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程呼哧呼哧好几声,闭嘴了,“……”
丝毫没有注意到里面酸溜溜的语气。
“怎么不说话。”
江景程:?
“你有病吧,是你不让我说的!”
那边不吭声了,很诡异的安静。
尾巴上的毛一根根竖起来,他怂了行吧,弱弱地凑到手机旁,“你让我说话了?”
“你不会还没走吧。”
那边气好像没消,他听到拍桌子声了,江景程连忙大喊,“我走了!”
尾巴竖得老高了。
“哼,少废话。”唐瑾言下最后通牒,“明天八点见不到人你就准备好你的皮,没脸没皮,那拔下来给我当床单。”
“怎么,你还想要我……”
又挂了。
江景程恼怒地看着挂断的界面,大声喊:“你还想要问给你出一份报告吗!你谁啊!老子什么都没玩。”
哼,尾巴在狂风里乱甩。
唐瑾言吸进一口气,骂了一通,气也消的差不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人赶紧把人弄回来。
给江景程的事务官致电。
“少爷在城郊,飞机正在往那赶。”
“嗯。”唐瑾言应声,电话却迟迟没有切断,事务官自是不敢切,很久之后他才开口,“他乱玩了?”
“没,少爷前天才到。”事务官心有疑惑,答:“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给少爷塞人啊。”
唐先生怎么了?这还需要问。
谁不知道江家,这一辈只有两个小的,又是顶级血脉,繁衍举步维艰。
吃了豹子胆的也不敢祸害这俩金狮子啊。
不提江家,就是普通家族也明令不许维特兰诺斯岛接待子弟的。
维特兰诺斯岛能存在这么多年,自然是遵循着这制衡的,绝不会接待二十八岁以下的富家子弟。
像江家这样的家族,更是雷区里的雷区,高压线里的超高压线。
唐瑾言没说话,看向桌面上的报纸。
又是好一会儿,“把人带回来。”
桌面上放着一沓报纸,摞起来足有一电脑高,地上更是四散着不少。
大版上就印着个“风流”公子,环着美人,笑看着香槟塔倒塌。
这是最近时兴的玩法,2万一杯的堆成塔,谁弄倒了谁就要付这整场的酒水费。
但这是A国京都最时兴的玩法,不是千里之外的维特兰诺斯岛的。
纸媒衰落,他们以为江家不会盯着纸媒,就想把这些桃色的发到纸媒上。
却不想还是被发现,打印机被扣押,人也被唐瑾言派来的人死死圈住。
唐瑾言吸了一口气,转眼之间,眼前那报纸就成了齑粉。
照片造假成本太低,谁知真假。
纷纷扬扬的纸沫落下,都彭火机清脆一声打响,烟雾弥漫着驱了驱心里的燥意,才淡声宣判,“烧了这里。”
摩托终于抵达了一片狼藉的现场,达妮卡嚯了声,哪来的败家子。
做生意的把路搞坏了。
达妮卡跃过高“地”,这才看到Evelyn的大门,角牛失神地蹲在门口。
血契崩塌,腺体失效,他的身体要紊乱了。
那小狮子果真凶的要死。
达妮卡心道果然,手搭在他的头顶。
梅格终于回过神,修复好血契通路后,达妮卡松手朝大厅走,无视掉慌张的人群,喊道:“经理?”
水獭啪叽啪叽地靠近,带出一路水痕,伸出小手挥舞。
达妮卡:……
中变回人形,终于能说话似的,跟炮弹一样蹦出来,“老板,那个狮子他是个暴力狂啊,乱用信息素,我TM在那安抚了半天,结果一下把我轰倒……”
“嘘。”达妮卡止住他喋喋不休的话,议论客户不可取。“没有把不干不净的人往他身边送吧。”
水獭顿时摇头如拨浪鼓,“江家的人,这谁敢。”
“那就好。”
被哪个不长眼的强制诱导发情了,不说江家了,京中那群适龄贵女们能活剥了她。
高楼上,巨大的螺旋桨飞速转动。
事务官接到了人,就给唐瑾言发了消息,说上了直升机。
唐瑾言在那头嘱咐让他们开慢点,不急早上八点。
还是没忍住发:他人呢?
