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清岚陪着阮蟾光一路回了棠棣园,方才的事似乎全然没有影响她的心情,反是嘴角一直带着浓浓笑意。
阮蟾光问:“二嫂在笑什么?”
卢清岚转转脑袋,鬓边流苏打在她笑靥如花的侧鬓,“我在笑‘不是什么人都配你来妄议的’,看来卫王殿下对妹妹来说很重要啊!”
她原以为小姑是为了自己才要处置王雨乔的身边人,后来才发现,纯粹是为了维护那位传说中的卫王啊!
阮蟾光漆黑的瞳仁翕动,没有否认。
卢清岚笑得更欢快了,拍拍阮蟾光的手不再打趣她,“妹妹得遇良人,我很开心,在这里恭贺妹妹了。”
“谢谢二嫂。”阮蟾光抿唇一笑。
虎球宝和方勉求在所有人都走了后才从假山里钻了出来,两个人刚才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方勉求看看阮蟾光一行人离去的方向,道:“表姐平日看着那么和气,这么凶残的吗?”居然真把那侍女舌头割了。
虎球宝愤愤,“她嘴巴那么坏,活该!”还有他那个六婶也不是个好的,不行,他得告诉美男子姑丈去,姑母在家受委屈了。
阮敏中和阮纬傍晚前回了府,因王夫人勒令封口,此事没有惊动二人,并且,王雨乔在被李大夫诊脉后才发现,已是有了一月身孕了。得知这个消息,阮纬和阮敏中皆是开怀,王夫人亦是意外,想到早前王雨乔一帮她管家就要喊累,她还以为是侄女偷懒,不想竟是有了。她让阮纬先回去看王雨乔,自己和阮敏中说着话。
王雨乔知道自己有喜,心里更是委屈,阮纬一进门,就见她躺在榻上抹泪。午间的事没人敢告诉阮纬,王雨乔自己和房中的侍女都是心虚,也不敢仗着有喜闹出来,更没人敢说了,但阮纬又不瞎,房中少了个日日服侍的梅香,妻子又眼睛红肿,他很容易就能察觉出不对。
他问王雨乔,王雨乔不说,只收不住地躺在那里哭。又问其他侍女,其他侍女想到梅香被五娘子割了舌头,更不敢在阮纬面前弄他们兄妹的是非了,只说梅香做错了事,被夫人下令发卖了。
阮纬刚从王夫人处过来,全瞧不出梅香能做什么错事得罪王夫人的,他坐在床榻边安慰妻子道:“我知道梅香跟了你多年,你舍不得,我这就去求母亲,让她把人放回来。”
不提王夫人还好,王雨乔一想到连姑母都不帮着自己了,又气上心头,用被子蒙住头哭道:“放什么放?舌头都被割了,要问问你的好妹妹去,别来问我!”
几个侍女心叫不好,五娘子都允诺不会告诉六公子了,她们娘子如何就不会见好就收?她之前那话要是让六公子知道了,那还得了?
阮纬听到这话一怔,“割了舌头?”
王雨乔知自己失言,心虚地在被子里停止了哭泣。
阮纬也不问了,直接出门去了棠棣园找阮蟾光。
他进门的时候,阮蟾光正和紫玉在廊下煮茶。今冬新储的冬至雪水,拿来煮茶正是香甜。
不用阮纬开口,阮蟾光边烫着茶具边问:“六哥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阮纬确实正在气头上,但他知道事出必有因,阮蟾光不会无缘无故让人割了梅香舌头,“梅香怎么得罪了你?为什么下此狠手?”
这问题问的,阮蟾光只能说没水准。要说她这个六哥傻吧,他还知道妻子比妹妹更重要,要说他聪明吧,他还意识不到阮蟾光针对的绝不只是梅香。小姑和嫂嫂的侍女能发生什么冲突呢?只有姑嫂才会有矛盾。
“那嫂嫂是怎么和六哥说的呢?”
“你嫂子什么也没说!”阮纬叹口气,看阮蟾光脸色寻常,无奈道:“阿妹,你嫂子有时候是不懂事,但那毕竟是你嫂子,你这样妄自处置她的侍女,教人怎么看她呢?梅香是跟了她多年的人,平日说话是有些口舌不忌,但阮氏是清流之家,你身为阮氏女,不好这样下狠手割人舌头的!何况,你嫂子有喜了,你万一吓到她,可怎么好?”
因早前的事,阮纬早长了心眼,纵使是责怪的话,也没敢跟阮蟾光用重口气说,听在紫玉耳中,到底是来兴师问罪的,她默默叹口气,给阮蟾光端来了一副梅子青茶具。
阮蟾光已将热茶沏好,“六哥教育完了吧?要不要留下喝杯茶?”
