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魔侍低头:“是。”
“呵,”宗凌冷笑,“她可没这个文化。”
魔侍跪下了。
宗凌:“你们要记得自己的任务。”
“只需保她几日不死不伤,舒舒服服地待在牢房里即可。至于她的事,她的话,与本尊何干?本尊不关心,也不想知道。”
“没有下次。”
他轻描淡写,没生气,甚至因为看书破咒还有一丝心流愉悦,没处罚,也没杀人。
于是魔侍误会了。
这哪是不关心啊,这明明就是听到心上人说“想见你”开心了啊,瞧,都被钓成翘嘴了。
甚至魔尊只跟这小灵修见了两面,两人的关系就已经深入到,魔尊知道她没文化了。
那么爱看书、遍读天下典籍、学富五车的魔尊,甚至都不在意她是个没文化的灵修!
不是超爱是什么?!
魔侍觉得他懂了。
为了给魔尊助攻,让他以后每天都能保持好心情不杀魔侍,当然要让这灵修住得开心愉悦啊!
于是,魔侍亲自来到牢房,明示守卫:“这位灵修尊者有什么需求,都要满足她。”
守卫挠挠头:“她要换守卫,越凶残越好。”
“按她的要求换。”魔侍微笑,鼓励道:“你好好做,魔尊知道,一定会开心的。”
于是,在打了鸡血的守卫的努力下,周若蕊富丽堂皇的牢房外,换了一批守卫。
身上带着血腥味,肩膀上咬着阴鬼,腰间坠着血骨人皮,是魔中最凶残嗜杀的慎刑鬼司一族。
刚来时就因为交接时对面眨了下眼,感到冒犯而手撕了一个守卫。
“嘶啦——”
血花四溅,溅得周若蕊心花怒放。
她眼睛亮晶晶的眨过去:求速死。
左眼wink,右眼——额……她不会右眼wink
左眼wink
左眼再wink
左眼持续wink
周若蕊wink一下,鬼司就恶狗呲牙一下,一w一呲,但牙呲得都干了,鬼司愣是没动手,还别扭似的转过脸装没看见,悠闲似的吹了两个口哨,也没声。
周若蕊:……
得,“媚眼”白抛了。
没事,眼睛不行,她还有嘴。
唐僧模式,ON!
与此同时,月籍殿中,正在看书的宗凌,觉得左眼有些干,眼皮微抽痉挛。
宗凌:……
他忍耐扶额,微微闭目,“她在做什么?”
魔侍很上道地拿出传影镜。
他就知道,什么“不关心”,什么“不想知道”,根本就是说说而已!
魔侍:“禀尊上,她在跟守卫聊天。”
镜面投影于空,宗凌抬眸看去,那小灵修一颦一笑,清晰灵动,如在眼前。
脖子纤细,一看就很好砍断。
想到解咒后就能杀死她,宗凌神情微缓。
魔侍低头,眼观鼻鼻观口。
只是看到就开心吗,他超爱!
投影中,周若蕊正偏着脑袋,对慎刑鬼司们够着说话。
“大哥,你肩膀上咬着的鬼脸好帅啊,你能让它冲着我脖子上也来一口吗?”
“灵修的血很好喝,大补哦。”
“小姐姐,你腰间这人皮有点旧了,想不想换一个?我虽然样貌平平无奇,但皮肤摸起来还是很滑的,超级适合你。”
鬼司们不为所动,反倒是周若蕊说得有点口干。
同样口干的宗凌:……
他吩咐道:“给她送盏茶。”
魔侍:“是,我这就命人备茶。尊上,送雪山玉露可以吗?”
魔尊对于自己的东西有一种诡异的独占欲,不在意的给就给了,比如被子,比如装饰。
但对在意的,比如喜爱的顶级茶饮“浅樱芬芳”,他从不会分享,更不允许修真界中有旁人享用。
因此,魔侍揣摩他的心思,问了其余茶中最高一等的雪山玉露。
这已经是对那灵修很高看了。
可魔尊眼也不抬,毫不犹豫,“送我常喝的那种。”
魔侍:O.O
他是同手同脚走出去的。
尊上竟愿意分享?
