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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上来就强吻?

作者:风枝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外面响起突然声音。


    “什么动静?我出去看看。”


    余阳暮不让他动,“不用管,我喊的来修门的。”


    “哦。”


    余阳暮从他腿上翻过去,倒在床上,“睡觉。”


    “嗯,晚安。”


    “晚安。”


    *


    第二天余阳暮跟着陈逾白去工地的时候觉得还挺稀奇。


    有个带陈逾白的老工过来找他。


    “这是你同学?”


    “是我喜欢的人。”


    老工突然笑眯眯的凑近陈逾白,“这就是你之前说的喜欢的人啊,不错不错。”


    他扭头又去问余阳暮:“小伙子,你怎么看上陈逾白的?他又黑,又没钱,脸也没多帅,我觉着还没你好看,你这一看就是大城市来体验生活的吧,你怎么看上他的?”


    “他坑蒙拐骗我,把我心骗来了,前段时间吵架,要和我分手,我舍不得,这不就追过来了。”余阳暮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好像事情就是这么发展的。


    “你们好多久了?”


    陈逾白:“两三年。”


    余阳暮:“两年九个月零三天。”


    老工啧了两声,一巴掌打在陈逾白后脑勺上,听着声挺大,但应该没用什么劲,“你看看你,跟人闹分手,害的人跑过来找你,连好了多久都记不清,你这谈的什么恋爱。”


    “以后会改。”


    “这还差不多,”老工满意的笑了笑,“你带对象过来干嘛?”


    “他来体验生活。”


    “我懂了。”


    老工朝着远处大喊一声,那边跑过来另一个中年人,大概三十多岁,把余阳暮指给他看,“你带着这小伙子,教他些东西,有什么事他都能帮。”


    “好,”中年人看向余阳暮,“跟我走吧。”


    余阳暮看都没看陈逾白一眼直接跟着人走了。


    *


    天太热了,还没开始干活,光是走了几步余阳暮额头就开始冒出汗。


    他帮着那个中年人提灰桶,来来回回跑了十几趟,手心都磨的有点肿了,不过他没觉得疼,反反复复握了几次拳觉得还挺得劲。


    “哎!小子!不用提了。”


    余阳暮放下灰桶,直起腰,抬头看天,阳光刺的他睁不开眼,看久了有点晕,往后退了两步又站稳。


    汗水流进眼睛,他抓起短袖下摆去擦汗,衣服是脏的,所以脸上也脏了,再睁眼能看见空气中的热浪。


    “这得有高温补贴吧。”


    他衣服上已经有几道不规则的白色的痕迹,那是衣服被汗水浸湿之后又干了留下的印记。


    放眼去看,只要是能看见的人衣服上都有这种痕迹。


    他其实是想把衣服脱了的,但是又怕晒伤了。


    陈逾白倒了杯水拿着走过去。


    “喝点水。”


    余阳暮直接一口干了,用手背抹了下嘴,吃了一嘴汗。


    “别在这儿站着了,去阴凉地儿。”


    “好。”


    他们坐在树荫下面。


    这会儿大家都在休息,估计是要吃饭了。


    陈逾白看着他脸上的疤抬手摸了摸,余阳暮没什么反应,他就凑过去亲了一下,估计一秒都没有。


    余阳暮扭头看他,“不疼了,老早就不疼了,不过你还是可以心疼心疼我。”


    “喜欢红色?”


