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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锦江5

作者:冬N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本王若生在锦江城,岂不是江南第一美男?”司马烬漫不经心地说道,接过了这一话题。


    陈氏姐弟闻言对视一眼,神色各异。陈凌心里暗自骂道:“厚颜无耻!”


    “那是自然!不论洛京城还是这锦江城,我们殿下的风姿都是……”沈彻正想顺着话头继续,却被陈凌推着后背往外走去。


    “少废话!你们家小殿下都出门了,不要你了。”陈凌一边推着沈侍卫向前走一边笑嘻嘻说着。


    “快走快走!”,陈瑶被高大夫赶出了店门。“嘭”的一声,店门重重合上,高大夫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昨日便说了,此事无可奉告,休要再来烦扰!”


    “岂有此理,这老头真是不识抬举!”陈瑶低声骂了句,又无奈叹气,“看来他是铁了心不肯再说些什么了。”


    沈彻上前:“殿下,这下该如何是好?”


    司马烬眸色一沉,只吐出一个字:“跟。”


    “跟?”沈彻一愣,“你的意思是,跟踪高大夫?”


    “待傍晚闭店后,跟着他回家中查探,定能见到高仁生。”司马烬语气笃定。


    陈凌眼睛一亮,来了兴致:“小殿下居然想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有意思!”


    “不然,你想个法子让他开口?”司马烬挑眉看他。


    “想就想!阿姐,我们一起琢磨琢磨。”陈凌转头看向陈瑶。


    陈瑶没接话,转而看向司马烬:“殿下,那我们今日白天暂且无事,该做些什么?”


    “不如去那有名的锦岸楼瞧瞧?”陈凌抢先提议,“听闻楼中女子舞姿婀娜,配上琵琶筝曲,连达官显贵都趋之若鹜,正好让小殿下见识下锦江的风月才情!”


    沈彻瞥了他一眼:“陈公子倒好雅致,这般关头还有心思看舞听曲?”


    “小殿下千里迢迢来锦江,总不能只围着一桩案子转吧?”陈凌道,“难得来一趟江南,怎能不赏赏这里的舞乐文化?”


    司马烬指尖摩挲着腰间玉佩,看向沈彻,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沈侍卫,难道不想见识下江南美人翩翩起舞的模样?”


    沈彻连忙躬身:“小的听从殿下吩咐。”


    四人刚走到锦岸楼门口,就有小二热情地迎了上来:“几位官爷来的正巧!今日的表演再过片刻就开场了!”说着引着他们上了二楼,寻了个视野开阔、能将一楼舞台尽收眼底的雅座,又笑着问道,“官爷们是第一次来我们锦岸楼吧?小的瞧着都是生面孔呢。”


    “正是,我等初到锦江。”司马烬淡淡回应。


    “那可太巧了!”小二眼睛一亮,“几位爷要不要尝尝我们江南特有的龙井茶?清甜甘醇,配着歌舞再合适不过了!”


    “可。”


    “好嘞!您稍等,小的这就去沏茶!”小二麻利地退了下去。


    片刻后茶水上桌,陈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当即皱起眉头:“呸呸呸!这什么破茶?跟我爹收藏的上好龙井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司马烬闻言,好奇问道:“陈公子身为锦江本地人,竟没来过这有名的锦岸楼?”


    “陈家规矩多,我爹又管得严,向来不许我和阿姐来这种地方。”陈凌撇了撇嘴。


    司马烬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端起茶杯浅抿一口。


    没过多久,楼内渐渐喧闹起来,二楼的桌位也已座无虚席。随着一阵鼓声的响起,舞台后侧缓缓走出六位身着华服的女子,笙箫齐鸣,表演正式开始。四人不约而同地朝楼下望去。


    “殿下你看!正中央那位!”陈凌指着舞台中央,语气激动,“这容貌,简直称得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司马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女子身着淡粉色舞衣,外罩一层薄如蝉翼的轻纱,脸上覆着同色系的薄纱面罩,虽遮住了半张脸与唇瓣,但一双眉眼含情,尽显娇媚,却又不失清雅,正是标准的江南美人模样。


    “嗯,看到了。”司马烬语气平淡,并无太多波澜。


    “殿下这是没兴致?”陈凌疑惑道,“多少达官贵人为了一睹她的芳容,特意千里迢迢赶来,锦岸楼也正因她才名声大噪。难道是殿下宫中美人见多了,早已免疫?”


    说着,他又看向陈瑶,打趣道:“倒是阿姐看得入了迷。”


    “我本就喜好读书写字,对歌舞演出向来兴致欠佳。”司马烬说话间,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那殿下如今可有心意的女子?”陈凌追着问道。


    “没有。”


    “对了殿下今年几岁了?”


