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一。”
三张背面朝上的牌被随意放在桌上。
江砚辞仔细揣摩着规则,规则说可以说谎……他手里有两张一,也就是说师姐手里也只有两张,可她却出了三张。
说谎的可能性很高,但是这游戏还有万能牌。
第一回合江砚辞决定稳妥些,他选择跟牌:“两个一。”
“一个一。”
师姐出得很快,江砚辞犹豫了,他刚才已经把所有数字为“一”的牌都出了。
他的手在牌面上游走,一会儿是数字牌,一会儿是万能牌。
最终还是决定稳妥些,推出一张万能牌:“一个一。”
陈舒朝毫不犹豫:“六个一。”
这、这也太、江砚辞捏了捏牌,视线在几杯茶上面徘徊:“质疑。”
在他内心深处,其实觉得质疑成功的概率很大,所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六张牌,心跳□□姐的手拂过去,将牌翻起。
“三张一,三张万能牌……”
江砚辞瞳孔猛缩,忍不住喃喃。
这也就是说——
师姐之前出的牌,没有一个是“一”。
这也太大胆了,他承认,自己是绝对没有这个胆量的。
江砚辞舔了舔嘴唇,心跳仍旧很快。他开始对这个游戏感兴趣了。
“怎么样,好玩么?”
江砚辞双眼放光:“好玩!”
“请吧。”陈舒朝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指指桌上摆放的几杯茶,乌黑的发丝随意地披在后面,有两缕垂在胸前,被她用手指把玩。
这几杯茶都被施了障眼法,外表看上去没有任何区别,从味道上也闻不出来。
反正结果都是随机的,与其挑挑拣拣不如相信自己的运气……他有那东西么?
江砚辞没有犹豫多久,一杯热茶下肚,是甜的。
他收好牌,等着陈舒朝出。
她这次犹豫了一下:“两个八。”
很安全的数字,江砚辞跟:“四个八。”
他手上的牌比对方多了太多,要赶紧出掉。
“四个八。”
四个……他手里只有一个八,十张万能牌。
也就是说,师姐手里有两张万能牌和三张八,只出四张,应当是要留一张万能牌。
他没质疑:“六个八。”
陈舒朝推出三张牌,没报牌,反而问他:“害怕么?”
江砚辞看一眼外面的天色,完全黑了。一轮极大的月亮飘在半空,被局限在整个窗中。
“噗。”烛火亮起。
“严子墨灵力低微,平常使用的是普通的烛火照明,还有时间,我们继续吧。”
陈舒朝坐回椅子上,看到江砚辞在偷偷数她的牌,于是大方地展示起来。
少年眉头紧锁,最终还是只抽出了一张牌:“一个八。”
他的心思很好猜,完完全全的正道思想,保守、正直。
这样没什么不好,陈舒朝笑眯眯,报出比上一次还多的牌:“五个八。”
江砚辞猛然意识到什么!
师姐手中只剩两张牌了,若剩的是万能牌,那她出的五张牌中必定有假牌;若剩的是两张八,同理;若剩的是毫不相干的其他牌,那后面根本没法打。
他抬头,试图从她脸上寻找出什么线索,可她始终微微笑着或是面无表情,毫无破绽。
权衡过后,他道:“质疑。”
他喊得不是很自信,陈舒朝问他:“真的么?你可以改哦,就当作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不改,不能破坏游戏规则。”
真死板。
她之前,也是这样的,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严格遵守各样规则,甚至参与制定过某些规则,可后来才发现,被这些规则圈住的,只有自己罢了。
牌面翻过来,江砚辞屏息凝神,眼也不眨地盯着看。
三张八、两张万能牌。
江砚辞闭了闭眼,复又睁开,仔仔细细地辨认那几杯茶,试图找出些许不同。
——每个都长得一样。
他慎之又慎地选了一个他认为是命定的、有特殊缘分的茶杯。
一口喝下去,很好,是甜的。
放下茶杯,杯底触到桌面的瞬间发出轻微声响,与这声响一同响起的,还有倏然而至的雷声。
雷声乍起,掩过烛火的光,照亮整个室内,接着便是淅淅沥沥的雨声。
雨来得突然,江砚辞被雷声吓到,一个哆嗦没拿稳手中的东西,茶杯滚落在地,碎了。
啊。
他连忙道歉:“抱歉,我收拾一下。”
“不必。”陈舒朝掐一个决,东西立马恢复原状,自己退回桌上。
“我们继续。”
江砚辞看看师姐手中仅有的两张牌,又看看自己手中的二十多张牌:“师姐你觉得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么?”
