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须发皆白,正是赵家供奉,温鹤。
他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秦逸,里面全是凝重。
眼前这个年轻人,体内蕴含的力量,绝非地一地二那种外家横练的武夫能比。
“小友,给赵家一个面子,此事就此作罢?”温鹤语气还算客气,想把这桩死局解开。
“面子?”
没等秦逸开口,他身后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赵兴邦,脸上哪还有半分恐惧,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怨毒和嚣张。
“温老!你跟这坨垃圾废什么话!”
赵兴邦指着秦逸的鼻子破口大骂:“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也敢动我的人!还想杀我?你现在就给我弄死他!我要让他全家都跪在我面前,求我杀了他们!”
温鹤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少爷,此人是武道高手,修为不在我之下,不易结仇。”
“不在你之下?”赵兴邦尖声怪叫起来,“温鹤,你他妈跟我开玩笑呢?你可是先天境的强者!杀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不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怎么,在赵家当狗当安逸了,连咬人都不会了?”
温鹤脸色一沉,没再吭声。
赵兴邦见状,眼底划过一抹阴狠,他凑到温鹤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毒蛇般的声音嘶嘶道:
“温老,你孙女当年那件丑事,是谁帮你压下去的,你没忘吧?”
“你要是今天不听话,我可不保证,那事会不会明天就传遍整个京城。”
温鹤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那双浑浊的老眼里闪过挣扎和痛苦,最后只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松开秦逸的手腕,后退一步,对着秦逸抱拳躬身。
“小友,对不住了。”
“老朽,身不由己。”
话音未落,温鹤身上气势陡然炸开!
一股浑厚的气劲从他体内爆发,衣袍无风自动。他五指成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取秦逸的喉咙!
秦逸也察觉出来人修为不低,达到了所谓的先天之境。
以他如今灵力所剩无几的状态,对上此人,确实有点麻烦。
何况,他能感觉到这老头并非真心想跟自己动手。
本想给对方一个面子,就此罢手。
可赵兴邦却彻底疯了。
“地一!你个废物还愣着干什么!给老子去宰了那两个老东西!”赵兴邦状若疯狂地指着秦高歌和鱼忆然。
那名被秦逸一脚踹进墙里的保镖地一,挣扎着从墙壁的破洞中爬出,他口鼻溢血,胸骨都塌了下去,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
可听到主子的命令,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嘶吼一声,竟真的朝着手无寸铁的秦父秦母扑了过去!
“找死!”
秦逸被彻底触及逆鳞!
他不再留手,体内剩余的灵力一股脑灌注于右脚。
面对温鹤袭来的一爪,秦逸不闪不避,猛地一记侧踢,后发先至!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秦逸的脚结结实实地踢在了温鹤格挡的双臂上。
温鹤只觉得一股无法抗衡的巨力袭来,双臂剧痛,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墙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仅仅一击!先天境的温鹤,败!
秦逸身形一闪,鬼魅般出现在地一面前。
那保镖的拳头距离秦高歌的面门已不足半尺,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秦逸面无表情,右手并指如剑,对着地一的脖子轻轻一划。
“噗嗤!”
一颗大好头颅高高飞起,滚烫的鲜血如喷泉般涌出三尺高!
地一无头的尸体晃了两下,重重砸在地上。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赵兴邦还没从温鹤被一招击退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就看到秦逸已经转过身,一步步朝他走来。
“你…你别过来!”
一股尿骚味再次弥漫开来,赵兴邦裤裆又一次湿透,他连滚带爬,转身就想跑。
可秦逸的身影快得只剩残影,瞬间挡在他面前,手中剑指寒光一闪。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病房,赵兴邦的整条右臂齐肩而断,掉落在地!
“小友,手下留人!”
就在秦逸准备一指点向赵兴邦眉心,彻底了结这个祸害之时,刚缓过一口气的温鹤强忍着伤势,再次扑了上来,从身后死死抱住了秦逸的胳膊。
正是这片刻的耽搁,给了赵兴邦逃命的机会。
他尖叫着,连滚带爬地冲出病房,消失在走廊尽头。
秦逸眼神冰冷,杀机毕露地看着怀中死不撒手的老者:“你也想死?”
“逸儿,不要!”
“小逸,算了吧!”
秦高歌和鱼忆然同时开口,拦住了秦逸。
他们也被赵家的卑鄙无耻气得浑身发抖,但终究不忍心看到儿子再开杀戒。
秦逸身上的杀气缓缓收敛,他冷冷地甩开温鹤,最终没有再动手。
温鹤大口喘着粗气,他挣扎着站起来,对着秦高歌夫妇再次抱拳:“多谢二位。今日之事,是赵家不对,老朽他日必有回报。”
说完,他捡起地二和赵兴邦的断臂,一瘸一拐地追了出去。
病房内终于恢复了安静。
秦高歌看着满地的狼藉和血迹,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逸儿,你这次下手太重了。赵家在京城的势力盘根错节,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秦家恐怕要有大麻烦了。”
“爸,怕什么!”鱼忆然扶着丈夫,眼中却闪着光,“有些人就是欺软怕硬,你越是退让,他们越是得寸进尺。小逸今天这一手,虽然狠,但反而能让他们知道,我们秦家不是好捏的柿子!”
她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感叹道:“小逸,你真的长大了,比以前更有担当了。”
秦安然也连连点头,满眼都是崇拜。
秦逸笑了笑,搪塞道:“可能就是那道雷劈的吧,没劈死我,反倒给了我点力量。”
家人没有深究,只当这是奇遇。
“好啦好啦,不管怎么样,爸妈没事了,哥也醒了,这比什么都强!”秦安然欢喜地拉着秦逸的胳膊,“我们快回家吧,我不想再待在这鬼地方了。”
“不急。”
秦逸摇了摇头,转过身,视线落在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缩在角落里,吓得瑟瑟发抖的杜鸿德身上。
他迈步走了过去。
杜鸿德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下,他颤抖着声音说道:“秦…秦少,不关我的事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医院当初收了我家多少钱?”秦逸淡淡地问。
“一百二十万。”杜鸿德不敢有丝毫隐瞒。
“现在,去,把这些钱,一分不少地给我吐出来。”
“是,是!我马上就去办!”杜鸿德如蒙大赦,转身就要跑。
“等等。”
秦逸的声音再次响起。
杜鸿德身体一僵,战战兢兢地回过头。
秦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一百二十万,是我父母的医疗费。”
“另外,你们医院怠慢病人,险些害死我父母,造成了我们全家巨大的精神损失,这样吧,再赔偿五百万。”
“或者我让你亲身体验一下,我爸妈刚刚经历了什么。”
“你,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