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懂啊!竹马哥哥他想睡我!》 第1章 红灯区一览 特兰诺斯岛的一个不知名会所里,蜡烛灼灼地燃烧,屋里的气氛却完全凝结。 真皮沙发上的清俊少年面色不虞,头顶的狮耳压成飞机耳,不爽到爆炸。 白毛炸开,一字一句催问:“你们老板呢。” 一旁立着的人脚趾已能扣出别墅,尴尬赔笑,“快了快了。” “快,三个小时?”江景程撩起眼皮,隐隐蹦出火花,“贵司的传统就是让客人等三小时吗?” “劳江少爷再等会儿,我们老板很快就来。” 拖了三个小时了,他真憋不出来了。“您别为难我。” 听了这一句,江景程直接不屑一笑,眼瞳里微微泛出蓝光。 白狮发怒的震感绝对强烈,那喽啰膝盖已经发软。 他不敢拦,谁敢拦百兽之王狮子啊。但真放人走了,自家老板非剥下他的皮不可。 那人面上已然翻起黑云,霍然起身。狮尾在身后狠狠地抽动,水獭认命地闭眼。 强横的驱逐气息轰地一下袭来,直接将他掀翻在墙,失控地露出水獭兽型。 外面的舞池灯红酒绿,中央的舞池到处都是裸露的四肢,疯狂地舞动着。 江景程随意地看了几眼那舞池,兴致缺缺地收回耳朵,他暂时不想因过分暴露而被国际人权协会谴责。 嗜血的凶性收了回去,清瘦单薄的身段让他像一个才毕业的大学生。 出挑的很。 “看!”出挑的连舞池中央的不少人目光都移了过来,火热盯着这一张帅脸。 “哪家的小少爷啊,这么帅。” 带着信息素的心里虽热切,但看他的年纪,只得咽着口水走远。 没有信息素的,此刻已经拉高下摆,露出白皙的长腿,挂上风情万种的笑。 正要伸手,却被人不着痕迹地避开。来不及挂上不悦的神情,瞬间就被一张帅脸冲的忘记了一切。 只记得,“帅哥哥,今晚有伴吗?” 那人极轻地眨了下眼,长睫如羽扇般波动,好看的唇微抿。极淡的铃兰香钻入鼻腔,来不及细嗅,转瞬即逝。 手腕被人死死钳住,耳边刺耳呵斥:“离他远点。” 这才反应过来,美眸直接瞪过去。看到这男的的脸,更是一头的火。 张嘴就要骂,就被一声厉喝堵住。“知道他是谁吗?” “谁?老娘管他呢,拦老娘的一夜**,你……” 她就没见这么妙的人,今晚拿不下他…… “他姓江。” 她骤然顿住,面部极速失去血色。 江这个姓其实很常见,但在这个红灯区、这个语境下,那只有一个可能——江家。 顶贵重的人家,这个红灯区的绝对雷域,触之即死。 等她回神,那保安已经离场,舞池边留下不少和她一样惊骇的人。 江景程并未在意,此刻只想快走。 耽搁了那人,怕是要恼的。 哈雷Cosmic Starship在大道上疾驰,价值百万的摩托闯入主干道,激起一片尘土。 耳边的耳麦突然滋啦了声,闷闷撞击声响起,达妮卡暗骂了句废物。 “把那小狮子留下来。” 吩咐完扔掉耳麦,兽化出耳。 油门轰轰作响,以极为恐怖的速度在道路上移动。猞猁本体对声音的敏锐度很高,高速之下仍能敏锐地规避着障碍物。 “主人。”耳边响起机械音AI音,“车速过快、车速过快。” “若您要保持此车速,请您释放本体,猞猁尾巴有利于协助保持平衡。” 达妮卡觉得可取。 “检测到您已释放尾巴,警告警告,进入事故高发路段。请您释放驱逐信息素,请您……” “嚯。”这个提议可吓到达妮卡了。 公共场合释放高浓度驱逐信息素,真没素质。 不过她喜欢。 红唇勾起个鬼魅的弧度,猎食者的气息从腺体里扩散出去,很冷的薄荷味。 高浓度的驱逐气味即使是隔着厚重的铁皮也无可奈何,道路中央自动让出一条通行道。 远去很久,里面的司机才敢重新摸起方向盘。 白狮走到门口,轰轰的直升机出现在头顶。 江景程舔了舔口中的尖牙,褐色的眼瞳已完全变蓝。 没完没了了。 猛地朝后轰出一拳,同时周身炸出浓重的猎食气息。 这一拳太猛,那保镖不敢不接,拳化格挡。 失控地露出兽化特征才勉勉强强地接下这一拳,口里仍溢出小股鲜血。 