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心意
“好。”
余祈干脆答应下来, 然后扣着小花魁的腰,仔细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离了余家,除了复仇之事, 那就是要找挣钱的机会, 沈离给的返利实在很难不让她心动, 不过这次她选择来三皇女府上还有着别的考量。
相比较她一个人发家,结识在京城里做出新式酒楼的人对她只会有好处,如果同为穿越者, 说不定还能合作一番,她挣钱也就轻松些,没必要每天为店铺想点子,还能解释清楚她资金的来源。
至于原主的事情, 仇是要报的,但至于原主的余三小姐身份恐怕帮不上她忙, 反而可能阻碍她挣钱。
毕竟余府的事情怎么看都有些麻烦。
她松开指尖,与怀里的人温存一段时间后, 察觉已经到了三皇女府衙前。
余祈音色干净, 如同她眉眼般的温润:“好些了,要不还是按按?”
在风临国,她的发言可谓是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从未有过女子会帮夫郎做这些。
余祈她有着原主的记忆, 自然知道这种规矩束缚,所以并没有强求,要说她之所以有这种举动,完全是因为对面是小花魁。
小花魁以前受了很多委屈, 所以她想着要对人好些。
“已经好许多了。”美人嗓音如同琴音轻抚,总是容易让人心间泛起涟漪, 他的声音未停,“妻主若是做这些,会被她人取笑的。”
余祈有些奇怪地道:“那我不这样了?”
按道理来说,小花魁只需要装作不知晓享受这一切就好了,怎么还把事情挑明了,不怕她突然清醒过来不这样做了吗?
纵使她再如何不理解,也只能耐心等待对方的反应。
光线透过暗蓝色车帘,正巧地落在谢知锦精致皙白的肌肤上,在脖颈处晕染开,似是金蝶吻落在滚动的喉结处,在寻常人看来,或许只有偶然吹起一角车帘方能一睹容颜的矜贵公子。
美人眉睫轻眨,抬起她的手抚上自己的心口,漆黑的眸子如同宝石镶嵌,“不是怪罪妻主的意思。”
以他的性格实在说不出什么缠绵悱恻叫人肉麻的话,或许只能用心口的起伏告知对方关于他的心意。
是夹杂着私心的示好。
有时候谢知锦自己都分不清,他究竟是想要一个安稳的未来,还是对方的真心。
余祈的掌心感受着对方心口的温度。
指腹下的触感软软,稍微被按着还导致她的指尖往里陷了陷。
她不是不知道小花魁的身材,正因为看见过这才导致即便在如此情意绵绵的时候,她脑海中都是些黄色废料。
她真该死啊。
“我知道了。”余祈装作平静的回话,但其实她脑子里已经一片浆糊,只能感受到指尖的触感有多温热柔软。
顾及到现在已经到了三皇女府邸,美人放开她的手,“妻主,我们先下去吧。”
被松开指尖,脱离掉舒服的地界,余祈内心还有些恍惚的遗憾,像是刚泡上温泉就被硬生生拉了出来。
三皇女的府邸虽不说是奢侈华贵,但最基础的皇女用度还是安排上的。
府外不仅有三皇女,就连七殿下也跟着在外面等着,这倒是有些重看她了。等她们下了马车,对方便迎了上来,面上对余祈没有丝毫怠慢,“还未曾当面谢过余小姐,若不是你,恐怕皇弟还不能找到我。”
“客气了,皇女吉人自有天相,哪怕不是我,也会有其他人协助七殿下找到你。”
余祈也不含糊地说着客套话,“如今还是我要多谢皇女庇佑,让我能暂居于此。”
其实也算是真心话,对方没有怪罪她挟恩图报,已经是非常好的了。
“这位可是余小姐在兰城带来的夫郎?”三皇女转移视线看向余祈身侧的戴着白纱幕篱的美人。
一旁等待许久没有说话的七皇子叹了一口气,眼底都是对皇姐的质疑,瞬间挡在了美人身前,“皇姐,你还是快些让她们找处院子住下,这么久的马车,定是累了。”
“那余小姐先去休息,晚些时候再与你叙旧。”
面对皇弟这么明显的猜忌,三皇女没有太大的反应,直接安排下人带她们去院子里休息。
显然也是知道她自己在外面的名声不好。
余祈差点忘记三皇女的传闻一事,主要是当初见到皇女失忆的那一次,对方的面相实在端正,眼底干净,她便忘记了三皇女爱好男色一事,只当是乱传的谣言。
这么说来,小花魁还是得一直看着。
七皇子陪同她们一起往院子走,忍不住了才开始搭话:“淮竹哥哥,那日谢谢你帮我找新的衣裳。”
指的是花楼的那一次。
哪怕隔着幕篱,要认出来对方是谁也不是很困难,所以七皇子很快认出来对方是花魁。
“是淮竹应该做的,殿下不必言谢。”
美人的嗓音疏离,眉眼轻浅得宛如池塘的一捧清水。
他许久没听见有人唤他淮竹,此刻一听竟恍惚觉得陌生。
路途的石子被七殿下踢了踢,他咬着唇:“叫我小年就好。”
“余祈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她,我大概在兰城回不来了,总之,皇姐已经从兰城带回来两位夫郎,说不定你也认识。”
七殿下知道对方作为花魁,肯定不认识那两位夫郎。但他说这话的隐晦意思,是在提醒她们注意些自家皇姐。
因为只是他的揣测,他也只能不轻不重地提一句。
没过多久就到了院子,七皇子也不好耽误她们休息,恋恋不舍的告别,“好了,你们若是还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南苑找我。”
“多谢。”余祈应了下来,看了眼府邸错落有致的布局。
红砖青瓦,雕栏玉砌,跨过高高的门槛,顺着青砖的她很快就到了屋内,推开后她便先安置好带来的东西。
余太尉肯定想不到她会跑来三皇女府上,谁能坐上那个位置,余太尉可能不清楚,但余太尉清楚三皇女必定是无缘皇位的。
先不说三皇女还失忆着,就算没失忆,寻常也就那副不学无术吊儿郎当的烂泥模样,还没有一个像样的父族背景,就算是皇贵夫手底下养着,但终归只是养子。
不只是余太尉,朝堂里的人基本上早早把三皇女排除了。
余祈没用太久的时间,很快就把带来的东西安置好,布包早就被摊开,里面的衣裳已经被放好,只剩下来几个装首饰的盒子。
带小花魁来三皇女府上,自然是权宜之计。
虽然小花魁只带了一只金昙簪,但余祈可不会让小花魁过得委屈,因此也顺手拿了些他以前经常戴的款式。
第42章 一种感觉
她的小花魁, 当然要打扮得漂漂亮亮。
况且她们又不是在逃难。
余祈将那几盒簪子放在妆奁上,便愉快地在三皇女府上用了午膳。
府邸够大,自然是可以在小院里安排人去做些吃食, 随即摆在桌面上, 只是这菜式, 不免让余祈吃之前稍显疑惑。
道理她都懂,就是眼前的菜式让她莫名有一种现代风的感觉。
她甩开这样的想法,想着这种菜式说不准风临国早就有做出来的先例, 不能直接判定是有穿越者的存在。
旁边跟着送菜的侍女提起滚烫的油将肉质浇得金黄,见她有兴致,便仔细地说明:“这道菜是柳浇软羔羊。”
“方便问问是谁做的吗?”
余祈摸着下巴,筷子都没有拿起来, 只是看着这些菜式默默思考。
“余小姐有所不知,是最近时兴的酒楼饭菜, 我们府上只不过是有几位在里面做过菜的主厨罢了。”
侍女的话说得谦虚。
酒楼创意,经过她在黑市的打探, 分明就是三皇女底下人的手笔, 难不成这些侍女不知道酒楼是三皇女府开的吗?
“瞧着是极好。”
她弯眸夸了一句,用筷子夹起来肉,尝起来确实有滋有味, 比起在兰城的酒楼味道, 还要好上些许。
不过也正常,这里是京城,能做出来好味道的厨子定是不会少的。
这菜式也足够新颖。
如果能和她合作就好了,在京城的盈利, 肯定是比兰城要高上许多的,虽然代表着本金也要更加高昂。
但她有神豪系统, 也是可以做到的。
一顿饭的时间,余依柳自然在余祈的吩咐下迅速被抓住了。
此时的她被五花大绑地扔在破败的庙宇里,但因为被蒙着眼睛,以至于她根本不清楚在何处,也不知道是谁抓了她。
她只知道一路上跌跌撞撞的,那些人虽然没有伤害她的性命,但动手也是真动手。
余祈这边倒是温香暖玉,暖意满屋,美人还体贴地用帕子帮余祈擦拭嘴角,如墨的眸子带着几分天然的贵气,好似他只是落入了凡尘体验一番而已。
美人指尖压着帕子按在她的唇角,温柔乖顺的举动,让人隐约觉得有些不适应。
如此清冷疏离的人,有朝一日也沦为寻常的男子般,替妻主洗手做羹汤。
莫名有种人夫感。
余祈沉默。
对她丰富的想象力有些无法否认,并且还十分可耻地心动了。
见她似乎要出去,美人微抿住花瓣唇,指尖扯着她的衣角没有松开,吐词似乎有些困难缓慢:“妻主,今日可否早些回来?”
