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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侵略

作者:山见满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漆与白不是没感受到那道视线,先是停留在她的侧脸,而后,经过脖颈,脊背,腰腹。


    他的视线毫不顾忌打探她,放肆却又不带任何**色彩。


    让她想发作都没理由,只能暗自堵着一口气。


    打量的目光她不是没经历过,但向他这样**裸的,丝毫不带掩饰的寸寸扫视,漆与白莫名感到了害怕。


    他的视线里带毒,只要她转头,立马粘上它,稍有不幸就会小命呜呼。


    所以哪怕再难熬,她也坚决不肯回头,任由他肆无忌惮的注视。


    只期待时间过得快一点,不要那么难熬。


    殿选随意夹了一筷子菜,汤汁不小心滴在碗沿。


    “麻烦递一下纸。”


    殿选淡漠的嗓音飘进漆与白耳里,她的旁边是一叠没有包装的纸巾,还是刚才许青芽给的。


    突然后悔起来,干嘛要把这叠纸放在身旁。


    漆与白最终还是妥协,一整叠纸都递给殿选,瓷白的手指在暖光下说不上来的好看,令人生出一种想要握在手里把玩的想法。


    殿选这么想了,同样也这么做了。


    只不过不是明目张胆的握上去,漆与白比他矮一截,他的视线自上而下观察她。


    精致如画的眉眼一览无余,刚才吃了辣,嘴唇红红的,看起来极为诱人。


    纸巾放在他的手心,漆与白边界感十足,捏着一角迅速撤手。


    就在她以为安全时,殿选的大拇指不小心碰到了她的食指。


    温热的触感从食指开始烧起来,温度接触到那里的皮肤好像活了,突然浇灌了生命,咬破指尖张牙舞爪游进血管里去。


    在皮下攻城略地。


    漆与白手一抖,脖子僵直,眼皮不受控制的抬起。


    静距离看到了那双眼睛。


    里面飘着的是眼不见底的淡漠,他的人无疑是吸睛的,漆与白看多了自己,对于一个人颜值的视觉冲击接受度已经拉到一个难以言喻的地步。


    可还是被他惊艳到,他的好看区别于女性的柔美艳丽,多了点男性的硬气。


    单眼皮看起来更为清冷不好接近,人分明就坐在这儿,却又像离得很远,中间隔着的是看不见的台阶。


    彼时的她还不知道那叫做阶级。


    殿选好心放过她,抽走一张纸巾后又悉数还给她。


    漆与白不太想要,可那人的手就在眼前,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一时之间陷入两难。


    最终难逃他的坚持,低下头包住纸,放在桌子上,两人的正中-央。


    殿选几不可见露处一丝哂笑,到底是还没步入社会的学生,那点心思一眼就看透。


    干净的藏都藏不住。


    纸巾盖在骨质瓷碗上,那点油渍先是拖出尾巴,漆与白偏头听许游瑶说话,黑色旗袍裹紧的半截腰肢一览无余。


    彻底送到殿选眼前,他从不自诩正人君子,故而生不出避嫌的心思,好整以暇欣赏那抹曲线。


    纸巾在碗上旋转,上面滴落的油点迅速被舔舐,骨节分明的手指头敲击着屏幕,手机上的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放下手机时不经意瞥了一眼旁边人,两个女孩咬耳朵,漆与白时不时回两句。


    游瑶说的八卦漆与白听的支离破碎,她后面像长了眼睛,清晰捕捉到那抹赤-裸的,张扬的注视。


    导致她很难专心听游瑶说了什么,只凭游瑶的反应硬着头皮去搭话,侧着的身体有点发僵,漆与白拉直身体,掌心贴在腰际揉了揉。


    殿选自然没错过这一幕,白皙纤长的手落在旗袍勾勒的腰线上,黑与白相互映衬,特别是那一道白,极为养眼。


    陆不语又点了几个菜,服务生进来,带着白手套,手里托着一瓶红酒,漆与白不懂酒,但光看瓶身也知道价值不菲。


    游瑶的消息进来,是一长串的感叹号。


    游瑶:土豪!!!你知道这酒多少钱吗?保守估计六位数,巴罗萨古!酒中极品!喝下去的不是酒,是真金白银。


    漆与白:只喝一口要A多少钱?


    游瑶:不至于让我们A吧哈哈哈哈,不确定,再观察观察。


    漆与白放下手机,只见服务生已经打开软木塞,清醇幽香萦绕在鼻尖。


    不愧是人民币酿出来的,光是酒香都带着金钱的腐朽气。


    漆与白暗自想。


    “就当是提前庆贺妹妹们斩获第一了。”


    陆不语执起酒杯,红酒在里面打着旋,他笑的眉眼弯弯,一副花-花-公-子的浪-荡摸样。


    旁边的许青芽和他碰杯:“什么第一不第一的,虽然我们实力不俗,但是别人也不是吃素的,不语哥你就别开玩笑了,到时候我们连个安慰奖都没捞着,传出去让人笑话。”


    陆不语:“在我心里你们就是第一,童叟无欺,当之无愧的冠军。”


    陆言欢:“这话我爱听,以后多说。”


    酒足饭饱到了散场的时候,在场只有两位男士,送人回校的事自然交给他们。


    漆与白本想和游瑶打车回去,等回过头来,已经被陆言欢拖到殿选车上,她带着许青芽坐进陆不语车里,趴在车窗上,“拜托了哥,这两个小-妞就交给你了。”