是他浅薄了,对这灵修看得还不够高!
周若蕊正输出的口干,面前突然被递了一盏茶。
茶汽氤氲,粉色花瓣一点晶莹,贵得剔透。
漂亮侍女软语温柔:“尊上担心您口渴,特命我来送茶。”
周若蕊期待地喝下,是不是毒茶啊?
然后她眼角微眯微拧,瘪着嘴反应了两秒,嫌弃道:“有点甜了。”
“夸啦——”
话音未落,被哔哔半宿都不为所动的鬼司们掌下长刀链环齐响,一起转头看向周若蕊。
他们怒目而视,一副被冒犯的模样,连带肩上阴鬼都目光幽幽。
周若蕊:……
她试探开口:“宗凌不好?”
“咔嚓——”
有情绪激动的把刀柄都捏碎了,阴红眼眸死死地盯着周若蕊,掌下用力,碾碎的木渣掉落,似乎恨不得碾碎的是周若蕊的脑袋。
“尊上、好。”那鬼司憋了半天,硬生生地挤出来个反驳。
周若蕊看着他们,缓缓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原来是宗凌的脑残粉啊。这不就好办了吗?
“宗凌脾气差。”
周若蕊毫不犹豫地造谣,可鬼司们面上却露出欣慰认同的神色。
看来太符合魔的标准也不行。
周若蕊于是另辟蹊径。
“宗凌衣服臭。”
鬼司们:“不、臭!天、天、换,不、臭!”
嘿,还会讲理了。
但你们越反抗,她越兴奋!
周若蕊丝毫不怵:“怎么不臭呢,你们想啊,他天天杀人,衣服上特别容易沾血,当然容易臭了!”
“而且我都闻到了,我鼻子特灵,我都知道你们今天有人吃了大蒜。”
鬼司们:……
说不过,但又觉得哪里不对,气得一个个开始咬牙,牢房内“咯吱咯吱”的响。
周若蕊老神在在,继续攻击。
“宗凌睡觉打呼噜。”
“宗凌半夜说梦话。”
“宗凌……”
周若蕊说一句,牢房中的噪音就多一段。
咬牙声之外,加上阴鬼尖叫声,然后是捏手脆骨声,再是撞头声、呼气声、舞刀声、头骨碰撞声。
鬼司们的忍耐叠加出了一曲阿卡贝拉。
周若蕊:“宗凌出门不系腰带——”
“闭嘴!”
“你给我闭嘴!”
个头最大的那个鬼司总算忍不住了,鼻孔冒烟如发怒的牦牛,双手抓住阴鬼拧毛巾,威胁道:“再不老实听话,我杀了你!”
这话这形象无往不利,可周若蕊听了却眼睛一亮,小指一勾。
“你来啊你来啊你来啊!”
鬼司们:……
周若蕊:“你不来杀我的话,我就要爆料宗凌更多的小秘密了。”
鬼司顿时如吃了炮仗似的,拎着长刀大臂一挥,把牢房门推开,小山一样的身材挤进牢房,凶神恶煞地来到周若蕊身前,高高举起长刀。
总算要死了!
周若蕊一脸兴奋,连眼睛都没舍得闭。
“咔——”
长刀落下,风吹起周若蕊的发丝,可距离砍死她差了十万八千里。
小山鬼司竟然跪在了她面前。
粗声粗气、老老实实地将长刀奉上,双手合十表示臣服与乞求。
“姑奶奶,求求你闭嘴吧!”
声音震得头上掉落一颗小碎石,还被他眼疾手快地拦住,冲着周若蕊努力纯良地露出一口大白牙。
甚至对她眨了眨眼。
周若蕊:……
周围鬼司们似乎得到了灵感,“哐当”一声全给周若蕊跪下了,声如洪钟:“姑奶奶,求求你闭嘴吧!”
声音很大,气势很足,一下子就把牢房给震塌了。
但周若蕊一点事都没有。
因为鬼司们的共生阴鬼们瞬间全都飞出,在周若蕊的上方组成了一道鬼墙,将碎石全都拦下。
并且一起回头,对着周若蕊露出了一个阴惨的微笑。
效果堪比贞子+伽椰子+十个咒怨一起鬼笑盯视。
周若蕊:……
累了,毁灭吧。
她想死。
真的。
可一个灵修在魔窟中,怎么这么难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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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蕊思考了一下,但并没有停止输出。
她甚至露出个很温柔的微笑:“你们以为这样跪下,我就会放过你们吗?”
