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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绝笔信

作者:BOOKES仪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独孤一念同挽云简单讲述了自己发现剑阵,然后破阵而入的过程。


    “剑阵?”挽云十分意外,她绕着湿漉漉的发梢沉思:“这个剑阵显然不是附属于这个大型法阵的,反而像是后来者加上的……难道是小雪花的主人?”


    石室里的铃兰灯发出柔和的光,独孤一念后知后觉到挽云轻薄的春衫被打湿。贴着身体勾勒出玲珑的曲线,在光线下影影绰绰,湿漉漉的黑发更显得皮肤白皙如玉——打住,非礼勿视!


    独孤一念慌张地背过身去,支支吾吾:“挽云,你衣服打湿了。”


    挽云思考被打断,一开始还有点不明所以,后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


    薄外衫湿了,贴着锁骨透出皮肤的颜色。她顿时也有点羞赧:“你……你面对墙壁,不要回头。”


    挽云四处张望一圈,也没有找到合适换衣服的地方,只能草草换件外衫,又从乾坤袋里找了干爽的斗篷披上。


    “独孤一念,我处理好了。我们出发吧。”


    独孤一念才敢回头,他有点担心挽云的身体:“你不再歇一会吗?”


    挽云把披散头发全部用发簪盘起,方便行动。


    她同独孤一念说自己的猜想:“不用,我已经好多了。这里有不属于法阵的力量维持着,我猜是有剑修前辈来过。沿着她走过的路,说不定能直通外界……你怎么想?”


    独孤一念对挽云的才智有百分百的信任,对挽云笑道:“好,就按你说的办。”在独孤一念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笑意就像午后金色的阳光,有着神奇的魔力,让挽云紧张的心安定下来。


    挽云点点头:“!好,出发!”


    “等一下,坠子松了。”


    独孤一念喊住挽云,用衣摆擦掉手上的灰,弯下腰,将坠在挽云腰间的铁剑坠子,小心翼翼系回绣花荷包上。


    原来是挽云刚才换外衫是太仓促,系在乾坤袋上的小铁坠被扯松了。


    挽云低头正好看见他那个毛茸茸的脑袋。不长的黑发绑成的高马尾,现在发绳已经松了,显得像潦草而蓬松的大尾巴。


    挽云觉得他靠得太近了,刚想往后退,独孤一念就系好坠子拉开了距离。


    “你这个不是普通的铁坠吧?”挽云拿起小铁剑,上面细细的流水纹不是寻常工匠能做到的。


    “说到这个,”独孤一念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坠子是我的从前的佩剑做的……那天我在回剑崖的路上,一直在想用什么给你赔礼。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把佩剑送给你。”


    他单手捏了个剑诀,被系在乾坤袋子上的铁剑坠子带着鹅黄的络子轻轻飘起来:“这是我能送的最珍贵的,最有意义的礼物了。而且,有它在。只要离得近了,我就能感应到你的位置。”


    挽云闻言,一时间不知如何面对眼前人这样直白炽烈的感情。她低头认真加固了绳结,轻声说:“谢谢你,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会好好珍惜的。”


    两人走出石室,仿佛踏入了一个被揉碎后又随意丢弃的空间。


    脚下已没有平整可言,地板像被一只巨手蛮横地拧过,呈现着诡异的波浪形,一侧深深塌陷,另一侧却怪异地隆起,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尘土味,偶尔有一两盏还能照明的铃兰灯,被切割成不规则的形状,斜斜地打在石砾堆上。反反衬让阴影处更加黑暗和未知。


    碎石滚动的细碎声响、脚下结构发出的轻微“嘎吱”声,都会被无限放大,在空旷的废墟空间引起微弱的回响,敲打着已然紧绷的神经。


    相对更加熟悉这里的挽云走在前面。她每一步都万分小心,因为你不知道下一脚踩下去,是虚浮的粉末,还是坚硬却已松动的结构。


    独孤一念相对轻松地跟在后面,注意力四分在脚下的路,三分在挽云身上以防她失衡跌倒。剩下的被挽云的发饰吸引。


    簪子上坠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一步一摇。掐丝珐琅做成的蝶恋花的样式,蝴蝶的翅膀可以活动,摇曳起来轻盈灵动,为少女脱俗的清丽更添上一笔生动。


    要非说上一点不足,独孤一念觉得这景泰蓝的颜色过分瑰丽浓郁,要是换成素色或许会更衬她。


    “独孤一念,这个像是剑修爱用的阵法,你能解开吗?”


    一堵石墙挡在面前,挽云很快发现了其中的蹊跷,她向身后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独孤一念招手,让“专业人士”解决问题。


    剑阵和普通阵法最大的区别就是能量来源和阵纹。剑阵是完全由灵力和剑气构成的,只要剑气足够强,可以达到“一力破百巧”的效果。


    独孤一念倾身敲两下墙面,考察了一下墙壁的厚度和内部灵力网络的韧性对挽云说:“可以,你退后,交给我解决。”


    “好,你加油。”挽云后退几步给独孤一念留足空间。


    挽云本以为独孤一念破解阵法需要一段时间,不曾想,转眼间石墙轰然倒塌。挽云看着独孤一念缓缓收件入鞘的背影,瞪圆了眼睛,心中大为震撼:好强大的剑气,好小众的方法!


