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纯美骑士也干了
1,
一群人里衣服最大最沉的就是我的,拖在地上能直接当扫帚用。
景元要捧的那个遗像框气球帮他吊着,其他人忙着往外搬东西,算来算去唯一空闲的只有瑟希斯。
我和捧着裙摆的瑟希斯对视,最终什么都没说。
算了,事已至此。
再怎么搞也挽回不了脸面。
想通这一点后我豁然开朗。
反正不止我在受苦,大家都在平等地丢脸。
2,
皇帝出行浩浩荡荡,后面跟着一溜尾巴。
等我们从生物学院走到法学院时已经快要七点,天色已经白起来,夜幕被翻过露出太阳。
学生们有两个分去对面的手工制作馆,椒梵拉开遮挡的幕布,露出后面台子上高高一摞印刷本。
以及后面大柜子里塞的各种小立牌钥匙扣什么的。
味道很正的漫展。
校长最后也没找到人上台发言,最后幽怨地选择放弃这个步骤,所以现在真理大学的校庆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已经开始了。
由于我身上丁零当啷各种花哨东西过多没办法进行大动作,被安排的任务就是站这里别乱走,当个花瓶就行,保持两个小时的妆造后就可以结束。
景元往后退几步大概判断了一下摊子装饰,最后选择让气球叫两根藤条把遗照捆起来挂到正中间,保证每个人进来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伟大的皇帝的黑白框。
丹枫仰头看着晃晃荡荡的相框,吐槽欲喷涌而出:“你这么搞的好像我要命不久矣了一样。”
为什么摊子招牌会是这个。
白珩穿的是准备私奔的那套,轻便且适合运动,正在帮着椒梵她们挂横幅。
作为供货商的应星对自己出品的东西质量相当自信,他拿着一个小人摇摇乐玩,把人摁到另一边后松手,看着小人开始摇晃。
镜流刷一下展开横幅,皱着眉念出上面的内容:“生前何必如此痛苦,死后更是有你好受的。”
她顿住,沉默了一下后询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原话好像不长这样。
对面店里忽然探出一个头,施莱米尔大声回答:“是话本后续预告,后面内容是写皇帝死之后乱世佳人逃亡,半道有人发现前皇帝头顶绿绿的。”
头顶绿绿的丹枫:“……”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知道那个乱世佳人会是贵妃的我:“……”
施莱米尔好像没看到两个人的沉默,很高兴地分享:“还有私奔的将军后妃一起组织反攻,半道碰上之前惨遭祸害的其他人一起加入。”
应星:“不会是镜流白珩我一起推翻丹枫的王朝吧。”
这是什么剧情,一路狂奔到起义了。
那毒妇贵妃去哪了,难道还在走乱世佳人线。
萨拉伸手捏住这人继续瞎编的嘴,十分抱歉:“别听他瞎说,后续作者还没写,上述内容纯属虚构,切勿当真。”
3,
我坐在旁边发呆,最自由的瑟希斯去帮人摆东西。
太阳已经完全出来了,它攀上半空,唤醒所有人。
干坐着两小时有点无聊,我摸出手机打开,准备找点事干。
不知道这群人怎么宣传的,明明这里是法学院,现在来的一大群人都是生物学院的。
怎么,都是来看热闹吗。
4,
那边买实体书的队伍已经排出长长一条,我这边冷冷清清无人敢闻。
丹枫臭着一张冷脸,不情不愿地被景元他们拖起来营业。
我能感受到一群人踟蹰不前想要过来,视线频频扫来。
他们不过来,我也不想装样子,互相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感。
5,
椒梵忙的脚不沾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最后对面的几个人看不下去都来帮忙才好一点。
有个买完书的学生想去和人集邮,碍于老师的威严又不敢,转来转去最后把希望放到瑟希斯身上。
“卡吕普索同学……”
瑟希斯微笑回绝:“这个我也没办法哦,你想要的话可以去自己问一下。”
把人忽悠过来已经算她尽力了。
学生含恨离开。
没办法,虽然老师很好看,但是挂他们的时候更好看,呜呜。
还是不敢拿成绩开玩笑。
6,
腾骁在群里声泪俱下地控诉几个人抛弃他出去玩,现在他还在仙舟收拾烂摊子,不仅要批复工造司的修经费,还要送那只小岁阳回去,百忙之中还要抽出来时间去和老东西们打太极。
不仅如此将军后面还要开帝弓七天将会议,又要写报告做发言,忙的要死。
现在副官都已经拒绝帮他代笔写报告了。
那没办法,谁让罗浮之前一堆蛀虫,留下的烂摊子总要有人收拾。
将军作为一艘仙舟的领导者,事情多很正常。
围观完因为工作精神状态异常*美丽的腾骁,我看了一眼时间。
还有一个小时,马上营业就要结束了。
希望能安稳度过。
7,
丹枫面无表情地被一群人围着集邮,不时有一堆很冒昧的问题戳到他脸上。
“请问贵妃变成毒妇真的是因为您把人的眼睛戳瞎了导致对方含恨在心,从此狠下心动手吗?”
“没有,别把剧情带入现实,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对这些唯一的了解只有窝囊皇帝被毒死,其他一概不知。
“那您对后妃和前朝将军私奔有什么看法?”
这个问题丹枫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等量代换族里的龙师和添堵玩意儿……
他卡住了,思考片刻后郑重地回答:“我会很高兴他们一起挂了。”
真的。
私奔的后妃和将军周围人都在祝她们顺利逃脱什么的,不像皇帝这边一堆刁钻问题。
从对面遗像框铺子过来帮忙的尤菲米娅低头打包完顾客要的东西,甫一抬头就看见有人冲那刻夏那边走过去。
她震惊地瞪大眼睛,迅速戳戳埋头找小零件的椒梵,用气音道:“快看,有人朝咱们老师过去了。”
椒梵猛抬头:“哪呢哪呢?”
8,
我正眯着眼睛看手机屏幕,星网之前的热搜已经下去,现在是罗浮仙舟的。
【惊!罗浮仙舟全体大换血,腾骁将军到底是为私心还是为……】
熟悉的小报话术,作为亲历者我对这些歪曲作弄的文字不感兴趣,略过这堆吸引眼球的新闻后点到个人信息,把那个系统默认头像换了。
嗯,换成刚拍的那个大地兽玩偶。
紫色玩偶侧着放在桌子上,头上p着一个红色问号。
不错,很好看。
我满意了。
9,
在我以为这两个小时就要这么过去后,头顶忽然投下一片阴影。
我下意识抬头准备拒绝就被铠甲折射的光闪了一下眼睛。
什么玩意。
一群人装作自己很忙,实则偷偷往这边看。
有着红色长发的骑士脸上挂着完美无缺的微笑,一举一动都很符合众人想象中的骑士礼节。
“这位女士,伊德莉拉在上,请允许我称赞您——您的美丽深深的吸引了我的视线,一刻也无法移开。您的发色仿佛初春清晨第一抹阳光下摇曳生姿的薄荷嫩芽,露珠侧落,让人嗅到淡淡清香。与这份生机不同,您的瞳孔是孕育出明亮灵魂灰烬,那抹红正是不断燃烧的火,永不熄灭。请让赞美您,将您美丽高洁的灵魂传颂整个宇宙。”
旁边人纷纷发出小声惊叹。
这人似乎完全不觉得尴尬,说完一长篇溢美之词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大捧玫瑰,深情款款地递过来:“抱歉,我来不及准备更好的,这些花暂代我的心意送给您,女士,您愿意赏脸陪我走一段路吗?”
一捧艳丽的花就这么塞到我手里,甚至都来不及拒绝。
周围人发出小声的尖叫。
不少人都在悄悄瞄旁边站着的皇帝头顶。
丹枫彻底失去反抗的心情,无视旁边看热闹的视线,两眼一闭装死。
本人已经被毒死了,接下来的事情与我无关。
被夸赞的当事人坐在凳子上无言,手里还拿着那捧鲜艳热烈的玫瑰。
对面的骑士单膝跪地,嘴里的溢美之词源源不断:“纯美星神在上,是祂的指引,让我与茫茫人海之中与您相遇,比起您的外貌,我更加想要称赞您的灵魂——”
你说的是我那烧了一半半死不活的灵魂吗?
我怀疑这人的眼睛有点问题,脑子可能也不太好使。
瑟希斯背后的学生也都在看热闹,我感觉如果不是迫于多年以来积累的威严,现在他们就会拿着手机开始库库拍照。
骑士还在继续他的讲述:“您……”
“停,我同意了。”
我伸手阻止这人继续念,纯美骑士可能天生脑子少根筋,他拿一种咏叹调似的语气抑扬顿挫地长篇赞美,听的我头皮发麻。
“那么,感谢您的赏光。”
他站起身,半弯着腰伸手想扶我。
身后的裙摆被这人拿玫瑰花藤托起,上面的金色绣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我一只手拿着那捧花,另一手搭上骑士的手借力站起,表情不虞:“走吧,你带路。”
红发骑士似乎没听出来对方的无语,保持着微笑握住搭上来的手:“失礼了。”
一旁的人自动往旁边站,给这两个人开路。
椒梵目送一红一绿的影子离开,被美貌光芒糊住的大脑突然转圈:“等等,老师就这么走了,剩下一个小时怎么办——”
尤菲米娅:“你说咱老师是不是故意答应的。”
他就这么跑路了。
在脑子里存图的瑟希斯依旧保持微笑,状似无奈地道:“没办法,答应了骑士的邀请,再拒绝就有点难看了。”
毕竟那刻夏愿意在这里坐上一小时已经相当出乎她意料了,人不跑才奇怪。
10,
骑士带着我转弯,停到一个花坛角落。
也不知道校庆这么多人他从哪找来的清净地方。
我甩开他的手,不爽地揭穿假面:“阿哈,你来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赞美之词由我的朋友倾情赞助——
打了一晚上夏老师单c,脑子充满了“彻底疯狂!直击灵魂!彻底疯狂!直击灵魂!”,疯了
还有老师你真的太脆了,被不明aoe打了两下就挂了(安详)
第32章 原始森林吗
1,
骑士的脸忽然变化,滑稽的小丑面具猛地靠近,咧嘴大笑:“哇,你拆穿我啦,阿哈可是好心帮你脱困了呢——”
那身银色盔甲也被收起,阿哈又变回了之前在仙舟时用的小黑人外表。
我拿那捧花挡住突然凑过来的小黑脸,不无嫌弃:“你的赞美之词说的颠三倒四,评价为不合格。”
虽然用词浮夸语气到位,但是有语病。
“好吧好吧,原来是这样吗。”
阿哈原地转了一个圈,那些小礼花又跟着炸开。
“我感觉还少一句,嗯,什么来着?”
“——哦对,您是否承认纯美女神伊德莉拉美貌盖世无双?这才对味嘛!”
祂自娱自乐,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喇叭滴滴答答地吹响,连成小调。
说起这个,我难得提起来兴趣,勉强容忍阿哈在我旁边制造噪音:“这么说,你见过伊德莉拉,纯美星神是什么样子?”
是实体还是想象,是【人】的模样还是【神】的模样。
小黑人停止吹奏喇叭,身旁的礼花也不放了。
阿哈沮丧地控诉:“你居然关心这个!都不关心一下大老远来找你的阿哈吗!”
对星神来说的大老远,你不会跑到克里珀的墙外了吧。
我没回答。
对付一个人撒泼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会。
见薄荷小猫不回话,阿哈无趣地收起自己装可怜的语气,语气再次昂扬起来:“哼哼,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伊德莉拉是你的想象,纯美的千面比希佩还多,毕竟每个人心中美的具象都不一样,所以你认为什么她就是什么。”
“那你所见的是什么?”
我略感好奇。
“是什么呢,我所见的是一个巨大的面具,头上顶着游乐场——”
小黑人嘭一声变成一个大号红色面具自由落体,声音转移到我的脑子里。
“所有的欢笑发自真心,而不是从心底散发出悲哀的祈求,无力的哭泣。”
“阿哈希望你的未来别那么倒霉,所以欢愉星神会祝福你——”
“酒馆永远敞开门,等待每个人的到来,包括你哦~”
红色面具在落到地上之前就消失了,祂又变回之前那副纯美骑士的外表。
手里的捧花碰地一声炸开,玫瑰花瓣混着彩色丝带一起纷纷扬扬飘落,洒下一地虹彩。
阿哈这次变成的骑士脸上画着标志性的黑色桃心和方块,他捏着下巴思索了一下,脑门上亮起一个灯泡。
“哪里不太对,我们现在看起来很怪异哎。”
“看来你的审美还没有糟糕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我拍掉手上沾的花瓣,收起之前的好奇心开始冷嘲热讽。
“我还以为过了这么久你已经放下那个糟糕的红配绿了。”
红玫瑰给我,真有你的。
阿哈对薄荷猫的讥诮充耳不闻,自顾自地打了个响指:“噔噔噔噔,学者装扮!”
欢愉星神给自己换成大学生装束,顺带帮对方换回正常衣服。
头顶的重量突然消失,我抬起手看了一眼,是之前穿的那身。
难得这家伙做了一件好事,至于道具服设回去直接赔偿吧。
摆脱宽大衣服的我心情明媚了点,语气难得温和:“距离九点还有时间,你想干什么?”
