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有绝对的好人吗?如果一个好人做错了事情是不是就无法得到救赎和原谅呢?如果可以选择那么他希望自己可以回到过去,回到那一年的学校门口。回到第一次见到谢安琪的那个时刻。他希望他从来不曾遇见过她,那么也许就不会伤害到她,更不会为此背负了这么多年的愧疚之心,那么也许他此时也不会变成孤魂野鬼。
再次醒来之时他头疼欲裂,他失去了原有的记忆,一直在他脑海中呈现出来的画面只有谢安琪那张惨白的美颜以及她绝望的双眼。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循环播放着她死前跳楼的那一幕。心有余悸,画面恐怖阴森。但他知道他没有丝毫的办法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因为他只是一只不知道自己姓名的鬼。可是唯独他记得那女生的姓名,谢安琪。
而此时他站在谢安琪所在的那家医院的一楼拐角处的阴暗角落里,因为他惧怕阳光。他只能躲藏在别人黑暗的影子里。他必须知道他是谁,又怎么会变成一只鬼。所以他必须先找到谢安琪的尸体以后她死亡的真正原因。
而此时对面站着一个娇柔可爱的女人正看着他,脸色显得苍白无力。他知道她在凝视着他,因为他的四周没有任何人,他心中感到一阵窃喜。
“你能看见我对吗?”他迟疑的走上前问道,即便阳光的照射伤到了他的脸上,他的身上。他也忍受着剧烈的疼痛,站在余光的照射下,不动声色的盯着她美眸。
“史天晴。”
她咬字清晰的说出一个名字,一只手拽着司马浩天的衣角。司马浩天惊呆的看着七月忽然说出的名字,以及她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
司马浩天推了推陷入在惊慌无措中的七月,七月微微的镇定下来,走向阴暗的角落里,对着虚无出的人缓缓地说道:“你继续站在阳光下去会死的。”
史天晴扬起一抹冷冷地笑意,“我已经死了,不是吗?”
七月看着站立在面前的史天晴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面容严峻。身上带着一种让人无法言说的气质,就像是守护神那般让人敬畏。
“你认得我?”史天晴带着期望的双眸看向七月,七月其实并不认识眼前的男人,只不可不知为何脑海中却突然浮现了他的名字。她回想起昨夜那个梦,也许并不只是简简单单的梦。或许她真的遇见了居半夏,而居半夏也将自己的记忆都分享给了她,不然她怎么会认识站在面前的史天晴,新海分局的副局长。如果居半夏当真认识史天晴,那么史天晴怎么会不认识居半夏呢?
“你不认识我吗?”七月小声地问道,根本没有在意站在她身后的司马浩天原本痞里痞气的笑脸上显得有些恍惚。
史天晴摇了摇头,低垂的眼帘里露出无限的悲伤。“我根本不记得我是谁,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变成了鬼。”
他抬起双眸看向七月,把手伸向七月的时候眼中却露出惊讶的神情,“我怎么可以碰到你?”
他瞪大了双眼,脸上的表情显得惊喜而紧张。最近这一段时间,他总是穿过无数人的身体,和无数的人说着话,可是根本就没有任何人能够看见他,甚至一直以来他都没有遇见过一只和他一样的鬼。难得遇上一只鬼,他们都拥有自己的回忆,要么去赶着投胎,要么就凶神恶煞的可怕。即便他之前身手不错,可现在的他只是一只新鬼。只能过着四处逃避的生活。没有鬼使带他离开,也不知道他该去往何处。唯一的记忆里的只有谢安琪。却未想到来到医院里竟然能碰上能看见他的人,还能与她谈话,甚至还没触碰到他怎么可能不开心不激动。
“半夏,你在干嘛。”
司马浩天的声音在七月的身后响声,七月立即回想起站在身后的司马浩天,然后警觉地回头张望着四周是否有其他的人。她还不想被别人当成疯子,至少现在不行。
“你看见了谁?史天晴吗?”司马浩天拉住了七月的手臂一脸严厉而冷峻的模样。
“放手,你弄疼我了司马浩天。”七月皱着烦看着司马浩天,刚刚和她谈笑风声一脸痞气十足的他与现在他简直判若两人。
司马浩天松开了手,看着七月手臂上留下的手印,小声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他抬起双眸看着七月所凝视着方向,“史天晴,你在吗?”
