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收到掌门的传音符时提前结束了闭关。
师父从未在她闭关时强制传唤过她,如今定是有十分重要只是才会捏碎传音符,但却只字未提。
清宁立即全速朝青梧峰主殿赶去,殿内气氛紧张,掌门脸色紧绷,其余师兄姐也是一脸严肃的表情。
而她的徒弟晏溪尘正跪在殿中,背脊挺直,身上的缚魔绳有些刺眼。
清宁心中大概猜到了原因,她走到晏溪尘身边一同跪下,恭敬道:“师父。”
晏溪尘转头盯着清宁,无声地动了动嘴唇,唤了声“师父”。
方知然“倏”地睁开眼睛,如鹰般的眼睛盯着大殿正中跪着的两人,眼中怒气尽现:“清宁,本座问你,晏溪尘体内的魔气可是你封印的?”
清宁盯着地面,声音平静:“是。”
方知然见清宁脸色平淡,并无半分悔过之意,当即气得气血翻涌,身体发抖:“孽障,明明知晓他是魔,你不仅不上报,反而助纣为孽,帮着他刻意隐瞒,我看你是疯了!”
清宁低垂着头,若按照她以往的性子,怎样都会为自己辩解几句,可她没有说一句话。
半响后,方知然大手一挥,命令道:“来人,将晏溪尘关入地牢!”
晏溪尘被押走之前看了清宁一眼,她的脸色并无波动,和平常一样,他猜不中她心中所想。
等晏溪尘被带走之后,清宁抬起头来道:“我的弟子还望师父让我亲自处置。”
“三日后送入离魂阵绞杀,你若能接受,便亲自去吧。”
清宁脸色终于变了,就算晏溪尘是魔,可他尚未犯下大错,按照门规,顶多关个一年半载抹掉他的记忆,废除一身功力丢出去,而离魂阵绞杀是处置犯下滔天大恶之人,自云苍派创立以来,启动的次数屈指可数。
“师父,尘儿他并未犯下大错!”
“可他身上有上古魔气,若不能将他彻底抹杀,日后必定是个隐患。”方知然盯着她,目光狠厉。
清宁突然觉得师父有些陌生,印象中的师父虽然有时严厉,可大多时候都是和蔼可亲的,这样狠厉的一面是她不曾见过的。
“师妹,师父是也是为大局着想。”泊予在一旁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清宁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大殿。
晏溪尘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这是他第二次被关押地牢中了,他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盯着屋顶,心中生出一股悲凉之意。
夜深人静之时,他听到很细微的“咔嚓”声,他睁开眼睛,牢门的锁开了,他抬头,白衣之上赫然是师父的脸,他张了张嘴,想唤声“师父”,清宁比了个“嘘”的动作,他又闭上了嘴。
清宁对他招了招手,然后转身往外走去,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污秽之物,跟在清宁身后。
一路走来,看守的人全都晕倒了,两人畅通无阻地离开了地牢,他只管盯着清宁的背影,毫不犹豫地跟着她。
清宁带他回了栖霞峰,将劫霜剑和一个包裹交给他,道:“后山温泉后面有条小路可下山,你便从那走吧,以后...也别再回来了。”
晏溪尘震惊地盯着她,嘴角颤了颤:“师父,是不要弟子了吗?”
“我说过,云苍派绝不会认一个魔做弟子,如今你身份已经暴露,我们的师徒缘分已尽,从今以后,你便不再是我的弟子。”
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抱住清宁的双腿,声音颤抖:“弟子不走,弟子说过要一辈子陪在师父身边的,弟子...弟子以后绝不用魔气,只求师父别赶我走。”
清宁抬手想摸摸他的头,最终又放下了,她唤出青光剑,抵在他的脖子上,冷硬道:“松手。”
锋利的剑刃在他脖颈上留下一道血痕,可他却像没感觉一般,任由剑刃割破他的皮肤,鲜血顺着脖颈流下,没入衣领之中。
清宁怕真的伤了他,只好收回剑,音色再冷了几度:“我再说一遍,松手!”
