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经纪人。”
电话接通后,梁栖月听到的就是这样一句轻快的问好。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抬头望了望天,“没有啊,那你为啥一大早心情就这么好?”
问题刚问出口,她立刻就找到了答案,“是因为昨天你跟邵聿回他爸家吃饭来着吧?”
这个答案不算对,但江知渺也懒得解释了。
她对着镜子整理着发型,说道:“算是吧。不说我了,这两天我没有行程,不是给工作室都放假了嘛,你怎么起这么早?”
她顿了一下,语调微微上扬:“有新戏找我了?”
“那倒没有。”她的回复让江知渺的心又落了回去。
“不过——”梁栖月故弄玄虚地拉长了语调,又刻意沉默了十几秒,这才笑着告诉她:“我听说,今年金视奖影后的提名里有你!”
江知渺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个消息,她愣住了,手还停留在轻盈的发尾上,举了很久,直到手臂发酸才终于回过神来。
梁栖月“喂”了几声,都没有听到回应,“怎么不说话了?你不会高兴得晕过去了吧?”
江知渺用手捂住心口,那里正因欣喜而过分快速地跳动着,。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获得提名了,两年前,凭借着年代剧《张扬》中的演绎,她首次获得金视奖最佳女主角的提名,就一举夺得桂冠。
28岁获封视后,已经是前无古人的成就,而30岁便获得两次提名,更是所有演员都不敢想象的成绩。
她以为有过两年前获奖的经历,自己已经不会在意这些外在的奖项。
可听到消息,还是按不住内心的激动,甚至完全超过了上一次的程度。
毕竟一次获奖,很多人还会说她是赶上了好剧本好角色,不代表她本身的演技。
但倘若能够在两年后再次站上视后的位置,那就证明了她真正的实力。
为了能够获得“国家级演员”的称号,这一届金视奖对她格外重要。
江知渺清了清嗓子,抑制住声音中的颤抖,故意装作冷淡的语气,“都拿过一次了,还有什么可高兴的?”
“嘁,你就装吧,我可告诉你,今年是‘国家级演员’的评审年,你要是拿下这个视后,肯定能加不少分。”
国家级演员,由最具权威的全国影视协会评选,象征着业界与观众对一个演员最高的评价,也是艺与德的双重职业认证。
每三年,全国影视协会都会组成专业的专家评审团,从影视作品、观众喜好、个人艺术成就、职业道德等方面对协会会员进行评审,最终确定五位演员,给予“国家级”的称号。
江知渺的余光瞟到房车内壁上的年历,那是工作室今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用她的十二个经典角色高光精心设计的。
三十岁,刚好是不上不下的年纪。
每年都有无数像楚妍姝这样的新面孔走入观众的视野,即使她保养得再好,在真正的青春面前也会显得乏力。
若有演技傍身,尚且能够在青春浪潮中苟活片刻,但以往无数女演员的经历告诉她,很快她手中的剧本就会越来越少。
为了在这个圈子里生存下去,她的职业生涯会渐渐被主角身旁的姐姐、小姨、母亲所取代,成为不被编剧着墨的边缘角色,眼睁睁看着时光流逝。
除非能够进入国家级演员的行列。
那些成本极高、投入巨大的作品,往往需要真正能扛得起的演员,国家级演员是他们的首选。
还有三个月就要开始为期三十天的评审期了,江知渺无声地长出了一口气,心里终于有了些底。
“这段时间你自己也注意点,过两天回组里跟其他演员好好相处,别闹出什么头条,我估计过会儿网上就该有营销号发今年金视奖完整的提名名单了。”
电话挂断的同时,餐厅里传来刀叉与餐盘碰撞清脆的声响,像风铃一样悦耳。
江知渺迫不及待地冲到门口,想要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邵聿。回过头瞥见床上并排的两个枕头,又退回来,把被子细致地平整好,枕头的距离稍稍拉远。
昨晚他们聊了没多久,她就睡着了,而且是久违的深度睡眠。
虽然不知道睡相如何,但醒来时连人带枕头都堆进了邵聿的臂弯,想想也知道不会太过美观。
分明自己睡的时候老老实实地,怎么身边一躺着人就开始往他的方向去挤呢。
江知渺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不能睡得太死,免得打扰他休息。
“醒了?”见她从卧室出来,邵聿的脸上有了笑意,“还想让你多睡会儿呢,是我吵醒你了吧?”
江知渺摇了摇头,“生物钟。”
她走到餐桌前,发现上面只有一套餐具,“你吃过了吗?”
“嗯,我吃完了,一会儿还要去上班。”他摘下围裙,突然凑近,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薄荷味的吻。
“抱歉,不能陪你吃早餐了,晚上我会早点回来。”他的低语仿佛自带重低音音响,连周围的空气都震出细腻声浪。
她顿时就红了脸,呆呆地眨眨眼睛,望着男人的背影。
直到他站在玄关处,才恍然回神。
“老公。”
邵聿应声转身,上翘的眼尾满是温柔笑意。
“怎么啦?”
