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阶春深》 第1章 寒宫重生遇萧策之 永安七年,冬雪封宫。 冷宫残垣的积雪簌簌坠落,苏月栖在窒息的寒意中猛然睁眼。脖颈间还残留着白绫勒过的灼痛,指尖却触到了云锦被褥的柔暖,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龙涎香——这是她初入宫时的居所,汀兰宫。 她重生了。 回到了十七岁,以礼部尚书嫡女的身份入宫,被封为月仪的那一年。前世,她性情柔弱,在深宫权谋中沦为棋子,最终被废黜封号,赐死冷宫。而那些曾拼尽全力护她的人,尽数因她殒命。最让她午夜梦回泣血的,是禁军统领萧策之——那个总是一身玄甲、眉眼冷冽的女子,为了护她逃出宫墙,被乱箭穿心,临死前还将染血的虎符塞进她手中,嘶哑着说“月栖,活下去”。 萧策之,名带“策”字,如军策般刚硬果决,连容貌都带着男子般的英挺。她出身将门,自幼随军征战,一身武艺冠绝京华,是后宫中唯一能佩剑行走的女子,也是皇帝最信任的禁军统领。前世,苏月栖怕她的冷厉,避她如蛇蝎,直到最后一刻才看清,那双冷眸深处藏着怎样炽热到焚毁一切的深情。 “月仪娘娘,该起身了。萧将军奉命查勘宫禁,已在殿外等候。”侍女汀兰的声音带着怯意,打断了她的思绪。 苏月栖缓缓坐起,铜镜里映出一张清绝的面容。眉如远山含黛,眸似寒潭映雪,唇色淡粉,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柔弱,却因重生后的刻骨伤痛,添了几分清冷疏离。她的气质宛若月下寒梅,看似易碎,却有着不染尘俗的韧性,让人忍不住想将她护在羽翼之下,又怕惊扰了那份纯粹。 梳洗完毕,她换上一身月白绣缠枝莲宫装,外罩素色貂毛披风,缓步走出殿门。 廊下立着一道高挑身影,身着玄色劲装,墨发高束,腰间佩剑,剑穗上的墨玉随着呼吸轻轻晃动。萧策之的容貌英挺逼人,剑眉入鬓,眸如寒星,鼻梁高挺,唇线分明,若不是胸前微不可察的起伏,任谁都会误以为是哪位少年将军。她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目光扫过苏月栖时,带着几分审视,几分不易察觉的复杂。 苏月栖的心脏骤然紧缩,指尖冰凉。前世临死前的画面汹涌而来,萧策之染血的身影与眼前这挺拔模样重叠,让她几乎站立不稳。她下意识地躬身行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参见萧将军。” 萧策之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目光太过锐利,仿佛能穿透她所有的伪装。“月仪娘娘不必多礼。”她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男子般的磁性,与她的气质完美契合,“末将奉命查勘宫禁,叨扰娘娘了。” 苏月栖不敢抬头,指尖紧紧攥着披风的系带,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怕泄露重生的秘密,更怕面对萧策之那双藏着深情的眼睛。前世的她何其愚蠢,把这份生死相托的深情当作威胁,一次次推开,最终酿成无法挽回的悲剧。 “将军秉公办事便是,何来叨扰之说。”她的声音轻柔,带着几分怯懦,与前世如出一辙,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份怯懦之下,藏着怎样的悔恨与悸动。 萧策之的眉梢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前的苏月栖,与传闻中一样柔弱怯懦,可方才抬眸的瞬间,她分明看到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深沉与伤痛。是错觉吗? “娘娘宫中可有异常?”萧策之收回目光,语气平淡,却难掩与生俱来的威严。 “并无异常,劳将军挂心。”苏月栖依旧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 萧策之点了点头,转身欲走,脚步却顿了顿。她回头看向苏月栖,目光落在她冻得微红的指尖上,沉声道:“冬日寒冷,娘娘保重身体。”说完,便带着随从大步离去,玄色的身影消失在廊下,只留下淡淡的墨香与寒意。 苏月栖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缓缓抬起头,眼中早已蓄满泪水。 萧策之,这一世,我不会再推开你了。可我们之间隔着云泥之别,隔着世俗偏见,更隔着前世的血海深仇。我该如何靠近你,如何告诉你,我也早已情根深种?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太医院院判陆珩川提着药箱,缓步走来。陆珩川身着青色官袍,容貌清俊,眉眼间带着几分清冷,名字与萧策之一样,带着男子般的刚硬。她是太医院唯一的女院判,医术高超,性情孤高,前世曾多次暗中为苏月栖疗伤,却因不愿卷入纷争,最终远走他乡,终身未归。 “月仪娘娘,听闻您偶感风寒,陛下命臣前来诊治。”陆珩川的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苏月栖回过神,拭去眼角的泪水,躬身行礼:“有劳陆院判。”陆珩川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捕捉到她眼底的红痕,眉梢微蹙:“娘娘可是哭过?” 苏月栖心中一慌,连忙摇头:“并无,许是风大,迷了眼睛。” 陆珩川没有追问,只是点了点头:“娘娘请坐,臣为您诊脉。” 苏月栖坐在廊下的石凳上,伸出手腕。陆珩川的指尖微凉,触碰到她皮肤的瞬间,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陆珩川的动作一顿,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随即又专注地诊脉。 “娘娘脉象虚浮,是忧思过度所致。”陆珩川收回手,语气平淡,“臣为娘娘开一副安神汤,每日一剂,三日后便会好转。只是娘娘需放宽心,切勿思虑过多。” “多谢陆院判。”苏月栖轻声道谢。 陆珩川写下药方,递给汀兰,又道:“娘娘若有不适,可随时传臣。”说完,便提着药箱转身离去,青色的身影如清风般淡雅,却带着一种不容靠近的疏离。 苏月栖望着她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前世,她欠了太多人的情,萧策之的舍命相护,陆珩川的暗中相助,还有那个温润如玉、最终为她殉情的中书舍人顾砚深。这一世,她不仅要复仇,要守护自己,更要回应那些深埋的深情。 只是,这深宫之路,步步惊心。萧策之的冷厉深情,陆珩川的清冷守护,顾砚深的温润执着,都将成为她生命中无法割舍的羁绊。而她,一个柔弱的嫔妃,如何在这权谋漩涡中,回应这份份沉重的爱恋?如何在守护自己的同时,也守护住身边人? 雪又开始飘落,落在宫檐上,落在梅枝上,一片银装素裹。苏月栖立在廊下,身影纤细而单薄,却带着一种重生后的坚定。她知道,这一世的路,注定充满拉扯与考验,但她已无所畏惧。因为那些曾失去的,她要一一寻回;那些曾错过的深情,她要牢牢握住。 而她与萧策之、陆珩川、顾砚深的故事,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2章 药香浸夜诉幽情 永安七年腊月初十,苏月栖的风寒加重,高热不退。汀兰急得团团转,再次传了陆珩川前来。 内殿暖炉燃得正旺,苏月栖半倚在软榻上,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眉头紧蹙,额角布满冷汗。陆珩川提着药箱快步走入,褪去官袍外的披风,指尖刚触到她的额头,便蹙紧了眉。 “烧得厉害。”她声音依旧清冷,却多了几分急切,取出银针快速刺入苏月栖的穴位,“汀兰,速去煎药,按此方加三倍剂量。” 苏月栖在朦胧中睁开眼,看到陆珩川专注的侧脸,睫毛轻颤。前世她病重时,也是陆珩川这样守在床边,只是那时她满心都是对萧策之的畏惧,从未留意过这双清冷眼眸里的担忧。 “陆院判……”她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陆珩川抬眸,目光柔和了些许:“娘娘醒了?忍着些,银针能暂时退热。”她的指尖轻轻拂过苏月栖汗湿的鬓发,动作轻柔得不像平时那个孤高的院判。 苏月栖望着她,心头一热,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腕:“别走。” 陆珩川的动作一顿,指尖微微颤抖。她低头,撞进苏月栖水汽氤氲的眼眸,那里面藏着依赖与脆弱,让她无法拒绝。“臣不走。”她轻声应道,顺势坐在榻边,任由苏月栖握着自己的手。 药香渐渐漫入内殿,苏月栖的意识昏沉,却牢牢攥着陆珩川的手不放。她想起前世陆珩川为了给她寻一味救命药材,孤身闯入雪山,险些殒命;想起她被皇后打压,却依旧暗中给她送药。这份沉默的守护,比萧策之的炽热更让她心头酸涩。 “陆珩川,”苏月栖喃喃道,“前世……谢谢你。” 陆珩川的身体一僵,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娘娘说什么?” 苏月栖含糊着转了话题,她不敢说重生的秘密,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温情。陆珩川却似懂非懂,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低声道:“只要娘娘安好,臣怎样都好。” 夜色渐深,陆珩川守在榻边,每隔半个时辰便为苏月栖换一次退热的药巾。殿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抬眸望去,只见萧策之立在廊下,玄色身影融在夜色里,只有那双眸子亮得惊人。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没有言语,却带着无声的较量。萧策之看到苏月栖握着陆珩川的手,眼底翻涌着暗潮,却终究没有踏入殿内,只是静静立了片刻,便转身离去。 陆珩川收回目光,低头看向苏月栖。她睡得不安稳,嘴唇微动,似乎在喊着谁的名字。陆珩川凑近了些,听清那两个字——“策之”。 她的指尖微微收紧,心中泛起苦涩,却依旧温柔地为苏月栖掖好被角。她知道,苏月栖心中有萧策之,那份生死纠葛的深情,不是她的沉默守护能轻易替代的。但她不愿放弃,哪怕只是这样守在她身边,也好。 次日清晨,苏月栖退热醒来,看到陆珩川趴在榻边睡着了,眼底布满红血丝。她心中一暖,轻轻为她披上披风。陆珩川惊醒,见她清醒,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娘娘好些了?” “好多了,劳你守了一夜。”苏月栖轻声道。 陆珩川起身整理药箱,避开她的目光:“分内之事。”她顿了顿,补充道,“萧将军昨夜来了三次,都在廊下等着,没进来。” 苏月栖的心猛地一沉,想起昨夜模糊中似乎看到的玄色身影,鼻尖发酸。萧策之总是这样,把深情藏在最深处,连探望都带着隐忍的克制。 第3章 宫宴设局遇锋芒 永安八年上元宫宴,长乐宫灯火通明。苏月栖身着月白绣银丝兰草宫装,坐在嫔妃席中,气质清冷,宛若月下谪仙。 皇后姜媚端坐在主位,目光时不时扫过苏月栖,带着几分算计。她早已不满苏月栖身边围绕着萧策之等人,今日便想设局让她出丑,断了她的依仗。 宴至中途,姜媚笑道:“月仪妹妹容貌倾城,听闻棋艺更是一绝,不如与御史大夫之子对弈一局,给大家助兴?” 苏月栖心中一凛,她知道御史大夫是皇后的人,其子棋艺高超,却素来品行不端。这局棋,赢了是得罪人,输了便是丢尽颜面。 “皇后娘娘谬赞,臣妾棋艺粗浅,恐难当此任。”她躬身推辞。 “妹妹太过谦虚了。”姜媚不容拒绝,示意宫人摆上棋盘,“不过是助兴罢了,输赢无妨。” 就在苏月栖进退两难时,顾砚深的声音响起:“陛下,臣以为,棋艺之道贵在随心,强行相邀未免失了雅趣。不如让臣与御史大夫之子对弈,月仪娘娘一旁指点,岂不更好?” 皇帝点头应允。顾砚深缓步走出,身着月白锦袍,温润如玉。他与御史大夫之子对弈,棋风沉稳,步步为营,很快便占据上风。苏月栖坐在一旁,偶尔轻声提点,两人配合默契,引得众人赞叹。 姜媚脸色微沉,又生一计:“月仪妹妹指点得精妙,不如亲自下场与顾舍人对弈一局?让我们开开眼界。” 苏月栖无奈,只得入座。她与顾砚深对弈,棋路清雅,却暗藏锋芒。顾砚深刻意让着她,却被她看穿,轻声道:“顾舍人不必相让,尽兴便好。” 两人棋逢对手,局势胶着。就在此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萧策之身着玄色劲装闯入,神色凝重:“陛下,宫门外发现可疑人员,恐有异动,末将请求加强宫禁。” 姜媚怒道:“萧将军未免太过扫兴,宫宴正酣,何来异动?” “末将不敢妄言,为保陛下与各位娘娘安全,还请陛下恩准。”萧策之目光坚定,余光却扫过苏月栖,带着担忧。 皇帝沉吟片刻,准了她的请求。萧策之躬身告退,临走前深深看了苏月栖一眼,那眼神里的牵挂,让她心头一暖。 宫宴因这插曲草草结束。苏月栖回到汀兰宫,刚坐下便见萧策之推门而入。“娘娘,今日之事,是皇后故意刁难。”她沉声道,“往后宫宴,能推便推,切勿单独应对。” “我知道。”苏月栖点头,“多谢将军解围。” 萧策之走到她面前,指尖微微抬起,似乎想触碰她的脸颊,却又克制地收回:“只要娘娘安好,末将做什么都愿意。”她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深情。 苏月栖望着她,心中挣扎。她想回应这份深情,却又怕连累她。前世的悲剧历历在目,她不敢再轻易迈步。 第4章 祭典惊变护君身 永安八年春分,宫中举行祭天大典。苏月栖身着正装,随皇后等人前往南郊祭坛。祭坛依山而建,台阶陡峭,两侧站满禁军,萧策之身着玄甲,手持长剑,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祭典进行到一半,突然狂风大作,山体滑坡,碎石滚落。人群惊呼四散,一块巨石朝着苏月栖砸来。她吓得呆立原地,耳边传来萧策之的嘶吼:“月栖!” 玄色身影如闪电般冲来,萧策之将她紧紧护在身下,后背硬生生受了巨石撞击,闷哼一声,鲜血瞬间染红了玄甲。 “萧将军!”苏月栖失声痛哭,伸手想去扶她。 “别碰……”萧策之咬牙,将她推到安全地带,“快走!” 陆珩川提着药箱快步赶来,看到萧策之的伤势,脸色骤变:“伤得太重,需立刻诊治!”她蹲下身,快速清理伤口,动作利落却难掩急切。 顾砚深也冲了过来,指挥宫人疏散人群,护在苏月栖身边:“娘娘别怕,有我在。” 萧策之被抬到临时营帐,陆珩川为她诊治,脸色越来越凝重:“肋骨断了三根,还伤了内脏,需立刻回宫手术。” 苏月栖守在营帐外,泪水涟涟。她恨自己的弱小,每次都要让别人为她牺牲。顾砚深递来手帕,轻声安慰:“娘娘,萧将军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回宫后,陆珩川闭门为萧策之诊治,三日三夜未曾停歇。苏月栖日夜守在营帐外,茶饭不思。第四日清晨,陆珩川走出营帐,疲惫地说:“娘娘,将军脱离危险了,但需静养三月。” 苏月栖冲进营帐,看到萧策之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心中一疼。她坐在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萧策之,你醒醒。” 萧策之缓缓睁开眼,看到她红肿的眼眶,虚弱地笑了:“娘娘……没事就好。” “傻瓜,你为什么要这么傻?”苏月栖哽咽道。 “为了你,值得。”萧策之的声音微弱,却异常坚定,“月栖,我心悦你,从见你的第一眼起,就心悦你。前世没能说出口,这一世,我不想再藏了。” 苏月栖浑身一震,泪水汹涌而出。她俯身,额头抵着萧策之的额头:“我知道,我都知道。萧策之,这一世,我也心悦你。” 营帐外,陆珩川听到两人的对话,身影微微一颤,转身默默离去。顾砚深站在廊下,望着营帐的方向,眼中满是落寞,却依旧温柔地笑了笑。他知道,自己终究是晚了一步,但只要苏月栖安好,他便安心。 第5章 深宫暗流谋生计 萧策之养伤期间,后宫局势愈发复杂。姜媚见萧策之失势,便开始暗中打压苏月栖,削减汀兰宫的用度,散播她的谣言。 这日,苏月栖去给太后请安,刚走到长乐宫偏院,便听到几名宫女在议论:“听说月仪娘娘是靠勾引萧将军才得宠的,如今萧将军重伤,她怕是要失势了。” “可不是嘛,听说她还和顾舍人不清不楚,真是不知廉耻。” 