根据过分与否我可以考虑跟这家伙一起。
阿哈没有去掉脸上的黑色图案,红色头发配着斜扣的面具,看起来就不怎么正经。
这人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艺术里了:“我想给龙尊整个大的,你说我做个真蛰虫去找持明龙尊说我是龙的亲戚怎么样。”
“驳回,那是我的研究。”
我拒绝这个提议,解除手机锁屏看了一眼时间。
“你还有半小时的时间思考。”
阿哈委委屈屈地放弃这个天才计划:“好吧,那我可以把学校变成游乐园吗。”
我眯起眼睛看他,觉得这家伙是在故意添堵:“同样驳回,你变完了我去哪。”
“你可以去酒馆呀!”
“恕我拒绝,蒙您厚爱,接受不起。”
2,
提议纷纷被驳回,阿哈有气无力地垂下头,很是失望:“好狠心的老师,对学生毫不心软。”
我冷笑:“你要是我的学生我会更恶毒。”
这人完全没有星神的威严,哭哭啼啼装可怜:“好可怕啊你这个人,在你手底下求学一定很难。”
我对欢愉星神的控诉充耳不闻,淡定报时:“二十分钟。”
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太阳都已经爬上半边高空,阳光平等地洒到地面,在这里落下阴影。
站在阴影中的阿哈长长叹了口气,抬起头和人对视:“好吧,看在薄荷猫的面子上,我只能忍痛放弃那些伟大的计划,不过给你一个小小提示,小心放养的比格。”
欢愉星神说完这句话嘭一下炸成小礼花,留下的声音在空气中悠悠打转:“还有哦,在仙舟的时候那个面具其实是我偷的,可能会有人找上门,以及岚的箭扎人真的很痛。”
巡猎星神打的好,还有你是怎么准确地从悲悼怜人手里偷到颜色符合的面具的。
3,
阿哈虽然不着调,但偶尔也会靠点谱。
那句提醒的小心比格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鉴于欢愉星神这次到场暂时没做什么,我准备直接从这条路回生物学院看看情况。
现在将近九点,温度逐渐升高。
就在我走到一半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想起,一划开凄厉的尖叫声从扬声器飞出:“老师救命哇哇哇哇,学院里的植物疯了开始打人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哀嚎了一嗓子对面就挂掉了通讯。
很好,我就知道不会这么顺利,恐怕又是哪个弱智实验出错搞出来的大动静。
脑门上的青筋开始蹦跶,我咬牙切齿地开始加速往生物学院赶。
阿哈的提示背后果然是大场面。
4,
施莱米尔绝望地缩在角落,两眼无神地看着外面群魔乱舞的巨大植物:“怎么办,这东西已经长到法学院了。”
哪怕没有表现出来攻击性,这些巨大化植物的外表看起来也很唬人。
抬手叫出水幕挡住乱飞的藤条和花瓣,丹枫头上影响行动的冠冕已经不翼而飞,装束也换回了日常打扮。
镜流和白珩从这群倒霉学生嘴里知道巨大植物可能是某个人的课题命根子,现在只能小心阻止,甚至每次动手都要思考怎么伤害最小。
景元和学生们躲在一起,顺口吐槽道:“这下好了,卖的遗像框成真了,现在就能直接装进去。”
一步到位,除了照片不是黑白的都很完美。
除了勉强算个治疗的椒梵,其他学生基本上都没办法保证自己可以无伤控制这些植物,只能老老实实缩在角落。
习惯突发事件的应星跟着蹲在景元旁边,很安详地道:“起码我们在法学院,你要是知道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从生物学院蔓延过来的。”
现在发源地十有八九变成原始森林了。
对外宣称是智识命途行者的瑟希斯为了维持人设也跟着一起呆在角落没有动手,她抬头望望高大枝条头顶的果实,惊叹一声:“这是谁的课题,已经走到结果这步了。”
马上就可以结束了,但是在突发意外中能不能保得住另说。
5,
我躲了一路乱飞的枝条和抛起的果实,终于失去耐心。
反手一枪打烂拦路的树干,我从洞穿的空隙走出,一路直行到生物学院。
巨树已经被群魔乱舞的实验品们包裹,各个长的人高马大,有的枝条顶部甚至开着层层叠叠的花瓣,吸引了一堆小生物贴近。
我该庆幸自己的实验室分开没有被波及吗,现在这些东西只是空有一副巨大外表,没有攻击性,如果是实验室里的那个虫子和古兽被侵染,现在整个学院估计已经不复存在。
阿哈的笑声似有若无,听起来像是在叹气:【我就知道,你们搞事情的能力比我强多了。】
【闭嘴。】
我强行断线,皱眉看着这片原始森林。
现在的状况已经不是一句实验意外能解释得了,而且不强行摧毁鬼知道后面会变成什么样。
到底是为什么,校庆会变成除草大赛啊!
6,
真理大学教师的群聊在不停冒消息,和其他几个一起一唱一和秃噜噜爆发。
【穆尔基恩:救命——我刚改完试卷准备出门散心,怎么门被堵住了,发生什么事了——】
【穆尔基恩:到底是哪个实验又出意外了,现在一群人跟我一起被困在办公室,这些玩意真不能打吗,我要出门——】
【葛瑞丝邓肯:我服了到底又搞出什么破事了,法学院现在也长满了,到底怎么回事。】
【丽娜弗格斯:谢谢,我们这里也都是,现在一群来参观的人面面相觑,场面一度很尴尬。】
很好,看样子这个意外辐射面积相当广大。
我摁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选择放弃纠结直接把这些被强行催化的植物毁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哪个摊位上的植物出了意外!!
7,
在我动手前又有电话打了进来,是倒霉学生一号。
卡尔德隆语速飞快地解释了一遍前因后果:“老师你先听我说,生物学院有人的研究是忆质催化的植物能否分泌巨大化激素散播出去应用,然后苜蓿草家系他们来参观的人员因为长期呆在匹诺康尼导致身上带有高浓度忆质……”
所以是搬出来的那个抽象研究碰上忆质被催化放出巨大化激素,催化其他植物触发连锁反应了是吧。
你们总能给我整出点新意外——
作者有话说:阿哈:都说不是我干的啦
好想睡觉——呃啊——
第33章 煤气灶(二合一)
1,
如果我有罪,那就让上天直接收走我的性命,而不是留下我在这里收拾烂摊子。
卡尔德隆的声音源源不断地从那头冒出来,这人几乎用上最快的速度汇报:“苜蓿草家系的家主很抱歉地说这次意外造成的损失会由他们赔偿……”
物质上的赔偿了,精神上的可不一定。
不知道这片原始森林里到底藏了多少论文和课题,总之现在要提前说再见了。
对面絮絮叨叨一顿说,最后小心发问:“呃,那个老师……您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这不是明知故问。
我仰头看着还在不断往上延伸的奇妙植物,冷漠地说出解决办法:“当然是毁了,指望现场研究出抑制激素扩散的办法吗。”
以及同时要捣鼓出足够充裕合理的办法把这些巨大植物变回去。
到时候整个真理大学都该被淹没了,成为超绝森林乐园。
“总之,通知下去,用什么办法解决都可以,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些发疯的东西拆掉。”
我挂断通讯,把这段通知转发进教师群聊。
至于结束后学生们的哀嚎就交给校长头疼去吧,他同意的提议,是时候出来背锅了。
2,
卡尔德隆看着手里挂断的电话,在几个人灼热的注视目光下笑了两声,艰难地转达老师的解决方案:“直接毁掉,先阻止乱象。”
他这句话一出像打开了什么开关,远处开始此起彼伏地传来响声。
那边一直在小心控制力量的几个人也放开手脚,反手一下削掉挥舞的树干。
这场混乱已经蔓延到了其他学院,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武力制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暂时空下来的椒梵退到后位,正好听见这个办法。
她抖掉身上和头发上沾的叶片,庆幸不已:“还好咱们没有搞什么研究展览,不然这些巨大植物也有我们一份。”
后知后觉的萨拉哦了一声,迟疑地看向已经凝固的施莱米尔:“我没记错的话有人好像借你种的毒花搬出去了吧。”
虽然绝命毒师种的花草有毒,但是开的好看,做好防备也不会出事,就被同学借走摆摊子上当装饰品了。
至于现在这个状况……嗯,我们先祈祷一下老师别被气死吧。
以及未来秋后算账要怎么度过。
出门在外并没有带上什么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应星暂时帮不上忙,跟这群人蹲在一起,过了几秒后慢半拍地插入对话:“说起来,你们生物学院的摊子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被迫中止呗。”
椒梵随口接话。
景元放气球出去帮忙,闻言退回来表情为难:“嗯……我之前见到过那些,你确定你们老师知道吗?”
前面景元闲逛的时候逛到了生物学院的一条街,卖的一大半都是他们超绝顶流那刻夏老师。
他肯定本人不知情,否则天上指不定要飞些什么。
尤菲米娅也想起来了:“那很完蛋了。”
这下真的只能祈祷老师日后别放生他们(合十)。
3,
可能被气死的老师本人正跳起来躲开挥舞的枝条,借力一枪崩掉它的根系。
我轻盈落地,暂时清理完这片区域。
教师群里的穆尔说他们已经把办公室附近的清理掉了,只是这些植物平时看起来温顺,一旦攻击就好像触发什么反弹机制开始疯狂舞动抽搐,追着动手的人不放。
直接省掉如何保护学生的步骤了。
各个老师在群里说了这个发现,那些有实力且认识这些植物的可以尝试突破,没有能力毁掉根系同时完全不认识的暂时龟缩。
可别动了不小心什么恐怖植物然后开启原始森林大逃杀。
大树冠的顶部暂时没有被这片混乱波及,那就证明我实验室里危险的东西还没被放出去。
还行,起码学院保住了,论文以后再说。
再一枪打烂另一株的根系,我看着狂乱舞动的绿色藤蔓触手僵直,随后重重坠地。
这些被催化的植物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无论什么品种只要被炸掉根系就会失去活性躺平,我顺手把这点群发了一下提醒其他人。
4,
一个一个打还是太慢了。
我逐渐失去耐心。
这些玩意儿都是重复步骤清理,而且又多又高,这么一点一点打要到猴年马月。
我挑了个没有被占领的高建筑屋顶站着,俯视着底下蛄蛹的绿色。
既然苜蓿草家系说了会赔偿,那么动静再大一点也没关系吧。
我在群里艾特了一下穆尔,让他告诉现在还在生物学院的其他人找个比较结实的建筑躲起来。
他回了个OK。
刚从办公室出来的穆尔又脚步一转回去了,看的背后的几个人迷惑:“你怎么掉头了。”
穆尔举起手机晃了一下,让他们看清屏幕上的字:“找个地方蹲着。”
5,
收到回复的我抬起枪,照着下面一堆植物就是一下。
力量在落点处具现成绿色的大树,树周围绕着一圈又一圈环状丝线交叉在一起。
那些被波及的植物瞬间沸腾起来,一跃而起冲着我呼啸而来。
最顶头的是一朵艳丽的紫色的花,看起来就很有毒。
直觉告诉我这东西是倒霉学生六号的杰作。
这花散发的香气猛然浓郁,气味溶解在空气里试图毒死动手的人。
可惜身体没有装呼吸系统,对我没用。
我往后下腰躲过直冲面门的花朵,另一只手里捏着的蓝色火焰落到地上,轰然暴涨。
煤气灶没烧成校长,倒是先烧了这些疯狂的植物。
感谢毁灭的力量,不然得耗到猴年马月。
【真伤心,阿哈也起到了一个哨兵的作用啊,为什么不夸夸欢愉。】
【也谢谢你。】
再一次挂掉欢愉星神的骚扰电话,我直起身往后退了几步站定。
蓝色的火基于我的力量而燃烧,现在它顺着枝条一路往下,直接冲进根部开始烟熏火燎。
原始森林以我现在的落点为中心开始被焚毁,连带着那些被粗壮根茎挤压的摊位一起烧成灰烬。
穆尔说现在所有还在学院的人已经躲进最近的屋子里,因此我只需要控制住煤气灶别往那些建筑走就行。
蓝色的火从办公室门前一掠而过,附近的疯狂植物被老师们清理的差不多,火焰没找到目标,晃了一圈就走了。
穆尔感受到火焰特有的灼热远离,这才拉开门探头往外面看。
“哇哦,全变成灰了。”
原本遮天蔽日的绿色已经不复存在,只留下地上厚厚的灰。
那刻夏烧的时候可能已经失去耐心,他连着绿化丛一起点着,直接全扬了,包括摊位和摊位上的东西。
该说这人还有点理智没有把白色墙壁也烧成黑色吗。
“任谁这么倒霉心情都不会好的,何况罪魁祸首可以算得上是自己的学生。”
一个老师安详闭上眼,走的有一会了。
“我这辈子完蛋了,一想到履历上会有今天这件事就想死。”
学生做的事能不能别扯上无辜教师,呜呜。
穆尔:“……”
他脸色一僵。
这次大场面肯定也会记录在他的履历里,下次回公司肯定有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群老师在办公室失去梦想。
6,
法学院这边也收拾的差不多,火力全开的三个人连环爆破把蔓延过来的植物剜除根系,让这些巨大植物失去活力。
加上生物学院发源地已经被火烧的差不多,这些不成气候的零零碎碎地分布,被学生们合力拿下。
被折腾的鸡零狗碎的场地也不能用了,各个学院的老师安抚完学生就放他们回去,准备问问校长该怎么做。
重灾区生物学院现在只剩下灰烬,从正门进来定睛一看除了黑就是白,所有植物被一扫而尽,唯一幸免的只有学院傍依的巨树。
现在巨大的树冠是唯一的绿色,在周围黑白二色衬托下格外显眼。
烧完这些东西,我点开通讯界面给校长打了个电话。
无人接听。
我挂断,皱起眉在群里问有谁见到了那个家伙。
一群人纷纷说自从校庆开幕校长就消失了,他们都以为人去追求自由了。
聊天信息刷得飞快,但没几条有用的。
在我关掉手机自己去找人之前,一条私信跳了进来。
【亚婆离:抱歉,我想你可能在找真理大学的校长?】
【亚婆离:他托我告诉你人去折纸大学参观了,没办法联系上可能是因为忆质浓度过高信号传输不行。】
我一下握紧手机。
该死的,关键时期人不见是什么传统艺能吗。
【那刻夏:多谢。】
7,
博识学会
亚婆离放下手机轻轻叹息:“好吧,我已经跟原封不动地转告了,所以你拿什么理由来说服我。”
或者说什么条件。
对面沙发上坐着“远在匹诺康尼”的校长,这人删掉未接来电,愁苦地挠挠头:“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亚婆离保持微笑:“二者都听,不可以吗。”
“好吧,我就知道你是这个回答,”校长改成摸他花白的胡子,有点焦虑,“假话是真理大学里有模因病毒,我出来是为了找解决办法,真话是前面说的是真的,但是我出来只是为了避避风头。”
本来他是想问问阮梅小姐,或者螺丝咕姆先生有没有什么处理办法,谁知道这次搞出来这么大的乱子。
估计那刻夏人已经无语到了极点,从他直接懒得控制把煤气灶开到最大档烧完生物学院就能看出来。
校长暂时不敢回去触人霉头。
亚婆离端着茶杯由他解释,听完后发出疑问:“所以你逃到博识学会什么用,除了晚点面对现实,越拖到后面要处理的事情越麻烦。”
特别是校庆期间来的人各式各样,现在都被这次意外打断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糊弄过去的事情。
校长更愁了:“所以我才在纠结要不要回去,重建什么的我只用批个条就行,不需要本人出镜,而且那群来宾里有一大半都不敢和那刻夏撕破脸。”
老师的血脉压制加上对方头上摞的高高的称号,估计那些家伙还要求着人别生气。
毕竟算到最后真理大学什么也没做错,引发意外的源头甚至都是校外因素。
“现在那些被带进学校的模因病毒十有八九被烧没了,我回去也没什么用,不如在外面追查到底学校是怎么被入侵的。”
亚婆离:“……你高兴就好。”
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不就是不想回去面对愤怒值爆表的那刻夏吗。
什么鸵鸟行为。
校长深沉地道:“你说我抓到凶手后再回去负荆请罪来得及吗。”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最好别喝。”
亚婆离不着痕迹地往旁边坐,好心提醒。
“你倒的是苦的。”
那玩意是她心血来潮捣鼓出来的,还没来得及倒掉。
已经喝了一口的校长面目狰狞:“怎么不早说!”
