☆、密谋
离学校隔着两条街的一间不起眼的小咖啡馆里, 昏暗的灯光透射在每一张桌子上, 迷蒙暧昧。
“两杯拿铁谢谢。”Kelly看都没看菜单直接点。
“不好意思, 换一杯热柠檬红茶,谢谢。”祁欣拦住欲要离开的服务员。
看着服务员走开,Kelly挑挑眉:“你家大姨妈又不让你喝咖啡了呗。”
祁欣愁眉苦脸:“今天跟我家沈叔叔出去吃饭, 让它搅和的生鱼片都没敢多吃。说正经的,你真打算跟老石结婚?”
Kelly吃了一口服务员送上来的果盘,点点头:“就老石那样的, 要是没有我,他能让他前妻折腾死。哎你知道么,她前妻现在竟然还在跟老石要着生活费,更可恨的是, 老石竟然还给了!”说完还特嫌弃的摇摇头:“我跟你说, 苍蝇不叮无缝蛋,老石他就是个怂包软蛋,再这么下去,一辈子也甩不开这个累赘。”
祁欣惊讶:“不可能吧,我听沈庭舟说老石特不待见他前妻啊, 怎么还给钱呢?”
Kelly呸的吐出几粒西瓜子,愤愤说:“他家的事儿简直了,跟电视剧似的。几年前他前妻不是跟人跑了么……”Kelly往前倾身, 趴在桌子上小声跟祁欣安利老石那乱如棉花套的后院。
整件事情还得从他前妻跟人跑了开始说。
那时候前妻同事跑的干脆,扔下家里男人和老妈不管不问。老石没办法,毕竟老太太是无辜的, 该照顾还得照顾,而老太太也觉得对不起女婿,所以对老石跟对亲儿子似的。
直到两年后前妻回来跟老石离婚,离完婚就又拍拍屁股走了。老石看老太太可怜,索性就把住的房子让给她,自己搬去了店里住。
自那以后,老太太三天两头来送饭,还经常叫老石回家吃饭,缝缝补补洗洗涮涮老太太都要大包大揽,真当老石是他儿子那么对,而老石也定期的给老太太生活费。
后来前妻混不好灰溜溜回来了,看老石跟她妈处的好,而且老石的店也盘活了,所以起了要复婚的心思。
最开始老太太坚决反对,直骂自己闺女是白眼狼,负心人,可后来老太太身体愈加不好,最近一年更是直接瘫到了床上,每个月的生活费也就顺理成章落进前妻手里。
刚开始还挺矜持,后来就成了明目张胆。躺在病床上的老太太天天被女儿絮叨,哭诉,时间久了心也软了,想着如果闺女真的改邪归正,有老石这么好的男人护着,以后自己也能安心闭眼。
老太太特意叫老石去了趟家里,说的什么没人知道,反正自那以后,前妻就开始走了明路,天天收拾屋子送饭,嘘寒问暖,真跟两口子似的,就是老石那张脸真成了石头,见了她永远都是板着的。
“这么说现在她前妻吃的住的全是老石的?”祁欣喝着红茶听着八卦,嘴里还碎碎念:“怪不得老石的白眼都要翻后脑勺了,她前妻还那么巴巴的跟着,这简直就是饭票啊。”
“啧,人傻钱多。”Kelly总结:“所以我准备去会会她家那个老太太,只要她点头,管他前妻后妻的,能死多远死多远。”
祁欣一把抓住Kelly胳膊:“你可别胡来,她家老太太还瘫着呢。”
“放心,我就是去看看,听老石的意思,那老太太挺通情达理,我就是想把我跟老石结婚的事情告诉她,我觉得她应该能明白。”Kelly说。
“那你……你要跟老石结婚这事儿,老石他自己知道吗?”依着Kelly的尿性,祁欣觉得这个问题应该不多余。
Kelly把水果叉往桌子上一扔,抽了张纸巾擦擦手,说:“没有,我回头会告诉他……你看我干嘛?你什么表情?难道老石会拒绝我?开什么玩笑,我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前凸后翘床技还好,而且我还有钱,除了……个头这种事情,不是还有最萌身高差一说么,他有什么理由不要我?”
祁欣擦了擦额角的汗:“我怎么觉得你把结婚说的跟过家家似的。”
“是你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我找到了我的真爱,那我就要跟她结婚,这种事情需要考虑吗?难道你不想跟你爱的人结婚?”Kelly端起咖啡杯靠在椅背上,很优雅地抿了一口。
祁欣竟然觉得无言以对,Kelly似乎也没说错,可是:“你这么冲动,要是以后发现性格不合怎么办,真跟过家家一样草率结婚草率离吗?”
Kelly噗嗤乐了一声,跟看幼稚小姑娘一样看着祁欣,语气调侃但目光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欣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交了这么多男朋友都没动过结婚的念头。理念,底线,和价值观,这是我看中的,只要这些合,其余的无论是性格还是生活习惯,那都是可以慢慢磨合的。我爱老石的善良和有担当,虽然有时候太过优柔寡断,比如说他前妻,再比如说他提着裤子从我床上逃跑。不过这都无所谓,他做不了的决定,我会帮他做,你以为过日子就必须得你侬我侬?到底是我天真还是你天真?”
祁欣:“……”她呆呆地看着Kelly,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在她心目中天天醉生梦死的人,原来比她要成熟,比她还要看的透彻,看来这三岁不是白长的。
“你,决定了?”祁欣问。
Kelly耸耸肩:“没什么可犹豫的,像老石这么好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哎,你是不知道他在床上有多生猛……”Kelly爬到了桌子上,眼珠子放绿光,口水眼瞅着就要流下来了。
祁欣扶额:“……”她就知道,Kelly帅不过三秒必崩人设。
“我让你打听的事呢?”祁欣晃晃空了的杯子,叫来服务生又蓄了一杯。
“记着呢。”Kelly也蓄了一杯,还点了一个黑森林蛋糕:“晚上了,咱俩少吃点,减肥。我跟老石打听了,你家真爱那厂子说是他俩的,其实基本运作全是在那个叫什么,余则成的手里。”
祁欣纠正:“是余则,没成。”
Kelly:“哦哦哦,余则,余则,电视剧看多了。你那真爱就知道埋头雕木头,厂子里的事情过问的很少,所以,那个姓余的肯定有问题。”
祁欣:“所以?哪里来的因果关系就所以了?”
“啧,你怎么这么笨。”此刻服务生走来送上饮料和蛋糕,等他走了Kelly继续说;“谁都不是笨蛋,你家那位沈叔叔最开始肯定不会不问厂子情况,如果是有心人,就会慢慢转移你沈叔叔的注意力,比如让他一心铺在雕刻上,剩下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都归他解决,或者称兄道弟讲情义,老石可说了,你那位沈叔叔对于感情方面不是特别理智。”
祁欣:“你是说,余则从一开始就有意转移沈庭舟的工作重心?这事儿老石知道的话为什么不告诉他?”
Kelly:“最开始谁能看出来,老石也是最近一两年觉得不对劲的,他提醒过沈庭舟,可感觉你家真爱似乎不太当回事。”
“他是甩手掌柜当习惯了。”祁欣说完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不行,我得查查这个余则,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祁欣把之前在银行门口看到余则的事情跟Kelly说了一遍,Kelly分析这个余则十有八九是欠高利贷了,至于原因不太好判断。
Kelly:“可能赌了吧,要不然不会欠钱。”
祁欣摇头:“不知道,所以要查,如果他监守自盗的话,沈庭舟很有可能会被他坑的渣都不剩。”
两个人头顶头研究半天,祁欣喝了三大杯水后,Kelly才拐弯抹角的找到了阳市本地的一个小报记者,兼职私家侦探,就是给人抓个小三或者查个外遇什么的那种。
祁欣皱眉:“靠谱么?”
Kelly晃晃要来的电话号码:“试试呗。”
无奈,祁欣只能从手机里调出上次去沈庭舟厂子里顺手拍到办公楼墙上组织架构的照片,其中赫然陈列着余则那张胖的冒油的脸。
剩下的事情Kelly说不需要祁欣操心,让她安心去上学,把她送回学校后直接驱车扬长而去。
刚走到宿舍楼门口,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熟悉身影缩在背风阴影里,带着个棒球帽,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尹子超?”毕竟时间很晚了,这时候还站在女生楼门前,实在太显眼,祁欣不打招呼都说不过去:“你找嘉玥吗?”
可能太聚精会神了,祁欣一出声,尹子超差点吓的把手机扔了,此刻祁欣看的真切,他正在看岛国的一款堪比老太太裹脚布般长如史诗的动画片。
“没有,我找你。”急忙收起手机,他咳嗽着还正了正自己的帽檐。
“找我干什么?”一听找自己,祁欣表情立马严肃了起来。
“别介啊,你别一听说我找你,就摆张冷脸行不行。”尹子超很是懊恼的抓着头发:“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我说你也有点太绝情了吧,我就是在气头上随口胡说了两句,你还真当真了啊,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的。”
“这跟你在不在气头上没有关系,你要是再说这种话,你信不信我还有本事让你现场上一次气头上?”祁欣说完错身就要走。
尹子超无奈崩溃的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彻底破釜沉舟到:“你就算骂死我,我也认了,行,对,我就是贱皮子痒痒了,在你这我白眼也吃了,骂也挨了,冷静都冷静一个多月了,但我还是喜欢你,你说怎么办?!”尹子超松开祁欣胳膊,摸摸冻红的鼻头,委屈吧啦的说:“你知不知道这一个月我每周末看着你跟你男朋友在一起,我感觉自己都要疯了,这里特堵得慌。”他指指心口:“祁欣,我想正式开始追求你,可以吗?”
祁欣:“……”好吧,她的话都说进狗肚子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今天营口海滩浪了一天,下一章可能要延迟了,宝宝们莫怪。
☆、开业
“祁欣, 祁欣, 哎, 你别走啊,你听我把话说完……”尹子超抓着祁欣的胳膊嚷嚷,一楼听到动静的宿舍有几个冒出了好奇的脑袋。
“我没什么好听的。”祁欣板着脸挣脱尹子超就要往宿舍楼里走:“啊!你干嘛, 放开我!”
“你听我把话说完!”尹子超被逼急眼了,直接拦腰把祁欣包起来从门里放到门外,看她站稳了第一时间撒手以志清白:“我真不是来骚扰你的, 你能不能不那么倔,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
祁欣是真生气了,虎着脸拽了拽衣裳,此刻趴在窗口上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祁欣怒瞪, 可仗着人多,压根没人缩头,反而嘻嘻嘻的笑了起来,没什么恶意,纯属起哄。
“赶紧说。”不想被人围观, 祁欣催促道。
“我……”让他说,他反而熊了,摸着鼻子直哼哼:“那个……我就是想说……”看着祁欣瞪着眼睛直勾勾瞅他, 显然因为刚刚那一抱,给抱恼了,尹子超脑门汗都要出来了。
缓了缓, 一鼓作气,说:“我没想纠缠你,我也真没那么贱,不过我喜欢你这事儿我自己也控制不住。就……就你那男朋友,是,他是高是帅,是有钱,可他岁数也大啊,我就是觉得你俩不合适,也长不了……哎,你别瞪我,我说的是客观存在的事实,你就是瞪我我也得说。我就是想告诉你,我没有那些什么大男子主义或者什么处/女情结的,你要是有一天发现他不合适了,就可以来找我,我不来打扰你,也不会做随传随到的备胎,但我会等你,你……明白没?”
祁欣:“……”
“好了,我说完了,你,你赶紧回去吧。”尹子超说完拧着一张脸转身就走,刚走两步又想起了什么,转身把手里的塑料袋往一脸茫然的祁欣手里一塞,粗声粗气的说:“我走了。”
看着尹子超跟逃似的落荒背影,祁欣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幼稚?胡闹?觉得自己很奉献很伟大?算了吧,他只是中二病犯了,得治!