苏月栖的脸色一白,转身欲走,却被姜媚的贴身宫女拦住:“月仪娘娘,皇后娘娘有请。” 她硬着头皮走进殿内,姜媚端着茶盏,笑道:“妹妹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晚?莫非是听到什么闲话了?” “皇后娘娘说笑了,臣妾只是路上耽搁了。”苏月栖躬身道。 “闲话虽不可信,但也不能不防。”姜媚放下茶盏,语气带着威胁,“妹妹刚入宫不久,不懂宫中规矩也正常,不如搬去长乐宫偏院住,也好让本宫照拂你。” 苏月栖心中一凛,搬去长乐宫,便是羊入虎口。她刚想拒绝,便听到殿外传来陆珩川的声音:“皇后娘娘,陛下有旨,月仪娘娘近日受惊,特允她在汀兰宫静养,无需搬迁。” 陆珩川走进殿内,手持圣旨,神色清冷。姜媚脸色一沉,却不敢违抗圣旨,只得作罢。 离开长乐宫,苏月栖向陆珩川道谢:“多谢陆院判解围。” “娘娘不必客气。”陆珩川道,“萧将军重伤,皇后必然会趁机发难,娘娘需多加提防。臣已让人在汀兰宫的饮食和熏香中加了防护,可防毒物。” 苏月栖心中一暖:“你总是这样默默为我付出。” 陆珩川避开她的目光:“臣只是尽本分。”她顿了顿,补充道,“顾舍人已在朝堂上为娘娘辩解,那些谣言不会再传了。” 苏月栖望着她,心中复杂。萧策之的炽热,陆珩川的沉默,顾砚深的温润,都让她难以割舍。但她知道,此刻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她必须尽快站稳脚跟,才能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 回到汀兰宫,苏月栖开始翻阅前世的记忆,寻找皇后的把柄。她记得前世皇后的兄长贪赃枉法,证据藏在一处隐秘的宅院。她提笔写下密信,让汀兰悄悄送给顾砚深。 顾砚深收到密信后,立刻暗中调查,果然找到了皇后兄长贪赃的证据。他将证据呈给皇帝,皇帝龙颜大怒,下令彻查,皇后的势力受到重创。 姜媚得知后,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她知道,苏月栖不再是前世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萧策之得知此事后,躺在病榻上,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她知道,苏月栖终于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了。但她也有些担忧,深宫之路太过凶险,她怕苏月栖会受伤。 这夜,萧策之让侍从扶她去汀兰宫。苏月栖看到她拄着拐杖走来,连忙上前搀扶:“你怎么来了?伤势还没好。” “想你了。”萧策之轻声道,将她拥入怀中,“月栖,谢谢你,让我有了活下去的意义。” 苏月栖靠在她的胸膛,听着她沉稳的心跳,心中安定。她知道,无论未来多么艰难,只要有萧策之在,她就无所畏惧。 第6章 月下私语定心意 永安八年暮春,萧策之的伤势渐渐好转,已能正常行走。这夜,月色皎洁,苏月栖约她在御花园的梅林相见。 梅枝上的新叶嫩绿,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温柔而宁静。萧策之身着玄色常服,墨发束起,英气依旧。苏月栖穿着淡绿宫装,眉眼温婉。 “找我来,有什么事?”萧策之轻声问道,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宠溺。 苏月栖抬头,望着她的眼睛:“萧策之,我有话想对你说。”她深吸一口气,“前世,我懦弱无能,害了你,害了很多人。这一世,我重生归来,只想守护你,守护身边的人。我知道,我们之间隔着身份,隔着世俗,但我不在乎。我想和你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 萧策之的心脏骤然紧缩,她伸手握住苏月栖的手,指尖冰凉:“月栖,我也是。无论前方有多少阻碍,我都会护你周全,不离不弃。” 苏月栖眼中泛起泪光,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她的唇角。萧策之浑身一震,随即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月光下,两人紧紧相拥,仿佛要将彼此揉进骨血里。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两人连忙分开,看到陆珩川站在不远处,手中提着药箱,神色复杂。 “陆院判。”苏月栖有些尴尬。 陆珩川的目光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却很快恢复平静:“臣来给将军送药。”她将药箱递给萧策之,“将军伤势未愈,需按时服药。” 萧策之接过药箱,沉声道:“多谢。” 陆珩川转身离去,背影落寞。苏月栖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一疼:“对不起,我……” “不是你的错。”萧策之握住她的手,“陆珩川是个好人,但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我们能做的,就是不辜负她的守护,也不辜负彼此。” 苏月栖点头,靠在萧策之的肩上。她知道,自己亏欠陆珩川太多,但感情终究不能勉强。她会把这份恩情记在心里,尽己所能回报。 远处,顾砚深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站在廊下,手中的折扇微微收紧,却依旧温柔地笑了笑。他早就知道,苏月栖心中只有萧策之,但他还是愿意守护在她身边,做她的退路。 这夜之后,苏月栖和萧策之的关系更加亲密,但她们依旧小心翼翼,不敢太过张扬。深宫之中,处处都是眼线,她们不能给敌人可乘之机。 姜媚得知两人的关系后,心中更加嫉妒。她暗中勾结萧策之的政敌,想要设计陷害萧策之,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苏月栖得知后,心中一紧。她知道,一场更大的危机即将来临。但她不再是前世那个懦弱的女子,她会和萧策之一起,并肩作战,对抗所有的敌人。 第7章 政敌构陷破阴谋 永安八年夏,萧策之的政敌——镇北侯联合姜媚,设计诬陷萧策之通敌叛国。他们伪造了萧策之与北狄的书信,买通了萧策之军中的副将,让他指证萧策之。 消息传到宫中,皇帝龙颜大怒,下令将萧策之打入天牢,彻查此事。苏月栖得知后,如遭雷击,立刻赶往皇帝的书房求情,却被拦在门外。 “娘娘,陛下正在气头上,您还是先回去吧。”内侍劝道。 苏月栖不肯离去,跪在书房外,泪水涟涟:“陛下,萧将军忠心耿耿,绝不可能通敌叛国,求您明察!” 她跪了整整一夜,膝盖红肿,却依旧不肯起身。次日清晨,顾砚深赶来,将她扶起:“娘娘,这样下去您会垮掉的。臣已找到证据,证明那副将是被收买的,现在就去呈给陛下。” 陆珩川也赶来了,递给她一瓶药膏:“娘娘,先涂些药膏,不然膝盖会废的。萧将军的事,臣也会帮忙,那书信上的墨迹有问题,臣可以作证。” 苏月栖心中一暖,点了点头。顾砚深将证据呈给皇帝,陆珩川也亲自入宫,证明书信是伪造的。皇帝半信半疑,下令重新彻查。 萧策之在天牢中受尽折磨,却依旧不肯认罪。她知道,苏月栖一定会想办法救她。她想起两人在梅林的约定,心中便充满了力量。 苏月栖没有停下脚步,她翻阅前世的记忆,想起镇北侯曾在军中贪墨军饷,证据藏在他的私宅。她立刻让汀兰联系萧策之的亲信,去镇北侯的私宅寻找证据。 萧策之的亲信不负所望,找到了镇北侯贪墨的账本。苏月栖将账本呈给皇帝,皇帝终于明白,这是一场诬陷。他下令释放萧策之,将镇北侯和那名副将打入天牢,姜媚也因牵连被禁足长乐宫。 萧策之走出天牢时,形容憔悴,却依旧英挺。她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苏月栖,快步走上前,将她拥入怀中:“月栖,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苏月栖哽咽道,紧紧抱着她。 