“你的手太快了。”
8,
苜蓿草家系的人在生物学院,一帮人垂头丧气,头上的绒球都耷拉了下来。
家主忧愁不已:“怎么办,我们刚见面就给对方留下这么糟糕的印象,谐乐大典真的能邀请到人吗。”
谁知道身上忆质浓度过高会造成这种后果啊,研究太成功了吧。
“没关系的父亲,反正人家从没来过。”
他儿子顶着一张可爱的脸说出冰冷的事实,头上的绒球跟着小卷毛一弹一弹。
“只能想想而已。”
他爹沉默了一下,郑重地道:“你最好别在外边说话。”
被人套麻袋打死就完了。
这里算得上是生物学院的大礼堂,空间很大。
苜蓿草家系的在这头,那头站着一群临时撤进来的学生,两帮人井水不犯河水。
我开门进来的时候就是这幅景色。
两个群体一个在这边一个在那边,好像中间空地有毒一样。
什么情况,难道你们有仇?
我莫名其妙地站在门口,敲敲门板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外面的混乱已经解决了,想出去的现在就可以出去。”
看到熟悉薄荷绿色的学生们热泪盈眶,直接冲到老师面前蛋花眼:“老师——我们的课题——”
我笑了一下,侧身让他们看清外面的景色:“没了哦,已经变成灰了。”
全部完蛋。
学生们阵亡了。
我绕开倒了一地的学生,走到家族来人面前:“苜蓿草家系的家主?”
头上的白绒球表明这位家主是个皮皮西人。
家主唯唯诺诺:“对,是我,可以叫我奥帝。”
好可怕的语调,感觉梦回学生时代老师点到自己名字。
“好吧,奥帝,”我抛掉这个名字带来的熟悉感,开始处理烂摊子,“你们影响的那个植株长什么样子?”
让我看看是哪个小天才搞出来的。
奥帝说他只记得那个绿植的叶片很大,颜色是墨绿色,其他的记忆已经从脑海里溜走了。
家主相当羞愧:“抱歉,我当时就匆匆扫了一眼。”
这个特征,大概在学院里有两百多种。
我摁了一下发痛的太阳穴,努力维持着正常表情:“没事,我只是来问一下。”
别让我逮住是谁在背后作乱,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小奥帝听着他们的谈话,若有所思地插嘴:“如果你问是什么植物,我可能有照片。”
家主的儿子比他靠谱多了,小奥帝把一路上碰到过的奇怪植物全拍了照,本来是准备仔细研究的,没想到在这种地方派上用场。
他翻了翻相册,根据描述找到那株罪魁祸首:“是这个吗?”
屏幕里是一株墨绿色的植物,长的有点像没开花*的玉兰,枝头挂着一串串紫色果实。
我只消一眼就认出这玩意是什么。
Titan(泰坦),意味着巨人,这种植物的果实吃下去能够让人短暂巨大化,但是放大比例只有1:1.1。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变异出来的泰坦能让这么多植物巨大化,而且还是对忆质敏感的个体。
学生们疑似太有实力了。
9,
苜蓿草家系的人被安排到真理大学附近的宾馆,连同其他来访者一起。
本来这些来宾学校有专门的住宿地点接待,但是现在校园内一片狼藉不太好招待客人,只能临场安置到附近。
学生宿舍到是没出什么事,最严重的也不过是洁白的墙壁被熏成黑色,里面设施还能正常运转,可以接着住人。
我把礼堂里的人遣散到各自该呆的地方,二度拨通校长的电话。
再不接我就亲自顺着网线杀过去抓人。
10,
校长绝望地看着屏幕上熟悉的来电,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亚婆离。
亚婆离优雅起身离场,临走前抛下一句幸灾乐祸的话:“祝你好运。”
小心自己的小命。
铃声还在孜孜不倦地响,在空旷的会客室回荡,仿佛在催命。
校长深呼吸,视死如归地点下接听:“喂。”
“终于不装死了?”
熟悉的声音传出,可以听出来对面的心情相当不美丽。
“还以为要我亲自到博识学会请你呢。”
“不不不不用了,不劳您大驾,哎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在博识学会?”校长震惊。
我站在礼堂门口望着一片黑的街道,冷笑着反讽:“去折纸大学让亚婆离告诉我,你当我是弱智?”
折纸大学怎么可能欢迎一个公司的人大驾光临,匹诺康尼对公司不待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碍于打不过才在明面上和和气气。
想出这个弱智借口的校长:“……我听出来你在拐着弯骂我了。”
“有自知之明就行,所以你准备怎么收拾烂摊子。”
生物学院肯定是不能继续开了,我得去排查一遍潜在危险。
那道由毁灭力量点燃的火烧光了所有植物,也烧没了不知道怎么进来的模因病毒。
头一次那么喜欢泯灭属性。
校长冥思苦想:“先发声明吧,把锅扣在原始博士头上,校庆还有两天,总不能就这样草草了之。”
我一路直走到实验大楼,冷漠地指出事实:“还没开始重建,哪怕其他学院受损轻微也会引起恐惧和不满,这种情况下你还要继续办?”
这算什么,及时行乐?
“想开点,学生们的松弛感比我们高多了,”校长安慰道,把锅通通甩走,“而且我们真理大学也是无辜的啊!我们是受害者!要怪就怪模因病毒和原始博士。”
行,宇宙背锅侠原始博士。
我解锁大门,在吱呀的背景音中回复:“那就你来发澄清,以及灾后重建的申请记得批。”
“行——”
“还有一件事。”
校长的行卡住了,他卑微地问:“什么事?”
“以后加条规定,要求他们做实验之前必须上报自己的实验对象。”
真理大学本来提倡学生自由学习研究,所以每个人课题都是自己拿主意不需要上报,学校就纯负责批经费。
但是这次意外告诉我不管不行,万一哪天又折腾出不得了的东西就完蛋了。
校长现在是全肯定状态:“好的好的,都行都行,所以我去发澄清了?”
“发吧。”
他如蒙大赦般光速挂掉电话,联系公司想说辞。
11,
法学院受损没那么严重,勉强能看出街道上的摊子原形。
应星在植物大战的时候摸出来几只一代机巧鸟,是临走之前拿订单顺手揣的,现在派上用场当炸药包。
镜流剑尖一挑把蓝色小鸟抛出,落进植物堆里爆炸。
那刻夏在生物学院烧完罪魁祸首后其他地方的绿色植株渐渐消停,在各方围剿之下狼狈退场。
风波开始的奇怪,结束的迅速。
景元直起身子看了一圈,突然道:“这就是事故体质吗,走到哪哪里出意外。”
也不知道在说他们五个还是说不在场的某个人。
瑟希斯想起之前她在那刻夏脑袋里两次落水的经历,忧心忡忡:“不会真的这么倒霉吧。”
那她因为运气原因输给那刻夏的那一盘算什么,算她更倒霉?
丹枫在这次清剿里算是主力,重渊珠一动加水龙冲刺,直接拦腰折断拔地而起的翠色。
龙尊在一边坐着休息,不参与讨论。
白珩坐在他对面刷玉兆,浑身散发着一种迷之松弛感:“消息传的好快,现在星网上是个人都知道真理大学变成原始森林了。”
甚至还有人问这是在演狂蟒之灾吗。
同样在刷手机的椒梵咬着棒棒糖,手速飞快地怼人:“别污蔑我们学校治安昂,这是意外,意外懂吗,教学比不过现在开始泼脏水,真low。”
虽然她天天诋毁学校,但是这次真的不是真理大学的问题。
【您关注的“真理大学”刚刚发布了一条通告!】
几个在校学生都收到了这条推送,默契点进去发现是澄清。
【近日本校发现外界谣言越传越烈,更有甚者开始拿谣言攻讦,本校在此郑重澄清,学校内发生的事情只是源自于一场意外。因为来宾们身上携带的忆质浓度过高致使某些植物发生异变,目前事情已经解决,请各位放心,重建一事会在校庆结束后立马启动,不会影响正常求学。】
下面评论有从真理大学毕业的人现身说法。
【不知名男路人:我就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学校还是那个样子,各种意外频发。】
【听不懂思密达:熟悉的感觉,果然是生物学院的意外吧,换成其他的要么是网络瘫痪要么是超绝爆炸,只有生物学院这么朴实无华。】
没有在真理大学呆过的五人:“这就是大学生的松弛感吗?”
椒梵嘎嘣一下咬碎嘴里的糖,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那不然,哪年不出点意外才不正常,只是这次闹得比较大。”——
作者有话说:里面的植物全是我编的。
其实想名字的时候我没想到这一点,只是搜了一下发现可以联系上,就直接叫泰坦了()
第34章 你们仨
1,
我从实验大楼出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两丛趴趴植物,长相艳丽一看就很不好招惹。
这两株是我从自己学生的实验室里掏出来的,你知道那种一进门就看见两朵花对着你的救赎感吗。
施莱米尔进化的太彻底了,居然连这东西都能养活。
手机弹出关注号的讯息,估计是校长终于起来干活发澄清公告。
沿着一路的灰烬走到我的实验室门口,门前的空地上暂时没有出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看样子的确没有蔓延到这里。
我松了口气。
还好,我不敢想象实验室里满墙的标本被刺激巨大化会是什么美丽景色。
2,
依旧蹲在法学院的几个人排排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应星还在玩他那个弹弹乐,旁边坐着的几个人闲来无事接着搓牌,他和丹枫因为打的太凶残被禁止上桌。
丹枫不耐烦地睁开眼挥手赶苍蝇:“你玩够了没。”
非要在他耳朵旁边berber,那个弹簧声音很扰民的。
不犯贱浑身难受的应星:“没有,真的很无聊。”
校庆起码要等到明天才能完全恢复,他们在这里坐着也没什么意思。
瑟希斯已经走了,说是要回去收拾她在法学院的东西。
至于外界的谣言早就悄然消弭,毕竟这么多真理大学毕业的学生现身说法,双拳难敌四手。
因为未成年也没法上桌的景元和他们一样无聊地坐成一排,愁眉苦脸:“难道我们来之不易的假期要这么浪费掉吗。”
就这么发呆过去太亏了,他都没有玩几天。
应星不玩弹弹乐开始玩气球小龙,拎着人家尾巴问:“你能变成其他形状吗?比如别的小动物。”
气球摇摇头表示不行。
它这个身体捏出来的时候那刻夏没装变形功能,只能维持这么一个外形。
应星还想问什么,手里的龙被景元一把夺走。
景元怒斥:“你不要欺负人家!”
