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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后宫立足,昭仪斗萧王

作者:沁紫云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永徽元年的初夏,大明宫的凌霄花攀着朱红宫墙开得热烈,一簇簇橘红色的花朵缀在碧叶间,像点燃的火焰,却照不进宫墙深处的阴冷。武媚娘穿着一身淡紫色的昭仪朝服,坐在长乐宫的窗前,手里捻着一串紫檀佛珠——这是她入宫时王皇后“赏赐”的,说是“助你静心”,实则是提醒她“别忘了是谁让你回来的”。


    窗外,几个宫女正低着头打扫庭院,动作迟缓,眼神里带着几分轻视。自她入宫半个月来,长乐宫的下人就没把她放在眼里——论家世,她是罪臣之女(武士彟虽追赠国公,但武元庆兄弟早因罪被贬),远不及王皇后的太原王氏、萧淑妃的兰陵萧氏;论恩宠,她刚回宫,还没来得及侍寝,自然比不上连生两子一女的萧淑妃。就连掌事宫女锦儿,都敢借着“分配宫用”的由头,把最旧的被褥、最粗的瓷器送到她宫里。


    “昭仪娘娘,该用晚膳了。”锦儿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盘子里摆着两碟青菜、一碗糙米饭,连点荤腥都没有。她的语气敷衍,连行礼都只是象征性地弯了弯腰。


    武媚娘放下佛珠,看着托盘里的饭菜,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她知道,这是锦儿故意刁难,也是王皇后的试探——王皇后想看看她是不是个“安分”的棋子,会不会一受委屈就哭闹着找李治告状。


    “放下吧。”武媚娘的声音很平淡,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来。青菜寡淡,糙米饭剌嗓子,可她吃得很从容,仿佛在享用山珍海味。


    锦儿愣住了,她以为武媚娘会发脾气,会摔盘子,没想到她这么“温顺”。她撇了撇嘴,转身就要走,却被武媚娘叫住了:“锦儿,你过来。”


    锦儿心里一紧,不情不愿地走到跟前:“娘娘有何吩咐?”


    武媚娘放下筷子,从袖筒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这锭银子给你,你去御膳房一趟,给我打一壶上好的碧螺春,再买两碟点心。记住,要刚出炉的桂花糕。”


    锦儿看着银子,眼睛亮了亮,却还是故作矜持:“娘娘,宫规规定,昭仪的用度是定好的,不能随意……”


    “宫规是死的,人是活的。”武媚娘打断她,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这银子是我自己的私房钱,不算违规。你要是不去,我就亲自去御膳房,问问总管太监,是不是长乐宫的昭仪,连喝壶好茶的资格都没有。”


    锦儿的脸色变了变,她知道武媚娘虽然刚入宫,但毕竟是陛下亲封的昭仪,真闹到御膳房总管那里,丢人的是她自己。她赶紧拿起银子,躬身道:“奴婢这就去。”


    看着锦儿匆匆离去的背影,武媚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清楚,在后宫立足,光靠“温顺”是没用的,必须有手段,有底气,才能让这些趋炎附势的下人服帖。这锭银子,既是收买,也是警告——她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很快,锦儿端着热茶和桂花糕回来了,态度恭敬了许多:“娘娘,您要的碧螺春和桂花糕。”


    “放在这里吧。”武媚娘点了点头,拿起一块桂花糕,尝了一口,甜而不腻,带着淡淡的桂花香。她看着锦儿,缓缓道:“锦儿,我知道你以前是皇后宫里的人,跟着皇后娘娘久了,难免对我这个‘新来的’有看法。但你要记住,现在我是长乐宫的昭仪,你是我的掌事宫女,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你好好伺候我,将来我不会亏待你;若是你再敢阳奉阴违,就别怪我不客气。”


    锦儿赶紧跪下:“奴婢不敢了!奴婢以后一定好好伺候娘娘!”


    “起来吧。”武媚娘摆了摆手,“去把宫里的其他宫女太监都叫来,我有话要说。”


    不一会儿,长乐宫的十几个下人都跪在了庭院里。武媚娘站在台阶上,目光扫过他们,语气严肃:“从今天起,长乐宫的规矩由我来定。各司其职,不许偷懒,不许搬弄是非,更不许私通外宫。做得好,有赏;做得不好,轻则杖责,重则赶出宫去!”


    下人们吓得纷纷磕头:“奴婢/奴才遵旨!”


