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柏青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前几日他还为了江秀同自己闹脾气,转眼间就又领了好几个娼妓回府!亏得自己这几天日日夜夜地愧疚难受、得空就琢磨怎么安慰他才不伤他!薄情寡幸、瞬息万变、好色之徒、鸡狗之辈!
“陛下?”
经内侍提醒,柏青梧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把毛笔杵在奏折上,笔杆都杵裂了。
“什么破笔?让他们重换一支来。”
“是。”内侍不解陛下为何这般生气,只是暗自感叹:果真伴君如伴虎啊!
“慢着!”
“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呈牌子来,朕今晚要翻牌子。”
呵!凭什么只他一人快活?
“陛下今夜可是要……”那内侍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自家主子纳妃归纳妃,可这翻牌子是破天荒头一回啊!
“你耳朵聋了?”
“奴才这就去!”内侍笑着退了下去。
许是嫉妒、许是报复,柏青梧翻的是毓妃江秀的牌子。
“娘娘果真是厉害,”婢女一边替江秀梳妆打扮,一边奉承笑道,“她们这么多年都没得陛下宠幸,娘娘才进宫,陛下便迫不及待了。”
“都是陛下垂怜。”
江秀言语谦虚,眉梢却溢着得意:“东西可都备好了?”
“娘娘放心,奴婢一早就备上了。”
江秀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眸,暗自祷告着:观音娘娘在上、送子娘娘在上,保佑信女今夜一定要怀上陛下的血脉。
揣着欢喜、得意、激动,终于在亥时,江秀即将失望的那一刻,那一身明黄到了。
“陛下,案牍劳形,您也要小心自己的身子。”这语气同柏青梧初见她那日一样娇柔干净,动作……也同他初见她那日一样——狐媚做作。
“嗯。”他忍着不适应了一声。
忽然,柏青梧闻道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但却想不起来从前什么时候闻过。
“什么味儿?好香…毓妃你闻到了吗?”
“啊?”
江秀一愣,旋即半褪衣衫,红着脸扑到了他怀中。
白皙的肩颈、扑鼻的香气,殷时,你是不是也这样抱着那些女人?柏青梧只觉得心底起了一股无名火、浑身血液的都沸腾起来了,他猛地打横抱起怀中的女人,大步向床榻走去。
“灭烛!”
“陛下~您轻些~吓到妾身了~”雪白的娇躯跌入大红的喜被,柔媚羞涩的声音随之响起。
“闭嘴!”柏青梧甩了甩头,他好像看到殷时躺在自己面前。
温凉的柔荑从他紧掩的领口探入,一路向下,钩住他的腰上的玉带。
柏青梧攥住那只手,急匆匆地开始扯自己的玉带上的带钩,方才生硬的语气也软了下来:“…呵!难得你还知道想朕…你知道吗?朕日日夜夜都想你、都要被你折磨死了…”
“陛下莫急~”
娇软的身躯顺水推舟地贴到了他的身上。
“哼!可由不得你。”
恼人的带钩终于被他扯了下来,“…不准叫我陛下,叫我梧哥…不、梧郎…”
江秀有些受宠若惊:“好,梧郎~”
“哼!这还差不多…”柏青梧餍足地将头埋进那冰凉诱人的颈间,那缕熟悉的香气又闯入他的鼻中。
不对!
他想起来了!
当年三弟构陷自己时就用的这种香料!当时幸得殷时识破,自己才没中招。
不对,这不是殷时!
他猛地推开怀中的人儿,踉跄着推开窗,妄想让那深秋的冷风吹散心中燃烧的熊熊火焰。可不知是香料效奇,还是其他的什么,这冷风竟吹得那火势愈发骇人。“殿下,你不行啊!”、“饿了吧?”、“梧哥,我没事”,那挽弓射猎时的意气风发、那调兵遣将时的运筹帷幄、那受了委屈时的倔强模样……一个个殷时争先恐后地在他脑海中乱窜,柏青梧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炸了。
“你给朕下药?来人…”
“不过是些助兴的香料,”知道事情败露,江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双纤手大胆地沿着他的脊背游向了腰腹,“妾身帮您抒忧解难~”
滚烫的汗水伴着粗重的喘息淋漓而下,打湿席地而卧的嫣红肚兜。
“啊!”
一声闷响过后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器具坠地声。
月色朦胧间,江秀捂着后腰倒在地上,柏青梧紧闭双眸、眉头深蹙,一手攥着领口、一手四处摸索,一步一踉跄地落荒而逃。
殷时,你个妖孽!负心薄幸的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