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乔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忙了一日回来还得不到夫君半分体贴,哪里能忍?当即和阮纬大吵一架。
阮纬再喜欢王雨乔,也不可能由着她的。如他当初对阮纪所言,继母也是母,他由不得妻子对继母生出意见。他与阮蟾光早先再有龃龉,那也是他亲妹子,同王夫人早前警告王雨乔的一样,阮纬怎么说阮蟾光都行,但不会由着王雨乔轻贱。
在阮纬看来,阿妹即将及笄和大婚,妻子这个做嫂子的怎么忙碌都不过分,如何阿妹能为了他们二人的婚礼操心劳力数月,妻子忙了几日就耐不得了?面对王雨乔的胡搅蛮缠,阮纬毫不相让。
阮府主仆众多,二人的争吵没有瞒过众人的眼睛,阮敏中是不过问内宅事的,王夫人在气头上,只当不知道,阮纬知道王雨乔的所作所为后,亲自去跟王夫人赔礼,王夫人也没多言。
宝月平日管着棠棣园的小厨房以及园中洒扫侍女,消息最灵通,和几个小侍女知道后回去当成笑话说给阮蟾光听,阮蟾光这几日闲下来,正在练字打发时间,闻言不过一笑摇摇头。
清萍和紫玉几人简直忍不住幸灾乐祸,这六公子的性子自来是把双刃剑,她们早该想到不止会扎到她们五娘子,还会扎到枕边人。
忙忙碌碌转眼已是年根,王雨乔这些日子分外不好过,她先是受王夫人调教,后来又和阮纬吵了一架,事后虽然主动伏低做小挽回了夫君,心里到底憋着一口气。开始王雨乔没意识到什么,后来帮王夫人管家时,无意间瞥到了卫珩给出的聘礼单子时,瞬间便气不打一处来。
王雨乔是受世家大族教养长大,知道男方重礼下聘,聘礼是要给女儿带回婆家的,这部分她没意见,纵使有,也没她说话的余地,但相应的聘礼要对应相应的陪嫁,在意识到这点时她只觉这卫王使得好一招以退为进,是存心以重礼来换取阮氏双倍嫁妆的,想到这里她霎时心里就不平衡了。
王氏是西京大族,但这个“大”字一定程度上是因为人多,不是因为权势,纵是王雨乔出嫁时王氏家主夫妇没少给,数目也实是有限,真要比起来,她的嫁妆要逊出阮蟾光数倍去,其中一半还是阮氏给的聘礼。
想到这里,王雨乔几要气昏头,只不过她嘴上不敢有任何意见,更不敢再在阮纬面前表现出来,私下只一味对着侍女嬷嬷弄性使气。
梅香几个侍女素知自家娘子脾性,这几日生怕惹了王雨乔生气,没人时还要想着法子宽解,道:“娘子末将这些事情放心上,气坏了不值得的,您日日忙着帮夫人准备五娘子婚事,阖府都知道您贤德的,那卫王......那卫王行伍起家,懂得什么士族礼仪呢?他那份心思,只怕是旁人都看不出来?用一百多抬金银珠宝下聘,这暴发行径,外面谁人不耻笑?”
王雨乔坐在亭中看一眼枯荷映水,听侍女话心里舒坦了些,她冷笑,“是啊,倒和咱们五娘子是绝配,一个赛一个的不讲究!”
这话梅香原不打算接,她知道娘子那点心思,不就是在意五娘子嫁妆比她多,心疼家主要拿出阮氏大量的财物陪嫁,会伤害到自己的利益。但这些时日,王雨乔因阮蟾光陪嫁之事令几个侍女受气颇多,梅香心里早就生了怨念,为了哄主子开心,梅香迎合道:“是啊,五娘子的经历又能许到什么一流门第呢?早前夫人竟然还想撮合她和三公子,如今她配个卫王倒是正好,一个贞洁有失,一个出身低微,恰恰是绝配!”
主仆几人在阮氏祖第东北处花园凉亭说话,正面临水,背倚假山,自以为无人听到,却不防卢清岚此时自假山后走出,横眉冷目对那主仆几人道:“好个贱婢,竟敢在此私自议卫王和主子!”
王雨乔吓得花容失色,梅香几人更是战战兢兢跪地请罪,声声求着“二少夫人恕罪”。
也在这时,阮蟾光牵着阮臻臻从卢清岚身后走了出来,王雨乔主仆几人更是震惊又心虚。
阮绍和卢清岚是今日清晨带着长女和二子抵达汝阳的,原就是回自己家过年,也没提前让人通传。到家时,阮纬陪阮敏中去了刺史府吃酒,王夫人在正房忙着,二人先去给王夫人请了安,见过弟妹们,卢清岚带着阮臻臻和阮蟾光说话,三人出了正房,原想着随意逛逛,不想就听了这么一出。
王雨乔忙上前辩解:“二嫂,五妹,你们怎么会在此?都是我没管教好这婢子,才让她口不择言,回去我定会重罚!”