大概是目前的接触对他来说还是太少了,他身上的药效并没有很快消散,反而愈演愈烈,将他折磨得有些难堪。
他不太想露出那样的神情。
就算是再难忍受,他也想强撑着不发出一丁点声音,虽然有时候不可避免地溢出来些,但有妻主在旁边陪着,自然会让他舒缓太多难受。
可现在还是白日。
他自知分寸,这种时候是不会去打搅妻主的安排,因此即便现在拉扯住妻主的衣裳边角,说出来的话却只是想让妻主早些回来。
“好。”
余祈答应了下来,嗓音温和,“不会很久的,你在府上待着,我会让人陪着你。如果三皇女要见你,你就说不方便,若是有人为难你,便去找七皇子。”
没有她陪着,把小花魁留在这里,她其实也是很担心的,不过好在还有七皇子,对方性格单纯又仗义。
余祈指尖摸了摸小花魁滑嫩的脸,安抚他的情绪:“安心等我回来。”
等她处理了余依柳,就能回来了。
看不出来小花魁其实是黏人那一挂的。
美人被她揉捏脸颊,并未发出埋怨的声音,只是抬起漆黑的眸子看着对方,轻轻地应了一个好。
路途不算近,但是地方足够掩人耳目,余祈先是戴上重纱的幕篱遮掩住面容,才上了马。
这次是揽星陪着她一同去庙里。
说是庙其实这里的佛像都被搬走了,只剩下些废弃的物件,庙内杂草横生,有几分荒无人烟的意味。
屋内的人被捆着躺在地上,四仰八叉。
地上还铺着些杂乱的草,余依柳一身干净的衣裳已经被蹭得灰扑扑,她的头发也散乱开。
她已经醒了,只敢低声求饶,“我有钱,对方出多少,我出双倍,求你放过我。”
回应她的是一片死寂。
余依柳在脑海里想了一堆敌对的人,也没想出来答案,只能试图挣脱身上的绳索。
思考着主子快要到了,看管余依柳的暗卫们终究是没有一个手刃下去直接劈晕她。
“安分些。”暗卫最终还是开口警告了底下动来动去的余依柳。
余依柳一听有人,立刻僵着不敢动了,脑海一直在思索对方的来意,只要对方不是要她的命什么都好说。
她苦着一张脸。
实在想不通明明上一秒还在府邸,下一秒就被人歹人打晕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中途醒来,发出一丁点声音那又是一个手刃拍晕。
余祈喝下变声的药,将自己的声音压得沙哑,她进了屋子看见余依柳被捆着,还缩成了一团。
“到底是要什么,你们才肯放过我。”
听见脚步声,余依柳费劲地爬了起来,想用嘴咬掉覆盖在脸上的黑布上。
脚步声愈发的近了,她能感觉到对方的距离离她不远,脑袋黑布后的系带被拉得更紧了些。
“你做过的事情,自己都记不清了?”
对方的嗓音低沉,像是三十几岁的女子,听着也不是京城口音,这不免让余依柳心里一惊,她心虚的舔了舔唇。
许是亏心事做得不止一件,以至于她完全想不起来对方说的是哪一件事。
“你说的是谁?”余依柳缩了缩脖子,有些怕对方是来取她性命的。
“这话你留着问阎王吧,我自会和主子说明白你的下场。”
余祈没有绕圈子太久,她让人把余依柳绑在凳子上,不顾手下人的挣扎,暗卫们强硬地将余依柳的手脚牢牢捆住。
被封闭视觉,又是这么残忍的话。
余依柳原本就怕得要命,听见对面人提及的余小姐更是恐慌,“我没有说出去过,这位姐姐,你去和你家小姐说清楚,我不会暴露她的,没必要害我的性命。”
只是稍微诈了一下话,对方居然真的说了。
余祈有些沉默,感觉之前白观察了,早知道余依柳的心理防线这么容易破开,她还等那么久做什么。
既然是有幕后主使,那她还是得要再诈一下对方的话,余祈轻咳嗽了几声:“她还活着,说明你根本没做什么。”
“是假的,肯定是假冒的。”余依柳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刺起来。
像是提到了什么让她难以接受的事情,导致她整个人的情绪都恍惚不清,面色白得如同杂糅的纸张。
余祈懒得装了,索性扯下她面上的黑布,朝着对方弯眸笑着,“余依柳,又见面了。”
如同鬼魅呼唤般,笑容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更别说按照余祈的性子,不应该是笑得这么温和才对,这也就导致余依柳的心底愈发崩溃。
“你不是余祈,你是假的!”
“我能杀你一次,就还能杀你第二次,余祈,你不应该来索我的命,是余初苑。”
余依柳说话的音调变来变去,显然是被吓的不轻,她突然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开始低声喃喃,“是余初苑,对,是她让我杀了你的,余祈,不是我真的想杀你。”
“你喜欢楚倾绝。”
余祈没有理会她的话,嗓音落得轻,指尖的黑布随意甩落在地面。
她从刀鞘里拔出来短刀,贴住余依柳的脸颊一侧,“你是因为喜欢他,所以对我不满,从而杀害我的,对吗?”
这是余祈查了余依柳后才得知的答案,她来时的路上也收到了底下人的消息,大约知道了当初余依柳同伙晚园的下落。
晚园早就在原主死的时候就一同销声匿迹了,余祈猜测对方也是被杀害了。
或许晚园到死都以为他是帮助他心爱的余依柳做成此事,可没想到他自己本身其实也是被算计的一环。
他的家人倒是被余依柳心软放过,安置到了别的地方,也是多亏了她的心软,这才让余祈查出来对方的下落。
死去的人出现在面前,还详细地讨论当年杀害她的事情,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余依柳害怕得不敢呼吸。
鬼怪之说,与取人性命的感觉全然不同。
当初的她被怂恿指使着去做这件事,虽然也有一气上头的成分,但总归做成之后有些心虚,在安然无恙待了一个多月后,她才放宽了心。
但谁曾想鬼魂还能回来寻她。
余依柳双眼都是畏惧的泪水,她再怎么不信鬼怪之说。
但这种明晃晃摆着面前的事情起死回生的事情她也无力对抗,哆哆嗦嗦的道歉:“我真的知错了,我只是一时糊涂,不是真的想害死你。”
这种鳄鱼掉几滴眼泪的场景。
余祈都忍不住有了脾气,策划这么详细引原主离开余家,又用尽手段害死原主,余依柳居然敢说是一时糊涂。
“怎么会是这样?”余祈状似可惜地压了压眉眼的神色,“她可是说,此事全都是你做的。看来害死我的这件事情,只能由你独自承担了。”
“是余初苑,她做的,你去找她报仇,余祈,我求你放过我,念在我是你的妹妹。”
余依柳的气音又虚又快,像是有厉鬼缠身锁住了她的喉管,让她的呼吸都变得不畅快。
第43章 冤有头债有主
余祈没有说话, 只是眼神落在余依柳的身上,用冰凉的刀面贴了贴她的脸颊。
但她还没有做出来更过分的举动,对方就已经吓得犹如落水般的湿透全身。
明明动手杀人的是余依柳。
现在反而余依柳像极了受害者。
对待余依柳, 余祈不可能会有怜香惜玉的念头, 她只是想将对方口里的背后人给撬出来。
至于余依柳说和余初苑有关。
根据这几天和余初苑的相处, 余祈并不信任余依柳的话,她始终保持怀疑的态度。余初苑再怎么说和原主也是血亲的关系,又无恩仇, 怎么可能会对原主下手。
“你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余祈冷了态度,收起刀尖,转向暗卫,“把她眼睛重新蒙起来。”
“不说出实情, 那便一个人慢慢死在这里,偿还当初你做过的事情。”
余依柳视线被漆黑笼罩, 她早就哭花了脸。
只觉得突然有一个尖刺锐利的东西划拉开她的手腕,伴随着痛意, 能清楚感觉手腕处溢出来的液体湿润, 往下滴着,落入桶中,发出不太大的声音。
她的意志原本就岌岌可危, 能支撑着说出完整的求饶话语都已经是不容易。
意识到手腕的液体是什么, 余依柳大脑一阵空白,求饶声都停了,一瞬间失去了声音。
液体一滴一滴落下。
在这荒凉的地方,声音愈发清晰。
血液似乎都要流尽, 余依柳早就被吓得精神濒临崩溃,她的声音此时都在发抖, “放开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自己去大理寺自首,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还有谁?”余祈嗓音淡淡,俯身近了些,“再撒谎的话,就不止这点折磨了。”
余依柳张着嘴,硬是好一会才发出声音:“是余微织,是她指使我这么做的。”
“空口无凭,我信不过你。”
余祈起身,状似要离开地往外走了几步,就听见了后面人焦急的声音:“晚园可以帮我作证。”
“已死之人,如何给你证明?”
嗓音因为距离的缘故,少女的声音听着让人生出几分讽刺,还夹杂些许不耐烦。
余依柳不敢冒犯索命的鬼魂。
毕竟她再怎么不相信,这种离奇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当初她特意选的偏僻地方下手,不会有旁人发现,更不要说对方的面容还一模一样。
只是她不甘愿就这么被折磨死去。
晚园见过余微织,也知晓是由余微织教唆的她,可现在对方已经死了,还是被她亲手解决掉的,埋在了水井的附近。
如今倒是一条指认余微织的罪证都没有了。
“余祈,真的是余微织做的,你先放过我吧,我不是故意要害死你的,我也不想的。”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余祈就忍不住无语。她看了眼面前还在滴水的装置,扯了扯唇角,知晓对方给不出她实质性的证据了。
少女握着刀柄,神情冷漠地朝余依柳靠近,听见系统的声音,她在抬手的一瞬间停住动作。
检测到她心底强烈的杀意神豪系统说话都有些小心翼翼:[宿主不可以亲自动手杀她。]
余祈:?
不是,不杀怎么报仇?
总不能把原主已经面目全非的尸首挖出来,然后让她去大理寺里揭露余依柳的罪行吧?
有点离谱。
[宿主,你可是二十一世纪的模范公民,怎么能面不改色地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情?]
余祈在意识里的声音稍平静了些:“大概是脑海里有原主的记忆,我好像被影响了。不过不能杀的话,那你说怎么做?”
冷静下来,不被原主记忆干扰的话,余祈对杀人这件事情并不热衷。
她将刀递给身侧的暗卫,顺便敲了敲意识海的系统:“那我让别人代劳,这总可以了吧?”
[宿主,我这边已经帮你申请了复仇计划,只要花费一万两银就能完美解决。]
余祈有点好奇,让暗卫先下去了,她转而询问系统计划是什么。
[让原主自己复仇,但原主会是魂魄状态,不会起死回生。当然,如果余依柳被吓唬后突然丧命,那和宿主是无关的。]
“可是我已经把人绑来这里了,放人回去,恐怕日后会对我不利。”
这点对余祈来说,还是比较头疼的。毕竟她现在没办法立刻掏出来一万两银。
系统平日里对她扣扣搜搜的,怎么找她要钱,就狮子大开口啊?
