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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雨夜

作者:一块窝窝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Ⅱ位面


    瓢泼大雨无情拍打着低矮房屋的木制窗棂,玻璃被肆虐的风雨吓得不断颤抖,发出一阵阵闷响。


    由于这次位面穿梭花费时间太长,到第Ⅱ位面时已经是位面时十二点半,几位临界者不好意思打扰当地分局,便没让那边派人来接应,自己订了一家旅馆凑合一夜。


    旅馆大门外,谢栩不紧不慢地收起伞,最后一个走进旅馆,转身时恰有风起,他松松垮垮随意束起的发长发尾端随风飞扬。


    正昏昏欲睡的旅馆伙计没戴眼镜,以为是女生,待谢栩凑近了,才发现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不由得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原来是男的”,然后摸出一旁盒子里的半边眼镜戴上,对着电脑低头在登记表上登记谢栩的个人信息。


    谢栩长得英气,眉眼锋利,冷峻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柜台,伙计捏着钢笔的手突然抖了一下,顷刻间睡意全无,他诧异地抬头,开始怀疑眼前人和方才那几位客人到底是不是一伙的。


    谢栩并不喜欢被人这样看着,不悦地挑了下眉。


    对方思绪被谢栩上挑的眉毛拉回,意识到客人生气,赶忙将把笔和纸递过去,讪笑着道歉:“不好意思,我走神了,麻烦在您的个人信息后签名。”


    谢栩颔首,随后接过纸笔,飞速在表格最后一栏写下自己的名字,手腕一转,把登记表和笔正对着伙计放了回去。


    伙计觉得不可思议,盯着谢栩的背影看了半天,总觉得这人有点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方才那几位客人也是和谢栩差不多的年龄,但他们却没有后者举手投足间透出来的那种成熟稳重和从容不迫,谢栩夹在他们中间,简直像个异类。


    算了,伙计摇摇头,觉得一定是自己想多了,又拿出计算器,对着一旁的报表计算今天入账多少。


    旅馆开在一个小镇,屋内陈设并不奢华,形制简单的木制家具配上朦胧昏黄的吊灯光芒,竟显得有些温馨。


    临界者的工作可以说成是穿梭在各个位面的旅游,但谢栩并不像别人那样拖着行李箱,出门带上自己就算全部家当了。


    几乎是谢栩在落地窗前那张木椅上坐下的瞬间,木质拼接地板的缝隙中便涌出一个黑泥聚成的人来。


    黑泥像凝固了一般,聚成人形后便没再流淌,黑泥侍从拿起矮桌上的瓷壶,单手背后,俯身为谢栩倒了一杯热水,尔后将杯子推到他身边。


    黑泥侍从没有五官,也不需要穿衣服,他的声音沙哑晦涩,语言十分古老,若这世间还有第二个能听懂黑泥侍从说话的存在,那他一定来自神眷族。


    当然,也可能是错序修复者。


    谢栩并没有因侍从的语言和声音表现出任何不耐烦,反而很专注地倾听他的疑问。


    “Πιστευουμεπροσωπικα,οτιδενθαεπρεπεναταξιδεψετεμαζιτουΣ.(我们私以为,您不该与他们同行。)”


    “Θαερθειαυτηημερα,αναπασαστιγμηειναιιδια.(早晚都会有这一天,什么时候都一样。)”


    谢栩端起一旁的水杯,温热的水碰上唇角,顷刻间驱走了他深藏的疲惫。


    “Κιεγωθακουραστω.(我也会累的。)”他又说。


    他并非无所不能,他也会生病,也会疲惫,会嫉妒羡慕,七情六欲他一样不少。


    神最初也是人。


    黑泥侍从听出谢栩话中的无奈,右手贴在左肩,俯身致歉:“ΠεριμενουμενακανουμελαθοΣλογια.(我等失言。)”


    谢栩面色如常地放下水杯,起身走向一旁的书架,回道:“Δενπειραζει.(无妨。)”


    黑泥侍从不再言语,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默默化成一滩黑色泥水消失在地板接缝中。


    书架里的书都是旧的,谢栩选来选去,最后在第二层角落里选了一本生物科普的书回到木椅上打发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手腕上的微型通讯仪“嘀嘀”地响了起来,他接通通讯,对面传来一个嘹亮清澈的女声:“你要和我们出去吃晚饭吗?”