陆珩川和顾砚深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相拥的身影,眼中都带着欣慰。陆珩川轻声道:“将军安好,便是最好。” 顾砚深也笑道:“恭喜将军,恭喜娘娘。” 这场危机过后,苏月栖和萧策之的感情更加深厚。她们知道,在这深宫之中,只有彼此才是最坚实的依靠。而陆珩川和顾砚深,也依旧守护在她们身边,成为她们最信任的朋友。 深宫之路依旧漫长,危机四伏,但苏月栖不再畏惧。因为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有萧策之的爱,有陆珩川和顾砚深的守护,她有勇气面对所有的困难,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第8章 盛夏荷风藏温柔 永安八年盛夏,御花园的荷花盛开,亭亭玉立。萧策之伤愈后,被皇帝恢复了禁军统领的职位,更加深得信任。苏月栖也因在此次事件中表现出色,被晋封为月嫔。 这日,苏月栖带着汀兰在荷塘边赏荷,萧策之悄然走来,玄色身影融入绿荫,却依旧挡不住那份英气。 “在看什么?”萧策之走到她身边,声音低沉温柔。 苏月栖回头,笑道:“看荷花。你怎么来了?不用处理军务吗?” “处理完了,想你了。”萧策之伸手,轻轻将她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划过她的脸颊,带着微凉的触感。 苏月栖的脸颊微微泛红,心跳加快。两人并肩站在荷塘边,看着粉色的荷花在风中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荷香。 “月栖,”萧策之轻声道,“等这件事彻底了结,我想向陛下请旨,带你离开皇宫。” 苏月栖一愣:“离开皇宫?去哪里?” “去江南,或者去边关,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里都好。”萧策之望着她,眼中满是憧憬,“这深宫是个牢笼,我不想让你一辈子被困在这里。” 苏月栖心中一暖,点了点头:“好,我跟你走。”她也厌倦了这深宫的尔虞我诈,只想和萧策之过平静的生活。 就在这时,陆珩川提着药箱走来,看到两人亲密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却很快恢复平静:“月嫔娘娘,萧将军,臣来给娘娘送避暑的汤药。” 苏月栖接过汤药,道谢道:“多谢陆院判。天气炎热,你也多保重。” “臣明白。”陆珩川道,“萧将军,你的伤势刚愈,不宜劳累,这是调理身体的药膏,记得按时涂抹。” 萧策之接过药膏,点头道:“多谢。” 陆珩川转身离去,萧策之看着她的背影,轻声道:“月栖,陆珩川她……” “我知道。”苏月栖打断她的话,“她是个好人,我们欠她太多。以后,我们一定要好好待她。” 萧策之点头:“嗯。” 不远处,顾砚深也在赏荷,看到三人的互动,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他已经放下了对苏月栖的执念,只希望她能幸福。 这日午后,苏月栖在汀兰宫练字,萧策之陪在她身边,静静看着她。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温暖而宁静。苏月栖放下笔,看着萧策之:“你在看什么?” “看你。”萧策之笑道,“怎么看都看不够。” 苏月栖的脸颊泛红,依偎在她怀里:“萧策之,有你真好。” “有你才好。”萧策之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月栖,我会用一辈子来守护你,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苏月栖闭上眼睛,感受着她的温暖。她知道,这深宫之中的温柔来之不易,她会好好珍惜。而那些未解决的危机,那些潜藏的敌人,她也会和萧策之一起,勇敢面对 第9章 秋夜密谋除余孽 永安八年秋,姜媚虽被禁足,但她的残余势力依旧在暗中活动。镇北侯的儿子不甘心父亲被抓,暗中勾结宫中的宦官,想要趁机刺杀苏月栖和萧策之,为父亲和皇后报仇。 苏月栖通过前世的记忆,得知了他们的阴谋。这夜,她召集萧策之、陆珩川和顾砚深在汀兰宫密谈。 内殿烛火摇曳,四人围坐在桌前。苏月栖轻声道:“镇北侯之子要在三日后的中秋宫宴上动手,目标是我和萧将军。他们买通了负责宫宴安保的宦官,会在我们的酒水中下毒,同时派刺客埋伏在宫宴现场。” 萧策之眉头紧蹙:“竟敢如此放肆!我立刻加强宫宴的安保,捉拿刺客。” “不可。”顾砚深摇头,“他们既然敢动手,必然有后手。若是打草惊蛇,反而会让他们改变计划,更加难以防范。” 陆珩川点头道:“顾舍人说得对。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假装不知,在宫宴上设下埋伏,将他们一网打尽。” 苏月栖道:“我也是这么想的。陆院判,麻烦你准备解药,以防万一。顾舍人,麻烦你在朝堂上暗中监视镇北侯之子的动向。萧将军,你负责安排人手,在宫宴现场埋伏。” “好。”三人异口同声地应道。 接下来的三日,四人各司其职,暗中准备。苏月栖表面上依旧如常,每日练字、赏景,仿佛什么都不知道。萧策之则暗中调动禁军,在长乐宫周围设下埋伏。陆珩川研制了解药,分给众人。顾砚深则在朝堂上密切关注镇北侯之子的动向,收集他勾结宦官的证据。 中秋宫宴如期举行。长乐宫灯火通明,丝竹悦耳。苏月栖身着明黄宫装,坐在萧策之身边,神色淡然。姜媚被禁足,未能出席。镇北侯之子身着锦袍,坐在朝臣席中,目光时不时扫过苏月栖和萧策之,带着阴狠。 宴至中途,负责斟酒的宦官走到苏月栖身边,眼神闪烁。苏月栖心中一凛,却依旧端起酒杯,作势要喝。就在这时,萧策之抬手按住她的酒杯,沉声道:“此酒,我替娘娘喝。” 她夺过酒杯,一饮而尽,随即脸色一变,捂着胸口咳嗽起来。镇北侯之子见状,以为得手,立刻起身,大喊道:“萧策之通敌叛国,罪该万死,今日我替天行道,杀了她!” 他身后的刺客立刻冲了出来,手持利刃,朝着萧策之和苏月栖扑来。就在这时,萧策之猛地站起身,眼中哪有半分中毒的模样。“早就等你了!”她大喝一声,埋伏在周围的禁军立刻冲了出来,将刺客团团围住。 镇北侯之子大惊失色:“你没中毒?” “区区毒药,岂能奈何得了我?”萧策之冷笑一声,手中长剑出鞘,朝着他冲去。 苏月栖也起身,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银针,射向身边的宦官。陆珩川提着药箱,快速上前,将那些被收买的宦官制服。顾砚深则拿出证据,呈给皇帝:“陛下,镇北侯之子勾结宦官,意图刺杀月嫔娘娘和萧将军,证据确凿。” 皇帝龙颜大怒,下令将镇北侯之子和所有刺客、宦官全部拿下,从严处置。这场危机,再次被四人联手化解。 宫宴结束后,苏月栖和萧策之回到汀兰宫。萧策之抱住她,轻声道:“月栖,辛苦你了。” 陆珩川和顾砚深也赶来,脸上带着疲惫却欣慰的笑容。四人相视一笑,心中都明白,经过这场危机,他们的情谊更加深厚了。 深秋的月光洒在汀兰宫的庭院里,温柔而宁静。苏月栖知道,这深宫之路依旧充满荆棘,但只要有萧策之、陆珩川和顾砚深在,她就有勇气走下去。她期待着萧策之兑现承诺,带她离开这深宫牢笼,去过平静幸福的生活。而这一天,似乎已经不远了。 第10章 西域风来遇慕烟 永安八年秋末,西域安息国使团入京朝贡,随行的还有安息国的慕烟公主。传闻这位公主精通音律、医术,且容貌倾城,性情洒脱,与中原女子的温婉截然不同。 上元节后的宫宴上,慕烟公主身着一袭火红的西域长裙,裙摆绣着金线缠枝莲,行走间裙摆飞扬,宛若烈火中绽放的玫瑰。她怀抱琵琶,指尖轻拨,悠扬的乐声便漫满大殿,时而激昂如沙场点兵,时而温柔如月下私语,引得众人侧目。 苏月栖坐在席间,望着慕烟灵动的眼眸,心中竟生出几分好感。前世她从未见过这般鲜活炽热的女子,仿佛自带光芒,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一曲终了,慕烟起身行礼,目光扫过殿内,最终落在苏月栖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明艳的笑容:“久闻大胤月嫔娘娘容貌绝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苏月栖起身回礼,淡淡一笑:“公主谬赞,公主的琵琶技艺才是令人折服。” 