这不公平!
但系统给出的计划是能让原主亲自复仇,的确比她代劳要好上许多。
神豪系统显然是知道余祈两手空空,顶了天身上也只有几千两,于是开始善解人意起来:[宿主,你可以向神豪系统借贷,一万两我先帮你垫着。]
系统的机械音都变得有波动起来。
“额,好吧。”余祈好像只能妥协。
不过她总隐约感觉神豪系统在算计她,借这么多钱到时候真的可以还清吗?
在异世界,钱没挣到,就因为几分对原主的同情心,她现在资金直接负债。
但以她的性格,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好的,录像存储已记录,宿主余祈向神豪系统贷款一万两,登记成功。]
“要什么时候还?”
[宿主,我们都是签订的百年契约,你只要在这个期间内归还就好了。]
余祈觉得有些奇怪。
百年契约,那她的性命万一撑不到百年,岂不是不用还债了啊?
[好了,宿主有需要再叫我,你现在负债了,还是要把目光放长远些,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系统说完便直接遁了。
余祈感觉系统对小花魁的不喜有些重。
这句话,未免有些针对小花魁。
神豪系统总爱挑小花魁的刺,真不知道小花魁哪里得罪了系统。
百万分之一的返利又怎么样?她就喜欢小花魁这一挂,谁来了都劝不住。
但挣钱的事情的确要从长计议。
余祈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透支晕过去的余依柳,她起身出了破落的庙宇,和暗卫交代了几句余依柳接下来的安排,便重新戴着斗笠回去了。
之前有答应要早些回去陪小花魁的。
路上余祈撞见了官兵,拿着她的画像在追查她的下落,余祈躲得极快,隔着厚重的面纱,旁人只以为她是位身型娇弱的男子。
余祈赶回了三皇女的府邸。
一路上面纱被风吹得飘荡,实在是有点影响她的速度,一回府里她便掀了幕篱,回了院子。
院子比较僻静,余祈还没进去就能听见丝绵的琴音,如同霜凝清玉,总是叫人听着生出一种遥不可及的距离。
屋内燃着淡淡的熏香,房间内安置着一个长方的紫檀案桌,上面放着古琴,修长的指尖搭在上面轻抚过,像是撩拨心意般。
绸缎的衣裳垂落在地面,遮掩住脚踝。
余祈一进去,曲子便停了。
坐在琴桌前的美人抬眸看向她,指尖从琴弦上收了起来,“妻主。”
他正要起来,就被余祈一把按了下去,她直接就着小花魁坐着的长椅挨着他一起坐下。
“你继续弹,刚刚是我打断你了。”余祈略微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休息。
美人停顿下来,随即便抬手继续搭在琴弦上,将刚才突然中断的曲子给补齐。
曲终,那弦上白皙的指尖收回袖口。
“好听,这是送你的。”
像是变戏法似的,少女手中翻覆出一支花丝镶嵌的簪子,单是这一只便贵气逼人,知道其中的价格不菲。
“原本还想买些其他的,但见到追兵就先回来了。”余祈想起来这件事就有些头疼,“你看看还喜欢吗?”
虽然知道小花魁肯定会说喜欢。
但余祈就是想问问。
这次有些出乎她的意料,美人没有接过来物件,他垂着眸子看了眼金灿灿的物件,随后将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妻主送的已经够多了。”他的嗓音没有太多情绪流露,但听着拒绝的意思有些明显。
实在是太过频繁。
眼下这簪子的金贵精细程度,早就已经不是寻常的款式。
“给你,你就拿着。”
余祈将簪子不由分说地塞到谢知锦的手心,也顾不上对方跟她说这种客气的话。
原本她是没想到余太尉会动用官府的关系来查她的踪迹,这才在外耽搁了些时间,特意去给小花魁买了物件好补充她的生命值。
谁知道余太尉动作这么快。
“我给你送些物件再正常不过了,你不用担心金银的问题。”
反正是神豪系统买单,小花魁只要安心享受就是了,不过她也会好好去挣钱的。
“小姐,有事禀报。”
门外被敲响,是揽星的声音,余祈让人进来,见对方顾虑小花魁在场一直未开口,她缓神:“就在这说吧。”
“是黑市的消息,小姐你要寻的酒楼主子有了新的进展,对方在交易时会佩戴面纱,好像主要是由那位戴面纱的公子主事。”
“有查到是谁吗?”
余祈很平静,或许是因为黑市给她递消息的主子也是男子,她好像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虽然说女尊世界,在隐蔽的地方有个别的男子顶风作案,但余祈没有闲心去举报对方。
对她没有好处的事情她没有必要做。
“一路跟着,进了三皇女府上。”揽星显然很疑惑,“瞧着是往后院走的,好像是三皇女的家眷。”
余祈怎么看都觉得奇怪。
皇女的家眷还差这点钱?
她虽然知道酒楼的手笔是出自三皇女府上的人,但如果是男子的话就难接触到,也就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穿越者。
余祈只能暂时放弃与人合作的念头。
看来目前她想挣钱的话,只能将目光放在返利高的沈离身上。
第44章 装作药效发作
毕竟她目前是负债的情况, 这让余祈不得不考虑多一些。不过她占了原主的身份在异世界生活,这一万两花的也算值得。
“我知道了。”
余祈回神,将揽星屏退, 随即瞧见小花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微弯了眸子, 语气温和:“是要我帮你戴上?”
她看了眼谢知锦束起的墨发,倾泻在他的肩后,玉质簪子穿插在耳后, 纹路简单。
少女的态度可以说是完全不同,处理事情上果决坚定,面色严肃,但视线与他相触碰时, 又会温和许多。
他原以为对方是温和的性子,但好像并非如此, 尤其是在京城时,妻主隐约对别人都有几分不耐烦。
“嗯。”
美人微愣, 为了方便余祈动作不仅贴近了距离, 甚至将头低下来些。
此时两人的距离不到一公分。
他不由地将呼吸压抑,漆黑的瞳孔被睫毛覆盖,低垂下视线, 不可能避免地瞧见少女干净脆弱的脖颈。
再往下就是衣物遮挡了。
他睫毛颤了颤, 随即颇有几分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眸,指尖蜷缩起来握紧了对方衣裳。
平滑工整的绸缎被他捏出来些褶皱。
美人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稍微松手了些,但依旧用指尖压住对方散落在椅上的衣裳布料。
“好了。”
余祈她自己就会束发, 帮小花魁换个簪子对她来说再简单不过了。
漆黑的发丝就连弯月的弧度都格外好看,像是精心设计般的松散漂亮, 一缕墨发贴住美人的脖颈,颜色分明,却彼此相称。
美人无比乖顺的任由她的动作如何,被牵扯发丝也只是安静等待结束,如同被豢养的犬兽那般顺从。
他鼻尖被少女的气息包裹,少女对待他向来就是仔细认真,动作轻巧,一丁点拉扯头发的痛意都没有。
余祈看了眼换下来的簪子,发现还是之前那几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绿竹簪。
如今戴上了新的花丝镶嵌的簪子,平白给他更添几分贵气和距离感。
余祈说完便收回手,将换下来的簪子放置在桌面一角,但美人似乎在出神想些什么,他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动作没有动。
“让我看看。”
她双手贴住小花魁的脸颊,端着他的脸整体看了看她的手艺,却见对方的眸子像是才睁开似的,含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茫然。
手心的触感明显,余祈欣赏完便松了手,她才要离远距离就被对方揽抱住腰。
美人贴着她脖颈一侧,呼吸有些不可避免地落到少女脆弱的脉搏处,如此脆弱的地方被侵占沾染,让人心生几分紧张之意。
余祈被小花魁主动抱住,有些意外。
美人的动作温和,也给了她充足的时间反应,但余祈哪里会推拒,自然是顺从本心的任由对方抱住,指尖也不忘搭在美人的腰间。
“妻主。”
隐约有几分不清不楚的情绪。
余祈听得清楚,她应了一声,抱着人,指尖滑过他墨色冰凉的发丝,最终落在他的后颈。
美人从她怀里起来了些,用微凉的脸颊贴住她的侧脸,嗓音极轻:“解药。”
少女耳畔是温热的呼吸落下。
“什么?”
小花魁在说什么?
余祈没有第一时间领会到对方的意思,直到对方在她耳侧传出有些错乱不均匀的呼吸声,她才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
原来是药效又发作了。
可她怎么觉得小花魁好像还是清醒的模样?
虽然有点奇怪,但余祈不可能让小花魁忍着,她扶着小花魁站起来,却见对方视线的确清明透彻,不像是往日被情爱纠葛的神色。
“有些难受。”
美人勾着她的指尖,眉睫轻缓的眨动,外面天色尚早,但他的呼吸确实有些不太对劲,唇瓣也一直在紧抿着,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我先沐浴?”余祈想着她出过门,以小花魁的洁癖程度应该会在意干净的感觉。
但好像和她想的不一样。
美人扯下搭在椅背的细绒毯子,盖住椅面,他将她拉住,没有让她移动半分,“不用沐浴。”
他在细绒的长椅坐下,指尖也未松开。
“就在这里。”
美人的嗓音还是那副清贵淡然的音调,但说出来的话让余祈困惑不已。
不是,小花魁这是怎么了?
该不会是被人夺舍了吧?
她靠近了些,低头端详着坐着的小花魁,抬起空余的手贴住他的额头。
是比方才要热一些。
她另外一只手已经被暂扣住,现在正被美人牵着贴在脸侧,“妻主?”
好像是在疑惑她为什么没有动作,美人握着她的指尖按了按。
他漆黑的眼眸太过清贵透彻,余祈实在看不出一丝被情爱折磨的痕迹。
但小花魁应该不至于骗她。
“我们不在这里。”余祈用贴着他的脸颊的手蹭了蹭,想着对方药效发作,语气不免带着几分哄人的意思,“是太难受了吗?”