    武媚娘满意地点了点头:“都起来吧,各司其职去。”


    整顿完宫务,武媚娘回到房间,重新拿起那串紫檀佛珠。她知道,收服下人只是第一步,真正的挑战,是对付王皇后和萧淑妃,是获得李治的长久宠爱。她走到窗前,看着宫墙外的凌霄花,眼神里闪过一丝锋芒——她不会再像在感业寺那样任人宰割,这后宫的棋局,她要亲自下场,落子无悔。


    永徽元年六月,李治终于第一次驾临长乐宫。那天傍晚,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李治穿着一身常服,带着几个太监,不宣而至。武媚娘正在抄写《金刚经》,听到通报,赶紧起身迎接,心跳得飞快。


    “臣妾参见陛下。”武媚娘跪在地上,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娇羞与恭敬。


    李治扶起她,看着她穿着淡粉色襦裙的样子,眼神里充满了温柔:“媚娘,别多礼。朕这些天政务繁忙,一直没来看你,让你受委屈了。”


    “陛下国事为重,臣妾不敢埋怨。”武媚娘的眼睛红了,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只要陛下心里有臣妾,臣妾就满足了。”


    李治握住她的手,感觉她的手很凉:“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宫里的人待你不好?”


    武媚娘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没有,下人们都很恭敬,皇后娘娘也很照顾臣妾。”她知道,现在还不是告状的时候,若是在李治面前说王皇后或下人的坏话,只会显得自己小肚鸡肠,反而惹他厌烦。


    李治松了口气,笑了笑:“那就好。朕特意让人从御膳房带来了你爱吃的胡饼和酪浆,我们一起尝尝。”


    太监们很快摆上了饭菜,都是武媚娘在东宫时爱吃的。两人相对而坐,一边吃饭,一边回忆起东宫的日子,气氛温馨而融洽。李治说起朝堂上的烦心事——长孙无忌又在朝堂上打压寒门官员,萧淑妃的父亲萧瑀也处处掣肘,他觉得很疲惫。


    武媚娘静静地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既不发表尖锐的意见,也不盲目附和,只是温和地安慰他:“陛下是真龙天子,只要坚守本心,任人唯贤,总有一天能摆脱掣肘,成就一番大业。臣妾虽然是女子,不懂朝政,但愿意永远陪在陛下身边,为陛下分忧。”


    李治看着她温柔的眼神,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觉得,武媚娘和王皇后、萧淑妃都不一样——王皇后总是逼他对付萧淑妃,萧淑妃总是索要赏赐、争风吃醋,只有武媚娘,能真正理解他的疲惫,能给她温暖的慰藉。


    那晚,李治留在了长乐宫。武媚娘知道,这是她获得宠爱的开始,也是她在后宫立足的关键一步。


    自那以后,李治越来越频繁地驾临长乐宫。武媚娘也渐渐摸透了他的脾气——他仁厚但优柔,需要的是既能温柔陪伴,又能在关键时刻给他建议的伴侣。于是,她不再只谈风花雪月,偶尔也会和他讨论一些简单的朝政,比如如何安抚受灾的百姓,如何选拔有才华的寒门学子,每次都能说到他的心坎里。


    李治对她越来越信任,赏赐也越来越多——名贵的珠宝、华丽的绸缎、稀有的补品,源源不断地送到长乐宫。长乐宫的下人们再也不敢轻视她,态度越发恭敬;宫里的其他妃嫔也开始注意到这位“新晋”的昭仪,有人嫉妒,有人观望。


    最不满的,当属萧淑妃。她自恃生有皇子,一直深得李治宠爱,如今武媚娘分走了李治的注意力,让她又气又恨。这天,她特意带着一群宫女,来到长乐宫,说是“探望”武媚娘,实则是来挑衅。


    “武昭仪,妹妹听说陛下最近常来你这里,特意来看看你,是不是有什么独门秘籍,能让陛下如此着迷?”萧淑妃穿着一身艳红色的宫装,戴着满头的金饰,语气里充满了讽刺。


    武媚娘正在赏花,看到萧淑妃,心里冷笑,脸上却带着笑容:“萧淑妃说笑了。陛下只是觉得臣妾这里清净,愿意过来坐坐罢了。哪有什么独门秘籍?”


