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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弑杀祭司

作者:霁溟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刘傻子颠三倒四的话语像是一块投入死水谭的石子,在众人心中漾开层层涟漪。


    “怕没了……想出去……石头拿不走……”这些破碎的词语反复在靳司宸脑海里回响。


    靳司宸想得有些出神:村长怕什么没了?是怕日志没了,还是怕村子没了?祭司想出去,是想逃脱这个循环吗?碎片无法被取走,又意味着什么?


    几人回到木屋后,靳司宸开始冷静地分析:“看来,村长和祭司并非完全甘于被困在这个循环里。”


    “那这还能说明什么?说明他们在漫长的岁月里,没有被完全的麻痹?”陆书炀坐在干草铺好的床铺上。


    靳司宸想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假设他们是一定知道循环的真相,那么他们肯定也在寻找出路,只是受限于某种规则或恐惧。”


    裴妄之难得没有和靳司宸唱反调,他靠在墙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锁骨上的纹身,接口道:“那个傻子说‘说了会消失’,可能是在警告我们,泄露碎片秘密后可能会引发更可怕的后果,比如……在循环过程中被抹除?”


    这个推测让屋内温度骤降。


    如果连知晓秘密都会触发惩罚,那他们探寻真相的行为本身,就是在刀尖上跳舞。


    “那我们还要继续调查吗?”陆书炀有些犹豫地问道。


    “查!”简韵岚斩钉截铁,“不查我们就得在这里等死,至少我们现在知道,村长和祭司可能不是铁板一块,这或许是我们的机会。”


    靳司宸点头:“没错,既然明着询问和强攻都行不通,那我们就在暗中观察,寻找他们露出的破绽,重点是祠堂,村长和祭司的动向。”


    接下来他们所剩找寻线索的时间,将会变得很紧张。


    “幸存者”小队如同幽灵般,在隐山村的阴影中谨慎行动,他们轮流监视祠堂和村长与祭司经常活动的地方。


    靳司宸和裴妄之主要负责监视祠堂,他们一般潜伏在祠堂附近茂密的树丛里,或者是藏在废弃的屋舍后,仔细观察。


    祠堂的守卫依旧森严,村民轮班值守,表情始终是一种麻木的状态,仿佛不知疲倦。


    但是在一次交接班时,靳司宸敏锐地注意到,其中一个年轻村民在无人注意的瞬间,抬头望了望天空,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疲惫与茫然。


    虽然转瞬即逝,却与周围村民彻底的麻木形成了鲜明对比。


    “看来,他们其中部分人并非是毫无感觉。”靳司宸低声道。


    裴妄之也注意到了,他冷哼一声:“被困了几百年,就算是块石头也该有裂隙了吧。”


    另一边,简韵岚和陆书炀监视村长家。


    他们发现村长每天黄昏时分,都会独自一人拄着拐杖,走到村口那棵巨大的老槐树下,静静地站上一会儿。


    村长总是望着通往村外的方向被引。在夕阳下拉的老长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寂寥和……渴望。


    而苏婉,则是被要求留在木屋附近,负责观察过往村民的交谈,并随时准备接应。


    他虽然不情愿,但也知道自己实力不足,只能勉强答应,只是看向靳司宸背影的目光,愈发幽怨。


    第六天的夜晚,靳司宸和裴妄之。再一次来监视祠堂。


    月色被薄云遮掩,大地一片晦暗,祠堂在夜色中如同一个沉默的巨兽,只有门口两盏昏黄还透出些死气的风灯在夜风中摇曳。


    “不对劲。”靳司宸忽然压低声音,示意裴妄之看向祠堂侧面的一扇小窗。


    那扇窗户原本是紧闭的,此刻却开了一条不易察觉的缝隙,一道瘦削的黑影正极其缓慢的从里面钻出来,动作带着一种鬼鬼祟祟的谨慎。


    裴妄之看到那道黑影的身形,几乎是下一秒就认出了那道黑影是祭司。


    白天看起来道貌岸然,神情肃穆的祭司此刻穿着一身深色的便服,背上似乎还背着一个不大的包裹。


    他警惕的四下张望了一番,然后猫着腰迅速融入了祠堂后的阴影中,朝着后山的方向潜行。


    裴妄之眼神一凛,拽了拽靳司宸:“是祭司,他往后山去了,喂,死人脸,我们要不要跟上去看一下。”


