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八年秋末,西域安息国使团入京朝贡,随行的还有安息国的慕烟公主。传闻这位公主精通音律、医术,且容貌倾城,性情洒脱,与中原女子的温婉截然不同。
上元节后的宫宴上,慕烟公主身着一袭火红的西域长裙,裙摆绣着金线缠枝莲,行走间裙摆飞扬,宛若烈火中绽放的玫瑰。她怀抱琵琶,指尖轻拨,悠扬的乐声便漫满大殿,时而激昂如沙场点兵,时而温柔如月下私语,引得众人侧目。
苏月栖坐在席间,望着慕烟灵动的眼眸,心中竟生出几分好感。前世她从未见过这般鲜活炽热的女子,仿佛自带光芒,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一曲终了,慕烟起身行礼,目光扫过殿内,最终落在苏月栖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明艳的笑容:“久闻大胤月嫔娘娘容貌绝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苏月栖起身回礼,淡淡一笑:“公主谬赞,公主的琵琶技艺才是令人折服。”
两人目光交汇,竟有种莫名的默契。萧策之坐在苏月栖身侧,将她细微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心中莫名升起一丝警惕。她能感觉到,这位慕烟公主绝非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
宫宴过半,苏月栖起身更衣,刚走到偏殿,便觉一阵头晕目眩,腹中绞痛。她脸色惨白,扶着墙壁缓缓蹲下,汀兰吓得惊慌失措:“娘娘!您怎么了?”
就在这时,慕烟快步走来,扶住苏月栖的手臂,指尖搭上她的脉搏,神色凝重:“是西域的‘醉魂草’之毒,发作虽缓,却能让人五脏六腑逐渐衰竭而死。”
“醉魂草?”汀兰惊呼,“是谁要害娘娘?”
慕烟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银瓶,倒出一粒红色药丸,递给苏月栖:“这是解毒丹,先服下暂缓毒性。此毒唯有安息国的‘忘忧花’能解,我会让人尽快取来。”
苏月栖服下药丸,腹痛渐渐缓解,她抬头望着慕烟,眼中满是感激:“多谢公主相救。”
“举手之劳。”慕烟笑了笑,指尖轻轻拂过苏月栖的脸颊,“娘娘这般美好,若有不测,实在可惜。”她的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让苏月栖心中微微一动。
萧策之得知苏月栖中毒,快步赶来,看到慕烟正扶着苏月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走上前,将苏月栖护在身后,目光锐利地看着慕烟:“公主怎会随身携带解毒丹?又怎会如此了解醉魂草之毒?”
慕烟神色坦然,笑道:“萧将军多虑了。醉魂草是西域常见毒物,解毒丹是我防身之用。我与月嫔娘娘一见如故,怎会眼睁睁看着她遇险?”
萧策之仍有疑虑,却见苏月栖摇头道:“萧将军,公主是救我的人,不可多疑。”
萧策之看着苏月栖信任的眼神,心中的警惕更甚,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她扶着苏月栖回到殿中,目光始终紧锁着慕烟,生怕她再耍什么花招。
慕烟回到自己的席位,望着苏月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她此次前来大胤,并非只为朝贡,更是为了寻找一位能与自己并肩的盟友。而苏月栖的聪慧、坚韧,以及她身后萧策之的兵权,都让她心动不已。
这夜,苏月栖回到汀兰宫,腹中仍有隐隐作痛。慕烟派人送来忘忧花制成的药膏,叮嘱她涂抹在穴位上。苏月栖按照嘱咐涂抹后,疼痛果然消失无踪。她望着窗外的月色,想起慕烟明艳的笑容,心中竟有些难以平静。
萧策之守在她身边,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轻声问道:“还在想慕烟公主?”
苏月栖点头:“她是个很特别的人。”
萧策之握住她的手,指尖用力:“月栖,深宫之中,人心叵测。慕烟公主来历不明,你不可对她太过信任。”
苏月栖看着萧策之紧张的模样,心中一暖,却也有些无奈:“我知道你担心我,但她救了我,我总不能恩将仇报。”
萧策之轻叹一声,将她拥入怀中:“我只是怕你受伤。前世的苦,我不想让你再受一次。”
苏月栖靠在她的胸膛,听着她沉稳的心跳,心中安定了些许。但她知道,慕烟的出现,似乎已经在她和萧策之之间,投下了一道无形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