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下了一场急雨,院子里满是积水,婢女拿着扫帚扫开,听到焦急的脚步声,抬头看了眼。
惊夏带着大夫过来,声音能听出很紧张。
“她伤过眼睛,您得仔细瞧瞧她的眼……”
剩下的听不清,惊夏已经带着大夫进入房间,婢女收了心,继续扫积水。
“姑娘这眼睛,是否碰了生水?”
听大夫这么问,姜予宁心沉了下去,“昨夜关窗,雨打在身上,我将雨水擦干净后,换了一身衣衫便睡了。”
惊夏看到她里头穿的是外袍,中衣还是湿的,显然昨晚淋了不少雨。
“这天逐渐转寒,姑娘这眼睛本就未好全,又淋了雨,昨晚那场雨猛得很,姑娘不该湿身入睡的。”
惊夏在一旁自责得没有说话,昨晚前半夜守了前半夜,后半夜下雨时睡得死,没有听见声音,今早起来便见外头一地湿润,赶忙来瞧,果不其然出事了。
“很严重吗?”
大夫叹了口气,道:“仔细养着吧,这眼睛,一时半会好不了。”
姜予宁急忙问:“我的眼睛,会永远都看不见吗?”
大夫一惊,“姑娘可不要这么说,离看不见还早着呢,好生养着,会好的。”
他犹豫片刻,如实说了:“至于哪日好,就得看姑娘恢复得如何了。”
“药膏继续敷着,至于先前开的汤药,先停下,我开一副治风寒的药,喝个三四日便好。”
“那我若是想出去走走,可能见日光?”姜予宁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大夫沉思片刻,道:“姑娘若要是想要外出,用厚绸子眼纱遮着眼睛,或是戴上帷帽,遮挡日光便可。”
姜予宁放了心,说了谢谢,惊夏送大夫离开。不过片刻,院子里的婢女被叫走,西院空荡荡的,没几个人。
婢女被叫去望鹤苑,跪地禀告昨晚发生的事,以及大夫的叮嘱。
萧寒山语气微妙:“大夫说,她的眼睛一时半会好不了?”
婢女应声说是。
他挥了手,婢女退下。
书房内只有笔墨摩擦草纸的飒飒声响。
萧寒山停了笔,望着自己写下的名字,眸光晦涩。
“姜予宁。”
他抬首,朝外道:“去请,左相大人来,就说——”
嘴角扬起讥讽的弧度,“孤有块美玉,请他一同观赏,孤不着急,看他何时有空。”
暗卫领命,悄无声息离去。
送走大夫,惊夏拿了大夫开的方子,本是要婢女去医馆开药,但又怕婢女出岔子,回去与姜予宁说了声后,自己亲自去。
青砖沾了雨水,踏在上头,看不出脚印。
萧寒山来时,姜予宁正摸索着给自己倒茶。
她看不见,不知道惊夏为了给大夫放置药箱,将茶盏移开,不小心碰倒,水泼了一桌。
她当即要去把碰倒的茶盏扶起来,谁知动作太急,膝盖磕碰到椅子,钻心地疼。
与此同时茶盏摔碎的声音惊起,她吓了一跳。
萧寒山就这么看着她吓得身子一颤,那张脸再次露出被惊到的表情,眉头一压,眼睫一颤,唇瓣紧抿,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她没有哭,小心翼翼地扶着桌角微微弯着身子,一下一下地轻轻揉着自己被撞到的膝盖,每一次碰都很疼,她却出奇地没有哭。
“不疼的,不疼的。”她就这么哄着自己,虽是依旧娇弱,但比昨日看到他来就告状的委屈模样好很多。
萧寒山弯了唇,发出脚步声,开口道:“孤听婢女说,阿宁受寒了?”
姜予宁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又吓了一跳,声音断断续续:“妾,妾昨晚关窗户时,淋了雨……”
身子一轻,人被抱起。
姜予宁忽然不知该是搂住他,还是要再矜持一些。
不过很快不用思考,萧寒山将她放回床上,她犹豫着,小声说:“妾是不是给公子添麻烦了?”
男人声音带着一丝担忧:“阿宁身子不适,孤当是要来看看阿宁的。”
姜予宁低了头,压住唇角,轻轻说了谢。正要说些什么拉近距离时,下巴被挑起,她看不见他面上表情,只能尽力表现得不那么憔悴。
“妾感了风寒,公子还是不要离妾这么近,免得传给了公子。”
以退为进,是她拿手好戏。
男人没有松开,语气里依旧带着关心,“孤不怕,只要阿宁身子能好,孤便放心了。”
眼前的男人说着她曾经见过的那些男人相似的话,姜予宁一时间分不清他是真的关心自己,还是表面上做做样子。
她动了动腿,方才磕碰到的地方已经不大疼了。
“妾方才要去倒盏茶,不小心磕碰到膝盖,好疼好疼。”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听着似乎是真的疼极了。
萧寒山目光扫过她平放在床上的腿,嘴角扯出弧度,上手一按,“是这疼吗?”
