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亭笑眯眯看着他,这少年,不仅能干,还猜得出他心中所想,说道:“总结的好,杂家就是这个意思。”
“你去东市的事,杂家已经听说了,你要是每天去东市做生意,就得花一两银子,这不是长久之计。”
“杂家打算,给咱们密巡司,在东市置办一套商铺。”
李为君沉吟道:“咱们手里的二百两银子,买不到吧?”
庞硕在旁边笑道:“还差得远呢。”
“东市最便宜的商铺,一套下来也得一千两银子。”
“位置好一点的,再便宜也要三千两银子!”
“若是想要买东市中心的,一套商铺,得五千两银子。”
听完庞硕的话,李为君吃了一惊,“这么贵?”
庞硕道:“京城之地,寸土寸金,不是说笑的,何况还是东市的商铺。”
林永亭鼓励道:“为君,你使使劲,给咱们密巡司赚个买商铺的钱出来,等买下商铺,杂家就给你涨俸禄。”
同时他心里想着,一千两银子,够李为君忙活至少半年。
半年之内,不用听李为君讨要差事了。
李为君心中琢磨了一下,这个差事,其实不难办,就是耗时间,点头道:“我一定办成这个差事!”
林永亭笑吟吟道:“好好努力!”
庞硕在旁边啧啧道:“以后你有的忙喽。”
李为君看着他道:“庞大人,你要是闲着,就跟我一块干。”
说完,他凑到庞硕身边,低声道:“我还按照那个钱往外卖。”
庞硕眸光一亮道:“好!”
林永亭见二人交头接耳,不知道嘀咕什么,也没多问,看了看堂屋方向,说道:“明天杂家带人过来,把这里收拾收拾,变成咱们的办公地方。”
I第二天,也就是政和元年四月初六。
庞硕大清早便出去买材料,回来之后,和李为君一起,制造肥皂。
他们制作肥皂的功夫,林永亭带着几名太监,来到这里,将堂屋收拾的干干净净。
很快,堂屋便一改原貌,成为了公堂。
李为君抽空过去瞅了一眼,发现密巡司公堂里面,最上方是一张案桌,案桌后方放着一张太师椅。
太师椅上方,挂着一块牌匾,上写“密巡司”三个大字。
这个座位,是林永亭的位置。
旁边的卧房,改成了档案房,挂了一个木牌,木牌上有一个正式的名字:
甲库。
另一边的书房,改成了他们四人的办公室,也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五个字:
密巡司厅堂。
厅堂内,放着四张案桌,和四张太师椅,案桌上面,笔墨纸砚,都已备全。
角落处还有一个书柜。
书柜上面,放着备用的笔墨纸砚。
紧挨着大门的一排房子,也就是南房,除了厕所,全部改成了牢房。
密巡司公署,今日正式成型。
李为君看完之后,便和庞硕一起继续干活。
除了睡觉吃饭外,他们所有时间,都用来制作肥皂。
二人的速度很快,隔天,也就是四月初七,所有肥皂稠膏便已经全部装进了竹筒里面,堆放在了库房之中。
中午时分,李为君和庞硕吃完了午饭,坐在厅堂中的太师椅上休息。
“接下来就是等待凝固成型,然后彻底阴干。”
李为君看着慵懒坐在太师椅上的庞硕,笑着道:“半个月后,咱们就可以带着做好的肥皂,拿去东市卖了。”
庞硕一边揉着发酸的手腕,一边哼哼道:“总算可以歇歇了。”
“这两天干活干的,我都感觉瘦了好多。”
怎么感觉你还胖了呢......李为君看着他那圆鼓鼓的大肚子,心里想着,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庞硕胖没胖,李为君看不出来,倒是他胖了好多。
准确来说,是壮了。
大半个月来,他每天都在健身,再加上好的伙食,让他身体变得壮实多了。
就在此时,二人听到院子里传来脚步声。
李为君和庞硕走出去一看,便看到了林永亭和侯缜脚踩黑色官靴而来。
二人头戴黑色无翅乌纱帽,身上没有穿官袍,也没有穿便服,而是身穿绣有龙鱼纹路的白襟黑衫。
正是李为君设计的飞鱼服!
