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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思念

作者:BOOKES仪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挽云惊讶,独孤一念这是怎么给出:“进步很大,整齐大方”的评价?她去看独孤一念的字,是一手铁画银钩的好字。


    挽云用眼神控诉,独孤一念怕被陆笑听见,悄声反驳:“小六年纪还小,要求不用太高。”挽云也压低声音说:“你这是无脑夸,溺爱!”


    另一边,陆笑高高兴兴跑去找流云,流云蹲下话陆笑。


    “小六,放孔明灯要把愿望写上去。你不会写字,这可怎么办啊?”


    陆笑得意:“哼哼,我刚才提前让挽云姐姐教我。我已经写好了。”


    流云认不出陆笑的字,也不想打击孩子。灵机一动,迂回地问陆笑:“那你写了什么愿望?”


    陆笑得意:“剑术进步,快点长高。”


    流云果然无脑夸赞:“嗯,第一次写就写得这么好!”


    陆笑被夸得飘飘然,高兴极了。他又献宝似的拿来了灯和笔:“师父师父,你也写。”


    流云接过笔,思考了一会,还是提笔写下一个最平凡的祝愿。


    “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船行至霁羽湖心,停住。


    秦歌用灵气驱动把船尾压住,来到船头和师父师兄弟们汇合。


    他取了孔明灯,在上面写了聂寒酥的名字,传说孔明灯放飞天上,可以借此给亡者的灵魂引路


    陆笑见三师兄,知道放孔明灯了。于是兴奋地欢呼:“挽云姐姐!我们来放孔明灯!”


    星子嵌在夜空里,照映到霁羽湖的微波中沉沉浮浮。


    独孤一念撑开灯体,秦歌用长火柴点燃底部的蜡烛。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火焰加热使空气膨胀,灯体逐渐膨胀变轻。


    独孤一念缓慢松开双手,那个写着聂寒酥名字的灯稳稳的升起,飞向天空。


    陆笑仰头看灯缓缓上升,天真地发问:


    “师父,二师姐真的会跟着灯一起飞到天上去吗?”


    流云点燃了自己的灯,用剑气托着,慢慢地等着它变轻。他也用孩子的话回答:“应该会的。她是从天上下来的,说不定早就回天上去了。”


    陆笑不理解:“啊?那等于不就白放了。”


    流云放开孔明灯,让灯慢慢升空:“嗯……起码,放飞了一份思念。”


    他仰头看了一会,转头蹲下帮陆笑撑起灯来:“来来来,轮到小六放孔明灯了。”


    陆笑的愿望也很快在他的惊呼中,从湖面升起来,跟前面的灯一样,变成天上的星星。


    此时,不知何处传来了洞萧声,如泣如诉,苍凉凄楚。


    挽云循声望向千机竹林的方向,惊喜地说:“是阿爹的箫声!”


    流云听出曲中意,轻叹一句:“廉贞那家伙,心里藏了这么多事啊。”说罢,他从腰间取出一把短笛,抬到唇边轻轻吹响,与那箫声同奏。


    笛声清亮悠远,吹笛人慷慨洒脱,如闻轻舟已过万重青山。


    悠扬的笛声传到千机林最高的楼上,楼上廉贞正凭栏吹箫。


    他紫色的衣袍和银白的发丝被风吹起,呜呜然的洞箫声也随风远去。


    忽闻笛声来,渐晓其中意。


    廉贞怔楞一下,旋即自嘲地低低笑:“今晚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都在思故人。”傍边,司徒空脱去沾了血污的衣服,熟练地给自己包扎伤口。他赤着膀子倚栏杆往下看。


    一叶小舟行在水面,一边推开水波,一边放飞了一颗颗星灯。挽云站在船头,向着楼上招手。


    司徒空问廉贞:“前辈,不下去?”


    廉贞反问:“你不回去?”


    司徒空往地上躺成一个大字,看着横梁轻轻地笑一声:“呵,终于把您拉上贼船。又难得出来,偷得自在,先乐一会。”


    廉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长叹一声,将洞箫抵在唇下,奏出怅然的曲调。


    挽云听出廉贞曲中哀思,同时也放下心来。她心思松快,回到船里继续编手里的灯。


    听见笛声与箫声相和,秦歌也来了兴致,自顾自地击节和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不知他是哪里学来的歌谣,歌声意外地铿锵有力,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豪迈。


    这与他平日里精致龟毛的性格相去甚远,独孤一念惊讶这反差,问秦歌:“师兄,我从来不知道你还会唱歌。”


    秦歌停下歌唱,得意地哼一声,不甚在意地摆摆手:“是中州民间的曲调,小时候在中州呆过一段时间。听得多,也就自然而然会了。那时候我还没来剑崖,你当然不知道。”


