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鸣齐大半夜出门,夏乙心里不踏实,在妹妹房间的置物柜里找了本书,没看几行字,她就放下书起身往西屋去。
    还是再改造一些东西吧,这马上中秋了,万一县里生意好,东西不够卖怎么办。
    大约九点多,院里桃子汪汪地叫起来,夏乙一听就知道是严鸣齐回来了,她打开西屋门出去,俩人正巧在厨房撞见。
    “鸣齐哥,你去哪了啊?”她几乎是下意识问。
    严鸣齐微笑,打字回:【就去外面溜达一圈。】
    溜达?
    严鸣齐似乎很少出门只是去溜达一圈,他出门都是有目的性的,要么收废品,要么上坟,要么买东西。
    纯散步?夏乙有点不信。
    她也没急着逼问,就说:“好吧,你大半夜出去,我自己在家还挺害怕的。”
    严鸣齐双眸里的黑瞳明显扩了一下,他赶紧打字:【那以后晚上我都不出门了。】
    夏乙点头道:“嗯,晚上出门不安全,正好我刚才又做了两个灯笼,你看看怎么样。”
    严鸣齐要往西屋走,刚走半步就被夏乙拉住。
    他呆在原地,轻挑眉,意思问夏乙怎么了。
    夏乙是发现他左额角那有点微红,那块正好被他的羊毛卷给挡住,要不是他刚才走过来,不仔细看,还挺难发现的。
    “鸣齐哥,你额头那有点红,是受伤了吗?”夏乙盯着那儿问。
    严鸣齐条件反射地抬手摸额头,想到应该是王广挣扎的时候打到的。
    他不想让夏乙担心,就扯谎:【可能是蚊子咬的,没啥事。】
    “哦~天气这么冷,蚊子还活着啊,北方的蚊子不怕冷吗?”夏乙不信他说的,故意调侃道。
    【我们北方人不怕冷,北方的蚊子肯定也不怕冷。】
    夏乙被他逗笑:“鸣齐哥,你都学会骗人了。”
    “你在这等我一下。”夏乙说完,几步进了东屋,等她再出来时手握成个小拳头。
    严鸣齐被她拉去西屋,坐在炕上,夏乙手一摊,是一条蓝色卡通图案的创可贴。
    “这是妹妹柜子里备的创可贴,我无意间看到的,你可别怪我乱翻东西,我只是想找本书看。”
    严鸣齐微笑摇头。
    “你过来点,我给你贴上。”夏乙说。
    严鸣齐手掌拄着炕,身子微微前倾,乖乖把头伸过去,等着夏乙贴。
    两人的距离一下子缩短,夏乙没想到他会靠她这么近,近到连呼吸都能扑到脸上,她不由得往后移了五公分。
    她用食指拨开他额头上的羊毛卷,把创可贴小心粘到他受伤的地方,之后又把羊毛卷归位,还忍不住左右拨了两下。
    他这个发型和他此时的表情,真像一只小狗,但不是脏狗,是只毛绒绒可爱的小狗。
    她似乎第一次这样近距离接触严鸣齐,他睫毛还挺长的,但因为是单眼皮,一部分睫毛被藏进了眼皮里,羊毛卷长睫毛,挺像她养的那只马尔济斯的。
    夏乙忍不住在心里笑,笑她自己也把严鸣齐当成狗,但她真不是故意的呀。
    严鸣齐则是低着头,在夏乙看不到的时候弯着嘴角笑。
    刚刚她的手无意拍了两下他的羊毛卷,他便闻到了一股很香的味道,像是洗发水,又像是别的香气,他们明明用的是同一款洗发水,为什么夏乙身上的香味那么明显呢。
    心脏一阵紧缩后,开始怦怦怦地乱跳,时间仿佛回到他初见她时的那天,那个场景...
    从一开始的猝不及防,接着是紧张,最后到他被她完完全全惊艳的那个瞬间。
    “鸣齐哥,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弄的?”
    夏乙清脆的声音将他的心思拉了回来。
    她忽然追问起原因,严鸣齐紧张地直起上半身,缄默。
    他不知道咋说,夏乙会这么问,一定猜到他不是出去溜达那么简单,他要告诉她吗,告诉她,她会不会特别担心,又或许会跟着担惊受怕。
    他不说话,夏乙转了转眸,试探道:“不会是和那个王广有关吧?”
    她怎么这么聪明。
    严鸣齐舔舔嘴唇,还是没说。
    一看他那紧张的样,夏乙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问:“你们是不是打架了?那最后你们谁赢了?”
    严鸣齐迟疑几秒,抬手指着自己。
    夏乙哈哈地笑,她笑声像玻璃瓶对撞那样清脆又悦耳。
    她一点都不担心也不害怕,点头说:“那就好,早看出来那个王广就是个小卡拉米,没什么能耐,鸣齐哥,打得好。”
    严鸣齐眨眨眼,疑惑打字:【啥叫卡拉米?吃的吗?】
    夏乙看完他手机上的字,这次不顾形象地噗哈哈笑起来:“哈哈哈哈哈,鸣齐哥,你笑死我了,卡拉米不是吃的,嗯...怎么说呢,这是后世网络上的流行语,就形容那个人很菜,没本事,菜鸟的意思。”
    严鸣齐似懂非懂。
    那王广就是菜鸟,傻鸟,傻菜鸟,小卡拉米傻菜鸟。
    夏乙笑得要背过气去了。
    ...
