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不答。
姜怀宁昨天晚上为了安全离开,说的容易,没管今天的自己的死活,但他到底是个直男,嘴皮子碰一下已经是极限,和另一个男的搅-舌-头,那怎么能行?
眼珠子一转,另一只手伸向了食盒:“我不吃,先看看也不行吗?”
说罢,在裴璟眼皮子底下,抓起一块糕点就塞进了嘴里,糕点好吃,他又觉得自己很机智,眉眼弯弯,眼睛里笑出了得意又晶莹的光。
裴璟看着姜怀宁得逞的样子,一时无话可说。
姜怀宁虽然没谈过恋爱,但穿越之前看大学室友谈过,很明白男人在恋爱时的心理—满脑子只有亲亲抱抱,像色鬼转世。
于是善解人意地又坐回了裴璟怀里,还拈了一块糕点喂到裴璟嘴边。
裴璟撇开头:“你自己吃吧,我不爱吃甜食。”
姜怀宁便把手上那块也吃进了嘴里,腮帮子鼓鼓的:“我吃不完,包一些回去。”抽出掖在裙腰里的一块手帕,开始包糕点。
今天这几块糕点一定得带回去让他们尝尝。
裴璟无事可做,大马金刀地叉着两腿,视线落在姜怀宁身上,后者正探身在桌上摆弄糕点,后腰处微微下塌着。
他做光身汉二十五年,从来对女色没什么兴趣,连春宫图也没有看过一本,看过最刺激的东西,一是男娘子和将军的话本,二就是破庙之中,小姜的肚兜,和“她”露在肚兜外面光洁的后背。
这就是“女人”吗?腰真细,身段也好看,他忽然就明白了,军中那些有家室的将士,为何每次有娘子来探亲,分别时总要送出好几里地才肯放手。
裴璟一边感叹“女子”的美好,一边暗暗唾弃自己,自从开始惦记“女人”就变坏了,故意让阳生搬走屋里其他椅子,一看见小姜,就总想下流无耻地吃“她”的豆腐……
需得克制,否则惹了小姜嫌弃又当如何是好。
“我弟弟的放归文书,弄好了吗?”
“还需两日。”裴璟随口答道。
“又要两日?”
“此事不容易办,需好几个衙门画押。”
姜怀宁回头,见裴璟不像说谎,只能道:“那好吧。”
又突然低头,手伸进胸前裙腰里去掏什么,“有个东西送给你。”
裴璟一愣,撇开了头。
姜怀宁才意识到不妥,转回去背对裴璟,从齐胸襦裙的裙腰里把今天刚做好的香囊抠了出来。
然后拉过裴璟的手,把缝得歪歪扭扭,连花样也没有绣一个,又素又难看的小香囊放在了裴璟的手掌中。
“这是我亲手做的香囊,装的是桂花,你闻闻看香不香。”
裴璟听话地把香囊凑到鼻子下方,轻轻嗅了一下,确实是桂花的香气,想到香囊刚从什么地方拿出来,又疑神疑鬼地觉得上面好像夹带着一股淡淡的奶香。
“好闻吗?桂花很香,我很喜欢这个味道。”
“好闻,我也喜欢。”裴璟耳根发红,想把香囊收起来,又突然生出一个想法,“帮我系上?”
“好啊。”因为吃东西,声音含含糊糊的。
但动作却是毫不含糊,一根白皙手指伸进裴璟的镶玉腰带里,稍稍勾起,香囊的系绳穿过腰和腰带间的空隙,手指灵活地系上个活结,腰带就系好了。
姜怀宁看着坠在上好锦缎上的丑得出奇,像是垃圾堆里捡出来的香囊,挠了挠脑袋,嘴里的糕点终于咽了下去,有点儿愧疚道:“我手艺不好,香囊缝得丑了点儿,过两天我练练手艺,再给你做个好的。”
怎么说他都是骗了“杨公公”,跑路之前他得对“杨公公”好点儿,哪怕画点儿饼给他吃呢。
说完话好一会儿,姜怀宁都没听见“杨公公”搭理他,抬眼一看,就见“杨公公”正不转眼地盯着他。
“吃完了?”
姜怀宁反应过来他是在问嘴里的糕点,下意识答道:“吃完了。”
刚说完,后颈被一只大手扣住,“杨公公”英俊的脸庞逼近,嘴唇贴在了他的嘴唇上。
姜怀宁倒没觉得太意外,贴贴嘴皮而已也算不得什么,毕竟昨天晚上还有之前给“杨公公”做人工呼吸的时候,都已经贴过了,便顺从地闭上眼。
却不想冷不丁听见裴璟贴着他的嘴唇说了句:“你的舌头……过来。”
什么啊?!
姜怀宁立马往后躲,惊慌之中,还得捏着女孩的声音:“算了吧,我不喜欢这个!”