看热闹的脑袋陆陆续续都缩了回去,祁欣面无表情的提着袋子上楼了。
回去以后关嘉玥躺在自己铺上探头探脑的老看她,祁欣这会儿不想理她,直接打开袋子。
里面是她拜托关嘉玥去书店借的几本关于明清家具史和鉴赏识别的书籍,只不过袋子里的书还带着塑料封皮,显然是新买的。
祁欣斜眼瞅上铺,关嘉玥嗖的一下躲进了被子里。
十一月底的时候,徐伟新打来电话通知祁欣,她妈妈的书吧已经整顿完毕,开业的日子也已经定好了,就在下个月八号。
12月8号,农历也正好是个双数的吉利日子,祁欣没想到徐伟新办事这么迅速,这才两个多月就把事情解决了。
看来寒假之前是必须要回一趟家了。
“这么大的事情你是得回去一趟。”沈庭舟周末过来的时候,她把这件事情说了。
“我看了,开业那天正好是周末,我到时候提前一天跟导师请假,周日下午回来,不耽误周一的课。不过这样的话,那周你就别过来了,这一连好几周了,你每周末过来,我都怕耽误你厂子那边的事,挺过意不去的。”祁欣说着,把一只大螃蟹爪子咔嚓掰了下来,脸上丝毫没看出她哪愧疚了。
“没事。”沈庭舟应了一声,又给祁欣蓄了杯姜茶:“到时候我送你回去。”
祁欣耳朵一动,顿了半秒,说:“别,你到时候送我去机场就行,我自己能行……”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实在不行的话有地勤嘛,我这么大的人了,问着也能找回家。”
这话说的还让人怎么放心。
“我送你。”沈庭舟丝毫不给祁欣拒绝的余地:“当初来的时候是你小舅送你,回去我得送你,否则别说他了,我也不能放心。”
祁欣摇着小狐狸尾巴,脸上挂着歉意的笑容,说:“那还得麻烦你。”
“不麻烦,我正好回去办点事。”
徐丽新的书吧开在海市大学城附近,并且书吧内不仅环境优雅,还有配套的咖啡饮品以及西点之类的服务,有散座,有包间,还有几个小会议室,人员也已经都配备到位,据说这都是她妈妈自己的主意,只是她小舅负责把她妈妈太过理想化的东西删删改改再付诸实践。
海市机场,徐伟新看到沈庭舟一把抱了个满怀,感激涕零的说:“好兄弟啊,帮大忙了。”
沈庭舟:“……没事,顺路,我正好也回来办点事。”
“你是不知道,给我愁坏了,这边忙的不可开交,我媳妇那又上班,谁也没空去接她。”徐伟新感慨地拍着沈庭舟的肩膀。
祁欣翻白眼:“能不能别把我说的跟生活不能自理似的。”
“那你以为呢?我就问问你,不打车不问路,你能开车从机场回家么?”徐伟新毫不留情的嘲讽。
“我没驾照。”祁欣反驳。
徐伟新点点头:“好啊,那一会儿我开车,你指路好不好。”
“……”祁欣眨眨眼,闭嘴了。
沈庭舟一直笑着注视祁欣,看她那一脸不服又委屈的小模样,觉得很好笑。
“走吧,上车。”沈庭舟一拍祁欣的头,祁欣立马收了蠢蠢欲动要跟她小舅一争高下的念头,乖乖上了车。
“你去哪?回家吗?”徐伟新上车问沈庭舟。
沈庭舟似乎犹豫了一下,说:“回吧,回去看看我爷爷。”
似乎是默契一般,徐伟新把沈庭舟送出机场,进了市区后就直接找了个好打车的地方将他放下。
祁欣恋恋不舍的看着他沈叔叔越离越远,扭头问他小舅:“沈叔叔怎么一回来会先看他爷爷呢?”
沈庭舟的家庭情况他从来没提过,唯独一次还是去过迩雅以后无意间透露的,祁欣只知道他父亲去世了,却从来没见他提过母亲。
“小小孩子,打听那么多干嘛。”徐伟新似乎不太乐意说。
祁欣不想错过这个机会,说:“那我总得知道点吧,在阳市沈叔叔特照顾我,经常见面,你说我要是不小心傻乎乎说错话了,或者犯他什么忌讳了,多不好看。”
徐伟新嗤笑一声,打趣她:“你本来就傻,不过这大学看来没白念,这智商有长进,也有点良心。”
“这话让你说的。”祁欣哭笑不得。
车内安静了一会儿,没有放音乐,只听到发动机隔着壳子发出嗡嗡声。
“庭舟其实这前半辈子不太好过,他父亲在他出生前两年就死了,他是他母亲通过人工授精生下来的。”徐伟新徐徐说着,祁欣早已目瞪口呆。
“这些我也是听他说的,他父亲去世的时候才25岁,跟他母亲也只是恋人关系,后来因为重病也一直拖着没结婚,弥留之际他母亲擅自保留了他父亲的精/子样本,并在两年后成功怀上了他。虽然这件事情最终被他爷爷接受,毕竟他已经是沈家唯一的独苗了,但他上面有三个姑姑,你懂的,庭舟不仅是非婚生子,在他那三个姑姑眼里更是他母亲阴谋得逞的遗腹子,所以从小到大也就只有他爷爷护着他。”
她终于明白当初沈庭舟说的那句“我爸去世的时候还没我呢”是什么意思了。
“那,他母亲呢?”祁欣问。
“也没了,谁也说不清楚他母亲当初是出于什么目的留下他的,爱情也好,阴谋也好,反正生下他没多久因为身体原因外加外界压力,也那么去了,那时候庭舟好像也才不到一岁。所以以后当着你沈叔叔的面,不要提父母,也不要询问他家里的事情,他家庭情况比较复杂。”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祁欣想。
徐丽新书吧开业很红火,她本身其实没什么社交圈,所以他小舅尽心尽力的帮忙捧场,当天把他的朋友几乎都请了过来,祁欣也提前挨个通知了自己在海市的同学朋友。
甚至还有几个祁国航公司的小散股东,毕竟祁欣手里握有股份这件事已经悄么几的传了出去,虽然不是什么上市大公司,但手持分红股份的祁欣在他们眼里依旧是条金晃晃的大腿。
就连沈庭舟都一大早过来,帮着从头忙到尾。
忙叨了一整天,原本应该安安静静的书吧都快要成闹市了,人们怀着祝福一波一波从徐丽新面前走过,寒暄、握手、拥抱,祁欣看见她妈妈脸上洋溢着自信,满足的笑容,心底被添的满满当当。
日头西落,人群散尽,徐丽新一身优雅长裙站在店里四面环顾,她有些激动,虽然不善保养,但美丽的底子依旧让她看着去那么风韵犹存,白皙的脸颊上带着淡淡红晕。
“欣欣,过来,让妈妈抱抱。”徐丽新张开手对祁欣说。
祁欣含笑走过去,同样张开双臂,母女俩紧紧抱在了一起。
徐伟新跟沈庭舟站在一起,彭娇则跟着祁欣大姨收拾场地。
“欣欣,妈妈谢谢你。”徐丽新抱着祁欣,微笑着溢出泪水。
祁欣拍着妈妈后背,柔声道:“妈,过去的都过去了,别再纠结。从今以后你会有自己的事业,会有关心你的家人,还有疼爱你的宝贝闺女我,最好是能再遇到一个爱你的人。记住,你不欠任何人的,是我们欠你的……”
看着那母女俩抱在一起感慨万千,徐伟新一搂沈庭舟肩膀:“走,喝一杯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缺一更了,所以今天早更新,不能再让宝宝们等了,么么哒^3^。
悄悄告诉你,神助攻小徐同志会给你们惊喜哦(⌒_⌒;)
☆、妖精现形
“赶紧赶紧, 饿死我了都。”俩人找了个极其不起眼的小门脸, 一进门徐伟新就开始嚷嚷:“赵哥, 我俩进2号了啊。”
一个矮胖的看着像老板的男人从厨房伸出头来,笑着打招呼:“来了啊,去坐吧, 想吃什么就点,今天我亲自给你们炒。”
“哎,那好啊, 老三样啊赵哥。”徐伟新说着一边脱外套一边跟沈庭舟进了包间。
这家小饭馆曾今是他俩上学时候的根据地,学生时代谁兜里都不宽裕,这家馆子门脸小,消费低, 最重要的是大厨手艺好, 做的菜好吃,两个人一吃就是十几年。更庆幸的是,这馆子竟然屹立了十几年。没有扩充也没有倒闭。
“这一天啊,不对,应该是整整两个月啊, 快折腾死我了。”把外套搭在椅背上,徐伟新靠在椅子上长出了口气。
“我看你姐今天心情不错。”沈庭舟把两个人的一次性餐具打开,用开水烫了一下。
“她能高兴比什么都强, 你是不知道,要不是欣欣拦着,我早把姓祁的那个王八蛋揍了。”徐伟新愤愤磨牙。
沈庭舟:“那毕竟是她爸爸, 你要是真把他揍了,你让欣欣怎么办。”
徐伟新冲沈庭舟挑挑眉:“你真以为他心疼她爸呢,你真小看这妮子了,他祁国航让我姐净身出户,这丫头都从她爹身上刮下来了,一点儿没手软。”
一直以来沈庭舟都觉得祁欣主意很正,基本不需要别人帮她做什么决定,她自己就很稳重靠谱。但平时看她那么在意她妈妈,沈庭舟知道她很看重亲情的,如今看来你这亲情也得分对谁了,触了她逆鳞,亲爹都不见得好使。
虽然不太道德,但沈庭舟就是有点想笑,他想起了祁欣那双骨碌碌直转的大眼睛,古灵精怪的,可爱的要人老命。
徐伟新没注意沈庭舟的表情,继续啐啐念:“我不知道她还想干什么,不过我总觉得这丫头应该知道点什么,对于她爸妈的事情似乎胸有成竹,就知道她爸过不好似的。”
正说着,老板亲自端了菜上来:“有阵子没见你俩一起过来了。”
徐伟新:“忙呗,现在这拖家带口的,还能像小时候啊。”
老板嘿嘿笑道:“是啊,是啊,都大了,我都老了。”
沈庭舟:“这话说的,哎赵哥,有马兰头么,给我拌一盘。”
“有,有,稍等啊。”说着老板放下菜就出去了。
“马兰头?怎么你也吃这菜,我上次吃也没觉得多好吃啊。”徐伟新皱眉。
沈庭舟爱吃马兰头,但很少当着外人面点,因为毕竟是野菜,还有淡淡的土腥味,众口难调,他也不想讨人嫌。
不过要是徐伟新的话,他吃过一次,而且虽然看上去他一脸厌烦的样子,其实上次也吭哧吭哧没少吃,况且祁欣说过她妈妈会做,那徐伟新应该不是第一次吃了。
“没觉得好吃你造了半盘子。”沈庭舟揶揄他。
徐伟新不在意:“真搞不懂你们,不就是个野菜么。”
“说的就跟你没吃过一样,你姐姐不是也爱做这个吗。”沈庭舟说着夹了口菜,边吃边把两人杯子里的啤酒满上。
“我姐?怎么可能,我估计她连马兰头是什么都不知道。”徐伟新笑着说。
沈庭舟倒酒的手顿了一下,不动声色地说:“也可能是她结婚以后才开始做的吧,你又没天天吃她做的菜。”
徐伟新摇头:“那也不可能,我从小就是吃她做的菜,二十多年了,她会做什么我门儿清。”
沈庭舟放下酒瓶,夹了口菜沉默地嚼着,眉心微微蹙了起来。
跟徐伟新碰了碰杯,一口闷掉后,他随口不经意地问:“对了,上次吃饭我发现欣欣吃蒜蓉扇贝都会先把粉丝吃掉,她很爱吃粉丝吗?”
徐伟新抬头茫然的想了想,摇头:“没有啊,她很少吃蒜蓉扇贝。她嫌那里头蒜太多。”
“……”沈庭舟心底一沉,又闷了一大口酒,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徐伟新完全没发现沈庭舟的一样,一门心思风卷残云的吃着饭,嘴里还不嫌着,东拉西扯的一顿神聊。
“你是不知道,知道欣欣改志愿的时候,祁国航那脸都绿了。其实我倒是觉得无所谓,上学嘛,好学校有的是,主要还不是得看欣欣喜欢哪,要是……”
沈庭舟猝然抬头:“她改过志愿?”