    “清净?”萧淑妃环顾了一下长乐宫,故意提高声音,“我看是寒酸吧?就这些破花烂草,也配得上陛下的身份?”她说着,伸手摘下一朵盛开的牡丹,扔在地上,用脚踩了踩,“这种廉价的花,还是扔了吧,别污了陛下的眼。”


    武媚娘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神里闪过一丝怒意。那株牡丹是李治特意让人送来的,她很喜欢。可她知道,不能和萧淑妃硬碰硬——萧淑妃有皇子撑腰,又有娘家势力,她刚入宫,还不是她的对手。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怒意,语气平静:“萧淑妃说的是。这牡丹确实配不上陛下,臣妾稍后就让人拔掉。只是,花虽廉价,也是生命,随意践踏,恐怕会惹陛下不高兴吧?”


    萧淑妃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武媚娘会这么说。她知道李治仁厚,最讨厌浪费和残忍,若是让他知道自己踩了牡丹,肯定会生气。她的脸色变了变,却还是强装镇定:“我只是随口说说,武昭仪不必当真。”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太监的通报:“陛下驾到——”


    萧淑妃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没想到李治会来。武媚娘却心里一喜,知道这是个机会。她赶紧迎上去,跪在地上:“臣妾参见陛下。”


    李治走进来,看到地上的牡丹,又看了看萧淑妃,皱了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萧淑妃赶紧跪下:“陛下恕罪,臣妾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碰掉了。”


    武媚娘却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眼神里带着委屈。她知道,有时候,沉默比辩解更有力量。


    李治看着武媚娘委屈的样子,又看了看萧淑妃慌乱的神情,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他的语气沉了下来:“萧淑妃,你太过分了!武昭仪刚入宫,你不仅不照顾,还故意刁难她!朕看你是太骄纵了!罚你禁足景仁宫一个月,好好反省!”


    “陛下!”萧淑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哭着说,“臣妾知道错了,求陛下饶了臣妾这一次吧!”


    “不必多言!来人,送萧淑妃回宫禁足!”李治的语气很坚定。


    侍卫们走上来,架起哭闹的萧淑妃,向景仁宫走去。看着萧淑妃的背影,武媚娘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这一局,她赢了。


    李治走到武媚娘面前,心疼地说:“媚娘,让你受委屈了。”


    “陛下,臣妾不委屈。”武媚娘抬起头,眼神里带着温柔,“只要陛下相信臣妾,臣妾就什么都不怕。”


    李治握住她的手,更加坚定了对她的宠爱。他知道,武媚娘不仅温柔,还很隐忍,这样的女子,才值得他珍惜。


    萧淑妃被禁足后,武媚娘在后宫的地位更加稳固。李治几乎每天都来长乐宫,对她言听计从。可武媚娘知道,这还不够——王皇后还在,她是中宫之主,有关陇门阀撑腰,只要她在一天,自己就永远是“妾”,随时可能被扳倒。而且,王皇后之所以支持她入宫,是想让她对付萧淑妃,如今萧淑妃失宠,王皇后的矛头,很快就会指向她。


    果然,没过多久,王皇后就开始找她的麻烦。先是以“后宫用度超标”为由,削减了长乐宫的赏赐;然后又在太后(长孙皇后的母亲高士廉之妻)面前说她“狐媚惑主”,让太后对她产生不满。


    武媚娘意识到,必须主动出击,不能坐以待毙。她开始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拉拢被王皇后打压的宫女太监,安插眼线在王皇后和萧淑妃的宫里,收集她们的把柄。同时,她也开始在李治面前,不动声色地说一些王皇后的“不是”,比如“皇后娘娘最近和长孙太尉走得很近,经常商量朝政”“皇后娘娘对太后很恭敬,只是有时候太过严厉,下人们都很怕她”。


    这些话看似平常,却渐渐在李治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他最忌惮的就是长孙无忌专权,若是王皇后和长孙无忌勾结,那他的皇权就更危险了。


    永徽二年春天,武媚娘怀孕了。这个消息让李治欣喜若狂,赏赐了无数珍宝给长乐宫,还特意派了太医院的院判来给她安胎。王皇后得知后,既嫉妒又担忧——她入宫多年一直无子,若是武媚娘生下皇子,地位肯定会超过她。她开始频繁地去长孙无忌府中,商量如何对付武媚娘。


    武媚娘知道王皇后不会善罢甘休,更加小心谨慎。她让锦儿加强长乐宫的守卫,不许任何陌生人进入;同时,她也开始策划一个更大的计划——她要借王皇后的手,彻底除掉萧淑妃,然后再反过来扳倒王皇后,夺取后位。