抹掉嘴角的血,低头看了眼。 顶级物种对人的加持也是顶级,这一拳,跟一辆小轿车迎头砸过来没什么区别。 “什么意思?”江景程挥完这一拳,凶性地站住脚,眸中也带出了些嚣张的讽刺来。 满脸就差直接写“哪来的菜逼拦他的路了。” 舞池里也不舞了,狮子堵门,谁还有心思玩。 草原上的物种根本不敢抬头,体弱的更是直接变成兽型痛苦地蜷缩起来。 保镖盯着那吊儿郎当的人,丝毫不敢放松。 眼见正面无法突破,只能脚下一震,沥青路拔地而起。 狮子不会爬树,谁都知道。 江景程无语地扯了下嘴唇,没什么感情地拍拍手,冷峻的脸上出现了些裂痕。 狮子就这一个缺点,被人一直用用用。 “就你一个也敢拦我。”眉心一挑,很公正地问。 “江少爷,我们主人只想请您进去坐坐而已。” “我要说不呢。” 江景程挑眉,注意到称呼的区别,主人? 看他露出的兽化特征,“角牛?” 不对,目光渐深,看他挺直的脊背,“但你不受物种压迫?” 角牛不怕狮子,当食物链崩塌了? 这是个无信息素者。 好强的观察力,那人的脊背不自觉地绷紧。 “你的腺体呢。”江景程盯住他,眉心舒张,那只有一种可能,“你的腺体丢了。” 就腺体表现这些动物基因最为活跃,没了腺体,当然没什么食物链压制了。 哦不对,是基本没什么。 真是稀罕,任何物种都有优势,这年头除了迎来送往的暗娼,还有人明知身体会紊乱还放弃自己腺体的。 江景程见过放弃腺体的人,那是个运气不好的,身体紊乱地不成样子,跟尸体没差别了。 笑话,身上缺一块东西能没事吗。 但眼前这人,活蹦乱跳的很啊。 江景程狮耳高竖,幽蓝的眼瞳盯住这人,嚣张地说:“接下我这一拳,我就留下。” 话毕,一拳就迅猛挥出。 他只是拿钱办事的,不想死啊,语无伦次地说:“我们老板她昨晚泡仔迟到,不是我们的锅啊……” 江景程嗤笑,不听还好,听了就更生气了。 手背周围隐隐带着些紫色的星点,小空间又迅又疾地被挤爆,跟着拳风而来的是让人牙根站站的爆鸣声。 江大少可是“恶名”在外的,区区22年的生涯,“光辉战绩”无数。 15岁就敢去炸甲级军工厂,那夜惊天动地的紫色爆环可与围绕在他拳周围的紫色星点“师出同门”。 无人想领教。 “喂?” 身上的血契护主似的蹦出来挡在额前,隐隐有了些崩溃的前兆,不死图腾眼见着要爆。 灭顶的疼痛始终没有到来,颤抖着睁开一条缝去看。 那人飘然移开视线,按着耳麦说话:“干嘛?” 眼中的蓝色尽褪,身后狮尾愉悦甩动,与刚才的阎王形象大相径庭。 梅格惊骇地抬眼偷窥,江景程幽幽的目光顿时转向他,眼里温情褪去。 看了他额心一眼,巨大的压力便从顶压下。 玻璃碎裂声“嘭”“嘭”响起,酒池里的人瞬间成了“zip”版本。 高等级的信息素可不管你有没有腺体,大打折扣?那就加量! 他们耳边嗡嗡响,什么都听不见了。 如果知道榨出这么多高级信息素来只是为了堵他们的耳朵,这暴殄天物的程度,估计都要原地吐血三升了吧。 眼前厌烦的脸终于消失,江景程扭过身对着“高墙”,专注地跟电话里的人说话。 电话那头不悦的情绪已经显而易见了,“你人呢。” 江景程讨好地甩着尾巴,知道人恼了,“再等一会儿,我很快就回去了。” 唐瑾言抬眼去望空空的天幕,身后的时针颤巍巍地指到了“8”,啧了声,“江景程,你的八点和我的不一样是吗。” “答应好的你就这么出尔反尔。” 江景程心里发虚,没气地解释:“我答应的不是下午,是早上八点。” “呵。那很好,你又多迟到十二小时了。”丝毫不吃他这套。 “就不能是明早八点嘛。” 那边直接挂了电话。 “喂?”江景程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挂断的麦,狮尾恼怒地甩了甩。 理不直气也壮地说:“什么脾气,就迟到一天!” 虽然心虚,但还是生气地打回去,喊道:“唐瑾言!你再挂我试试。” 气势足足的,狮吼功用的完完全全。 