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意守在综合部赵主任的办公室门口,见他从电梯出来,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主任,股东会怎么说?”
赵主任面色铁青,一路无言,直到进入办公室,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搞定了。”
“太好了!”李璟意大剌剌地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您是怎么说的?还顺利吗?”
“怎么可能顺利呢?”赵主任瞟了她一眼,拿着笔在桌面上边敲边说道:“一开始,所有股东一致要求把他解聘,还要把他做的节目都停下来。”
李璟意淡定不下去了,赶紧追问道:“然后呢?然后发生什么了?”
赵主任抿了一口茶水,后仰靠在椅背上,回忆着刚才紧张的局面。
“台长先站出来保的他,说他最近在跟的案子比较复杂,不能排除被人恶意报复的可能性,我也就跟着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说到这里,赵主任伸出手指,在半空中点了点她,“你也不让我说那个名单的事儿,没办法,我就立下了个军令状。”
“军令状?”这倒是比李璟意想象的还要严峻。
“是啊,警方的传讯只有24小时,24小时后就要决定是否正式逮捕了,我说我们会在24小时内洗清邵聿的嫌疑。”
“如果做不到呢?”
“你还敢说做不到?”赵主任佯装生气,一对长眉高高挂起,倒有几分凶狠的模样。
李璟意举起双手,“不敢不敢,主任我肯定在24小时之内拿出东西来。”
“行了,赶紧去干活吧!邵聿的新闻台长让新闻部发一条简讯,你就专心跟这个案子。”
“得嘞,遵命!”
李璟意从椅子上蹦起来,刚要压下门把手,就听赵主任叫住了她。
“璟意。”他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疲惫,李璟意疑惑地回过头,只见他面色凝重,正襟危坐在办公桌前,目光炯炯有神。
“我跟股东会立的军令状是:如果24小时后警方正式逮捕邵聿,他会立刻被开除,我这个综合部主任的职位也要罢免。”
李璟意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主任,您这是……”
“告诉你这个不是要给你压力。”他严肃紧绷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你的能力很强,我非常清楚。”
“但是,如果我不能在这个位置上护住你们,《对话》制作组的孩子们,可能都要遭殃。”
赵主任站起身来,从抽屉里取出她交给自己的那张客户名单,冲她挥了挥。
“别忘了,股东会里还有‘蛀虫’。”
她顿时热泪盈眶,望着赵主任已经花白的鬓发,只知道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在保护的不只是“新闻自由”这种宏大的理念,而是电视台里每一个对真相孜孜追寻的年轻人,为了他们,宁愿牺牲自己一辈子的事业和功绩。
“丫头,都多大了,还哭什么?”他把那张印有名单的纸丢进碎纸机,看着它一点点化为粉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李璟意转来他手底下的时候,刚经历她师父被免职的事件,整个人浑浑噩噩,核稿也总是走神,经常会出现些低级错误。
当时组里很多人和他表达不满,希望他出面教育一下,可他迟迟没有同意。
那会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就是相信这个心高气傲的年轻记者,能够从这次打击里恢复过来。
果然,突然有一天,李璟意主动敲响他办公室的门,意气风发地告诉他,自己要好好做新闻,成为国立电视台新闻部的台柱。
后来他才知道,原先与她同组的那个叫做邵聿的年轻记者,因为做出一期群众演员的专题采访,获得了领导的赞赏,撤销了他和李璟意同时领到的那个处分。
眼前这个红着眼圈、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的记者,依稀还能看出当年的模样——倔强、不撞南墙不回头。
他答应过他们地师父,会保护好这两个孩子,他就一定要做到。
李璟意抹了把眼泪,向他重重地鞠了个躬,起身时脸都憋红了。
“主任,谢谢您,等我的好消息。”
转过身时,她忽地想起了很重要的事,低低地补了一句:“我不会再让您因为我们丢掉工作的。”
门外,刘恪辰和伍旸早就等在那里,见她红了眼睛,还以为是没做通股东会的工作。
刘恪辰气得一拳锤在墙上,“这都什么事儿啊!”
李璟意把他的手臂拽下来,拖着他快步往电梯的方向走去,迅速安排道:“伍旸,你去那几家艺考机构,一定要找到我们蹲守酒店会所时拍到过的那些女孩,劝她们指认。刘恪辰,你去艺大,闯也要闯进名单上那几个教授的办公室。给你们24小时,拿出点像样的东西!”
刘恪辰懵懵懂懂地问道:“意姐,股东会不是已经否了我们的策划吗?那我们还要继续查吗?”
李璟意骤然停下脚步,转身瞪着他俩,严厉地说道:“你们给我听清了,哪怕股东会、台长、主任、所有人都不让你们去查清真相,你们也得一直挖下去。”
这话说得并不直白,刘恪辰的脑筋转了一圈才明白过来,激动地跳得老高,惊呼着:“意姐,股东会、台长、主任、所有人都同意了?”
李璟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句话你只听前半句是吧?”
“哎呀意姐,你放心,‘艺心’这个案子,就算是天上下刀子,我也会查下去的!”
