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遇衍确实没食言。
付黎之刚换完衣服,房门就被敲响了。
他站在门口,手里还拎了份小蛋糕。
付黎之下意识往他身上打量了下,除了手里的东西,啥都没有了,不禁蹙眉问道:“你晚上不打算在家住?今天可是除夕。”
付遇衍搪塞道:“有点事,得赶回去一趟。”
“啥事非得放今天做?”付黎之追问道,“咋了,你找了个兼职,然后人家要求你除夕夜守门?”
付遇衍淡淡嗯了声。
付黎之才不信这胡扯的理由,不满自己被忽悠,接过他手里的蛋糕,就闷着气将房门关上。
等到饭菜都准备好,徐若声上楼来叫了,她才收拾好自己下楼。
今晚的饭菜比以往都丰盛,几乎没有一样是付黎之不爱吃的。她瞬间两眼放光,余光扫过付遇衍一眼,语气立马带了点刺:“这么多好吃的,这不得吃得撑撑的,然后在家里好好休息上一晚。”
她还意有所指地睨了付遇衍一眼。
但徐若声并没有听懂她话里的意思,无奈地说:“你这丫头,整天就窝在房间里,也不出去晒晒太阳。”
付忠起笑了声,看向付黎之问:“真考自闭了?”
一提到伤心事,付黎之顿时语塞。片刻,又气急败坏地将矛头对准付遇衍:“小狗又骗人,谁说的市统考简单,明明一点都不简单。”
徐若声啧了声打断她,将盛好的汤递给她:“老乱叫,吃饭不说话。”
但付黎之向来是选择性听话,接过那碗排骨汤顿时喜笑颜开的:“谢谢妈妈。”
付忠起瞧她这样,打趣道:“不难过了?”
“考过了就过了,发挥失常,那我也没办法。”付黎之嘟囔道。
付忠起放心地说:“虽然脑子是笨了点,但心态还是很不错的。”
他们家靠近市区,几乎瞧不见烟花的影子。但付黎之边吃着饭,还能絮絮叨叨说个不停,饭桌上的气氛被她活跃得很热闹。
临吃完饭,徐若声拿出两人的红包递给他们,嘴里还边说着祝语:“保佑我们黎之和阿衍都平平安安,学业有成。”
付黎之几乎是秒接过。
但付遇衍依旧是道了声谢后,婉拒了她的好意。
只是这回有所不同的是,他特地为徐若声和付忠起准备了红包。
付黎之见状,瞳孔立马放大:“你摆我一道呢!”
干这种事都不带和她商量的,显得她多没良心啊。
付遇衍微微笑了下,从口袋里取出一样东西递给她。
依旧是一份红包,壳子还印着“快乐顺遂”四个大字。
付黎之愣愣地啊了声。
“给你的。”付遇衍说。
付黎之犹豫地接过,定定看了几秒后,将红包塞回他口袋里,肯定地说:“不收小狗的红包。”
付遇衍瞥了眼鼓起的口袋,并不强求,礼貌地同徐若声和付忠起说:“叔叔阿姨,我先走了。”
徐若声事先不知道他吃完饭就要回去,错愕地问:“阿衍今晚不在家住吗?”
面对两位长辈,付遇衍给出的理由自然不像下午那么敷衍。
“不了,下学期内容紧,还得腾出一些时间来辅导…”他顿了下,“姐姐,所以这段时间需要抓紧赶一下。”
听到是与自己有关的理由,付黎之赶忙说:“我不需要辅导,我自己也能学。”
“但看这一次的效果,并不是很理想。”付遇衍反驳道。
“我…”付黎之一下语塞。
付遇衍看了眼时间,眉宇间有些急迫,但并不敢显露出来:“我先回去了,新年快乐。”
落下这句,他头也不回地大步朝外走去。
回到房间里,付黎之有点来气,劝了那么多回还不听话,明明自己就那么好商量。她软趴趴地躺在床上玩着手机,正巧平津也刚吃完饭要找她上号。
游戏语音里,平津一边操作一边问道:“今晚要不要去放烟花,二添和远子也来。”
“哪儿放啊?”付黎之随口一问。
“百洛江边啊,找个没人的地儿就行,那里不管的。”
想着今晚自己也没别的安排,付黎之应道:“行啊。”
又打了一把游戏后,付黎之嫌没劲儿不玩了。
突然想到好像没问他具体几点结束,但既然都要出去了,那不如就直接住付遇衍那儿,省得又说自己没个当姐姐的样。除夕夜特地过去陪他,这回够有人情味了吧。
记起上回他让自己去他那边记得提前说,于是给他发去了一条消息。
但十来分钟过去了,对面没有任何回复。
付黎之疑惑地又拨了通电话过去,这回铃声响了好久,总算是有人接通了。
对面的声音隐隐有些吃力,还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喂,找我什么事?”
付黎之感觉似乎不太对劲,但并没有深想:“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我今晚住你那。”
然而对面立马拒绝道:“我不同意。”
这一声说得有些急,他止不住地咳了几声。
这次付黎之很清楚地发觉到不对了:“你怎么了?”
