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亭微微颔首,表示明白,对着庞硕道:“庞大人,去把他们请过来。”
“是!”
庞硕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岑家。
很快,门口响起一道叫声:
“谁跟你说的我看到了,我没看到,你别拽我啊!”
李为君望去,只见庞硕领着三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岑老汉立即道:“没错,就是他们,就是他们跑来找我,跟我说了我女儿的事。”
听到这话,三个男人一慌,其中一人叫道:“几位大人,我真是什么都没看到啊。”
李为君反问道:“换做是你女儿,遇到了这种事,你希望你的邻居,像你一样畏畏缩缩,不敢出头吗?”
“......”
一时间,那名男人顿时沉默不语。
经过询问,这三人是岑老汉的四邻,一个姓向,一个姓陶,一个姓辛。
事发当天,他们都看见了秦仁川走入岑家,随即岑家便响起岑巧春的哭喊声。
当时秦仁川带的四个人,把守在门外,他们三人不敢靠近,邻居向跑去找岑老汉,邻居陶和邻居辛则跑去万年县衙报官。
说清楚了那天发生的事以后,邻居向苦笑着道:“几位大人,不是我们不想出来作证,实在是不敢啊。”
邻居辛叫道:“是啊,我们也有妻儿老小。”
邻居陶无奈道:“那刘三带人找过我们,我们要是乱说,性命不保!”
林永亭向他们保证道:“有我们在,你们不用怕!”
然而换来的,是三人的一阵摇头。
看到林永亭还要劝说,李为君凑到他的跟前,摇了摇头,低声道:
“林公公,你还没看明白吗,谁赢了,他们帮谁,不用劝了。”
林永亭皱眉道:“那怎么办?”
李为君小声道:“先帮他们了却后顾之忧。”
林永亭眸光闪烁几下,心里有了主意,看着三人问道:
“你们可知刘三在什么地方?”
邻居向连忙道:“知道知道,就在广德坊,他在广德坊开了一家赌坊,叫吉瑞赌坊。”
说着,他将吉瑞赌坊的详细地址告诉给了他们。
林永亭转头对着密巡司三人道:“去赌坊。”
李为君立即跟着三位领导,离开了岑家,钻入马车车厢中。
一刻钟后,马车停了下来,密巡司四人走下马车,只见左手边的一个民宅大门的上方,挂着一个门匾,上面写着“吉瑞赌坊”四个大字。
密巡司三位领导带着李为君走入吉瑞赌坊之中,林永亭转头道:“为君,关门!”
李为君立即将大门关上。
伴随着砰的一声响,一个穿着布衣的青年走了出来,瞧见穿着飞鱼服走来的四个人,瞪大眼睛道:
“什么人?”
林永亭淡淡道:“密巡司。”
布衣青年皱眉道:“什么密巡司,不知道。”
林永亭对着侯缜挥了挥手。
侯缜上前一脚踹了上去。
布衣青年显然有些身手,立即侧闪,下一秒便瞪大眼睛。
只见侯缜的腰刀刀鞘,朝着他的面门砸来。
砰!
布衣青年躲闪不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林永亭盯着他道:“现在知道了吗?”
布衣青年捂着脸颊,愣了两秒,回过神来,冲着院子大吼道:
“刘哥,有人闹事!”
下一秒,一道粗犷的爆喝声响起,“哪个王八蛋敢闹事?”
一名膀大腰圆的中年男人,裸着上身,露出身上十几条狰狞疤痕,拎着一条粗木棍走了过来。
在他身后,跟着六名膀大腰圆的大汉,和他一样,每人手里都拎着一条粗木棍。
紧跟着,众人便看到了身穿飞鱼服,挂着雁翎腰刀的四个身影,纷纷脸色微变,官家的人?
李为君握着刀柄,站在门口,挡住所有人的去路。
林永亭双手背在身后,眯着眼睛看着他们。
庞硕双手抱肩,乐呵呵望着冲出来的众人。
侯缜漠然,扫视了他们一眼,随即回头看向林永亭。
林永亭语气平静道:“刘三站出来,跟我们走。”
“其他人,敢还手的,杀!”
刘三见对方竟然指名道姓找自己,仔细思索了片刻,确定没见过这种服饰的官家人,随即又想到自己有秦家撑腰,嗤笑了一声,“你们吓唬谁呢!”
说完,他大吼道:“给我上!”
六名大汉当中,一人拎起粗木棍,冲向了侯缜。
侯缜神色平静,等到对方走到跟前,方才握住刀柄,猛然将雁翎刀拔了出来。
李为君只看到侯缜握刀举起,随着刀光一闪而过,那名大高个身上多了一条血痕,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
紧跟着,在众人注视下,侯缜大步上前,冷酷无情的用刀尖狠狠的划过对方脖子。
呲——
鲜血霎时从对方脖子上飞溅而出,洒落一地。
侯缜甩了一下刀刃,旋即目光冰冷的扫视了众人一眼。
“杀,杀人了!”
赌坊众人神色一慌,纷纷后退,惊骇的看着侯缜。
李为君这时大喝道:“不想死的,蹲地上,抱头!”
听到这话,包括刘三在内的赌坊大汉们,纷纷扔掉手中粗木棍,蹲在地上,双手抱头。
林永亭上前问道:“谁是刘三?”
为首裸着上身,满是疤痕的大汉举起颤抖的手掌,嘴唇哆嗦道:“我,是我!”
林永亭转头看向旁边的大汉,“拿根绳子,把他绑起来。”
那名大汉赶忙起身,取来一条绳索,将刘三五花大绑。
庞硕立即上前,将刘三拖拽了起来。
“走!”林永亭大手一挥道。
李为君当即打开赌坊大门,跟着三名领导,押着刘三上了马车。
很快,众人回到了岑老汉家。
岑老汉的四邻,看到刘三被密巡司四人五花大绑的抓了回来,纷纷惊呆了。
林永亭看着三人,指了指刘三,问道:“是他吗?”
三人同时点头道:“是,是他!”
来到了岑家,刘三立即明白过来,对方为什么抓他,慌张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拿钱办事,岑家姑娘的事,跟我无关!”
林永亭眉头一皱,一脚踹在他身上,厌恶道:“现在不用你说话,等跟我们回了密巡司,有你说话的时候。”
说完,他对着岑家的邻居三人问道:“你们可愿意出面作证?”
三人纷纷道:“愿意!”
林永亭又看向拄着拐杖的小邢,“你要上告吗?”
小邢激动道:“我要上告,我要告秦仁川!”
林永亭微微颔首,转头对着侯缜道:“侯大人,你带他们先回密巡司。”
侯缜当即带着岑老汉和他的女婿,以及赌坊刘三,以及岑家的三个邻居坐上马车,去往通化坊。
林永亭带着李为君、庞硕站在岑家门口,注视着离去的马车,沉声道:
“庞大人,为君,你们觉得,以咱们现在掌握的消息,能不能让秦仁川认罪?”
“难。”庞硕摇头道:“秦仁川一定不会认罪。”
林永亭揉了揉眉头,说道:“是啊,想要秦仁川认罪,没那么容易。”
就在此时,李为君的声音响起道:“我有一个办法。”
闻言,林永亭和庞硕同时转头看向了密巡司的“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