两人目光交汇,竟有种莫名的默契。萧策之坐在苏月栖身侧,将她细微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心中莫名升起一丝警惕。她能感觉到,这位慕烟公主绝非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 宫宴过半,苏月栖起身更衣,刚走到偏殿,便觉一阵头晕目眩,腹中绞痛。她脸色惨白,扶着墙壁缓缓蹲下,汀兰吓得惊慌失措:“娘娘!您怎么了?” 就在这时,慕烟快步走来,扶住苏月栖的手臂,指尖搭上她的脉搏,神色凝重:“是西域的‘醉魂草’之毒,发作虽缓,却能让人五脏六腑逐渐衰竭而死。” “醉魂草?”汀兰惊呼,“是谁要害娘娘?” 慕烟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银瓶,倒出一粒红色药丸,递给苏月栖:“这是解毒丹,先服下暂缓毒性。此毒唯有安息国的‘忘忧花’能解,我会让人尽快取来。” 苏月栖服下药丸,腹痛渐渐缓解,她抬头望着慕烟,眼中满是感激:“多谢公主相救。” “举手之劳。”慕烟笑了笑,指尖轻轻拂过苏月栖的脸颊,“娘娘这般美好,若有不测,实在可惜。”她的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让苏月栖心中微微一动。 萧策之得知苏月栖中毒,快步赶来,看到慕烟正扶着苏月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走上前,将苏月栖护在身后,目光锐利地看着慕烟:“公主怎会随身携带解毒丹?又怎会如此了解醉魂草之毒?” 慕烟神色坦然,笑道:“萧将军多虑了。醉魂草是西域常见毒物,解毒丹是我防身之用。我与月嫔娘娘一见如故,怎会眼睁睁看着她遇险?” 萧策之仍有疑虑,却见苏月栖摇头道:“萧将军,公主是救我的人,不可多疑。” 萧策之看着苏月栖信任的眼神,心中的警惕更甚,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她扶着苏月栖回到殿中,目光始终紧锁着慕烟,生怕她再耍什么花招。 慕烟回到自己的席位,望着苏月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她此次前来大胤,并非只为朝贡,更是为了寻找一位能与自己并肩的盟友。而苏月栖的聪慧、坚韧,以及她身后萧策之的兵权,都让她心动不已。 这夜,苏月栖回到汀兰宫,腹中仍有隐隐作痛。慕烟派人送来忘忧花制成的药膏,叮嘱她涂抹在穴位上。苏月栖按照嘱咐涂抹后,疼痛果然消失无踪。她望着窗外的月色,想起慕烟明艳的笑容,心中竟有些难以平静。 萧策之守在她身边,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轻声问道:“还在想慕烟公主?” 苏月栖点头:“她是个很特别的人。” 萧策之握住她的手,指尖用力:“月栖,深宫之中,人心叵测。慕烟公主来历不明,你不可对她太过信任。” 苏月栖看着萧策之紧张的模样,心中一暖,却也有些无奈:“我知道你担心我,但她救了我,我总不能恩将仇报。” 萧策之轻叹一声,将她拥入怀中:“我只是怕你受伤。前世的苦,我不想让你再受一次。” 苏月栖靠在她的胸膛,听着她沉稳的心跳,心中安定了些许。但她知道,慕烟的出现,似乎已经在她和萧策之之间,投下了一道无形的阴影。 第11章 情愫暗生起疑云 自宫宴中毒事件后,苏月栖与慕烟的往来愈发频繁。慕烟时常会送来西域的奇花异草、精巧玩意儿,有时还会亲自来汀兰宫,与苏月栖一同品茶、下棋、谈论诗书。 慕烟的见识极为广博,她能讲述西域的风土人情,也能对中原的诗词歌赋侃侃而谈。她的言语风趣,性情洒脱,与萧策之的沉稳克制、陆珩川的清冷疏离截然不同,让苏月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新鲜感。 这日,慕烟带来了一匹西域的云锦,颜色是极为罕见的淡紫色,上面织着展翅欲飞的凤凰。“这匹云锦名为‘紫凰绫’,是安息国的贡品,我特意求来送给娘娘。”慕烟将云锦递到苏月栖手中,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手背,“娘娘皮肤白皙,穿这颜色定是极美的。” 苏月栖抚摸着柔软的云锦,心中感激:“公主太过破费了。” “能博娘娘一笑,何足挂齿?”慕烟笑道,目光紧紧锁住苏月栖的眼眸,里面的情愫毫不掩饰。 苏月栖心中微微一颤,连忙避开她的目光,脸颊泛起红晕。她能感觉到慕烟对自己的好感,这种好感带着炽热的侵略性,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萧策之推门而入,看到两人相视而笑的场景,心中的醋意瞬间翻涌。她走上前,将苏月栖拉到自己身边,目光冰冷地看着慕烟:“公主今日怎么有空来汀兰宫?” “我与月嫔娘娘投缘,前来探望一番。”慕烟神色不变,依旧笑着,“萧将军公务繁忙,竟还有时间陪伴娘娘,真是羡煞旁人。” “我与月栖是生死相依的伴侣,陪伴她是应当的。”萧策之加重了“生死相依”四个字,语气中带着宣示主权的意味。 慕烟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挑衅:“伴侣?萧将军是女子,月嫔娘娘是陛下的妃嫔,这般‘生死相依’,怕是不合规矩吧?” 萧策之脸色一沉,正要发作,却被苏月栖拉住。“公主说笑了,我与萧将军是挚友,她一直很照顾我。”苏月栖解释道,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她知道萧策之的心意,也明白两人之间的阻碍,慕烟的话,恰好戳中了她的痛处。 慕烟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原来是挚友,是我唐突了。”她起身告辞,“时辰不早了,我先行告辞,改日再来看望娘娘。” 慕烟走后,萧策之紧紧握住苏月栖的手:“月栖,你看出来了吗?她对你心怀不轨!” “我知道。”苏月栖轻声道,“但她并无恶意,只是……” “只是什么?”萧策之追问,眼中满是焦虑,“你是不是对她动心了?” 苏月栖愣住了,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她对慕烟确实有好感,欣赏她的才华和性情,但这份好感是否是动心,她自己也说不清。“我不知道。”她诚实地回答,“萧策之,我只知道,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无人能替代。” 萧策之心中的焦虑稍稍缓解,但依旧不安。她知道慕烟的魅力,那种鲜活炽热的生命力,对苏月栖来说,是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而她们之间,却隔着身份、世俗的阻碍,还有这深宫的尔虞我诈。 这夜,苏月栖辗转难眠。她想起慕烟明艳的笑容,想起萧策之紧张的眼神,心中充满了矛盾。她既不想伤害萧策之,也不想辜负慕烟的好意。前世的创伤让她渴望温暖和陪伴,而慕烟的出现,恰好给了她一种全新的体验。 与此同时,慕烟回到驿馆,站在窗前,望着汀兰宫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光芒。她知道,苏月栖心中对萧策之有情,但那份感情充满了压抑和阻碍。而她,恰好能给苏月栖想要的自由和光明。她相信,只要假以时日,苏月栖一定会选择她。 萧策之也一夜未眠。她坐在苏月栖的床边,看着她沉睡的容颜,心中暗下决心。无论慕烟如何挑拨,无论前路有多少阻碍,她都绝不会放手。苏月栖是她的命,她愿意用一切去守护。 深宫之中,情愫暗生,疑云密布。苏月栖夹在萧策之和慕烟之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她不知道,这场情感的拉扯,最终会走向何方。 第12章 权谋交织探真心 永安八年冬,朝堂之上暗流涌动。姜媚的兄长虽已被治罪,但姜家在军中仍有残余势力,暗中与安息国有所勾结,意图颠覆皇权。而慕烟公主的到来,恰好成为了各方势力拉拢的对象。 这日,皇帝在御书房召见萧策之、顾砚深和慕烟,商议边境防务之事。