    这天,武媚娘故意让锦儿在宫里散布流言,说“萧淑妃被禁足后,心怀不满,经常诅咒昭仪娘娘腹中的胎儿”。流言很快传到了王皇后的耳朵里。王皇后大喜,觉得这是除掉萧淑妃的好机会。她立刻去见李治,添油加醋地说萧淑妃如何诅咒武媚娘,如何心怀不轨,请求李治废黜萧淑妃的妃位,贬为庶人。


    李治本就因为萧淑妃之前的骄纵而不满,听到流言,又被王皇后煽动,果然动了怒,下旨废黜萧淑妃为庶人,囚禁在掖庭宫。


    武媚娘得知后,心里暗暗高兴——第一步计划成功了。接下来,就该对付王皇后了。


    她知道,王皇后最大的靠山是长孙无忌,要扳倒她,必须先削弱长孙无忌的势力。于是,她开始向李治推荐一些寒门官员,比如许敬宗、李义府等人,说他们“有才华,忠于陛下”。李治本就想培养自己的势力,立刻提拔了这些人,让他们在朝堂上对抗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得知后,又气又恨,知道这是武媚娘的主意。他开始在朝堂上公开反对李治提拔寒门官员,甚至以“辞职”相威胁。李治虽然不满,却因为长孙无忌势力太大,暂时不敢和他翻脸。


    武媚娘看出了李治的顾虑,决定再加一把火。她知道王皇后因为无子,一直很着急,最近正在偷偷找偏方求子。于是,她让人伪造了一份“厌胜符”,上面写着“武媚娘及腹中胎儿必死”,偷偷放在了王皇后的枕头下。


    然后,她故意在李治面前说自己“最近总做噩梦,梦见有人要害自己和腹中胎儿”。李治很担心,立刻派人在后宫搜查“厌胜之物”。不出所料,侍卫们在王皇后的枕头下找到了那份伪造的厌胜符。


    李治看到厌胜符,勃然大怒——厌胜之术是宫中大忌,尤其是诅咒怀孕的妃嫔,更是罪无可赦。他立刻下令将王皇后禁足在立政殿,彻查此事。


    王皇后百口莫辩,只能不停地喊冤。可李治已经认定了是她做的,根本不听她的辩解。长孙无忌得知后,赶紧入宫求情,却被李治拒之门外。


    武媚娘看着这一切,心里很清楚,扳倒王皇后的机会来了。但她也知道,废后是大事,必须得到大臣们的支持,尤其是那些寒门官员的支持。于是,她让许敬宗、李义府等人在朝堂上联名上书,请求废黜王皇后,立武昭仪为后。


    朝堂上立刻分成了两派——以长孙无忌为首的关陇门阀大臣坚决反对,认为“废后事关国本,不可轻易为之”;以许敬宗为首的寒门官员则坚决支持,认为“王皇后行厌胜之术,罪该万死,武昭仪贤良淑德,堪为皇后”。两派争论不休,李治也拿不定主意。


    武媚娘知道,李治需要一个“台阶”。于是,她亲自去见李治,跪在地上哭着说:“陛下,臣妾知道废后事关重大,若是因为臣妾引起朝堂动荡,臣妾宁愿不要后位,只求陛下平安,只求腹中胎儿平安。”


    李治看着她委屈的样子,更加坚定了废后的决心。他知道,废后不仅是为了武媚娘,更是为了夺回权力,摆脱长孙无忌的控制。


    永徽二年冬,李治在太极殿召开朝会,正式提出废黜王皇后,立武昭仪为后。朝堂上再次爆发激烈争论,长孙无忌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说:“陛下,王皇后出身名门,贤良淑德,只是无子,并无大错。武昭仪虽受宠爱,但出身寒微,又曾是先帝才人,立为皇后,恐遭天下人耻笑啊!”


    许敬宗立刻反驳:“长孙太尉此言差矣!皇后之位,应以贤德为准,不以出身为准。武昭仪贤良淑德,深得陛下宠爱,又怀龙胎,立为皇后,天经地义!王皇后行厌胜之术,谋害皇嗣,罪该万死,废黜后位,理所当然!”