“是啊。”徐伟新喝了口酒,又夹了口菜塞进嘴里:“我也真佩服她的魄力,小姑娘家家的,A大啊,说改就改。”
“我有喜欢的人了。”脆生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庭舟猛的一个激灵。
他摩挲着酒杯,犹豫再三,小心地问:“伟新,我……我问问你,我以前见过欣欣么?你有这么大个外甥女我之前都不知道。”
“没有啊。”徐伟新这句话让沈庭舟松了口气,紧接着就听他补充说:“但她见过你,你忘了吧。”
沈庭舟一愣:“……什么时候?”
“哎,这事儿说起来还挺有意思,那是高几来着,我想想啊,高……一,对,高一,欣欣刚上高中。咱们有一次不是在母校同学聚会来着嘛,后来喝酒喝大了,我迷迷糊糊给她打了电话,她打车来接的咱俩,后来咱俩在我家住的,你想起来没?”
徐伟新看着沈庭舟,对方拧眉想了想说:“我喝断片了,就记得第二天在你家醒来的。”
“就那次。”徐伟新点点头:“你是不知道,丫头一眼就瞅上你了,直夸你帅,还说以后就要找你做男朋友,给我乐坏了。我前两天还打趣她呢,我说现在一天天总能见到你了,怎么也没见让你做男朋友呢,你知道她说啥,她跟我说快了,你说这丫头有意思不。”
沈庭舟不做声,脑子里嗡嗡的就跟要炸了似的,噗通噗通的心跳声震的他脑仁直疼,他端着酒却一口都咽不下去。
“其实我喜欢比我大点的,会疼人就行。”
“如果哪天我说我爱上你了……”
“哗啦!”
“哎,怎么了你?”徐伟新忙抽了几张纸巾递给沈庭舟,看他有些慌乱地擦着身上散落的酒水。
“没事,酒喝多了,有点头疼。”沈庭舟低头说。
徐伟新看着他面前摆的两个空啤酒瓶,狐疑的眯了眯眼。
那些所谓命运的齿轮在沈庭舟心里瞬间分崩离析,如同幻影泡沫一般嘲笑着四散飞去。
他应该早就想到的,哪有那么多的巧合,所有的融洽,所有的志趣相投,所有天衣无缝的背后都是什么,他不敢想。
尤其是祁欣,这女孩儿的心思到底有多深?
沈庭舟第一时间是惊恐,可紧接着他心底压抑不住的渗出一丝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雀跃来。
祁欣爱他,因为爱他所以绞尽脑汁的接近,试探。
但无论如何,沈庭舟还是因为被一个小丫头欺骗愚弄而感到生气。
是啊,就算祁欣也爱他又有什么用呢?
沈庭舟抬起头看了看正在关心自己的徐伟新,心想:他知道了一定会恨死我了吧。
祁欣还小,青春年少易冲动,但自己是成年人了,不能再率性而为了。
最后沈庭舟也没再喝酒,心不在焉的扒拉几口菜就走了,两个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徐伟新回到家,一进家门就看到黑黢黢的房间里,电视的荧光屏绿幽幽照着个人影,给他吓一跳。
“欣欣过来了,这大半夜的,怎么不进屋睡觉?”徐伟新站门口换鞋。
祁欣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迷迷瞪瞪说:“看电视看睡着了,小舅妈晚上好像不太舒服,我就陪她回来了。你跟沈叔叔刚吃完么?他呢?回家了?”
“不知道,情绪好像不太对,说不舒服就先回家了。”徐伟新脱了外套准备去洗个澡。
祁欣心里咯噔一下,说不清为什么,一晚上了,她心神不宁的。
“怎么会不舒服呢?喝多了吗?”祁欣神色如常的问。
“不知道。”徐伟新摇着头,又从卫生间返出来倒了杯水喝:“正聊你呢,好像忽然就不舒服了。”
祁欣心道坏了,扯着嘴角笑问:“好好的,说我干什么?”
徐伟新也没多想,直接回了句:“聊你看上他了呗。”
祁欣:“……什么我看上他了?”
徐伟新没听出祁欣话语里的颤抖,喝完水抹抹嘴说:“你忘了,你高一第一次看见人家就嚷嚷帅,还说要找人家做男朋友。”
“那……那都是多会儿的事了。”祁欣眼神虚晃。
第一次见到沈庭舟时的情形,就算现在她都记忆犹新,那时候虽然连喜欢都谈不上,充其量就是有好感,但却想着日后找男朋友的标准就要照这样来找。
后来知道沈庭舟回了阳市开店,她作为一个小迷妹,央求着小舅把自己送到他那做了暑期工,谁知道这一举动算是彻底把自己扔了进去,再也拔不出来。
“开个玩笑,你瞅瞅你还当真了。”徐伟新看祁欣变了脸色,还以为她当真了。
“那你们还说什么了?”祁欣噘着嘴,心都要吊到嗓子眼了。
“没说什么啊,行啦行啦,就是开两句玩笑,知道你小姑娘脸皮薄,下次不这样了行不行。”徐伟新拍了拍祁欣肩膀:“赶紧去睡觉吧。”
祁欣忽然一晃身避开徐伟新的触碰,脸都白了,高声质问:“我问你们都说我什么了!”
徐伟新伸出的手有些尴尬的僵在那里,脸上也有了愠色:“还能说你什么……”他把跟沈庭舟的对话大致跟祁欣讲了一遍,然后沉着脸问:“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祁欣瞪着眼睛,紧咬下唇,有些紧张无措。
沈庭舟知道了,他都知道了,怎么办……
深呼吸,放松……祁欣,没关系,你可以解决。祁欣心里默默念着。
沈庭舟是喜欢她的,既然如此,那就绝对不能给他退缩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卡啦啦!高能预警!开启妖艳食人花疯狂撩汉模式!
☆、我爱你
两个人的争执声音不小, 屋里的彭娇也被吵醒了, 她开门出来正遇到祁欣“嘭”的一声把门关上, 茫然的问:“怎么了这是?”
“谁知道她抽什么疯。”徐伟新话是这个说,但也多少有些心虚。
好歹他和沈庭舟也算是长辈,又是两个大男人, 拿一个小姑娘这么打趣也难怪祁欣会生这么大的气,实在是有些为老不尊。
祁欣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第一时间拨通了沈庭舟的电话, 既然已经知道了,祁欣也不想再来什么温水煮青蛙,索性大家摊开来说,她也正好可以光明正大地追她家沈叔叔!
最开始是没人接, 后来则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给沈庭舟发微信也都石沉大海鸟无音讯。
彭娇过来敲了敲祁欣的门,关心的问道:“欣欣,我可以进来吗?”
祁欣没有应答,彭娇试着拧了一下门把手,没有反锁。
她慢慢打开门, 看到祁欣正盯着手机发呆。
“欣欣?”彭娇试探的叫了一声。
“啊?”祁欣抬头,似乎才发现有人进来了。
“你没事吧?别生你小舅气,他那人性格你也知道, 一向那么不着调。他没有别的意思,庭舟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他俩都当你是小孩子, 逗你玩呢。”彭娇想了想又补充道:“你小舅也知道做错了,我今天让他睡客厅反思,你不想理他咱就不理他,好不好。”
祁欣放下手机:“小舅妈,我没事,真的,你跟我小舅说,我没生气,刚才是我有点小题大做了。”
“就说我们欣欣最懂事,比你小舅强,赶紧睡吧,明天我让你小舅过来给你道歉,这件事确实他办的没规矩了。”
祁欣把彭娇送出去,临关门时还听到彭娇在数落徐伟新,对方跟个鹌鹑似的窝在沙发里不吱声,脸色讪讪的。
后半夜,祁欣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心里不踏实,沈庭舟不接她的电话很明显是不想面对她。依着她对沈庭舟的了解,如果给他太多的时间去顾虑,去反思,肯定要出事。
凌晨五点,她偷偷摸摸爬起来穿衣服,踮着脚走到门口,从玄关里摸出了徐伟新的车钥匙。
她没有驾照,但不代表她不会开车。
沈庭舟握着手机,看着上面的未接来电和微信辗转难眠一整夜。考虑再三,他连夜定了回阳市的机票。
他真没想好要怎么面对祁欣。
城市就是这样,揭去人类活动的喧嚣浮动,无论是悄无人烟的小区,还是宁静的街道,凌晨的城区总是静的让人发慌。
一路穿梭在明晃晃的路灯之下,在天见微亮的时候,沈庭舟提着行李箱出现在了与城区的日嚣暮静恰好相反,全天候都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机场里。
沈庭舟拖着拉杆箱,心不在焉地站在人群里排队办理登机牌,身后人群有微微骚动,但他没有注意到。
“沈庭舟!”熟悉的声音因为奔跑而带出急促的喘息,其中更是夹裹着让沈庭舟脊背发凉的气急败坏。
这是祁欣第一次明明白白,坦坦荡荡直呼他的名字,感觉很陌生,但每一个字又都让人心惊肉跳。
祁欣不知道沈庭舟海市的家在哪里,所以她只能直接驱车来机场碰碰运气,问了去阳市的航空公司和航班,祁欣一路疾跑过来,果然抓到了准备落跑的某人。
看到祁欣的那一刻,沈庭舟没来由的一阵紧张和心悸。
祁欣有些狼狈的站在那,毫不在意周围人的注视,她双手撑着膝盖喘着气,汗湿的前额发丝凌乱地粘在上面,眼睛却直勾勾盯着沈庭舟,生怕一眨眼人又跑了似的。
沈庭舟匆忙挤出人群,责备道:“你怎么来了?”
他上下打量着祁欣,衣衫因为奔跑而些许凌乱,脸颊也红扑扑的。
“那你告诉我,你怎么在这儿?”祁欣恶狠狠地瞪他。
“我,有厂子急事得回去……”
“放屁!”祁欣直接被气的发了飙:“那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沈庭舟:“……”
“你说啊!我要是不来堵你,你是不是准备缩回你那个小破厂子里不打算出来了!”祁欣心头火呼呼往外冒:“说人老石怂,我看你俩一个德行。”
沈庭舟:“……”
被一个小自己好几岁的丫头当这么多人面数落,很神奇的,他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生气。
这才是祁欣,真实的,锋利的,咄咄逼人的,也光芒四射的,甚至心机深沉,将自己彻底算计进去的人。
“有什么话我们上车说。”沈庭舟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抓着祁欣胳膊退出好奇观望的喧闹人群。
“你去哪!”沈庭舟刚把人拽出来,结果祁欣甩开他胳膊直接又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改签,机票不要钱啊!”祁欣没好气的给他扔了个后脑勺。
祁欣强行要了沈庭舟的身份证,把机票改签到第二天自己定的同一航班。
“你怎么来的?”被办完手续的沈庭舟边走边问。
祁欣理直气壮地把车钥匙往他眼前一伸。
看到车钥匙沈庭舟汗毛炸起,血都差点凉半截,当场恼火,一把夺过钥匙,他认出那是徐伟新的:“你是不是疯了,没驾照开什么车!还偷开你小舅的,出事了怎么办!”
祁欣抿着嘴依旧瞪沈庭舟,不说话,就那么沉默的被沈庭舟拉出去,又指点他找到车。
“嘭嘭”两声,正副驾驶门都被恶狠狠的用力摔上,沈庭舟歪过身子开始教训:“你没有驾照你知不知道,你还敢开车上机场高速,不要命了你,你……”
祁欣:“我爱你!”
“……”沈庭舟瞬间哑巴了,仿佛被人一把掐住咽喉,心跳如擂,老脸腾一下如同火烧了的猴屁股。
地下停车场空旷漆黑,偶尔有车亮着灯呼啸而过,惊动了顶棚的感应灯亮了又灭。
“你知道了对不对。”祁欣面对面看着他,目光专注郑重,丝毫不再掩饰那浓烈的爱意:“你要肯接我一个电话,哪用得着我大清早出来抓人。”
“不是……我……”沈庭舟被她噎的哑口无言。
祁欣看着他,问:“你也喜欢我,对吗?”