姜家残余势力的代表——镇国将军姜洪,也在一旁虎视眈眈。 “如今北狄蠢蠢欲动,西域边境也不甚安稳,诸位有何良策?”皇帝问道。 姜洪率先开口:“臣以为,可与安息国结盟,借助安息国的兵力,共同抵御北狄。慕烟公主聪慧过人,若能促成此事,便是大功一件。”他的目光看向慕烟,带着明显的拉拢之意。 萧策之立刻反对:“不可!安息国野心勃勃,与他们结盟,无异于引狼入室。边境防务,应以我大胤禁军为主,不可依赖外力。” 慕烟笑道:“萧将军此言差矣。安息国与大胤并无利益冲突,结盟只是为了互利共赢。我安息国的骑兵天下闻名,若能与大胤禁军联手,定能让北狄望而却步。” 顾砚深沉吟道:“公主所言有理,但结盟之事事关重大,需从长计议。不如先派使者前往安息国,探查其真实意图,再做决定。” 皇帝点头:“顾舍人所言甚是。此事便交由顾舍人负责,萧将军协助,慕烟公主从中斡旋。” 议事结束后,萧策之拦住慕烟:“公主今日在朝堂上的言论,怕是别有用心吧?” “萧将军何出此言?”慕烟挑眉,“我只是为了两国的和平着想。” “是吗?”萧策之冷笑,“我看你是想借着结盟之事,拉拢势力,插手大胤的朝政吧?” 慕烟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平静:“萧将军果然聪慧。不过,我做这一切,并非只为了安息国,也是为了月栖。” 萧策之心中一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和月栖之间的感情,也知道你们面临的阻碍。”慕烟轻声道,“只要我能在大胤站稳脚跟,拥有足够的权力,我就能帮你们摆脱困境,让你们光明正大地在一起。甚至,我可以带你们离开这里,去西域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萧策之心中震动,她从未想过,慕烟竟然有这样的打算。“你为何要帮我们?” “因为我爱月栖。”慕烟坦然承认,“我想要她幸福,哪怕她心中爱的是你。只要能陪在她身边,看着她幸福,我就满足了。” 萧策之看着慕烟真挚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她不得不承认,慕烟的提议确实很诱人。她和苏月栖被困在这深宫之中,处处受制,想要光明正大地在一起,难如登天。而慕烟的出现,似乎给了她们一线生机。 但她很快便冷静下来:“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你野心勃勃,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利用我们罢了。” “信不信由你。”慕烟笑道,“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不会伤害月栖。相反,我会用尽一切办法,保护她不受伤害。” 萧策之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去。她知道,慕烟的话让她心动了。为了苏月栖,她愿意冒险一试,但她也必须保持警惕,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 这日晚,萧策之将此事告诉了苏月栖。苏月栖听完后,心中也是极为震动。她看着萧策之,轻声道:“你怎么看?” “我不知道。”萧策之坦诚道,“慕烟的提议确实很诱人,但她的野心太大,我们不得不防。” “我明白你的顾虑。”苏月栖点头,“但我能感觉到,慕烟对我并无恶意。或许,我们可以试着相信她一次?” 萧策之看着苏月栖眼中的期待,心中一软:“好,我听你的。但我们必须保持警惕,不能让她有机可乘。” 苏月栖心中一暖,握住萧策之的手:“谢谢你。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和你站在一起。” 萧策之将她拥入怀中,心中暗下决心。无论前路有多少风险,只要能和苏月栖在一起,她就无所畏惧。 而此时的慕烟,正在驿馆中与姜洪密谈。“公主放心,只要你能促成安息国与大胤结盟,我姜家定会全力支持你。”姜洪说道。 “好。”慕烟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但我有一个条件,事成之后,我要萧策之和苏月栖死。” 姜洪一愣,随即笑道:“公主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萧策之一直是我姜家的眼中钉,苏月栖那个贱人,也早就该死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第13章 月下交心解心结 永安八年冬雪初降,御花园的梅枝上挂满了白雪,宛若琼枝玉树。苏月栖身着淡粉色宫装,站在梅林深处,望着飘落的雪花,神色茫然。 慕烟的提议让她心动,却也让她陷入了深深的矛盾。她渴望与萧策之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但也担心慕烟的野心会给她们带来问题。而萧策之的猜忌,也让她心中颇为委屈。 “在想什么?”慕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身着一袭白色的西域长袍,外罩一件火红的披风,在白雪的映衬下,愈发显得明艳动人。 苏月栖回头,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雪景很美。” 慕烟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个暖手炉:“天寒地冻,小心着凉。”她顿了顿,轻声道,“我知道你在为结盟之事烦恼,也知道你在为萧将军的猜忌而伤心。” 苏月栖心中一震,抬头望着慕烟:“你怎么知道?” “我看得出来。”慕烟笑道,“你和萧将军之间,感情深厚,却也充满了隔阂。你们互相爱着对方,却又互相猜忌,这样下去,只会让彼此受伤。” 苏月栖沉默了。慕烟的话,恰好说到了她的痛处。她和萧策之之间,确实因为身份、世俗的阻碍,以及慕烟的出现,产生了太多的猜忌和矛盾。 “其实,萧将军也是太爱你了,才会变得如此敏感。”慕烟轻声道,“她害怕失去你,所以才会对我充满敌意。而你,因为前世的创伤,对感情缺乏安全感,所以才会在她的猜忌中感到委屈。” 苏月栖惊讶地看着慕烟,没想到她竟然能看透自己的心思。“你好像很了解我。” “因为我和你一样,都曾在感情中受过伤。”慕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我曾深爱过一个人,却因为家族利益,被迫与他分离。所以我明白,真心相爱的人,若是因为猜忌和误解而分开,是多么遗憾的事情。” 苏月栖心中生出一丝共鸣,她轻声道:“那你后来怎么样了?” “我离开了家乡,来到了大胤。”慕烟笑道,“我告诉自己,再也不要为感情所困,要为自己而活。直到遇见你,月栖。你让我重新相信了爱情,也让我想要为你做点什么。” 苏月栖心中感动,却也有些为难:“慕烟,我……” “我知道你爱的是萧将军。”慕烟打断她的话,“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选择。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如果你们真的能在一起,我会祝福你们。如果你们不能,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给你想要的幸福。” 苏月栖看着慕烟真挚的眼神,心中的矛盾愈发强烈。她知道,慕烟是真心对自己好,但她也深爱着萧策之。这份感情,让她难以抉择。 这夜,苏月栖回到汀兰宫,看到萧策之正坐在床边等她。她走上前,轻声道:“你怎么还没睡?” “等你。”萧策之握住她的手,指尖冰凉,“你去哪里了?我很担心你。” “我去御花园看雪了。”苏月栖轻声道,“萧策之,我们谈谈吧。” 两人坐在床边,烛火摇曳,映照着彼此的脸庞。“对不起。”萧策之率先开口,“之前是我太冲动了,不该猜忌你,让你受委屈了。” 