在这里,小花魁肯定是要哭的。
余祈没有再等他说什么,把人牵起来,贴在他的唇角含着几分纵容地贴了贴,继续哄着他:“这里很容易磕伤的,等会我沐浴完来陪你。”
这个地方太窄了,实在不好发挥,况且她也不想让小花魁身上磕碰成青紫的模样。
好不容易把人哄到了床边。
美人指尖也还是不肯松开,此时固执的样子倒是和药效发作时一模一样,好像不达到目的就会觉得委屈然后和她一直僵持着。
“不是难受吗?”余祈握着他的指尖,试图让对方松开来,好让她去沐浴一番。
“现在。”
极其简短的回话。
似乎妥协回到床榻已经是他最大的退让了,总之现在就是不放余祈离开。
余祈又不可能凶他,只好叹气应了下来。
这么固执的态度,少女始终没有半点批评,美人压制的心思不可避免地溢出来些许。
关于药效发作的事情,回忆大多时候都是模糊的,更何况他还会刻意地不让自己回想。如今证实了药效发作时对方对自己的纵容无度,他居然会觉得不太舒服。
药效发作后的他,与他本人还是会有些差别的,但妻主的反应,好像更喜欢他药效发作时候的模样,对他也要更主动更温柔些。
是不喜欢他原本的性子吗?
美人继续维持这副主动的模样,不让人离开,明明是这么逾矩的举动,对方还是在好声好气的和他商量,完全没有要动怒的迹象。
少女听了他的话,缓了好一阵子才同意下来,随后任由他扯松腰间的系带。
领口松散开,原本被布料遮挡的锁骨弧度,这次美人可以清楚地看明白。
余祈觉得小花魁有点奇怪,但也没有深思,毕竟不管小花魁是不是药效发作,这种事情她照样会满足的。
被松散开衣裳,她把人压着,先将可怜兮兮的花瓣唇从美人齿间解放出来。
对方的呼吸声依旧压抑,与她十指紧扣的手还是没有松开。
修长的指尖如同木偶特制的指节般,有些不似真实存在的完美比例,更是达到让人想珍藏的程度。
美人的手心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这让余祈觉得有些黏腻的热意,想要松开些却依旧被禁锢住。
但却不像是上位者的举动,更像是将脖颈处的锁链亲自叼给对方的金丝雀,因为美人始终是在承受她带来的一切,没有一丝反抗的意思。
他干净漂亮的瞳孔终于染上了几分情爱的意思,潋滟得如同搅乱的一池春水。
让人心生怜惜。
“妻主喜欢……这样的我,还是白日里的我?”他的嗓音早就支离破碎,问出来的话断断续续,却还是连成了一句话。
像是不清醒胡乱问的一句话。
他的嗓音暧昧缠绵,尤其是在如今这样的局势下,唇瓣的颜色润泽鲜艳,如同被蹂躏研磨不成样子的花瓣,压出汁水和粉白的颜色。
指尖牢牢扣住对方的手,他握着少女的手,贴近唇角,又压住了绯红的唇。
气息又乱又不知轻重地落满余祈的手背,有时候她的手背还会不小心磕碰到美人的牙齿。
余祈只好抱着人停了一瞬,回他,“只要是你,都喜欢的。”
她认真地回答完,但美人好像并没有听见,就好像他只是随意问的问题一般,因此不在意答案是什么。
只是被中途停住,他无法忍受住,只好用唇齿抵住少女的手背,轻声地发出些暧昧的声响以此表达他的难受。
余祈听见了,自然没有再纠结他的问题。
今日的小花魁有些不一样,反正余祈是这样子觉得。把人折腾得哭出声音,她想去沐浴还被拉着不准走。
“妻主是觉得我脏吗?”
他的气息还不平稳,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没有啊。”余祈觉得小花魁给她乱扣帽子,抱着人只觉得有几分不解,但还是哄着,“你也可以和我一起去洗。”
小花魁好像在无理取闹。
她只好把人抱得更近些,听着身旁的美人还没有消退的紊乱呼吸,扶着他的脸颊,轻轻落下一个安抚的吻。
这种话实在不像是小花魁会说出来的。
“是怎么了?”
余祈觉得还是得关心一下小花魁到底是怎么想的,今天的种种都让她有些不能理解,“你今日的药效好像没有往日发作的重。”
她话音落下,怀里人的呼吸好像停了一瞬。
还没来得及再多说什么,美人的唇瓣便主动送了上来,封住了她的气息,以至于她暂时无法再思考别的。
短暂的接触,美人退后了些:“药效浅了,妻主是觉得无趣吗?”
第45章 也不用太感谢
“当然不会。”
余祈扶住小花魁的下颌, 看着他漆黑的眸子,莫名有几分被花枝缠绕的窒息圈禁感,像是对方只能依靠她的气息存活般的。
真是奇怪的想法。
小花魁今天吃错药了吗?怎么老跟她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怀里的美人尽显固执, 愈发泛红的眼尾, 湿润的眼眸, 春色映人,哪怕是余祈闭上眼睛也能清晰地将这幅美色展现在脑海中。
直到谢知锦的嗓音轻慢地响起,她的思绪才清醒一些。
“妻主喜欢看我被情欲折磨的样子?”
美人浅淡地抿了抿唇角, 浸透水意的眸子像是勾着一丝不起眼的笑意,“许是近来喝的药有影响,停些时日,应当能如妻主所愿。”
这完全不像是寻常时候的他。
任谁都想不到平日里矜贵清冷的淮竹公子, 有朝一日倒真成了实至名归的花魁,一举一动都勾人心魂。就连这一缕的笑意, 都好似带着几分蓄意。
余祈完全摸不准对方的意思。
听见谢知锦的话她还没做出什么反应,就毫无防备地被圈住手腕, 距离拉得更近些, 美人的呼吸喷薄在她唇边。
“妻主想要什么,知锦都能做到。”
他的嗓音夹杂了缕缕热意,以及还未消退的情欲, 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落在少女的唇角。
完全摒弃了他原本的性子。
美人的睫毛连眨动的幅度都变得轻慢, 他清楚地明白他在做什么,眼眸里含着的水汽早已氤氲了他的视线,心尖毫无缘由泛起些抽痛。
他的指尖始终压着对方落在床榻的发丝。
明明药效发作后的也是他自己,可他却还是觉得难受不堪, 就连方才所有的举动,都超出他原本的预期。
用的是比他想象的还要更过分的词句。
妻主会觉得他不愧是花倌吗?
不愧是任人观赏, 抛头露面,为人耻笑的花倌,如今才能说出这样露骨放肆的话。
他没有任由心底的情绪泛滥,知道这些想法完全没有任由理由,依着朦胧的视线,握着对方的指尖松开了些。
美人的话就这么停住,没有再继续下去,但他说的话明显还有些没有说出口。
余祈的手被松开禁锢,虽然说是热,但现在小花魁的情绪明显不对,她还不至于这么快就抽身出去。
“不能停药。”她否定了谢知锦的想法,指尖继续压住美人的手,这次格外主动配合地握住他的手心,“药效一旦复发,我不在你身边,你会很难受的。”
虽然小花魁刚才的话确实有戳她的心思。
但她也不可能枉顾人权只顾及这种情爱上的事情,当然还是要以小花魁的身体为重。
“所以,你一定不能停药。”
“是不是今天哪里不高兴了?”
虽然小花魁是笑着的,眸子里也浸染着温柔好接近的意味,但说出来的话和他原本的性子差距太大,余祈不得不怀疑一下。
美人被她这样问着,刚想说没有不高兴,但想起来如今的处境,便垂下眸子,将原本快要溢出来的水珠压住。
谢知锦轻声道:“只是有些难题,或许妻主能帮忙解惑。”
“什么问题?”
余祈一听就来了兴趣,因为她很好奇小花魁平日里在想些什么,也奇怪居然有难题是小花魁解不出来的。
“倘若一个人有正反两面,但只喜欢他的某一面,也能算作喜欢他本身吗?”他的嗓音在耳侧传来,含着些轻声的哑意。
余祈愁眉不展,认真考虑完才答复他:“应该算吧,毕竟都是一个人。”
她才说完,就瞧见面前小花魁的眼尾好似又殷红水润了些,泛着细碎的光亮。
只见余祈抬起指尖,压在少年的眼眸,帮他抹掉那新鲜的水意,动作小心翼翼,还碰了碰他沾着小水珠的眼睫。
根根分明的长睫被惊扰,如同纷飞的蝴蝶扇动翅膀,被触碰的美人下意识地掀开眼皮,眼眸水意盈盈地出现在余祈面前。
好像方才哭过似的,但很难说是因为伤心还是情爱之事。
大概率会是后者。
反正余祈是这么认为的。
“那我们现在去沐浴,可以吗?”余祈眼眸含着笑看向他,捏了捏他的脸颊,姿态亲昵地看着谢知锦漆黑的瞳孔,宛如直达到心底。
“不可以。”
美人抿唇,出乎意料地再次拒绝。
随即便埋头在她颈侧,精致漂亮的脸蛋贴在她的颈窝,好像是往常药效发作般的举止,显得格外固执。
“那怎么样才能去……”
余祈话还没说完,就被颈侧被牙尖刺入的痛意给弄得有些茫然和困惑。
不是,小花魁是吸血鬼吗?
至于这样咬她?
“不想起来。”美人松开齿间,用唇瓣轻轻擦过刚刚咬过的地方。
竟然是这样的理由吗?