晏溪尘仍旧不为所动,他知道,师父能救他出地牢,就是对他留有几分在意的。
“晏溪尘,你不要把我对你的最后一分耐心都耗光了。”清宁的声音不仅只有冷,还含着几分不耐烦。
这一次,他松手了,他怕了,他怕他在师父心中留有的最后一点师徒情意被耗尽。
师父一向喜欢他乖巧听话的样子,若是他乖乖听话,日后或许还有机会回到师父身边。
他红着眼眶,对清宁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而后依依不舍道:“师父,弟子走了。”
清宁面色和缓了些,将手放在他的头顶,过了一会儿道:“你的封印我已解,去吧,往后你修仙也好,修魔也好,你我再无关系。”
他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清宁已经转身离开,他盯着她的背影,心中升起了一股巨大的自我厌恶,他厌恶他自己,他厌恶他魔的身份,甚至厌恶这具带有魔气的身体。
他在原地站立了一会,深吸一口气,终于转身朝小路走去。
云苍山山脚不远处,数名黑衣人早已等候在此,为首那人身着银纹玄衣,腰间别着一把通体银光流转的弯月刀,面容隐在夜色之下看不真切。
他手下一人汇报:“禀右使,晏溪尘已被关入云苍山地牢之中,三日后入离魂阵行绞杀。”
为首那人点头:“方知然那老头还真是视他为眼中钉,区区少年,竟要赶尽杀绝。那黑袍人既说他真心想合作,就看看他的诚意,若是今晚还没见到人,就杀入云苍山地牢救人。”
夜色寂静,直到天边微微泛白之时,山脚下走出一抹身影。
晏溪尘一直沿着后山的小路往山下走,刚走出云苍山的地界,便遇数名黑衣人包围。
晏溪尘心情很不好,他抬眼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群拦住他去路的黑衣人,声音淡漠道:“滚开。”
为首之人缓缓走出,定盯着晏溪尘阴鸷的双眼,嘴角上扬:“又见面了,晏溪尘。”
“夜墨刑,又是你,你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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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魂不散啊!”
晏溪尘已然明白,他的身份必定是这群魔族之人泄露的,他目光冰冷地盯着面前这些人,杀意已上心头。
“先别动怒,本使此次是来帮你的,只要你修魔,本使必能将你送上魔族最高的位置。”
“没兴趣。”
夜墨刑继续说道:“拥有至高无上的力量,什么得不到,更何况是一个女人。”
晏溪尘瞳孔微缩,死死地盯着夜墨刑:“你说什么?”
夜墨刑走至他身边,用只有两个人才知道的声音调侃道:“弟子喜欢上了自己的师父,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几乎是一瞬间,劫霜剑已经出鞘,对着夜墨刑的脑袋削去,夜墨刑一个闪身躲过,后怕地拍着胸口,盯着劫霜:“你这什么剑?这么锋利!”
“你怎会知道?”晏溪尘咬着后槽牙,强忍着出第二剑的冲动。
“一名神秘黑袍人告诉我的,你今晚会出现在这儿,也是他告诉我的。”
晏溪尘问道:“他是谁?”
夜墨刑摊手:“本使也不知,只知道他想合作,你就是他抛出来的橄榄枝。”
“神秘黑袍人...”晏溪尘回想在云苍山呆的时间,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对师父的心思,那神秘黑袍人如何得知,亦或是他的心思已经明显到旁人都可以看出来了?那师父会不会也...
突然出现的黑袍人让他毫无头绪,直觉告诉他,这名黑袍人必定是他以往见过的人,可他平日与其他人接触极少,谁又能知晓他的心思呢?
夜墨刑在他陷入沉思之际,又如鬼魅般来到他身旁,引诱道:“对于修仙的那群老古板来说,弟子爱上师父是大逆不道,可我们魔界以实力为尊,没有那些古板的规矩,只要你实力够强,她就能属于你,你的话便是规矩。”
此刻这些话对晏溪尘的诱惑是极致的,他如今身份暴露已经不可能再回到师父身边,想到离开时师父决绝的话语,他的心脏如刀割般一阵钝痛。
他盯着夜墨刑,重复道:“她真的能...属于我吗?”
“当然,只要你实力够强。”夜墨刑压低声音,徐徐引诱,“来吧,魔族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你体内有上古魔气,你天生就是为修魔而生的,只要你修魔道,你一定能坐上那至高的宝座,你能得到想得到的任何人,包括...你师父。”
这一刻,强烈的贪欲在他心中蔓延开来,他脑海里浮现出清宁那双清冷疏离的眼眸,那双他渴望能装有他的眸子,他几乎下意识便要点头。
“给我三天时间,我需要考虑。”
“行,我给你时间,不过方知然本来打算三天后送你入离魂阵绞杀,现在你从地牢逃出来了,肯定会四处大肆搜捕你,这三天本使需要确保你的安全。”
入离魂阵绞杀?云苍派当真是不给他任何活路。
所以师父赶他走其实是为救他,并非师父真的不要他,他在师父心中应该也是有一定位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