    余阳暮知道他在说头发,答:“因为显眼。”


    就这四个字陈逾白就知道了他还是和之前一直没什么很喜欢的颜色,但是显眼又是什么意思?刚想问余阳暮就把脸转走了,他看出来他不想说就没问。


    这一整天余阳暮的短袖都是在湿了干,干了湿之间反复横跳。


    晚上吃饭的时候天拉着陈逾白找了个小餐馆点了四个菜。


    他们是正在长身体的时候,饭量也大,很快就饿了,四盘菜吃的干干净净。


    余阳暮靠在椅背上,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好久都没动静。


    陈逾白知道他是吃累着了。


    回去的时候陈逾白家的门已经被修好了,钥匙就刺啦啦的放在门口的角落,随便找了个纸壳子挡着。


    余阳暮进门之前说了句:“别锁门,我等会儿过去找你。”


    “好。”


    *


    大概二十分钟余阳暮就过去了。陈逾白那时候洗完澡正在收干的衣服。


    余阳暮跟没骨头似的往他身上一靠,陈逾白也没觉着他妨碍到自己。


    陈逾白动作快,叠好衣服拉着余阳暮去小沙发上坐着,“你去哪上学?”


    “还没决定,”余阳暮坐不老实,往他那边倒,“我之前那个学校不放人,可能是我班主任舍不得我?”这话他自己都不信,毕竟他不是个好学生,还天天惹麻烦。


    “我在一中五班。”


    余阳暮笑着看他,“想让我去?”


    “嗯,想和你待在一起。”


    “行啊,我这就给我姐打个电话。”


    电话拨过去却没人接,只能打给徐知赫。


    “赫哥,我姐怎么样了?”


    “有点麻烦不过不用担心。”


    “嗯,你保护好我姐。”


    “放心,”徐知赫知道他打电话是有别的事,“你是有什么事?”


    “那个,我转学想去一中五班,可以吗?”


    “可以,不过你班主任不放你走,你应该只能在那里先借读一段时间,等我和你班主任交涉好了学籍转过去就没事了。”


    “好,谢谢哥!”


    “不用,过得开心些。”


    “好,对了赫哥,你告诉我姐,我找到陈逾白了。”


    “我会转达的。”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晚安。”


    “晚安。”


    *


    徐知赫挂断电话转身推开病房门,走到床边,床上那人没醒。


    刚送走余阳暮,他还没赶回宜芗市就接到余葭橘的电话,风声很大,夹杂些海浪的声音,是在海边。还没来得及问出地址电话就挂断了。


    他直接冲去了余葭橘小叔叔家里。他没猜错,人就在这里。


    那一晚的记忆他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余葭橘半边脸都是血还有那个男人。


    他什么都来不及去想,只想着要过去救她。


    意识回来的时候地板上都是血,他身上也都是血,有很多刀口,周围倒了一片人。


    余葭橘睁着眼看着他。


    小叔叔拽着她的头发把她的脸按在地上,看着徐知赫。


    “徐家小子,离开了徐家你算得了什么?要是之前我是不敢这么对你的,只不过徐家已经彻底把你放弃了啊。”


    徐知赫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他在休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在往外冒血,能感觉到身体在一点点变冷。


    小叔叔问余葭橘:“余阳暮被你送到哪去了?”


    “滚!”


    “外人不知道,可我是知道的啊,表面上你是公司的老总,其实大部分股份都在余阳暮那小子手里,对吧?”


    “小橘啊,告诉我他在哪,我就放了你和你相好的,怎么样?”


    “疯子!”


    徐知赫默默听着他们的对话,然后慢慢抬起头,盯着那个男人。像蛇一样。


    下一瞬,他就出现在男人面前,一脚踹过去被人挡下。


    他对着余葭橘说:“走!”


    余葭橘拖着受伤的身体往外跑。


    没走几步听见了枪响,她回头看,徐知赫左大臂被打了一枪。


    徐知赫一拳打在男人脸上,男人往后退了两步稳住身形,就这一会儿时间他跑到余葭橘身边,用右臂捞起她,扛在肩上,不要命的往前跑。


    等他们到医院天都快亮了。


    余葭橘脑袋受了伤还没醒,其实他也伤的很重,只是放心不下,趁着晚上没护士盯着他就偷跑出来看看余葭橘,不然他放不下心。


    他想到那男人对他说的话,眼神鄙夷,语气冷淡:“蠢货。”