唐瑾言磕了磕茶碗,江景程闻了声,有些怂,小声道:“诶呀哥,我快了啊。” “给你的时间都是我算好的,很宽松。”讽笑一声,“如果你没有跑别的地方的话。” “你在哪。”最后通牒。 江景程半边毛炸的完完全全,心里发凉,“这个嘛,这个嘛,反正我很快就回去了。” 哥,我就待在全世界最大的红灯区,吃喝嫖赌看了一圈,不用你操闲心哈。 给江景程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这么说,唐瑾言能直接宰了他。 “我快了。”气若游丝。 “江景程。”唐瑾言没耐心了,眼前的报纸够碍眼了,耳朵里还没一句他想听的。 一字一句道:“你再不从伊、芙、琳滚出去,我现在就把你那四条狮子腿全部掰了,尾巴栓脖子上挂我床头。” 江景程被骂的不敢吭声。 “怎么,江少爷有意见。” “没……没有。” “那你还待,滚出去啊。” 被骂了,小狮子瞬间就炸了毛,尾巴尴尬地乱甩,回头瞭了眼大门,果真是Evelyn。 “哇哥,我都不知道我待这会所的名字。”反水道:“你是不是来过,真不知道,表面这么正经谁知道这么反差……” 啧了声,江景程立即噤声。 紫色的光球一闪,空间扭曲,瞬间闪到了百里之外。 “但是这里面都是无信息者吧,怎么可能会这么丢人栽在一个……我肯定不会的。” 人尴尬的时候话总是会很多。 “哟。”唐瑾言听了这话,嘴里更毒,“知道这么多了,怎么,是不是要给你颁一个“见多识广”奖啊。怎么,还要再给你发一张“首嫖”纪念吗!” “我!”江景程炸了,“我没有,谁嫖了!” 脸都红透了,到底是年纪小,被人一挤兑,憋半天就憋出来一句:“我是正经人。” 终于听见句想听的,唐瑾言淡淡勾唇。 “闭嘴。”但并不妨碍继续骂他,“哪家正经人家小孩往红灯区钻,自己满京城,不,满世界去问问,哪家正经人家的小孩……。” “有!怎么没有!” 那边猛地一拍,见他还要说,“你皮是不是真痒了,钻红灯区你还有理了。” 求收藏求收藏哟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红灯区一览 第2章 远航归家 江景程呼哧呼哧好几声,闭嘴了,“……” 丝毫没有注意到里面酸溜溜的语气。 “怎么不说话。” 江景程:? “你有病吧,是你不让我说的!” 那边不吭声了,很诡异的安静。 尾巴上的毛一根根竖起来,他怂了行吧,弱弱地凑到手机旁,“你让我说话了?” “你不会还没走吧。” 那边气好像没消,他听到拍桌子声了,江景程连忙大喊,“我走了!” 尾巴竖得老高了。 “哼,少废话。”唐瑾言下最后通牒,“明天八点见不到人你就准备好你的皮,没脸没皮,那拔下来给我当床单。” “怎么,你还想要我……” 又挂了。 江景程恼怒地看着挂断的界面,大声喊:“你还想要问给你出一份报告吗!你谁啊!老子什么都没玩。” 哼,尾巴在狂风里乱甩。 唐瑾言吸进一口气,骂了一通,气也消的差不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人赶紧把人弄回来。 给江景程的事务官致电。 “少爷在城郊,飞机正在往那赶。” “嗯。”唐瑾言应声,电话却迟迟没有切断,事务官自是不敢切,很久之后他才开口,“他乱玩了?” “没,少爷前天才到。”事务官心有疑惑,答:“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给少爷塞人啊。” 唐先生怎么了?这还需要问。 谁不知道江家,这一辈只有两个小的,又是顶级血脉,繁衍举步维艰。 吃了豹子胆的也不敢祸害这俩金狮子啊。 不提江家,就是普通家族也明令不许维特兰诺斯岛接待子弟的。 维特兰诺斯岛能存在这么多年,自然是遵循着这制衡的,绝不会接待二十八岁以下的富家子弟。 