余祈忍不住对小花魁有些无奈。
“我抱你去。”
她说完这句话,怀里的人安静了好一会,才不情不愿地松开她,从床榻上起来,“妻主,我自己可以走。”
美人身上只披着简单的外衣,还是余祈帮忙给他穿上的,脖颈处的印记从他坐起身子后,就暧昧地一直往下绵延。
少女的视线不可避免地一路往下,直到落在美人的腰腹一侧。
谢知锦察觉到她的目光,并没有将衣裳拉紧,只是用与余祈十指紧扣的手去碰了碰腰腹处的痕迹,压了压水润的唇,他轻声叹气,“好像有些深。”
的确,印子要红上好多。
余祈看着也突然觉得她做得有些过分了。
一脸清贵单纯的美人稍显无助地抬起眸子看向她,余祈只能避开视线打着哈哈,“没事的,等会帮你揉揉。”
她的手背还贴着暧昧的痕迹。
余祈:……
鬼知道她刚刚为什么要看向那里。
“下次会轻一些的,我也是担心知锦的药效不能很好的解决……”
该死的,这种理由完全说服不了她自己,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编下去了。
“原来如此,辛苦妻主。”
美人毫无芥蒂地点头,看起来对她的话已经信以为真,还凑过来感激般地亲了亲她的唇角,“如果没有妻主,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余祈咳嗽几声,莫名心虚:“也不用太感谢。”
天杀的,她的小花魁这么单纯,之前系统还旁敲侧击和她说小花魁心思复杂,肯定是戴了有色眼镜。
水是早就安排备下的。
余祈试了下水温,发现还是热的便直接下水了,顺便拉着小花魁一起。
“我来帮妻主。”美人指尖接触到她的发丝,还拿起来一旁放置的木梳。
余祈摇头:“没事,我自己可以。”
清冷漂亮的美人垂首看了手中的青丝一眼,眼底的失落极其清晰,嗓音有些闷:“妻主为知锦做了许多,如今这种琐事让知锦代劳,可好?”
这回倒没有掺杂装可怜的成分。
他是真心实意地觉得有些难过。
余祈瞧见人都要哭了,也只能让他继续动作了,将头搭在美人肩上,她就开始无聊地玩水。
“多谢妻主成全。”
美人用木梳动作轻缓地梳着,指尖压住她的青丝,动作小心地让余祈都有些不适应,毕竟她以前糙惯了,梳头发这种事情都是随便应付一下。
她对生活的一些事情向来是粗糙对待,对洗头发这件事也是苦不堪言,觉得繁琐得要命。
小花魁明明是帮她做事情,却说这种成全的词,未免也太乖巧可爱了些。
反观没有被少女注视的美人,终于能在此时放纵眼瞳里的神色,任由微妙的暗色翻涌隐没,漆黑的瞳孔清楚倒映着指尖穿过的发丝。
他挑起来一抹青丝,睫毛轻眨,怀里的人并未注意到他的动作,美人垂眸安静地用唇瓣贴了贴少女冰凉的发丝。
“知锦。”
怀里的人突然唤他,这导致美人有些猝不及防的松手,试图将唇边的证物垂落下去,但却意外地导致手中的木梳掉入水里。
发出不小的落水扑通声。
“怎么了?”余祈听见了,但因为被小花魁抱着,又是在梳头发的阶段,这才没有起来。
毕竟她可不想突然动作导致头发被扯痛。
美人反应过来从水里拿起来梳子,轻声回她,“没什么,妻主叫我,是有事安排?”
大概率是小花魁木梳没拿稳,余祈没有再追问,继续说着原先在脑海的想法,“会算术吗?”
“简单的一些,是会的。”
“那店铺的账册,知锦看得懂吗?”余祈越想越觉得可以,语气里都带着些雀跃,“你想不想管理商铺?”
毕竟那几家铺子目前都是小花魁的,虽然她管着也不会觉得麻烦,但总觉得在院子里会闷坏了小花魁。
小花魁好像也不爱出去。
整日宅在屋子里,做的事情大多都是在屋子里等她回来,又或者是为她手工绣些物件。
“妻主,男子不可为商的。”
“我知道。”余祈见他没有在梳头发了,便从他怀里起来,看向他,“但是你今日应该也听见了,三皇女的家眷也在京城行商。”
余祈弯眸笑了笑,瞧见美人清冷地皱起眉头思索,捧着他的脸蹂躏了会,“如果你不感兴趣的话就算了,我主要还是担心你被闷坏了。”
“这段日子我暂时不会出去,所以想着看能不能教会你什么。”
因为余太尉还在搜查,她不方便出门。
“妻主不觉得男子行商,过于离经叛道?”
美人指尖还勾着她的发丝,缓慢地轻点头,“我可以帮妻主看账册,但名义上,还请妻主不要和别人透露是我做的。”
余祈想了想:“如果不喜欢算术,那就做些别的,我陪着你一起。”
“是喜欢的,但其实私心是不想学会。”美人垂落视线在她颈侧的痕迹,指尖压了压那抹颜色。
第46章 不必学了
余祈揉了揉手, 看向他时流露出迷茫,语气迷茫地道:“为什么这么说?不想那就不必学会。”
只不过是给小花魁逗趣的安排,又不是一定要逼着他学会账册。
“或许是不想和妻主每日聊的会是账册上的事情。”美人的嗓音如同空谷幽兰, 如同他本人冷淡的性子一般, 也带着几分清冷。
单是这副模样, 也不会叫人想到他以往的身份会是花魁,反而会觉得这是大户人家的公子。
只是这清冷的嗓音说出来的话却有些意外的违和。
余祈恍然大悟:“那就不必学了。”
小花魁说的也是,到时候指不定两个人就只能冷冰冰地讨论账本上的事情。
她越想越是这么一回事。
“方才说的是诓骗我的话吧?”余祈愈发肯定, 继续道:“说什么喜欢,其实是不好推拒我,都说了,真的没有要强硬逼迫你的意思。”
谢知锦不经意地弯了眸子, 将她的指尖勾着,音线清润:“嗯, 妻主极好。”
余祈这下是有脾气都要没有了。
毕竟小花魁都夸她了,还是这么温柔的态度朝着她笑, 也不好开口再说什么。
谢知锦将木梳放置在一旁, 用指尖代替木梳的穿插在青丝中,动作轻慢的进行。
余祈瞥了眼木梳,问他:“怎么不用梳子?”
“方才掉水里了。”
美人手中的动作井井有条, 像是墙角的猫在梳理自己的毛发般仔细认真。
余祈一听是这么一回事, 无所谓道:“没事,我不会介意的。”
“已经梳好了。”谢知锦手舀起清水,浇在她的青丝上,手还不忘替她在额前挡住流下来的水。
余祈:……
不是, 照他这样下去,得洗多久啊?
她正稍微有动作, 对上对方漆黑的眼瞳,一下子忘记了要做的事情,只能干巴巴地应了句好。
随即便安静地等待谢知锦洗完头发。
两人还会交谈几句,大多是余祈在讲在外的见闻,以及之前在兰城的店铺消息。
目前兰城的商铺,连锁的酒楼也打出来了名气,瓷偶也已经上了架,如今就算在京城也能听到几句传闻。
至于原先推出二十四节气的精雕细琢的人物,也不是没有人集齐,只是集齐的大多是富贵小姐,她们时常在酒楼宴请宾客,但大多还是会付银钱,就是为了新上的瓷偶。
四季酒楼的名声愈发大,余祈有时候还能收到泊梨管家和吕易之的来信,说是客人总要排队里生了不满,建议她再开一家。
她倒是来京城后当了甩手掌柜,不做实事挣钱也挣到手软,也得亏她当初翻看一整夜的账册敲打了人,手底下的人留着的也是精心挑选的忠实之人。
四季酒楼的名声,京城的人确实有所耳闻。
就比如同在三皇女府上,位置在后院的齐时泽,他不耐烦地戴着幕篱,隔着纱布烦躁地看着底下来报备的人,“有找到是谁主事吗?”
“名为余祈,再多的就查不到了。”
“怎么会查不到?定是陆识遥那小子在包庇,别以为我不知道他的心思。”齐时泽直接起身摔碎了桌上的茶盏。
因为面纱遮挡,他的动作都变得繁琐麻烦,还得担心茶水碰到自己身上。
齐时泽幽幽道:“还愣着做什么,继续查,难道还要我请你们离开?”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一堆废物。
齐时泽这几日总听见传闻说他新开的酒楼样式在兰城早就已经见过,还有人质疑说他这是抄袭对方的创意。
他真是觉得好笑。
说什么抄袭,对方大抵和他是一样的穿越者,只是比他要先行商而已。等他和对方搞个合作,到那时也能轻易破了这传言。
齐时泽不是没想过解决掉对方,但想了想都是一个地方来的,也算是老乡,还是没忍心安排人出手。
更别说他如今穿越的这个风临国,居然是以女为尊的朝代,因为律法,他不得不时刻佩戴着幕篱,也没办法对那人做些什么。
经商都是他与三皇女求了好久,对方才答应让他暗地里去做,还警告他切勿被人发现。
齐时泽刚穿越进来时,是在一个农户家中,还叫着二狗的贱名。家里的人苛责打骂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总叫他日日做饭洗衣,还不许他上桌吃饭,每次都是残羹冷炙填饱肚子。
好在他遇见了落难的贵人。
在女尊世界,齐时泽要想脱离家,最好的选择就是找到一个厉害的妻家,毕竟就算他孤身一人逃了出去,但因为是男子,大概率会被人拖到花楼里充当接客的花倌。
落难的贵人昏迷着,衣着锦绣戴着金钗,齐时泽只是摸着布匹的滑软程度,就明白对面定是个大腿可以依靠,因此他全心全意地救治。
这才让他得以从那样的家里脱离出来。
得知对方是三皇女的身份,他也不太惊讶,毕竟令牌他早就看过,知道身份必定不低。
齐时泽从回忆中回神,看着幕篱有种无可发泄的怒气。这该死的幕篱,真是叫他觉得他像是什么脏污之人似的,要被掩面遮起来。
门被轻扣响,屋外是三皇女的声音:“时泽是怎么了?我听下人说,你今日心情不大好。”
三皇女目前还失忆着,对待他和以前一样的态度,但齐时泽现在很讨厌她。因为三皇女不仅碰了他,还碰过别人。就连带他回京城,也照样同时带了位兰城的公子回来。
齐时泽恼火道:“我怎么样不用你管,你去找温箬寻欢作乐,别来烦我。”
碰了一鼻子灰的三皇女也只好离开此处。
她是这么尊贵的身份,能够低声下气地来哄人已经是难得,却没想到对方压根不领情。
如果是在温箬身边,对方就会把她哄得心花怒放,自从来了京城,齐时泽的脾气越发的恶劣,与以前一点都不相同。
三皇女眼里带着失望之色。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齐时泽将门打开,却已经见不到她的踪迹。
“薄情寡义,三心二意。”齐时泽怒骂几句,猛地把门关上,他气得直接将那桌上的幕篱也扔在地上,用脚踩了好几下泄愤。
“齐贵夫可在?”