    *


    余阳暮顺手把手机放沙发上,然后抓着陈逾白的手玩。他脑袋枕在陈逾白的大腿上,看向陈逾白的眼睛,嘴巴动了动:“和你说说我的事情吧。”


    “如果不想说就不要说,重新想一遍会很难受。”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就像是习惯每天早上起床后都要上厕所那样,”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捏陈逾白的手指头关节,“而且我也想告诉你,我在你面前不想有任何你不知道的事情。”


    “好。”


    “从你走以后我父母去世的时候和你说吧。”


    陈逾白摸着他的头发听他说话。


    *


    除夕夜余母让余葭橘去公司找她爸爸回来吃饭,顺便把资料带回来看。


    余葭橘听见一道门之隔里面的□□声,她手放在门把手上,握的指关节发白,最后还是拧开门把手,眼前的一切都让她觉得害怕。


    自己的父亲压的一个陌生女人的身上翻云覆雨,她突然想到在家里为了和家人过一个愉快的除夕从早忙到晚,今天连公司都没去的女人。


    她和父亲对视了两秒后转身就走,留下手足无措,慌忙收拾衣服的狗男女。


    到了家后她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告诉了母亲。


    余母愣住了,“你……对不起。”


    “妈,你说什么话呢,爸他……他就不是个人!”余葭橘觉得她妈很奇怪,有一个想法冒出来,“妈,你不会早就知道了吧?”


    “是,我早就知道了。”


    “妈!”


    余母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余阳暮,说:“带弟弟出去吧。”


    余葭橘走过去拉着余阳暮出去。


    “姐姐,我们去哪啊?”


    “出去买饮料。”


    “那我要喝美年达,葡萄味儿的!”


    “好,姐姐给你买。”


    余父打开家门只看见自己的妻子面色平静的看着自己。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妻子愤怒的质问。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被小橘撞见!“余母受不住向着他走过去,抓着他的衣服,质问,“为什么不同意和我离婚!离婚就不会有现在的事情,你就是个畜生!”


    余父皱着眉,一脸嫌弃的掰开她的手指,把她摔在旁边,“你又在发什么神经,离我远点。”


    余母从地上爬起来,刚才扭曲的神情全然不见,她在餐桌前坐下,“你要怎么做?”


    “不怎么做,反正已经变成这样了。”


    “这事传出去小橘她的朋友们会怎么想?她会被人怎么说?你想过吗?”


    “你别忘了,她是你硬要生下来的,和我没关系。”


    “要不是你当初用卑劣的手段和我发生关系,我会怀孕吗!”余母突然站起来,手撑着桌子,“你这个畜生——”


    “你……”他话没说完就看见那个女人掀翻桌子,桌子上燃烧的酒精洒在各个地方,很快蔓延。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他想往外跑,可是被人死死拽住。


    余葭橘带着余阳暮买了东西回家。


    家楼下被人用警戒线围起来,她拉着余阳暮站在警戒线外,看着被熊熊大火吞噬的家。


    余阳暮被吓傻了,眼泪一直流,却没有哭出声。


    余葭橘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因为自己告诉母亲自己发现父亲出轨才变成这样的吗?是因为自己吗?是因为自己。


    *


    余阳暮扭了扭身子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些,“我姐从那以后就觉得是因为她自己才让我没一个完整家庭,是因为她才让父母死去的,可我觉得不是的,他们之间本来就有矛盾,爆发是肯定是,只是导火索刚好被我姐撞上了而已。”


    陈逾白握住他的手,问他:“你难过吗?”


    “当时应该是难过的吧,我记不太清了其实,虽然我那时候已经八岁了,但是后面事情太多根本没时间悲伤,能活着就很不容易了。”


    余阳暮刚说完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猛地用力捏了下,然后松开,他去看陈逾白,果然那人脸上很紧张。


    他抬手揉陈逾白的脸,“放心,我这不好好的吗?”


    “到底怎么回事?”


