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待狂的事在小区闹得沸沸扬扬,一时间大到七老八十的老人小到刚上学不久的稚童都在议论纷纷。
舒槐报了警,巧的是社区垃圾站点附近的监控刚好出了故障,警察一时也没什么头绪,只让大家平时多注意,有情况立刻告诉他们。
舒槐这几天恹恹的,打不起精神,也不绝对,有时伤心到了极点,拍桌而起,往外奋起直追,吹半天冷风,然后无功而返。
小雀这几天没出门闲逛,一直在家陪着她。
见她总是一副失魂落魄、无精打采的样子,它也无心吃饭,小肚腩整整瘦了一圈。
黑黢黢的小眼珠子一眨不眨注视着她。
目光向下,触及舒槐亮着的手机屏幕,是黄鸭和心心的照片。舒槐一张张翻看,泪花在眼眶打转,咕嘟咕嘟转一个圈,强行被她憋回去,眼圈通红。
小雀微微抖动翅羽,伸出右侧翅膀想要摸摸她,快要接触的一刹那,它顿住,垂下头默然准备收回翅膀。舒槐一把拽住往回拉,用翅膀盖住眼睛,呜呜哭泣:“我的黄鸭和心心,你们死得好惨,”她抽吸一下,“不过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个杀千刀的虐待狂,呜呜呜。”
滚烫的泪珠子浸湿小雀羽毛,蓝羽晕成深蓝,渐渐深入皮肉,炙烤着它。
小雀站在一边,没有收回手,眼里流着晦涩不明的光。
——
隔日,舒槐去学校。
跟往常一样,她给小雀往包里放了瓜子和碎面包,搁在床头,撸了一把翅膀出门上学。
听到关门声,小雀紧闭的双眼倏地睁开,若有所思地盯着门口。
片刻后,它起身从窗户口飞到外面。
一缕阳光从窗外倾斜进来,落在那只棕色棉布小包。
舒槐今天满课,中午没回来吃饭,一直到下午三点才到家。
她换好拖鞋,习惯性进门先喊“小雀”,没人应答。
舒槐忍不住皱眉:还没回来吗?奇怪,和它说了今天晚一点会下雨,让它早些回来的。
她心里纳闷,拿着换洗衣物进了卫生间冲了个澡。
等出来,还没见到小雀的身影。
舒槐心里那股怪异感怎么也压不住,直到她进了房间瞥见床头的小包,和她早上出门一模一样,里面的东西也没少。
她拿起来查看,几乎同一时间她右眼皮剧烈跳动。
自从给小雀做了小包后,他每天出去都会背着,无一例外。
前几天还说自己交了好几个鸟朋友,让她给它多备点吃的。
越想越不对劲,舒槐按着自己不停跳动的右眼皮,慌里慌张出了门。
天公不作美,清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灰沉沉的云朵遮蔽整个南安市,几道紫蓝雷电忽闪,时不时爆发惊天雷鸣。
舒槐没有带伞,漫无目的地仰头在大街寻找,天空下起小雨,逐渐加大变成狂风暴雨,空气里弥漫着雨水的冷腥。
她身上衣服全被打湿,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路过一楼,看见小阿六正坐在台阶上胖乎乎的脸皱巴在一起,神情苦恼地嗦着棒棒糖。
“小舒姐姐,来玩。”见到舒槐,他高兴地拍手,忘了自己在为什么苦恼。
舒槐心里着急,没那个心思,她拉着小阿六的手问他:“阿六,有没有看见小雀?它到现在还没有回家,我找不到它。”
那股不对劲在心里愈演愈烈,像一根线不断绞紧她每一根神经,时刻不得放松。
小阿六食指挠了挠脑袋,猛地一拍脑门:“小雀,看见小雀。”
“在哪儿?”她眼睛亮起来,湿透的头发还在往下不停滴水,南安十一月的气温只有十度出头,冷风吹过,冻得人控制不住颤抖。
“嗯——找你,看见小雀,三楼。”
三楼?小雀去三楼干什么?极度的不安裹挟着她,她完全想不出其中的因果关系。
李澈和她关系还算可以,偶尔在楼下碰到还会闲聊几句。
舒槐还记得李澈来租她房子那天,她正在楼下喂流浪猫狗,小猫小狗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
李澈当时就表露出对这里很感兴趣,身子房子都没怎么仔细看直接付了半年的租金。
小阿六又想起什么,呜呜啊啊地说着:“小雀,眼睛,”他做了个闭合的手势,又急忙捡起一根树枝,模仿别人打弹弓的模样对准舒槐。
舒槐仔细一思索,一道精光猛地从脑海里划过。
“你是说,小雀闭着眼睛躺在李澈手里,而李澈手里拿着弹弓!”