“别胡说。”沈庭舟矢口否认。
“不喜欢我你跑什么?你不喜欢我你就接电话跟我说清楚啊,你像我拒绝尹子超那样,清清楚楚告诉我啊,我是能吃了你还是能喝了你,你跑算怎么回事?!”祁欣彻底霸气全开,丝毫不给沈庭舟推诿反悔的机会。
沈庭舟做了熊事儿被当场抓了现形,没有找好借口的他被祁欣堵的毫无退路。
他心虚的不敢看对方,握拳遮住嘴以掩盖尴尬。
“欣欣,你先冷静一下。”沈庭舟咳嗽两声,松了松紧绷的嗓子:“对于你刚刚说的……事情,你还小,爱情和友情可能有时候会分不清楚。我们的相处更近似于平辈,我把你当朋友,所以平时相处就会失了分寸,我承认我没有尽到一个做长辈的责任,但这不是你觉得会……爱,上我的理由。”
说到这个“爱”字的时候,沈庭舟心尖儿跟着颤了颤。
祁欣抱着双臂靠在座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沈庭舟,全然一副“你说,我听”的架势。
沈庭舟被看的有点别扭,他刚松松领口,就看见祁欣那俩大眼珠子正绿幽幽地盯着他的脖子看,吓得他立马又系了回去。
“欣欣,你现在的爱情观还不够成熟,你要知道,两个人若想在一起,不仅仅只有爱情就够了。家庭环境,年龄,性格,包括……辈分,我没有托大说是你长辈的意思,但我毕竟是你小舅的朋友,你懂吗?”
“你需要的是一个年龄相当,能玩到一起的,性格也合适的男朋友。”沈庭舟不死心地补了一句。
祁欣嗤笑一声,嘲讽道:“我要找一个稳重踏实,成熟担当的男人一起过日子,而你让我找一个同龄能玩到一起的。沈庭舟,到底是我不够成熟还是你太把爱情当儿戏?!”
每一次祁欣叫他的名字,都会让他心头一紧。
沈庭舟:“……你这孩子……”
祁欣:“别管我叫孩子,我要哪天成你老婆了,你不觉得今天这话说得打脸么?”
沈庭舟;“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从车里给你扔出去。”
祁欣毫不示弱:“你扔啊!”
沈庭舟:“你!……”
他被气的都要打嗝了,这丫头怎么这么犟呢。
“你要去哪?”看沈庭舟拉耷着一张脸发动汽车,祁欣问。
沈庭舟气呼呼地说:“还能去哪,送你回家,你小舅今天上班,这会儿指定满世界找车呢,你手机呢?”
祁欣摊摊手,忘带了,怪不得她还奇怪呢,这天都大亮了,他小舅就没发现家里连人带车钥匙都没了,连个电话也没打。
不过祁欣的关注点仿佛不在这上面:“刚刚的话题还没讨论完呢,你除了会说‘别胡说’以外,还会什么,你点个头承认喜欢我能怎么样?你就……”
沈庭舟:“闭嘴,我不想跟你说话,我才发现,你怎么跟个家巴子一样,这么烦人。”
祁欣:“……”
作者有话要说: 注:家巴子,土话,就是麻雀,也叫家雀儿。PS:不要纠结这是哪里的土话,如果有此强迫症的话,请默念三遍:本文架空,本文架空,本文架空……空到脑洞全开挥霍在银河宇宙。
再注:最近晋江会抽,抽的挺频繁,手机用户晚上七点零五以后看不到更新的,可以返回点一下目录,更新就会出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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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国航
一路上两个人跟赌气似的谁都不跟谁说话, 快到小区楼下时, 沈庭舟停下车买了几份早点上来。
“我不饿。”祁欣没好气的说。
沈庭舟瞪了她一眼, 没搭理她,直接把车开进了小区。
他先是将行李箱寄存在了门卫那,然后提着四份早点进了单元楼。
祁欣跟在后面, 红了脸。
果不其然一进家门,徐伟新和彭娇都一副火烧眉毛的模样在屋里转磨呢。
“祁欣你去哪了?怎么连个招呼也不打,你知道我跟你小舅妈有多担心么?我都要报警了!我车呢?你没有驾照怎么能开车, 你什么的时候学会开车了?……你俩怎么会在一起?”看到随后进来的沈庭舟,徐伟新愣住了。
沈庭舟面不改色地将早点放在餐桌上,说:“早晨欣欣给我打电话问我你爱吃什么,想要给你买早点吃, 结果我说了地址她也是一头雾水的。反正我正好也在外面跑步, 就直接打车过来了,让她拿了你的车钥匙带她去买的,她手机应该是忘带了吧。”
“是吗?”徐伟新看向祁欣,将信将疑。
祁欣心虚的不敢说话,只是默不吭声地点点头。
“行了行了, 欣欣也是一番好意,昨天本来就是你不对,欣欣没怪你就够不错了, 还这么懂事,大早起的跑去给你买早点,你知足吧, 啊。庭舟也没吃呢吧,正好,来,一起吃口。”彭娇说着就去摆碗筷了。
沈庭舟笑着说:“放心吧嫂子,带着我的份儿呢。”
徐伟新被说动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行吧,这次就原谅你,下次可不能一声不吭的跑出去了知道嘛,知道我跟你小舅妈有多担心么,差点就要报警了。那个……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他看了看沈庭舟,如今当事人在场,他更不能再把这陈年老窖翻出来惹祁欣膈应,只好讪讪闭了嘴:“行啦行啦,反正都是小舅不对,行了吧,来来来,先吃饭。”
“你也别怪她,我以为她出来是跟你们说了的,早知道我就给你打个电话了,这事儿赖我。”沈庭舟有意无意的找补了一句。
祁欣心里美滋滋的。
“哎呦,还是庭舟有心,还记得你爱吃徐记的包子。”彭娇把餐盒一一打开,每盒一屉包子,馅都不一样,还有粥和豆腐脑。
徐伟新跟彭娇很自然的坐在一面,沈庭舟被迫迎着祁欣笑眯眯的目光坐在她旁边。
沈庭舟选了一碗粥,祁欣则抱了一碗豆腐脑吸溜吸溜地吃着,抓着勺子的手肘时不时能碰到他。每碰一下,沈庭舟的心都跟着忽悠一下,跟过山车似的。不动声色地把胳膊收了收,屁股又往边挪了挪。
他挪动的幅度很小,刚一动,忽然感觉脚上一沉,明显是被人踩住了。
斜眼瞟了瞟神色如常啃包子的某人,脚底下挣了一下,由于不敢太大动作,没挣出来。
沈庭舟拧眉:“……”松开。
祁欣啃包子:“……”你说啥?大点声儿。
沈庭舟:“……”
祁欣踩也就踩了,最可恨的是她竟然光着脚,裸露在拖鞋外的脚趾正好抵在柔软温热的脚心里,沈庭舟不舒服的动了动,换来对方用力地往下踩了踩。
挠着痒痒肉了。
沈庭舟只觉一股热流从脚底直蹿而上,暖暖的,让人脸红心跳的感觉,同时也更让他烦躁不安。
“我吃饱了,你们吃吧,我先回去了。”他忍无可忍地站起身,与此同时祁欣很“懂事”地把脚拿开了。
“等等我,我上班,顺脚送你回去。”徐伟新叼了个包子也跟着起身。
“沈叔叔,别忘了明天等我小舅过去接你的,咱们一起去机场。”祁欣微笑着叮嘱。
沈庭舟微微蹙眉:“知道了。”
祁欣和彭娇目送自家男人出门后,继续慢慢悠悠吃早餐。
“欣欣。”
“嗯?”
“……”
彭娇半天没说话,祁欣好奇抬头,看到对方正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怎么了?”她问。
“你……跟庭舟关系很好吗?”
“……”祁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彭娇指了指餐桌对面的墙壁,那是一面黑色钢化玻璃装饰,跟镜子没什么两样。祁欣现在正光着一只脚踩在拖鞋面上没有穿进去,就连勾勾脚趾都会看的一清二楚。
祁欣:“……我小舅看到没有?”这是她的第一反应,在她跟沈庭舟没有彻底稳定之前,沈庭舟的神经经不起一点她家里人的触碰,会碰跑的,像前世那样。
“我不知道,应该,没有吧。”彭娇也不是太确定,她也是无意识转头看到的,当时的情形有着说不出的暧昧,作为过来人,她看得出来:“你跟他……是吗?”
祁欣连忙摇头:“没有,我跟他没大没小的,闹着玩呢。”
彭娇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可又旋即皱起眉来:“欣欣,别怪你小舅妈多嘴,虽然庭舟是你小舅朋友,你也叫他一声叔叔,可他毕竟是个男的,而且你们之间的年龄也差的不是那么大,所以……你明白吧,这种事情,女孩子总是容易吃亏的。”
容易吗?她怎么觉得想吃个亏这么难。(▼皿▼#)
“知道了。”祁欣乖巧的点了点头。
叮嘱完祁欣,她还是觉得不放心,想着要不要敲打一下沈庭舟,可又怕本来两个人没什么心思,让她这么一敲打再给敲打出什么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再看看吧,就算欣欣不懂事,他沈庭舟难道还能跟着一起胡来么。
在她小舅家吃完饭,祁欣刚跟彭娇坐了一会儿,她小舅妈就被编辑一个电话叫走了。
彭娇属于自由职业,以前总爱出去旅游,拍照片,写游记,这些东西会被杂志或者网站付费挑选,彭娇属于资深人士了,所以价格很客观。
从徐伟新家出来准备回家,祁欣刚打上车,电话响了,是祁国航。
“欣欣啊,听说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跟爸爸说一声,你妈妈那还顺利吗?要不要晚上回来吃个饭?”祁国航声音里透着些疲惫,不细听,听不出来。
祁欣:“我周一有课,明天就得回去了,时间太赶,所以没跟你说。”
祁国航不太满意:“回来吃顿饭能占多长时间,爸爸好久没见你了,怪想的,回来陪爸爸吃顿饭怎么样……”说到这里祁国航顿了顿,又改口说:“这样吧,你想吃什么,爸爸请你好不好?”
“爸,你最近是不是很累啊,我听你声音都有点哑。”
“没有的事,爸爸挺好,爸爸就是想你了。”祁国航似被棉棒戳中心脏一般,柔软的,但带着钝痛。
“行吧,你在哪,我这会儿有时间,过去找你。”祁欣看看表,才刚十点。
祁国航犹豫了两秒,说:“我在公司,你过来吧。”
“今天周末,你怎么会在公司?”祁欣问。
问归问,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她也能猜的八九不离十。
“啊,有点要紧的事,我过来加个班。”祁国航含糊应着。
祁欣无声地叹口气,说:“那你等我吧,我一会儿就到。”
挂了电话,祁欣直接让司机改了方向,去了她爸的公司。
周末时间,整栋写字楼都冷冷清清,只有偶尔零星几个加班狂魔抱着文件夹或者文件袋匆匆走过,也不知道是哪个公司的。
她爸公司的门只开了半扇,前台没有人,往里走走,整个员工区域都空无一人。
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压着一条缝,祁欣透过门缝看到她爸仰坐在办公椅上竟然睡着了,这距离她挂电话也就半个小时。
她悄悄推门进去,可能是因为周末的缘故,祁国航有些不修边幅,领带被随意地扔在满是文件的办公桌上,身上盖着被揉成梅干菜的西服外套,脸上更是一副胡子拉碴的憔悴像。
把屋子里开着的窗户关上,祁欣想去小屋衣柜里拿床毯子出来,可谁知道,休息室的衣柜一打开,里面哗啦啦掉出一堆东西。
被胡乱卷起的铺盖,替换下来的脏衣服,里面还裹着他常用的一个护颈枕,她都能想到祁国航当时仓惶将东西一股脑塞进去的狼狈样子。
祁欣扒拉了半天才抽出最底下的一张小毯子,正准备要给祁国航盖上的时候,她爸一个激灵醒了。
“欣欣过来了啊。”祁国航看到祁欣,眼睛还没睁开呢,脸上先挂出了笑容。
伸手摸了把脸想清醒一下,一下子摸到了嘴边胡茬。他顿了一下,忽然跟火烧屁股似的从座位里弹起来:“哎呦,欣欣你先坐着啊,爸爸马上就好。”说完一溜烟进了卫生间。
听着卫生间里稀里哗啦的一通折腾,祁欣眉心拧在了一起,她不得不承认,看到这样的祁国航,她还是会心疼的,这毕竟是她爸爸。
她可以恨,可以憎,可以永远不选择原谅。
但这都不是她可以笑看别人随意折磨他的理由。
作者有话要说: 喵~~~
☆、一张机票
“走吧, 中午想吃什么?”祁国航刮了胡子洗了脸, 整个人精神的了不少, 但依旧能看出来,瘦了。
“咱们回家吧,我挺长时间没回去了, 回去吃吧。”
祁国航似乎有些不太情愿:“家里什么都没准备,闹哄哄的回去干嘛,咱去外面吃, 大什街那新开了一家私人厨房,听说味道不错,带你去尝尝?”