    说完车子一滑,陆言欢消失在漆与白视线中。


    游瑶被塞进了副驾驶,本想绕到后面去,没成想殿选已经先她一步,陆言欢这个哥气场太强,和他待一个空间容易窒息,想了想觉得还是副驾风景更好。


    小白,你就勉为其难坚持一会,回校的路程不远,姐妹儿胆子小,经不得吓。


    漆与白酒量不好,长这么大没怎么喝过几次酒,再加上红酒后劲儿大,这会儿头晕的厉害,意识有点模糊。


    毛茸茸的脑袋无力靠在皮质座椅上,胸口那里堵得紧,像压了块石头,呼吸有些不畅快。


    车门合上的声音甩在她脆弱紧绷的神经上,旁边似乎坐了个人,从今晚吃饭时就一直萦绕在鼻尖的冷香传来。


    漆与白抬眼,那人好看的五官掉进她的眼底,像博物馆里面陈列的名贵展品,隔着一层玻璃,不远,但却触摸不到。


    他无疑是冷淡的,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冷眼旁观下面的芸芸众生。


    美丽迷人的东西自古以来都带毒,漆与白深知这个道理。


    喝了酒的她胆子大了不少,干净澄澈的杏眼里裹着水,雾蒙蒙的,好像稍微用点力,就会弄湿手指。


    殿选平静无波的眼里多了点儿火星子,隐藏在深不见底的深潭墨色中,不细看很难察觉到。


    漆与白脑子运转速度减缓,自然发现不了,直觉那双眼睛好像会吃人,黑漆漆的,直教人心口发凉。


    漆与白移开眼睛,喉咙发渴,舌头无意识探出头来舔了舔丰润的唇-瓣。殿选敏锐捕捉到她的小动作,那点粉白刹那间刺中他。


    坚不可摧的盾居然被一根可以随意捏断的小树枝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他的表情幽深起来,倒退的树影与高楼,街边的霓虹光影在她身后沦为陪衬。


    他懒得控制那点儿恶劣,几乎是放肆的缠着漆与白,用眼睛侵略她。


    酒精的带来的暂时麻痹消失,漆与白意识逐渐回笼。


    于是,她可悲的发现,自己失去了唯一的保护伞。


    她不带任何防护的直面他的侵略。


    脑海中炸开一道银线,她慌张捡起早就碎成玻璃渣的盾牌,艰难抵挡他野性黏腻的视线。


    漆与白别开眼睛,不敢和他对视,生怕一不小心掉进去,那里面不是温暖的山泉,而是冰凉刺骨,敲骨吸髓的剧毒深潭。


    殿选对于她的反应感到很有趣,生出了点儿别的心思,于是,他开启了第一轮的试探。


    “你好像对我有意见。”


    低沉清冷的嗓音颗颗摩擦过她的耳廓,让漆与白想到了读书时期铅笔在白色卡纸上划过的触感。


    她的声音在酒精的浸泡下很是醉人,“什么?”


    漆与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之间没搞懂殿选的脑回路。


    殿选听着她被酒泡发的声音,好像突然被人惯了酒,压根发痒,口腔中绽放出红酒的清香,意犹未尽。


    “从吃饭开始,你就一直用这种眼神看我。”


    点到即止,好心写下公式,让她自己在草稿纸上演算。


    漆与白在他面前无疑是个差生,答案送到眼前依旧懵懵懂懂。


    她不说话,唇缝紧抿。


    “没什么,今天那个是你男朋友?”


    殿选换了个话题。


    漆与白的脑海里想到了言书,点了点头。


    他坐直,整理着西装太套上堆积出来的褶皱,声音听上去心意阑珊。


    “在一起多久了?”


    丝毫不觉得自己问的问题有多越界,他向来被人捧惯了,性子随心所欲,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就连和人闲聊,不可避免的掺杂了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审视。


    说到底,他没把她放在处于和他同样的台阶上,看人说话总是多了几分打量和防备。


    上位者的调性。


    漆与白强自抹掉那股不适,车窗外的建筑一点点熟悉起来,数着还有几个红绿灯车子才会停在校门口。


    找到自己的声音;“六个月。”


    殿选:“去年十月在一起的,我记得京大的学生大二就可以搬出去住了,你们怎么没住在一块儿?”


    “又不是谈恋爱就一定要同居。”这句话语气重了点儿,漆与白的脾气冲破那层薄膜,他未免太失礼,彼此之间甚至谈不上认识,闲聊的尺度已经超过了陌生人的范畴。


    “男人对喜欢的女人最直观的表现就是性,他都不愿意和你同居,恕我直言,你男朋友似乎有事瞒着你。”


    这话说得太过直白,漆与白没吃过猪肉却也见过猪跑,自然知道恋爱中的男女总是如胶似漆恨不得把对方装进自己贴身口袋里。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算不上久,漆与白性子慢热,在亲密关系上建起了一座厚厚的墙壁。


    言书花了不少时间精力才追到她,自然知道她的性格,并没有在这方面表现出过于激进的要求。


    情到浓时也只是碰了碰唇。


    “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那种事情讲究水到渠成,又不是动物,看对眼了就要配种。”漆与白难得和陌生人争辩这方面的事,更何况还是一个男人。


    似是没想到她的直白,殿选莫名其妙笑了笑,找到她的逻辑漏洞反击她,“你别着急,我就是提个醒,你用不着急于证明他爱你,你爱他。至于性,我个人绝对非常赞同水到渠成。”


    时代越来越开放,男女之间那点事儿讲究你情我愿,一拍即合,只要不是**,都是成年人了,不必把古代那套贞洁枷锁强自往裤腰带上别。


    “所以不必您费心,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能控制自己,不是拿着所谓的经验就可以随便对别人指手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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