自觉骂的过了,也不跟自己说话,唐瑾言怕他还在生气。
事务官一撒眼,拍了个四仰八叉狮睡图过去了。
江景程太累了,养起的矜贵习性在巨大的疲倦下全部化成了灰。头顶的狮耳没什么形状地舒展着,喉咙也发出些猫科动物沉睡时的呼噜声。
过度放松,狮耳还弹了弹。
唐瑾言笑了声。
靖荔湾,恢宏的城堡顶端半圆玻璃穹顶落下,裸露出巨大的停机坪,午日的阳光罩下。
来人也不说话,只盯着雷达里不断闪动靠近的红点。
周围人见怪不怪,只唤了声“唐先生”便罢。
唐瑾言转而盯着天幕,单薄的西装与周围厚重的羽绒服形成反差,绿色的眼瞳骤然竖起,一个黑点进入他的视野。
耳后生些鳞片,眼上覆膜闪过,瞳孔焦距调节,直升机便在他眼前放大了。
机身上涂装着一个巨狮,獠牙里含着一个硕大的满绿翡翠。张牙舞爪的鬃毛处装饰着一众彩宝,巨掌踏着矿石原石,正仰天嘶吼。
涂装的逼真极了,远远地看着,让人不寒而栗。
直升机悬停在上空,等候下方指令。
收入信号、解除干扰、塔台接入。
巡航的无人机群降下后,直升机上的两位飞行员才收到指令,操控起驾驶杆和总距杆,往标记点降落。
飞机驶入靖荔湾地域,立马就能觉出不同来,机舱进入的空气明显湿润柔和起来。
峡谷地貌确实如此,周围的山体阻隔了冷空气,比外面暖和。
私人大桥车辆正络绎不绝,人在大门下车,乘专门的摆渡车进入。空载的车辆自有引导员,翅膀高高拍击,指挥着沿环江大道离开靖荔湾。
车连着车,这实在是个很震撼的场景,不过飞机上却无人欣赏。
唯一有心欣赏的人正在酣睡,下面也下达了让他们轻着陆的指令。
只能更小心地盯着风向,别吵醒了人。
起落架着地,只是轻轻地回弹了下。
唐瑾言先一步踏进机舱,见人未醒,朝后面嘘了声,小声靠了过去。
翻折好毛绒绒的耳朵,便揽着人离开了。
人员离开,停机坪就开始降落,带着飞机往下面机库里走。后面还有飞机要来,这架可不能停太久。
突然而至的失空感让那耳朵骤然竖起,舒爽的山茶花淡淡绽放,鼻翼迅速煽动了下,耳朵便又舒展开来。
脸颊无意识地往那熟悉味道的来源上贴,唐瑾言不由得地轻笑。
看着那人毛茸茸的发和连耳朵都在努力的人。
走廊上来来往往不少侍应生,见怪不怪地让出道路。
唐瑾言收了气息,直到内厅他再没忍住,沉积的气息突然爆发出来。
山茶花的味道本来就很淡,唐瑾言并不担心被人察觉。
身下人动了动,呼吸愈发浅了。
极其安心的味道就在身边,谁睡不熟呢。
唐瑾言极其顺手地往尾椎而去,把蜷在布料里的尾巴拉出来。
很长的一条狮子尾巴。
江景程本体是只白化非洲狮,长长的尾巴就势攀着他的手臂。
唐瑾言故意使坏地一甩,骤然失了支撑。尾巴耷拉下来,尾部毛球可怜在空气里甩了几个来回。
唐瑾言满怀期待地等了会儿,也不见那尾巴自行缠上来,手腕空空的很不舒服。
看了这熟睡的人一眼,坏心眼地加大了信息素的剂量,才把尾巴捞起来缠在手腕上。
走进房间,熟门熟路地把人放到床上,见他微蹙的俊朗眉眼缓缓地放松下来。
抱着当然没有躺床上舒服。
唐瑾言笑他娇气,而后面色骤冷。
面无表情地翻过人,露出光洁的脖颈,腺体里同时释放着极高浓度的安抚信息素。
撮弄着手里的狮尾,静等了好一会儿,开了床头灯。
床上的人儿睡着,密密的睫毛乖乖地搭在下睫。
唐瑾言伸手扒了他的眼皮看,褐色的眼瞳已完全变蓝。
完全睡熟了。
暖暖的灯光铺下来,光洁的后脖颈泛着玉一般的色泽。