像江家这样的家族,更是雷区里的雷区,高压线里的超高压线。 唐瑾言没说话,看向桌面上的报纸。 又是好一会儿,“把人带回来。” 桌面上放着一沓报纸,摞起来足有一电脑高,地上更是四散着不少。 大版上就印着个“风流”公子,环着美人,笑看着香槟塔倒塌。 这是最近时兴的玩法,2万一杯的堆成塔,谁弄倒了谁就要付这整场的酒水费。 但这是A国京都最时兴的玩法,不是千里之外的维特兰诺斯岛的。 纸媒衰落,他们以为江家不会盯着纸媒,就想把这些桃色的发到纸媒上。 却不想还是被发现,打印机被扣押,人也被唐瑾言派来的人死死圈住。 唐瑾言吸了一口气,转眼之间,眼前那报纸就成了齑粉。 照片造假成本太低,谁知真假。 纷纷扬扬的纸沫落下,都彭火机清脆一声打响,烟雾弥漫着驱了驱心里的燥意,才淡声宣判,“烧了这里。” 摩托终于抵达了一片狼藉的现场,达妮卡嚯了声,哪来的败家子。 做生意的把路搞坏了。 达妮卡跃过高“地”,这才看到Evelyn的大门,角牛失神地蹲在门口。 血契崩塌,腺体失效,他的身体要紊乱了。 那小狮子果真凶的要死。 达妮卡心道果然,手搭在他的头顶。 梅格终于回过神,修复好血契通路后,达妮卡松手朝大厅走,无视掉慌张的人群,喊道:“经理?” 水獭啪叽啪叽地靠近,带出一路水痕,伸出小手挥舞。 达妮卡:…… 中变回人形,终于能说话似的,跟炮弹一样蹦出来,“老板,那个狮子他是个暴力狂啊,乱用信息素,我TM在那安抚了半天,结果一下把我轰倒……” “嘘。”达妮卡止住他喋喋不休的话,议论客户不可取。“没有把不干不净的人往他身边送吧。” 水獭顿时摇头如拨浪鼓,“江家的人,这谁敢。” “那就好。” 被哪个不长眼的强制诱导发情了,不说江家了,京中那群适龄贵女们能活剥了她。 高楼上,巨大的螺旋桨飞速转动。 事务官接到了人,就给唐瑾言发了消息,说上了直升机。 唐瑾言在那头嘱咐让他们开慢点,不急早上八点。 还是没忍住发:他人呢? 自觉骂的过了,也不跟自己说话,唐瑾言怕他还在生气。 事务官一撒眼,拍了个四仰八叉狮睡图过去了。 江景程太累了,养起的矜贵习性在巨大的疲倦下全部化成了灰。头顶的狮耳没什么形状地舒展着,喉咙也发出些猫科动物沉睡时的呼噜声。 过度放松,狮耳还弹了弹。 唐瑾言笑了声。 靖荔湾,恢宏的城堡顶端半圆玻璃穹顶落下,裸露出巨大的停机坪,午日的阳光罩下。 来人也不说话,只盯着雷达里不断闪动靠近的红点。 周围人见怪不怪,只唤了声“唐先生”便罢。 唐瑾言转而盯着天幕,单薄的西装与周围厚重的羽绒服形成反差,绿色的眼瞳骤然竖起,一个黑点进入他的视野。 耳后生些鳞片,眼上覆膜闪过,瞳孔焦距调节,直升机便在他眼前放大了。 机身上涂装着一个巨狮,獠牙里含着一个硕大的满绿翡翠。张牙舞爪的鬃毛处装饰着一众彩宝,巨掌踏着矿石原石,正仰天嘶吼。 涂装的逼真极了,远远地看着,让人不寒而栗。 直升机悬停在上空,等候下方指令。 收入信号、解除干扰、塔台接入。 巡航的无人机群降下后,直升机上的两位飞行员才收到指令,操控起驾驶杆和总距杆,往标记点降落。 飞机驶入靖荔湾地域,立马就能觉出不同来,机舱进入的空气明显湿润柔和起来。 峡谷地貌确实如此,周围的山体阻隔了冷空气,比外面暖和。 私人大桥车辆正络绎不绝,人在大门下车,乘专门的摆渡车进入。空载的车辆自有引导员,翅膀高高拍击,指挥着沿环江大道离开靖荔湾。 车连着车,这实在是个很震撼的场景,不过飞机上却无人欣赏。 唯一有心欣赏的人正在酣睡,下面也下达了让他们轻着陆的指令。 只能更小心地盯着风向,别吵醒了人。 起落架着地,只是轻轻地回弹了下。 唐瑾言先一步踏进机舱,见人未醒,朝后面嘘了声,小声靠了过去。 翻折好毛绒绒的耳朵,便揽着人离开了。 人员离开,停机坪就开始降落,带着飞机往下面机库里走。后面还有飞机要来,这架可不能停太久。 