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那边一时半会还没回消息，卫惟拿着气泡水从办公室走到操场，不紧不慢地想X会的事。
这段时间主星既要举行军校比武又面临着边防军回来这件大事，人员集中，相应的戒备必然要比寻常更加严格。
大部分群体都会避免在这个时候集会以免引起警戒所的注意，虽然X会是学生组织，警戒所不至于找他们事情，但作为一个有前科的帮派，他们没道理在这个时候如此大胆。
除非他们真的就是普通的学生聚会，大家喝喝酒联络一下感情，再商讨商讨各自比赛时的战术，但倘若真这么简单，刘金没必要还要伪装是去百乐町的射击馆。
那么只有另外一个可能，就是X会确实继承了前辈当年当场枪决贵族的彪悍作风，就是有勇气在主星戒严的时候出去聚会。
这就牵扯到另外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X会要在这个紧要关头冒着危险出去集会，是要商讨什么重大的事情吗？
卫惟不清楚，她对X会的了解太少了，仅仅知道它是学生组织，知道刘金是其中的一员，但她连这个组织到底有多少人，学校里谁是它的会员都一无所知。
刘金这个人也很神秘，卫惟很少在学校里遇见他，平时也没见到他和谁说过话，以至于就算卫惟有心打探但也一无所获。
不过也有可能是卫惟平时太不活跃，她自己鲜少交什么朋友，一直都是独来独往，所以消息渠道没陶无霜她们那么灵通。
思考一会仍然没有头绪，卫惟便暂时放下这件事，她好奇心并不重，对世界也缺乏探索欲，尽管上课时何运晨一再强调探索是语言生命力的体现，也是一个优秀的语言生该有的品质。
但非常可惜，卫惟并不是真正意义上对学业富有激情的好学生。
而且就算X会现在有动静，应该还只是停留在商讨阶段，一时半会应该还不至于有大动作，她还有时间慢慢留意。
在学校待了一会，等到放学时间卫惟抱着冯准的资料无所事事地回到了自己租的房子。
除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卫惟平时的生活极其简单，就吃饭、学习这几件事，空闲的时间多所以她日常也有时间下厨给自己做饭。
卫惟的厨艺一般，不算顶尖但给自己炖个汤炒个菜还是行的。
租房的地方防火条例严格，不能用明火，卫惟做饭用的是电磁，磁板下面是一块便宜的能源石。
她正把处理好的虾仁放进锅里，忽然光脑“叮叮”地响了几声，往常这个时候会打给卫惟的只有她姑姑卫羽澜。
虾仁沾水，在铺了一层油的锅底滋滋作响，卫惟一边划拉锅铲一边随手接起光脑：“姑姑，您有事找我？”
那边有点嘈杂声，最先清晰听见的是开关车门的砰声，似乎对方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然后过了几秒，光脑里传来男子沉磁的声音：“是我，冯准。”
卫惟稍愣，随即又皱了下眉问：“少将，您找我有事？”
“嗯，抱歉，”冯准说：“我刚才在听报告，现在才看见消息，我明天有空你可以过来。”
就这？
卫惟第一反应是就这点小事还需要亲自打电话过来解释吗，不应该发句“嗯”就行了吗？
她搞不懂冯准是什么意思，从他让副官送自己去图书馆再到现在给自己打通讯，他的每个行为在卫惟看来都有些莫名其妙。
是冯准本身就是个很客气的人吗，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堪称礼貌过头的举动？
可是一个年少成名的少将，说他有底线有道德卫惟能理解，但是绝不可能闲到连送资料这件小事都需要自己亲自安排。
也不太可能会如此把客气做到如此细微的地步。
没法理解，卫惟沉默了。
如果换成其他军校生在这，还能理解成为是少将爱才心切，打算培养卫惟作为自己的部下。
蒂伽作为联邦首屈一指的军校多的是军官向从这网罗人才。
可是卫惟她只是一个没用的语言生，虽然成绩好，可是语言学这个专业连在蒂伽内部都受尽冷落，少将要拉拢人也没道理拉拢她。
怎么解释都说不通，她这边沉默，那边冯准坐在车里把窗户稍微降下，点了根烟，约莫是听见了什么声音问：“你在做饭？”
“……”他说话很自然，似乎并没有觉得自己这通通讯有什么问题。
卫惟也不可能直接把通讯挂了，她回话：“是的少将。”
冯准这次是真的清晰地笑了一声，声音闷磁，很抓耳的感觉：“不是说了吗对我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名字。”
后面那半句有点微弱的命令语气，可能是身居高位久了自然而然带出的上位感。