    之后二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明早上八点出发,大约九点到县里,就在新邻县规模最大的新邻早市门口摆摊。
    严鸣齐说,县里早市时间是六点半到九点半,夏乙想他们肯定是进不去早市里面的,那就等散场后,人们出来路过门口,那时候正好能看见她的摊位。
    和在镇上摆摊是一个套路。
    俩人决定拍板,临回屋睡觉前,夏乙站在门口,回过头一脸认真地说:“鸣齐哥,等我们顺利去了县里,攒够了钱,我们就搬去县里住吧。”
    严鸣齐重重点头。
    翌日八点,俩人骑车载着货,准时出发往县里去。
    夏乙最开始穿来的时候,想坐大巴车回家,可一到树林子那,大巴就出事,那这次他们会顺利通过那里吗?
    转眼,他们的三轮车就要骑到树林那,夏乙紧张的手心开始冒汗。
    老天保佑...不对,系统保佑,一定要顺利路过,不要再把她遣送回去了,她要挣钱,要去县里挣大钱。
    要是去不了县里,估计她要成为镇首富的愿望,就比较难实现了。
    保佑保佑保佑。
    三轮车一点点前行,一直到树林正对着的大马路,五十米,没出事,一百米,没出事,两百米,没出事,最后三轮顺利路过树林,夏乙悬着的心,没死,终于落下了。
    过去了?这就过去了?
    那一开始是大巴车有问题,还是树林有问题,怎么这回就啥事没有了呢。
    夏乙想不明白,她暂时抛开这些问题,反正她现在只想挣钱,想那么多干啥。
    一路上她看着道路两旁的风景,这时候秋意正浓,树上的叶子落了满地,树枝光秃,她看的最多的是庄稼地,现在这月份大部分庄稼地都收完了,一眼望去,一望无际。
    这里的人看久了大土地可能会觉得挺枯燥的,没啥看头,但夏乙是第一次见北方的大地,觉得挺有意思的。
    望不到边的大地,一卷卷整齐的稻草,一堆一堆的玉米杆,规整辽阔,一眼看过去心胸都跟着宽广了,心情也自然舒畅,要是夏天的话,估计这里该是一片绿油油的,肯定更好看,不知道冬天的时候是什么样呢,夏乙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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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里早市比镇上大集范围宽出不少,卖的东西多种多样,就在早市门口,夏乙看得眼睛都花了。
    各类商贩叫卖:
    “来看一看了啊,苞米一块钱三根,苞米一块钱三根。”
    “来便宜了便宜了,香菜一块钱一堆,就这几堆,卖完就收摊了奥。”
    “萝卜...”
    “热乎包子...”
    顾客:“给我来三堆香菜。”
    商贩:“好嘞。””
    顾客:“萝卜多钱啊?给我装十斤萝卜,回家腌咸菜。”
    商贩:“好嘞,这大萝卜个顶个的好,炖着吃煮汤腌咸菜都行。”
    有的商贩直接拿破锣嗓子喊,有的是在摊上摆个大喇叭重复播放着录音,卖菜的人卖力叫卖,买菜的人麻利爽快出手阔绰,这里熙熙攘攘行人络绎不绝,实在是太热闹了。
    夏乙想,要是他们也能在早市里有一席之地就好了。
    严鸣齐把东西卸货,支摊。
    俩人到的时候已经超过九点,这会逛早市的人已经开始陆续往出走了,看到夏乙的摊,大家都好奇地抻着脖子往那瞧。
    大部分人似乎都对小摊不太感兴趣,看一眼好奇心过了,便拖着菜车离开。
    但有几个大爷大妈挺好事儿的,七嘴八舌来问:
    “小姑娘你这都是啥啊,看着不像新东西啊。”
    “哎,小丫头,你这好像是废品改的呀。”
    “你这废品改的都卖多少钱啊,这废品都不值钱,你卖贵了,指定没人买。”
    “是啊,废品那么埋汰,谁会买废品啊。”
    县与镇果然天差地别,大家生活水平稍微居高,看不上废品改造的东西,即使你改的再好再实用再便宜,人家也不买账,因为人家根本不差那个钱,直接买新的多放心啊。
    夏乙快要被七嘴八舌的口水给淹没,她的东西在这里显然不太受欢迎,她寻思了一会,脸色一变。
    原本笑容满面如沐春风的漂亮小姑娘,转眼就阴天下雨哭丧起脸。
    她欲言又止的,最后开口道:“爷爷奶奶,其实我是有苦衷的,不瞒你们说,我家里父母去世的早,我哥哥小时候受伤至今不会说话,我也是没办法才想卖这些东西挣一些饭钱,我还想给我哥哥治嗓子,我这每样东西都是清洗消毒过的,很干净,你看我身上穿的衣服就知道,你们看有没有喜欢的,我以最低价卖给你们。”
    夏乙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我见犹怜的劲,白白净净的小脸皱紧小眉头,说着都快挤出眼泪了。
    严鸣齐好想缩进地缝里,夏乙穿过来之前不会做过演员吧?
    大爷大妈们再钢铁的心,此刻都被这凄凄惨惨的小姑娘的话给融化了。
    唉唉唉~摊位前围着的大爷大妈们纷纷唉声叹气。
    “小丫头,你是真不容易,这样,那灰色儿的小凳子我要了。”一位爷爷连价格都不问,直接要了个凳子。
    “好的爷爷,太感谢您了。”夏乙收钱,严鸣齐则是负责打包凳子。
    看那位爷爷爽快支持这可怜的小姑娘,本来没围上来的人有几个也围上来了,知道这姑娘的经历后,都纷纷要了一两样东西。
    “小丫头,我要那水壶吧。”
    “哎,我要那灯,那个瞅着挺好看的,能亮吧?”
    “那个那个,我要那个。”
    ...
    夏乙和严鸣齐就此打开销路,开始热火朝天打包收钱,眼看着东西卖的就剩几件了。
    不远处,浩浩荡荡走过来几个穿制服的人,最前面领头的抬手指着夏乙的摊位,大声道:“哎,那边干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