齐时泽等了许久,发现这次门又被敲响,才动作利索地打开门就瞧见小侍叫他这样的称呼。
他捏紧了拳头,语气不善:“做什么?”
“殿下在府中有邀人做客,叫奴禀告你一声,去前院时需要佩戴好幕篱。”
“是谁家的小姐?”
第47章 分红一成
底下的小侍愣了下, 想起三皇女对贵夫的宠爱程度,仔细地回答:“回齐贵夫的话,是余太尉府上的三小姐。”
“姓余, 是哪个余字?全名叫什么?”
齐时泽顿时起了兴趣, 仔细想了下, 兰城的那位说不准还真是京城的人士,她的信息被掩盖得极好,连他都得费一阵子查探出来。
底下跪着的小侍恭敬道:“是余音袅袅的余字, 余三小姐余祈。”
余太尉的名声响亮,但对于兰城来的偏远人士,他们不知晓具体的字也实属正常。
“余祈?”齐时泽喃喃自语一遍。
跪着的人却不敢开口得罪他,因此也没有告诉他直呼余小姐名号有多冒犯。
齐时泽凝思片刻道:“我现在就要去前院。”
“已经快入夜了, 齐贵夫不如择明日再去?”
人还没到,齐时泽就听见那装模作样的嗓音, 只觉得很难听。
温箬勾唇一笑,柔声道:“齐哥哥这么晚去前院, 是要做些什么?”
“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齐时泽瞪了温箬一眼, 转身就想进屋子远离温箬。
阵阵冷风卷进袖口,让人生了寒意。
温箬拢了拢袖子,没有被他粗鲁的态度而冷了脸, 口吻轻柔:“余三小姐的事情, 我也知晓一二。”
“哦。”齐时泽烦躁地回应,“你想说什么?”
温箬抬手,态度柔和:“都退下吧,我与齐哥哥有私事要说。”
下人得了他的话, 自然退下得快,生怕卷入二人的斗争中被发落。
整个过程, 齐时泽都只是冷淡的看着对方,毫不掩饰地说,他还带着些厌恶和反感。只觉得温箬矫揉造作,没有一点男子气概。
“齐哥哥去前院,是想找余小姐?”
“别这样喊我。”齐时泽不耐烦道:“方才有别人在,你这样喊就算了,私底下就不要装哥弟好。”
让人觉得怪恶心别扭的。
“哦好。”温箬卡壳一瞬,继续说着:“只要你同意铺子里的分红能分我一成,我能告诉你很多。”
齐时泽无语:“狮子大开口?你真是想钱想废了,平白无故的,就一个消息,我迟早能查到,为何要分你一成?”
温箬把他当没脑子的东西了吗?
“自然是值当的。”温箬遮掩住眼底对他的几分不屑,皮笑肉不笑地道:“待你听完,觉得值再同意也无妨。”
“有这种好事?”齐时泽稍感意外地看了温箬一眼:“你当真愿意先和我说?”
到时候他说不满意温箬给的消息不就可以直接不分红给他了吗?
温箬这人,居然是这么好骗。
“自然,我信你,如若你觉得值,必定会分我一二,如若不值,那也确实是我说的没有用处。”
温箬的笑意明显,面容白皙得如同院子里清澈的湖面,湿透干净。
总之让齐时泽放下了戒备。
齐时泽想着对方不过是女尊世界的男子,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再怎么说都比不过他的。
“好,那你就进来和我说吧。”齐时泽进来屋子给温箬留了条道,等他进来后,顺手将房门给关上。
齐时泽眼巴巴地等着温箬给的信息。
但温箬当然要摆点谱子,玩笑道:“不请我喝口茶再说吗?”
齐时泽只好当他面给他倒了杯茶。
温箬明白齐时泽不会是他的对手,从进屋到现在,一直都是他在主导事情的发展,屋子里的物件都被他一眼扫过,知晓在三皇女心底,喜爱对方要胜过他自己。
他轻咳嗽几声:“我是兰城温氏的公子,原先家姐曾与余小姐有过几次接触,因此我也见过她。”
齐时泽不免怀疑他的话,“你怎么知道京城的余祈和兰城的是一个人?”
“这也是温箬接下来要说的,今早我不慎进了前院,瞧见了余小姐的容貌,但有规矩在,我并没有来得及戴幕篱,后就避开了。”
他只点了几句便直接带过了今早的话题,“我知晓你在京城的生意,也曾进去看过,在兰城时,便也见过余小姐的四季楼。”
齐时泽一听温箬提到这个,连原本敌对的态度都消失了,着急地问他:“你真觉得我是模仿她的酒楼?”
温箬摇头失笑:“自然是不同的。”
“算你有眼光。”
齐时泽终于是如释重负地笑了。
他就知道这世界上,还是有聪明人的存在,而不是有些人揪着一两点就说他是剽窃的人。明明酒楼的构架和生意手段都是他自己绞尽脑汁想出来的。
齐时泽指尖敲了敲桌子,思考道:“但只有这几点信息,恐怕我没办法给你这一成的分红。”
“自然是有别的,比如说四季楼推出来的新品,二十四和瓷偶,温箬都有珍藏。”
齐时泽不可思议:“瓷偶你也全部都有?”
温箬喜欢看他惊讶的表情,他笑了笑:“嗯,不过东西还在兰城,需要给家姐递个信才行。”
齐时泽自然是满口应下他分红的事情,四季酒楼的瓷偶目前是一个月推出五个的速度,如果是全部的瓷偶,那也是整整二十四个的。
温箬远比他想的有用,只是以温箬见过几面不熟悉的关系,怎么会得到全部的瓷偶?难不成他们之间有些什么?
齐时泽的目光有些怪异复杂地落在温箬的身上,但因为这样的想法,他对温箬的态度也要好上许多。
毕竟他穿越过来,可不是想来宅斗的。
温箬对三皇女的心思不是唯一,对他来说也不算坏事。如果能靠温箬和余祈搭上一个合作伙伴的关系,对他们所有人都好。
温箬离开齐时泽的地方,自然就开始着手写了信件,而彼时的余祈还在思考第三家铺子到底用不用她自己的银钱去做。
她两只手撑着脑袋,手中炭笔计算着数据。
因为不仅仅是开酒楼的费用,连带着瓷偶等物件从生产到售出这一系列过程中产生的费用她都得用自己的钱去填补。
虽然这些日子挣了盆满钵满,也足够再开一家酒楼,但选址她想放到京城,因此考虑的费用要更多些。
她只好写了信件,让吕易之带几个能人来京城做事,至于名号,因为是在京城,余太尉还在查她,所以最好是搞得隐秘些,让别人以为吕易之是这家铺子的主子就好。
她揉了揉太阳穴。
谢知锦的琴音因为她频繁的动作,稍停顿住,抬眸看向她,声如温玉:“是打搅到妻主了?”
余祈从算术中抽离出来,弯眸笑道:“你没有打搅我,倒是让我舒心了些,不然不知道要多烦。”
第48章 难过了
余祈怎么可能会嫌小花魁吵到她。
她整理好账册, 又起身将信件递给衔玉,嗓音平静:“外面是什么动静?”
“自东向西,离城门近的地方都被控制住, 一个个客栈屋子都有官兵在排查小姐的下落, 她们根据画像核对过往百姓的容貌。”
余祈没想到在这种事情上, 余太尉真上了心,当初原主离家出走也不见余太尉这般急躁。
不过她倒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轻声道:“那就去寻些乞丐散播消息。”
余祈停下来, 招手让衔玉附耳过来,低声说了个清楚,看见一边避开视线想要出去的小花魁,朝他勾了勾手, “没事,你听见也无妨。”
衔玉听完吩咐便下去了。
谢知锦顺着她的动作走了过来, 指尖搭在她的手心,婉言道:“这种事情, 妻主不应当让我知晓。”
“没关系的, 不过你觉得我做得太过分吗?”余祈犹豫片刻,“但我说的也算是实情。”
美人轻摇头,贴着少女的指尖微凉, 嗓音低落:“不过分的。”
古琴还落在桌上, 帘子上垂落了些穗子遮掩里面的景色,屋子里的少女侧目看着他,抬手用指尖蹭了蹭他的侧脸:“愁眉苦脸地做什么,今日多亏你陪着我, 我们早些休息吧。”
虽然她的账本只算了个大概,但离吕易之赶来京城也还有几日的路程, 选址和材料的价格她还未派人去探查,就算慢些再算出来也没关系。
到了床榻。
谢知锦动作轻巧地扯出簪子,发丝肆意地披散下来,有些垂落在他胸前。
余祈已经脱得只剩下里衣,她抱着被子已经困得不行,青丝团簇蹭在她的脸庞,床榻的安神香料已经发挥了作用,躺在上面的余祈昏昏欲睡。
她勉强地撑开眼皮看向面前的美人,谢知锦当着她的面解开外袍,扯松系带,那脚踝处绣着的金丝蝴蝶若隐若现。
等余祈回过神来,小花魁已经坐在了里侧。
清冷的幽香钻入余祈鼻尖,她只觉得更困了些,指尖下意识地搭在美人的腰际,对方的身子似乎已经适应了她猝不及防的动作,维持着原来的呼吸起伏频率。
“妻主不用我一同算账本吗?”