她这话糊弄不了阮蟾光,同样也糊弄不了卢清岚,清早在王夫人处见面时,卢清岚还觉得这个弟妹看着机灵俏皮,挺讨人喜欢,不想背后竟是这般带着侍女刻薄小姑的,在早先她和阮绍没回来时,还不知小姑受了她多少气!
卢清岚原就是火爆性子,想到这里目光如刀射向王雨乔主仆二人,王雨乔霎时不敢再说话,她看向阮蟾光,问:“婢子妄议主子,绝不可姑息,五妹打算怎么处置?”
王雨乔进了阮氏门,就是阮氏人,她的婢子就是阮氏的婢子。长嫂去世,卢清岚就有长媳之责,她摆出威仪要处置王雨乔的人,就是王夫人也说不出什么。
阮蟾光面色淡淡,让宝月带着阮臻臻回她那里吃些甜羹,待侄女走远后,她唤来许柘和棠棣园几个仆从,用下巴点了下瑟瑟发抖的梅香,“把她的舌头给我割了!”
莫说其他人,就是卢清岚都有些吃惊,这约莫是熟悉阮蟾光的人从她口中听到的最冷酷的话语了。
王雨乔被吓坏了,短短震惊后怒言:“梅香是我的人,你敢?”
阮蟾光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
许柘一向忠心,没有犹豫就让人将梅香架了出来,梅香早被吓傻了,在看到许柘拔出短刀时厉声向王雨乔哭喊着救她。
王雨乔气得话都不会说了,指着阮蟾光良久才憋出一句:“你这样处置我的人,教我的脸放哪放?”
“我打的就是你的脸!”阮蟾光不紧不慢收好狐裘,目光淡得如同一抹雪色,“原想着顾念手足情分,给你留些颜面,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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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呢?”
王雨乔被堵得哑口无言,自入阮氏,虽然都是她找事,但阮蟾光这个小姑一直都是对她礼敬有加,何曾这般当面羞辱过她?就是王雨乔长这么大,也再没有人这样跟她说过话的。
早有人将花园中出事的消息禀报了王夫人,王夫人匆匆赶来,见到这幅场景,便知侄女又惹事了,她走到阮蟾光和卢清岚面前,问:“蟾光,清岚,这是怎么了?可是雨乔做了什么不妥当的事?”
卢清岚耳力好,记性也好,把刚才王雨乔的话一字一句不落地转述给了王夫人听。
王夫人气急看向王雨乔,王雨乔本想狡辩,无奈对方人多势众,只能萎靡,她不忘申诉:“即便如此,我给五妹妹赔罪就是,五妹妹这般打杀我的人,传出去阮氏颜面又怎么好看呢?五妹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动辄就要割人舌头,教人知道,难免会有人说你心狠手辣了些!”
卢清岚真要气笑了,她可是知道阮蟾光为什么要割那侍女舌头了,她现在就想把她这妯娌的舌头割了。
王夫人这回是不打算帮着王雨乔,但有句话王雨乔说对了,婚事在即,若传出阮蟾光割嫂子侍女舌头的事,对阮氏不好,对阮蟾光也一样不好,她出言宽慰继女,想将梅香带回自己房中处置,保证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阮蟾光没有说话。
卢清岚在旁看着,心中计较分明,笑说:“妹妹与卫王婚事,是陛下钦定,容不得人妄议,弟妹纵容侍女胡言,有藐视君威之嫌,此番倘不严惩,恐将来给家族招灾。母亲,世间事容不得件件都要息事宁人的!”
卢清岚早看明白了,这恐不是王夫人第一次让阮蟾光让步了,之前她还担心继母入门,又将娘家侄女许了六弟,继母与弟妹姑侄情深,小姑就是外人,在内宅可莫受了委屈,后来听说王夫人贤德,待小姑小叔很是疼爱,卢清岚才放下了一颗心。现在她才知道,就是名声再好的贤德人,但凡做了继母,这一颗心都是摆不平的。今日有她在,就容不得有人让嫡亲的小姑让步!
王夫人岂会听不出卢清岚话里话外的意思?她这次,是真的顾忌继女颜面在先的。王夫人看了眼阮蟾光冷淡的脸色,没有再犹豫,当即让许柘动手。
王雨乔哭喊着求姑母开恩,但是没用,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人当她面割了梅香的舌头,梅香的哀嚎声响彻花园,随即便被许柘堵了嘴,蜷缩在地上满嘴鲜血打着滚。
那红彤彤的舌头就掉在王雨乔面前,她近乎被吓傻了。
阮蟾光居高临下看着她,声色无波,“今日你的话,我不会告诉六哥,日后为了你们夫妻情分,你最好学聪明些,管住自己的嘴,不是什么人都配你来妄议的!”
王雨乔浑身如被冰雪兜头浇下,泪水大颗大颗滚落,在阮蟾光和卢清岚离去后,强撑不支晕了过去。
王夫人又气又疲惫,也没心情去理王雨乔,教人将她送回房请了大夫,并勒令今日之事让所有人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