“我......”阮纬看着她油盐不进的样子,心生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此时阮绍自屋内走出,波澜平静的眼睛直视着阮纬,阮纬顿时便慌了神。家中兄弟姐妹虽多,但阮纬自小最怕的就是沉默寡言的二哥,他在王夫人房中就听说了二哥二嫂回来之事,因王雨乔有喜匆匆跑回了房,还没来得及去见兄嫂,他忙上前去请了安。
阮绍没有给他回应,阮纬只能抱拳保持着躬身的姿势在那里站着。阮蟾光端着沏好的茶上前,阮绍端起一杯浅浅品尝,笑说:“新储的雪水就是不一样,辛苦妹妹了。”
“二哥喜欢就好,改日我再泡给二哥喝。前些日子,姨母送了我些红茶,虽然是春季存下来的,但味儿还好,回头我让宝月给你和二嫂送些过去。”阮蟾光说着话又给阮绍续了一杯。
阮绍满意地点点头,“妹妹有心,我和你二嫂自岱州回来带了许多你喜欢的海产,晚上便叫人收拾了做给你吃。”
都是一母同胞的手足,二人在那里互相送茶送海产的,独把阮纬晾在这里,令他格外挂不住,偏生阮绍不说话,他根本就不敢动,只能端着手在那杵着。
阮绍和阮蟾光聊了一会,适时要去面见阮敏中,离开前,他淡漠的目色在阮纬身上擦过,“你随我来!”
那语气中隐藏的压力令阮纬心头一慌,再想到二哥方才看自己的眼神,更让阮纬感到没底,他看一眼背身入门去的阮蟾光,想到今日的事踟蹰着跟了上去。
翌日,清萍和宝月在紫玉口中知道昨日事后分外解气,不难猜到王雨乔回去定是又没管好自己的嘴,亏他们娘子还答应不透露出去,周全他们夫妻情分,她自己却不是个见好就收的,好在有二公子在,六公子就等着吃排头吧!
虎球宝大摇大摆进门时,清萍几个正笑作一团,他也没工夫多问,忙催了阮蟾光带他去天香楼吃肘子,这些时日姑母不用管家,日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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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陪他,虎球宝很开心。
“动不动就是肘子,你那豁牙也不知怎么咬得动的?”阮蟾光嘴上这么说着,还是让清萍给她拿了狐裘,带着虎球宝出门去。
宝月轮值本要跟随,虎球宝有自己忠心的随从,很是嫌弃地冲宝月摆了摆手,“你在家里呆着给我炖个雪梨羹,要烂烂的,回来我要润嗓子。”
宝月翻个白眼,只能应了声“是”。
虎球宝就这么带着他姑母出了门。
车上,阮蟾光看着身旁晃着两条短腿的胖宝宝,“你刻意把宝月支开,是要带我去哪啊?”
虎球宝鬼机灵一笑,就知道瞒不过姑母的眼睛,他献宝似地说:“等会你就知道了。”
马车确实往城西天香楼的方向去了,却在中途拐进了康宁坊,阮蟾光察觉到路线时就什么都明白了。马车停在一处无人的小巷时,一处角门开了,虎球宝牵起她的手走了进去。
这处一看就是某个人家偌大府邸的角门,对应的位置正是卫王府。一入内,二人就见到了等候在此的应鸾,她对阮蟾光抱臂一笑,“好久不见啊,五娘子!”
阮蟾光颔首,“不要再叫我五娘子了,叫我蟾光吧!”
应鸾点点头,回了声“蟾光”,引着她穿过曲苑往府邸中去,虎球宝不知怎么和应鸾熟悉起来的,一手牵着阮蟾光,一手牵着应鸾,听二人说着话不时插两句,还和应鸾斗个嘴。
路上不时有卫王府巡行亲卫,见到三人目不斜视行了礼,并不多作注视。三人一路走到王府东座一处无人看守的院落,应鸾指了指房门道:“他在里面,我就不进去了,你去看看他吧!。”
说完抱起虎球宝就走了。
阮蟾光愣在门前,稍沉吟后只能推开了房门。
室内一片清幽,檀香古雅,一面青栗色绸纱双层帘幔掩映在前,其上遍绣兰草,宁静中如散兰香。
她轻轻打帘,正望见其后坐在浴桶中闭目养神的男子身影,只消一眼便迅速收手回身。
“你在做什么?”少女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在室内响起,卫珩睁开了微红的眼睛。
阮蟾光暗觉不对,想到刚才的一幕快速打帘进去,正见卫珩身着单衣浸在浴桶中,内有半桶冰雪,她扑到他身前,痛惜又讶异地看着他气弱的面色,知他必是又发病了。
卫珩笑了笑,怕她担心,道:“我无事,昨天傍晚突然发病,恰好下了雪,正能以此法克制一下。”听虎球宝说她在家里被阮纬夫妇给了不痛快,原想着昨日就去找她的,谁知忽然就犯病了。
这是卫珩四年前跌落山崖掉入寒潭时无意间发觉的,潭水和冰雪能舒缓他体内的燥热,远比吃药要让他感到舒服,他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这些年但凡不适就去冷水中泡泡或雪地里躺躺,体内总会平息很多。
往常兄弟姐妹们在他发病时,不敢轻易用冰雪给他降热,怕他反而受凉冻坏了身子,卫珩却很喜欢那种冰凉感,尤为舒适。
阮蟾光明白了他的意思,陪他呆了一会,待卫珩感觉好些,起身去内间换了干燥常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