可注目其上的目光却是冷冷的,长指抚了上去,轻轻摩挲着。
光洁的脖颈看不出任何异样,仿佛与他身上任何一块皮没有任何不同,没有任何的缝隙。
唐瑾言静静地等着,想一个极具耐心的猎手。
房间里安抚信息素的浓度持续攀升,直止一种极不合理的水平。
终于,脖颈上露出一条小缝。
细细的,带着未经窥视的纤弱。
唐瑾言唇角得逞勾起,而后面不改色地倾身吻了上去。
舌尖轻轻挨上,一股细小的山茶花信息素侵入。
这对身下的人太过异样,他极为不适地乱动,可很快就被极高浓度的信息素安抚下来。
唐瑾言解了他身上全部的扣子,衬衫也扯的松松垮垮的,信息素无孔不入地钻入他的皮肤安抚着他。
不舒服,但醒不来。
山茶花极淡的信息素探入,天赋技能——洞察、遮蔽。腺体周围巡逻的免疫细胞没发现异常,放过它继续巡视。
江景程的腺体唐瑾言太过熟悉,清楚地知道每一个细胞的分布。主人不是个老实的,腺体也不老实,细胞分布的很散。
最大的腺细胞群分布在脖颈最中心,周围又如群星般散居着九个数量百余个的小细胞群。
调皮的是,贴近背脊边缘那也有一个细胞群,远远的自成一派,也不知道孤不孤独。
隐蔽好的信息素侵入,浸泡在铃兰香里,翻滚着监察铃兰信息素的余量。
最重要的,有没有别的信息素入侵。
没有任何信息素能在他的天赋技能下遁形,即便是所谓的无信息素者。
没有信息素?这就像纯净水里只有水一样荒谬,人身体自然分泌的东西只能用药把浓度降低罢了,不是没有。
山茶花在一个一个细胞间逡巡,巨鳄潜入铃兰溶液里,极快的移动着,做着随时咬死不该在此异类的准备。
但被小狮子包围的感觉太过美妙,小鳄鱼用了极大的定力才在温柔乡里保持清醒。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瑾言才睁眼。
眼里闪着餍足,唇离开那略有些肿的地方,拉出一道清亮的水痕。
低着头,看着那斗志昂扬的小股信息素从脖颈小缝里探出头,它比刚进去的时候胖了很多,空气里的山茶花香更浓了。在主人的默许下,绑了不知道多少个小狮子拖回腺体。
腺体就像□□空间,会有访客记录,而唐瑾言,就是那“高贵”的黄钻用户。(bushi)
对了,腺体还玩不起,是个好骗的一根弦。
一旦进入的信息素足量,就会让它产生“对,这就是我的一生挚爱”了的“错觉”,兴致致地给自己作好标记、带好“贞洁带”,一生一世一双人。
唐瑾言倒乐意江景程给他咬一个“贞洁带”,只是这人还不开窍,怕吓到他,小心一点为上。
不过他是鳄鱼,鳄鱼就是有这天赋。只要他想,不管多高浓度的信息素进入,都能不留一点痕迹。
他觉得自己已算吝啬,只有一半腺体细胞分到了可爱小狮子,还有半数尚嗷嗷待哺。
腺体里释放的安抚信息素不断,心里却在那默念三个数。
三、二、一。
很好,还不闭合。
这可不怪他。
再次倾身,舌头贴了上去。
查都查过了,这次目标就很单纯了。
享受着安抚信息素的小狮子正在腺体里舒服地晒着肚皮,山茶花淡淡的香气显然很讨它欢心。
见了鳄鱼进来还单纯地高兴欢迎他,毛茸茸的毛蹭着。却不想被衔了脖颈往外拖,吓地喔哇大叫。
可他的主人已然沉睡,没人能救他。
挣不开钳制,气的冲他蹬脚。
唐瑾言兴叹一声,好大的脾气,拖回去可要好好哄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