“闹哄哄?”祁欣反问。
“呃……婷婷她妈和她哥哥嫂子都在,你奶奶也在……”祁国航话说到一半, 祁欣都能想到这一大家子人撞到一起会起什么化学反应。
“怪不得你现在连家都不回了。”祁欣耸耸肩, 用目光示意了一下他里面的休息室。
祁国航老脸有些拉不下来,但自家闺女说也就说了:“你奶奶那人你也知道,婷婷母亲也……反正现在家里鸡飞狗跳的,我不爱回去,再说……再说你那房间……”说到这里祁国航尴尬又窘迫:“你也知道下个月婷婷就要生了, 你那房间阳关充足,位置也好,反正你也不常住了, 她们家人的意思是想让婷婷暂时住阵子,你奶奶也是这个意思。”
原来这才是不想让她回去的原因,他再是一家之主, 这后院儿里的事有时候也不见得能做得了主的,恐怕这会儿祁国航都要愧疚死了吧。
祁欣其实是无所谓的,毕竟她也没打算再回去那个家,但是她不能让祁国航觉得她是可以一味忍让的。
“意思是我以后不用回去了吗?”祁欣原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
“没有,不会,怎么会。”祁国航有点慌:“那是你的家,你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你要是想住,爸爸把主卧给你收拾出来好不好,或者书房,你不是一直喜欢那个房间吗?”
“可那是家里唯一属于我的东西了,房间里有我从小到大的所有回忆,有我的,有妈妈的,还有你的,现在就这么被第三者大摇大摆的占据了吗?她挤走了我的妈妈,现在也想把我挤走对吗?”不知那句话触动了自己心口不为人知的疮疤,疼的祁欣眼圈泛起红来。
“欣欣,不是那样的,你所有的东西爸爸都给你保存起来了,一点都没有动,都……”
“保存哪了?”
祁国航:“……”
“库房,对不对?”祁欣冷笑。
祁国航没有说话,那等于是变相默认。
祁欣眨眨眼,原本只是氤氲着水光的眼睛,此刻眼看着就要漫出来了。
“我现在也就配在库房呆着了。”她说完,转身疾步离开。
“欣欣,欣欣!”祁国航焦急的想拉回负气离开的祁欣,可他却怎么也不敢伸手,他没那个勇气,他欠了欣欣太多太多,到如今还在一步步的逼着她这个宝贝闺女。
最终祁欣走到门口慢下了脚步,犹豫再三她叹了口气,尽量用平静的音调说:“不回去就去定个房间,或者给你里面休息室加个床,每天在公司睡沙发算怎么回事。”
如同一股温暖的硫酸涌进冰冻的心口一样,温热的,却也剧痛无比的……
看着祁欣消失在走廊的背影,祁国航忽然就红了眼眶。他想起刚刚祁欣说想回家看看,想跟他回家吃饭,可结果呢?他女儿已经被他逼的无家可归了。
她会去哪?徐丽新那吗?徐丽新如今有事儿干了,还能像以前那样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吗?她们住的房子那么小,欣欣住的惯吗?如今进出连个司机都没有,她女儿怎么回去?打车吗!身上的钱够吗?
他为什么要离婚?祁国航忽然开始想,如果不离婚,他的欣欣这会儿是不能够安逸地窝在沙发里看着没营养的电视剧,偶尔还能扯着嗓子喊他一声:“爸,我想吃西瓜。”
而他呢,这一天是不是也会安逸地躲在家里,看看报,弄弄花,然后屁颠屁颠给闺女切个西瓜。
吵闹的电话声邹然响起,祁国航感觉脑袋“嗡”的一声。
“妈,什么事?”
“你在哪呢?这大周末的不在家里陪婷婷,一天到晚就知道忙,婷婷下个月就要生了,你上点心行不行。还有,那两个好吃懒做的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弄走,一天天的,说是来伺候婷婷,结果跟大爷似的,乡下来的土老帽,一点规矩也没有。赶紧回来,回来别忘了去老大师那把保胎药带回来,最后这一个月可不能断了,听见没……”
祁国航烦躁地挂了电话,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茫然无力地摊进了椅子里。
走出熟悉的办公大楼,祁欣在门口花坛上坐了一会儿,直到觉得肚子有点饿了,才拍拍屁股准备打车离开。
起身走了没几步,祁欣看着马路对面疑惑地停了下来。
脸看不清楚,但侧影和脖子上露出来的纹身,祁欣却记得一清二楚。
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在银行门口看到跟余则在一起的那个脖子上带纹身的男人。
他怎么会在这?祁欣纳闷。
那男人正站在一辆车旁边,手扶着车门似乎在跟车里的人说话。
祁欣不太确定,所以她顺手拿出手机照了张像,想着给沈庭舟看看是不是这个人,如果是的话,这人怎么会好么央的出现在阳市。
此刻一辆出租车停在她面前,祁欣看到对面那人正好抬起头来,她心虚地立马钻了进去。
第二天祁欣启程返回阳市,在机场没有看到沈庭舟的身影,直到飞机起飞了,祁欣看着那个依旧空着的座位,心凉了一半。
怂货!你倒是改签啊,白白浪费一张机票。
到了阳市,祁欣刚开机,沈庭舟的微信就到了。
沈庭舟:「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在地下车库。」
祁欣给他回了一个:「位置。」
发过去不到半分钟对方就回了过来。
沈庭舟:「在东2出口等我。」
祁欣没再回他,直接去了东2出口。
依旧是那辆黑色SUV,但祁欣这次看到它竟然有种陌生感。
上车,关门,发动,祁欣全程沉默脸。
“直接送你回学校?”沈庭舟问。
“去迩雅,我约了Kelly。”
“好。”
祁欣不说话,沈庭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往日里就算两个人不说话,氛围也是宁静和谐的,不像现在,透着浓浓的尴尬和不安。
沈庭舟纠结半晌,最后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解释两句:“我昨天晚上有事……”
“别说了,我不想听。”祁欣冷言拒绝,飞机的事情让她很伤自尊心。
她的这个态度更让沈庭舟忐忑不已,虽然他打定主意要跟祁欣保持距离,但这不代表他能看着祁欣伤心而无动于衷。
如果祁欣这会儿跟他吵,跟他闹,或者哭或者嚷,都行,只要能发泄出来,而不像现在,沉默的,悲伤的。
沈庭舟:“我真的是临时有事着急回来的。”
祁欣:“那你怎么不直接改签?”
沈庭舟:“机票是秘书帮我定的。”
祁欣:“那你倒是退票啊!”
沈庭舟:“我,时间太赶,忘了。”
祁欣忽的转身:“你是忘了,还是故意的。”
“我……”沈庭舟心里有点恼火:“你怎么这么纠结这件事,不就是一张机票吗,我又不差一张票钱。”
“这是一张票钱的事儿么?”祁欣气鼓鼓地瞪着他,眼圈渐渐红了:“你知不知道我在候机厅等了你两个多小时,我听着机场广播里一遍又一遍叫着我俩的名字,我还想,你应该是有事来晚了,上飞机后还盼着你能在最后一刻上来,我想你应该不会扔下我一个人上路,可结果呢?你知道我看着那个空位是什么心情么?你就算真忙,你就不能给我发个信息么?是,我是喜欢你,你是不是以后就要对我避如蛇蝎,不管不顾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就明白告诉我,我现在立刻下车自己回学校。”
祁欣要哭不哭的看着他,可能是嫌自己有点没出息又倔强的别过头看着窗外,头微微仰着,防止眼泪流出来。
沈庭舟:“……”不心疼是假的,他爱祁欣,爱到连碰都不舍得碰一下,他知道自己什么都给不了她。
可这一刻,他真的有想把祁欣搂进怀里的冲动,
想摸着她的头告诉她别哭,告诉她自己所有的爱恋和疼惜。
其实祁欣说对了,秘书给他定完机票以后,他想过要告诉祁欣一声的,但最后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的没说,狠狠心把手机关机了。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你……别哭。”
沈庭舟笨拙的劝了一句。
结果这句话成了一条一触即燃的导火索,越委屈的时候越不能劝,沈庭舟话音刚落,祁欣的眼泪跟决堤了似的,呼呼往出冒。
她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出声,但眼前却早已一片模糊。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温馨提示,每日更新时间为晚上六点到七点左右,也可能七点多一点点。第二天上午九点左右会有一次捉虫,也可能在十点,或者十一点,呃……十二点?管他呢,别理不着调的作者,反正这个时候会有一次伪更,看过的宝宝们可以自动忽略哒,么么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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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在骨子里
沈庭舟将车停在路边, 寂静的车厢里只有祁欣低低的抽噎声。
他有些烦躁的捏着方向盘, 看着祁欣那委委屈屈的模样, 心疼的无以复加。
身旁车流涌动,但黑色的汽车外壳似乎笼罩出一层与世隔绝的结界,将两个人的世界与外面划出清晰的分界线。
沈庭舟注视着祁欣的黑亮眸子里闪动着说不清的光芒, 终于,徘徊再三后,他伸出一只手臂, 平静却不容置疑的说:“过来。”
明显感觉到祁欣抽咽的动作顿了一下,茫然抬起头看着他,眼睛哭的跟两只大桃子一样,嘴角跟眼角都向下耷拉着, 嘴瘪的跟条鱼似的。
她似乎有些疑惑, 仿佛不相信自己耳朵一般。
在得到沈庭舟确认的眼神之后,鱼嘴更往下拉了拉,那种委屈到极致的感觉终于让她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奋不顾身般地扎进了沈庭舟的怀里。
从前世到今生, 祁欣将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通通发泄了出来,她曾今那么情真意切的爱过,又那么抱憾终身的失去过。老天爷大发慈悲给了她这个懦弱愚蠢的可怜人一次机会, 她这辈子只为沈庭舟而生,为了他就算是飞蛾扑火又怎样,粉身碎骨她也不会退缩。
沈庭舟下意识的收紧手臂,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抱祁欣,不是腿骨折的那种打横抱起,而是如同恋人一样,将人紧紧拥进怀里。
明明个子那么高,怎么肩膀却这么瘦弱,仿佛一把就会捏碎一般。
他就那么抱着祁欣,贪婪地享受着这一刻,鼻息间都是那淡淡地发香味,竟然还是跟原来他家里的一个味道。
一想到祁欣在离开之后,会将洗漱用品都换成跟他用的一个牌子,每天会那么想着他,念着他。那种独属于雄性的占有欲疯狂地冲击着他的理智。
鼻尖轻轻在她发间磨蹭着,心里只咆哮着一个念头:吻她!想吻她!好像吻她!