    有关中州的回忆并不美好,秦歌熟练地转移话题:“我看见挽云还在船里编孔明灯,就她孤零零一个人。左右也算是剑崖的客人,怎么能怠慢了?你过去陪陪她。”


    “哦!好,我这就去。”


    独孤一念应声,掀开帘布回身到船舱里。船舱里点了一盏小油灯,挽云正在糊灯笼纸,一个个形状规整的孔明灯摆在她身旁,几乎挤满里整个船舱。


    听见动静,挽云抬头,看见独孤一念掀着帘子进来。温柔的月光从他身后撒进来,模糊了他的神情。


    很快,油灯昏黄的光清晰了独孤一念的略带青涩面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挽云回答:“我向来是一个人。你不去放灯赏月,跑来这里做什么?”


    “我过来陪你啊。”独孤一念理所当然,今天这样的日子,一个人一定会很难过。


    他把帘布放下,发现船舱里很暗,于是提议“这灯还没有外面的月光亮堂,要不我把船篷打开?”


    “当然好。”挽云闻言站起身,伸手撑起船蓬。


    这不是寻常的乌篷船,这种被炼器师改造过的船蓬更宽更高,同时也变得格外难以推开。


    这时,独孤一念剑修的体格就显得很有用。他抬手托住棚顶,一撑一推就轻松地把船篷打开了。


    挽云还没使力,就忽的沐浴在霁羽湖上的清风明月之中。


    清风梳理她零散的碎发,明月亲吻她姣好的脸颊。


    “真好看。”独孤一念看呆了,轻声喃喃。


    挽云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独孤一念心虚地挠挠后脑勺,抬头望天:“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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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在想——今晚的月色太美了。”


    挽云狐疑地看了独孤一念两眼,没有深究。


    她想给每个逝于当年大火的亲人都放一个孔明灯,仔细数来有十几个。她一直在船舱里加紧做,还有几个就做完了。


    独孤一念只知道挽云从船离岸开始就在不停歇地做孔明灯,于是说:“挽云,你不用做这么多。材料用不完,可以留到下次。”


    挽云愣了一下,知道独孤一念误会了,不好意思地垂头弯弯眼睛。


    她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独孤一念一提,她才反应过来孔明灯毕竟是别人家的,自己一下子放这么多,确实不太合适。


    挽云心里发虚,葱白的手手指把竹条拢一拢放在一边,接着把身边的孔明灯一个一个码整齐,显得很忙的样子。


    她微微歪着头,用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从下往上地偷偷打量独孤一念,眼,有些忐忑地问独孤一念:“是我自己想多放几个……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想放多少都可以。来来来,我给你帮忙。”独孤一念端出“烽火戏诸侯”的架势,坐到挽云边上,拿起编好的竹架来糊灯纸。


    其实已经快做完了,但挽云看着独孤一念风风火火地坐下来,欲言又止,还是没有阻止独孤一念的动作。


    她把余下的几个半成品交给独孤一念,自己捧起一个想在其上写亲人的名字,提笔才反应过来,转而写:“愿君如花我如叶,岁岁年年共春风。”


    挽云看着两行清隽的字迹,心头涌出悲切。当年母亲将她藏在柜子中,以性命保护,如今只留她一人在人世间,连亲人的姓名都不敢提起。


    独孤一念见挽云表情难过,忙凑过来看。对着灯纸上的字念道:“愿君如花我如叶,岁岁年年共春风。挽云,你……还是放不下大师兄啊?”


    挽云再伤心的思绪也被独孤一念打断了。她气恼地狠狠瞪了独孤一念一眼,站起身,顺势把手里的孔明灯推到独孤一念手里:“放不下你个大头鬼!”


    独孤一念自觉失言,内疚起来。


    挽云见他如此表情,显然是误会更深,一口气噎在胸口不上不下的。


    她打算去放灯,独孤一念又笑着跟过来:“灯够啦?我来帮你放。”


    独孤一念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如清风朗月入怀,可挽云觉得这家伙为何格外惹人烦躁?她眯着眼睛盯着独孤一念看了一会,看不明白,遂生闷气,不想和他说话。


    独孤一念也怕说多错多,默默地帮挽云点灯。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等一个一个孔明灯变轻,一个一个升上星空。


    随着脚边的灯被逐一放飞,独孤一念和挽云之间的气氛也逐渐柔和下来。独孤一念一边百无聊赖地等,一面小心翼翼地和挽云搭话。


    “挽云,你不写点愿望上去吗?”


    挽云侧头看了独孤一念一眼——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正专注地看着自己。不知为何,挽云提不起力气得编织谎言借口。她任性地说:“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


    独孤一念惊讶,想了许多,刚准备开口又被挽云堵了回来:“别问,跟你大师兄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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