陈舒朝说得一点负担也没有:“试试嘛,还没有到最后。”
师姐的话格外有用,江砚辞燃起了斗志。
她只有两张牌,若是两张不一样的,他就有很大几率可以翻盘;若是一样的——
“两个三。”
江砚辞心死如灰,但还是颤颤巍巍地说出那两个字:“质疑。”
陈舒朝轻笑一声,将牌翻开。
一张三贯、一张三斗。
彻底输了。
陈舒朝把所有茶都推过去:“给你喝吧,时间也不早了,我先走了。”
她其实赢得很简单,抓住了几乎所有新手都存在的问题:
要么不轻易质疑,要么次次质疑。
他明显属于前者,而且前者也更常见。
陈舒朝翻出窗外,隐于夜色。
屋内只剩下一个人。
夜风带着凉凉的雨点从窗户吹进室内,江砚辞喝了一口苦丁茶,被哭得挤眉弄眼,实在不行只能倒掉了。
收好茶盏,关好窗户,戌时快过了。
吹灭烛火,屋内一下变得昏暗,江砚辞牢牢记得师姐说过严子墨极其珍惜灵力,平常基本不使用灵力,他只能摸索着躺在榻上。
严子墨家境贫寒,进了无量宗也只是使用宗内发布的基础生活用品,从未自己添置过,因此床板也是硬的。躺久了难受。
不过江砚辞别的不说,这点忍耐力还是有的。
躺在榻上不能动,人的思维就会飘很远,他忽然想起,让他扮演严子墨还有另一个原因。
——两人修为相近。
江砚辞:“……”
他甩甩脑袋,自己才刚入宗,修为低很正常!
可为什么他总觉得不应该这样,他应该万众瞩目,受万人敬仰,是整个宗的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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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才对。
到底哪里出问题了呢?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江砚辞挠头的手顿住了。
他他他他他、他到底在想什么?
万众瞩目?万人敬仰?
脸上的热度慢慢升高,江砚辞捂住了通红的脸。
这种的,只有师姐才能做到吧。
他把手背盖在眼上,默默地想:
师姐真的好耀眼啊。
离子时还有段时间,江砚辞闭目养神,凝神听着附近的动静。
一刻钟、两刻钟……
离子时越来越近了。
终于,在剥去风声雨声后,他注意到了一丝别的动静。
窗户被打开了,一瞬间,所有声音都变得清晰,时间仿佛变得很慢,破风声裹挟着雨滴拍在他脸上。
他能感觉到,剑尖就停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
停下来了。
可他并没有感觉到两个人的气息。
江砚辞没忍住,悄咪咪睁开了一只眼,却被眼前的一幕惊住,惊悚感一点一点爬上他的脊背。
面前的人一身红衣如地狱修罗,缠身的魔气乖乖地绕满整个屋子,没有一丝泄露。
但她的脸——
江砚辞几乎要立马坐起来。
为何会是师姐的脸?
那不知是什么的东西,顶着师姐的脸,手中的剑离他的心脏仅有几寸远。
可现在顾不得害怕,即便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他也没注意到。
他的注意力完完全全被面前的一幕摄去。
师姐她……被杀了么?
只要想到这个可能,他的心脏就隐隐传来刺痛,脑袋也被这刺痛贯穿,再容不下其他任何东西。
师姐。
师姐师姐师姐师姐——
江砚辞的理智完全丧失,所有声音都听不到了,他不顾几乎要刺到胸口的剑,坐起来,抽出自己的铁剑,不顾一切地冲出去。
被对方一下抓到手腕,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放开我!你把师姐怎么了!”
哦?
陈舒朝挑起眉头,与这小朋友对视,一字一顿道:“我、把、她、杀、了。”
什么。
江砚辞再次挣扎起来。
陈舒朝觉得好玩,也没有解释什么,松开手,看他再次朝她冲来,然后再被抓住。
这小孩也好玩了。
她没忍住笑出来。
“你笑什么!要杀要剐随你便!”
陈舒朝继续逗他:“你真以为我杀了你师姐?”
小孩看都不看她:“不然呢?”
“那这怎么解释?”她指指自己的脸。
江砚辞对答如流:“谁知道你用了什么邪术。民间不还传有画皮妖么,也许就是用了类似的办法。”
陈舒朝:“……”
这小孩想象力还挺丰富。
行吧,她接受了他给自己的设定,伸出右手食指往他额头上一指。
江砚辞眼前越来越模糊,直至天旋地转,再也没了意识。
在他倒在地上前,陈舒朝接住了他。
十五岁的少年很瘦,轻轻一用力就可以抱起,她把他放回榻上,替他掖好被角。
犹豫了下,还是没有删去他的记忆。
她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