却被一只大手扣着后颈,一条铁臂勒住后腰,根本逃不了。
“那我的过去……”
裴璟想强势些,但其实根本不懂章法和门路,又怕太莽撞伤了姜怀宁,只能是胡乱地轻吻。
嘴上没满足,手上就下意识地补偿,把姜怀宁直往怀里按,姜怀宁怕胸前两个硬桃子硌到裴璟身份败露,只能呜呼一声,张开了嘴。
姜怀宁背后发毛,被迫接完了这个吻,面红耳赤,瘫软地倚在裴璟怀里,裴璟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姜怀宁嫣红的满是水光的嘴唇,再擦自己的。
世上原来还有这么有趣的事?早知道“女孩”的舌头是这般又甜又软,小姜第一次勾引他的时候他就该当场就范,让小姜给他嘴吃。
正人君子般拒绝了人,只不过是白白浪费了那几次机会。
待姜怀宁休息了一会儿,裴璟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实在忍不住,又伸手勾住姜怀宁的下巴。
姜怀宁如梦方醒,吓得气音呻-吟了一声,狠狠一拳砸在裴璟胸口上,裴璟吃痛闷哼一声,松开了姜怀宁。
“我走了!”
姜怀宁兔子一样逃出了直房,片刻后,又折返回来,离裴璟远远的,走到桌旁,拎起手帕包的小包袱。
“明天在哪儿见面啊?”姜怀宁瞪着裴璟,黑圆的眼睛里全是怨气,“你明天,一定得给我带我弟弟的放归文书!”
裴璟神色平静,深邃两眼直勾勾地看着他,道:“你过来,我们再说会儿话。”
“呸!我跟你说个屁!”姜怀宁边骂边朝后退。
“你明天还得给我带礼物!我送你香囊,你得给我回礼……我要贵的东西!”
姜怀宁看见裴璟起身,立马夺门而逃,连明天见面的地点也没约上就跑了。
直到去那间破瓦房换会了太监服,姜怀宁觉得自己的腿还是软的,胸口也一直不舒服,被“杨公公”没完没了亲的时候差点儿闷死,也许就是那时候闷出了毛病。
本来还因为男扮女装骗人而心怀愧疚,现在只剩了一肚子火,边走边掉泪。
和男人搅-舌-头真是……恶心死了!
回去分了糕点,姜怀宁就用杨枝狠狠地刷牙,盐水漱了五遍口才进寝屋。
“这点心太好吃了,杜管事,来吃一块啊?”周胜吃着糕点,扭头注意到了姜怀宁的嘴唇,“怀宁,你嘴也太红了,你,你是不是……”
姜怀宁窘迫极了,之前主动亲“杨公公”,他都觉得没什么,男人之间亲亲抱抱也实属正常,但是今天晚上这样……就确实很古怪了,他心虚得不敢说。
“怀宁的私事,你别打听这么细。”楚田善解人意地拦住了周胜的话头。
“我睡觉了。”
姜怀宁脱了外衣,打算就寝,却被路过的杜雨明突然掐住下巴,面目狰狞地盯着他的嘴唇。
“你干嘛!”姜怀宁被吓了一跳。
“你这破法子最好有用!”杜雨明把姜怀宁狠狠摔在了床上,“不然到时候我亲自动手打断你的腿,也可免你去御前伺候!”
姜怀宁有气不敢冲杜雨明撒,只能窝囊地钻进了被窝里,两眼一闭,当自己被气得已经死了。
周胜喜欢姜怀宁带回来的安神香的气味,爬上通铺前点燃了一根。姜怀宁在安神香香气里又做起梦来。
这一夜倒是没梦见过关于自己杀人的噩梦,梦里全是“杨公公”那根有力的舌-头在不停地搅他、舔他。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噩梦。
翌日,姜怀宁挂着眼下两抹青在司礼监学研磨,正想着中午要往御马监送个信,约今晚见面的地点,阳生找来了。
和教习太监打了个招呼,拉着姜怀宁到后院的桂花树底下。
“姜小公公,劳你给令姐带个口信,两日后皇上要去行宫围猎,杨公公那边忙着呢,今晚不能和她见面了,另外,杨公公要跟着去伺候,想让小姜姑娘也一块跟着去,你姐在哪个衙门做事?我们好把你姐的名字写进去行宫的名单里。”
怎么突然就围猎了?之前也没听见一点儿消息。
“我姐可能不想去呢,今早我和她见了一面,她说杨公公欺负她,她短时间里不想见杨公公了,你们就别安排她了,反正去了她也不想见他。”
要是早一天来问,姜怀宁或许还想不到用什么理由糊弄过去,不过今天是现成的理由的。
他也不是不想见“杨公公”,他直觉去了围猎,“杨公公”肯定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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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他折腾这种事。
嘴巴和舌头,也要休息的吧!