    谢栩摇头:“不了,你们去吧。”


    女孩并没有多说什么,等谢栩说完就挂了电话。谢栩关了通讯仪,将目光投向窗外。


    他的房间在二楼,视野很开阔。楼下不甚明亮的路灯在飘摇细雨中照着步履匆忙的行人,更远处的建筑群一片黑暗,街上看不到任何人影,和旅馆不过半街之隔,却像两个世界。


    谢栩起疑,拿着伞下楼,朝远处的建筑群走去,他明明踩着水,裤脚却干干净净。


    这里的房屋高矮不齐,铁制大门也早已生锈,谢栩随便找了一栋房子,掂起门锁,湿滑的雨水混着红褐色的铁锈染上指尖,空气中夹杂着几分铁锈味。


    小镇中的房屋样式并无太大差异,都是统一的铁门木板两层楼,偶尔会有三层。


    谢栩又看了几栋房子,门锁都有不同程度的锈蚀,看样子这片居民区的人都因为某种原因离开了,可若真因为某种原因离开,没道理只有这边是空的。


    谢栩蹙眉,松开铁锁,将手伸出伞外,借雨水冲掉指尖铁锈。


    “ΠηγαινεναδειΣανυπαρχουνανθρωποιστοσπιτι.(去看看住宅里有没有人。)”


    他并未动唇,黑泥却依言而行,以谢栩为中心分成数条细线流入黑暗的住宅。


    不过几秒的功夫,黑泥便重新聚集,在谢栩耳畔低语:“ΟτρωτοωοικισμωωπροταεμπρωωεδΣεωναικατοικημωνοω.(此处向前第三座宅子有人。)”


    谢栩抬眸,缓步走向黑泥侍从说的地方。


    这座宅子有三层,大门并未落锁,谢栩轻轻推开铁门,因为年久失修,铁门发出刺耳的声响。


    院子里半人高的荒草长得到处都是,石径缝隙中也满是密密麻麻的青翠。


    他正欲向前,一团明亮的火焰突然从身后袭来,黑泥自地面涌出,迅速聚成人形,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同样是黑泥聚成的骑士剑,剑刃挥过,橙黄色的火焰瞬间失了颜色,在空中灰飞烟灭。


    那人穿着染血的白大褂,想来是个医生。他哪见过这种生物,意识到自己可能不是他的对手,抬腿就跑。


    谢栩眸光一凝,眼中闪过一道光,漆黑如深渊的瞳仁变成澄澈的浅金色,眸子在夜色中恍若流金,泛着难掩的寒意。


    “我没让你走。”


    冰冷磁性的声音和雷声一同响起,天空被撕裂的瞬间,云层落下的光照在谢栩脸上,让他本就英气的五官多了几分威严与杀意。


    方才脚下还是一片青葱,可等那人再看时,发现他已经被困在了一个黑色的空间。


    骑士剑挑落屋门的锁,谢栩推门而入,雨伞化作黑泥落到地面,映入眼帘的,是许多大小不一的容器和手术台。


    容器中放着各类器官,而手术台上,正躺着一个被剖开腹部的女孩,他腹腔中的器官早已被摘除干净。


    谢栩眸中划过一丝悲悯与愤怒,黑泥侍从也因于心不忍别过头。


    片刻的沉默后,谢栩抬手,将地面涌出的黑泥织成被子,轻轻落在女孩身上,仿佛在送一个熟睡的孩子进入梦乡,黑泥侍从拿起一件较小的容器,和谢栩一同沉入黑暗。


    白大褂落在黑暗中,正试图找到出去的方法,走了不过几步,只见一件装着器官的容器滚到自己面前,黑泥侍从和谢栩自阴影处走出。


    “你干的?”谢栩冷声问。


    那人扫容器一眼,随后抬头冲谢栩癫狂的笑,不屑地说:“是又如何?”


    谢栩目光冰冷,黑泥侍从在他身侧低语:“Σκαθαρι,δενχρειαζεταινατοκρατησετε.(虫豺,不必留着。)”


    谢栩厉声道:“Σκοτωσε!(杀!)”