“没怎么。”付遇衍嘴硬道,“我锁门了,你要是过来,就自己在门口待一晚。”
电话在他声停之后就被掐断。
无论她怎么打过去,对面都没再接通。
她知道他的性子,威胁她的话一定会做到。但哪怕真让她在门口待一晚,她的内心都在告诉她,他此刻出事了,她必须赶过去一趟。
她随手抓起一件外套,匆忙地跑下楼梯。
徐若声见她那着急的样子,询问道:“这大晚上的,你上哪儿去?”
“我同学今晚约我出去放烟花,就不回来了。”
扔下这句,她没再理会身后关切的话语,径直冲出家门。
马不停蹄地赶到公寓所在区域后,时隔多日再次踏入这条小巷,她心脏莫名发慌。
前路一望无际都没有人烟,就连照明的路灯也没有,漆黑一片中,仅有107号公寓门口处隐隐窥见一丝光线。
她没有任何犹豫地朝那里跑去,原以为大门会紧闭着,但却只是虚掩地开了个口子,里头昏黄的光线窜出,但看不清楚门内的情况。
她用力推开大门,一瞬映入眼帘的是仰着头,坐在沙发上的付遇衍。他额头像是被什么钝器砸中,鲜红一片,整个人像是泄了力,四肢虚弱地贴着沙发。
在听见开门动静时,他下意识侧眸望过去。然而看清视野里的人后,呼吸顷刻停滞了几秒。
他没想到她真的过来了。
四目相视一刻,付黎之震惊地捂着嘴,视线被泪水浸得模糊。她冲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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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前,看着他额间狰狞的伤口,大喊道:“你这伤口又是哪来的!你为什么总是在受伤!付遇衍,你到底能不能说一句实话!”
眼泪成串地砸下来,完全没有要停止的趋势。
他的右手还抓着她当初放在书桌上的那个“红玫瑰”,蓝白的翅膀上染上了红。
仿佛在说着,它就是致他受伤的凶器。
看着她肩膀不停颤抖,哭得泣不成声的样子,付遇衍抬起手想去擦她的眼泪:“你…别哭。”
却在刚覆上的那一瞬间被付黎之猛地拍开,她哭得厉害,那双漂亮的眸子都毫无生机地耷拉下来,却还是第一时间跑到柜子边取出医药箱,一边呜咽着声一边帮他上药。
他沉默地注视着她,原先那张开开心心的小脸,此刻哭得皱巴巴的。却依旧收敛着力道,生怕弄疼了他。
当伤口被纱布覆盖上时,她重新抬眸迎上他的视线,眼泪还在往下掉,包裹着怒气的同时又多了几分不容拒绝的强硬:“付遇衍,我承认我是你姐姐了!你告诉我,是谁欺负的你,我去替你讨回公道,付家去替你讨回公道!”
然而不管她怎么说,换来的自始至终都是沉默。
他不敢说。
不敢让任何人发现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怕她一知道,就会和所有人一样唾弃他。
活在沟渠之人,一旦抓住过光,就不想再撒开了。
“最后一次了。”他握住她的手安抚道,“付黎之,最后一次了,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但付黎之还生着气,抓起他的手就咬。付遇衍没有喊疼,又像是这点力道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疼,他任由她宣泄着情绪,只是说:“求你,别告诉他们。”
付黎之扔开他的手,清瘦的身子在沙发上抱成一团,哽咽道:“那我呢?有什么事是连我也不能说的?”
付遇衍再次沉默。
许久许久,他才吭声道:“对不起,我保证,我以后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付黎之就知道他不打算说,赌着气抓起一个抱枕就朝他扔去。
可片刻后,又像是妥协了,她伸出小拇指朝他勾去。
知道她这个举动的意思,付遇衍勾住她的手指,在她的大拇指上盖了个章,轻声道:“现在,放心了?”
付黎之扭过脸,闷着气一字一句说:“才不,你每次都说话不算话!”
蓦然,一阵电话铃响。
她拿出手机接通,对面立马传来平津的声音:“喂,大小姐,我们准备出发了,可别忘了昂。”
刚刚过于着急,导致她一下把这事抛掷脑后。突然提起,她下意识看向付遇衍,犹豫着说:“方便加个人吗?”
“随意啊。”平津说,“人多热闹,带几个都没问题。”
“行,我一会儿到。”付黎之将电话挂断。
她起身直视着他,低声问道:“你腿能动弹吗?”
“什么?”方才听她那话,她今晚似乎有别的安排,而这个安排似乎还加上了自己,但他佯装不懂地想确认。
下一秒,他见付黎之朝他伸出了手:“陪我出去。”
他怔了下,迟疑地握住她的手,是真实的触感。蓦然,她撒开一瞬,转而扣住了他的手腕,然后拉着他起身。
在这个于他而言并不热闹的除夕夜里,她带他走出了这条漆黑冷清的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