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病好了,沈父沈母为了让她放松心情,让沈知禹带她出去放松放松心情。
游乐场内,沈烟凝刚从木马上跳下来,白色纱裙的裙摆随风摆动,手里还攥着根没吃完的棉花糖。
“慢点,别摔了。”
沈知禹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在这儿等我,我去买瓶水,再给你带个草莓味的甜筒,好不好?”
沈烟凝用力点头,眼睛弯成月牙状:“哥哥要快点回来呀。”
“嗯。” 沈知禹应着,转头看向旁边的保张妈。
张妈穿着干净,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总挂着温和的笑。
她伸手接过沈烟凝手里快化掉的棉花糖:“小姐乖,张妈陪你在这坐会儿,我们一起看小丑叔叔扎气球,好不好?”
沈知禹放心地转身,走进攒动的人潮里。
等沈知禹彻底消失在人群中,张妈打开手机,不知道发了一条什么信息。
接着,她牵着沈烟凝往旁边的长椅走,步子稳得与往常没有区别。
她轻声细语的:“小姐,看那个气球,是小兔子形状的呢……”
沈烟凝正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忽然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
“呜——”
张妈看了一眼来人,眼神示意他沈知禹已经离开了。
来人穿了一件黑色的衣服,看向张妈:“走吧,他们带出来的保镖已经被我们的人弄倒了,时间不多了,动作快点!”
“好!”
沈烟凝是被人半拖半架着塞进面包车里的,胳膊肘撞到车门框上,传来一阵钝痛,她不停挣扎,想摆脱禁锢,但刚挣扎,后领就被人猛地攥住,整个人踉跄着跌进车厢。
“砰”的一声,车门在身后重重关上,像是把整个世界的光都关在了外面。
前一秒还有的晃眼的游乐场彩灯和攒动的人影,此刻都没了踪迹,只剩下眼前浓稠的黑。
这辆车显然被彻底改装过,原本的座椅被拆得只剩前排两个,后排硬生生隔出个逼仄的空间,像个移动的铁盒子。
车窗明显是被人用厚的黑色布给钉死了,车子内漆黑一片,黑布把所有光线都吞噬了。
她不知道车往哪个方向开,不知道大哥会不会找来,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下一次天亮。
车内还弥漫着股呛人的味道,像是旧皮革混着机油的臭味,还有说不清的霉味,钻进鼻腔时刺得她喉咙发紧。
她摸索着往里爬,后背“砰”的一下,撞到一块冰冷的金属板,应该是被拆除座椅后焊上的铁皮。
“老实点。”旁边传来声音,带着点不耐烦,
听到声音的沈烟凝往后躲了躲,却被人抓住了头发。
她拼命护住脑袋,那人粗暴地将她头上的蝴蝶结扯断,丢在地上。
“靠,人呐?”
车内的大灯被人打开。
那人看到缩在角落的沈烟凝后,将人拖拽过来。
“老实点,一个小妮子,哪里需要这么大费周章的。”
冰冷的胶带突然缠上手腕时,沈烟凝甚至没来得及反应。
这种胶布不是透明胶那种轻飘的粘腻,是宽得能裹住整个手腕的黑色电工胶,胶面粘住汗毛,一扯就带起尖锐的刺痛,缠第二圈时力道骤然收紧,勒得腕骨发疼,血液像是都被掐断了,指尖瞬间发麻。
她想喊,刚张开嘴,一只粗糙的手掌就捂住了口鼻,掌心的汗味混着不知名的霉味往鼻腔里钻,闷得她几乎窒息。
下一秒,一团硬邦邦的布团被狠狠塞进嘴里,塞得太满,连呜咽声都只能从牙缝里挤出来,变成细碎的、像小猫哼唧似的气音,在空旷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可怜。
有人粗暴地拽着她的胳膊,把她往角落扔。
她的后背狠狠撞在冰冷的铁皮上,疼得她眼前发黑。
“咔嗒”一声,头顶的灯被关掉,黑暗瞬间涌过来,裹住了她,连一丝光都没留。
她的手指在身侧胡乱抓着,指尖突然触到一片柔软的纱——是早上别在领口的蝴蝶结。
沈烟凝立刻攥紧,纱质的料子被冷汗浸得发潮,边缘的金线勾得掌心发疼,可她不敢松开,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
这是此刻,她唯一能抓住的、属于“自己”的东西。
胸腔里的心跳声越来越响。
车外突然传来引擎“轰”的启动声,铁皮车厢跟着微微发颤,轰鸣声裹着风灌进来,和心跳声搅在一起,乱得让人头晕。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砸在衣襟上,湿了一片,却连抬手擦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怎么办?怎么办?哥哥怎么还没来!
黑暗里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每一声都像在往深渊里坠,几近绝望。
她不知道要被带去哪里,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能攥着那片碎蝴蝶结,在黑暗里发抖,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