    “十九。”


    “竟只比我长一岁!”陈凌惊讶道,“照理说,这个年纪也该纳妃了,殿下是否……”


    “陈凌!”沈彻打断他,“宫廷之事岂容你随意过问?休得放肆!”


    “我只是好奇罢了!”陈凌嘟囔着,“我又没进过宫,对宫里的生活好奇也人之常情啊。”


    “无妨。”司马烬摆了摆手,转而问道,“这么说,陈公子已经十八岁了?”


    “正是!”陈凌立刻挺直腰板,一脸自豪,“本少爷如今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


    “那陈姑娘呢?”司马烬看向陈瑶。


    “阿姐比我大三岁!阿姐,阿姐!”陈凌喊她。


    “嗯?阿凌何事?”陈瑶方才看得太过投入,此刻才回过神,压根没听清几人方才的对话。


    “没什么。”司马烬笑了笑,“只是见陈姑娘看得这般入迷。”


    陈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民女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媚而不俗的舞姿,一时便被吸引了,让殿下见笑了。”


    不知过了多久


    “别睡了!快起来!”沈彻伸手将陈凌拍醒。


    “怎……怎么了?”陈凌迷迷糊糊地坐直身子,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脸茫然。


    “还好意思问?”沈彻指着他身下司马烬的手臂,语气带着几分怒意,“你看着看着就趴在桌上睡着了,还把殿下的胳膊拉过去当枕头!你自己看看!”


    陈凌低头看去,只见司马烬的衣袖上赫然印着一滩水渍,顿时清醒过来,心里念到:“完了完了!我居然流口水了!这下丢人丢大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陈凌的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解释,“是这琵琶曲太过舒缓,实在太催眠了,我睡梦中一时糊涂,才梦游拉了殿下的手,绝非有意冒犯!”


    司马烬抽回手面不改色说道:“晚上把衣袖清洗干净。”


    “是是是!”


    “必须你亲自清洗,不许劳烦陈姑娘。”司马烬补充道。


    “知道了~小殿下~”陈凌应着,心想:“他倒以为阿姐就会洗衣?若不是陈家出了事,这些年迫不得已,我和阿姐恐怕到死都不用亲手洗衣裳!”


    陈凌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环顾四周,只见楼内的宾客早已散去,歌舞也已结束,只剩下寥寥几位客人还在喝茶谈事。


    “殿下,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动身出发了。”陈瑶望了望窗外开口说道。


    “走吧。”司马烬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朝楼下走去。


    几人走到药铺对面的巷口,齐齐蹲下身子。


    “咱们这样排排蹲,会不会太……”陈凌压低声音,眼角瞥见四人整齐划一的姿势,忍不住憋笑。


    沈彻站起身,沉声道:“陈姑娘、陈公子,劳烦照看好殿下,我去附近探探动静。”说罢,身影迅速融入闹市人流。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沈彻快步折返,语气急促:“快!高大夫要走了!”


    “走!”


    四人立刻起身,贴着路边摊位后走着,生怕引起旁人注意。一路尾随至一处宅院外。


    这宅子墙面斑驳,看着颇有年头,唯独那扇大门崭新发亮,透着几分格格不入。待高大夫推门而入、落锁的声响传来,几人才松了口气,从暗处走出。


    “殿下,咱们如何进去?”沈侍卫看向司马烬,语气带着试探。


    “我有一计!”陈凌举起手,转头与陈瑶交换了个心领神会的眼神,“翻墙!”


    这翻墙的勾当,陈瑶、陈凌自小熟悉,沈侍卫身手矫健,更是不在话下,偏偏司马烬……


    “殿下金贵之躯,怎可如此冒险?”沈彻面露难色。


    “这样,”陈凌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沈侍卫先上墙接应,殿下踩着我肩头上去便是。”


    “殿下意下如何?”沈彻仍不放心。


    司马烬颔首:“可以一试。”


    几人绕着宅院走了一圈,最终停在一棵老槐树下。


    “就这儿,”陈瑶指了指浓密的枝叶,“有树荫遮挡,不易被察觉。”


    沈彻足尖一点,三两下便攀上墙头,不愧是司马烬的贴身侍卫,传闻有他在侧,殿下从未受过半分惊扰。


    “殿下,快点呀!”陈凌半蹲下身,示意司马烬上来。


    “你不要乱晃!本王站不稳了。”司马烬扶住墙头说道。


    “你一个大男人的重量全压在我肩上,我能不晃吗?”陈凌应道。


    “啰嗦。”


