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密巡司腰牌,严宝庆和五名青年脸色同时一变。
其中一名青年凑到严宝庆跟前,小声道:
“严少,他是密巡司的。”
严宝庆瞪了他一眼,“还用你说,我不认识字?”
说完,他盯视着李为君,冷哼道:
“密巡司又如何,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抓咱们?”
李为君双手抱肩,淡淡道:“你们要是觉得,这里是东嵩书院,我不敢抓人,你们大可以试试对我动手。”
其中一名青年开口道:“密巡司算......”
不等他说完,李为君眼瞳一凝,盯着他道:“说话之前,过过脑子,想想密巡司是谁所设,等到祸从口出,进了大狱,连累了家人,就为时已晚了。”
那名青年闻言,立即将涌到喉咙的话咽了回去。
严宝庆看了一眼于棠胭,见她正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己,心中一怒,只觉得丢了面子,板着脸道:“你们密巡司,真有意思,连我爹都不放在眼里。”
李为君摇头说道:“严阁老,我当然放在眼里,我还放在心里,敬他三分。”
“但是对你,说实话,在路上,我都懒得看你一眼,什么东西。”
严宝庆怒然,“你再说一个试试?”
李为君盯着他道:“你什么东西?”
“我说了,你待怎样?没听够?要不要我多说几遍?”
严宝庆脸色因羞怒涨红,神色都狰狞了几分,“别以为你是密巡司的,我就治不了你!”
李为君呵笑道:“你试试看嘛。”
“你去叫人,叫谁来都行。”
李为君靠在椅背上,望着他道:“你要是想请严阁老过来,或者叫你兄长来,我在这恭候。”
“不过,我把话说在前头,你叫人来欺负我,我可不能白被你欺负。”
李为君淡淡道:“凤阳郡主,离京不久,还没走远,你若是叫来严阁老,回头我就写信给凤阳郡主,告诉她我受了严家的欺负。”
“你去叫严阁老的时候,记住把我的这番话转告给他。”
李为君凝视着他道:“免得严家出了事,严家的人还不知道为什么出事。”
严宝庆抿着嘴唇,却一句话也没说。
论实力,他们五个人对一个,占尽优势,但李为君是密巡司的。
论背景,虽然他是严阁老的儿子,但李为君背后是凤阳郡主。
父亲严阁老跟凤阳郡主,那没得比,在凤阳郡主面前,父亲也没脾气。
李为君见他不说话,挥了挥手道:
“都站远一点,别来打扰我的雅兴。”
严宝庆心中憋着一股火气,发泄不出,眼眸赤红转头盯视着于棠胭,“棠胭!”
于棠胭眉头一皱,嫌弃道:“叫我的时候,把我的姓带上,显得我跟你很熟似的。”
严宝庆语气一噎,气笑道:“好好好,于棠胭,你就跟这几个不三不四的人待在一起,有你后悔时候!”
说完,严宝庆黑着脸转身,坐到了另外一边的角落。
李为君懒得理他,看也不看对方一眼。
傅绝顶憧憬望着李为君,竖起大拇指道:“李兄,你是这个,我头一次见严宝庆吃瘪。”
那敢说也一脸敬佩的看着李为君。
于棠胭感慨道:“严宝庆这个混账玩意,仗着他爹是严阁老,在书院拉帮结派,飞扬跋扈,我早看他不顺眼了。”
李为君好奇问道:“于山长怎么会让这种人进学院?”
于棠胭无奈道:“姓严的要进书院,我爹难道还能把他挡在外面?他爹严锡元是内阁首辅,要脸的人,这点脸面还是要给的。”
“严宝庆虽然混账,但还没到害院生的地步。”
李为君摸着下巴道:“看他样子,不像是来读书的,像是为你而来。”
于棠胭露出嫌弃之色,“别提他,恶心死了。”
“不说他了,快开始了,咱们好好看看。”
李为君目光也望向了授课台上。
经过短暂的闹剧,潜学堂的赋诗比试,拉开了序幕。
潜学堂内,已经座无虚席,这时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院生,走到上台,朗声道:
“今日赋诗比试,将决出谁来代表东嵩书院,参加下个月五大学院的学术交流。”
“有请岑夫子,上台讲话。”
在众人注视下,坐在最前排的一名身穿襕衫夫子打扮的白发老头,站起身,虽然一把年纪,但他的后背却挺得笔直,面带笑容走到台上。
李为君看着对方道貌岸然的样子,转头望向于棠胭,问道:“这位岑夫子,为人如何?”
于棠胭此时正注视着授课台上的岑夫子,闻言不假思索道:“他是真正的大儒,年轻时候来到我们东嵩书院当夫子,一直当到现在,我佩服的人里,他排在前五!”
李为君闻言,当即站起身,拍起了手。
突如其来的响声,让在座的几百人同时转头望向了他。
于棠胭错愕道:“你干什么?”
“鼓掌啊。”李为君道:“我小时候,我爹娘教导我,遇到尊敬的人上台,要鼓掌以表敬意。”
于棠胭闻言,想了想,便也站了起来,跟着李为君一起鼓掌。
傅绝顶,那敢说此时也将李为君的话听入耳中,也站起身鼓掌。
潜学堂内在座的众人好奇的看着他们,小声议论起来。
岑夫子望着他们,从他们的目光中品出了对他的敬意,满面笑容,对着李为君点了点头。
虽然不认识对方,但对方带头鼓掌欢迎他的态度,得到他的赞赏。
岑夫子缓缓开口说道:“今日赋诗比试,很简单。”
“老夫会出一题,由你们来围绕着这个题,赋诗一首。”
“在座的,都可以上台赋诗。”
说着,他指了指坐在第一排的五名东嵩书院的夫子,笑着道:“老夫,还有他们五位夫子,会点评赋诗的学子。”
“最后我们会评选出一位优秀的学子,由他代表东嵩书院,参加下个月五大书院的学术交流。”
“诸位谁要上台赋诗,现在可以举手了。”
刷的一下,坐在前排的院生,纷纷举起了手。
李为君转头往后一看,发现坐在后排的,竟然没有一个举手,好奇问道:
“怎么就这些人举手?后边的人都是来看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