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菲看了看宁硕辞和诗画的脸色,暗暗咬了咬牙。
苏秀儿把她想的说话都说完了,她再点头可信度就减低了。
可事到如今,她除了用这个理由,把责任全都推到诗画身上,也找不到其他理由了。
苏芳菲上前握住宁硕辞的手,眼泪盈于眶中。
“夫君,我不知道什么毁坏容貌,但诗画确实有劝我对珏哥儿下手。她说钰哥儿回不来侯府,以后侯府嫡长孙的位置就是我儿子的。”
“可是你也知道的,我嫁给你三年都没有怀孕,儿子根本就是没有影子的事,我现在抢来有何用?”
“再说,当初以为珏哥儿死了,我都恨不得跟着一起跳河死了算了,又怎么可能会舍得伤害珏哥儿。”
宁硕辞喉咙滚了滚,抽出自己的手,将谢芳菲推开。
“知人知面不知心,表面看起来,你不是也很宠珍姐儿,可到头来你只是想把她养歪!你的心肠就是黑的!”
“先回府,究竟怎么一回事,审了就知道了!”
在府门口就闹起来,只会让更多的人看笑话。
虽然他们武平侯现在已经成了笑话!
宁硕辞一挥手,一群人就先进了侯府。
谢芳菲的事情暂时还没有结论,想到侯夫人脚刚受伤,宁硕辞就下了命令,这件事先瞒着。
宽敞的大厅里,宁硕辞一脸冷肃地站在谢芳菲面前。
“谢芳菲,现在还有机会,你要不要主动交代?”
谢芳菲委屈地抹了把眼泪,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夫君让我交代什么?你要接珏哥儿回府,我没有任何意见,你想要连同一起将苏姑娘接进府,我也没有意见,毕竟苏姑娘是珏哥儿的养母。”
“可你如此诬陷,是想让我给苏姑娘腾位置吗?”
谢芳菲真的极会攀扯!
三言两语,就将宁硕辞为儿子做主的逼问,变成为了儿女私情,对正妻的迫害。
可涉及小宝,苏秀儿早已经被卷入其中,这已经不止是武平侯府的家事。
苏秀儿最讨厌谢芳菲这种阴险的攀咬。
被捉住了,直白承认不好吗!
她呸了一声:“谢芳菲,你嘴真臭。我对你这武平侯世子夫人的位置没有一点兴趣。既然你要扯我,又要对付我儿子,那我就跟你好好清算清算。你不肯认罪,我不相信其他人也不肯认罪。”
说罢,她一扭头,干脆利落地一把卸掉那卖酥油饼小贩的胳膊:“说,是谁指使你的?”
把人胳膊卸了,这件事对苏秀儿来讲,并不算难。
以前教训那些说她娘闲话的汉子时,就有这般做过。
“啊,疼!我招、我招!是这位姑娘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让我制造油不小心洒了的意外?”
卖酥饼的小贩痛出了眼泪,用那只没有被卸的手指着诗画。
他早后悔了,自己只是一个做小生意讨生活的穷苦人,平日见到衙役都怕,在被押进侯府两腿已经开始打发颤。
苏秀儿见卖酥油饼小贩承认后,也没有再为难。手一抬一扯,直接又将他那被卸的胳膊接了回去,扭头朝诗画走去。
苏秀儿在诗画眼里,此时已经成了无情修罗的化身,她害怕地往后躲:“你想做什么?我是武平侯府的人,你一个村妇没有资格审问我!”
“我的确不是武平侯府的人,但你伤害我儿子,我就有资格。”苏秀儿活动指关节:“看来是我之前打的那一拳不够,再多打你几拳,就老实了。”
诗画这会还顶着一只熊猫眼,本来眼睛就小,现在一只眼睛小,一只眼睛眯成一条缝,怎么看,都有那么一丝不和谐。
谢芳菲见识到苏秀儿的野蛮,担心诗画扛不住。
她眼神一闪,话中有话地对诗画劝道。
“算了,诗画,你就别硬扛了,免得再受皮肉之苦。我知道你做的这些事,都是为了我好。你从小跟我一起长大,就算以后你不在我身边做事了,我也会照顾好你的家人!”
诗画听到谢芳菲要帮她照顾家人,没有感激,身体反而一抖。
“谢芳菲,没有人是傻子,当真以为我听不出你是在威胁诗画?”
原本冲着诗画去的苏秀儿,突然转身,抬手就将谢芳菲举起,往地上重重一摔。
苏秀儿这么一摔,谢芳菲没有被摔死,但也是躺在地上动弹不了。
真是野蛮人,谢芳菲感觉自己腰都被摔断了,挣扎了几下没有起来,只能躺在地上抬头,可怜巴巴地看向宁硕辞。
“夫君,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你真的要放任外人对我下死手吗?我可是你明谋正娶的妻子!你真的要这般里外不分吗?你这样做,可对得起诗悦?我可是诗悦最好的朋友。”
许诗悦是宁硕辞的亡妻。
许诗悦在世时,一直将谢芳菲视作亲妹,否则也不会临死,让宁硕辞娶谢芳菲了。
宁硕辞沉默地抿紧薄唇。
谢芳菲心头一喜,以为宁硕辞终于心软。
以前只要提到许氏,宁硕辞就会对她有几分好颜色。
芳菲朝宁硕辞伸出了手:“夫君……我痛!”
苏秀儿拧了拧眉,看了宁硕辞一眼。
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只要宁硕辞对谢芳菲表露出一点心软,她扭头就会带小宝离开。
同时还会报官,由官府处理这件事情。
这也是她跟来武平侯府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宁硕辞话说得漂亮,可若是小宝还没有回归侯府,就已经让他受委屈,那这样的亲也就没有什么好认的了。
好在宁硕辞没有让苏秀儿失望,他虽然之前在对家事上缺乏敏感度,可在处理事情上,还算拎得清楚。
宁硕辞眸底染上寒霜:“谢氏,你还有脸提许氏。许氏将你当成最好的朋友,把一双儿子托付给你,你又如何对待孩子们的,你就不怕夜半三更,许氏来找你算账吗?”
谢苏菲瞪大了眼睛,抬着手僵在半空,这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宁硕辞接着又道:“谢氏,你不是想要证据,那我就给你证据!”
谢芳菲脸色一白,慌了。
她大脑飞速转动,盘算着自己除了诗画被当场捉住,还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外面。
谢芳菲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就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提溜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从大厅外走了进来。
这老妪正是她先前派去处理诗画家里的黄嬷嬷。
她想回娘家暂时躲难被宁硕辞当场堵在府门口也就算了,为何黄嬷嬷也会被抓了回来。
一向不擅长处理内宅争斗的宁硕辞怎么突然开了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