鬼司们都愣了,这话平常不是他们对灵修说的吗?
周若蕊:“你们真是太天真了。”
鬼司们:这句也很耳熟。
嗯?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周若蕊:“今天不是我死就是你活!”
鬼司们:……
最后鬼司们是踉跄着脚步,阴鬼丢的丢,人皮带散得散,一副饱受璀璨的模样,双眼无神地离开地牢的。
这一切通过传影镜,完完全全地展现在了宗凌面前。
事实上,牢房不是被鬼司弄塌的,是他生气震塌的。
很、有、意、思。
宗凌扣上传影镜,咬牙冷笑,真、是、很、有、意、思。
这个小灵修满嘴胡言,他真是多余看她。
等三日后破咒,再好好收拾她!
宗凌拿起一枚玉简,打算继续寻求破咒之法。
燃香轻熏,流光映窗,一派闲适。
片刻后。
宗凌喉咙微麻。
宗凌:……
他一口茶润了润喉,吩咐道:“给她送条护喉鹤巾。”
魔侍候在门外,已经熟门熟路,不会再问愚蠢的问题了,直接应下:“是。”
屋内,宗凌放下茶盏,手顿了顿,又将那传影镜翻了过来。
镜中,周若蕊的守卫已经换了一批。
是惨死而生的怨鬼。
目中无仁,阴涔涔地站在小灵修床边,拉长了舌头,面泛阴绿,手中利剪举在床前,很是吓人。
可小灵修没害怕。
抖得反而是怨鬼。
只听小灵修压低声音,借着剪子的反光,阴沉了瞳孔,“小黄摸黑向西厢房走去,他来到门边,屏住呼吸,扒开门缝,往里看去,突然,脖后颈有人吹了口凉气——”
“啊!”怨鬼们被吓得尖叫,哭着喊着地跑走了。
“啧。”周若蕊有点失望,怎么一个个手都这么稳,一个剪子都没戳下来。
她看向最初的守卫,瞳孔懒洋洋的蜜色,“看来我又要换守卫了。”
“啪。”
宗凌将传影镜再次扣下。
他等了一会儿。
这次身上没什么异样。
又换了玉简看了会儿,还是没有。
但往日很沉浸的玉简古书,却有些看不下去,字入眼不入心。
宗凌:……
片刻后。
修长的手臂伸出,将那传影镜又翻了过来。
袖衫轻荡,宗凌不经意间微微垂首。
在那宽大衣袖上,轻嗅了下。
没有血腥味。
宗凌冷哼声,嘴角笑意若有似无,想想又将白日衣袍取出,一指魔气放在熏香上轻旋。
他眸光冷冷,瞥向镜中。
里面的守卫又换了一批。
这次混杂了魔宗的多种族多属性,但都是很命硬的那种。
可此刻都一脸无望,眼中毫无生气,还有两个正往牢房顶挂上吊绳,想要“了此残生”。
周若蕊嘴里含着个蜜饯,含得宗凌口中也甜丝丝的,正在充当背景音。
“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每天都是牛马,上面的位置都被占了,再怎么卷也上不去,还说被宰就被宰。”
“上也无望,躺也无望,根本就没有什么未来,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们可以一起死。”
她声音很丧,话语似有魔意,腐蚀人心。
有守卫哐哐撞墙:“没意思……没意思……”
有守卫开始磨刀:“唉……活着好难……”
还有守卫想不开想来找他送死,但刚冒出这个念头一下子就清醒了,激灵一下,看着那小灵修的微笑,生生地退出了两丈远,直接退出了牢房。
那小灵修倒是很安逸,虽然浑身丧气,但还张开口,示意旁边侍女再给她一颗蜜饯。
还点名要“杏干”。
不仅要吃,还要收到储物袋中带走。
宗凌看着看着,唇角挑起,在他意识到之前,已笑了一声。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