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掌柜看过叶芳婉情况后,秦宁问道:
“先生,益天葵该如何喂我娘服下?”
赵掌柜说道:
“益天葵是大补之物,药性太强,一般只有武夫才会服用,而你娘不是武夫,身子又太弱,不能一次服用。不然会物极必反。”
他拿起益天葵,从菌盖上撕下一小块,仅有整朵益天葵的十分之一。
对秦宁道:
“治好你娘的百日热,一成就足够了,再多只会伤身。
地宝对武夫来说,是大补之物,可对普通人,就是虚不受补,无法承受它磅礴的药力。
就拿这个茶杯来举例,杯口就是它的极限,水满则溢,换做人也同样如此。”
秦宁点头,这个道理不难理解。
赵掌柜从撕下的菌盖上,又撕了一小块,继续道:
“你娘现在的状态,第一次喂她服用时,亦只能取这一成的半成。
你要清楚,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治好她的百日热,而是先吊住她的性命。
我会再添些辅佐的药材,和这一角一同喂你娘服下。
剩下这些,分半月服用。这段时间,就让你娘先住在医馆吧,你杀了陈安,如果被元力的人发现你娘还在,难免会怀疑到你身上。
到时候你们娘俩一块遭难。”
“谢谢先生!”
秦宁没有拒绝,其实他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未曾想到,自己还没开口,赵掌柜就主动提出来了。
喂给叶芳婉添了一角益天葵的药剂后,秦宁悬着的心才总算是放了下来。
看着她,秦宁眼角含泪,可脸上却带着微笑:
“娘,您放心吧,你的病有救了,头税我也凑齐了。”
叶芳婉虚弱地躺在床上,看着秦宁,才发现,她的孩子面庞竟是如此的苍白。
她用尽全力将手从被窝里伸出来,去抚摸自己儿子的脸,有些冰凉。
仍旧是一句话要分好几口气才能说完。
“宁儿,你实话告诉娘,这些天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她没有因为秦宁杀人而责怪他,在她看来,秦宁杀死陈安三人,是为民除害。
秦宁没有将事情隐瞒,他这一离去,就凑齐了头税,还解决了百日热的问题,就算有再多的理由都是解释不清的。
叶芳婉不是外人,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他不会去欺瞒。
他将这些天的经历都告诉了叶芳婉,但是隐去了自己差点丧命的事情。
叶芳婉听后当时就落泪了。
“你这傻孩子,为了娘这条贱命,你怎的跑去黑松林那么危险的地方?
那里面就连松山宗的人都不敢去,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向你爹交代?”
秦宁笑道:
“但结果是好的,您老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再这么冒险了。”
安抚好叶芳婉的情绪后,秦宁就离去了,现在母亲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
松木村。
“宁哥儿说他这回外出,寻到了能治百日热的药草,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将芳婉妹妹治好。
哎,他们娘俩也是可怜,你说当年秦哥如果没死,现在秦宁说不定已经成家了,芳婉妹妹也不至于患上这种病。你说对不对?”
叶采荷扭头瞪了张麦生一眼,生气道:
“麦生,我问你话呢,你搁那嘀嘀咕咕什么呢?”
“啊?哦,我在想宁哥儿的事。”张麦生回道。
“宁哥儿咋啦?”叶采荷歪着脑袋,一副不解的样子。
张麦生叹气道:“哎,还能咋啦,你又不是没看到,宁哥儿杀人了。”
“杀就杀了呗,陈安这家伙恶事做尽,早该有人收拾他了。宁哥儿这叫为民除害!”
话虽如此,可当时亲眼看到秦宁杀死陈安三人时,她还是吓了一跳,往家里走时,身体都在打颤。
张麦生听后一下子急了,“哎呀,你怎么不明白呢?
陈安背后有松山宗的人在撑腰啊,他死了,那他后面的大哥能不管?再说宁哥儿杀人本就犯了律法,到时候松山宗的人来查了,若是查到是宁哥儿干的。
那他还跑得了?”
叶采荷这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吓得张大了嘴巴:
“那该怎么办?!”
张麦生想了想,道:
“如果真有人来村子查了,咱就说当晚只听见哭喊声,唯一清楚的,就是隔天醒来发现宁哥儿的母亲不见了,剩下的打死别说!”
“秦哥在时,帮过咱家这么多,没有他当时的接济,估计咱们一家都成奴隶了。当奴隶,比死了还难受。
所以无论如何,咱们都不能把宁哥儿供出来。”
叶采荷重重点头:“是啊,他们一家对咱有恩,这天大的恩情,到死也不能忘。”
话音一转,叶采荷笑着说道:
“不过麦生啊,你夜里还蛮帅的嘛,平常看你胆子这么小,可真遇到事时还是很勇敢的啊。”
张麦生一听这话,飘了:
“呵,你男人这叫英雄内敛而不骄。”
“哟哟哟,还英雄呢?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英雄?”叶采荷上下其手。
张麦生脸顿时垮了,道:
“我先睡了,待会儿起来还要去上工。”
叶采荷白了他一眼,把到嘴边的“呵”咽了下去,缩进被窝里闭上眼睛。
……
次日,秦宁早早便起了床,在院子里练习养身术,促进伤势的愈合。
得到医治后,他的状况已经好转,烧早就退去了,内伤在喝过药后,又有热流的温养,已经痊愈。
身上的伤大多都已经结痂,最严重的两个部位敷了药以后,也没有之前那么疼了,但想完全愈合起码也得两旬时间。
他现在仍旧是虚弱的,但总体来说,比昨天好太多了。
一直练到天亮,秦宁停下,往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