突然而至的失空感让那耳朵骤然竖起,舒爽的山茶花淡淡绽放,鼻翼迅速煽动了下,耳朵便又舒展开来。 脸颊无意识地往那熟悉味道的来源上贴,唐瑾言不由得地轻笑。 看着那人毛茸茸的发和连耳朵都在努力的人。 走廊上来来往往不少侍应生,见怪不怪地让出道路。 唐瑾言收了气息,直到内厅他再没忍住,沉积的气息突然爆发出来。 山茶花的味道本来就很淡,唐瑾言并不担心被人察觉。 身下人动了动,呼吸愈发浅了。 极其安心的味道就在身边,谁睡不熟呢。 唐瑾言极其顺手地往尾椎而去,把蜷在布料里的尾巴拉出来。 很长的一条狮子尾巴。 江景程本体是只白化非洲狮,长长的尾巴就势攀着他的手臂。 唐瑾言故意使坏地一甩,骤然失了支撑。尾巴耷拉下来,尾部毛球可怜在空气里甩了几个来回。 唐瑾言满怀期待地等了会儿,也不见那尾巴自行缠上来,手腕空空的很不舒服。 看了这熟睡的人一眼,坏心眼地加大了信息素的剂量,才把尾巴捞起来缠在手腕上。 走进房间,熟门熟路地把人放到床上,见他微蹙的俊朗眉眼缓缓地放松下来。 抱着当然没有躺床上舒服。 唐瑾言笑他娇气,而后面色骤冷。 面无表情地翻过人,露出光洁的脖颈,腺体里同时释放着极高浓度的安抚信息素。 撮弄着手里的狮尾,静等了好一会儿,开了床头灯。 床上的人儿睡着,密密的睫毛乖乖地搭在下睫。 唐瑾言伸手扒了他的眼皮看,褐色的眼瞳已完全变蓝。 完全睡熟了。 暖暖的灯光铺下来,光洁的后脖颈泛着玉一般的色泽。 可注目其上的目光却是冷冷的,长指抚了上去,轻轻摩挲着。 光洁的脖颈看不出任何异样,仿佛与他身上任何一块皮没有任何不同,没有任何的缝隙。 唐瑾言静静地等着,想一个极具耐心的猎手。 房间里安抚信息素的浓度持续攀升,直止一种极不合理的水平。 终于,脖颈上露出一条小缝。 细细的,带着未经窥视的纤弱。 唐瑾言唇角得逞勾起,而后面不改色地倾身吻了上去。 舌尖轻轻挨上,一股细小的山茶花信息素侵入。 这对身下的人太过异样,他极为不适地乱动,可很快就被极高浓度的信息素安抚下来。 唐瑾言解了他身上全部的扣子,衬衫也扯的松松垮垮的,信息素无孔不入地钻入他的皮肤安抚着他。 不舒服,但醒不来。 山茶花极淡的信息素探入,天赋技能——洞察、遮蔽。腺体周围巡逻的免疫细胞没发现异常,放过它继续巡视。 江景程的腺体唐瑾言太过熟悉,清楚地知道每一个细胞的分布。主人不是个老实的,腺体也不老实,细胞分布的很散。 最大的腺细胞群分布在脖颈最中心,周围又如群星般散居着九个数量百余个的小细胞群。 调皮的是,贴近背脊边缘那也有一个细胞群,远远的自成一派,也不知道孤不孤独。 隐蔽好的信息素侵入,浸泡在铃兰香里,翻滚着监察铃兰信息素的余量。 最重要的,有没有别的信息素入侵。 没有任何信息素能在他的天赋技能下遁形,即便是所谓的无信息素者。 没有信息素?这就像纯净水里只有水一样荒谬,人身体自然分泌的东西只能用药把浓度降低罢了,不是没有。 山茶花在一个一个细胞间逡巡,巨鳄潜入铃兰溶液里,极快的移动着,做着随时咬死不该在此异类的准备。 但被小狮子包围的感觉太过美妙,小鳄鱼用了极大的定力才在温柔乡里保持清醒。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瑾言才睁眼。 眼里闪着餍足,唇离开那略有些肿的地方,拉出一道清亮的水痕。 低着头,看着那斗志昂扬的小股信息素从脖颈小缝里探出头,它比刚进去的时候胖了很多,空气里的山茶花香更浓了。在主人的默许下,绑了不知道多少个小狮子拖回腺体。 腺体就像□□空间,会有访客记录,而唐瑾言,就是那“高贵”的黄钻用户。(bushi) 对了,腺体还玩不起,是个好骗的一根弦。 一旦进入的信息素足量,就会让它产生“对,这就是我的一生挚爱”了的“错觉”,兴致致地给自己作好标记、带好“贞洁带”,一生一世一双人。 