“我就问问。”
应星改成搓搓小孩脑袋,把人头发揉成鸟窝。
“真的很无聊,丹枫你别闭着眼睡着了。”
丹枫忍无可忍地给了他一胳膊肘赶人:“你要是真的很闲就去找点事干,别扒拉我。”
烦死了。
3,
那群人很无聊,我现在是忙的脚不沾地。
刚把那两个危险物种安置下来,下一秒又有人打电话进来。
“教授——有人在接驳站迫降了,说他们也是来参加校庆的。”
我两只手忙着摆东西,只能夹着手机回复:“给他们安排到宾馆呆着,现在校庆暂时推迟,让他们明天再来。”
烦死了,怎么这么多屁事。
那边门卫收到消息后为难地看着眼前闪闪发亮的人:“您看要不先去我们安排的宾馆歇一晚上,明天再来?”
骑士保持微笑,彬彬有礼地问:“我有事情想要和对方说一下,可以把电话借我一下吗?”
门卫没再回复,我手闲下来准备挂断。
在点到那个红色按键前陌生的声音从听筒中流出:“您好,这里是纯美骑士斯狄洛特,我想您可能需要一点有关原始博士的线索?”
又是纯美骑士?
我对这四个字已经有了心理阴影:“去找院长,我不是负责解决麻烦的。”
本人只是一个柔弱无助的老师,为什么要干善后的苦力活。
斯狄洛特很是为难:“抱歉,因为贵院院长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我只能出此下策。”
我脑门上冒出一个井字。
该死的,忘了校长是生物学院的院长,现在那货在外面追查隐身不接电话,往下数联系人貌似只有我。
神经啊,老头绝对是故意的,但是我又不得不听这个线索。
我捏着鼻梁,疲惫不已:“等我过去面谈。”
事情解决后就顺着网线去抽校长一顿,虽然他有理由但是不妨碍我生气。
4,
门卫接过自己的手机,略微迟疑地看向从飞船上下来的另外两个人:“要不你们先暂时在休息室等一下?生物学院离这里挺远的。”
那刻夏人到这里估计要点时间。
虽说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么多人从生物学院这边的接驳站下车,可能来访者都要自己的节奏。
斯狄洛特冲他道谢:“感谢,不过不必了。”
这也是锻炼的一部分。
门卫一脸奇怪地走了。
难道说大人物都有磨砺自己的癖好,还是说站着比坐着舒服?
游侠扶正自己的帽子,望着远处巨大的树冠吹了声口哨:“酷,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被模因病毒入侵的地方?”
看起来还不赖嘛,绕着巨树建造的设计有点意思。
斯狄洛特依旧是那副完美的微笑,只是脸上染了点愁苦:“是的,但是我不确定目前病毒在学院里的传染进度,听接电话的声音应该还没开始蔓延。”
对方的说话方式正常,并未被感染。
“想开点伙计,别这么担心,”游侠神采飞扬,“以我的直觉做担保,这里好的不能再好了。”
“——嘿,那边的家伙,到站了不说点什么吗?”
被点到名的悲悼怜人慢吞吞转头,平缓回复:“我没什么见解要发表。”
游侠:“好吧,你们这个群体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样。我去那边买个水,你们要来点什么?”
斯狄洛特摇摇头,身上的铠甲随着他的动作碰撞发出响声:“不用,但是多谢您的好意。”
悲悼怜人也拒绝道:“不用了。”
游侠自己去买水了,剩下两个人站在站台上吹风。
5,
今天的太阳很好,阳光落到盔甲上折射出刺目的光辉。
我眯了下眼,有点怀疑是不是伊德莉拉复活了。
不然怎么又一个纯美骑士上门,哪怕前面那个是阿哈假扮的。
还有旁边的悲悼怜人,这两个人怎么凑到一起的,搭配有点怪。
斯狄洛特见人到地方快步迎了上去,急切又不失风度地询问:“您好,我是纯美骑士斯狄洛特,请问您就是那位阿那克萨戈拉斯先生吗?学院内部还好吗?”
我的眼睛被突然凑近的盔甲闪了一下,刺的我后退一步伸手阻止这人接着前进的动作:“停,是我,学院内部还行。”
顶多绿化没了,以后再移栽过来就行。
斯狄洛特猛地刹车停在三步之外,满含歉意:“抱歉,我只是有点着急。”
“可以理解,如果你说的是模因病毒,那玩意已经没了,”我垂下手臂,视线在纯美骑士和悲悼怜人身上来回游荡,“现在不急,能说说你们这个搭配是有什么深意吗。”
难道是被阿哈偷了面具的悲悼怜人找上门来了?那就很尴尬了。
斯狄洛特看向一旁挂机的悲悼怜人,后者点点头。
得到许可的骑士说出原因:“他本意是去找偷取自己面具的假面愚者,只是半道被星际海盗抢劫致使飞船坠毁,然后我路过之时邀请了他同行。”
遭遇很熟悉,理由很充分。
我侧头看了一眼单手抛着易拉罐往这边走的游侠,再次发问:“那这位?”
没等斯狄洛特解释,耳尖的游侠已经先一步跨过来和我并肩,爽朗地说出自己的来历:“我就是一个追杀原始博士的巡海游侠,搭了这位好心骑士的车来到这里的。”
也就说是为了真理大学可能有的线索而来。
我沉吟片刻,回到最开始的问题:“你说的那点原始博士的线索是什么?”
真理大学什么时候被盯上的。
“我不确定,”骑士表情忽然郑重,“在我们来的路上经过不少星球,他们都被模因病毒感染,我怀疑原始博士的研究又有了什么新进展。”
所以开始频繁活跃起来。
他们三个一路解决了不少感染源,听见真理大学学院可能出现模因病毒后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真烦人啊原始博士,简直像小强一样上蹿下跳的。
我拧眉思考,准备把这点消息告诉校长让他去解决这个烂摊子。
游侠拿着空掉的易拉罐,忽然想起了什么:“等会,那学校里的病毒是怎么解决的?”
他跟斯狄洛特一路上可是抓了不少猴子,狼狈的很,这真理大学看上去不像出现过猴子的样子啊。
“哦,我烧的。”
我诚实地道,看了一眼日头后提议。
“如果是为原始博士而来,很遗憾我并没有什么线索,如果想要接着参加校庆,可以等到明天。”
游侠相当好奇:“是吗,那我可要留下来好好参观参观。”
原始博士的线索暂时断掉,模因病毒已知最近的发生地点就是真理大学,趁此机会好好看看能不能逮到什么。
斯狄洛特自无不可,悲悼怜人没有发表意见。
我见这三个人达成共识后就道别离开了,回去接着进行碎星王虫的研究。
游侠勾着骑士脖子准备找个地方住,招呼另一个人时发现对方盯着离开的背影出神。
“呦,你看什么呢?难道对方身上有什么东西?”
悲悼怜人收回视线,迟疑地说出自己的发现:“他身上好像有我的面具,可能是个假面愚者。”
游侠:“啊?人不是教授吗?”
“我不确定,而且假面愚者做什么都不奇怪。”
悲悼怜人没有妄下定论,他只是感觉到了一种熟悉感。
“也许是我的错觉。”
斯狄洛特:“或许?我们可以等明天再仔细看一看。”
毕竟校庆还有两天。
“也是。”
三个人离开了站台。
6,
我走到实验室门口的时候还在思考。
那三个人身上没有模因病毒的味道,好像真的是因为纯美救护车才凑到一起的。
巡海游侠加纯美骑士加悲悼怜人,好怪的组合。
反正没有我的事情。
把获得的线索发给校长,我准备去继续自己的研究——
作者有话说:那刻夏:假面愚者,我吗?
斯狄洛特是模拟宇宙事件纯美骑士的帮助里出现的,我就是套个名字
第35章 退!退!退!
1,
“世界尽头”酒馆
假面愚者们的聚集地,充斥着闪烁的灯光和永不停歇的笑声。
愚者把酒杯一推,高脚杯底座紧贴着吧台划过一条长线,最后停在尽头的另一个愚者手里。
“唉,果然原始博士就是一个无趣的家伙。”
愚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意犹未尽地把空掉的杯子推给调酒师示意再来点。
坐在他旁边的人顶着一副少女模样,正趴着玩杯子边缘的装饰品。
她弹了一下小胖鸟,看着小挂饰转了一圈。
愚者一号转过脸骚扰:“别闭口不言,说点什么来烘托一下气氛。”
愚者二号白了他一眼,无语地坐起身:“现在够热闹,再热下去酒馆该自燃了。”
不知道谁偷偷把酒馆的灯泡换成了迪斯科炫彩灯球,现在整个空间都是五彩斑斓的,昏暗的气氛让人忍不住眯起眼睛沉浸其中。
嘭地一声,灯光突然熄灭。
舞池正中央缓缓升起一个台子,上面站着一个人影。
“女士们先生们!早上中午晚上好!”
嬉笑声伴随着红色的灯光展开,两道不知道从哪出现的灯光从两边移动到中央,照亮了台子上的景色。
顶着一头艳丽红色的男人双臂伸开,相当陶醉地大声宣告:“总之不管怎么样,祝您生活愉快!我今日来到这里,是为了宣布一件事——”
“——一个落单的悲悼怜人,哦,还是面具被偷走的悲悼怜人,现在就在真理大学,没有人愿意去一探究竟吗?”
舞台下发出巨大的嘘声。
有人相当不屑:“这有什么,每年被偷面具的悲悼怜人不计其数,值得专程来酒馆大肆宣扬吗?”
“落单,大概又是倒霉蛋被偷袭了吧。”
坐在吧台边的两个人转过身看着这场闹剧,一号听了两句宣告,意识到哪里不对:“真理大学,那里不是之前被传出模因病毒感染了吗。”
二号漫不经心地晃晃杯子,里面的酒液透亮,在舞台唯一光源照射下显出波光粼粼的红色:“对,谁知道真的假的,但是真会有愚者去大学凑热闹吗?”
学校总会勾起人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他们都不想自找没趣。
“实不相瞒,我有点想去。”
一号诚实地说出心声。
“反正我不是学生,而且我还没去过校庆呢。”
二号:“先听听看,我根据他说的内容再考虑一下情况。”
舞台上的人影并不在意台下喝倒彩,自顾自地激动宣告:“多方势力汇集在此,假面愚者偷偷参一手不会有人知道,难道没有人愿意加入我,进行这伟大的开幕表演吗?”
拆台声适时出现:“醒醒,人校庆早开了,开幕表演晚了。”
假面愚者最重要的就是脸皮厚,红发影子面不改色:“好吧,那就改成半途插入成为奇兵。”
“没人加入?真可惜。”
欢笑声再次响起,灯光关闭。
舞台上的影子不知所踪,离开后把迪斯科灯光又还了回去。
酒馆里大多数人都只当有人喝多了发疯,这种没头没尾的发展屡见不鲜。
嘈杂声再次充满整个空间,和彩色灯光搅碎拌在一起,倒进这所酒馆。
二号把剩下一半的酒杯放到吧台,语出惊人:“我决定要跟你一起去看看。”
一号有点惊讶:“嗯?你不是不感兴趣吗?”
“我突然又想去了,而且这种群英荟萃的地方怎么能没有假面愚者。”
那个影子宣告的内容很像一个劣质电影,空洞的开头,乏味的疑惑,以及混乱的表达,但是这正好是愚者最擅长改变的东西。
2,
混乱的一天终于要结束了。
天空变成黑色,灯光亮起。
本来会通宵的夜晚因为不可抗因素暂时取消,偌大的校园此时空空荡荡,偶尔有几个行色匆匆的人影走过。
我坐在转椅上转了个圈,靠下面的轮子滑到柜子前。
D325号,哦,在这。
我拉开柜门掏出里面的东西。
这是个巨大的玻璃球,透明的球体能清楚映照出里面的景色。
一个闪烁着虹光,交叉扭曲的星带。
——翁法罗斯。
虽然这只是个仿制品。
所以为什么浮黎要遮住命途狭间的翁法罗斯,难道是时机未到?