    “跟上。”靳司宸当机立断。


    两人如同暗夜中的猎豹,悄无声息的尾随在祭司身后。


    祭司对村中的地形极为熟悉,专挑僻静难行的小路走,一路向后山而去,他的目的地果然是那座废弃的山灵庙。


    祭司钻进破败的庙宇废墟里,在一处残破的时背后蹲下身似乎在挖掘什么,月光。偶尔穿透云层,照亮他苍老而急切的脸庞。


    靳司宸和裴妄之隐藏在庙外的断墙后,屏息凝神。


    只见祭司从挖开的小坑里取出了一个用油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然后将他背上那个包裹也放了进去,开始重新掩埋。


    靳司宸眸光一凛:他是在藏东西……在藏什么?日志……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你为什么要藏起来?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噗嗤!”一声利刃刺入□□的闷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祭司身后的阴影中扑出来,手中寒光一闪,一柄匕首已经精准地刺入祭祀的后心。


    祭司身体猛的一僵,难以置信的回过头看着袭击者,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吸气声。


    袭击者见祭司没有立刻倒下,又对着祭司的身体补了几刀,直到他软软的倒了下去,鲜血迅速染红了他身下的土地。


    袭击者迅速蹲下身在祭司身上摸索着,什么也没摸到,却很快找到了那个刚被埋下去的油布包裹,那人将那包裹重新挖了出来并带走。


    袭击者转过身的那一刻,两人看清了他的脸——竟然是村长。


    他那张布满皱纹却每日都很慈祥的脸,此刻在月光下显得无比狰狞和贪婪眼神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


    靳司宸和裴妄之心中巨震,村长杀了祭司,原因只是为了得到祭司刚刚藏起来的东西。


    村长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抱起那个油布包裹,如同来时一样,迅速消失在黑暗的山林中。


    直到村长的身影彻底消失,靳司宸和裴妄之才从震惊中回过神,他们快步走到祭司的尸体旁。


    祭司已经气绝身亡,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惊愕和不甘。


    他刚刚挖掘的小坑旁,散落着几页从包裹中掉出写满字迹的纸张。


    裴妄之弯腰捡起那几页纸,借着微弱的月光,只看了一眼,呼吸便是一窒。


    这居然是《祭典日志》的残页上面清晰地记录着祭典每日的事项,以及……关于“天外石”的记载。


    由于是几张残页,所以对碎片的记载并不多。


    其中一页的角落,用更加潦草的字迹备注着一行小字:“石在魂归处,心锁七日回。”


    “石在魂归处,心锁七日回……”裴妄之喃喃念出这句话,脑中飞速运转,“魂归处……是指祠堂?还是……墓地?心锁……又是什么?”


    靳司宸脸色凝重地看着祭司的尸体,又看了看村长消失的方向,沉声道:“看来,村长和祭司并非同道,祭司可能想藏起日志,或者利用日志做些什么,而村长……他想独占。”


    内部的裂痕比他们想象的更深,也更危险。


    “现在怎么办?”裴妄之握紧手中的残页,感觉这几张纸重若千斤。


    靳司宸迅速做出决断:“此地不宜久留,带上残页,我们立刻回去,村长回去后,村民很快会发现祭司死亡,村里可能会大乱。”


    两人不敢耽搁,确认现场没有留下他们的痕迹后,然后沿着原路,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木屋。


    木屋内,简韵岚、陆书炀和苏婉都还未睡,正在焦急等待。


    看到他们平安回来,刚松了口气,但随即注意到他们凝重的脸色和裴妄之手中那几页染血的纸张。


    “发生什么事了?”简韵岚急问。


    靳司宸言简意赅地将目睹村长杀死祭司并抢夺日志的经过说了一遍。


    屋内一片死寂,村长弑杀祭司,这个消息比苏婉小队团灭更让人心惊,这意味着村子内部维持了数百年的平衡可能已经被打破,接下来的局势将更加混乱和不可预测。


    裴妄之将那张写有“石在魂归处,心锁七日回”的残页放在桌上:“这是目前最关键的线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行字句上。


    “魂归处……心锁……”简韵岚眉头紧锁,“听起来,碎片似乎被某种‘心锁’禁锢在‘魂归处’,而且和‘七日回’——也就是这个七日循环——有直接关系。”


    陆书炀一头雾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能不能说人话?”


    裴妄之盯着那行字,眼神锐利,仿佛要将其看穿:“或许……‘魂归处’不是指某个具体的地方,而是指……这个循环本身?我们所有人,包括村民,不都是被困在这个循环里的‘魂’吗?”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靳司宸脸上:“而‘心锁’……会不会是指……某种维持这个循环的核心机制,或者……某个关键的人?”


    窗外,隐隐传来了村中方向传来的骚动和呼喊声,似乎祭司的尸体已经被发现了。


    祭司的死是否会导致时间回溯,这谁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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