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没有慌乱和无措,而是实实在在的求问……
这个问题,是燕暖冬万万也没想到的角度,她被问住。
然而,正在她垂着头认真思考时,她余光看到李碎琼抬起了手,这让燕暖冬瞬间收回泪水,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他不会因爱生恨,要杀了她吧?这事真像他能干得出来的。
想到这里,燕暖冬头也不抬直接扑通双膝跪地,不停地磕头认错:“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骗了你是我不对,我也是为了让你能活下去,求你看在你爱我的份上,留我一条活路,我……”
话未说完,李碎琼也跟着跪了下来,紧接着,一股殷红的血液从头顶滴落下来,溅起的血点落在她的指尖。
来不及擦手,燕暖冬猛地抬头,抬眼就是李碎琼单膝支地,右手紧紧捂着心口,血液从他手上溢出的一幕。
而他脸上的表情终于不是一片死寂。
而是在笑,这笑比她初见到他时还要……病狂。
“你……你对自己做了……什么?”燕暖冬颤着音,磕磕巴巴问他。
李碎琼嘴角弧度又甚了几分,他喘笑出声,却不说话。
随着噬心蛊的冰花融进他的心里,旋转、摩擦、绽放,似乎要将他的心分成无数碎块,犹如上万只蚂蚁在撕扯他的心。
但他却觉得异常舒服,享受着实实在在的痛觉,而不是虚无缥缈,让他无计可施的痛……
原来这才是噬心蛊的真正用法。
燕暖冬见他嘴角一直流着血,却始终笑而不语,她急的快哭出来:“大哥,你别搞啊,你到底干嘛?别不说话啊。”
若是常人,她早急的一巴掌甩上去了,偏偏这个人她还打不得骂不得。
见此,李碎琼伸出干净的左手为燕暖冬擦拭泪水,笑道:“没什么,只是在心里种了个噬心蛊而已。”
闻言,燕暖冬大脑嗡地一响,甩开他的左手,破口大骂:“你疯了,不要命了?!”
李碎琼被甩开手的瞬间僵住一瞬,随后不甘示弱,吼了出来:“是你先要我的命的!!!”
燕暖冬怔住,思绪开始乱飞……
没有被吓到,只是她第一次听李碎琼这么大声说话。
以前她以为,李碎琼虽然疯,但情绪其实挺稳定的,至少再怎么样,也没有大吼大叫过。
“三百多年前,我因一纸鸢将族人送入万劫深渊,我亦将自己封在无间地狱……”
万一以后她真喜欢上他,他不会家暴吧?
“但我从未迷茫过,因为我知道,我未来的路是什么,复仇,死,去赎罪。”
还有书上说了,像这种疯批病娇,最变态了,就喜欢搞强制爱、囚禁、折磨人这一套了。
“这是我三百多年日思夜想的后路,可偏偏在我完成第一步时,你出现了。”
更不用说这种魔尊级别的,虽然现在没显现出来,但他刚刚那句吼声就足以证明,他以后绝对是个潜力股。
“你跟以往欺骗我的人不一样,没有一个骗子是你这样的,让人沉沦其中无法自拔,可这样的你却是骗我,骗的最狠的那个。”
要不再骗他一次,就说已经喜欢上他了?但是万一他要跟她成亲怎么办?
“你让我变得又疯又傻……”
“这个锅我不背,你疯不是因为我,是你本来就疯。”
燕暖冬思路被打断,抬眼看向李碎琼,也打断他的话。
空气瞬间凝固……
李碎琼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被气的说不出话,四目相对良久。
满腔淤血堵在胸口吐不出来,他阖上湿润的眼眸,昏了过去。
燕暖冬:“……”
如果她说是为了逗他笑,应该没人会信吧?
客栈中——
翌日
燕暖冬坐在李碎琼房门口,陷入纠结之中。
这时,愉可期打着哈气走出房门,看到地上坐着的燕暖冬,瞬间清醒,跑到她跟前。
“暖冬,你可算醒了。”
燕暖冬叹了口气,沮丧道:“不醒还好了呢。”
愉可期跟着坐下:“怎么了?昨天我还特意把寒冬转移到别的客栈,才没让白辰找到寒冬。”
闻言,燕暖冬不可思议看向愉可期,随后回头,又叹了口气:“算了,天意吧。”
这让愉可期一头雾水,好奇心也被激了起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跟我说说呗。”
于是燕暖冬就把昨晚发生的事尽数告诉了愉可期。
愉可期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
燕暖冬转头问:“对了,容熙怎么样了?”
愉可期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别开视线:“她……暂时……恐怕好不了。”
燕暖冬若有所思地点头:“那江逸衍还好吗?”
闻言,愉可期更是不自在,蹭地站起来,就要往楼下走:“我不知道。”
不知道?
碰巧愉可期下楼时,迎面撞上江逸衍,两人互看对方几秒,同时移开视线,越开对方……
燕暖冬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怎么感觉这个氛围有点熟悉?
想到什么,她冲着愉可期背影大喊:“记得给我带点吃的。”
但她也没闲着,跑到愉可期房间唤醒小包子,让它去找一下时寒冬。
昨天发生的事情很突然,不知道时寒冬现在去了何处,本想自己去找,但怕李碎琼醒来找不到她又发疯。
万一他再给自己心里种个噬心蛊,那他俩干脆都不用活了。
但对于他体内现在的噬心蛊,该怎么能让他解除掉,也是个头疼的事。
她记得李碎琼说过,这玩意儿是他用来对付背叛他的人的,会让人生不如死,若一个月内没有被解除,便会被吸干精血而亡。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燕暖冬回到李碎琼门口,一屁股坐上,继续唉声叹气。
喜欢上一个人,这是她从未考虑过的,一直以来,她只在为活着奔波。
若连活着都保证不了,如何喜欢别人?