    话音刚落,一股强烈的杀意便向白大褂袭去,他匆忙侧身,躲过黑泥侍从的剑。


    一剑刺空,黑泥侍从调整身位,再度刺向那人,谢栩在战场几步之遥的距离冷眼看着,眸中寒光闪烁。


    那人躲了几剑后连发数团火焰,结果火焰碰到黑泥就化为灰烬,他根本没法用异能,于是便把主意打向谢栩,嘲讽道:“你的主人是没有本事吗,派一个连异能都没有的怪物和我打?”


    谢栩对他的挑衅无动于衷。


    黑泥侍从听不懂,但能看出敌人对谢栩的蔑视,自然不允许谢栩受辱,哑声道:“ΕσειΣ,σκουληκιακαιαρπαχτικα, δεναξιζετενατοναφησετεναεπεμβει.(尔等虫豺,不配让祂出手。)


    “果真是个怪物。”白大褂嗤笑。


    他也听不懂这滩黑泥在说什么,现状也不允许他和这个怪物纠缠,从这怪物方才的表现来看,谢栩才是重点。


    他杀不了这怪物,难道还杀不了谢栩?αⅢ的极限瞬发能力完全可以瞬间把人烧成灰,今天这情况,他必须用这招。


    谢栩死了,这怪物大概也会消失,即便它没消失,叽里咕噜说一堆怪话的泥巴怪也只会引来恐慌,它最后的结局也是死。


    白大褂再次躲过黑泥侍从的剑,这次已是勉强,他明显有些体力不支,黑泥侍从也看出了这一点,再想下手,不料对方却借着躲避靠近谢栩,然后一把抓住谢栩的手腕,火舌舔上谢栩衣服,却并未留下灼痕。


    异能,没用……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极限瞬发能力被一股强大的重力切断,身体开始不自觉地向下倾倒,整个人都被重力压着,连喘息都是奢望。


    “ΝαπληγειοΥπερτατοΣΚυριοΣ,τοαδικημαειναιανυποληπτο!(伤及尊主,罪不可赦!)”


    看穿白大褂意图的黑泥侍从怒不可遏,提剑刺向这位不敬神明的罪人。


    谢栩终于有了动作,他抬手,示意黑泥侍从停下,随后勾起手指,那人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浮起来,眼前从漫无边际黑暗变成了一张英气冷峻的脸。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谢栩略微收回些许重力。


    白大褂终于获得了开口的机会,但依旧是一副挑衅的态度,回以谢栩轻蔑的笑,道:“谁都不会说的,我们立过誓。”


    “你很忠诚。”


    这声音如同一道判决书,就此宣告了他的死亡。


    黑暗中,他看到谢栩皱了下眉,金眸中杀意凛冽,尔后,一阵巨痛从腹部传来,黑色长剑将他刺穿,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还想再挣扎,却没了力气,双手无力的垂下来,脑袋扭向另一侧,眼中满是不甘。


    麻烦解决,谢栩一个响指将自己和尸体带回屋内,不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尸体落地的一瞬,一声惨叫惊雷般闯入耳中。


    听到惨叫,黑泥侍从并未钻出地面,而是留在地下待命。


    谢栩转身,发现来者是一个胖子,见谢栩看他,二话不说就跑,却被地面钻出的黑泥触手缠住,将他拉回屋内。


    胖子爬起来还想跑,门却“啪”地一声关上了,他倚着门,惶恐大喊:“放过你,求求你……求求你了……”


    说着,他开始磕头,每一下都用了十足的力气,恨不得把地面砸出洞来,嘴里还不断念叨着求饶的话。


    白大褂有那么强的异能都死了,自己的异能和他差了两级,根本没有活路。


    谢栩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随后命令似的说:“起来。”


    胖子闻言,匆忙抹了眼泪爬起来,生怕惹这祖宗不快。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谢栩重复了一遍对白大褂说的话。


    方才还惊恐万分的胖子此刻却一脸虔诚,义正言辞的说:“不行,这项伟业即将完成,我绝不能在他公布于世之前说出来!”


    “那你可以死了。”谢栩毫不留情。


    一听到要死,胖子又开始求饶:“真的不能说,这是献给神明的礼物,现在说了会惹怒祂的。求你了,别问我了,求求你放过我,我不想死……”


    谢栩也没再和他纠缠,走到他身边,狞笑着问:“你信奉的神明是谁?”