美人侧坐着,腰腹处少女落下的手被他扶着,垂落视线的同时,墨色的发丝也跟着他的动作落在床榻上。
余祈半梦半醒:“你不想,就不用。”
“小花魁。”余祈的嗓音细如蝇虫,不仔细听是听不清楚的。
她迷迷糊糊地把人拉着躺下,后又动作干脆地抬腿将人压在身下,嗓音无奈,“你怎么一直纠结这个,再问就不准你说话了。”
余祈还没发现原本在心底的称呼,在此时已经脱口而出。
但好在谢知锦应该没有听见。
余祈见底下压着的美人终于安静下来,她安心了些,指尖寻着美人的腰际揽住,像是圈禁玩偶般将人死死困在她的怀里。
美人的呼吸都变得迟缓,他大抵是在思考对方的话是什么意思。最终也只是侧过去脸,平缓他的心跳,避免心跳声打搅到贴在他心口睡着的少女。
指尖微微蜷缩起来,缠绕住少女的发丝,隐蔽在软褥之中,无人知晓他冒犯的举动。
余祈睡得舒服,意识迷糊间却觉得唇瓣传来几分痛意,呼吸都乱了几分,指尖握着美人的腰不自觉地就用了劲。
美人的呼吸早就紊乱,此时夜深人静,只能听见他的气息燥乱,让他清冷的性子都压不下这份焦灼炙热的呼吸。
谢知锦今晚偷偷停了药没有用。
原本以为他自己能压制下去,但似乎卷土重来的药效不同寻常,比以往还要难以忍受了些。
可今日对方已经够辛苦了,他不想再太过打搅对方好不容易的休息时间。
他实在难以抑制,额间的细汗沾湿了他的发丝,仅靠怀抱他也无力舒缓这份难受。就连心口的跳动,他同样早已无法控制,只能自暴自弃地任由其跳动。
就连腕骨处的脉搏,似乎也在跟随心口的频率一同错乱。
他只能再次低下眉睫,含住对方的唇瓣,迟缓地压抑。但在这种情况下,他的行为明摆着是逾越规矩且让人不耻的低贱举动。
美人指尖揪住被褥,骨节几近发白。
余祈被滚烫烧灼,她不可避免地想往后退开,远离热源,可她只要稍微退开些,那紊乱的气息就又纠缠过来。
谢知锦指尖压住了她的脸颊,唇瓣轻扫过她的唇角,嗓音不可避免染着暧昧的味道:“是不喜欢我了吗?”
为什么要躲着他?
他唇瓣抿了起来,眸中的神色也混乱了些,最后一抹清明被淹没,美人漆黑的瞳孔映射着对方的脸庞,像是知晓对方果然如此一般的情绪翻涌。
圆月楼的主家说得没错。
对方在碰过他后,大概率对他的喜爱撑不过太久,如今面对他的触碰,就已经忍不住下意识远离他了。
他从床榻里坐起身来,唇瓣咬出血迹也毫无知觉,但指尖却没有松开对方的衣角一刻。
像是还有些不死心的眷恋一般。
就这么坐了大半夜,他整个人的身子都冷了下来,直至意识清明了些,从刚才被药效支配混乱的情况下勉强的脱离出来。
余祈的指尖还拉着他,但翻身过来却没有伸手碰到美人的腰,只能堪堪滑过他的腿侧。
她显然是有些茫然。
但还没来得及睁开眸子看清楚面前的情况,手中的触感又到了美人的腰间,仿佛刚才的只是错觉,但手接触的地方明显有些冷意。
余祈醒了。
她凑过来些,把人圈在怀里,指尖贴住他的脸颊试了试温度,发现的确是冰凉的。
“怎么这么冷?”
余祈费劲地掀开眼皮,隔着幽暗的烛光,见到面前的美人脸颊一片的薄红,唇瓣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除了那一抹红其余地方惨白着。
要不是面前的人是小花魁,这副模样,余祈肯定要被吓一跳。
她揉了揉着美人的后脑勺,见他漆黑安静的眸子视线垂着,便起来亲了亲他绯红的唇角,语气温和的问他:“是做噩梦了?”
小花魁出了冷汗,明明是快入冬的季节,余祈却发觉他另一只手冷得不像话。
这下她直接转过身去翻出来帕子,一点一点压在他的唇上,擦拭掉那抹惊人的血迹。
“嗯,是做噩梦了。”
美人的视线软了几分,乖巧顺从地抬起下颌配合着她的动作,瞳孔认真地望进她的眸子里。
第49章 不冷了
他的视线好似是要看穿些什么。
余祈抹掉谢知锦唇角的一点血痕, 但很快唇瓣处会有新的血溢出来,她只好将帕子收了起来,有点头疼:“怎么会咬得这么重?”
面前的美人眉睫颤着, 错开帕子, 低下额头压在她的脸侧, 嗓音清澈:“没有太注意。”
“妻主,有些冷。”
美人的音色干净,落在她的脸颊, 贴着耳垂,余祈探出手将被子尽可能地笼罩住他的身子,覆在他的背上安抚地摸了摸。
“现在还冷吗?”余祈感觉到对方的上半身是冰凉的,顺手扒拉整理了下他的衣裳, “你半夜是起来过吗?”
美人安静地躺在她的身侧:“不冷。”
对后一个问题他并未回答,颇有几分视若无睹的感觉, 他抿唇像是在调节脉搏呼吸般,思绪混乱地数着心跳声。
最终美人闭了闭眸子, 似是睡着了。
漆黑清澈的眸子被遮掩住, 余祈只能瞧见覆下的长睫,见他这副模样,她便没有再出声惊扰对方, 只是将落在美人脸颊垂落的几缕发丝给挑至他的耳后。
动作轻缓地在美人额间落下一个吻。
余祈只以为小花魁是半夜没睡好, 便继续闭眼安心补觉。
她们两人在三皇女府里待了多久。
外面的流言就传了多久。
就连平日里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沈副卫尉沈离都知晓了,因为军饷迟迟未发,他只能将余三小姐买的药材退些,好暂时压住底下士兵的怨气。
余太尉也是拨了她自己的银钱先安稳住一批在边关的士兵军饷, 但这个空子太大,发现的为时已晚。
等余太尉查清楚, 边关的士兵早就已经被扣了半年的军饷,她一个人也难填补上。
“药材折了些时日,就只能给沈将军一千三百二十五两了。”药铺老板拨弄着算盘,担忧地问他:“将军真不要了吗?等下次买比今日要贵三成。”
沈离肯定地摇头:“不要了,多谢。”
只是可惜余三小姐送的药材,如今被他换成银钱,但他已经别无选择了。
沈离家中贵重的物件一件都没有,只剩下堆积如山的药材,家人虽然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但也赞同他将药材退回去。
“余三小姐没有来陪将军吗?”药铺老板将药材通通收起来,拿出银票和碎银当着沈将军的面数清楚,递给他,“这几日,京中的传闻将军可知?”
沈离心一跳,暗想军饷被压的事情还被瞒得死死的,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京城的百姓知晓。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药铺老板提及的是另外一件事,她往门外张望了几眼,压低声音道:“听说前一个多月,余三小姐就下落不明,但余府都没有派人去寻她。如今人好不容易到了京城,好像是又被逼着做什么,一直在外抓人。”
“我这都是金贵的药材,前几日来了官兵碰坏了好几味药,虽然也就几两银子,但这查到底是要查多久?总不能连我夫郎的房门都掀吧?”
在京城派人手去找余三小姐的命令,沈离也是知晓的,但他并不知晓具体的情况。
沈离将十两碎银放置在桌上,“这件事我会去了解清楚。”
“这可万万使不得。”
药铺老板拿起这十两银子要还给沈将军,但沈将军离开得快,一晃就没影了。
沈离到了军营,方才清楚京城的传闻。
他现在方知余三小姐在家中处境是那样为难受尽委屈,但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余三小姐的脾气秉性居然还那样好。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谁传出来的。
但听说这几日余三小姐的手下被连带着被余太尉罚了,那些下人都被余小姐还了卖身契,后面留下来的人还有些,大抵是忠心不愿离开的。
能突然冒出来这种传言其实不算是突兀,大概率是那些被放出来的下人说的。
只是余三小姐和余太尉是怎么闹起来的与沈离没有半分关系,但这种搜查百姓屋子的事情,又不是通敌叛国的罪名,实在是对百姓的生活太过打搅。
官兵搜查那些百姓的家或者店铺,铺子里的人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口口相传,这也是传言能愈演愈烈的缘由。
毕竟风临国的律法是男子见外人需要佩戴面纱,可如今需要核对画像,连男子的面纱都需要扯下来查看。
这让京城的男子已经生出太多不满。
余太尉从军营外回来,脸色非常差,像是刚被陛下批评了一顿,毕竟她是接了谕旨去的皇宫,想来也只有陛下的话能让她不高兴。
余太尉冷声道:“你们可筹备到银两了?”