思绪分裂成为两半:一个他正凶狠的撕掉自己道貌岸然的皮囊,要将祁欣彻底占为己有;而另一个他则在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徐伟新的名字更是不停的在他眼前晃悠,晃的他直想吐。
感性和理性两个小人儿在他心里打了一场两败俱伤的战役,沈庭舟在硝烟中,轻轻的,不被人察觉的,将唇贴在了祁欣的发顶,落下了一个不正式的,却异常温柔郑重的吻。
驾驶位车窗开着,沈庭舟一只胳膊架在上面,手指夹着一支徐徐燃烧的香烟,窗外的柏油路地面上已经积聚了三四根烟头。
他另一只手臂揽着窝在怀里的祁欣,对方微微抽动的肩膀提示着怀里的人还在哭。
就那么静静的等着,直到祁欣哭声渐停。
“沈庭舟,别抽了。”祁欣闷在他怀里沙哑的说:“你从来没抽过这么多烟,一会儿会难受的。”
他掐灭了快要烧到手指的烟头:“哭够了么?哭够了就起来吧。”
一听让她松手,祁欣连忙紧了紧抱着他腰的手臂,还晃了晃他,央求道:“沈庭舟,你就跟我好了吧,行么?”
沈庭舟心头一紧,冲到喉头的“好”字被他生生压了下去。
他用力掰开祁欣的胳膊,把她摁回副驾驶,半开玩笑的说:“借你靠会儿安慰安慰你得了,别得寸进尺。”
情绪已经被透支了的某人,哭不出来,也怒不出来,只能被气的鼓成了一只胖河豚。
“你就怂吧。”祁欣总结。
沈庭舟毫不介意的点点头:“你小舅会感谢我的。”
其实这句话已经变相地承认了他的感情。
祁欣早就已经能确定了,所以也不稀罕他这种隐晦到十万八千里的表态。
“我小舅,我小舅,他徐伟新还能管得着你娶老婆么?”
“是管不着。”沈庭舟说着发动车子:“但是如果当他在管你叫弟妹或者管我叫外甥女婿之间选择的话,我想他更愿意选择杀了我。”
祁欣肿着眼泡子瞥他:“那这样的话,我是不是也可以把徐伟新杀掉,让你无后顾之忧?”
沈庭舟竖起大拇指评价:“女中豪杰。”
一路插科打诨的,虽然沈庭舟变相默认却也钢牙铁齿的就是不肯松口,但祁欣的情绪已经平静了很多。
沈庭舟将她送到迩雅没有下车,而是在祁欣临下车时,郑重其事地对她说:“祁欣,之前的事情就算这么着了。以后,我过我的日子 ,你上你的学,不要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我也不会再去找你了,多跟同学接触一下,也许会有新发现。”
而祁欣鼻孔朝天回应他的只有一个字:“嘁!”
沈庭舟,你太天真了。
其实沈庭舟他自己也知道,这话说的也是多余,如果他能狠下心来,说这话也算是有立场,可如今只能算是打自己的脸,啪啪的。
摸摸脸颊,沈庭舟哀叹,不该心软的。祁欣说得对,如果真的不爱她,就要像她拒绝尹子超那样,干脆利落,不要给对方丝毫的希冀。
但……他爱啊。
祁欣还没进迩雅,就看到小金子那魁梧的身躯憋屈地蹲在门口,抱着块木头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小金子?”祁欣叫了一声。
小金子茫然抬头看着祁欣,一脑袋的问号半天没反应。
得,这是不认识她了。
祁欣也没在意,笑着问:“Kelly在么,我来找她。”
听到Kelly的名字,小金子一下子就咧嘴笑了,两个黝黑黝黑的脸蛋子都能看出红来:“Kelly姐在里头。”
看来Kelly在小金子这儿怒刷好感了啊,瞅瞅小金子这一脸迷弟的表情。
Kelly正百无聊赖地趴在柜台后玩着手机,看到祁欣立马招呼她:“你可算来了,我都要无聊死了,来来来,坐。”
“老石呢?”祁欣环顾四周没看到人。
“今天好像云南那边有人过来,他去看货了。”Kelly追随老石的习惯,也穿了一身亚麻质地的连衣裙,由于过于肥大,站在柜台后面显的她跟个未成年似的。
俩人到旁边的罗汉床上坐下,Kelly给她倒了杯咖啡。
“老石爱喝茶,我喝不惯那东西,咱俩还是喝咖啡吧。”
祁欣:“我无所谓,我家叔叔也爱喝茶。你这么着急忙慌的把我叫来是什么事?”
“还不是为了你那个亲爱的沈叔叔。”说完她把一个牛皮纸袋交给祁欣。
“这人也是个二把刀。”Kelly嫌弃的撇撇嘴:“让他查个人,一点有用信息都没有,就知道跟踪拍照,弄了堆破照片交差。”
祁欣打开袋子翻了翻,都是余则近期活动的照片,以及一张写满他活动内容的表格,除此以外还有一份关于余则的资料,一看就是派出所里找熟人弄出来的,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翻看着余则的照片,无非就是几点从家出来,几点去的公司,或者去了哪里吃饭什么的。
祁欣一张张翻着,忽然在一张照片上凝住了视线。
仿佛不太确定,她又把手机拿出来,一样的场景,一样的汽车唯独不同的是她手机上那个纹身男在照片里换成了余则。
车里的人谁是?祁欣看着她在阳市拍到的那张照片,心中疑惑,为什么余则跟那个纹身男都认识车里的人?这车看车牌应该是海市的车,怎么会千里迢迢跑来了阳市?
看来得去找沈庭舟商量一下。
将牛皮纸袋重新封起来,祁欣喝了口咖啡,压下心中不安。
“你俩现在怎么样了?”办完正事,Kelly随口问。
“别提了……”祁欣把这阵子的事情跟Kelly讲了一遍,越讲越生气,腮帮子鼓鼓的,跟只偷吃了花生米的小老鼠似的。
“你也别生气,我最近从老石嘴里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一点这个沈庭舟,人是个好人,不过思想有点老派,感情方面也很保守。”
“我知道。”祁欣有气无力的说。
“所以对付这种人,你靠磨时间根本不好使。”Kelly不知道从哪随手摸了个避孕套出来在祁欣面前晃了晃:“他心里有你,这是最好解决的情况。对付男人,尤其这种感情专注单一的男人,性是最好的突破口,只要他对你有了压抑不住的欲/望,那他这个人早晚都是你的。”
祁欣好奇的扒着她左看看右看看:“你怎么会随身带这东西?你藏哪了?”
Kelly不耐烦的扒拉开她,红着脸说:“你管呢,这是情趣,情趣动不动。”说着把套套又塞了回去。
祁欣撇嘴:“说的好像别人不懂似的,不就是为了方便某人随时随地发/情么。”
Kelly:“我家老石器大活好不行么。”
祁欣:“啧啧,臭不要脸。”
Kelly:“多谢夸奖。行啦,咱俩出去随便吃口,然后送你回学校。”
“哎。”祁欣鬼鬼祟祟地叫了她一声,然后小声问:“你那个……色/诱,真好使么?”
Kelly扬扬眉毛:“老石对我现在言听计从,你说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跟你的情况还不一样,我俩上过床,所以再出卖色相就是诱。而你俩的关系比较微妙,因此诱也要诱的有水平,否则就会物极必反,用力过度就低俗了,那叫耍流氓。”
祁欣被Kelly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她噘着嘴瞪对方。
Kelly:“你知道你适合什么吗?”她倾身下来,用手指戳了戳祁欣挺翘的胸脯:“知道古代名妓为什么都喜欢犹抱琵琶半遮面吗?含蓄你懂得吧。你长相清纯,但身材……啧啧,是真有料。要学会运用自己的长处。莲花见过吗?灼灼其华,妖而不艳。不要化浓妆,但可以简单修饰,记住,要骚在骨子里,而不是肢体表面上。”
晚上祁欣在宿舍里对着镜子观察自己,体会骚在骨子里是什么概念,可看了半天,也没领会精神。
作者有话要说: 开撩了啊,同志们做好准备!
☆、驾校
“你要报驾校吗?”关嘉玥看着祁欣的电脑问。
“嗯。”祁欣点点头, 泡了一杯热柠檬茶。
“现在报啊, 太冷了吧, 而且,你这个驾校太远了,咱学校附近不就有一个么, 我见他们都报那个,你报的这个都到郊区了。”
“没事。”祁欣随口应着,忽然想到什么似的, 对关嘉玥说:“上次我托尹子超买了点东西,钱还没给他呢,你有他支付宝吗?我把钱还他。”
关嘉玥想也不想的问:“不是有他微信么,给他发红包啊。”
“我微信里没钱, 赶紧的。”祁欣催促。
关嘉玥也没多想, 直接把尹子超的支付宝账号给了祁欣。
微信转账需要对方接收才行,而支付宝则不需要。
祁欣把尹子超之前给她买过的所有书折算成金额,然后加上运费什么的一股脑的打了过去。
最后还不忘附带一句很伤人的“两清”二字。
沈庭舟说话算话,自从十一回来,他真的从来没有出现过, 微信更是不再回他。
祁欣尝试的发过一些朋友圈,比如跟男同学去吃饭,或者手破了, 腿青了之类的,某人也跟死了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
科目一考试很顺利, 等到祁欣开始练科目二的时候,时间已经进入到了十一月,阳市飘起了入冬后的第一场正正式式的大雪。
祁欣拍了一张自拍,她站在雪景里,脸颊冻的通红,背景是驾校的一辆训练车,上面印有驾校名称。
她将这张自拍发到了朋友圈,内容写道:“没看天气预报,竟然下雪了。这鬼天气练车也是醉了,冻死宝宝了,我怎么没想着穿个厚外套出来!!!「委屈」”
朋友圈发出去二十分钟,祁欣瞥见驾校门口悠悠驶过一辆黑色SUV,然后又慢慢倒了回来,黑漆漆的车窗阻隔了祁欣的视野。
此时一个同样是学车的小伙子,端了一杯热水颠颠跑了过来:“祁欣,来喝点热水,我看你冷的厉害啊。”
“谢谢。”祁欣道谢后接过水杯捂在手里,但没有喝:“天气实在太冷了。”
“是啊,幸亏我出门看天气了,这样吧,我穿的厚,你把这件穿上吧。”那小伙儿说着就把外套扒下来要往祁欣身上披。
祁欣躲开道谢,指着教练车说:“不用了,谢谢你,我马上就要上车了,车上不冷。”
小伙儿架着衣服要披不披地低头跟祁欣说话,那距离瞅着很闹眼睛。
祁欣夹着眼缝瞅见车里蹦蹦蹦的下来个小姑娘,手里拿着一件衣服。
“你好,请问是祁欣吗?”小姑娘直接目标明确的走向祁欣。
祁欣斜眼打量人:“你是?”
“啊?我?是沈总让我来的。”小姑娘呆呆的。
“我知道,那你是谁?”
