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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和前妻姐流落荒岛了

作者:余阳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海的尽头是什么?这似乎是一个很富有哲学又让人难以马上回答上来的问题。


    或许海鸟飞到力竭的地方就是尽头吧?


    就比如此时,一只通体白色的海鸟用尽全力抵抗逆袭的海风,飞到了一座看起来无人的岛屿休憩。小片的晨雾被它的振翅吹散,露出海滩边的情景——却不想这里居然也有两脚兽存在。


    初升的太阳裹着满载的橙红,将海与天的边界模糊。一旁歇息的海鸟歪着头,有些迷糊地看着不远处,躺着的两个被涨起的浪潮一拍一拍洗礼着都不知道躲避的傻乎乎人类。


    两个浑身湿透的年轻女人,她们手脚相抵。其中一位白皙的五指,紧紧地抓着另外一只同样白皙的手腕,形成了一个残缺又不成样的圆。


    就像两枚被抛弃的残缺贝壳,意外地被海的波涛裹挟着贴合成了一个整体。


    柴涧就是在耳边环绕的海浪声中睁开的眼,海中、天上的橙红便迫不及待地跃进了那双还带着迷茫的眼眸中,晕染着右眼下的小痣都变得更红了些。


    她并不是迷茫于周身的海浪声,事实上近些日子的她听着这样的白噪音,是完全能够安然进入梦想的程度。因为她是目前在录制的这档综艺临时被推上来的总导演,而拍摄的地点就是在一个海岛上。


    迷茫的是她明显湿透的浑身,是身下浸湿的沙粒,是她口鼻中带来疼痛的海腥味,是……她手腕处那太熟悉的热源。


    也还好,是热源。


    柴涧没有让自己迷茫太久,只是睁开眼适应了一下亮光,便微微撑起些自己的身体。


    微抬起眼,便能望见握住她手的那个人。


    对方侧对着面向她,双眼紧闭一头橙红的长发被同样橙红的浪潮冲刷,像是马上就要化作泡沫随着海水一同退回深海。长发遮盖了她大半的面容,只露出那精致又脆弱的下颌线。


    她蜷缩在那里,身上穿着的湿透了、紧贴在身上的白色法式长裙几乎透明,勾勒出清晰的肩胛骨线条,仿佛蝴蝶利用最后一丝力气才收敛住的翅膀。


    这幅景象,竟莫名诡异地和这样的流落荒岛的境遇,贴合异常。她不像这场不幸遭遇的共沦落者,并非她身上不见落难的狼狈,而是她似乎与生俱来就适合这样的狼狈。


    狼狈只会让她显得脆弱,那是别样的脆弱,她脆弱地就像一尾意外迷失而搁浅的小美人鱼。


    无需看清全貌,柴涧便能在脑海中瞬间勾勒出这张脸的每一个细节——那双好像天生含笑的双眼如今紧闭,她挺直的鼻梁右侧有一颗小痣,她的嘴角与柴涧从来抿着、看着就脾气不好的模样不同,她有一张天生就微微上扬的唇……


    这个人她熟悉的,太熟悉了。


    她是谌洛,是一名演员,一名出色的演员,是参加她导演的遮挡荒野节目的嘉宾。


    也是……


    她无法道明的前任,是她难以言喻的初恋。


    一股混杂着荒谬、沉甸甸地担忧的情绪,像海草般纠缠着她的心脏。


    她甚至想打破她惯来冷清冷心的外在形象,抬头大骂老天奶,什么好人家会和前妻姐共同流落荒岛?!


    这种受苦的事情倒也没必要成双成对。


    这样不知何处又不见人烟的地方,不知道顺着洋流飘荡了多久的她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有可能存在的搜救队找到。


    想到这里,柴涧不放心地用那只没有被握住的手探了探谌洛的额头,感受到没有过高的温度后就迅速收回,而后用这只手将自己上半身撑起来。


    她顺着变高的视线环视了一圈四周:


    正对着的就是一片还带着雾气的无垠海域,那片橙红正逐渐消退这压抑的浓郁,能见度在逐渐提高。这也使得她不需要动脑子分辨便可得出,目前是清晨。


    她们身处这片海域上目前肉眼可见的唯一一个陆地沙滩上,身下的这片沙滩并不大甚至可以说对两个人活动而言算是狭小,目测可能只有四十几平。


    沙滩的一侧是徒然拔起、布满黑色孔洞的焦岩峭壁,沉默而压抑;另一侧则是从零星往远处逐渐变多的贝壳及碎石,更远些的被还未散去的晨雾遮掩。


    而在她们身后三米远,则是大片由近两米高的带刺灌木丛及荆棘组成的墙。荆棘后的环境就这么被有意的隐藏,拒绝外界的窥视。哪怕是将头仰得再高,也只能看到高大荆棘墙后更加好大的树丛。


    还好有那么几株向往阳光的棕榈树和芭蕉树没有生长在里面,零星地分布在本就不大的沙滩上。


    柴涧并没有花多少时间观察环境,不过是三分钟不到的时间她就已经接受如今这般境遇。不过就算她接受不了外人来也看不出来,她向来都是冷着一张脸的模样。说好听是喜怒不形于色,说难听了是像个面瘫。


    也就是这么一点时间,从她身上滴落的水便已经将金黄的沙粒变得斑驳。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情况,她都如此,更遑论和她一起流落荒岛的前妻姐呢?