七月微微一怔,司马浩天的眼眸之中带着悲痛。她未料到司马浩天竟然认识史天晴。两个人都是警察,认识也见怪不见。
“他还在吗?”司马浩天将目光转向七月,急切地问道。伸出手的瞬间,七月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而此时站在她面前的史天晴正在司马浩天的面前,两人近在咫尺,只不过司马浩天根本就见不到他。
司马浩天从未想过还能再次遇见史天晴,哪怕他根本就见不到他,但是至少他知道,他此时此刻在这里,即便他只是一只鬼魂。回想起当年他第一次与史天晴一同被分派到新城分局之时,他总是严厉而拘谨的模样,工作时态度认真。而自己总是一幅吊儿郎当的模样与他形成鲜明的对比。工作中他们是相互协助的好队友,私下他们关系也密切,因为史天晴为人处事善良待人宽厚,无论对待事情与人他都格外的细致专注。同为沈清带的徒弟,史天晴更让沈清值得骄傲。也为局里破获了不少案件,不怕艰辛劳累,总是第一个冲上前线的人。可是偏偏那么好的人,却死的如此悲惨,老天爷是瞎了眼吗?他的心底发出一声冷笑。为什么这么好的人却要死的如此不明不白,而他现在的心愿就是找到凶手,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他已经走了吗?”
司马浩天看着半天没有回应他的七月,语气眼神之中满满的失落。
他硬生生地挤出一丝笑意,强忍着不在七月的面前显得如此悲伤。他要控制住他的情绪,毕竟他此时来医院的目的就是想让七月求白希泽在他的病例上打上一个勾。
七月知道无能为力所带来的失落,也知道想见不得见的痛苦。更了解此时司马浩天的所思所想所念,即便他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她还是能够感觉到他的悲伤,他的彷徨无措。只不过,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时竟然变得如此敏锐。
“他没有走,他还在这里。只不过,他已经忘记了所有的回忆。他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七月轻声细语地说着,性感的薄唇微动,冷静又无情的声音,司马浩天看着七月,他有些微怔,这样的七月与昨日的七月有着不一样的区别,只是他不懂为何。
司马浩天面带忧色地看着七月问道:“那他还记得什么?为什么会来这里?”
七月扭着头看着站在司马浩天面前的史天晴递了个眼色,史天晴缓缓地说道:“我只记得一个女人,她死前的画面不停地在我脑海之中重复着。后来,我跟着她一同来到了这家医院里。只是,我没办法再找到她了,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史天晴说完蹲在地上,双眸显得无助又疲惫。他的声音显得低哑暗沉,他抬起双眸看向七月又接着说道:“你们能不能带我回家。”
七月叹了一口气,将史天晴说的话一一传述给了司马浩天,司马浩天沉默了片刻之后,接着说道:“那个女人是谁?”
