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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到了闹市区就下了马车,径直去了天下第一阁。
等他们吃完晚饭出来,天开始泛黑,白日布置的花灯也都亮了起来,街上已经人来人往了。
叫卖吆喝声、交谈嬉闹声、若隐若现的音乐声,一派歌舞升平,热闹非凡。
邹瑅走在中间,左边跟着静姝和四个侍卫,子瞮跟在右边。
“好热闹啊!”静姝惊奇感慨。
邹瑅回头道:“这才刚开始,等会更热闹。”
子瞮转身也对静姝道:“全城的适龄男女几乎都会来,人只会越来越多,小姐一定要紧紧跟着公子,以免走丢迷路。”
静姝连连点头。
“你别吓唬她。”邹瑅冲子瞮没好气道,“有我在,她不能出事。”
邹瑅又对静姝说道:“你放心玩,我会看好你,难得出来,你别拘着。”
静姝看看子瞮,又看向邹瑅,这才乖巧点头。
邹瑅又不爽了,果然女儿大了不中留,妹妹也一样。
见状,子瞮连忙道:“乞巧节有一个很有趣的习俗,未婚男女都会提一盏写着自己名字与家世住址的花灯,在遇到心仪的人时,赠与对方,若对方收下并回赠花灯,便是有意,便可以让家中长辈着手婚配事宜了。公子和小姐也去挑选一盏吧?”
“不送人一直提着可以吗?”静姝怯怯问子瞮。
“可以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静姝轻轻扯了扯邹瑅的衣袖,仰头可怜巴巴看着他,“兄长,我们去买花灯吧。”
邹瑅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瞬间就被哄好了。
“好。”
他在前面开路,带着静姝径直往贩卖小花灯的小摊子走去。
这些工匠也是手巧,花灯做成了各种形状,好不可爱,静姝完全被它们吸引,看着每一个都喜欢,邹瑅原本想给她全买下来的,但是被静姝阻止了。
静姝只是觉得它们可爱,并没有想全部拥有,再喜欢,多了也是累赘,拿她拿不动,扔了她也舍不得。
说服想要全部买下来的邹瑅后,静姝才站在一边细细挑选起来。
让两个侍卫护着静姝,邹瑅才放心转身去看来来往往的行人。
今日没有严重的等级区分,哪怕是叫花子,都能在街上大摇大摆的走,不过,他们一般也不会到处乱走自讨没趣,更多的都窝在墙角说些吉祥话,讨一些吃的和五铢钱。
世家小姐们一个个打扮得光彩夺目,身后跟着一两个帮忙提着灯笼的小丫鬟、至少一个保驾护航的男仆,她们本人则人手一把绣扇,三三两两,以扇遮面,一边羞怯说笑,一边慢慢游览,遇到合眼缘的,时不时会悄悄看一眼某一位仪表堂堂的世家公子。
那些世家公子们则潇洒得多,也大胆得多。
相比之下,邹瑅更多注意到那些穿着没有那么靓丽的女子,她们提着自己做的花灯,也不怯色,大胆露出俏丽的面容,展现明媚的笑容。
不过,更吸引他的,是她们衣服上的绣花。
染色并没有那么明亮精美的衣衫上,绣着栩栩如生的各种艳丽花朵和吉祥动物。
“很多普通人家适龄未婚的女子的父母会在乞巧节前几个月就买来布匹,让女子自己绣花缝衣,她们会花费很多心思在这件衣服上,以求在乞巧节这天遇到一个良人。”
听着子瞮的解释,邹瑅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他今日穿了一身墨绿色的衣衫,这并不特殊,特殊的是他的袖子上还绣着金鹤祥云。
要是早知道乞巧节有这个习俗,他就不穿有刺绣的衣服了,要是被误会了……他一个大男人可不会拿绣花针。
子瞮一眼看出他在想什么,一时忍俊不禁,“公子,就算有男子穿着绣着大红牡丹的衣袍出门,也不会有人认为衣服上的牡丹是男子自己绣的。”
邹瑅听着子瞮掩藏不住的笑意,有些难为情。
他梗着脖子道:“我知道,我只是看一眼我的衣服也没有脏,没有胡思乱……”
他话还没说完,子瞮突然被人撞了一下,重心不稳往后倒去,后面是满是花灯的小摊子,要是砸上去,够他受的。
邹瑅连忙快步上前,揽着他的腰接住他,“怎么回事?”
不等他扶着子瞮站稳,突然,不远处爆发出一阵惊恐的叫喊声“杀人了!来人啊!杀人了!”
拥挤的人群瞬间慌乱起来。
邹瑅扶着子瞮站好,循着声音看去,他们后方,几个衣着华贵的男人扶着一个脑袋耷拉着的男人,男人的胸膛上,似乎插着一个银发钗,鲜红的血液顺着银发钗汩汩流出,染红了他的胸膛。
他立刻又往前方看去,只见一个娇小美丽的身影在人群中快速逆行奔跑着,就是这个人撞了子瞮一下。
“保护好公主,在原地等我。”邹瑅对子瞮和龙武军兵士说完,朝着那快消失的身影就追了上去。
“殿下!”