    “当然是尊主。”胖子提起神明又满脸自豪,仿佛刚才那个贪生怕死的人不是他。


    “那你觉得,祂是什么样的神?”谢栩又问。


    “尊主慈悲,若亲眼见到我们创造的奇迹,定会为之赞叹。”胖子一脸憧憬。


    “行啊,”谢栩嘴角勾出一抹邪魅的笑,“既然你说尊主慈悲,那我就看在尊主的面子上慈悲一次,说不定,他会放过你呢。”


    说罢,他打了一个响指,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副白金配色的牌组,拇指一捻,十张牌便呈扇形在那人面前摊开。


    他抽走五张牌,剩下的被随意丢在地上,又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手中那五张牌,反着摊开,再次递到那人面前。


    这种牌叫位面牌,共有十张,分别象征十个位面、八个世界、三种存在,是八大位面最常见的玩具,孩童通常抽牌决定自己扮演的角色,而大人则用于收藏,更有甚者会根据自己的喜好定制一副,例如谢栩这副。


    谢栩这幅牌背面底图纯白,图案统一采用描金工艺。


    牌的四周嵌着花纹,中心是一个太阳,太阳周围是由月亮和星辰组成的十字虚线。


    太阳内部按表盘顺序刻着十个位面的罗马数字,而数字十二和数字六的位置则是神明和眷属的代表图案。


    表盘中心粗细不同的时、分、秒三根波浪形指针上,分别画着新芽、繁花、枯树。


    谢栩着看向对方,意味深长地笑着说:“我们来打个赌,抽到月亮牌我就放你走。”


    胖子惊恐的目光在谢栩身上来回游走,片刻后,他咽了咽口水,将目光定格在位面牌上,颤抖着手去抽牌。


    抽了,是五分之一的概率;不抽,必死无疑,谁都会选择前者。


    谢栩眯起眼睛,饶有趣味地盯着对方,看着那只手从第三张牌转到第一张,又跳到第四张,最后落到第二张,然后,他颤颤巍巍地拿出第二张牌。


    可惜,慈悲的尊主并未眷顾这个胖子,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牌,随后触电般将牌甩了出去,撒腿就跑。


    谢栩也不急着追他,扫了一眼地上刚好是正面朝上的纸牌,纸牌四周画着金色碎花,中心是一座倒着的白塔,白塔上面是海水,下面是天空,塔尖正下方写着描金的罗马数字Ⅳ,即第四位面牌——倒悬白塔。


    谢栩露出一个玩味的笑,手腕轻点,剩余纸牌散落在地,他抬头,目光落在胖子身上,胖子的身体突然僵直。紧接着,脚下的地面仿佛会流动般,将胖子又送回谢栩面前。


    谢栩的眸中透着轻蔑,他捏着胖子的下巴缓缓凑近,强迫对方和自己对视,犹如吐着信子的毒蛇缠住待宰的猎物,不急不缓地说:“你输了。”


    他明明很好听,却莫名透着一股寒意,像死神的镰刀,在黑暗中悄悄靠近胖子,只待时机一到,挥刀割下他的头颅。


    “放过我!”漫无边际的恐惧淹没了胖子的理智,让他只能不断求饶。


    “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


    谢栩目光扫过身后的容器,又落在手术台的女孩身上,最后定格在胖子脸上,冷笑道:“我放过你,谁放过他们呢?”


    神明有双狐狸眼,不笑时像盛了一潭月光,一旦笑起来,眉眼间的万种风情能把人魂魄勾走,像含着无数细碎的光,让人看得痴傻。


    胖子被神明的狐狸眼勾了魂,祂笑盈盈的,声音却让人如坠冰窟:“很遗憾,我并不慈悲。”