但现在的问题是,若连喜欢他都保证不了,如何活着?
又坐了一会儿,小包子气喘吁吁蹦了过来。
见状,燕暖冬急忙问它:“怎么样,找到寒冬了吗?”
小包子摇摇头,又喘了好久的气:“我去找了可期昨天把他带过去的那个客栈,但我没找到他,问了客栈老板,他说寒冬已经退房了。”
燕暖冬皱眉,李碎琼总是针对他,昨日又要杀他,他一定又怕又气……
她起身去自己房间,看到桌子上熟悉的饭盒,她怔住一瞬,随后拿起笔墨歪歪扭扭写了一封简体字迹的书信。
出了房门,转身来到容熙的房间。
江逸衍正在给容熙喂药……
燕暖冬刚准备开口说话,不料容熙目光撞向她那一刻,似是想起燕暖冬射她的那一箭,脸色瞬间煞白,惊恐地打翻药碗,缩在床角:“坏人,坏人,走,赶紧走。”
见状,江逸衍冰冷的目光睨了过来。
“……”
燕暖冬做了个礼貌地微笑:“我在外面等你。”
她识趣地走出房间,刚出了门,没一会儿就是江逸衍关门的声音,她转过身,江逸衍面无表情看着她。
“我想跟你做个交易。”燕暖冬直奔主题。
毕竟她跟江逸衍也不是可以闲聊的关系。
江逸衍转为嫌弃的目光:“你?”
结合他的表情,燕暖冬知道,这个‘你’字后面还有两个字‘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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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暖冬没在意,将信递给他:“帮我找到时寒冬,把这封信交到他手中,替我说句抱歉,再把他送出无名界,我答应你,找到渺珠神女之后,我帮你寻找当年灭族通灵族的真凶。”
言罢,江逸衍毫不掩饰地讥笑:“抱歉,这个交易我跟你做不了,要找我也是找李碎琼,你……”
他扫视着深吸口气的燕暖冬。
顿了顿:“倒也有点用处,我答应你,不过,你要帮我另一个忙。”
燕暖冬脱口问:“什么?”
江逸衍不再高傲,反而很不自然:“愉可期……是不是……很讨厌我?”
燕暖冬不假思索地点头:“不然呢?”
江逸衍:“那你觉得……我做什么……她才会......不讨厌我?”
“死在她面前。”
燕暖冬再次脱口而出,气氛陷入寂静,江逸衍阴冷地凝视着她。
“开玩笑的,你看你,你是想跟可期讲和吗?”燕暖冬拍手尴尬一笑,继续问。
江逸衍别开头:“算是吧。”
燕暖冬直言道:“送她很多很多金子,再送她很多很多美酒,她绝对不会跟你计较以前的事。”
江逸衍垂眸,若有所思:“多谢。”
随后接过信,转身走了。
燕暖冬眨眨眼,看着他的背影,这就行了?
这交易做的这么简单?他还要反过来谢她?
没再多想,她又回到李碎琼房间门口,碰巧这时,他屋内传来一声咳嗽。
沉默片刻,燕暖冬还是没有进去,而是靠着门想事情。
又是一声咳嗽,燕暖冬微微侧首,还是没有进去,她还没想好怎么说才能让他为自己解除噬心蛊。
总骗他也不太好,万一适得其反……
又是一阵咳嗽打断她的思路,似乎在催促她赶紧进去。
燕暖冬依旧无动于衷,她知道他在装。
因为这咳嗽声一听就很假。
然而,紧接着屋内响起一声似乎口吐鲜血的声响。
这活阎王!!!
终于,燕暖冬起身推门而入,看到地上的血迹,抬眼视线又撞上李碎琼猩红的双目。
这一瞬间,他移开视线,抬手为自己擦拭血迹,随后翻身,背对着她,面对着墙侧躺在床上,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他道:“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
这语气,这受气的模样,这魔头是不是OOC了?
“我让江逸衍把寒冬送走了,昨天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她承诺,但这句话,有种自己是在外偷吃的渣男错觉。
然而李碎琼似乎没有理她的打算。
燕暖冬无奈:“我都把他送走了,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有多强人所难吗?你还想怎么样?”
好吧,更像了。
而李碎琼看着似乎又委屈了几分,燕暖冬只好来到他床边坐下。
她屁股刚挨床,李碎琼立马往墙边拱了拱。
“……”
其实,燕暖冬被他可爱到了,憋着笑,故意逗他,伸手试图把他翻过来。
跟预想中的一样,他不仅跟她憋着劲,还又往墙边挪了挪。
“我不想看到你,出去。”李碎琼又说了一句。
燕暖冬没说话,收回手,起身,往外走,推开门,又关上。
抱臂胸有成竹看着李碎琼坐起身往她这边看来。
然而她眼中笑意一点点儿流失。
李碎琼先是一怔,失声笑了出来,泪水滴落,红着眼直勾勾看着她……
良久,他声音低哑:“好玩吗?”
似乎不是那么好玩,她是踩在李碎琼对她的真心上有恃无恐的。
燕暖冬虔诚地道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