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纸洒进来,紫色官服上镶嵌的明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林雪睁开眼看到依旧是陌生的木制天花板,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睁开,还是木制的天花板。
    好吧,看来不是做梦,她真的穿书了。
    人家穿书都是同名同姓什么的,可这炮灰国师根本无名无姓,怎么她还穿了?
    想起昨日应付暴君跟太后的情形,林雪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成炮灰了。
    她思索着自己现在的情况。
    暴君要建劳民伤财的摘星楼,太后不让建,两方都不好惹,不管建不建,她都是死路一条。
    暂时看来,她是太后的人,可是她却在朝堂上公然忤逆太后的意思,说要建立摘星楼。
    虽说是权宜之计,但是那暴君不像是会轻易放过她的模样,若是暴君一直紧咬着要建立摘星楼,她不建便只能死。
    可若是建了,又会被太后杀死。
    林雪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怎么别人穿书就是金手指改写命运,她却是直接爆头死路一条啊!
    “大人,午膳好了,现在要用膳吗?”
    忘了,还有这个太后的大奸细呢。
    “用,进来吧。”
    芷若端着做好的饭菜摆上了饭桌。
    林雪从里屋走出来,昨天紧张了一天,她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看到饭菜她也没客气,毕竟太后还需要她拖延时间,不可能现在害她,那就意味着芷若是暂时可信的。
    林雪嘴里塞着红烧肉,思考着现在的情形。
    她当时看书纯为消遣,只记得那好像是本权谋类的书,主角是魏国的国君魏靖,祁国只是跳板。
    她看书喜欢跳着看,只知道一些大剧情,细节全都不知道。
    但是现在看来不管细节是什么,她都不适合留下来,她要先办法逃走,在暴君和太后眼里,她只是一个蝼蚁,可有可无,她哪一方都不信任,唯一能活下来的方法便是逃走。
    反正祁国最后也是魏国一统天下的跳板,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
    她好不容易手握剧本一次,傻子才会选择留下,她这种聪明人当然是要逃到魏国去建功立业的。
    虽说计划很明确,就是逃跑,但是这个计划的实施难度却不一般,她往窗外看了眼,她现在连出宫都难,更别提逃跑了。
    对了,暴君,她今天不用上朝吗?!
    这个想法蹦出来的瞬间,林雪差点噎住,慌乱的问,“芷若,我今日不用上朝吗?”
    芷若一脸迷茫,“不用啊,大人您忘了?今日休沐。”
    林雪拍拍胸口,将方才没咽下的饭菜咽下去,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碰上休沐了,不然又给这暴君一个处死自己的理由。
    后半日林雪想了半天自己的处境,愈发觉得逃走是个十分可行的保命法子,毕竟古代科技落后,她真逃了也不一定能抓到她。
    虽说出去的日子可能会苦一点,但是好歹不会掉脑袋。
    第二日为了防止自己迟到,林雪睡前特意叮嘱芷若,让她记得叫自己。
    所以第二日林雪看着刚擦亮的天空,一阵迷茫。
    不是,这怎么比早八还早啊?
    她现实中继承家里的中药铺,大学毕业都几年了,别说早八了,早十她都没起过。
    现在被叫起来,只觉得头脑昏涨,昨日的壮志豪言统统被抛到脑后。
    暴君你还是杀了我吧。
    话是这么说,林雪还是惜命的,所以任劳任怨的起来了。
    朝堂之上,乌泱泱一片,林雪的官职特殊,所以站在一群老腐朽的前面,正面对着暴君,倒是直接让她清醒了。
    祁凌看着一群老顽固中间的一根独苗,想起前天晚上听到的消息,只觉得有些好笑。
    “国师,两天过去了,不知这摘星楼的建造时间算好了吗?”
    林雪就知道这暴君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但是也没想到对方竟会这么步步紧逼。
    “这摘星楼建造之事兹事体大,臣还需再反复确定一下。”
    祁凌笑的意味不明,“哦?朕还以为国师说要建只是权宜之计,准备等朕什么时候忘了就不管了。”
    心声被说出,林雪冷汗直冒,额头抵地,“臣不敢!”
    祁凌的声音又慢悠悠起来,仿佛刚才只是在开玩笑,“不敢就好,朕等着国师的好消息。”
    后半场林雪身上的冷汗就没落过,不过好在那暴君似乎只是吓吓她,并没有真的想动手,她便又一次顺利的度过了早朝。
    之后的几天,暴君总是时不时敲打她一下,但是又总是被她略显蹩脚的理由搪塞过去,让林雪再次想起悬在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坠落,所以一直提心吊胆。
    好在终于有新的事情扰这暴君的心情,以至于这几天都没有再提建摘星楼一事。
    太后要给这暴君选妃了。
    这选妃本就是一年一度的事情,如今暴君已经二十有一,搁在古代,孩子都应该会跑了,但是暴君却依旧守身如玉。
    皇后可以暂时没有,但是妃子总要有,所以自打暴君十八岁之后,这太后每年都要办一次这选妃大会。
    选妃大会的时间说是由国师夜观天象所得,实际上只是太后随便说的一个日期,再经过国师之口转出罢了。
    没错,这掉脑袋的重任再次落到了林雪头上。
    “国师的意思是下月初二适合办选妃大会?”
    声音依旧那么欠揍,戏谑却暗藏杀机。
    林雪不敢抬头,只是按照太后给的要求继续说。
    “是的,臣还算出若是在御花园举办,陛下定能择一良妃。”
    “哦?国师这占卜之术竟能如此精确?”