在他们腰间,还挂着两个铁腰牌,上写“密巡司”三个大字。
二人站在院子里,给人一种威严逼人的感觉。
看到李为君和庞硕满是讶然神色,林永亭抱着两件衣服,笑吟吟道:“尚衣局那边,把咱们密巡司的衣服做好了。”
“你们来试试看,哪里不合适了,杂家好让尚衣局那边改改。”
李为君回过神,快步走了下去,接过属于自己的飞鱼服。
庞硕也走了过去,接过衣服的同时,不停打量着二人,“林公公,侯大人,你们穿着真帅!”
林永亭笑道:“为君做的款式,是真不错。”
“是不是啊,侯大人?”
他看向侯缜问道。
侯缜面带笑容,没有说话,而是竖起一个大拇指。
林永亭看着正在更换衣服的李为君,说道:“我们二人,穿着这衣服,给圣人看过了,圣人很满意。”
“圣人给了五个字的评价。”
“有鹰爪之风。”
林永亭正色道:“穿上这套衣服,咱们四个人,便是圣人的鹰爪,出去了别丢份!”
“那必须的!”庞硕咧嘴说完,已经换好了衣服,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圈,问道:
“我穿着怎么样?”
林永亭打量着他,微微颔首,“胖是胖了点,但是很威风。”
庞硕看向侯缜,说道:“要说威风,还得是侯大人,参过军的就是不一样!”
侯缜笑了笑,没有说话。
林永亭看着李为君此时也换好了衣服,赞赏道:“为君也不错。”
“这段时日,壮实了不少,衣服都能撑起来了,很帅!”
众人纷纷点头。
李为君肤色白皙,剑眉入鬓,眸若星辰,一米八多的个头,往那一站,确实帅。
“还有这个,你们拿好。”
林永亭说完,指了指侯缜的双手。
在他手中,握着两把刀。
李为君看了一眼,便认出那两把刀,正是雁翎腰刀。
等到二人接过雁翎腰刀,佩在腰间,林永亭满意道:“这下更威风了。”
庞硕笑哈哈道:“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绰号,说句实话,我觉得咱们密巡司三个字,起的真是相当到位。”
林永亭饶有兴味道:“怎么讲?”
庞硕拿来一根木棍,蹲在地上,写出“密巡司”三个大字,挨个指着说道:
“大家看这个‘密’字,谁能想得到,这么普通的宅院,是密巡司呢,可见这个‘密’字,多么到位。”
“再看看这个‘巡’字,上面是个‘巛’,下面是个‘辶’,这个‘巛’,就是咱们仨。”
庞硕用木棍指了指自己,还有林永亭和侯缜之后,又指了指李为君,“这个‘辶’,就是李为君。”
林永亭瞅着他道:“你意思是,他驮着咱们仨往前走?”
庞硕理所当然道:“可不嘛,这么大个密巡司,就他一个人在办差,咱们啥也不干,就能得到圣人的恩赏,可不就是他驮着咱们仨往前走?”
林永亭没好气道:“一边去!”
李为君听着也有些哭笑不得,有这么解释的吗。
就在此时,他发现林永亭忽然叹了口气,好奇道:“林公公为何叹息?”
林永亭揉了揉脸颊,说道:“愁得慌。”
庞硕奇怪道:“愁啥呢?”
林永亭叹息道:“因为刑部那件案子,圣人已经生了大半个月的气,主忧臣辱,杂家能发愁吗。”
庞硕皱眉道:“刑部那个案子,我也听说了,说实话,刑部的判决,我觉得没问题。”
林永亭沉声道:“问题就出在这里,大家都觉得刑部的判决没问题,但圣人觉得这个案子判决的不对,现在司礼监上下,都头痛着呢,大家都想为圣人排忧解难,但又都力有不逮。”
什么案子......李为君闻言好奇不已,问道:
“林公公,这是个什么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