我把这个巨大玻璃球放到桌子上,远远看去有点像地球仪。
或许是定时炸弹还没埋完?黑潮的本质,泰坦的火种,永不停歇的轮回。
感觉比太一之梦还要混乱。
我无聊地推了一下这个玻璃球,看着里面的彩色星带旋转变成一条直线。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谁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现在当务之急是搞懂要怎么让丰饶的力量和繁育的虫群不排斥融合,这两种力量好像有那个深仇大恨,一碰到就天雷勾地火想爆炸,我研究的时候必须要时刻小心。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繁育不应该对存护的力量更敏感么,你怎么只会逮着软柿子欺负。
3,
破晓将至,直挺挺躺在床上的悲悼怜人睁开眼,看了一眼窗外。
他怎么有种假面愚者要来的预感,好晦气。
隔壁的游侠早就起床出去溜达,纯美骑士作息规律也早就起床洗漱。
这个宾馆住的大多数是被真理大学临时安排的来宾,一拉开门就能看到外面大厅三三两两的人坐在一起聊天,有时候兴致上头直接握手涕泪横流,恨不得当场结拜。
反正每个人都要自己的事情要干。
他是追着面具一路找到这里的,现在到站了不必再麻烦那位纯美骑士,就分道扬镳各自去干自己要做的事。
悲悼怜人规规矩矩地洗漱完下楼,准备今天找个时机问问昨天那位老师。
热闹再一次归还给真理大学,真如校长所说,学生们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面色如常地拉起横幅接着摆摊。
只是因为生物学院的绿化带还没恢复,看起来有点尴尬。
昨天所有搬出来的植物全因为异变烧成灰烬,论文惨遭意外的那群学生还在直挺挺地躺尸,感觉没几天心理创伤缓不过来。
你现在去生物学院参观只能看见各种花哨小摆件,昨天不仅植物被烧了,他们出摊摆出来的各色周边也一起没了。
摊主们本来有点破防,但是想到那刻夏本人并没有看到,而且论文被烧的人比他们更惨,心理就平衡起来了。
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
椒梵他们因为摊子在法学院幸免于难,只用重新布置场地就行。
今天没有云上五骁加他们老师站桩,来的人果然少了,两个人就能忙活过来。
对面的遗像框反而爆火,出了昨天那档事,在校学生好像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大门,纷纷掏钱申请定制。
有点神经。
摸进来的假面愚者二号如是评价,一扭头发现一号已经凑上去给自己也搞了一个。
二号:“……”
她捂着脸,不忍直视。
你怎么也加入了。
被拽着衣领子拉回来的一号振振有词:“不觉得挺好看的吗,而且这个我能摆在自己家正对着门口,小偷进来直接吓死了。”
二号:“先不提什么人会去偷假面愚者的东西,你家有什么值钱的吗?”
一贫如洗,小偷来了都得不忍心地放下两块钱再走。
一号真的认真考虑了这个问题:“我的一柜子手工制作面具?”
“那你还挺有自信的,手艺大师。”
4,
游侠去附近溜达,斯狄洛特不知道人上哪去了,悲悼怜人自己去生物学院准备看看情况。
他的面具一直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感应,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愚者故意留下的线索。
顺着感应悲悼怜人穿过空荡荡的花坛和各种红色横幅,迎面撞上三个人。?
什么情况。
他猛地刹车,看着眼前呈三角形的人。
我见人到了也懒得装,掏出阿哈之前塞过来的面具飞过去:“这是你的吧。”
悲悼怜人捧着自己的面具迷茫抬头。
两个假面愚者:“原来你说的是真话?”
我相当不耐烦:“那不然,本人不屑于拿这种事情来欺骗。”
5,
我到底怎么和两个假面愚者撞上的,具体内容请看VCR。
两个假面愚者从学生口中问出最严重的受灾区是生物学院就兴致勃勃地过来准备找点乐子,完全把目标的悲悼怜人抛之脑后。
然后这两个人才走没几步就撞上了那刻夏。
可能是阿哈干的,也可能是假面愚者特有的小巧思,这两个人直接走到我脸上搭讪,一个人冒领一个身份。
一号撩撩头发,自信放光芒:“你好,我是巡海游侠。”
二号似乎在咬牙,不情不愿地道:“你好,我是丰饶行者。”
我刹住车,一时无言。
你俩身上的欢愉味道太明显了,难道假面愚者盛产小聋瞎吗?
这两个人似乎把我对方当成了同行,认为他是冒名顶替的【那刻夏】,于是加入进来玩角色扮演。
神经啊,我到底活在一群什么人中间,还有阿哈你又在背后偷偷当烂片导演是吧,写剧本写的很开心?
【你又在骂我!这个剧本多好玩,而且假面愚者的身份多适合搅混水!】
这就是你把自己信徒也坑了的理由?你赢了。
两个愚者像是被他们信仰的星神下了降头,把同行滤镜焊死在我身上,甚至试图拉我加入他们的不知名剧本。
我表示拒绝:“我只是路过,不加入谢谢。”
本人只想过平静生活。
一号对自己的推理迷之自信,他坚定不移:“我懂,你不想暴露身份被追杀,我会隐瞒的。”
你懂个屁。
我忍不住爆了句粗,感觉阿哈偷吃了他的脑子。
别把我也扯进来好吗?我一个无辜路人为什么要被迫参与进这个抓马剧情——
作者有话说:那刻夏:时常觉得自己周围都是神经病,没有一个正常人
第36章 闲的没事
1,
悲悼怜人捧着那个面具,迷茫地看着三个人拉拉扯扯:“你们这是在搞什么行为艺术吗?”
假面愚者又找到了什么乐子。
我脱离包围圈把自己摘干净:“与我无关,我只是路过。”
三个人的舞还是太难跳了,你们继续二人转。
悲悼怜人沉默了。
难道你不是?这人一来拿着他的面具,二来身上混着和另外两个愚者相似的气息,说不是一家的谁信。
一号不死心地往前一步,表情变得很恶心:“怎么了,难道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羁绊了?”
假面愚者之间有什么羁绊,互相看乐子还是当坑货。
二号适时接话,把剧情往下编:“你忘了我们曾经患难与共,从各方追杀手下逃出来的事情吗?”
我神色更扭曲了,脚趾工程开始施工。
那边那个悲悼怜人抱着面具悄悄后退,想要离开。
“我们一起从虫王肚子里逃出来,一起对抗宇宙海盗,那些日子你都抛之脑后了吗?”
这是什么,虚构史学家发力了?
两个人绘声绘色,完全陶醉其中:“我们一个治疗一个输出,不能离开你这个控场啊——”
我们仨到底什么时候认识了?
“我没有参与……”
“这不重要,难道你要抛弃我们去追求自由吗?”
我深吸一口气,拳头硬了。
邦邦两声过去,那两个瞎扯的愚者头上新鲜出炉了两个包。
“我说,你们脖子上长的是装饰吗?”
我表情狰狞,一只手摁着一个后脖颈。
“动动脑子,放掉装的水,本人名为阿那克萨戈拉斯,不是你们嘴里那个队友,还是说你们需要我帮忙学会认清现实?”
两个人唯唯诺诺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这个同僚好敬业,好有信念感,居然到现在还在继续cos。
看着两人的表情就知道不信,我闭了下眼,努力说服自己别生气,容易把自己*气死。
不行,完全不行。
退一步越想越气,我冷笑着又给他们头顶一人来了一下。
清脆响亮,好听就是好头。
悲悼怜人收起面具条件反射地捂住脑门。
“你们假面愚者的入选标准是瞎还是没脑子,还是说自顾自演戏抛弃智商,没有一个人愿意动动脑子思考问题是吧?”
“第一,我就是你们口中的本人,第二,那个面具也不是我拿的,你们是觉得我能闪现准确拿走一个悲悼怜人的面具后再传送回仙舟吗?梦里想想。”
但凡动一下脑子就知道我前面一直在罗浮,完全没有出去,而悲悼怜人跟着纯美骑士的飞船行进,我又不是活体导航,谁知道街溜子具体飞到哪。
“还有,你们到底为什么一直认为我是假面愚者,滤镜是焊死到你们眼睛上了吗?还有你,那边那个悲悼怜人,你跟他们一样。”
我选择全部怒斥一遍,越说越暴躁。
天杀的阿哈,你有病吧!
浑身糊满阿哈提供的乐子滤镜,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在尖叫着试图逃离这片充满弱智氛围的地方。
悲悼怜人弱弱地道歉:“对不起。”
两个还跪着的愚者被偷偷交换视线,然后立马垂下头。
【怎么样,你觉得几分真几分假?】
【我感觉他说的都是真话。】
【……所以这次我们是在正主面前瞎跑火车?】
【yes,但是不得不说挺刺激。】
两个人的眉眼官司尽收眼底,我死死摁住乱跳的太阳穴,感觉早晚有一天这个身体也要被气裂开。
假面愚者是吧,好的很。
悲悼怜人火速离场,退出三个人的舞台,步履飞快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2,
既然追求刺激就要贯彻到底,我让这两个愚者狠狠刺激到底。
直接让这两个赔钱玩意儿手抄真理大学的校规抄十遍,不准借助外力,我会亲自看。
别想逃。
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掉的一号奄奄一息,认命了:“这下我相信了,你绝对不是假面愚者。”
愚者们哪怕再恶毒也想不出来这种折磨人的办法,学校总有一种魔力让人变得死气沉沉,包括大学。
二号看了一眼搜出来长长一串的校规,目露绝望:“必须是真理大学的校规吗?”
好长,那种恐惧感再次牢牢困住了她。
我毫无温度地笑了一声,友情提供别的选择:“你们也可以写仙舟的学校校规,或者是我的一篇发表论文。”
闲的没事肯定是学的不够多,都给我看!
仙舟的校规更是又臭又长,堪比一本史诗巨著,而发表的论文更是充满了高深词藻和各种洋文,抄起来很容易错行然后一错再错。
一号惊恐摆手:“不不不不我觉得真理大学校规就很好。”
口瓜,有毒计,快退口牙。
二号看着搜索弹出更长的仙舟校规和看不懂的论文,两眼一闭当自己已经驾鹤西去。
谢谢,已老实求放过,再也不口嗨了。
从此以后真理大学成为他们心中的第一禁地,非必要不来。
两个愚者临走前还非要雷区蹦迪一下:“我感觉你真的很适合酒馆。”
我给两个人分别备注为傻子一号和傻子二号,然后说出更歹毒的话:“再说这种不可能的事情就翻一倍。”
“我去你这人真的好恶毒。”
一号嘟嘟囔囔地被二号拖走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偷偷扎小人,要不是跑的快我高低让你再多抄几遍。
3,
事后两个愚者得知那刻夏的外号是毒妇后纷纷表示赞同,然后被当事人得知后喜提翻倍。
同僚知道后纷纷发来贺电从此以后世界尽头酒馆多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你如果真的没事可以去真理大学转转,说不定能找到点什么事干。
4,
我闲着无聊在学校里溜达,实验卡住毫无进展,没有核心素材完全推进不动,整天蹲在屋里发霉整个人都要长蘑菇了。
唉,为什么不朽没有多留点后代呢,全是残次品,而且残次品们还好运气地傍上金大腿了。
我一边忧愁地想实验进度怎么推一边走,不知不觉间已经出了校门。
学院门口往外走一段就是商业街,一般来说学校附近都很繁华,加上现在放假人就更多了。
个子最高的应星仗着身高优势一眼看见人群中显眼的绿:“怎么都来了?”
被强制拽出学校当后备钱包的丹枫:“什么来了?”
他们旁边的景元和骑士相谈甚欢,溢美之词源源不断地冒出,整合一下能直接出书。
椒梵他们说要接着看摊子就没出来,一听几个人要去转转倾情推荐了这条街道,还神神秘秘地塞过来两张小纸条说这是她吃遍整条街整理出来的最佳饭店。
小纸条被白珩接过,她扯着镜流去开始探店,剩下三个男士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干甚,最后景元说他想给远在罗浮的咪咪换个饭盆,顺便给将军带点伴手礼,这三个人才选定目标到这里。
景元刚挑选好心仪的饭盆抱着出门,迎面而来就是大段溢美之词给他整的晕头转向,完了就听见一句“您是否承认纯美女神伊德莉拉美貌盖世无双”。
他晕晕乎乎地重复:“纯美女神伊德莉拉美貌盖世无双。”
骑士感动地握住他的手,似乎浑身在发光:“太好了,您果然是我的挚友,我在银河间穿梭,终于与你相见。”
景元:“嗯?嗯嗯嗯?”
什么,这是什么发展。
认出纯美骑士身份的丹枫扭过头,躲开盔甲反射的光:“没事,纯美骑士团的风评一向很好,看起来是和景元聊到一起了。”
应星看看滔滔不绝的骑士,又看看只会全肯定的景元,最后选择什么都不说。
行吧,反正没危险。
5,
没危险的时候队友往往是最大的危险。
在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时我就想掉头,目光落到旁边三个影子时那种冲动更加强烈。
然而我的速度没有应星招呼的快:“你也来逛街?”