    墙里是黑洞洞的房间,独孤一念低头弯腰从自己劈开的洞里钻过去,打算在里面找个位置接应挽云。


    挽云站在墙外,看着里面的黑暗有点踌躇。她问:“里面怎么样?你能找到灯吗?”独孤一念对墙外喊:“安全,和其他房间没有区别。”


    挽云回应:“等我一会,我找到开灯的办法了……”她在外面捣鼓一会儿,房间里的灯很快亮了起来。


    这石室竟然就是先前小剑灵剑身存放的房间。


    石墙上的裂纹从墙根蜿蜒至顶端,最宽处能伸进孩童的手指。倾斜的房梁恰好与墙面形成一个摇摇欲坠却尚未崩塌的三角空间。


    书架倾倒,其中一个被书案勉强撑住,架上典籍散落一地。


    角落处忽的一道银光闪过,直直飞向挽云。


    “小雪花!”挽云看清飞剑模样,惊喜万分,取出纸人做灵媒,问他“你怎么在这里?找到你可真是太好了。”


    小剑灵也高兴地附到纸人上,在挽云的灵识里嚷嚷:“姐姐!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接我的!”


    挽云轻轻的拨弄纸人的小手:“小雪花,你放心。我们一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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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小剑灵高兴地蹭蹭挽云的指腹,又激动地绕着房间转了两圈,然后晃晃悠悠地落在桌案上:“姐姐,我先回剑里去哦。”


    挽云刚想答应,就见一直骨节分明的手迅速将小纸人捏住,咒诀落下,封闭了小剑灵对外界的感官。


    挽云看向突然动手的独孤一念,讶异地问:“独孤一念,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独孤一念低头沉默看着手里的纸人,瞳孔骤然缩紧。他只会这一种灵媒术,偏偏对这个纸人生效了,意识到这点,他整个人被定在原地,只有手在无意识地颤抖。


    挽云从未见过独孤一念这副摸样,不由蹙起眉:“独孤一念?”


    独孤一念缓缓抬起眼,试图对挽云安抚地笑笑。可这牵强的笑,反而让挽云更加担心。


    独孤一念拿起落在地上的灵剑。剑身如白雪,剑意似寒霜——是他师姐聂寒酥的佩剑,名傲雪。他默念剑诀,剑身上随之浮现出一段由灵力书写的字迹。


    此信是剑主聂寒酥所留。


    剑印既解,启函如晤。


    足下能解秘法,当为我流风剑一脉。弟子聂寒酥,系出流云剑尊门下,序居次席。


    酥今欲赴死地,为苍生大义,虽九死其犹未悔,惟有一事恳托。佩剑傲雪伴余近十载,去岁灵智初开,纯真赤诚,一如赤子。酥与之朝夕相伴,情深意重。


    然剑在人在,人亡剑亡。酥身死不足,独不忍傲雪随我俱灭,遂以精血为引,暂断灵契,又藏剑于玄室。


    伏望足下付此剑于家师流云剑尊。师父深谙剑道,必善导之,温养剑魄,慰我残念。若逢师驾远游,付与师兄楚无锋亦可。


    若剑灵寻主,但以“远游未归”相慰。


    诸般后事,皆已具禀师门。酥此生了无牵挂,唯有此托。足下高义,若蒙成全,酥虽在九泉,亦感铭五内。


    临书怆然,谨再拜。


    聂寒酥顿首


    挽云读完信,忽然想起初来此地时的见到场景。密室内唯一灯如豆,灯影摇曳,石壁冰冷。


    当时聂寒酥或许就独坐于这桌案前,决定将小雪花托付给一位或许素未谋面,但有同门之缘的后来者。


    言辞恳切,临行念念。


    那封信渐渐消散,化作点点荧光。


    独孤一念颓然地、缓慢地蹲了下去。他将脸深深埋进臂弯里,肩膀不再挺拔,像是被无形的悲伤压垮,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没有嚎啕,没有呜咽,只有无声的恸哭。


    挽云犹豫了一下,走过去,独孤一念身边慢慢地蹲下。她迟疑地伸出双臂环抱住他。


    独孤一念的身体在挽云抱住的瞬间,猛地一僵。


    随即,那压抑情绪的堤坝崩溃:“挽云,七年了。我找了七年……师姐的剑在这里……等了整整七年……”


    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喘不过气来,好久才哽咽这说了句:“我怎么……才来啊……”


    挽云没有说话,只是生涩地用手轻柔地拍拍他的肩膀。隔着衣服感受他身体里压抑的悲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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