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庆心下一沉,不放过陈朝玉脸上的任何表情。
陈朝玉见她如此,实在是憋不住笑,从袖中将纸条拿出在她眼前晃了一晃。
昭庆一把夺过,打开纸条的手指有些颤抖,见到里头的内容后灿然一笑。
“你看你这模样,哪里像个公主。”陈朝玉托起茶盏喝了一大口。
昭庆盯着纸条很快又将眉头皱了起来。
“别愁了,我已在潘楼定下雅间,今夜会有人带他前去,你到时也去。”
昭庆看着将所有事都安排妥当的陈朝玉,感慨道,“合该你当姐姐才是。”
“今夜是你一个人去,还是我陪你。”
昭庆沉思一瞬,“我一人吧。”
陈朝玉点头,两人便去街上打算挑件今夜赴约的衣裙,昭庆看上了件鹅黄罗裙,试穿的空档里她顺便挑了件锦衣缘珠嫁衣和珠翠冠。
“怎么样,这身可还好看。”昭庆从里间走出,认真地照着铜镜。
昭庆长的像辰太后,美艳绝伦,却因年岁尚浅,艳中含纯。
陈朝玉绕着她转了一圈,“我要是男子,定是被你迷得不知家在何处。”
昭庆对镜自赏,露出势在必得的神情。
皇家威仪在她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间显露出来,让身后的陈朝玉看的入了迷,可又生出担忧。
“这人官职不高,宫里二位太后能同意吗?”
昭庆笑容一滞,又很快展颜,“那你就争气些,把驸马的人选通通找出缺陷,这样太后自然会暂时按下我的婚事,到时——我可以略施小计——”
“什么?”陈朝玉目瞪口呆。
她回忆起驸马的几位人选,虽说大多被她查出贪财好色,但是里头有几位是品行上佳的啊。
见她为难,昭庆讨好笑道,“你不是喜欢我宫里的那个‘虎啸山林’的云母屏风么,我让人给你送过来。”
“行吧,我想想办法。”
回陈府的马车上,一人愁眉苦脸,一人满面春风。
“你说晚上见了我应该同他说些什么?”
陈朝玉抬眼想了想自己和江奎平日里的言谈,竟一句也没想起来,遂摇头,“不知。”
昭庆此刻已经十足十地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根本不知陈朝玉回了她什么话。
“我见你房内有不少话本子,等到了山月居借我看看。”
——
两人回到陈家也才申时,陈朝玉昨日醉酒加上今日在外头跑了一个白日,现下已十分困倦,她脱了外衣直接躺在榻上,昭庆自顾自的在书架上找着她的话本,找到后便不声不响地坐到书桌上看了起来。
也不知睡了多久,再醒来时,只见房中烛火昏暗,看向窗口,外头一片漆黑。她爬起身,轻抬起手腕拭去额间冷汗,这梦也太吓人了。
梦里江奎被暗箭穿心,血顺着石板缝流进护城河,身后站着一群张牙舞爪的厉鬼骇人地笑着。
忽而一阵风吹动了珠帘,珠串相击的声音让陈朝玉回过了神。她抬头望向屋门方向,以为是方方圆圆进来了。
只见江奎手持灯火,立在屏风前眸中闪亮,温柔看着她。屋内因为多了一盏灯,比之刚醒时亮堂了不少,她就这么紧盯着江奎。
江奎发觉她情绪不对,款步走上前,一把握住那冰凉的垂在腹前的手,再一触上手心,“玉儿怎么了?怎么一手心的汗。”
“我梦到你死了。”感受到江奎掌心的温度后,她扯着嘴角将梦境说了出来。
揽过陈朝玉靠在他身上,手掌犹豫半晌抚上她的后背,隔着布料都感受到汗液的暖湿,他笑着安慰道,“扶持圣上都没能让那些人将我置于死地,如今还能有什么事能要我的命。”
身边真切存在的人让陈朝玉逐渐心安,江奎捋顺她紧握的手指,自己握了上去。
“是寂空同你说了我今日去校场的事吗?”陈朝玉转过脸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江奎莫名心虚,移开目光。
“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去校场还能瞒过你?”陈朝玉以为他在吃味。
江奎松开手走向一旁,打开她那海棠花红木衣柜,从里头翻出了一件冬日外袍给她披上。
陈朝玉将袍带系上,心里却是觉得夸张,“眼见都要入夏了,用得着这么厚的么?”
“你一身的汗稍不注意就会染上风寒。”
陈朝玉走到桌前喝了口水润润嗓,又给江奎倒了一杯,可江奎装作没看见,直接抓着她的手腕,就着她的水杯喝了一口,陈朝玉耸眉一愣,遂即抬着肘将余下的茶水倾倒下去。
没有一句话,熟悉得像是多年的夫妻,默契十足。
但却让旁人看着脸热,方方站在门边焦急但小声的通报:“姑娘,大人,长公主回来了,已走到了院门。”
江奎暗叹口气,“我跳梁上躲躲,一会你想个由头将她支走片刻。”
陈朝玉弯眉捂嘴笑出声,“自己人有什么好藏的。”
江奎微启薄唇,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此刻正好昭庆低着头,脚步沉重地踏了进来,“本公主快气死……左相大人?”