“我……”
没等她说完,门外传来三下清晰的敲门声:“叩、叩、叩。”
如同开场的定音鼓,沉稳而厚重。
他们的视线同时投向房门。
“叩、叩、叩。”
相同的节奏,相同的力度,还是同一个人。
可工作日的早晨,有谁会来他们家呢?
江知渺看着邵聿刚凑近猫眼,就肩膀一震,僵在了原地。
“老公,谁啊?”她莫名开始心慌,扶了一下餐桌。
“有人吗?”
门外的访客终于发出了声响,这声音有些耳熟,却似乎很久都没有听到了。
“我是A市刑侦支队马政阳,请问邵聿邵先生在家吗?”
马政阳?他来做什么?柏霆宇的案子不是已经发现和娱乐圈的丑闻有关吗?他为什么要找邵聿?
江知渺的脸色倏地变得惨白,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她想要从邵聿那里得到一些安慰,可邵聿的眼神却闪烁不定。
“警察为什么要找你?”她的声音变得艰涩。
门外的人给了她答案:“我们发现柏霆宇死亡当晚您也在案发酒店,请您把门打开,跟我们走一趟。”
这是什么意思?
邵聿在VeilMansion?
他说的是什么话?邵聿怎么可能在那里?
邵聿木然地将手搭上门锁,却被餐厅里的江知渺厉声叫住了:“别开!”
她仍然站在餐桌边,丝绸睡裙勾勒出流畅的身体曲线,阳光透过玻璃打在身上,整个人都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他说的,是真的吗?”
随着问题抛出,她眼神里的光彩黯淡了下来。
邵聿却什么都没说,深邃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她,一寸一寸描摹着她的轮廓,缓慢地,不舍地。
而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毅然转身,将门猛地打开。
门外,马政阳和周屹泽也被他吓了一跳。他们定了定神,向他出示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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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警官证。
“邵先生,关于柏霆宇一案,有些情况还需要您配合调查,请您现在跟我们走一趟吧。”
出乎意料的是,见到警察,邵聿竟然没有一丝讶异,反而显得过分冷静,仿佛这个场景早就在脑海中预演过无数遍一样。
“好,我们走吧。”邵聿向他们身后伸出手,“电梯在那边”。
“您还有什么要和您爱人说的吗?”马政阳倒是一点也不急,反而摆出了愿意等待的耐心姿态。
江知渺终于得到了他的回眸,可那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瞥,她甚至没能看清邵聿的表情,便见他摇了摇头:“没有。”
说完,他就迈过了门槛,越过面前的两个警察,头也不回地往电梯走去。
“邵聿!”
无论江知渺怎么喊,他都不肯再驻留一分一秒。
电梯门缓缓关闭,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脸消失在眼前。
转眼间,邵聿缱绻的低语、不详的叩门声、甚至是警察意义不明的只言片语,都像是梦醒时分,猝然消失了。
寂静无人的走廊里,凉意自脚底席卷全身,她不禁打了个冷战。
从强烈的冲击里回过神来,手指先于大脑按下电梯按钮,直到进入客厢,她才全身脱力地蹲在了角落。
电梯很快抵达一层,江知渺踩着拖鞋,踉踉跄跄地跑出去。
单元门外停着一辆警车,而邵聿正坐在后座上,隐约能够看到他的侧脸。
警车鸣笛不止,车窗外,江知渺怔怔地盯着他,连声音都在颤抖。
“邵聿,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警察为什么会找你?”
邵聿面无表情地看了她许久,喉结微微一动,鼻腔里溢出一声带笑的气音,嘴角提起温柔的弧度,笑意直达眼底。
“知渺,我只是,想和你有一个家。”
“喂,江女士?”这么早接到江知渺的电话,杨灏有些意外。
“杨律师,拜托您,请您现在去刑侦支队好不好?我……真的拜托您了。”
她的语无伦次让杨灏意识到情况不对,他关好女儿房间的门,走进书房,特意放慢了语速:“江女士,您先别着急,发生什么事了?”
“警察。”她短促地吸了一口气:“警察刚才来我家,把邵聿带走了。”
杨灏顿住脚步,“邵先生?他们有没有说原因?”
“有、有,他们说——他们说,柏霆宇死亡当晚,他也在VeilMansion。”
说着,江知渺控制不住地哽咽起来:“一定是他们弄错了,邵聿怎么会在那里呢?杨律师,请您帮忙和警察解释清楚,邵聿他和柏霆宇没有任何关系啊……”
杨灏一边听她讲述,一边已经冲向门口,拿起一件西装外套,飞快地穿好皮鞋。
“江女士,您现在在哪儿?我现在过去找您。”
“不,杨律师,不用管我,您快去帮邵聿……”
“江女士!”
杨灏忽然抬高了音量,一反常态出言打断她,严肃地说道:“我必须先让您知情。”
江知渺被他的气势震住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杨律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她瞪大了双眼,迟疑地问道:“难道你知道……”
“是的,案发当晚,邵先生的确在VeilMansion。”
似乎是觉得一口气说下来太过残忍,杨灏等了片刻才继续说道:“停车场的行车记录仪视频,就是他的车拍到的。”
扑通——
她从天堂掉入了地狱。
江知渺原以为自己终于抓住了幸福,可为什么幸福总是从她的指缝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