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凝天停下脚步,诧异地回头。
林初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喊出这么一句,咬着嘴唇纠结的神色在陆凝天平静的视线里无所遁形。
“我哥,我哥他有事找你。”
林初羽说完就后悔了,自己怎么拿谢逾非来当借口了?
“谢逾非?”陆凝天想了一下,问道。
林初羽点点头。
其实这句话只是林初羽脑子一乱随口说的,但当时他没想到自家表哥是真的有事情要找面前的人。
“你是新生?哪个学院的?”
林初羽站直了身,跟回答老师的问题一样肃然说道:“经管。”
咦,跟小白一个学院的。
陆凝天觉得林初羽这人还怪有意思的,临走前给他留下了一句“看在你是学弟的份上,放过你了。”
人影消失在眼前,林初羽挠了挠头,她也是首大的吗?
陆凝天这边事情已然解决,而白思嘉此刻仍处于一片水深火热当中。
江乐安的目光如同爬上葡萄架的藤蔓紧紧地将她缠住,在这样不加掩饰的目光下,白思嘉忽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无数细小的触手吸住,刚开始因为紧张而砰砰作响的心跳渐渐地平息下来。
她为什么要感到紧张?
白思嘉说服了自己的内心,抬起头时只是着江乐安的目光,语气陡然变得势在必得起来。
“好啊。”她勾起嘴角,“你想要我怎么负责?”
放马过来啊。
江乐安呼吸滞涩了一下,握拳看向了其他方向,刚刚还处在谈话强势地位的他现在变成了气势上的弱者。
“小江?你在那里干什么?”
熟悉的话语传来,站着的两人皆是一愣,江乐安带了些慌乱,而白思嘉却是喜出望外。
“范阿姨?”
范正清作在休息厅里迟迟没等到江乐安来,给他发的消息也石沉大海,正巧还没到会议开始的时间,她估摸着去找一下人,虽然这么大个人了在学校也不会出什么事,但难免会有意外发生。
还没走几步路,范正清就眼瞅着自己学生站在一个小姑娘的对面,动作畏畏缩缩的。
怎么的,这是搭讪女生失败了?
范正清喊了一句,朝这边走来,离得近了些,越来越觉得站在江乐安面前的那道绰约的身影很熟悉。
那句清脆的范阿姨传来,范正清乐得拍了拍手,脸上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亲切之色。
“哎呦呦,让我看看这是谁啊,好久没见了,嘉嘉今天穿的还是这么漂亮。”
两人热烈地拥抱,气氛和谐,一脸恍惚的江乐安被排除在外,默默地听着二人开始叙起旧来。
“范阿姨,这位是?”白思嘉扬了扬下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他啊,我手下的一个研究生。”范正清拍了拍江乐安的肩,“很乐学的一个学生。”
“所以你们俩站在这里是……”范正清这才想起来自己来这的目的是来找某个失去联系的学生,镜片下锐利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打量着。
白思嘉维持着皮笑肉不笑的脸色,双手环胸凝视着江乐安。
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解释。
“老师,我本来是想来这边走走感受下首大的校园环境的,碰巧遇到了这位女生,觉得很有眼缘,想找她要联系方式来着,可能是我态度不太礼貌,被拒绝了。”江乐安驼着背,眉眼低垂,语气很是真心实意。
啊,装可怜真有一套。白思嘉心底止不住地发笑,又懊恼着自己好像就是喜欢吃这一套,要不然昨晚也不会被翻来覆去地折腾了。
“以后不要这么莽撞,做我们这一行的心思要细腻不知道吗?不要随便打扰人家小姑娘。”
“对不起老师,我知道错了。”江乐安被范正清三言两语赶回了休息厅,临走前向白思嘉投去意味不明的一眼,嘴唇一张一合,无声地说出了四个字。
“后会有期。”
送走江乐安,范正清松了口气,眼神在白思嘉周围转来转去。
“嘉嘉啊,那个,凝凝是不是跟你一块来的?”