“我,我是沈总新招来的实习生,给他打打下手什么的。”
“哦,那你来干什么?”祁欣握着水杯,眼睛一直往那辆黑车上瞟。
“沈总让我把这个给你送回来。”小姑娘说着把沈庭舟的外套递过来。
原来那个送热水的小伙儿看到人家说话,他也不好意思碍事,很识趣的走了。
“那个……沈总还让我告诉你,这里学车的什么人都有,让你没事别瞎搭理人。”小姑娘很腼腆的说着。
“……那他人呢?”祁欣问。
“啊?他啊,在车上啊,他说冷,不爱下来。”压根在情况外的小姑娘全程懵懂。
“他冷啊,冷的话就把衣服给他带回去,我这有热水,有衣服,不冷。”祁欣说着抬了抬手里的水杯,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刚刚为他宽衣解带的小伙儿。
“这……”小姑娘有些为难的站在那里。
正巧这时候轮到祁欣练车,她直接放下杯子,看都没在看小实习生一眼,径直去练车了。
小姑娘莫名其妙的站在那,总觉得自己应该是说错话了,可那句话错了呢?她都是实话实说的啊。
祁欣练完一圈车回来,就看到迎着冷风口站了臭着脸的人,一副明知道被算计却又无可奈何,气自己不争气的表情。
“大冬天你练的哪门子车!”沈庭舟上来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祁欣一反之前对人家小姑娘的冷言冷语,大老远就笑眯眯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跟只见了主人的小狗似的,眉眼间真实的笑意非常有感染力。
“沈叔叔!”甜甜的一声,把沈庭舟之后所有的数落全都给堵了回去,原本心头郁结了一团气,瞬间烟消云散。
怎么能这么招人心疼呢?沈庭舟觉得刚刚让个实习生来打发她,简直就是欺负人了。
“赶紧穿上,都什么时候了,还穿这么少。”沈庭舟皱着眉,语气软下来不少。
他把外套给祁欣披在肩上,对方乖乖的站在那里,眼睛笑眯成一条线看着他。
“出门忘看天了,我还以为驾校有休息室的,结果谁知道就在冷风口里等。”祁欣感觉肩上的外套沉甸甸的,很厚实,很暖和。
她搓搓练车冻红的小手,又搓搓脸,抱怨道:“好冷,你摸摸,都冰凉了,车里也不说开个空调。”她说着把小爪子贼兮兮地递了过去。
“冷就插兜里。”沈庭舟压根不吃那套。
祁欣抽抽鼻子,冲他做了个鬼脸,沈庭舟转过视线假装没看见。
趁这个空当,祁欣直接伸手偷袭,把冰凉的爪子直接贴在了沈庭舟的脖子两侧,跟要掐他似的扣住,以防对方挣脱。
“哎!你!”沈庭舟没躲开,拧眉去拽她。
“别动,让我捂捂手么。”祁欣捧着他的脖子,感受到颈侧动脉有力的跳动着。
沈庭舟没在挣扎,安静下来后眼神晃了晃,躲开跟自己面对面的祁欣。
手心灼热的脉搏有力地跳动着,而且越来越快。
祁欣心满意足,识趣的放下手。
沈庭舟感觉到脖子上冰凉的感觉渐离,恋恋不舍。
“你先去车里等我。”沈庭舟说完又给她收了收领口,把车钥匙递给她转身去了驾校办公区。
祁欣上车发现那小姑娘还在车里,坐在后座上正在看手机。
祁欣一开车门,把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要藏手机,结果一看是祁欣,她明显松了一口气,笑着冲祁欣点了点头。
祁欣这才对她露出了自打见面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小姑娘觉得,祁欣真漂亮,一笑起来眼睛眯眯的,竟然还有小酒窝。
“你是沈总女朋友吗?”小实习生上前套近乎。
这个问题直接问到了祁欣心缝里,她笑成一朵花的转过头,说:“你怎么知道我是她女朋友?”
“我不知道。”小实习生笑着说:“但我来厂子这么长时间,没见过他这么关心谁。”
祁欣满意的咂咂嘴,将外套盖在身上嗅了嗅,沈庭舟的味道,闻的她心里痒痒的。
“他每天在厂子都做什么?”
实习生想了想:“雕刻啊,他有时候一干就一天,连饭都会忘了吃,休息的时候会画设计图。”
“那你给他打下手都需要干什么呢?”祁欣好奇的问。
小实习生忽然觉得自己福至心灵,解释道:“也没什么,最近沈总有批活要赶,我被临时调来给他打下手,其实就是收拾卫生,扫扫锯末,归置一下工具,帮忙跑个腿什么的。”
祁欣听着笑笑没吱声。
老远看见沈庭舟从办公区出来,旁边跟着一个胖乎乎似乎像个领导样子的人,两个人都夹着烟,勾肩搭背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上了车,沈庭舟跟祁欣说:“我在这有个朋友,跟他说好了,你回头看看什么时间方便,每天过来练就行,不用跟他们排队了。”
祁欣星星眼看着沈庭舟,简直是高大威猛,天神附体一般:“叔叔,你对我简直太好了。”
沈庭舟:“闭嘴。”
后座小实习生心里咯噔一下,坏了,拍马屁结果拍马腿上了,不是女朋友是亲戚啊,怎么办,这女孩儿会不会觉得我特傻!会不会告状?会不会因为背后嚼老板舌根被开除?
越想越害怕,小实习生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祁欣掰着手指头盘算:“白天有课,下午有课,晚上还有自习,每天固定的时间……他这儿最晚可以练到几点?”
沈庭舟:“九点吧,好像是。”
祁欣想了想:“我这都是请假过来的,如果要固定时间的话,我只有晚上,八点行吗?练一个小时,到九点。”
沈庭舟皱眉,觉得不妥:“太晚了吧。”
“我只有晚上八点以后才算彻底自由了,到这里的路太远了,我来回坐公交也要将近两个小时,如果让我出固定时间的话,只有晚上。要是实在太晚的话……你看,晚上回去都得十一点了,是不是挺不安全的,要不……我借住你这?早晨再坐公交回学校?”祁欣摇着明晃晃的狐狸尾巴说。
“祁欣,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合计什么呢,你们学校旁边就有个驾校,你怎么不报?”沈庭舟不傻,直接戳破祁欣的如意算盘。
祁欣却老神在在的说:“我什么算盘也没打啊,驾校是我报的,你可以不管我的,我有时间了就自己坐公交过来呗,晚上也无所谓啊,九点也不算晚,我打车还是能回去的。”
“……”沈庭舟额角青筋暴起,他上辈子一定欠了祁欣很多很多钱,否则这辈子怎么就跟该她似的,明知道是个坑,他还上赶的劲儿劲儿地往下跳。
☆、初吻
当沈庭舟关上自己卧室门的时候, 他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怎么就真同意她住下了呢?
祁欣说白天没时间来, 要上学的,理由成立。
祁欣说不能让他的人情白搭,也不能让人家教练为难, 所以每天时间最好固定,好让人家安排,理由成立。
祁欣说要好好学习, 所以翘课不行,只能翘晚自习,理由成立。
祁欣又说九点学完车后末班车也赶不上了,而且宿舍晚上十点上锁, 就算回去也得睡大马路, 理由依旧成立。
然后呢?综上所述,每天放学过来学车,晚上就近住在他这儿,第二天坐车回去上学……好吧,坐车这点从沈庭舟这儿就不能成立, 开车送吧,谁让这是自己心甘情愿供起来的小祖宗呢。
沈庭舟把房门全都关好,自己溜溜达达的去了员工宿舍。
祁欣爬在沈庭舟的那张单人床上, 摸摸这儿,拱拱那儿,抱着被子嘿嘿嘿的一顿乐。
她在一步步的探着沈庭舟的底线, 每次她以为踩到禁区的时候,就会发现警戒线委委屈屈的退了一尺,她再探,警戒线再退。无止境的纵容让祁欣压根就摸索不到沈庭舟的底线,仿佛在她这,做的再过分那都不叫事儿。
压抑不住心里的窃喜,祁欣给Kelly发了个微信过去。
欣懒懒:【知道我在哪吗?「嘚瑟」】
Kelly五秒回复,Miss Kelly:【在你沈叔叔床上?】
欣懒懒:【卧槽,你怎么知道?】
Miss Kelly:【卧槽,你真把他搞定了?「惊讶」】
欣懒懒:【是我把他的床搞定了。】
Miss Kelly:【什么意思?】
祁欣直接发了段语音过去,将事情经过讲了一下。
Kelly回复:“做法还是值得表扬的,但进展太慢了。”
欣懒懒:“那你说怎么办?”
Miss Kelly:“你再坚持两天,容我想想办法。”
Kelly能不能想到办法祁欣不知道,但她觉得自己的进展已经不算慢了,至少她是第一个住进沈庭舟在阳市准备的家里,第一个住进他在厂子的宿舍,更是第一个偷摸他的手能让他敢怒不敢言的人。
第二天一早,沈庭舟从食堂打了早点带给她,祁欣刚吃了两口忽然想起正事,昨天光激动了,差点忘了。
“你看看这个。”祁欣把自己拍到的照片和那个不着调的记者拍到的照片交给沈庭舟,说;“这张是我在海市无意中拍到的,这张是有人在阳市拍到的,我其实还想再查的,但没查到有用信息,又怕耽误你事,所以先拿给你看看。”
沈庭舟不赞成的瞪她:“你派人查余则?为什么?他……”
“怎么了?”祁欣看到沈庭舟的视线凝固在照片上,神色复杂难看,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你说这照片是在哪拍到的?”沈庭舟举起两张照片,神色萧杀的看着祁欣。
祁欣也不瞒他,如实将两张照片的来历说了一下。
“有什么问题吗?你认识那辆车?”祁欣看沈庭舟的脸越来越白,有些不放心。
沈庭舟过了好久才从喉咙里滚出一个淡淡的“嗯”字。
祁欣:“这车是……”
沈庭舟放下照片,有些焦躁的捏捏眉心:“我表哥沈庭峰的。”
“你表哥?应该是你堂哥吧。”同样姓沈,还都追庭这个字,怎么可能是表哥。
谁知道沈庭舟摇摇头,嗤笑一声,嘴角扯出几丝嘲讽的弧度:“是表哥,我大姑家的表哥。”
“……你,姑父倒插门?”这是祁欣唯一觉得能解释通的。
沈庭舟:“不是,我表哥以前不叫这个,是我出生后他改的。”
“因为你出生了,所以你姑姑给你表哥改名字?”这是什么逻辑?
沈庭舟一直没说话,过了好久好久,祁欣碗里的粥都凉了,才听到对方说:“我父母是大学期间认识的……”
有情况!祁欣立马支起耳朵,眼睛不敢乱瞅,就那么安静的坐在那里,听。
“这些事情我也都是东拼西凑听来的,大学毕业我妈参加了一个援非的关爱项目,做了一名志愿者。我爸没听家里的劝告也跟着去了。结果我妈没事,但我爸据说是感染了一种当地的病菌,回国以后断断续续也没治好,过了没几年就去世了。”
“因此我爸全家都恨我妈,包括我爷爷。我不知道他们当初都是怎么想的,只知道我妈在我爸临终前通过内部关系取得了我爸的……精/子,在我爸去世后的两年内经过反复尝试才有了我。”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想看看祁欣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祁欣很平静,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就是那么安静的听着,没有任何好奇多嘴的追问,这让他心里放松了不少。
“我爸上面只有三个姐姐,他一没,我爷爷和三个姑姑受打击挺大。是爷爷第一个肯接受我的,听说一共做了三次DNA比对,但我三个姑姑都不同意要我,说我是我妈阴谋生下来的,为的是沈家的钱,她可以母凭子贵什么的。”
中间说的有些含糊,可能沈庭舟自己也不太清楚,毕竟就如他说的,这种出生以前的事情,也只能是道听途说来的,几分真假都需要自己判断。
“我妈生下我不久就去世了,据说是产后抑郁,也有说急性心梗,反正人是没了。爷爷把我接回家后,我大姑第一时间就给他儿子改了名字,也明确说明不欢迎我进沈家门,她坚信我爸是我妈害死的……”
“你在家里不好过吧。”祁欣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坐到了沈庭舟的旁边,慢慢伸出一只手抚上他的手背,安抚的摩挲着。
“还好,习惯了。”沈庭舟没有挣脱,视线依旧落在餐桌的照片上:“姑姑们是真疼我爸的,当时据说听说我爸没了的时候,一手带大他的大姑当场就厥了过去,辛亏抢救及时。而且爷爷对也我很好,还把家传的手艺全都传给了我,这件事可能触碰到了所有人的利益,后来被排挤的有点厉害,除了爷爷跟小姑。其他人似乎都不喜欢我。”
沈庭舟就那么慢慢悠悠的说着,没什么情绪起伏,也听不出爱喜憎恶来,这让祁欣很心疼。
“家里的公司我插不上手,爷爷就有意让我单独出来,可大姑不让。后来爷爷跟大姑达成协议,我只要干出点眉目就让我彻底分出沈家,家业归她们姐妹,手艺归我,否则爷爷就必须在小辈里头再挑一个继承人出来。”
“其实谁继承衣钵这事儿我真的不在乎,但我就是想向她们证明一下,我妈生我不是为了钱,更不是什么阴谋。她爱我爸,她就是想给我爸留个后,我觉得就是这么简单。可这么简单的道理,却没有一个人相信,其实就连爷爷都不信。”
一直到这里,沈庭舟的声音才微微有了些起伏,仿佛有些激动,但常年的压抑让他不习惯把这种激动表露出来,被本能的咽了回去。
祁欣终于明白为什么沈庭舟那么迫切想有一个自己的家,十一她不想回家的时候,沈庭舟还对他说“有你想家的时候”,当时祁欣还不是很明白,现在想想,他当时说那句话的时候,心情是什么样的呢?