    墙头上的沈彻将佩剑搁在脚边,凝神准备接应——他虽早已习惯左手执剑,此刻却不敢有半分怠慢,若是殿下有半分闪失,他怕是小命难保。


    四人总算都攀上墙头,陈瑶三人当即趴下,陈凌则蹲缩在树枝后,探头往院内张望。


    屋内点着油灯,透过窗纸,隐约能看到几人围坐吃饭的身影。


    “哐当——”


    一声脆响打破寂静,沈彻的佩剑不慎滑落院中。


    “谁?谁在院里?”高大夫的声音警惕,猛地看向窗外。


    “啊!定是阿兰、阿芷来索命了!”一道带着哭腔的惊恐男音响起。


    “一派胡言!”高大夫怒喝。


    紧接着,屋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墙头上的几人也慌了神:跳下去跑吧,沈彻的佩剑乃是皇上亲赐,万万不能遗失;可若是下去捡,必然会暴露。


    沈彻不及多想,纵身跃入院内,一把抄起佩剑,抬头便与推门而出的高大夫看了个正着。


    随后,一个瘦高男子躲在高大夫身后,探着脑袋怯生生张望。陈瑶、陈凌见状,也当即跳了下去。


    “又是你们!究竟要纠缠到何时?”高大夫吹着胡子,脸色铁青。


    “爹,他们是……”瘦高男子小声问道。


    “查阿兰案子的官差!”


    男子闻言,长长舒了口气道:“还好不是索命的厉鬼……”


    “再敢说这种浑话,我打断你的腿!”高大夫怒斥道。


    “想必这位便是高仁生公子吧?”陈瑶上前一步,“先生,我等并非有意叨扰,只是此案事关两条人命,实在……”


    “罢了罢了,”高大夫摆了摆手,神色无奈,“都能想到翻墙这种法子,进来说吧。”


    三人刚走到屋门口,陈凌忽然停下脚步,挠了挠头:“等等,咱们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糟了!”沈彻猛地回头,只见司马烬还蹲在墙头上,眼神冷得像冰,仿佛要将他们生吞活剥。


    “哈哈哈,你该不会是下不来了吧?”陈凌没忍住,笑出了声。


    “少废话,速来接应!”司马烬的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是!”沈彻连忙快步回至墙下,托住司马烬的脚踝,将人接了下来。


    “阿彻近来倒是越发健忘了。”司马烬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扑通”一声沈彻跪在地:“殿…呸,大人赎罪!”


    “此事日后再议。”司马烬拂了拂衣袍上的尘土,同几人朝屋内走去。


    屋内,高大夫坐在椅上,道:“有什么要问的,便问吧,犬子高仁生在此。”


    司马烬落座,目光直视高仁生:“阿兰、阿芷被害那日,高公子身在何处?做了些什么?”


    “爹……”高仁生下意识看向父亲。


    “如实说来便是,无需隐瞒。”高大夫沉声道。


    “那日我一直在爹的药铺里帮忙,磨药、抓药,未曾离开过半步。”高仁生道。


    “我可为犬子作证,”高大夫立刻接话,“那日他确实在铺中帮衬,未曾离开过我身边。”


    “既如此,”陈凌往前凑了凑,“那你且说说,你与阿兰、阿芷两位姑娘,有过些什么纠葛?”


    高仁生垂下眼帘,道:“我与阿兰、阿芷自幼一同长大,她们虽是双胞胎,容貌一般无二,性情却不同。阿兰温柔开朗,爱说爱笑;阿芷则显得有些沉默寡言。我与阿兰朝夕相处,早已情投意合,双方爹娘本就是多年故交,也为此高兴定下婚约,只待秋后便成婚……”


    “她们姐妹二人的感情如何?”司马烬追问。


    “姐妹俩素来和睦,”高仁生答道,“阿芷向来崇拜姐姐,阿兰也事事照顾妹妹,这在街坊邻里间,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照你这般说,此案与高公子并无干系?”司马烬的目光锐利,紧紧锁住高仁生,“那方才,你为何会说‘索命’二字?”


    高仁生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声音都有些发颤:“阿兰与阿芷惨死,我悲痛万分,她们本是我即将过门的妻子与小姨子,如今人没了,我怎能不难过?一时胡言乱语……”


    “你在撒谎。”司马烬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若只是悲痛思念,何来‘索命’的惧意?分明是你心中有鬼。”


    “公子此话怎讲?”高仁生抬高语调,脸色涨红,“难道你怀疑,是我害死了阿兰与阿芷?”


    “本人并未明说,是高公子自己对号入座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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