唐瑾言倒乐意江景程给他咬一个“贞洁带”,只是这人还不开窍,怕吓到他,小心一点为上。 不过他是鳄鱼,鳄鱼就是有这天赋。只要他想,不管多高浓度的信息素进入,都能不留一点痕迹。 他觉得自己已算吝啬,只有一半腺体细胞分到了可爱小狮子,还有半数尚嗷嗷待哺。 腺体里释放的安抚信息素不断,心里却在那默念三个数。 三、二、一。 很好,还不闭合。 这可不怪他。 再次倾身,舌头贴了上去。 查都查过了,这次目标就很单纯了。 享受着安抚信息素的小狮子正在腺体里舒服地晒着肚皮,山茶花淡淡的香气显然很讨它欢心。 见了鳄鱼进来还单纯地高兴欢迎他,毛茸茸的毛蹭着。却不想被衔了脖颈往外拖,吓地喔哇大叫。 可他的主人已然沉睡,没人能救他。 挣不开钳制,气的冲他蹬脚。 唐瑾言兴叹一声,好大的脾气,拖回去可要好好哄哄。 第3章 威风赫赫江宇梵 房间里响起呼噜呼噜声,浴室灯关闭,唐瑾言嗅了嗅房间的气味,才关了换气扇。 浑身都爽爽的,摸了摸后脖颈,心里咂摸出了些遗憾来。 没敢拖多少,小狮子脾气大,跟他主人一个样,现在里面还有不少在闹脾气,全都有了他也吃不消。 走进床榻,人睡的很熟。 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就纠正他的睡姿,最后还是睡的乱七八糟的。 怎么睡的。 理好被子撑着手臂看着人安静的睡颜,看了好几眼,没忍住轻吻他的额头,调试好床头饮水机的温度,静静地阖上窗帘出门去了。 离开卧室走到小客厅,就见佣人推着西装架子进来——成人宴的礼服。 江景程的。 地上铺满羊毛地毯,唐瑾言并不担心吵醒他。 嘱咐放哪里后一起出了门,身后就被拍了下。 回头一看就是一张与江景程三分像的笑脸。 “小姨。”唐瑾言笑着打着招呼,眉心装模作样耷拉下来,“您回来的好晚,快要给我累死了。” “诶呦。”时灵华见他撒娇,笑得眼睛都快没了,“那我回头可是要好好谢谢你呢。” 她周身还泛着紫纹,卷曲地吞掉空气,一见就是直接传送过来的。 江景程的空间属性就是来自她,但他年纪小,掌控不好,炸了军工厂后,唐瑾言就不许他乱用了。 自家孩子成人礼,父母再怎么忙也是必然要出席。 时间不好,几近年关,各处都忙。 她的年纪不小了,笑起来眼角已经有了些细纹,却也难掩其中的风采,可以窥见,年轻时究竟有多绝代。 现如今,裁剪得宜的女士西装一衬,只能觉出年龄的厚重与威严来来。 正这时,一位气质儒雅的男士笑着贴过来了,看着两人,“笑什么呢?” 他环住时灵华,两股信息素在空气里自然地交融,唐瑾言颇有些羡慕,打起招呼:“小姨夫。” 来人就是江家现任家主——江宇梵,声名在外。 确切的说,是凶名在外。 在任期间,把贪污的手下直接扔进矿坑里的活没少干。 更是有著名的高空会议,带着一群高管在飞机上开会。 不同意他的提案? 那跟外面的空气说说吧。 跟他一比,他儿子15岁敢去炸军工厂,都只能说一句“虎父无犬子。” 但其人却与他的凶名不同,儒雅的紧。看着倒像一个不谙世事的文学教授,真可谓“人不可貌相”。 但脸归脸,这信息素的等级可真不是盖的啊。即便此刻释放着柔和信号,唐瑾言的脊背还是不自觉地挺直了。 江宇梵伸手弹掉不慎落下她肩头的灰,笑问道:“你看你,堂堂时总怎么还钻灰坑呢。” 唐瑾言怎么会听不出这里面的玩笑意味,笑着接话。 “姨夫知道什么是凡尔赛吗。” “什么,凡尔赛宫?” 唐瑾言一下乐了,“您还真老了。” “啧。” 这才说:“就是凡尔赛啊,小姨身上那灰还不知道是从哪个百亿原石上切出来的翡翠沫呢。哪来的灰坑,给我也钻钻。” 闻听此言,怎会听不明白,哈哈大笑起来。 时灵华努嘴,示意道:“学学,这才是好找女朋友的好嘴。你算赶上好时候了,放现在我觉得看不上你。” 唐瑾言对她说的“女朋友”不置可否,淡笑着等着两人拌嘴结束,他还不至于较这个真。 “哇塞诶。”