    暴君说话喜欢一波三折的习惯让林雪这么久都不能适应。
    “陛下的事自然是大事,臣也是推算几日才算出来的。”
    林雪现在已经成功练就说谎话不眨眼,面对着暴君的阴阳怪气依旧冷静如初。
    她根本不会什么占卜之术,这都是太后的意思,连同那良妃也是太后的安排。
    祁凌微眯着眼睛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国师,看着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耐,听着对方明明极不情愿却还是不得不说的话语。
    莫名想继续逗对方。
    国师身份特殊,站的位置是离他最近的,一身紫衣,丝带勾勒腰腹,不盈一握。
    明明怕的不行,却还是会趁他不注意做一些小表情。
    国师在旁已有两年,两年间他无时无刻不在想除掉她,但此时他却更想看看对方被逼急的样子。
    有句古话不是那么说吗?
    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
    他倒要看看这兔子会咬人不会。
    林雪自然不知道那暴君在想什么,只是对方沉默时间长了,她心里有些没底。
    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但这次不同,那暴君竟没再反驳,而是顺着她的话应了。
    “那此次选妃大会便由国师来操办吧。”
    他嘴角笑意未消,像是吐信子的毒蛇,说出的话都含着毒气。
    “朕倒是很期待那是一位怎样的良、妃、呢。”
    林雪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心里暗骂这暴君真是吓唬人的一把好手。
    好在暴君说完这些就不再为难她了,转头去关注其他事情了。
    林雪刚被吓一场,此时脑袋有些发懵,怔怔的看着面前的暴君。
    只见对方不知是听到什么令人厌烦的事情,手一直按着太阳穴不撒手,连同那浅青色黑眼圈,平添一丝病弱气质。
    林雪脑袋里划过一段记忆。
    她记得书中太后为了控制暴君,似乎每月要给暴君喂一味药,说是大补,但里面却加了毒。
    毒素蔓延的速度很慢,太后又有意控制,所以暴君除了经常性头疼之外便没其他症状了。
    话说回来,林雪当时好奇,还特意自己研究了一番这毒药怎么解。
    现在看着暴君揉着太阳穴,痛苦难耐的表情,林雪决定把解毒的方法烂在肚子里。
    活该,疼死你算了,让你欺负我。
    这话是不敢说出口的,林雪只敢在心里骂两句痛快一下。
    之后几天林雪忙着准备选妃大会,脚不沾地,连同那紧绷感都被累没了。
    她没有经验,小说里也不会具有写宴会怎么举办,她只好去请教别人,好在有这么个国师身份,事情还算顺利。
    原本她还以为没人会稀罕这个暴君,这大会可能就是个过场,谁知当日来的人还不少。
    也是,毕竟暴君身后象征的可是权力,要是真被看上了,整个家族都跟着沾光,升官发财更是信手拈来。
    檐角飞铃垂下,鸟雀掠过,叮当作响。
    储秀宫座无虚席,高座之上,暴君神色淡淡坐于其上。
    身披华袍的太后坐于其旁,嘴角微微勾起笑意,比那冷脸暴君看着好相处许多。
    林雪看着她那表情,只觉得对方这演技要是在现代,起码能拿一个影后。
    宴会开场前,歌姬曼舞,红色轻纱堪堪遮挡细白腰腹,宛如振翅待飞的红蝶。
    这舞蹈是太后安排的,今晚所说的“良妃”便是那位居中间之人。
    那人舞姿曼妙,红纱遮面,珠宝流苏随着她的动作晃动,将其腰肢勾勒的摄人心魂。
    少女舞姿绰约,动作间尽是风流。
    林雪佩服的心服口服,心道这在古代没个一技之长还真不行。
    舞姿撩人,现场的气氛却并没有调动多少,毕竟都是来争奇斗艳的,若是承认别人跳的好,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林雪看着这群妙龄女子,只觉得封建规矩真是“吃人”。
    为了一个脾气阴晴不定,动不动打打杀杀的暴君在这里争宠攀比,不是纯浪费时间吗?
    非局中人,不评局中事。
    所以林雪也就是在无聊在心里吐槽一下,随后便继续欣赏这好看的舞蹈了。
    期间看了两眼暴君,暴君脸上依旧挂着冷脸面具。
    果然,看多了就不稀罕了。
    舞蹈的最后,红纱终于“不堪其重”而落,女子一颦一笑尽显风姿,她身姿优雅的取过旁边桌上的一杯酒用嘴叼着往那暴君身旁凑。
    因为身份原因,林雪就站在暴君不远处,女子叼酒从她身旁经过,她此时看到那女子只觉得对方美的不可方物。
    这要是成了,还真是便宜那暴君了。
    那女子搞这么一出,下面坐着的一些人咬牙切齿,只觉得对方手段卑鄙,这么一招可就接近皇帝了。
    一旁的太后但笑不语,祁凌冷眼扫过便知这是谁的意思。
    那女子像是不怕死一般凑近暴君,嘴里叼着金樽无法言语,可那美眸生情,只是这么看着便知其中之意。
    若是一般人看到这场景便直接揽美人入怀,美酒入肚了。
    可这是暴君,不是一般人。
    所以暴君就这么坐着,连看都不看那人一眼。
    场面一时尴尬。
    那美人有些无助的看了太后一眼,得到对方的淡瞥之后,便直接身子一软,作势便要往暴君怀里摔。
    金樽相对,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就隔了这么一个金樽。
    谁知下一刻,暴君大手一挥,那女子惊叫一声倒向一旁。
    哐当一声,金樽落地,酒水尽数洒在暴君身上。
    比慌乱先来的是暴君的声音。
    “脏了朕的龙袍,找死吗?”
    小祁:干什么呢?!我老婆还在旁边看着呢。[害怕]
    林姐:滚,谁你老婆[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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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