苏月栖心中一暖,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其实,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不该因为慕烟的出现,就让你感到不安。” “月栖,”萧策之紧紧握住她的手,“我知道我给不了你光明正大的名分,也给不了你自由自在的生活。但我向你保证,我会用我的生命守护你,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绝不放手。” “我相信你。”苏月栖靠在她的胸膛,泪水滑落,“萧策之,我爱的人是你,一直都是。慕烟很好,但她终究不是你。我愿意和你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哪怕永远被困在这深宫之中,我也心甘情愿。” 第14章 毒计暗藏遭暗算 永安九年春,结盟之事商议得愈发频繁。顾砚深已派使者前往安息国,探查其真实意图,而慕烟则时常出入宫中,与苏月栖、萧策之商议相关事宜。 表面上,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苏月栖心中始终隐隐不安,她总觉得慕烟和姜洪之间,似乎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日,慕烟邀请苏月栖、萧策之前往驿馆赴宴,说是要品尝西域的特色美食。苏月栖本想拒绝,但慕烟再三邀请,加上萧策之也觉得可以借此机会探查慕烟的真实意图,便答应了下来。 驿馆内布置得极为奢华,处处透着西域的异域风情。宴席上摆满了各种新奇的美食,还有香甜的西域美酒。慕烟热情地为苏月栖和萧策之斟酒:“这是我们安息国的‘醉仙酿’,口感醇厚,娘娘和将军一定要尝尝。” 苏月栖端起酒杯,心中却有些犹豫。她想起上次宫宴中毒之事,对慕烟递来的酒水,难免有些警惕。 萧策之看出了她的顾虑,抢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好酒!”她放下酒杯,笑道,“月栖,放心喝吧,不会有事的。” 苏月栖见状,才放下心来,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水下肚,果然口感醇厚,带着淡淡的果香。 宴席过半,慕烟起身,笑道:“我为娘娘和将军准备了一份薄礼,就在后园,请随我来。” 苏月栖和萧策之对视一眼,起身跟随慕烟前往后园。后园内种满了西域的奇花异草,在春日的阳光下竞相绽放。慕烟走到一株开满红色花朵的植物前,笑道:“这是我们安息国的‘同心花’,传说只要相爱的人一起许下心愿,就能永远在一起。” 苏月栖看着娇艳的同心花,心中一动。她和萧策之走到花前,闭上眼睛,默默许下心愿。 就在这时,萧策之突然脸色一变,捂住胸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萧将军!”苏月栖大惊失色,连忙扶住她。 慕烟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萧策之,你没想到吧?这‘醉仙酿’中,我加了‘牵机引’之毒。此毒无解,半个时辰内,你便会肠穿肚烂而死。” 苏月栖脸色惨白,难以置信地看着慕烟:“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慕烟冷笑,“因为我爱你,月栖!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和她在一起!只有她死了,你才能真正属于我!” “你疯了!”苏月栖怒吼道,“我一直把你当朋友,你竟然这样对我们!” “朋友?”慕烟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我从来都不想做你的朋友!我想要的,是和你并肩而立,是和你共度一生!”她走到苏月栖面前,想要握住她的手,“月栖,跟我走吧!萧策之死后,没有人能再阻碍我们。我会带你去西域,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再也不用受这深宫的束缚!” “你做梦!”萧策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苏月栖拉到自己身后,“月栖,你快走!不要管我!” “我不走!”苏月栖泪水涟涟,紧紧抱住萧策之,“我要和你一起走!要死,我们也死在一起!” 就在这时,驿馆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顾砚深带着禁军冲了进来:“月嫔娘娘,萧将军!” 慕烟脸色大变,她没想到顾砚深会来得这么快。“你们怎么会来?” “我们早就怀疑你和姜洪勾结,暗中设下了埋伏!”顾砚深冷声道,“慕烟公主,你涉嫌谋害朝廷命官,勾结叛党,束手就擒吧!” 慕烟知道大势已去,她看着苏月栖,眼中满是不甘和痛楚:“月栖,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如果有来生,我希望能早点遇到你,在你爱上她之前。” 说完,她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猛地刺向自己的心脏。“慕烟!”苏月栖惊呼,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慕烟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同心花。她看着苏月栖,嘴角勾起一抹凄美的笑容,缓缓闭上了眼睛。 萧策之的毒性发作得越来越快,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苏月栖紧紧抱着她,泪水滴落在她的脸上:“萧策之,你坚持住!陆院判很快就来了!” 萧策之看着苏月栖,轻声道:“月栖,对不起……不能……陪你走下去了……” “不要说傻话!”苏月栖哽咽道,“你一定会没事的!我们还要一起去江南,一起过平静的生活!” 萧策之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向往,随即失去了意识。“萧策之!萧策之!”苏月栖撕心裂肺地呼喊着,却再也得不到回应。 陆珩川提着药箱赶来,看到萧策之的模样,脸色大变。她立刻为萧策之诊治,片刻后,她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悲痛:“娘娘,对不起……将军她……已经去了……” 苏月栖如遭雷击,瘫坐在地上。她看着萧策之苍白的脸庞,心中的世界瞬间崩塌。她失去了她的挚爱,失去了她活下去的勇气。 这场精心策划的毒计,最终以慕烟的死亡和萧策之的离世告终。苏月栖的世界,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第15章 孤灯残影忆往昔 汀兰宫的一切,都还保留着萧策之在时的模样。她用过的剑、读过的书、穿过的衣服,甚至是她为苏月栖亲手雕刻的木簪,都整齐地摆放在原处。每一件物品,都能勾起苏月栖对往昔的回忆。 她想起两人在梅林月下的私语,想起两人并肩作战的默契,想起两人在危难中相互扶持的温暖。那些美好的时光,仿佛就在昨天,却又遥不可及。 “萧策之,你说过要带我去江南的。”苏月栖抚摸着那支木簪,泪水滑落,“你说过要和我一起过平静的生活,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她想起萧策之临终前的模样,心中便如刀割一般。如果不是她轻信了慕烟,如果不是她执意要去赴宴,萧策之就不会死。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陆珩川时常来看望她,为她诊治身体,开导她的心情。“娘娘,人死不能复生,你要保重身体。将军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折磨自己。” 苏月栖只是摇头,眼神空洞:“没有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还有我,还有顾舍人,还有很多关心你的人。”陆珩川轻声道,“将军为了保护你,付出了生命。你不能让她的牺牲白费,你要好好活下去,完成她未完成的心愿。” 