江宇梵指了指时灵华,一脸“她怎么这样”的表情,看着唐瑾言说道:“当年可是你小姨追的我,看上我的脸了,现在还……” “怎么,这影响我觉得你说话不好听吗?” 时灵华丝毫不受影响,脸好看了是一回事,嘴不好听是另一回事。 眼见着这对夫妻要说的没完了,再怎么亲密,当着江景程这个小辈的面这样也是不好的。 唐瑾言轻笑,自觉地岔开话题,道:“阿程已经回来了,累的不行。睡倒了,到点我叫他。” 两人听到这话,立马不说了,心疼地“哟”了声。 唐瑾言看出,笑道:“没事的,阿程的身体您还不了解,没事的。” 听他没事,两人便都拿出些算账的架势来了。倒是唬了唐瑾言一挑,差点都要交代自己藏江景程的信息素了。 “他是不往维特兰诺斯岛那钻了。” “啊。”唐瑾言愣了一秒,“您听谁说的,哪有的事……” “你少包庇他。”江宇梵立马打断,“哼”了声,“明令放红牌的,他入境我就收到消息了。皮痒了是不是,跑那不干不净的地方去干什么。” 唐瑾言僵了僵,下意识往门口挡了挡,防止两人冲进去把江景程暴揍一顿。 时灵华也极不赞同,同仇敌忾道:“你俩平时再好,这事上决不能包庇。你还跟那小子的事务官通气了是不是,不叫他告诉我们。” 两道谴责的眼光同时落下来,唐瑾言倍感压力。 面上冤枉,“哪的话啊,这我还能不知道吗。他一回来我就检查了,查完骂完才放他去睡的。这不没事嘛,不就想着不用告诉二老了。都给人骂哭了。” 唐瑾言面无绯色地编着瞎话,江宇梵忍俊不禁地笑了声,又立刻板起面孔:“你看了好,等他醒了,回头我再骂他。” “阿程肯定事出有因,几晚上没好好睡了,说压力大,回来了才好不容易睡着,等他醒了就押进祠堂任您发落哈。” 此话一落,两人眼里同仇敌忾的怒花顿时被湿水浇透了。唐瑾言淡淡勾唇,心疼儿子,话都说到这里,自然舍不得再追究了。 “这孩子……” 时灵华看着紧闭着的房门,腺体里不自觉地放着安抚信息素,唐瑾言紧绷着的脊背也不自觉软了下去,这个味道,他也很熟悉。 两人眼睛不移,话里对唐瑾言说着:“辛苦你了,我们都不在,麻烦你了。” 说的自然是成人礼的事了。 几近年关,家里闲人实在是少。 两人的母亲是手帕交,还自小一起长大,江景程的喜好唐瑾言可比他们清楚,交给他合适也放心。 “这有什么啊。”唐瑾言朗声一笑。“有爷爷奶奶在帮忙,我不过打个下手。”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这样的操劳事他们遭不住,唐瑾言当然是一把手。 江宇梵听出那话是谦词,感动地拍了拍他,“行了阿言,客气的话我也不跟你多说,我们代阿程谢谢你。” 唐瑾言淡淡勾唇。 当然不用谢我姨夫,等我把你儿子骗到手轻点抽我就是了。 时灵华又看了那房间好几眼,才缓慢跟着江宇梵转身。 “放心好了。”江宇梵搂过还在担忧的时灵华,开玩笑道:“铁娘子也知道顾惜身体了。” 时灵华甩开他,本就对他不爽了,白眼道:“那是我儿子,能一样吗?” “行行行,你儿子你儿子,你身上掉下来的肉,跟我可不一样了。” 两人渐渐走远,嬉笑亲密的声音也渐渐消失。 等走到走廊转角,身影消失,唐瑾言才后知后觉地移开目光。 成人礼的各项早已落定,开宴在下午,他就想着到堡外的跨江大桥上转转。 “哥!”正欲转身,身后一声脆响将他喊停。 唐瑾言听出这声,笑眯眯地扭头,就见一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正俏生生地站着,轻轻提着裙角。 眼睛蓝汪汪的,整个人如一汪清泉。 站姿…… 有些奇怪。 唐瑾言不赞成地靠近,扶住因高跟鞋而站立不稳的江幼晴,说道:“小姑娘别穿这么高的跟。” 江幼晴做了个鬼脸,脸颊一侧极浅的紫纹泛出来,很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它居然这么难穿。” 