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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二十一章

作者:我想吃碗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江牙儿没有食言,得了空,带了莲子糖去看尧鹤安。说来也怪,自他看过他后,尧鹤安身子竟渐渐好了。


    “我正要去骑马,你跟我一块,我叫人从马厩里给你挑匹温顺的马儿。”


    江牙儿听了心痒痒,反正可闲半日功夫,便跟着他一块去了城外。两人先是同乘一匹马儿,她坐在他身后,尧鹤安是骑马的能手,马鞭一挥,马蹄疾驰,吓得江牙儿忙在后面直呼“慢些!慢些!”


    等到了城外,她下马,由他托着上了另一匹马。


    “缰绳抓牢了,撑着马鞍,你别怕,有我在,摔不着你。”


    他顶了小厮的本分,亲自为她牵马,往前慢慢走着,到了更广阔的区域,叫她两腿夹着马肚子,敲打马肚子两侧,这样马儿就能跑起来。“我,我不敢...”


    她犯怂,嚷着要下马,尧鹤安无奈摇头,脚尖一点,翻身上马,坐在她身后,两只手臂环住她,手覆在她手上,抓住缰绳。


    “照我说的做。”


    他在身后,她也安心许多,小腿力道不敢下太重,马儿吃力,缓缓跑起来。


    寒风有些刺骨,却难抵此刻的激动振奋,江牙儿侧首与尧鹤安说话,嘴巴咧着,笑得欢愉。“骑马竟是这样快活的事。”


    她侧脸不似男子刚硬,倒很柔和,笑起来娇俏,笑容撞进他心坎,尧鹤安手不安分,掐了她腮一把,


    “江牙儿,你真傻。”


    她莫名,问他何出此言。他没回她,只在心里嘀咕,傻就傻,哪有许多为什么。


    前头有条溪流,将道路隔开,江牙儿欲勒紧缰绳停下,尧鹤安却不让,只说马儿能跨过去,她只需驼腰牢牢抱住马儿就行。


    “啊~”,惊叫声划破空气,马儿腾跃,跨过溪流,朝前方疾驰。江牙儿心脏噗噗跳,想要下马。


    “好了好了,我不想骑马了,叫我下去吧。”


    她央求着,他却不肯,觉得这样吓唬她倒很有意思,挠了她的腰一把,笑着道,


    “好啊,你说些好听的哄哄我,我就勒马。”


    江牙儿怕痒,他刚才挠她,激得她寒毛乍起,扭着身子和他置气,


    “尧鹤安,我要下马!我要下马!”


    她抢了缰绳,紧紧勒住,嘴里唤着“吁!吁!”,以使马儿停下。尧鹤安只一心想和她闹,看出她怕痒,五指伸向她侧颈,虚虚实实地撩动手指,她缩着脖子,十分恼火,但本能地止不住地大笑,


    “别闹了!小心摔下去!”


    话才说完,两人真的摔下去,落下去的瞬间,尧鹤安将她护在怀里,两人在地上滚了几圈,才终于停下。


    虽被他护在怀里,江牙儿身上还是跌得疼,胳膊肘,大腿,又痛又麻。


    “可有哪处跌破了,让我瞧瞧。”


    尧鹤安仔仔细细瞧她,满眼的担心,她却不理,推开他,站起来,一瘸一拐往后走。


    若不是他闹个不停,他们也不会摔成这样,简直拿自个儿性命当儿戏。她愤愤离开,尧鹤安急忙追赶,见她腿脚不便,就知惹了祸,也是懊恼不已。


    “是我的错,不然你打我,怎么罚我都成。”


    江牙儿猛地回首,先前的后怕一股子涌出来,眼睛雾气蒙蒙地,


    “尧鹤安,我都同你说我怕得很,你还那样胡闹,你简直不可理喻。”


    这一哭,叫他乱了阵脚,脑子里只有一片白光,什么话都说不好,心一急,直接伸手捂住她的嘴,听不见她哭,他就镇定许多。


    “江牙儿,你哭得我抓心挠肺地难受,莫哭了,好不好?”


    她差点憋气闷死,口鼻都被他捂着,怎么也挣不脱他的手,为求保命,点头应允。


    “你打我吧,算我赔罪了,叫我也好受些。”


    尧鹤安弯下腰将脸凑近她,一脸讨好,江牙儿虽还气,可没先前那么恼他,撇撇嘴,只说没有下回了。


    江牙儿跌了腿,不好走路,返程路上还是两人共乘一匹马,尧鹤安将她送到乡下,马儿在宋宅后角门踏着马蹄儿,打着响嚏,冒着热气。尧鹤安先下马,伸出胳膊,掐着江牙儿腋窝把她抱下来。她看着肉乎乎,抱着反而轻盈,尧鹤安放下她,把在药馆买来专治跌打损伤的药塞给她。


    “回去一日三次,涂勤些,这回是我对不住,你不是爱吃汇宾楼的菜式么,下回我带你去吃个畅快。”


    江牙儿不是记仇之人,现在已经没什么怨气,听了他的话,噗嗤笑出声,


    “你拿我当黄毛小儿哄是不是?一顿吃吃喝喝就想叫我网开一面?”