阳生听完神色有些为难,似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去复命。
“公公,杨公公有没有……托你给我姐带什么东西?”姜怀宁问道。
阳生抬起头,摇了摇:“没有。”
姜怀宁叹了口气,心道这个“杨公公”该不会和之前的阮公公、李公公都是一样的吧?只占便宜不干活?
姜怀宁纵有一肚子气,但“杨公公”忙,见不上面,火气只能憋在肚子里。
晚些时候,教习太监告诉他们,因准备行宫围猎,宫中事务增多,御前太监的教习先暂停一段时间,各人回归各人原先的衙门去当差,以候差遣。
司礼监接受教习的众太监们皆是一愣,有人忍不住问:“公公,离咱们去乾安殿当差只剩几天了,我们……”
“等行宫围猎回宫,我会一一通知诸位回司礼监来继续接受教习。”
悬在头上的那把剑终于是能被放下来片刻,众人心情轻松了一些,离开司礼监衙门,朝各自的衙门走去。
只有姜怀宁不太高兴,他本来今天就可以拿到文书,尽快出宫,偏偏因突然的围猎耽误了。
不过转念想想,他们又没自己这种歪门邪道去挣个出宫的活路,皇上突然去行宫也好,大家都能多安全一阵子。
如果这爱乱杀太监的暴君围猎时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嘎嘣一下没了,那就更好了。
姜怀宁胡乱琢磨着进了御用监衙门去掌房太监那儿报了个道,拐出衙门大门,进了御用监后头的甜食房。
“怀宁?你怎么回甜食房来了?”周胜和楚天两人正合力把一大块糖浆在面粉里拉来扯去地做丝窝糖,看见姜怀宁回来惊讶地问道。
“说要准备皇上出宫围猎的事,让我们先停了教习,先回各自的衙门里帮忙。”
姜怀宁洗了手,擦干,沾上面粉,也凑过去一块拉糖浆,虽然离开甜食房已经有一段日子,但手艺还没生疏,最后做出来的丝窝糖整齐又漂亮。
因皇帝后宫空无一人,也不怎么赏赐群臣,甜食房的活其实不重,大多时候做出来的糖都是供给太后宫里,掌房公公又喜欢偷懒,待在御用监,轻易不怎么来这边看他们,杜雨明虽然脾气坏,但基本不搭理他们。
因此他们干活时也比较自在,可以一边干活一边聊天,氛围好得就像姜怀宁高中毕业那个暑假去打暑假工的工厂一样。
轻体力,不用动脑子,和工友干干活聊聊天一天就过去了。
“要是能一辈子待在甜食房就好了。”姜怀宁突然感慨道。
“傻子。”楚田笑道,“能出宫当然是出去最好了,哪有想着一辈子在宫里当奴才的?”
姜怀宁也知道是这么个理,但还是眉眼弯弯道:“我想和楚田哥、周胜哥在一起嘛!”
又朝向甜食房另一头闷头切割丝窝糖的杜雨明:“还有雨明哥!”
杜雨明手上动作一顿,头也不抬,冷冷道:“滚!管你哪天死!”
姜怀宁也不恼,笑嘻嘻的,周胜就揶揄他:“你这太监样子周胜哥不喜欢,换身衣服,再换个声音再来,我会很高兴。”
姜怀宁好久没回到甜食房这种轻松的氛围里,心里一时高兴,大方道:“行,杨公公那边完事了,我就女装陪你一天!我和杨公公可是会亲嘴,到时候跟你也亲!”
周胜登时脸红透了,连声拒绝:“那还是算了,和男人亲嘴我可亲不来!”
楚田不说话只是好笑,干净的眉眼弯着,只有杜雨明,似是嫌他们吵闹,甩门出去了。
这一天过得算是轻松,晚上姜怀宁洗漱时的心情也很好。
屋里楚田脱了衣服在洗澡,其他三人便在屋外洗漱,姜怀宁刷完了牙,哼着歌擦脸,擦着擦着,忽然看见几个熟悉的身影朝这边走来。
“姜小公公。”阳生笑容可掬地朝他走来,“你还是去找小姜姑娘传个话吧?杨公公……有话和小姜姑娘说。”
姜怀宁帕子还按在脸上,视线越过阳生的肩头,看见了甬道出口旁,一身墨蓝锦袍的修长人影。
裴璟似乎感应到了姜怀宁的目光,转过头来,一双深目和姜怀宁遥遥相顾。
“有话……有话明天说吧……今天太晚了!”姜怀宁立马低下了头,帕子死死捂住脸,“明天晚上,家姐还去那间直房见他,可好?”
说完姜怀宁就转身推门进了寝屋,也顾不上楚田正在里面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