    她迅速从那几株芭蕉中来回审视,这里的芭蕉树和棕榈树可能是因着品种问题,都只有两米左右。就算如此,棕榈树叶片小容易透光,不在她考虑的范畴。最终合理一方,选中了两株距离荆棘稍远一些、背靠着崖璧的合抱芭蕉树。


    她轻轻掰开谌洛的手指,一根一根地、一一掰开。抓着她的那份力道异常执拗,好似是在昏睡中也想着将她从冰冷的海底拽上岸。终于好不容易在不弄疼对方的情况下把手拿下,指尖离开皮肤,只是留下了不被主人在意的红痕。


    柴涧的这只手上还系着相机防丢绳,上面的相机机身还挂着海藻。她将手腕上橙色的防丢绳及腰上同色的S攀岩锁扣一同取下,上面分别是她用来取景的主相机及备用相机,两个相机包的现状都是能让所以摄影爱好者捂胸口的惨状。


    她来不及理会这些,利索地先将这两丢在一边的沙滩上,只能先祈祷一下沙粒能够神奇到能将机器里的海水全部吸干。


    而后,她站起来往远一点的下风口走去,很没形象地如小狗甩水似的甩了甩自己身上的沙粒和水。漂亮的脸蛋面无表情地做着来回摆头的动作,等差不多了,才将自己的马丁靴交叉脱下来倒了倒里头的水。


    也不多过去清理,只是大概差不多不至于一步一滴水,两步一掉沙,就重新回到谌洛身边。她来回比划了一下姿势,而后才小心地将蜷缩的人儿打横抱起。


    这也太轻了!柴涧心中有些闷堵。


    她上部戏拍的是一个被拐进大山的大学生,橙红色的头发便是因为戏中对长期营养不良形象塑造的要求染成枯黄,杀青后怕粉丝担心干脆去多漂了两次后染的。她还应着角色要求本就瘦弱的身材还硬是往下减了四公斤,如今172的身高柴涧抱着感觉可能去掉浑身的海水有没有四十公斤都不好说。


    至于柴涧如何得知,偶尔视监前妻姐动向难道不是大家都会干的事情吗?


    一边心里虽然带着些腹诽,但是还是动作轻柔地将谌洛放下,让她舒展地躺在芭蕉树下。检查了一下没见到其他外伤,不太放心地将她的左脚用芭蕉叶团垫高。


    又预测了一下太阳升起来的方位,确认树荫应该能将谌洛覆盖,才放心直起身。她刚刚顺便将谌洛的长裙稍微拧干了些,现在又把自己身上的那件亚麻制的月白长袖衬衫脱下,当抹布使唤。尽量将对方能擦拭的地方都擦拭一遍后,才把快拧成酸菜的衬衫抖了抖披在她身上。


    此时太阳已收起了洒出的橙红,故作成熟地半挂于天际。


    柴涧背对着开始才有些许热意的太阳,随意地拨弄了一下自己那头乌黑的长发。湿漉的长发微微晃动,露出她那被黑色紧身半高领短袖勾勒的宽肩细腰,只是被随便对待随意翘起的呆毛破坏了这一张力。


    她向来对这些外在形象不无所谓,因为她只是个幕后导演,不会有人因为她的穿着就来说教。不像女明星、女演员们,这般在初冬的天气还得因着规训穿上轻薄的裙装。


    本来想将长发绑起,奈何她落海前原本是带着鸭舌帽的,没有带头绳。而另个人,她看着她将自己的头绳从手腕上取下,借给了自己的助理的。


    无法,只好放过这茬。看看周身,重新把自己那根做旧的疯马腰带系紧了些。这条还算厚实的皮带,说不准在必要时候,还能用来防身。


    将被海水带出的衣物边角收入墨绿色工装裤中,踩着那双陪她走南闯北、依旧吸满水的“踢不烂”大黄靴,随手扯过一旁掉在地上不算粗壮的树枝。


    她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人儿,想了想,把树枝放在了对方身边。又从地上找了跟马马虎虎的,便踏入逐渐散开的雾气中。


    雾气中带着咸腥的潮湿水汽,短暂地润泽了些许她因缺水而发干的嘴唇。


    但这些是远远不够的,柴涧心里很清楚。


    都是锋利的破碎贝壳和尖锐石子的沙滩并不好走,哪怕她穿着底算厚实的靴子依然被凹凸不平的路况整得步履缓慢。


    走不快就走不快吧,她想。她一边拄着树枝慢慢走,一边四处寻找能够入口或者是使用的东西,却并没有什么收获。


    一路走过来,她发现这一片是明显不适合人类生活的,较之她们被冲上岸的干净平缓。这里的沙地更加狭小,而地上贝壳石子不计其数以外海洋动物的尸体也是越走越多,**的臭味加上海腥味的冲击,柴涧原本空无一物的胃部都瞬间拥有了饱腹感。


    她寻觅礁石的缝隙,希望有蓄积的雨水,但是很明显这片地区已经有一段时间不曾有过降雨;她查看植物的分布,可惜所有的茂盛绿意都隐秘在荆棘墙的另一端;她努力回想自己在非洲拍摄野生动物这三年的所有野外生存技能,希望有什么可以帮上这一刻的她、这一刻的她们……


    就在她考虑是否要以身犯险,就这样没有任何防护直接闯进荆棘墙中寻求生路时。


    她顺着前方顺着一阵海风变得稀薄的晨雾,看到了十来根耸立的“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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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和前妻姐流落荒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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