一堆将士从怀里拿出来方才出去置换的银两,大多手中只有几十两,稍微多些的能给出几百两,沈离的一千两多自然是引起了余太尉的注意。
不是没有将士能拿出来几千两,像家里娶了贵氏族公子的将士,她们大抵还是有些钱的。
但这可是平日里一穷二白的沈将军。
“沈副卫尉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余太尉皱了皱眉头,“我不是说了,在你们能保证自己的吃穿用度下再给多余的。”
“是原本攒着买药材的。”沈离将银两不由分说地放在了桌上,同其余将士的混在一起,随后他退回原来的位置。
余太尉也不好再说什么,她沉吟道:“陛下会知晓你们的忠心,待国库充裕,会双倍还给你们的。”
底下的将士齐声道:“誓死追随陛下。”
待余太尉离开此地,将士们绘声绘色地聊着她们回去取钱的事,还不忘抽空问沈离:“倒是没想到,沈副卫尉能攒下这么多银钱,平日里还是穿得太素了些。”
沈离摇摇头,走到一边去了,没有参与她们的话题,只是垂眸思考着方才他说的话可有纰漏。
余太尉和余三小姐关系恶劣,他若是说是余三小姐给的银两,恐怕母女俩又要生出嫌隙,余三小姐浪费这么多银钱给他花,大概率是要被重罚的。
所以他没有说出来,只说是他原本攒着买药材的钱。
余三小姐大概率还躲在京城里,不敢出来,沈离起身,去见了帐子里的余太尉,说明这几日百姓的困扰。
余太尉一提到这个就来气。
她今日去了皇宫,还被陛下拿她的家务事说她,让她不要以庶出为重,也要多关心些嫡出的孩子。
余太尉心中有怨,但又不能说出口,在皇帝面前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她将余祈也养这么大了。
是余祈难堪大任。
若是将来二皇女继承大统,那余祈的待遇比她两个姐姐都会好许多,兴许还能有个官职当,不至于叫往后都只能碌碌无为。
余太尉冷下脸,与沈副卫尉说清楚,让他去通知将士不要再去宫门搜查了。
是余祈她自己不珍惜机会,烂泥扶不上墙,她也没有什么好逼迫的,反正她的女儿又不是只有这一个。
沈离应了声好,转身就去和那些搜查的将士说个清楚,将士们大多也烦躁日日忍受民众的怨气,此时知道不用再去也十足的高兴。
有人问沈副卫尉:“将军,今日不必去巡查,不如你来和我们喝一蛊吧。”
沈离答应下来:“好。”
底下的将士都觉得出乎意料。
毕竟寻常沈将军是不会轻易答应的,更何况她们这些人之中,完全没有比沈将军更大一个官职的人了。
不过能和沈将军打好关系,大家自然是兴高采烈。
沈离瞧着将士们欢喜的脸,淡然说道:“今日我请客,就去东来酒楼。”
是前不久他去过的那家酒楼。
将士们发出一阵欢呼声,拥着沈副卫尉直接往酒楼里走,没多久就到了东来酒楼。
一切的陈设都如同之前一般。
只是等沈离踏入酒楼,却发现有个背影很是熟悉,但仅是一晃而过,他也没办法分辨清楚到底是谁,只能就此作罢。
这个人当然是顶风作案的余祈。
这几日传言传得比她想象的还要快,将士们查起人来变得宽松许多,毕竟他们也只是为余太尉做事,如果积起来太多的民怨可得不偿失。
余祈这才敢出来探探这酒楼,毕竟这酒楼的幕后人给她递了信件,声明知晓兰城的四季酒楼是她所创,要与她在酒楼探讨一番。
对方主动找上门来。
余祈却摸不准对方是什么意思,毕竟她也知道东来酒楼的幕后人是三皇女的家眷。
那么在三皇女府相见应该是最为妥当的。
进了包厢,屋子里的人连幕篱都没有带,男子长相俊朗飘逸,眉眼都是肆意,挑眉看着她。
余祈微愣,闭上眸子,“冒犯了,公子还是戴上面纱再与我说吧。”
她不禁觉得她出门有些草率。
这可是三皇女的家眷,她私底下相见,明显被抓到的话会很严重,顺带也担心对方是杀猪盘。
“没有必要。”齐时泽敲了桌子,“你怕什么,外面都是我的人,不会有人告发我们私通的。”
余祈往后靠住门,这才发现门早已经被锁上,她微头疼:“公子这是何意?”
齐时泽眼眸里都是打探,他生得也不差,不然也不会到了京城后,三皇女见了其余的夫郎还对他念念不忘。
“是你。”齐时泽勾出来一抹笑,“当初也是多谢余小姐找到皇女,如今我也能锦衣玉食。”
他认出来余祈当初来寻人的贵人了。只是没想到查了许久的人他当初竟然早就见过。
齐时泽想了许久现代人才知道的暗号,看着贴在门口的少女,随口说了出来,只是面前的少女有些不为所动。
第50章 平分利益
齐时泽皱眉, 问她:“装作答不上来,是不想暴露你的身份?”
看来似乎对方没有与他结盟的意愿。
他眸色冷了几分,对余祈起了忌惮之心。
门口的少女抿唇看了他一眼, 也明白了对方之前的农户身份, 指尖染着茶杯倾泻下来的水在桌上回复暗号, 声音淡淡:“外面的人,你确定都听你的?”
齐时泽勾唇:“自然。”
余祈点了点头,在桌子前坐下:“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查到我的, 但你应该是来和我谈合作?”
“你知道?”
齐时泽眯了眯眸子,目光扫视完她身上的装扮,瞧见了她腰间的刺绣香囊,扯了扯唇, “怎么在此地就与人通了心意,是准备在这安家了?”
余祈耸肩:“有什么不可以吗?”
她的表情太过淡定, 像是对风临国爱涂抹胭脂水粉的男子丝毫不觉得嫌弃,总之让齐时泽觉得大开眼界。
但作为一个合格的合伙人, 齐时泽是不会对合作对方这种隐私指指点点的。
他收敛起眼底的讶然, 嘴角上挑道:“你的琐事我不会置喙,便先来谈谈合作的事情吧。”
“我来此,也是为了合作。”余祈抿唇一笑。
面前摆放了一桌的吃食, 时不时地溢出来些饭香, 似乎是在邀人品尝,浇上的鲜汁还在滋滋冒响。
齐时泽说出他能帮余祈做到很多事情,例如京城商铺一些暗地里的消息,以及做什么生意能更挣钱。
同时指出她的想法:“你在兰城做的酒楼生意, 只不过是小打小闹。我猜你也不想只蜗居在兰城做小门生意。”
“京城商铺许多都与官场上的人有所牵扯,靠银钱疏通关系是再正常不过的, 相信你有了我的助力后,在京城能更快地做起生意。”
齐时泽边说边盛了饭菜,“不吃吗?我们来可不是冷着饭菜只谈生意的。”
“我已经用过了。”余祈摇头,随后看着他,思考和齐时泽谈合作,对方能给她让利多少。
毕竟现在的她,银钱也只能在京城开一家。
“饭菜这倒不是重点。”齐时泽笑了笑,谈到他的专业领域还是不免自得,“重点是合作后,你能否将那些瓷偶以及二十四也让我们酒楼一同推行。”
余祈抿了抿唇角。
倘若让这些都给了齐时泽,那她的酒楼就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她指尖落在衣袖之上,平静地转移话题:“容我先问问,你与三皇女是什么关系?她又怎么同意你来行商?”
余祈可不想生意做到一半,三皇女到时候来找她麻烦。
“差点忘了说,我叫齐时泽。”少年的神情闪过几分不耐烦,“一提到这个我就烦,目前我算是三皇女的夫郎,这鬼地方居然不允许男子经商。”
“三皇女同意我出来行商,不过就是觉得我做不出来什么成绩,翻不起来浪。再加上受不了我日日在她耳边念叨,这才由着我出来。”
他的声音里都是对三皇女的不满。
余祈望着他姣好的容貌,心下疑惑,听了他的话也只觉得三皇女做到这地步,在风临国里,其实算得上是对他极大的宠爱了。
只是可惜齐时泽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只会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想了想合作的事情,在意识里问系统:“齐时泽有系统吗?”
神豪系统答:[没有的,宿主。]
“不过我瞧他也生得好看,不符合你的审美吗?怎么没有成为目标人物?”
在她脑海里的机械音无语了片刻:[宿主,他已经为人夫郎了,不可以作为目标人群,年纪不达十八的也不行,收起你那危险的想法。]
余祈又生出新的疑惑:“那小花魁呢?他不是也为人夫郎了吗?”
[是你的夫郎就没关系……]系统被余祈给整无语了,准备潜水不想再搭理她了。
显然给别人夫郎花钱的行为是系统最为不齿的举动。
面对机械音难得的情绪波动,余祈也不生气,她没有再纠结下去,开门见山地和齐时泽说了明白,“将这两者给你用,我能分多少?”
“合作,讲究的是共赢,你应该知道这两者也是好不容易才做出来的,给了你,恐怕我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齐时泽听着,也知道余祈能在这里做起来生意绝非泛泛之辈,哪怕对方是女子,但现在的时代女子优先,对方比他更要如鱼得水。
他颔首道:“也没什么,五五分,我们的酒楼对外宣称为一家的即可,放心,这里面的钱和三皇女没有关系,铺子的落款名字也是我的。”
齐时泽恶补了风临国的律法,因此在这种写谁的名字上尤为在意,而且使用的都是府里分他的月例。
如果仅凭贵夫的月例当然是不够的,于是三皇女念在他辛苦,将他的月例往上调了许多,比府里其余所有的夫郎都要高,足以证明对他的宠爱。
为了能和余祈谈判成功,齐时泽摊牌道:“我知道你在京城立足也不难,毕竟你的身份比我好上许多,也知道你与陆识遥也认识。”
“我能给你递京城的关系,他自然也可以。”
余祈听着有些懵,她对陆识遥这个名字一点印象也没有,但京城的关系她确实有办法。
因此她还是真诚发问:“你说的是谁?”
“你不认识他?”
齐时泽眼神里露出几分怀疑,自以为看穿了余祈装傻的把戏,“黑市的黑狐大人陆识遥,你必定是认识的,我有查到你们总是见面。”
说起黑狐的代号,余祈这才明白了些。
是她在兰城黑市里经常碰见的男子,常带着他那鬼面,但到了京城后,她还未见过对方,顶多算是熟识的交易关系。
对方给她消息,余祈付钱。
“或许认识吧。”余祈没有再提这个话题,转而回他,“五成利对我来说,是很公道的价钱,只是这落款的名字,也得加上我,你还得保证,三皇女对此没有意见。”
齐时泽点头:“自然。”
“我们有共同的秘密,到了这里,理应互相照顾。我是男子,在风临国的律法上,如今我很难出面主事,因此许多事还是需要你解决。”
对面的少女只谈及生意,齐时泽原本不会贸然相信异世界的同乡,主要还是有陆识遥对此人品性的认可,再加上他独到的锐利眼神查探后,才真的心甘情愿地认下了这位合作伙伴。
余祈与他商讨了许久,饭菜早就已经被撤了下去,桌子上都是些契纸的纸张,“那便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