    神明眸光微敛,黑泥形成的触手便爬上胖子的身体,触手率先堵住胖子的嘴,再然后是因为惊恐而瞪大的双眼,最后,直接将他拖入地底。


    不过一瞬,地面便重新恢复原来的平坦,黑泥再度涌出,慢慢聚成一个只到谢栩肩膀高的人形,一手背后,一手托着一个黑泥做成的托盘躬身向前,而托盘里正放着一块白色丝帕。


    谢栩拿起丝帕仔细擦拭刚才碰过胖子的手,然后将丝帕放回,朝地上的位面牌瞥一眼。


    黑泥侍从会意,融入地底将位面牌吞噬,等他再次聚成人形出现在谢栩身边时,依旧是单手背后鞠着躬,另一只手里拿着十张摊开的位面牌。


    谢栩随手抽出第Ⅳ位面牌,指尖轻点,整张牌便瞬间消失,连灰都不剩。


    黑泥侍从将剩下的牌收拢整齐递给谢栩,谢栩摊开扫了一眼,随后嗤笑一声,收了牌,地面涌出一股黑泥聚成伞,谢栩撑着伞走了出去。


    屋门被一阵风关上,黑泥侍从吞噬剩下那具尸体,然后融入地底,消失不见。


    其实谢栩给胖子的那五张牌里根本没有月亮牌,可惜胖子不知道,到死都以为是自己没抓住活命的机会,他不是没抓住,而是根本没有机会可抓。


    被一群疯子当做信仰,真是不幸。


    谢栩自嘲般笑了笑,又唤来一阵风关上铁门,眸中金色被漆黑替代,随后步入热闹的街区,消失在雨夜中。


    细雨仍旧下个不停,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方才那一声尖叫似乎也只是幻听,并未惹起谁的注意。


    雨夜,一切如常,只是少了两只恶魔,两位癫狂的信徒而已。


    注:文中希腊文书写方式不是完全正确的,因为sigma的小写形式和一些词的重音写法发出来会被“?”代替影响观感,所以我把重音改了,sigma也换成了大写形式“Σ”,这个我真没办法,我也搞不懂为什么会乱码。


    设定:


    1.九大位面万物皆由黑泥与银丝再造,神明即造物主,尊主为神明敬称。


    2.神眷族由沾染神明鲜血的黑泥与银丝组成,族内无言为神眷语(其实就是希腊语)。


    3.九大位面各有其特殊性,第十位面为神明居所。特殊性如下:


    神明Ⅹ(10):永恒秩序圣地,神明的宫殿


    神眷之地Ⅸ(9)神明眷属:神明族亲居所,尊主的故乡


    第八位面Ⅷ(8)太阳:白日不坠,永恒极昼


    第七位面Ⅶ(7)月亮:皎月不落,永恒极夜


    第六位面Ⅵ(6)雪花:流风裹银,无尽永冬


    第五位面Ⅴ(5)火焰:熯天炽地,无尽长夏


    第四位面Ⅳ(4)倒悬白塔:万物颠倒,永恒扭曲


    第三位面Ⅲ(3)死神:生死与共,死即是生。


    第二位面Ⅱ(2)新芽:无病无疾,无痛无医


    第一位面Ⅰ(1)血色琉璃盏:血色不褪,永恒杀戮


    4.禁区锚点拥有一种名为区域异能(简称域能)的特殊异能,但不会伤害特定存在,域能及特定存在如下:


    异化:增强错序修复者的能力,增强阈值通常在3-10倍,无差别攻击禁区所有活物。除秩序与混乱外。


    另:圣子不可受伤,伤其体肤,是为犯上。


    镜像:复制当前区域内所有存在,且无法被镜子等无意识物体分辨出来,复制生物异能强度为本体一半。除秩序与混乱外。


    另:圣子不可复制,仿其肉身,是为折辱。


    植入:将禁区死者的生前回忆强行植入临界者脑海,并使其精神错乱,忘却真我,重复死者的死法,最终死亡。除秩序与混乱外。


    另:圣子不可侵犯,乱其心神,是为不敬。


    创造:无限创造错序修复者,也可以创造仿生人,仿生人惧怕阳光,异能随机。不可创造和秩序与混乱拥有相同异能的仿生人。


    另:圣子不可僭越,窃其神力,是为亵渎。


    5.受混乱影响,进入禁区后会出现同化现象,所有临界者都需要随身佩戴同化度显示器,同化进度一旦达到100%,则会被同化为错序修复者。特定个体无法被同化,特定个体同化速度是常人的一倍。


    6.错序锚点分为两种:人为锚点和自然锚点。


    自然锚点可通过异能消除,人为锚点是被人恶意制造的锚点,制造者通常是为了达成某种目标。同时,临界者也分为N类与P类,前者负责解决自然锚点,后者负责解决人为锚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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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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