“我也是!”伍旸在一旁举起手。
两个人的眼神坚定得像是要上战场,李璟意没憋住,笑了出来。
电梯即将到达一层,她望着逐渐减小的数字,在电梯门开启前最后叮嘱道:“虽然要查,但也要注意安全。”
刘恪辰用力地点点头,“那你呢意姐?你去哪儿?”
“我去VeilMansion。”
那里是VZ的“合作伙伴”最常出现的地方,更是柏霆宇生前最后去往的地点,极有可能是他们的大本营。
擒贼先擒王,受害者和加害者都到齐了,始作俑者又怎能缺席呢?
马政阳的搜查申请很快就通过了,他带着周屹泽一刻也没有停歇,直奔VeilMansion。
一听是要调取一个多月前的监控视频,经理就开始含糊其辞,一会儿说没有保存超过一周的,一会儿又说需要经过领导同意。
马政阳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要以妨碍公务对他进行抓捕时,经理才终于松口,引他们前往地下三层的监控室。
监控室的保安一看领导带着警察过来,自觉地准备离开,马政阳高声叫住他:“这位大哥,您是什么时候来这儿干的?”
“嘿,我在这儿可时间不短了,得有四五年了吧。”保安憨厚地摸了摸后脑勺,“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
等他说完,经理就瞪着他,示意他赶紧离开,马政阳却再一次让他停下脚步,“大哥,这么多监控,我们也分不清,您留下给我们讲讲?”
话音刚落,那个保安就怯怯地看向经理的脸色,经理的脸唰地一下拉长了,满脸都是不悦,可迎上马政阳不容置疑的目光,也不敢多说,只好点点头。
等到在电脑前坐下,马政阳又想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然转过身,冲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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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眯眯地说道:“这位大哥在这儿就行了,您忙去吧。”
“那怎么行,他一个保安能知道什么?”
经理急着为自己争取一席之地,语速飞快,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哦?”马政阳好整以暇地靠在折叠椅简陋的扶手上,斜睨着他:“那您是非常清楚我们想查的事情咯?”
经理彻底没了辩解的余地,支支吾吾起来,几番吸气后,灰溜溜地离开了监控室。
“这位大哥,请问怎么称呼?”
面对保安,马政阳又换上了那副平易近人的模样。
保安受宠若惊,连连摆手,“警察同志,您叫我王远就行,有什么要求您尽管吩咐,我一定积极配合你们工作。”
“王哥,您别紧张,我们只是想查一个多月前某一天的监控视频。”
“哪天?”
“八月底,国立电视台来录制节目的那一天。”
王远一面回忆,一面含糊地念叨着:“国立电视台……”
突然,他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地张了张嘴,“我、我想起来了!”
周屹泽立刻拿起笔,准备记录他说的话,“您请讲。”
“是,国立电视台是在这儿办过一个节目,来了好多人,我想想……应该是八月二十六号,那天我正好跟人换班,在这儿值班。”
他熟练地从电脑里找出那一天的文件夹,“都在这里了,他们租的是三十层那个大会场。”
“谢谢。”马政阳从他手里接过鼠标,视频的文件名上标注了监控的位置,他一个个看过去,最终点开了“正门”的视频文件。
“警察同志,那天出什么问题了吗?”
他们两人正专注地凑在屏幕前盯着每一个路过的人,王远冷不丁开口,引得他们同时扭头看向他。
王远赶紧捂住嘴巴,“对不起,是我多嘴了。”
马政阳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笑着随口说道:“害,就是电视台那边说他们丢了很重要的机密文件,报案来让我们帮着找找。”
“噢,是这样啊。”王远瞧着他与自己年纪相近,人看上去也和蔼无害,加上他们俩专心看监控没人说话,静悄悄的屋子只有他一个人闲着,就起了闲聊的心思。
“那可得好好找找,那天我记得那天还有个主持人差点把话筒给弄丢了,也是来找我们查监控才找到的。”
周屹泽立即抓住了其中的关键词,“主持人?哪个主持人?”
“就是个子很高,说话文质彬彬那个,长得挺帅一小伙子,叫……叫什么来着?”
“邵聿?”马政阳随口搭话。
“对对对,就是叫这个!”王远懊恼地拍拍脑袋,“瞧我这记性,什么都不记得。”
周屹泽一脸凝重地看向马政阳,他却仿佛没有听到这件事似的,依旧用那种闲聊的语气,进退自如地套着王远的话。
“那一个话筒听说就得一两万呢吧?这要是丢了,可太麻烦了。”
“是啊,所以他也挺着急。他们这做个节目带的东西真多,还有一个女主持,丢了对耳环,也是查了监控才找到的。”
“女主持?是阿岚吗?”
王远笑了一声,“阿岚可是电视台的老主持了,一般都得是大型晚会才会出来,我们这里哪儿能够得着她呢?”
马政阳给周屹泽使了个眼色,他瞬间就明白过来。不过,早在他发出指令前,周屹泽就已经先一步打开了监控室外的画面。
毫不意外,画面里出现了邵聿的身影。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过了十几分钟,李璟意也走进了监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