白思嘉并不知道这对母女俩的矛盾有没有彻底调和,于是支支吾吾地开口:“凝天她现在在家里,要等晚上才过来。”
对着这位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母亲,白思嘉还是不太忍心,只能吐出了一句半真半假的话,但是即使这样范正清看起来也喜悦极了。
“看了很久?怎么不出来。”范正清离开后不久,陆凝天便从一颗茁壮的巨树后走了出来,洁白的裙摆上沾了点草屑。
“感觉出来的话会发生一些很煽情的片段,这种煽情还是等到合适的时间和合适的地点再出现比较好。”陆凝天将手背在身后,垂眸敛去思念的痕迹,澄澈的双眼像是被星辰点亮的月牙泉。
白思嘉不置可否。
“我还没问呢,刚刚那个男的是谁?”陆凝天还是第一次见白思嘉出现这种被气到牙痒痒的姿态,颇为好奇。
“就昨晚那个跟我419的呗。”白思嘉撇了撇嘴角,“说要我对他负责,我感觉他要赖上我了。”
“引火烧身。”陆凝天辛辣地点评。
在回寝室的路上,林初羽的步子有些虚浮,那道纯白的身影站在辽阔草地上的场景仍旧波涛汹涌地充斥着他的脑海。
亲眼见到时只是觉得说不出口的震撼,现在回忆起时意识又不由自主地给这幅画面加上了如梦似幻的粉红滤镜。
好像啊,林初羽忍不住想着,跟他最喜欢的那位博主给他的感觉一模一样。
enblanco从未露过她的真容,她都是分享她的日常饮食、分享自己从古玩市场上淘来的小玩意、分享波澜壮阔的大漠戈壁景色、分享一阵一阵朝海岸扑来的滔天巨浪。
林初羽常常会幻想她的样子,但都不如今天看见的那个白衣女子给人的感觉来的相似。
但是这样不可以。
她们都是独具鲜明特质的个体,这种把对一个人的幻想代入到另一个人身上,这是对两者皆不尊重的行为。
林初羽眉头紧锁,胡思乱想着,与热闹的人群擦肩而过,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处荒草从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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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僻角落。
“这给我干哪儿来了。”瑟瑟的风卷着枯叶朝他袭来,林初羽这才如梦初醒,环绕着四周。
“首大还有这种荒凉的地方?”很显然这片小小的空地并没有人来打理,树木遮天蔽日,树干上布满了鸟类斑斑点点的白色排泄物,残败的枯树枝堆满了凹凸不平的石阶,石阶上还沾着零星的灰色脚印,林初羽想那应该是自己留下来的。
“怎么回寝室来着?”他打开手机扒拉着学校的地图,对着地图静下心琢磨了半天也没能找到自己在哪块地方。
“哈哈,毁灭吧。”
林初羽挑了块绿地,蹲下身,在地上捡了根看起来稍微干净点的硬枝条,开始了自己习以为常的幼稚行为,也就是以树枝为笔在地上乱涂乱画。
“都怪谢逾非,害得我迷路了。”周围一安静,林初羽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愤愤地抒发自己心内的不平。
“我就说不能来首大吧!一个已经成年的大活人居然在这里找不到回去的路。”林初羽懊恼着自己,却没想到从自己的头顶传来了令人惊悚的第二个人的声音。
“难道不是你跟我提想来首大吗?”
手中的枝条被林初羽下意识的一惊给抛得远远的,他失措地站起身:“见了鬼了,我怎么听到表哥的声音了。”
树木的枝桠小幅度地摇晃着,在林初羽呆滞的身形前,黑T白裤的谢逾非从树上稳稳跳了下来,姿态像极了盘踞于空中的鹰轻盈落地,眼神也同它一般锐利和炯炯有神。
林初羽无法想象一个资产不计其数的总裁爬树的时候具体是什么样子,毕竟把总裁和爬树这两种名词放在一块他就觉得已经很是滑稽了。
“说我坏话?”
“……我没有。”
谢逾非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林初羽清晰地从那双眼里看出了一种不屑。
“你爬上树干什么?”他反问。
“有人曾经告诉我,当你遇到捉摸不透的事情时,就爬上一颗高树,抚摸树枝干燥复杂的纹理,抬手感受着空气簌簌地在手指间流动,疑惑就会迎刃而解了。”
林初羽拧着眉,指尖刮了刮下颌角,问题有没有解决他并不知道,但他知道如果是自己说出这种话可能会被人当成只会空想的傻子。
“那你为什么在这?”
“你忘了么?我也是首大的,这里的一切我都很熟悉。”牵强的寒暄结束,场面变得尴尬了起来,林初羽瞪着表情轻松的谢逾非,心底祈祷着他能先行一步,这样等他稍微走远了点自己就能偷偷摸摸跟上来了。
老天实现了他的心愿,谢逾非竟真的抬脚动了起来。
过了一小会,他就停下步子,只留给呆在原地的林初羽阴影下的一小半张侧脸:“还不跟上来?”
“这就来!”
“跟你讲个故事吧。”林初羽听完这话面容瞬间变得凄苦起来,他这位行事作风怪里怪气的表哥不会又要讲什么重生和蝴蝶效应吧。
在一片嗡嗡的虫鸣声里,谢逾非开了口。
“从前有一个小男孩,他的父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