子瞮才喊出口,邹瑅已经跑出去好远了。
静姝六神无主、焦急看向子瞮,“皇兄他……子瞮典客,我们该怎么办啊?”
子瞮看了眼邹瑅消失的方向,又看向静姝身后四个人高马大、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守卫,无奈叹了口气。
“听殿下的安排,在原地等着吧。”他说着,朝静姝走了几步,他对四个侍卫说道,“我们站得近一点。”
四个侍卫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默默将他和静姝围在中间。
子瞮的方向能看到不远处被刺杀的男人,子瞮认得他,是‘四公’之一的御史大夫沈凌的次子沈开济,一个靠着家世背景频频流连风月场所,四处为非作歹的花花公子。
*
“借过!抱歉!让一下!”
人们越来越慌乱,人群越来越拥挤,邹瑅前进的道路十分困难,无奈,他只得推开挡路的人。
他跟着那娇小的身影跑了很久,都跑出了闹市。
没有烛火照明,也幸好今夜的月光还算明亮。
很快,那人跑进一个四通八达又幽暗的狭小巷子中。
见没有行人,不会误伤,他直接果断扯下腰间的钱袋,拿出里面的几块碎黄金,一边追,一边瞄准扔了出去。
他只扔出去三个,那人发出了痛苦的一声哀叫,左脚失力,往前扑去,还不等那人摔到地上,右边大腿和后背依次又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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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中。
那人的声音有些太过粗糙,和身上柔美的女性衣裙有些格格不入。
邹瑅一愣,快速追上去。
他将人翻过来,被眼前白得吓人的脸下了一大跳,邹瑅下意识就给了那人一拳。
等他冷静下来,才看清楚,这哪是什么娇美的女子,明明就是个画着浓妆的男人,只是个子矮小细瘦而已。
知道这不是女子,邹瑅也就不和他客气了,抓着他的脖子,将他提起来逼问:“你是何人?和那人有什么仇怨?为何这副打扮去杀他?”
男人右手猛地抬起,想给邹瑅一拳,左脚也准备踢他。
邹瑅虽然年轻,但也是身经百战,经历了无数场厮杀,怎么可能会被男人打中。
邹瑅直接提着他狠狠摔在地上,那人被摔得哀叫不止,似乎被摔狠了,趴在地上抽搐着。
“这么不经打吗?我被这样摔了三百五十七次,如今依然安然无恙,你才一次就不行了?”
邹瑅说着,试探踢了他几脚,抓着他的后衣领又将他提起来。
才将人提起来,看到男人的脸,邹瑅就是一惊,男人口吐白沫,眼睛翻白外凸,这显然不是摔的。
他服毒了!
邹瑅一手提着他的衣领,一手重重往他肚子上连着捶了好几下,企图把他吞下去的毒药打得吐出来。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不知道他服了什么毒药,邹瑅只揍了他五捶,他就抽搐着断气了。
邹瑅面色凝重起来,确定人没气了,他正想把人放下,看看能不能从人身上搜出些什么。
他蹲下,手才伸向男人,还没靠近,“咻”的一声,一支利箭朝邹瑅的头射来。
他旋即向右倒下翻滚,在滚了两圈之后,稳住身体,半蹲在地上,同时,那只利箭射在墙上,土胚墙瞬间裂开,土块横飞,若不是他躲得快,破裂横飞的就不是土块了。
邹瑅心中大惊,不等他完全站起来,利箭快速穿过空气,一阵急切的风声随之而来。
无数支箭接二连三追着他射,他只得往前面奔跑、躲避。
为了打破敌在暗我在明的劣势,他施展轻功,踩着土胚墙,飞快跑到墙上。
出乎意料的是,他才站到墙上,箭雨停了,他敏锐地察觉不对,回头一看,原本该放着一具尸体的地方空空如也。
邹瑅大惊,连忙在屋顶上查找。
他找了很久,把这一片都转了个遍,也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无奈,他只好回去。
*
回到巷子了,看着满地的箭矢,邹瑅不由大惊,那人到底是何来历,有同伙就罢了,为何还有这么多弩箭的箭矢,从刚刚射箭的速度来看,他们手中的弩至少有三个,私自铸造这么多兵器,这可是要诛九族的重罪。
这里偏僻,想等巡夜的队伍来,怕是得等上半个时辰。
犹豫了一下,邹瑅把现场所有的箭聚拢在一起,还数了一遍——八十七支,想到刚刚那具尸体的异样,他也顾不得什么皇室形象了,直接脱下外衣。
他用外衣包裹着所有的箭矢,为了避免意外,扛在肩上快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