“见过长公主殿下。”江奎抬手施礼。
昭庆瞪圆了双眼,眼珠子在二人身上来回来去,实在是想不明白江奎为何深夜出现在此处。
陈朝玉略过她的反应,直接开口:“怎么气成这样?”
昭庆动了动唇,想说又畏惧着屋中这尊大佛。
“是我让他来的,我想他是卫方的上司,应是了解他不为人知的那一面……”。陈朝玉挽过她的胳膊,轻拍了拍。
“那就……谢过左相了。”昭庆依旧不自在,方才进门那愤怒顷刻被压住,还生出了些畏惧,期间还挖了陈朝玉几眼。
陈朝玉急道:“你说啊。”
昭庆重重往凳上一坐,“我等了他一个时辰都没来!”
陈朝玉想过那人可能无礼,可能谄媚,却没想到竟连人影都未见。抬眼看向江奎,江奎却将视线移向窗外,装作没听见的模样,可耳朵后侧却泛着红。
陈朝玉眼皮一跳,得,真相大白,江奎的手笔。
“这样吧,明晚再找他一次,若还是不来,我们就杀到他家问责,如何?”陈朝玉嗓门很大,意在提醒江奎明日别再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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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给她们使绊子。
昭庆摇头,“不了,我是一国公主,拿得起放得下,明日我就回宫!”
陈朝玉知晓她是因为江奎在此才说的这番决绝的话。
“成,都依你,”陈朝玉也不劝她,只对着窗边那人笑道,“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出府。”
江奎晓得自己今夜做了毁人姻缘的事,对着昭庆行礼告退时,态度比平日还恭敬三分。
“你说句准话,卫方这个人是个可托付之人吗?”陈朝玉在墙根处抬头望着江奎。
江奎点头,知道今夜又要见不到她了,理了理她的头发,满眼的不舍,“倒是很正直的一个人,不精于人情世故,一身的好武艺。”
“好,明日你让他在宫门处等昭庆,她……方才嘴硬呢。”
江奎笑眯了眼,“那你呢,你嘴硬吗?”
陈朝玉茫然看着他,突然抿唇,想到了自己昨夜的酒后失态,脸忽地涨红,瞪了江奎一眼:“你快走吧。”
“成,赶我。我明日还来。”江奎轻轻抱了抱她,又给她拢了拢外袍,一跃而出。
陈朝玉抬眼看着墙头升起的明月,心里觉得很是充实。回身踏进屋子,昭庆已经洗漱完毕躺在床上了,只不过眼睛睁得特别大。
“你是困还是不困?”陈朝玉爬进里侧,掀起被子一角钻了进去。
“你怎么和他搅合到一起去了?”昭庆忧心地问她。
陈朝玉咽了咽口水:“我不是说了么,他知道卫方的事,所以找他来打听打听。”
昭庆长在京中,知晓左相从不接受别人的宴邀,要想见谁直接便去,一声招呼都不会打。可转念一想,他毕竟幼时在陈家生活过十年,情份上或许是有些不同的。
“以后不必因为我的事再与他来往,他不是什么好人!”
陈朝玉翻过身面对着她:“他可是帮了如今的圣上,你的亲弟弟,登上了大位。”
安王曾在辰太后身边安插过眼线,江奎手刃之时她正在殿中,还因此做了好几日的噩梦。
昭庆闭上眼:“话是没错,但是……我就是有些怕他。”
陈朝玉叹气,江奎啊江奎,你的名声若是想挽回,估计得要费一番功夫了。
昭庆心情不顺,躺在榻上不想多说话,陈朝玉思绪也是颇多。
江奎假借边疆战事离开汴京,定是朝中有大事要发生,但每日都能来见她,想必就在京郊某处盯着京中的动静。
想到京郊,陈朝玉眉头紧锁,也不知周煜有没有离开野猪林,若是江奎排查周围环境,正巧碰上了他,那可就完了,毕竟那茅屋里的物件都是她依自己的喜好置办的,江奎那么聪敏,定是能从其中发现不对。
可自己若明日去野猪林,就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正绞眉思考着对策时,昭庆忽然从床上弹起,一脸震惊地看着她,“你你你……不会和左相有什么……男女之情吧!”
陈朝玉见她终于意识到此事,也不说话,直接翻了个身,脸朝着里侧憋着笑。昭庆见她肩膀抖个不停,直接上手挠她腰侧,“今夜你要是不同我说清楚,你就别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