女子被他的力道按疼,仰起身子,一头撞进他怀里,淡淡的馨香伴随着女子柔软的身子靠近,几乎撞了个满怀。
姜予宁顺势攀上他肩膀,唇瓣一张,声音颤抖,显然痛得不轻,“是,是这。”
她疼,却不敢说他按得太重。
萧寒山捏了两下,收了手,女子还靠在他怀里,柔弱无骨,似根柳枝,攀附着他。
“阿宁可还有其他地方磕碰到?”
姜予宁摇了头,跟猫儿一样呜咽着,“没有了。”
男人身体坚硬,靠上去像是堵墙,但比起那些缥缈脆弱的东西,这个坚硬的怀抱更加令她踏实。
她就这么依偎在他怀里,也不说话,等着他什么时候推开自己。
她这副全身心依赖的模样落入男人眼中,更是激起他某些,不可暴露在白日里的心思。
没有一个男人能拒绝女子以自己为尊,身为太子的萧寒山,更无法拒绝,况且他生来就是要做九五之尊,她就该以他为尊,依赖他,离了他,早就被那群马匪祸害。
极具侵略的目光从她眉眼一点点往下,扫过她饱满的唇,脆弱的脖颈,衣领下白皙肌肤,以及那不堪一握的腰肢。
此刻萧寒山该对初见她时说的话感到可笑,说是不夺臣妻,但在人的欲望面前,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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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则都可一退再退。
更何况,他非正人君子。
萧寒山抬手握住她纤细胳膊,拉开她,在她不解时,轻轻拂过她垂下的眼睫,粗粝的指腹轻轻一碰,她就往后缩,煞是有趣。
“阿宁好好养身子,这双眼可不能看不见。”
女子点了头,喏喏说了好。
“孤还有些事要处理,忙完再来看阿宁。”
他前脚刚走,惊夏后脚进来,将熬好的药端来,也不提萧寒山方才来过,喂她喝完药,说了句抱歉。
姜予宁也不是那种会胡搅蛮缠的人,况且日后还要靠惊夏在这别院里照顾自己,断然是不会埋怨她的。
且惊夏也说清楚了,后半夜守夜的是另一个婢女,错不在她身上。
“无事,我只是感了风寒,眼睛已经不疼了,你不用太自责。”
惊夏嗯了一声,回来时看到主子从西院出来,除了来看姜姑娘,不可能会做旁的,心下有了计较,知道不能像先前那般怠慢。
兴许有一天,这别院里,就有了女主人呢。
喝完药后,惊夏帮姜予宁敷了药,姜予宁回床上躺了会,身子好了许多。
幸亏这风寒不严重,否则她怕是要躺上好几日。
过了几日,姜予宁身子好转,正靠在床上小憩,惊夏忽然进来,道:“姑娘,主子帮你准备了眼纱,日后你若是想出去走走,系上眼纱便可。”
姜予宁惊讶,没想到他会亲自准备这东西,冰凉丝滑的眼纱落入手中,虽是看不见,也能摸得出来这料子定然是极好的。
嘴角扬起,语气欢快,“帮我谢谢萧公子。”
她动手想现在就系上,想到什么,问惊夏:“今日天是晴的吗?”
“阴天,太阳不大好。”
要系眼纱的动作顿住,手缓缓垂下,“阴天啊。”
惊夏看出她想系着眼纱出去的心思,笑道:“不如让奴婢帮姑娘系上看看,若是哪里不舒服,也好调整。”
姜予宁点了头,眼纱被抽走时带来的冰凉感觉宛如水流过一般。
眼纱一戴上,双眼很是舒适。
惊夏松了手,看着面前的女子,正感叹她连眼睛系上眼纱也难掩美貌,笑容骤然消失。
面前女子戴眼纱的模样越来越像一个人,惊夏看着,心中升起不安。
“你觉得怎么样?”
女子难掩喜色的声音响起,她立刻回神,声音不大自然道:“好看,姑娘很好看。”
姜予宁沉浸在这意外之喜中,并未察觉到她话里的异样,戴了会,自己松开眼纱,对折再对折,放到枕头底下收好。
“没想到萧公子会亲自准备,我该去谢谢他才是。”这话说出来,其实是为了找借口接近他。
惊夏一惊,当即出口:“姑娘若是要外出,戴上帷帽更好遮挡日光,这眼纱,起的作用很小。”
姜予宁本是觉得她说的对,思绪一转,问她:“那为何萧公子不为我准备帷帽,而是送来眼纱?”
惊夏不敢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想。
是啊,为何送的偏偏是眼纱,而不是帷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