过了几秒,七月缓缓地说道:“谢安琪。”
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司马浩天的双眸里露出惊恐,他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了两下,他陷入在沉默之中。而偶尔从走廊里穿过的人一眼好奇地目光打量着站在角落里对着角落喃喃自语的两个。
“半夏。”突然有个声音在不远处喊道。
七月猛然转过头,看着穿着一身黑色制服的白希泽向她一步步走来,没有穿着白大褂的白希泽让七月有些不太习惯。而此时,她的脑海中却呈现了另一个画面。
一双手熟练地挑开他衬衫前的纽扣,顺着他光滑的肌肤一路上游,他赤着全身,躺在圆形的床上,全身上下有着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而他的嘴里喃喃叫唤着居半夏的名字,突然有人破门而入,然后呆怔在原地许久,他冷冷地看着躺在床上的靠在男人身边的女人,笑了又笑,片刻后便转身离开了。
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居半夏,破门而入的那个人是莫煦。而倒在圆床上被灌的死醉的男人就是眼前缓缓走来的白希泽。
七月想到他那赤身裸露的模样顿时涨红了脸,突然想起醉酒后她曾经吻过他的那一瞬,身体猛地一怔。虽然并不是她本人,可是却偏偏她已经拥有了居半夏的记忆,所以那样的感觉仿佛刚刚发生过一般,让她心底无法安稳。
“半夏你怎么又和他在一起?”白希泽问道,看着一脸通红的居半夏,他的眼中带着满满的疑惑。虽然他并不讨厌司马浩天,但是他也不喜欢居半夏与他在一起。
七月强忍住自己不再去想那个让人尴尬的画面,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们是来找你的。”
而七月发现原本蹲在那里的史天晴竟然站在了白希泽的身后,一脸惊喜地指着他说道,“他,就是他。他知道谢安琪去了哪里。”
白希泽一脸好奇地问道:“有事吗?”
“谢安琪去在哪?”七月不假思索地直接问道,虽然她今日来找白希泽的目的并不是找什么谢安琪,只是想让他帮忙让司马浩天尽快能够恢复警察的身份,可是也不知怎么就突然问起了谢安琪。也许是因为史天晴那幅可怜兮兮的模样,也可能是因为司马浩天也想帮助史天晴的那份心。
而此时站立在原地的司马浩天和白希泽地微微一怔,司马浩天未想到七月会突然询问白希泽关于谢安琪的消息,除非是因为史天晴知道谢安琪与白希泽之间有关,不然七月不会凭白无故就质问白希泽。而白希泽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因为居半夏不可能认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更何况谢安琪的信息已经被全院封闭信息。居半夏怎么会找到他来询问关于谢安琪的事情。
“我不认识这个人,你以后也不要再问这个人知道吗?”白希泽皱了皱眉说道,将目光移向了身后的司马浩天。除了司马浩天知道谢安琪的事情之外,居半夏是不可能会知道的,只不过谢安琪已经死了。司马浩天即便告诉了居半夏,也不会让她问谢安琪去哪里了。
七月抬起头双眸质疑地说道:“不可能,有人看见你带去了她。你究竟带她去哪里了?”
白希泽感到震惊,七月口中所说的一切究竟是谁告诉了他,但他知道绝对不可能是司马浩天,如果是司马浩天的话,来找到他的第一个人就不会是居半夏。而司马浩天的双眸里也露出了同样的惊讶,所以他确定,还有其他的人知道这件事情。可是那又会是谁?
白希泽一把拉住七月的手臂,一边拉着他往自己办公室走去一边说道:“我不管是谁告诉你的,现在不要再说一个字,跟我走。”
他没有喊上司马浩天,但他知道以司马浩天的个性肯定会跟随在他的身后。七月回头看着跟在司马浩天的身后的史天晴也紧紧地跟随其后一脸伤心欲绝的模样。
“说吧,是谁告诉你的。”白希泽琐上了办公室的门,看着站在屋里的司马浩天与七月。
七月递了个眼神给司马浩天,司马浩天摇了摇头。
“我在问你,不是问他。我知道不可能是他告诉你的。”
白希泽的心底泛着一丝担忧,可是面容却显得与平常并无不同。
“那你先回答我,谢安琪去哪里了呀。”
“她已经死了。”白希泽冷冷地回答道,抬起双眸看向司马浩天。
七月皱了皱眉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
“不信你问司马浩天,他知道。”
司马浩天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知道白希泽竟然知道谢安琪的事情,那么他一定还知道许多他们所没有办法知道的事情。
而七月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接着说道:“谢安琪是死过一次,但是那次跳楼之后,她并没有死掉,而是被你们救活了。”
“什么?”
司马浩惊讶地冒出这两个字,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如果没有死,那么谢安琪怎么会变成了个死人。
白希泽一脸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七月,他确信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不可能泄露此事,因为他们都惜命,如果不是他们那也许只有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