    “我有个小叔叔,他想要我们家的产业,我父母死的那年我姐十八,所以全部家产直接转到我姐名下,小叔叔为了得到家产经常绑我来威胁我姐,或者找人追杀我和我姐,所以我那时候会突然搬家,之后也会经常搬家、转学。”


    “这次也是?”


    “嗯。”余阳暮说,“从那时候我就对父母的感情慢慢变淡,到现在我已经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了,我只想好好保护我姐。”


    陈逾白突然明白他那句明显是什么意思了。


    为了保护姐姐特意把头发染成显眼的红色。这样,在逃命的途中那些人会一眼看见他,从而姐姐就能趁机逃走。


    “所以这个疤也是那时候留下的?”


    “嗯,我记得是我十五岁的时候……”


    *


    当时他刚过十五没多久就被他姐通知马上搬家,只是他们还是慢了一步,被人在路上拦下来。


    他们带的有些保镖,只是人数不够看,他和余葭橘没跑出去多远就被人堵了。


    他要保护姐姐,所以从地上捡了把不知道哪个死人的长刀只身一人冲过去。


    听见姐姐的惊呼声,扭头去看,姐姐已经被小叔叔抓住了,他走神,有人砍过来,他勉强躲了一下还是被砍到脸,血一瞬间流满了那半张脸,当时疼的连哭都忘了。但是他看见姐姐在哭,在奋力挣扎想要去她的身边。


    反正最后回过神人已经在医院了,被小叔叔的人监视着。


    他的脸很痛,整个身子都疼得动不了。


    小叔叔进来看他。


    “我姐姐在哪?”


    “小阳啊,你姐姐很好你放心,你先好好休息。”


    “王八蛋!”余阳暮情绪激动,扯到脸,脸上更疼了,“我诅咒你,你这辈子都不得好死!”


    小叔叔只当他是无能狂怒,绅士的笑笑,转身出去了。


    余阳暮拔掉手上的针头想去追他,刚起身就被人摁回去,动弹不得。


    按着他的那人说:“少爷,您还是老实点。”


    “滚!滚开!”剩下那只没有被遮挡起来的眼睛发红,恶狠狠地瞪着那人,咬牙切齿地说:“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会!”


    他以为他和余葭橘真的完蛋了,结果再睁眼自己的身边是一脸疲惫的余葭橘。


    从姐姐嘴里知道他们被人救出来了。


    之后又过了半个月他才知道那晚救他们的人是徐家长子徐知赫,也是从那时候徐知赫变成了他姐的贴身保镖。


    他们之间的渊源余阳暮并不了解,也没有去多问。


    余阳暮突然说了句题外话:“我跟你讲,赫哥和我姐互相喜欢却不捅破窗户纸,明明喜欢却不给名分。”他说完还啧了好几声,听起来很不赞同这种做法。


    “喜欢就要说出来,不然错过了很可惜。”


    “对!就是这么个道理,应该像你一样才对。”


    “上来就强吻?”


    余阳暮结巴了,“那,那也不,不能那样吧。”


    陈逾白摸摸他的脸,说:“睡觉吧,我明天还要去上学。”


    “我还没讲完哎!”


    “可是我好困哦~”


    “好吧好吧,那我回去了。”


    “嗯。”


    陈逾白起身去厕所用凉水洗了把脸。一开始是他先好奇的,现在也是他不敢听。他想过他过得会苦,但没想到会直接威胁到生命。


    被砍到脸是什么感觉?他想象不出来,光是听那人云淡风轻的叙述他都快心疼死了。


    他记得他是很在乎自己的脸的,小时候就总是说自己很帅,感谢爸爸妈妈给自己生的这么好看,可是被毁了。


    躺在床上,一闭眼脑子里就全是他想象的余阳暮满脸血的样子。


    赶不走。


    心里难受,在床上辗转反侧,太阳穴抽抽的疼。最后脑子昏昏沉沉的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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