很好,这下跑不掉了。
我停住转身的动作,拿眼睛传递自己想离开的欲望:“不,是个意外。”
请放我走。
可惜除了丹枫这群人都自来熟,那个叛变的气球龙还帮着景元说话。
在景元和斯狄洛特的长篇大论和应星直白的邀请下,我败退:“好吧,我跟你们一起走,事先说好,就一会。”
我要回去观察培养室里细胞现在融合成什么样子了。
丹枫投来一个同病相怜的眼神。
一会,怎么可能,他还是太天真了。
龙尊已经学会大脑放空自动跟随,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把自己当个挂件和钱包用。
没我的事情,别扯上我,我们不认识没关系JPG。
景元和斯狄洛特加一起口才杀伤力太大了,我几次想离开,都被这两人合伙劝了回来,最后莫名其妙地坐到一张桌子上。
丹枫耸肩入座,表示这是正常的。
看吧,他就说。
6,
白珩兴致冲冲地顺着椒梵给的攻略一路吃,最后心满意足地拎着一堆打包小吃准备走:“真好,果然高手在民间。”
好吃,椒梵的攻略真的很不错。
镜流一只手拎着袋子,另一只手回消息,她停顿了一下,轻声道:“腾骁将军说让我们赶紧回去,需要帮忙。”
白珩大失所望:“啊——我的假期还有两天,好吧好吧。”
景元他们同样收到了这条消息,假期被迫中止。
斯狄洛特恋恋不舍地告别:“再见了挚友,我们一定会再见。”
景元也很舍不得:“会的。”
终于有人愿意听他吐槽了,一走他又要变成食物链底端。
我和半道来的游侠站在一起,应星和丹枫站在一起,四个人围观他们的告别场面。
要不你跟着景元一起回仙舟算了——
作者有话说:上课了上课了,明天就要上课了,美好的五一结束了(枯萎)
第37章 推演失败
1,
五个人被腾骁叫走帮忙,纯美骑士要启航去接着追求自己的伊德莉拉,我也得空自己去继续搞实验。
校庆结束后就是漫长的两个月暑假,椒梵的变异辣椒最后完美变的超级巨大,靠着这个她成功写完论文毕业,然后上报导师说她要回老家帮忙。
曜青仙舟,没记错的话现在好像在和公司接洽,因为常年征战在外选择改变整艘仙舟结构,专门来追击丰饶孽物。
好像仙舟元帅也在。
椒梵他们道别后就离开了,其他没有被波及的人也纷纷完成论文毕业。
倒霉蛋施莱米尔和那个研究出忆质刺激巨大化激素的学生一起被公司挖走,让这两个人星球复苏技术研究。
剩下学生的去向我不知道,他们没说,我选择不过问。
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我拿丰饶和繁育的力量融合失败再次爆炸后,选择暂时搁置这个研究。
没办法,我用了所有方式,他们两个只会互相吞噬,毁灭的力量塞进去会刺激爆炸,智识会自己缩到角落当观众。
难道需要同谐的万众归一?那同化后还是我需要的那份力量吗?
不知道,我也做不到。
我转头去研究自己现在用的这具身体。
之前说到过毁灭和丰饶的力量在躯壳内各自选择地方安静盘踞,它们就像天平两端的砝码,一旦有一方打破平衡,另一方就会立马翻涌而出。
不过因为承载的量很多,所以现在调动使用并不会消耗太多,那种微妙的平衡保持着,智识在中间充当一个指针,跟它前面一样当观众。
在多次因为毁灭力量过高致使室内一片狼藉后,我选择放弃试验那个平衡点。
哪怕放掉快一半能量也没打破,这个所谓的平衡摇摆幅度判定挺大。
校长最后也没能找到原始博士,毕竟天才俱乐部的人哪有这么好抓。
他回来后说一路捣毁无数乱七八糟的窝点,从反物质军团到丰饶孽物再到星际海盗应有尽有。
我吐槽了两句说这是出门见义勇为了吧。
2,
转眼间就到新学期开始的时间,瑟希斯正式入学,校长要上台进行开学典礼致辞,整个流程又长又无聊,我随便找了个借口脱身。
那个坚定不移的信神者历史学院老头也在发言人之列,讲的话让人昏昏欲睡,不时混进去一些他对星神的鼓吹。
我跑路的早,后面没听,瑟希斯在我脑子里打电话吐槽他们嘴巴不干吗这么能说,废话连篇,能写这么长的演讲稿真是为难。
只能说这是不得不品的一环。
校长第一个致辞结束,他说完就借着阻挡物卡视野下到幕后,跟我说了一个消息。
【玉阙仙舟向博识学会求援,现在博学士军团已经出发了。】
我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居然已经严重到向博识学会求援的地步了,丰饶孽物的进攻攻势可想而知有多疯狂,他们估计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罗浮刚结束前线战斗没办法去支援,曜青也远在天边,玉阙只能向合作关系最密切的博识学会求助,而亚婆离真的接受了。
不知道仙舟拿出什么来交换,但是这些跟我无关。
景元他们五个人回去就被腾骁抓壮丁打入干活牢笼,到现在都在痛苦加班。
群里消息在疯狂弹出,每个人都会在下班后怒喷两句发泄怨气。
【景扁扁扁:呕,终于定下来机巧鸟的物流专线了,和那群老东西扯皮烦死了。】
【应星:工造司刚弄完机巧鸟,转头就是星槎新的流水线升级,我真的服了。】
【景扁扁扁:起码你那个可以一劳永逸,我现在还在盯鹤运物流的人员选择,好痛苦。】
【景扁扁扁:腾骁将军专门让我去过成年考试就为了更好压榨我吧!】
【应星:别提了,你一说我又想起来我那个打了一半的刀,等搞完星槎专线我就去蹲炉子。】
【丹枫:退一万步来说为什么下幽囚狱的老东西们不能直接强行转生,快死,我现在天天去撬他们的嘴撬的反胃。】
【丹枫:不想看见那几张脸,无语。】
【景扁扁扁:没办法啊,迫于律法和联盟高层的蛀虫,他们现在只能在幽囚狱,除非翻出更严重的罪名执行强制退鳞转生。】
【景扁扁扁:不得不说这些老东西这么多年攒的钱就是多,翻修完两个洞天都绰绰有余。】
【镜流:玉阙前线战报不算好也不算差,有博识学会的帮助应该不会败,可惜我没办法上前线。】
【白珩:谁说不是呢,忧愁。天舶司也忙,我现在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半用。】
其他人纷纷附和。
【腾骁:所以你们就别水群了,快干活,景元你什么时候能接任我这个将军——】
【景扁扁扁:早着呢,等下辈子。】
一群人发完疯又纷纷沉寂下去,看样子是发泄完压力后又接着加班。
社畜公务员真惨,特别是仙舟还是占时。
我摇摇头,庆幸自己一个周只有两节大课。
3,
那个装有翁法罗斯星带的玻璃球还在当地球仪架着,透明的球体里氤氲着斑斓的星云。
之前我研究毁灭和丰饶两股力量平衡点时顺手往玻璃球里灌了点,结果它没炸,反而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反应。
透明的空间里瞬间蒸腾起白色浓雾,片刻后散去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这个玻璃球贴近看完全是之前惊鸿一瞥的命途狭间翻版,而且它只接受毁灭的力量,丰饶的会被直接弹开。
小玻璃球脾气挺爆。
我路过的时候又推了一下,里面的星云随之翻涌。
它就这么搁置在长桌上,我往里走拉开门,露出背后巨大的空间。
这里四周都是铅灰色,天花板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有上面两排灯管在尽职尽责地工作。
灯光打开,照亮正中间的巨大的,完整的红色月亮。
红月被特制的培养罐笼住,表面不时闪过微光证明尚未失活。
这是我之前测平衡点时导出的丰饶力量捏造的,只能算得上赤月的残缺版,除了丢出去当狐人特攻外没什么用。
与之相对的,是我目前正在进行的研究。
一个巨大的球体,外表涂满银白色。
拟造“汤海”。①
不是寰宇蝗灾的推演,而是不知道何时离开的,消失在宇宙中的,“龙”的起源。
一个惊世骇俗的推演,一个异想天开,狂妄的回溯。
真让之前和我辩论的老头说对了,现在进实验室掏不仅能翻出我染指繁育的罪证,还有勾结巨兽和亵渎不朽的冒犯。
有关龙的记载少的可怜,最多的大概也只有仙舟,从五龙远徙往前记录一片空白。
可惜我没有同谐的力量,对秩序太一也不怎么了解,否则就要从太一开始了。
起码秩序星神的相关记载比不朽多。
4,
最好的结局是推演出“龙”的离开,但往往是演算到一半开始一路跑歪,最后没头没尾地结束。
从汤海蒸发到内部叛乱,推演的“汤海”消失结果应有尽有,我感觉自己搞的有点像一个巨大的小时代播放器,反正是各种扯头花,各种弱智的消去理由。
难道真是我的问题?
再一次得出“持明们爱而不得最后怒而背叛致使龙伤透心离开”的剧情发展,我坐在椅子上怀疑人生。
都怪我被仙舟的话本荼毒了,脑子里只剩下了各种小众变态剧情,看着看着就会忍不住加进去,导致一路脱轨。
真的难绷,好野的史。
玉阙仙舟在博识学会的帮助下打了将近三个月,这期间我的推演结果无一例外是幽默小时代。
看了三个月弱智小短片,我感觉我的脑子也要变的光滑,没有一丝褶皱。
到底在干什么!
5,
远在罗浮的丹枫发出同样的疑问。
龙尊再一次沉着脸从幽囚狱离开,大门两侧的守卫见怪不怪。
这几个月饮月君天天来,每次都会跟那几个被关押的龙师吵起来。
他们的对话是在封闭空间中进行的,外人听不见,只是看丹枫的脸色谈论的结果不是很好。
龙尊面色铁青地回去,脑子里两种话语在不停打架。
一边是狱中龙师大言不惭的道德绑架,说他作为龙尊应该为持明的延续思考,不能因为一己私欲动刑。
另一边是之前那刻夏说出的评价,残次品靠道德绑架龙尊苟延残喘,就像苍蝇一样死死缠住不放。
真叫人恶心。
丹枫瞥了眼落到地上摔成碎片的茶杯,感觉整个人连同思维一起被分成两半。
玉阙上报的伤亡数量在他眼前转啊转,昆冈君在战役中重伤蜕生,持明一族伤亡惨重数量锐减。
因为这事幽囚狱中几个龙师的判决迟迟决定不下来,都在看作为他们领头的饮月君如何选择。
是族群的延续,还是所求的正义。
丹枫现在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无论做出哪个决定都会让他处于无援之境。
短视的残次品,繁育陨落带走的能力,不朽留下的龙心。
一切的一切在脑海中交织旋转,配上龙心的引诱,丹枫头痛欲裂。
如何选择,持明的尊长,真正的不朽后裔。
你是要保存残次品,还是要退一步选择仙舟。
丹枫死死摁住太阳穴,怒喝道:“闭嘴,我有判断。”
龙心讥笑着看他动作。
丹枫猛地闭眼,再睁开时已经下定决心。
他拿出玉兆点进聊天框:“之前的实验还作数吗?”
龙心突然哑口无言。
哈,无法延续,我所求的持明一族的延续是真真正正的不朽,而不是那些利欲熏心短视不堪的残次品。
对方很快回复。
【那刻夏:哦?你想通了?当然作数。】——
作者有话说:①我编的
收到消息后的那刻夏:还有这种好事?
第38章 前奏
1,
丹枫沉静打字。
【丹枫:对,如果出事由我一人担责。】
【那刻夏:没那个必要。】
我捏着笔转了一圈,心情相当明媚。
【那刻夏:两天后我会到。】
【丹枫:好。】
看起来又有什么刺激到这位龙尊大人了。
龙师的愚蠢,还是玉阙传来的战报?
这些都和我无关,反正对方松口答应参与。
我把笔竖起,从一侧看向巨大的蓝色王虫。
视野被一分为二,一半是原本的碎星王虫,另一半是虚拟出的参天之树。
鳞渊境里的建木凝聚着庞大的丰饶力量,可惜过于不可控。
我准备试试第一种方案,如果不行再说。
丹枫得到回复后深吸了一口气,冷笑着怼龙心:【怎么不说话?欺软怕硬?】
龙心憋了又憋,最终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你会后悔的。】
【我只知道现在不下定决心未来一定会后悔。】
他闭上眼,无视耳边开始喋喋不休的龙心。
倘若拿这个无用的东西换持明延续,他会很乐意做。
2,
校长在我的威胁下含泪批假。
之前校庆让我干的活现在都要补回来,在我请假的这段时间里校长负责顶上我的课。
“老师,答应我,你一定要完整的回来好吗?”
对那刻夏搞事能力有明确认知的校长热泪盈眶,紧紧握着他的手。
“不要再拿自己当移动炸弹了可以吗?”
他害怕,心脏受不住。
我难得卡顿,沉默片刻后犹疑回应:“我努力?”
万一出什么意外呢,人偶身体就是好,日抛还能当武器。
校长抽泣了一下,有种认命感:“那你要记得别冲上去吸引火力。”
“你还挺潮流。”
我抽出手吐槽了两句,让他放心。
“放心,不会有事。”
就去一趟仙舟,怎么说的像去送死一样。
3,
天舶司的批复很快,我现在就可以启程前往。
还是熟悉的玉界门,熟悉的客栈。
没过几个月又回到这里,感觉我都能在仙舟常驻了。
甚至房间号都是同一个。
丹枫说他在准备场地,过两天碰头,让我自己转转。
仙舟上有什么好转的地方吗,现在我估计那些贵妃啊什么的满天乱飞,谣言一茬接一茬。
本人的外在形象已经一去不复返。
退一步来说,我想去幽囚狱也不是随便能进的。
现在绥园应该没封禁?不知道那些岁阳还在不在。
还有那只答应送回去的小怂包,不知道回去后是什么样。
决定好目的地,我直接去了金人巷,从那里去绥园。
4,
绥园的大门禁闭,离远看会发现斗拱上不时有幽绿色的火在闪。
所以在工造司打工惨还是在绥园一直窝着惨,感觉是前者。
毕竟上班就是上坟,干活就是死了。
门口没有封禁标识,现在的绥园还是狐人的坟墓。
大门没有上锁,一推就能开。
嘎吱声和尘土一起飞起,远远传进空旷的厅堂。
盘旋在塔里的岁阳们纷纷苏醒,小声私语。
“居然有人会来,你说是来做什么的?”