有些前世想不明白的地方,此刻空白处又被填满了一些。
只要沈庭舟创业失败,他爷爷就必须得把手艺传给另一个子孙,这个子孙是谁不言而喻,而沈庭舟作为一个失败者,自然也就没理由再拿起雕刻刀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前世祁欣认识沈庭舟之后却从没见他雕过任何东西。
这些人太坏了,祁欣心疼她家沈叔叔心疼的都要哭了。
她缓缓倾身靠归去,然后搂住了沈庭舟的脖子,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坚定的说:“阿姨去做援非志愿者,光从这一点看,她就是一个善良的女人。这种人绝对不会为了一己私欲而做出这种事情。我相信她的初衷是爱,她爱你爸爸,而你爸爸更是爱着她。我想她当初想要一个孩子的时候,肯定是准备自己要抚养长大的。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我会让我深爱的,也深爱着我的人在弥留之际能跟我一起融进血脉里,孩子是我们之间唯一的寄托和纽带。”
她说着仰起头来,发现沈庭舟正低头看着自己,锋利的下颚近在咫尺,深邃的黑瞳能将人吸进去一样,闪动着教人心旷神怡的斑斓色彩。
互相深爱的人四目相对,总能擦出星火燎原的光芒来,她感觉沈庭舟的呼吸越来越近,近到她都能闻到对方嘴里淡淡甜甜的豆浆味道。
要吻了?要吻了!祁欣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她不自觉的闭上眼睛,那干燥的唇似乎马上就要贴上来了,她甚至都感觉到了一点那轻薄的触感,这让她激动不已。
她的初吻啊,终于要奉献出去了。
激动人心的时刻迟迟未到,祁欣感觉到呼吸离自己越来越远。
忽然怀里一空,祁欣被闪的往前晃了一下,睁开眼就看到某个怂逼仓皇出逃的背影。
“该上学了。”沈庭舟背对着他往出走,声音沙哑。
“沈庭舟我X你大爷。”祁欣忍无可忍飙出脏话。
沈庭舟你太欺负人了!你给我等着,这可是你逼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快了快了,真的快了,祁小骚同学稍微使个劲儿,老沈就没跑了。
☆、惨叫
祁欣气的一路上没跟沈庭舟说话, 而沈庭舟脸色也讪讪的, 想说点什么又不敢张嘴。
其实他心里有预感, 自己如今已然是强弩之末,理智告诉他必须尽快抽身,可他舍不得。
这是他第一次爱上一个人, 虽然年龄比她小了不少,但却心智成熟,稳重有主见, 更是跟他很有共同话题。
其实祁欣的性格很不像这个年龄该有的,那种被岁月磨砺出来的沉稳跟她的年龄矛盾地冲突着,却带有致命的吸引力。
沦陷只是早晚的事,不, 不是早晚, 而是他已经彻底沉沦了下去。
如果真在一起了,我要怎么才能得到欣欣家里人的认同?沈庭舟在心中毫不起眼的地方抛下这个问题,然后故意忽略,遗忘,任由它继续发酵扩散, 放任它往不可逆转的方向游离。
到嘴的鸭子都能飞了,这让祁欣很受刺激。
穷凶极恶的给Kelly打去电话,一通抨击指责了半个多小时, 这才稍微的出了口恶气。
Kelly在电话那头听着八卦,嗑着零食,偶尔还能听到她呲溜呲溜叼吸管的动静。
“主意呢我是已经给你想好了, 成功与否主要还是看你自己,不过,咱先小人后君子,你要是完事儿以后跟我骂娘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帮你了。”Kelly说完扔了个薯片到嘴里咔哧咔哧的嚼着。
“怎么可能,要是真有用,我得烧高香谢你。”一听有办法,祁欣眼睛直冒绿光:“快说说什么主意?”
Kelly不答,说:“这可是你说的,你得给我记住了,别回头脑子让狗啃了给我来个翻脸不认人。”
“只要能拿下沈庭舟,别说骂娘啊,叫娘都行。”
Kelly心满意足:“行啦,有你这句话娘娘我心满意足,退下吧,哀家要养家糊口了。”
祁欣:“娘娘万福金安……哎哎哎,别挂别挂,还有事找你。”
Kelly:“恩,说。”
祁欣把照片的事情跟Kelly说了一下,不过隐去了关于沈庭舟身世的那一段。
“Kelly,你在海市人面比我广,帮我查查这个余则和沈庭峰,他俩在做什么鬼,这事得赶紧,否则沈庭舟的厂子撑不过明年。”
怪不得沈庭舟的生意在阳市说败就败了,内忧外患,根本防不胜防。
上午课结束,祁欣回宿舍去换书,顺带想睡一觉,结果宿舍门口又被尹子超给堵了个正着。
祁欣看见他就头疼,加上今天跟沈庭舟生了一肚子气,尹子超这只倒霉狗直接撞她枪口上了。
“我问你,你给我打钱是什么意思?我有说跟你要钱么?”尹子超愤愤的质问,总觉的自己的默默付出被误解了。
祁欣脸色不太好,直接顶了他一句:“我让你买了吗?图书馆借书不花钱,随借随还还不占地方,你知不知道你那点破书把我书桌都要占满了,你不嫌花钱,我还嫌碍事儿呢。”
尹子超愣了愣,忽然觉得很受伤害,可又不知道要怎么反驳,憋吭了半天说:“那就扔掉,想看什么我再给你买。”他自我感觉良好,认为这么做应该很爷们儿,很有那种“钱拿去随便花”的豪放做派。
祁欣跟看神经病似的看着他:“你是脑子插竹签子了还是味精吃多了,钱烧手么?你家境普通,父母供你念大学不容易,你能不能成熟点,有那时间好好学习,别成天学人家泡妞。就算你现在泡到校花了又能怎么样,毕业后一无是处,你看看鬼还跟着你。但凡你以后事业有成了,还愁找姑娘吗?”
尹子超:“……”
祁欣:“你想过毕业以后要做什么吗?你想过以后怎么安排自己的工作生活吗?规划过人生吗?有过目标理想吗?别忘了,现如今你拿来挥霍给我买书的钱,是啃你父母的血汗钱,你挣一分钱了吗?上次你给我写的那个计划就很好啊,为什么不去做呢?为什么还有时间来宿舍门口堵我?你不觉得这是在浪费感情浪费生命吗?有意思吗?”
尹子超:“……你……怎么跟我们教导员似的。”
祁欣:“你才知道么?这才是真正的我,无趣,啰嗦,爱管教。如果我真的跟你好了,要么是我脑残晚期没得救,要么你身边就会如影随形地跟着一个教导员二号,明白吗?”
尹子超打了个激灵,被教导员二号吓出一身冷汗,说:“我是真喜……”
祁欣:“闭嘴,不想让我继续说教就马上回去上课,不要再来找我,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我见了你嘴就会痒,控制不住的就想教育你,不想听是吧,不想听就离我远点儿。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之间两清,谁也不欠谁了,听懂了吗?”
尹子超觉得真没意思,追女生能追成批/斗会的也就是他了。祁欣这女孩儿他是真喜欢,长的漂亮,个子也出挑,身材更是没的说,尤其是性格,往同龄人里一站,绝对是最有逼格的那种。
她其实在男生圈里很有名,好多人都知道今年的大一新生里有一个真·女神,真的是那种给人感觉高不可攀,却又垂涎欲滴,但最终谁都不敢尝试的极品。
他尹子超做了出头的楔子,张嘴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他追了,而且追的人尽皆知。
结果,螃蟹没吃找,还被夹了脑子。甚至他一边奋发图强,一遍劝导别人,说:“教导员二号太可怕了,我还是想等事业有成了以后,找个软软糯糯的小萝莉比较合适。”
下午下课后,祁欣直接坐车去了驾校。
练完车,沈庭舟早早等在驾校门口接他,将人送回自己的住处后,沈庭舟让她上楼,自己在楼下干会儿活儿就去宿舍。
祁欣在楼梯口换鞋,看到旁边放了个大果篮,细心看会发现里面都是她爱吃的水果。
“叔叔你买水果啦,真好,都是我爱吃的。”祁欣换了鞋,蹦哒过去挑了个黑布林吃。
“你想多了,那是老石带来的,说是给你的。”沈庭舟背对着他,在工作台上不知道画着什么。
祁欣听完心头一动,Kelly说给她想好办法了,可又没说是什么办法,会不会就藏在篮子里?
嘴里叼着黑布林,祁欣跟找食儿的耗子似的开始翻腾果篮,都快要翻散架了,除了水果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暗示?可水果又能暗示什么呢?榴莲,香蕉,车厘子,金果,莲雾这都能到表什么呢!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意义?祁欣用一副要解开摩斯密码的心情糟心地瞅着这一筐水果束手无策。
“不去洗澡,你看什么呢?明天不上课了,赶紧的,洗完澡出来吃饭。”沈庭舟催促着,依旧低着头写写画画的。
“哦。”研究半天也没研究出门道的祁欣,只能遗憾地站起身,一步三回头地上了楼。
沈庭舟架着一支笔在画纸上,笔尖点着纸面,心不在焉的偶尔动那么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隔着一层楼外加一道门,那淅沥沥的水声依旧清晰入耳。
躁动的滚了滚喉头,沈庭舟吖了一口水咽下肚,还是不得劲,他起身收拾了一下台面,拿了外套准备出门,还是回宿舍吧,清净。
“啊!!!!!”
低头正准备穿鞋,祁欣凄厉的惨叫声冲破屋顶直达天听,这叫声凄惨无比,吓的沈庭舟心脏都要停了。
“祁欣!”脚步比大脑反应要快,还没想明白呢,沈庭舟已经一个箭步蹿上了楼。
尖叫声没有停止,那声音刺激着沈庭舟的神经,他都要疯了。
用尽了力气去撞卫生间的门,结果那门压根没锁,沈庭舟几乎是摔进去的。
花洒里的水还在淅沥沥地喷着热水,氤氲潮湿的雾气迷蒙着沈庭舟的眼睛。
等不及爬起来,沈庭舟环顾四周,竟然没有看到祁欣所站的位置,地上散落着瓶瓶罐罐,有些还涓涓地往出流着液体。
他只来得及看到一个小小的细长黑影快速地钻进了浴室柜的夹缝里。
慌忙起身寻着叫声看过去,就看到祁欣赤/裸着全身,以一个极高难度的动作踮着脚蹲在马桶水箱上,双手抱头呈现出自我保护的姿势蜷缩在那里,尖叫声依旧在继续着。
在看到祁欣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沈庭舟暗暗松了口气。
迅速从旁边抽了浴巾裹在祁欣身上,沈庭舟抱着她柔声劝道:“欣欣,欣欣,祁欣,是我,你看看我,没事了,没事了。”
隔着浴巾他一下下抚摸着祁欣瘦弱的脊背,感觉到怀里的人肌肉紧绷,并且因为恐惧而不停的颤栗,沈庭舟心疼死了,把人往怀里紧了紧。
“欣欣,没事了欣欣,来,你看着我,告诉我,怎么了?”沈庭舟摸着她的头,想方设法让她安静了下来。
不得不说沈庭舟的声音在祁欣这儿是具有魔力的,只是简单反复的几句话,祁欣便逐渐安静了下来,只用变调的声音颤抖的说:“有,蛇。”
有蛇?!沈庭舟脸色登时就变了,忽然想到刚刚那个钻进浴室柜的影子,急切问道:“有没有被咬到,是什么样的蛇!”
作者有话要说: 请原谅蠢坐着的欠爪子,又跨章发表了,41暂锁明天会提早发出来 o(╥﹏╥)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