小阿六连连点头。
心脏简直提到了嗓子眼,来不及多想,舒槐拔腿往楼上跑,临近自己家门时,她去屋里翻出三楼的备用钥匙以防万一。
一边往上爬,一边内心不断祈祷小雀平安无事。
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不要。
——
小雀白天在周边转了转,没发现可疑人迹。飞累了,它停在一棵树干上休息,旁边恰巧来了个歇脚的小山雀。
小山雀是个话痨,跟它唠了几句。
小雀百无聊赖,提不起兴致。
正逢李澈从树下经过,小山雀像是想起了什么,跟小雀交头接耳:“前几天下雨,我在他家窗口落脚,听见好多猫猫狗狗的惨叫和呜咽声。”
小雀耷拉着的头忽地抬起,视线一瞬间锁定李澈,思虑几秒,它抖动翅膀,不紧不慢跟在他身后。
李澈一身黑衣黑裤,带着口罩,手插着兜,不停在口袋里摩挲着什么。他停在一辆黑车面前,借着车玻璃的倒映发现身后的小雀。
口罩下的唇角勾起狠厉的弧度,向上吊的眼睛微眯,周身散发森冷气息。
小雀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一心想找到李澈虐待动物的证据,他肯定还抓了更多的小动物,一定要赶紧解救,否则不知道还有多少条无辜的小生命因为这个烂人饱受折磨。
还有舒小槐,它一点都不想让她伤心。
它想得出神,没有察觉李澈掏出裤兜里的弹弓。他摸出一颗玻璃珠放置弹弓上,猛地回头瞄准小雀。
他们之间隔得不算远,李澈玩过弹弓,以前胆子没那么大,他会躲在暗处用弹弓射打游走在街道的猫狗,天上的鸟禽也不放过。
以折磨动物来获得快感。
等小雀反应过来,自己的左翅被打了个正着,飞速发射的玻璃珠的冲击力不是它一只小小的雀鸟可以抵抗的。
几乎是一瞬间,它感受到左翅的一阵剧痛,紧接着失去意识昏迷过去,身子在急速下降,一双冰冷的大手捏住了它。
李澈随意摆弄小雀刚折了翅的翅膀,满意一笑,握着它返回住处,另一只手勾着弹弓摇晃。
经过二楼,小阿六正在门口张望,李澈淡淡瞥了一眼,毫不在意地走过他身侧。
一个傻子而已,看见了又怎样,谁会相信一个傻子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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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阿六呆呆看了他几眼,直到他走到拐角处,才发现他手里抓着小雀,不过小雀很安静,没有挣扎的痕迹,小阿六怕自己想多,犹犹豫豫最后还是没有追上去。
说不定也是小雀的好朋友。
——
舒槐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第一次敲,没人。
第二次敲,没人。
第三次敲,屋内终于响起拖沓的脚步。
李澈开门,见是舒槐,他戴上那副老实人面孔:“是出什么事了吗?我——”
舒槐没等他说完,直接打断他,冷着声音:“为什么开门这么慢?”
李澈收起唇角勾起的僵硬弧度:“这房子是我租的,要怎么做,什么时候开门都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他说这话,舒槐确实没什么好反驳的,索性不和他绕弯子,开门见山:“李澈,把小雀还我!”
他像听不懂似的,“什么意思?我根本没见过你的小雀,上哪还你?”
舒槐逼近他,满眼愤怒:“阿六都跟我说了,他亲眼看见小雀在你手里,你还拿着弹弓。”
“小雀什么样我能不知道,它边界感很强,根本不会随便让别人碰它,它都不认识你,怎么可能会老实待在你手里!”
“傻子的话你也信?”李澈目露不屑。
他说这话,舒槐更能肯定小雀就在他手里。
“小阿六虽然智力有问题,但他从不撒谎!”
李澈身后的客厅暗沉一片,天已经完全黑了,他却没有开一盏灯。外面雷鸣电闪,一道电光从他窗外闪过,短暂照亮他苍白面庞和屋内现状。
他整个人仿佛和身后用白布覆盖的客厅一般,恐怖诡异,万分渗人。
李澈向后瞟了一眼,微蹙眉头,面向舒槐:“我这里没有你要找的小雀。”说完,他要关门。
舒槐把脚插进门缝抵住:“你让我进去找找,如果真的没有我立马给你道歉。”
李澈不听,直接无视她的那只脚,使劲往外关门。
舒槐忍无可忍,直接用手拉住门把手使劲往外一拉,即将要关闭的门被拉开,力道大的门里的李澈被拽的绊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还没来得及站稳,舒槐直接攥住他衣领,把他扔到一边,自己径直往屋内径直走去。
“擅闯他人私宅,舒槐,即使你是房东我也可以报警抓你。”李澈慌忙站起,顾不得扶歪着的眼镜。
舒槐冷冷看他一眼,“闪开。”
李澈不动,悄悄从裤袋掏出一把水果刀,用力朝她刺去。
舒槐一个下腰闪身,快速躲过,擒住他拿刀的手,水果刀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李澈握手惨叫一声,舒槐趁机在他胸口来几拳。
没几下,李澈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你果然有问题,”舒槐一只脚狠狠踩在他背部,红唇勾起,眼睛定格在闪着银光的刀具上,“持刀伤人,看是我先进去还是你先进去。”说完,她蓄力一脚踹开他。
李澈倒在地上,平滑几米远,后背重重撞到沙发脚才停下,连连发出几声痛苦闷哼。
一片杂乱中,舒槐忽地听到小雀虚弱的呼救声。
“好疼,妈妈。”
短暂静默几秒,她听见他说:
“……我死了,那个臭女人会不会伤心?”
“应该不会吧。”
“可是……我有点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