“说不定是造化洪炉里的岁阳生产力不够来抓我们补充能量的……”
“我不要去打工——”
“你说我能附到他身上趁机逃走吗?”
“感觉不太可能耶……”
绥园里的岁阳们纷纷苏醒,窃窃私语起来。
狐人的坟冢上空飘浮着点点绿色火苗,是那些被吵醒的岁阳们聚集在一起讨论。
一进绥园那种阴冷感就死死攀附上来,如同跗骨之蛆。
我知道那些岁阳在觊觎这具身体,可惜没什么用。
沿着石板路走直接到了封印大阵,我盯着四个角画的纹路,忽然想起来这是什么。
大岁阳燎原,被腾骁将军打败后封印在绥园。
可能是还没有修养好,燎原悄无声息,只有地上的纹路明明暗暗,证明这只岁阳还没有消失。
岁阳……
我想到了那位绝灭大君幻胧。
也是岁阳一族,没有实体,试图染指建木来捏造肉身。
难不成她每次进行毁灭都要附身一次,那还挺麻烦。
路周围零零散散地分布着一些墓碑,上面的刻字因为时间风蚀已经消磨殆尽,看不出原本字样。
绥园至今没有被封禁,因为一些死去的狐人后裔会前来祭拜,而且那些岁阳们都被关押在塔里,没法出来作乱。
而漂浮在墓碑上的岁阳羸弱到没有附身能力,久而久之仙舟就放松了对这里的管控。
现在的绥园已经变成练胆的专用地点了。
说实话,没有什么看点。
一路晃荡到绥园最边缘的亭子里,我如是评价。
只能说很凉快,夏天可以充当一下避暑山庄。
那些岁阳们只能小声叽叽喳喳,没办法做出什么附身威胁,偶尔说到激动的地方还会跳跃一下,在半空中闪出一点光亮。
感觉说绥园恐怖的都是心理作用,纯粹在自己吓自己。
我把几个锁住岁阳的塔都转了一圈也没找到那只倒霉岁阳,也许是因为逃跑消耗了太多力量陷入沉睡了。
总的来说,绥园也没什么东西。
这些小东西没办法脱离镇压附到我身上有点可惜,我真的很好奇捏造的身体和寄宿的灵魂分家是什么样。
人在前面跑魂在后面追?
5,
镜流今天休息的早,就去将军府等徒弟和白珩下班。
她来的路上刚好碰到去找将军的百冶,于是两个人相伴同行,聊起最近的事情。
应星扶着脖颈龇牙咧嘴:“应该听闹钟休息的,今天蹲的时间太长脖子都开始叫屈。”
镜流嗯了一声:“长时间劳累确实会导致很多疾病,就比如天天坐椅子的人腰椎都不太好。”
“那我估计景元和将军都不太行。”
应星缓了好一会才把那阵疼熬过去,脖子又恢复自由可以随便转动。
“感觉腾骁将军恨不得直接把景元捆到椅子上让他顶替自己的职位,天天批文件是个人都要发疯。”
“他的愿望是当巡海游侠,感觉会想尽办法跑路的。”
镜流脸上泛起微不可查的笑意,像是想到之前小萝卜头在面前的高声宣言。
“腾骁将军抓不到的。”
应星哈了一声:“的确,这小子跑的比谁都快,而且石火梦身我也打完了,他直接拿上就跑,谁抓得住。”
两个人一路说着话,到将军府门口后守卫认出那两张熟悉的面孔,通报放行。
景元刚好下班,嘀嘀咕咕地活动着手腕抱怨:“这些东西真不是好看的,将军你说好了的,只要我再帮你打工一个月就放我出去。”
如果不是这个饼太香了他绝对不会老实坐在座位上的。
腾骁:“当然,我从不说假话。”
下个月再找个理由拖住。
白珩趴在桌案上眼神呆滞,仔细一看魂魄都要从嘴里吐出来:“够了,早知道我就不来了,你们俩真的很丧心病狂。”
为什么要让一个飞行士来画物流线,这是虐待员工啊懂吗。
都怪景元装可怜,可恶,成年了就不要再装小孩了。
每次都被同一招打败的白珩骂骂咧咧,对两个人指指点点。
景元毫不心虚:“我们三个一起在工作,怎么这么说。”
白珩愤怒地瞪他:“我这是被迫上贼船,明明不是我的活。”
下次她绝对不会答应了。
腾骁比了一个打住的手势:“停,要打去外面打,我这里不行,接你们的人来了,要走赶紧走。”
别叮呤咣啷拆将军府了。
镜流朝几个人点点头,和白珩一道离开。
景元眼睛亮晶晶的:“应星哥,你之前答应我的……”
“已经打完了,别再说了。”
应星一把抵住毛绒绒的脑袋,好气又好笑。
“我就知道你小子心里只想着刀,难道我这个苦力就是工具人吗?”
“怎么会呢,应星哥你是大大大好人!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停,你这么说怪吓人的,总给我一种本人英年早逝的感觉。”
“哎嘿。”
腾骁看着他们互相拌嘴,忽然想起一件事:“丹枫人呢,怎么这两天都没看见他。”
这堆白毛里少了一个黑毛,怪不得感觉哪里不对劲。
景元闻言复述了一遍丹枫的原话:“我最近两天需要在鳞渊境盯着建木,暂时没空。他是这么说的。”
“这样吗,也的确到了加固建木封印的时候了。”
腾骁表示理解。
6,
鳞渊境
说着加固建木封印的龙尊站在雕像前等人。
丹枫望着龙形的角冠,心里在想什么不得而知。
我收到消息到地方后就看见一个背影和建木的龙头对着发呆。
“你来了?”
水已经告诉丹枫来者的讯息,他转身和那只灰色眼睛对视。
“我已经准备好了场地。”
我耸耸肩,友情提示:“动静会比较大,场地最好比较坚固。”
毕竟这也是第一次,折腾出什么大场面我也不得而知。
丹枫很是笃定:“放心,不会。”
他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我跟着往回走,直到站在水边。
龙尊扬手,手上缠绕着细小水流。
水面随着他的动作分开,露出中间遮掩的地方。
哇哦,迷你版开海。
丹枫下颌紧绷,解释了一下:“这是历代龙尊经常呆的地方,只有饮月能够开启,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因为长时间的做梦和呓语,各代龙尊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于是就自己开辟了一个水下空间,专门在密闭房间冷静。
那这算是把龙尊的秘密基地拿出来了?
考虑到丹枫目前的状况,我没把这句话说出口,跟着他一起进入到水下。
幽闭空间吞没两个人的身影后合拢,水面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作者有话说:上课上的已经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
第39章 混乱
1,
丹枫率先到目的地,青绿色的眼睛在暗处发着光:“需要我做什么?”
龙心安静沉寂,一句话没说。
我拿出装着碎星王虫的培养罐丢到地上,说出两个方案:“不知道,这要看你选哪种。”
“第一,我之前说的那个,利用虫王和龙心强制融合来回溯出曾经不朽的繁育权能,但是可能会变成异形体,我不保证结果如何,也无法保证是否能成功。”
这个方案只是纸上谈兵,我也没有实验过,所以结局可能是之前在鳞渊境对话的那样。
丹枫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下:“那第二种……”
虽说他有决心,但是变成虫子的确很那个。
我冲他一笑,苍白的脸色在黑暗的映照下如同鬼魂:“第二种是亲自问问不朽。”
“用王虫和丰饶的力量溯回,然后拿龙心当道标,短暂复现不朽的虚影。”
“到时你可以亲眼看看,当然,我不保证复活的是活物还是单纯的聚合体。”
疯狂的办法,这个比第一个更为狂妄。
如果真的复现出星神,不朽会愿意听他们的请求吗?是直接因为感到冒犯愤怒动手,还是一道没有意识的虚影导致竹篮打水一场空?
第一个方案只是会变成异形,第二个方案是*生命危险和白忙活并行。
选择权在对方手里。
丹枫毫不迟疑:“第二种。”
他都这么干了还怕死什么。
“那就第二种,丰饶和虫王的力量我可以提供,龙心……”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龙尊,视线停在他胸口。
“难道要直接掏心?”
这么奔放。
丹枫难得被噎住,他略感无奈:“龙心只是一种具象化说法,不是真的心。”
我哦了一声,善解人意地道:“需要我回避吗?”
丹枫:“……那你回避一下?”
好怪哦。
龙心在那刻夏离开后瞬间活跃起来,负隅顽抗:“你不能这么干!你想死吗?”
它死死扒住丹枫,抗拒着那股巨大的拉力。
“原来你也不是无所不能,之前摆出那副姿态又是为何呢?”
丹枫五指紧攥,那团青绿色随之发出尖叫。
“持明算不上死亡,如果我这次转生能成功,那算赚了。”
疯子,它就知道这一代的饮月是最疯的。
丹枫知道自己答应的是什么吗,复现不朽……哪怕有繁育令使,所需要的力量依旧庞大。
难道他想染指建木?
监守自盗,真是好手段。
我进来就看见气息委顿的龙尊捏着所谓的龙心,那团光还在继续它无力的咒骂。
“你剥离了自己的能力?”
我感受到他身上已经没有那种浅淡的气息,看起来是把饮月君自带的一点治愈能力也割开了。
丹枫把虚弱的龙心递过去,扯出一个笑:“对,我想它会有点帮助?”
“也算有?”
我接过绿色光晕,给这位金主解释了一下。
“你附带的算是正统不朽的原始能力,现在的丰饶只是属于药师的,现在可以拿丰饶力量来模拟原始能力的运行方式。”
只能说增加了点成功几率,但不多。
2,
丹枫见没有自己的事情就匆匆离开了,他需要加固建木的封印,以及给外界报平安。
我送走他后举起龙心,言笑晏晏:“怎么不说话,难道是死了吗?”
龙心对挑衅充耳不闻,打定主意装死到底。
但是它的计谋很快被汹涌而至的丰饶气息浇灭。
青绿色光团尖叫出声:“你在干什么?”
“显而易见,我在实验。”
我继续把体内的丰饶力量往龙心里面传送,四周被逸散的力量影响,开始悄悄爬出绿色。
龙心试图逃走,却被死死扣住。
它气急败坏地大吼:“这种功率的输出,你想死吗?”
够了,本以为丹枫和这人会利用建木蕴含的丰饶力量,这样它还有机会趁着外出逃走,没想到这个家伙更疯,直接用自己的力量催化。
这种恐怖的开闸泄洪感,难道不担心力竭而死吗?
我满意地感受着体内的平衡开始摆动,心情很好地回答:“错了,我只是在验证猜想,看来这次不亏。”
不仅可以复现不朽的影子,还可以趁此机会把体内的丰饶力量抽净,打破那种平衡。
真是好奇,之后会变成何等模样。
我把龙心带到蓝色虫王面前举起,语气高昂地道:“不该为我欢呼吗?也庆祝你能成为自己的源头,不高兴吗?”
龙心破口大骂:“高兴个屁你这个疯子,丹枫绝对是被你骗了,谁想当燃料啊!小心你实验还没结束就被肆虐的毁灭力量炸没!!”
失去丰饶制衡的毁灭力量蠢蠢欲动,在体内翻涌,它的暴烈让这具躯壳发出哀鸣,随时可以化成粉尘。
“这个不劳费心,在看到成果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我破开培养罐,把龙心和碎星王虫放到一起。
对方的笑容在龙心眼里逐渐扭曲融化,最后被腾起的火盖住。
吵闹声消失了。
我盯着两团颜色各异的能量,不敢错过一秒变化。
会成功还是失败?
3,
丹枫加固完建木的封印后身体就开始抗议,撕裂的疼痛从后脑勺一路蔓延,大脑神经全在尖叫抗议他糟蹋身体的行径。
剥离龙心和分开治愈力量还是太折磨人了。
身体泛起的虚弱感不停催促他去休息,久违的呓语又开始作乱。
龙心虽然离开,但是它留下来的精神创伤还在,现在趁着身体虚弱纷纷冒出。
丹枫一直摁着太阳穴,勉强缓解完突如其来的虚弱感。
他已经很久没有那么想休息了。
龙尊踉跄了一下,想要回实验场地看一眼什么情况。
他刚走到龙尊雕像下面迎面撞上神色匆忙的云骑军,对方看到他后眼睛一亮,语气急切:“龙尊大人,罗浮仙舟突然被丰饶民袭击,您……”
在看到丹枫苍白的脸色后云骑军突然停住,担忧地询问:“您还好吗?”
“还好,我现在就去支援。”
丹枫走的这段路已经缓了过来,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他只是剥去了治愈能力,战斗力还是在的。
4,
丰饶民突袭仙舟,镜流率先带领云骑军冲上前去抵挡,白珩驾驶星槎在天空中报出敌方大体情况。
急匆匆拿着阵刀加入战场的景元抬手击倒一大片,大声道:“别掉以轻心!”
这次的袭击似乎是丰饶民的突发奇想,阵容散乱,轻易就能化解。
加上收到消息从赶来的丹枫,局势几乎变成一边倒。
“不对劲,他们肯定藏着什么大家伙。”
腾骁表情凝重,巡猎的直觉告诉他有更危险的东西在后面。
混乱的局势突然平静,红光从尽头出现,速度极快地在战场上蔓延。
无论是死是活,丰饶民忽然全部暂停动作,然后被红光消解融化,就像被吞噬一样。
地面上的云骑军尸体也被红光吞没,它饥不择食,很快覆盖住整片空间。
巨大的金色树木破土而出,上面长着千面,分出的枝杈繁多纷杂,遮天蔽日。
腾骁瞳孔放大,立马认出这是什么:“倏忽——快退!”