唐瑾言扶住人,这才对她的成长有了个实感,穿着小高跟,都到自己下巴这了。 年纪小,分化太快,形态捏不好,眼睛还不能自如的控制。 不过现在与以往已经大有进步,看着能自如控制耳朵和尾巴了。 便夸道:“阿晴要是把眼睛控制好了可就完全掌握了哦,比你哥哥快一年。” 透亮的蓝瞳笑眯眯地盯着人,“真的吗?很快吗?。”这话一出口,眼里带了些烦恼出来了。 看来深受化形之扰。 也是,耳朵还好说。尾巴还不能自由控制,对个小姑娘可是不好。 “当然了。”唐瑾言自然鼓励她。 江幼晴坚持了会儿,果断选择了放弃,踢掉高跟鞋,踏上佣人递来的小平底。 “这才对嘛,我们幼晴一定是个大高个,不用穿难穿的高跟鞋的。”唐瑾言熟门熟路地哄着。 江幼晴高兴了,嘻嘻一笑,期待的目光转而望向刚刚闭合的房门。 唐瑾言望过去,两人目光碰到了一起,他驾轻就熟地嘘了声。 江幼晴跟着抿住唇,但还是年纪小,没忍住出声问:“哥哥回来了吗?” 唐瑾言往那房门柔和地望了一眼,“回来了,不过累倒了。” 比了个睡眠的手势,笑着答:“在补觉。” “啊~”跺了跺脚,嘴里嘟囔着:“也不知道给我的礼物忘记了没。” 唐瑾言好笑的抱臂,说:“你哥的生日,你还问他要礼物?” “那怎么了。”江幼晴小脸一昂,“他答应我了。” 说完眯着的眼睛睁开,脸色偏重地盯住唐瑾言,提醒道:“你也答应我了哥哥,要给我礼物的。” “嗯?我怎么记不得了。”唐瑾言使坏,还仗着个高,故意昂着头不看她。 等江幼晴快急了,他才准备开口。 江幼晴却恼了,“大讨厌鬼!”一摔裙子就要走。 “诶哟喂。”唐瑾言这才上去慌忙地哄,“好了好了。” 拉住人,连忙道:“有有有,阿克哈-塔克马,白色的。” 听到最想要的礼物,江幼晴顿时不恼了。笑眯眯站住脚,得逞地问:“几岁了?” 唐瑾言轻轻抱住手臂看她,从她的反应里嗅出了些算计的味道。 小姑娘会算是好事,唐瑾言勾唇,如实说:“四岁了,你再养一年,就成年了。” “几号马房!”江幼晴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了。 “二号。”唐瑾言无奈地答,看她立马转身狂奔的身影,“你穿裙子怎么骑啊。” “诶呀诶呀,我会换马术服的,就去看看。” 看看?还换什么马术服。 唐瑾言无奈摇头。 也不知道她亲哥给她准备了没,唐瑾言抬步,想着,给外面打出一个电话。 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弓出售。 江幼晴爱好骑射,手里的弓可是不少。 要不费些功夫,恐怕送不到她的心坎里去啊。 不过想来也好送,小姑娘长大不少,以前她那弓估计尺寸不合适了,挑些成人的款也新奇。 坐着电梯下去又看了会儿场地,基本上都复盘完了。 唐瑾言看基本落定,就想去找江景程了。 回到房间,看人居然醒了。 没睡一会儿啊。 眉头不禁皱起。 一身英式西装的人坐在椅子上,身影挺拔,长腿随意地支着。 英式西装的裁剪不必多说,但袖口没有挽好,领结也没打。 估计才起。 无精打采地靠在椅子上,眼睛无神地睁着,与咖啡机里一滴滴滴落的浓苦咖啡作着对峙。 唐瑾言无声地靠近,拎起领带,扶正他的头,手指带着领带绕过修长白皙的脖颈给他系。 江景程人没动,任他手指灵巧的活动。 看到他,眼皮眨了眨,随即生无可恋地闭了眼。 ——感慨命运的无常。 唐瑾言看他一脸深沉的样子,笑道:“你干什么。” 江景程头往后仰去,喉咙里发出了些类似撒娇的哼哼声,意有所指地说:“哥,咖啡真的好苦啊。” “嫌苦你就不喝了。”唐瑾言打领带的手指顿住,随即看向他,眉头轻皱,“还困啊,昨晚几点睡的。” 江景程吸了口气提神,实诚道:“三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