苏月栖沉默了。她知道陆珩川说得对,但心中的伤痛,却不是那么容易平复的。她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爱人,更是她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气。 顾砚深也时常前来探望,带来朝堂上的消息。姜洪因勾结慕烟、谋害萧策之,已被皇帝下令处死,姜家的残余势力也被彻底清除。朝堂之上,终于恢复了平静。 “娘娘,如今姜家已灭,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了。”顾砚深轻声道,“将军的仇已经报了,你也该放下过去了。” “放下?”苏月栖苦笑,“我怎么可能放下?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不在了,我的心也死了。” 顾砚深看着她憔悴的模样,心中满是心疼。他知道,苏月栖的伤痛,需要时间来治愈。他能做的,只有默默陪伴在她身边,为她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这夜,苏月栖独自一人坐在窗前,望着天上的明月。月光皎洁,却带着一丝清冷,正如她此刻的心境。她想起萧策之曾说过,月亮是他们爱情的见证,无论相隔多远,只要看到月亮,就如同看到了彼此。 “萧策之,你在另一个世界还好吗?”苏月栖轻声问道,声音带着哽咽,“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风吹过庭院,带来阵阵梅香。苏月栖仿佛看到萧策之的身影出现在庭院中,身着玄色常服,墨发束起,英气依旧。她伸出手,想要触摸那熟悉的脸庞,却只抓到一片虚空。 “萧策之!”苏月栖惊呼,起身追了出去,却发现庭院中空无一人。原来,只是她的幻觉。 她瘫坐在地上,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她知道,萧策之再也不会回来了。从今往后,她只能独自一人,在这深宫之中,守着回忆,孤独终老。 陆珩川听到动静,赶来看到苏月栖的模样,心中满是不忍。她走上前,将苏月栖扶起:“娘娘,夜深了,该歇息了。” 苏月栖靠在陆珩川的怀里,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珩川,我真的好难过……我真的不想一个人……” 陆珩川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让你一个人。” 苏月栖渐渐从悲痛中走了出来。她开始打理汀兰宫的事务,也开始关注朝堂上的动态。她知道,她不能再沉浸在过去的伤痛中,她要好好活下去,为了萧策之,也为了所有关心她的人。 第16章 朝堂动荡起波澜 永安九年夏,皇帝的身体日渐衰弱,朝堂之上,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太子年幼,无法主持朝政,而几位藩王则觊觎皇位,暗中培植势力,想要趁机夺权。 苏月栖虽深居后宫,但也感受到了朝堂的动荡。她知道,一旦皇帝驾崩,大胤必将陷入内乱。而她作为萧策之的挚友,作为曾经卷入权谋斗争的人,必然会被卷入这场纷争之中。 顾砚深多次入宫,向苏月栖禀报朝堂上的情况。“娘娘,如今秦王和晋王的势力最为庞大,两人明争暗斗,互不相让。若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引发内战。” 苏月栖眉头紧蹙:“陛下的身体怎么样了?” “陛下的病情时好时坏,已经很久没有上朝了。”顾砚深轻声道,“朝中大臣分成两派,一派支持秦王,一派支持晋王,局势十分危急。” 苏月栖沉默了。她想起萧策之在世时,手握禁军兵权,足以震慑各方势力。如今萧策之不在了,禁军群龙无首,再也没有人能压制住那些野心勃勃的藩王。 “陆院判那边有什么消息吗?”苏月栖问道。陆珩川如今不仅是太医院的院判,还暗中掌握着萧策之留下的一些亲信势力。 “陆院判已经联络了萧将军的旧部,暗中加强了京城的防卫。”顾砚深道,“但仅凭这些,恐怕难以应对两位藩王的势力。娘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苏月栖沉吟片刻,道:“秦王性格残暴,若他登基,百姓必将遭殃。晋王虽相对温和,但优柔寡断,也并非明君之选。我们必须想办法,扶持太子登基,稳定大局。” “扶持太子?”顾砚深有些犹豫,“太子年幼,没有根基,想要让他登基,难度极大。” “我知道难度很大,但这是唯一的办法。”苏月栖坚定地说,“萧策之曾说过,她一生都在守护大胤的安宁。如今,我要替她完成这个心愿。” 她想起萧策之临终前的眼神,想起两人曾经的约定。她不能让萧策之的牺牲白费,她要守护好这大好河山,守护好萧策之想要守护的一切。 接下来的日子,苏月栖开始暗中布局。她利用萧策之留下的人脉和资源,联络朝中忠于太子的大臣;她让陆珩川加强对皇帝的诊治,尽量延长皇帝的寿命;她让顾砚深暗中调查两位藩王的罪证,为日后扳倒他们做准备。 与此同时,秦王和晋王也加快了夺权的步伐。秦王暗中调动兵力,包围了京城;晋王则联络宫中的宦官,想要趁机控制太子。 朝堂之上,气氛愈发紧张,一场腥风血雨,即将来临。苏月栖知道,她面临的是一场硬仗,她想起了萧策之的勇气和坚韧。 这夜,苏月栖独自一人来到萧策之原来的房间,“萧策之,我知道你在看着我,保佑我,保佑太子,保佑大胤。我一定会完成你的心愿,守护好这一切。” 第17章 故地重游触情伤 永安十年春,太子顺利登基,改元景和。苏月栖因护驾有功,被尊为月妃,移居长乐宫。陆珩川被封为护国神医,继续担任太医院院判;顾砚深则被封为丞相,辅佐新帝处理朝政。 京城的局势渐渐稳定下来,秦王的势力也被彻底清除。大胤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和平。 但苏月栖心中的伤痛,却从未平复。萧策之的身影,时常出现在她的梦中,让她夜不能寐。 这日,苏月栖换上一身素衣,带着汀兰,前往御花园的梅林。这里是她和萧策之定情的地方,也是她心中最珍贵的回忆之地。 春日的梅林,梅枝抽出了新的嫩芽,嫩绿的叶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苏月栖漫步在梅林之中,看着熟悉的场景,心中的思念如潮水般涌来。 她想起两人在月下相拥的温暖,想起两人许下的海誓山盟,想起萧策之温柔的笑容和坚定的眼神。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都变成了尖锐的刀刃,刺痛着她的心脏。 “萧策之,你还记得这里吗?”苏月栖轻声问道,声音带着哽咽,“你说过,等我们老了,要一起在这里种满梅花,一起看日出日落。可你为什么先走了?” 汀兰看着苏月栖憔悴的模样,心中满是心疼:“娘娘,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的回忆太伤人了。” 苏月栖挥了挥手让她回去,转身间不觉有东西从眼角滑落:“我想再待一会儿,再陪陪她。” 她走到两人曾经定情的那棵梅树下,抚摸着粗糙的树干,仿佛还能感受到萧策之残留的温度。她想起萧策之曾在这里为她弹奏的曲子,想起两人在这里许下的心愿,心中的痛楚愈发强烈。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苏月栖回头,看到陆珩川站在不远处,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来了这里,有些担心你。”陆珩川走到她身边,轻声道,“这里的回忆太沉重了,你不该再来这里。” 苏月栖笑了笑,“我总是想起她” 陆珩川沉默了片刻,道:“萧将军如果看到你这样,一定会很心疼。她希望你能幸福,希望你能放下过去,好好生活。” 苏月栖知道,她心中的思念与疼痛不会消失。 她站在梅树下,望着远方的天空。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的身上,温暖而宁静。 策之,这一世我还是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