    其他大臣也纷纷附和,有的支持长孙无忌,有的支持许敬宗,争论得面红耳赤。李治看着混乱的朝堂,心里很生气,却又无可奈何——长孙无忌的势力太大,若是强行废后,恐怕会引起兵变。


    就在这时,武媚娘突然走进太极殿,跪在地上:“陛下,各位大臣,臣妾有话要说。”


    所有人都愣住了——后宫妃嫔不得干预朝政,武媚娘竟敢闯入太极殿,实在是胆大包天!长孙无忌立刻厉声说:“武昭仪,后宫不得干政,你快退下去!”


    武媚娘却没有动,抬起头,目光扫过群臣,语气坚定:“臣妾并非干预朝政,只是想为自己辩白。长孙太尉说臣妾出身寒微,曾是先帝才人,不配做皇后。可臣妾想问,出身寒微有错吗?先帝才人又有错吗?臣妾入宫以来,一心伺候陛下,从未有过二心;王皇后行厌胜之术,谋害臣妾腹中胎儿,证据确凿,难道不该废黜吗?”


    她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力量,让所有人都沉默了。李治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欣赏与感动——他没想到,武媚娘竟敢在朝堂上为自己辩白,为他解围。


    许敬宗立刻附和:“昭仪娘娘说得对!出身不能代表一切,贤德才是最重要的!请陛下立刻下旨,废黜王皇后,立武昭仪为后!”


    其他寒门官员也纷纷跪下:“请陛下下旨!”


    长孙无忌看着这一幕,知道大势已去,却还是不甘心:“陛下,若是立武昭仪为后,老臣恳请辞职!”


    “准奏!”李治终于下定决心,语气坚定,“长孙无忌辞去太尉之职,改任太傅,不再参与朝政!王皇后废黜后位,贬为庶人,囚禁于掖庭宫!武昭仪贤良淑德,深得朕心,即日起立为皇后!”


    群臣纷纷跪下:“陛下圣明!”


    武媚娘看着李治,眼泪掉了下来——她终于做到了,从感业寺的尼姑,到大唐的皇后,她付出了太多太多。


    永徽三年正月,李治举行了隆重的册封大典,正式立武媚娘为皇后。那天,武媚娘穿着华丽的皇后朝服,戴着十二旒的凤冠,接受百官的朝拜。阳光洒在她身上,像镀了一层金光,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威仪与坚定。


    册封大典结束后,武媚娘回到立政殿,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她知道,成为皇后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她要辅佐李治,夺回皇权,除掉长孙无忌,让大唐的江山,真正掌握在他们手中。


    就在这时,锦儿匆匆走进来,脸色苍白:“皇后娘娘,不好了!掖庭宫传来消息,废后王氏和废妃萧氏……自尽了!”


    武媚娘的脸色变了变,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有下令处死她们,是谁做的?她立刻说:“备轿,朕要去掖庭宫看看!”


    来到掖庭宫,武媚娘看到王皇后和萧淑妃的尸体躺在地上,脸色青紫,显然是被毒死的,而不是自尽。她皱了皱眉,问道:“是谁发现的?她们死前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掖庭宫的总管太监跪下:“回皇后娘娘,是奴婢发现的。她们死前,只有长孙太傅府的人来过,说是奉太傅之命,送她们最后一程。”


    武媚娘的心里一沉——是长孙无忌!他虽然被罢免了太尉之职,却还在暗中动手,杀了王皇后和萧淑妃,一是为了灭口,二是为了嫁祸给她!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意。她知道,长孙无忌还没有彻底倒台,他的势力还在,这场斗争,还没有结束。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太监的通报:“陛下驾到——”


    武媚娘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迎了上去。李治走进来,看到地上的尸体,脸色大变:“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干的?”


    武媚娘跪在地上,语气坚定:“陛下,臣妾不知道。但臣妾恳请陛下彻查此事,一定要找出凶手,还废后和废妃一个公道!”


    李治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信任:“朕相信你。朕立刻下令,彻查此事!”


    武媚娘知道,彻查只是表面文章,她必须亲自出手,彻底除掉长孙无忌。她抬起头,看着李治,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长孙无忌,你的死期,不远了。


    而此时,长孙无忌正在府中,看着窗外的雪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知道,杀了王皇后和萧淑妃,既能灭口,又能嫁祸给武媚娘,让李治对她产生怀疑。他坚信,只要自己还在,武媚娘就永远别想真正掌握权力。


    一场新的风暴,正在大明宫悄然酝酿。武媚娘站在掖庭宫的庭院里,看着飘落的雪花,心里充满了坚定。她知道,前路艰难,但她不会退缩——为了自己,为了李治,为了大唐的江山,她必须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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