他两次都这么说，卫惟也不再拒绝，试探地说：“冯准？”
女生的声音有些轻，语调也比平常人要更加温和，听她说话会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杯常温的白水。
冯准两个字被她说的字正腔圆，又含着些许试探的意味，是很久违的两个字。
冯准抽了一口烟，缓慢地吐出烟雾，感觉自己颈边的血管猛然弹跳了一下，今天是十九号，快到他易感期了。
“嗯，”冯准从车里的备用医疗箱拿出抑制试剂，他在军队很依赖这些药物，S级网上的精神力既赋予了他强大的力量，也让他的感知更加敏锐，而军队里alpha多，冯准每次出门都需要佩戴抑制贴。
他有条不紊地拆着注射器和药剂，冰凉的试剂扎进腺体，冯准忽然又问：“方便打视频吗？”
他问的太过于自然，仿佛他们不是刚见几面的关系，也仿佛这个提议十分正常，以至于卫惟在听到的瞬间没想起来该如何拒绝。
过了一会卫惟还是接了。
她去餐桌前吃饭，冯准在车里，光脑应该是被放在了他身前，是个仰视的死亡角度，寻常人这个角度可能会照出容貌上的缺陷，但冯准没有，明亮的顶光自上而下照着，只给他的脸添上了几分明暗的过渡。
五官俊美，眉骨遮光，金发微微散乱，任何人站在他面前对着这张脸都挑不出半分错。
他还穿着军装，脖颈最顶上的一颗扣子被解开，手搭在窗边，后靠在桌椅上，应该是在抽烟。
姿态懒散中有透着一股军人自带的冷峻危险感。
视频接通的那一刻，他率先笑了下，嘴角微扬问道：“什么时候学会的做饭？”
卫惟看了他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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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后便很快收回视线，在餐桌前坐的略微拘谨，说：“来蒂伽上学的时候学的。”
自己以前会不会做饭卫惟也不清楚。
冯准又问：“好吃吗？”
“……，”卫惟说：“还可以，能吃。”
冯准似乎又笑了几声，很自然地说：“没想到你会做饭。”
……？
卫惟静了瞬不太确定地问：“我不该会做饭吗？”
视频接通后冯准就把烟掐了，他手臂支在窗沿有节奏的敲了两下，大概是也觉得光脑这个角度不好，伸手调整，往镜头这边靠近时卫惟能很清晰的看见他手背上的黑色纹身。
冯准说：“没有不应该，会做饭很好。”
话题很无趣，卫惟第一次在他面前稍显拘束，第一时间想着是也不是吃饭，而是先结束这通视频通讯，她以为冯准是过来问资料的事情，说道：“您的资料我都拿到了，另外何运晨老师说您还有个笔记本放在他那，让我也拿给你。”
卫惟把几本资料的名字都说了一遍，让冯准听有没有缺失。
冯准点头，他那边很安静，听不见什么杂音，视线里只有冯准的脸，卫惟斟酌下说：“那我先吃饭了？”
约莫是察觉到了卫惟的不自然，冯准这时才轻轻勾了下唇，说道：“先吃饭吧，明天见。”
这通视频来的快结束的也快，但带给卫惟的疑惑却很多，她吃完饭洗漱好，看了会机甲资料之后打算早点睡觉。
或许是白天对X会的思考过多，晚上卫惟久违的做了一个梦。
但是无关X会和其他人，梦见的是当初她在梅顿医疗室醒来的场景。
在卫惟的诊疗单上显示她是在下午六点半从昏迷中醒来的，但事实上卫惟的意识要比这个早醒了半个小时。
她最先见到的也不是蓝色的人造太阳，而是虚无中一个模糊的背影。
昏迷的感觉意识陷入无形的沼泽，卫惟只觉得是谁拉了她一把，明明没用力，但卫惟却一下觉得轻松了许多，她那时就想睁眼，对方却说：“嘘，别睁眼，安静听我说。”
声音很淡很柔，卫惟说不出话，隐约地能感觉到自己周边有人，但看不清她身影，大雾遮盖了一切，就听见她说：“接下来我说的所有的话你都要认真听，按照我说的去做。你叫卫惟，但也许你不是她……”
第一句就语出惊人。
卫惟接着往下听，女生的每一句都非常模糊，需要全神贯注才能听清。
可是周围风刮得太大，实在听不清，最后女生略显无奈地说：“我写给你吧。”
周围白色的地上凭空显示出几行字，写着
——1、你为一个特殊的组织服务，必要时采取措施保证他们的存在。
2、记住你无法相信任何人。
3、第三，查清这个特殊组织的目的，答案在其中
4、你们的暗号是……
卫惟努力去看，但周围风把字也刮得模糊，可是最后一刻卫惟还是看清了，她攥紧手指，认真地读出那两句话。
——暗号是“9395，你要吃巨大醉醉菇吗？”
——“9395，等到胜利再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