倏忽的到来瞬间反转局势,尚且活着的云骑被他吸食血肉供给自身。
树上的千眼忽然睁开,倏忽高声宣扬自己的到来:“我乃倏忽,我乃万古。从我开始,尔等将获得真正的长生。”
“每一次克服死亡,皆是无上喜乐。和他们一样,微不足道,但你的痛苦或能取悦我。腾骁,这次你打算用什么杀死我?我很期待。”
“不妙啊……”
腾骁咬紧牙关,紧紧握住手里的刀。
他显然是有备而来,这次恐怕凶多吉少。
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倏忽突破防线进入罗浮!
5,
倏忽晃晃枝桠,轻而易举地化解袭来的水龙和剑气。
他高高在上地看着地上的几人拼命挣扎,心情极好:“别想了,腾骁,你是没办法阻拦我的,看在你们这么努力挣扎的份上,我可以附赠你们一个情报。”
“和我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位绝灭大君,他现在八成已经到了建木脚下。”
“罗浮仙舟已经成为我的囊中之物,不要负隅顽抗了!”
糟糕,鳞渊境!
丹枫猛回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在建木四周布置的封印被人动了,而且那刻夏还在鳞渊境——
倏忽很满意地看着几个人咬牙,诱哄道:“我能救回所有人。只消挥挥众手中的一枝,我就可以教血肉从白骨上长回去,让花瓣从泥尘落回花蕊。你们很清楚,为何还要负隅顽抗呢?”①
腾骁强行平复心境,坚定拒绝丰饶令使的传教宣言:“我绝对不会让你的阴谋成功的。”
只有令使可以对抗令使,如果倏忽所言非虚,那么有绝灭大君在的罗浮今日绝对难逃此劫。
幸好太卜还在,能够启动瞰云镜呼唤帝弓司命。
只要他们能拖出时间。
只是光矢降落,罗浮恐怕至少三分之二会被击毁,但是这也比被绝灭大君变成反物质军团的基地强。
6,
倏忽说错了,来的不止一位绝灭大君。
是幻胧和诛罗。②
一艘仙舟居然吸引来了三位令使,真是群英荟萃。
我仰头看着逐渐显现的【龙】,脸上浮现出失望。
可惜,复现的只是权能的聚合体,想想也是,不朽以身合道,怎么可能还在。
不过丹枫的请求的确是完成了,哪怕只是虚影,哪怕没有自我意识,这东西仍然有着星神的位格。
经由虚影拟合出新的个体,刚刚诞生的持明卵安静的躺在地上,证明实验的成功。
背后传来熟悉的热浪,这片空间只能防住那些龙师,防不住毁灭的令使。
我转过身同诛罗对视,叹了口气:“如果我是幻胧,就不会去触摸建木。”——
作者有话说:①游戏文本
②原作中已死亡。被巡海游侠借残余虫群制造的混乱刺杀,被星啸替代,我掏出来当个NPC(不)
第40章 支离旧梦
1,
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相当清晰,我抬头看了一眼,不出所料手背上开始蔓延出黑色缝隙。
啊,果然如此。
体内的丰饶力量被抽空,现在毁灭力量大行其道,搅碎的平衡在肆虐摧残,这具身体能到现在才开始崩解已经算质量好的了。
诛罗相当警惕:“你是谁?”
为什么身上的毁灭气息这么浓郁。
多余的力量从裂开的缝隙中流出,席卷整个空间。
那个新生的持明卵似乎有点不舒服,开始微微摇晃起来。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建议你让同伙赶紧回来。”
我拍拍手,场景瞬间变换。
“否则被强行拉过来的味道可不好受。”
突然起来的空间转换让诛罗的警惕再上一层楼。
这片区域死寂又冰冷,四面是流窜的蓝色代码,紧紧把两个人框住。
一团青黄的火苗突然出现,幻胧咬牙切齿:“诛罗,为什么我会在这?”
她好不容易突破饮月君的封印摸到建木,结果眼睛一花就被拽进一片虚无里,那种几乎要侵染一切的无力感让她心生恐惧,只能慌不择路地逃跑。
然后再次能看到东西时她就被抓紧了这片空间里,对面是一脸警惕的同僚。
诛罗啧了一声,示意她转头:“罪魁祸首在你背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明明身上有这么重的毁灭气息,为什么出手却是智识的力量。
可知域……他曾经见到过,但是是在寂静领主猎杀之时。
那位天才轻描淡写地抹去区域中的所有事物,像是抖掉一粒灰尘般微不足道。
这片区域也是这样?但是估计没有波尔卡那种威力,抹不掉两个毁灭令使。
幻胧转过头,火光突然膨胀:“你想干什么?仙舟给了你什么好处?”
有什么能够让人心动到可以前来对抗两位令使。
哪怕她现在只是岁阳本体也不是好惹的。
我甩掉手背上裂掉的碎片,漫不经心地回答:“谁知道呢,也许是我比较遵守条约。”
答应丹枫延续持明已经成功了一半,剩下一半是要保住这个新生的持明卵。
两个毁灭令使打起来的架势肯定会波及到周围,为什么防止实验半途而废,我借用博识尊留下的力量短暂构筑简易可知域把两个令使拖了进来。
感谢智识的力量,否则鳞渊境估计要带着里面的持明卵一起被炸上天。
幻胧是岁阳,没办法寄宿到我身上,需要对付的只有一个诛罗。
虽然打破平衡让身体崩毁,但是让我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试验。
这种力量,能不能湮灭同源而出的令使。
反正不亏,大不了先死一步。
2,
罗浮仙舟作为仙舟的首舰,现在战后元气大伤青黄不接,正是入侵的好时机。
正好倏忽在这时候发出邀请,觊觎建木的幻胧答应了丰饶令使的结盟,趁着航船混入仙舟。
至于诛罗是意外,他本来是奉毁灭星神的命令毁灭小行星带,但是半道先行军汇报说那片星系已经消失不见,只好暂停行动。
恰巧幻胧前来邀请,诛罗对毁灭宇宙大势力的仙舟相当感兴趣,就答应了两个人。
他们规划的很好,三个令使袭击罗浮,倏忽去前线拦住腾骁,幻胧借着空档潜入去获取建木,而诛罗负责摧毁罗浮,把这艘巨舰变成反物质军团的移动基地。
只有令使能对抗令使,三个人合力,哪怕是仙舟也只有失败的份。
结果倏忽的确在前线牵制了仙舟将军,诛罗和幻胧一同进入鳞渊境,结果两个还没开始宣扬他们的毁灭美学就被人抓进隔离空间。
一个人对战两个毁灭令使,哪怕能展开可知域也是自找死路。
幻胧率先动作,她现在是岁阳本身没有实体,只能附着在人身上行动。
擒贼先擒王,她准备先附身在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身上,等拿到建木后再更换。
诛罗同时动作,挥出重剑帮幻胧干扰视线。
“好吧,看起来你们完全没有听进去。”
我感受到身体的崩解速度越来越快,准备在彻底被毁灭前先完成合约条款。
“岁阳的伎俩对我没用的。”
我一只手抓住青黄的火苗,另一只手操纵可知域具现护盾挡住重剑。
伴随着使用的力量越来越多,碎裂的声音也越发明显。
手背上的裂纹已经蔓延到脖颈,逐渐爬到脸上。
被抓住的幻胧左冲右撞没有挣脱开,见状大声道:“诛罗——快趁机会动手——”
“你太吵了。”
我随便造了个笼子把这团岁阳装进去,然后划开空间一丢。
“免费太空漫游,不谢。”
对付这种精神体生物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毒攻毒,欢愉的力量会一直用笑声骚扰幻胧,加上这个特制笼子,飘个百八十年不是问题。
一个绝灭大君就这么狼狈地被送走了,临走前还在恶狠狠地咒骂。
我全当没听见,扬眉看向刚刚没动作的诛罗:“你要帮她报复回来?”
完全没出手阻拦的诛罗扛着重剑,眼神灼热:“没那个必要,我更想要和你过两招。”
幻胧又死不了,作为绝灭大君一直畏惧自己的毁灭,在诛罗看来就是怂包一个。
他们反物质军团没有什么内部情一说,这次一起也是随便搭伙。
比起解救一个不会出事的同僚,他更乐意跟一个充满毁灭气息的陌生人交手。
纳努克大人什么时候又擢升了一位令使,他怎么不知道。
“好啊,”我欣然应允,“就让我看看这具残躯还能做到何等地步。”
反正有智识分割的空间,在他身体崩毁之前不用担心波及仙舟。
两种截然不同的毁灭力量相撞,燃起的火光一瞬间点亮整片空间。
诛罗追求强者的战斗,他可以为此甘愿毁灭己身,我是想要试出星神所给予的力量极限在哪,两人默契地没有留手。
躁动的力量震的可知域晃动起来,蓝色代码的运行开始卡顿,看样子随时会散去。
诛□□脆利落地放弃那只被炸碎的手,重剑随心而动,再次和对方交手。
多么炽热的火,多么混乱的流向。
相当于两个毁灭令使全力以赴交战,余波以两把武器的交接处为中心往外扩散开,扫过整片可知域。
随着动用力量的增加,完好的那半张脸上逐渐被裂纹覆盖。
完美的一场实验,感谢丹枫的邀请让我撞上绝灭大君,否则因为抽干丰饶力量导致平衡倾斜的毁灭之力根本没办法散出去。
对面的诛罗同样狼狈,他的身体被炸的东一块西一块,胸口是我击穿的大洞。
相比之下我比他好点,内在要抵达临界点,但是外在只是身体开始碎裂。
诛罗浑不在意自己的伤势,高声道:“我将拿最后一击来落幕!”
“正有此意。”
临界点已经抵达,彻底爆压的躯壳锁不住肆虐的力量,毁灭气息奔涌而出。
两道同样炽热的火狠狠相撞,可知域彻底崩塌,逸散的力量劈开波月古海,卷起滔天巨浪。
啊,还好最后拿简易可知域锁住了绝大多数力量,否则鳞渊境带着持明卵一起嗝屁,我的实验成果就白费了。
在意识清醒的最后,我下意识地想。
在相当于自爆的情况下,诛罗被毁灭反噬,跟我的身体一同死亡。
一个绝灭大君死于他追求的毁灭,怎么不算彻底践行了命途意志。
就是估计我的灵魂也要差不多没了吧。
远在真理大学的瑟希斯心里猛地一突,也不管被人看到会不会吓到,直接虚化靠着链接转移到罗浮。
为什么几天不见又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3,
鳞渊境拔地而起的浪潮和火光远在前线都能看到,镜流无力地垂下手臂,血迹从额头蜿蜒而下。
一片狼藉。
她精神恍惚地拔出支离,红色的眼睛对上一片碧色。
巨龙原本顺滑漂亮的鬃毛此时黯淡无光,龙身上被剑气割出的伤口触目惊心。
【抱歉。】
丹枫虚弱的声音直接在她脑中响起,尾音越来越低。
【抱歉,镜流……替我跟景元道歉……】
苍龙褪去猩红的眼睛逐渐合拢,持明一族的蜕生在染满血色的战场上显现。
镜流手里的剑砰然坠地,她猛的后退两步,拼命摇头:“不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丹枫……白珩……还有应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剑首痛苦地捂住脸,好友死去的模样一一闪过。
自爆威灵切断倏忽力量供给的腾骁,举起黑色太阳毅然赴死的白珩,阻拦倏忽临死反扑却被诱发龙狂的饮月,还有被人面巨树拿枝条一刺穿心的应星。
战士的本能驱使她拿起剑斩杀孽龙,但是等回过神来才发觉丹枫根本没有挣扎。
支离破碎的剑身上淌满好友的血,镜流恍然间似乎看见凸起的冰锥上叠满尸体。
遍地都是血色。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她应该遭受的报应吗?
镜流踉跄着跪地,周围的寒气冻得人浑身发冷。
同样狼狈的景元喘着粗气,艰难抬头。
他瞳孔一缩,下意识地扔出石火梦身:“师父——快躲开——”
沉重的阵刀擦着镜流的头发掠过,带着一个影子砸到地上。
“应星……?”
那张熟悉的脸在视网膜上一闪而过,镜流茫然地看着陌生的黑发,忽然意识到什么。
“魔阴身?怎么可能——”
为什么身为短生种的应星会堕入魔阴?
工匠自然打不过受过专业教导的景元,两个同样狼狈的人还是云骑骁卫更胜一筹。
腾骁元气大伤,只能艰难地靠着插进地面的佩刀站起来。
他表情艰涩,很清楚这是什么:“倏忽所谓的赐福……”——
作者有话说:写这章脑子里想的:此时的帝弓司命还在骑马赶来的路上
本章唯一赢家:那刻夏,速通倏忽之乱加饮月之乱啊JPG
校长:你不是答应了我不作死吗?
别怕,等我来一波秽土转生,当然成不成功另说()
那个简易可知域当私设吧,它好像就出现了这一次(翻大纲后陷入沉思)【`xs.c`o`m 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