    她仰着下巴,满是得意跋扈之色,反而叫他心安不少,知道她是故意揶揄他。


    “好了,寒风刺骨,你快进去吧。”


    江牙儿回了下房,找了巧姐替她上药,肩胛处她没法子碰上,只能烦请巧姐帮忙。


    “你说说你,好端端骑马作甚,跌得一身伤。”巧姐嘴上不饶她,却悉心上药,江牙儿说起骑马的事,她又忍不住奇怪。


    “他一个富贵公子,倒有十分好的心肠。听看后角门的小厮说,他模样俊俏地很呢。”


    她逗江牙儿,问她对尧鹤安可有别的心思。江牙儿恍惚想起上元节那晚,他指尖捻着胭脂替她抹,那一瞬间,她心微颤,浑身发臊发热,那种奇特的感觉真的难以忘怀。


    “姐姐你别闹我了,他是天上的云彩,我是尘土黑泥,哪敢肖想的。”


    她穿好衣服,垂首系好腰间的围带,心口酸涩涩地。


    索性她伤得不重,还能在宋钰廑跟前伺候。只是走路腿脚不大利索,匍一进屋子,就被他发觉。


    “脚怎么了?”


    她没说是骑马弄得,随便扯了理由,


    “路上积雪,路滑脚便拐了。”


    宋钰廑正舀着碗里的汤水,欲送入口中,只一股荤腥味窜入鼻腔,熏得他恶心,眉头皱了皱,又放回去。


    “听说是尧家公子骑马亲自载你回来的,江牙儿,你倒是好大的威风。”


    宋钰廑知她与尧鹤安有牵扯,只是不想竟好到如此地步。他目光将她上下扫一遍,江牙儿被他瞧得皮紧,虚虚问道,


    “主子爷,您为何这样看我?”


    他哼笑了声,只说没什么,叫她去做别的事。那笑容十分不正经,不知他想的什么。


    转眼到除夕,白天众人做好自个儿的事,便能早早歇下,谁也不敢擅自去主院叨扰。江牙儿回了家中和徐秀才一块用饭,才吃饱肚子,李四喜便来了。


    女大十八变,她出落得越发好看。李四喜拉着江牙儿去了院子,一脸愁容,江牙儿猜到她是有事要讲。


    “这狗娘养的王八羔子,岂能与你作配!四喜妹妹,这事自有我来作主,你放宽了心便是。”


    原是乡里一霸江世海要纳李四喜为妾,那色痞家中已经纳了三位小妾,是个成日只知斗鸡走马的废物,四喜嫁了他,岂不是跳进了火坑。李四喜泪水哒哒的抱住江牙儿,一副视她如靠山的样子,


    “江哥哥,我全指望你了。”


    李三去年开春便去了军营,李家如今只有年迈双亲和李四喜,江牙儿平日里是能帮衬就帮衬的。她视四喜为妹妹,更不能坐视不理。


    此事江牙儿埋在心里,想着哪日要好好教训孙世海一顿。


    江牙儿夜里回了主院,已是深夜,屋外寒冷异常,她打着冷噤推开房门。刚才在院子中间便看见屋内烛光大亮,她约莫着宋钰廑还未入寝。一进屋,余光中见他坐在书案前,却是斜倚在圈椅中,一手扶额在打盹,听见动静,又睁了眼,眼皮半阖,神情有几分朦胧。


    “主子爷,夜深了,该入寝了。”


    她忙去将汤婆子灌好塞进衾被里,在铜盆里倒进半盆热水端到宋钰廑脚下,十分熟稔地褪去他的鞋袜,将他的脚放入盆中,再仔细替他按揉着膝下的部分。室内静谧,只要小小的水花声,烛芯偶尔爆开,发出异响。


    “江牙儿,你还记得你娘亲的模样么?”


    她滞了一下,先是点头,后又摇头,


    “记不大清楚了,有时候梦见阿娘,面容也是模糊不清,许是真的太久了。”


    她轻叹一口气,抬头望望他,壮起胆子问他,“主子爷呢,是想念您的阿娘了么?”


    宋钰廑垂眸与她对视,眼神不再冰冷锋利,同样轻声说话,


    “我也不大记得她的容颜了,今日准备为阿娘画一幅肖像,却无论如何描不好她的眉眼。”


    他眼眶泛红,强忍着没落泪,江牙儿怕他难堪,迅速低了头,装作没看见。


    只是他的泪落在了膝上,青黛色的布料晕起一层深色,一滴两滴,落得越来越凶,她没办法再装作视而不见。


    “主子爷,上元节那日镇上十分热闹,我带您去瞧瞧,可好?”


    江牙儿抬手为他抹泪,宋钰廑竟也不躲,任由她擦着泪。


    “好。”他目光深深,  平静应允。


    这一夜他睡得安稳,一觉到天亮,只是江牙儿困得厉害,伏睡在榻沿,连他起身坐起也没察觉。宋钰廑盯着她睡颜,她因趴着睡的缘故,半张脸鼓起,嘴巴微撅,这么邋遢的睡相,他倒不讨厌。想起昨夜里的情景,宋钰廑鬼使神差地伸手去碰江牙儿的脸,只是快堪堪碰上时,她咕哝几句梦话,变化了姿势,脸又埋进胳膊里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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