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清衍实在搞不懂面前这漂亮姑娘为何如此执着于让他当她的情人。
    情人,甚至不是道侣。
    听着就像是的个见不得人的身份。
    他对自己的长相有着还算清晰的认知,虽谈不上丑陋,但也没好看到让人一见倾心的程度。再说了,以她的容貌,如果只是喜欢好看的东西,拿块镜子对着自己照照不就行了。
    闻清衍扯了扯嘴角,将手中白鹤令扔给贺楼茵:“给你了。”
    贺楼茵茫然。
    贺楼茵很快反应过来:“你这是在恩将仇报!”
    她要是拿了他的白鹤令,接下来要被血榜杀手们满修行界追杀的人,恐怕就换成了她吧!
    但是,她可比这个貌美青年难杀多了,血榜要悬赏追杀她的话……
    贺楼茵转了转手中白鹤令,心想:她的赏金起码得二十万两黄金,不,二十万两还是有些少,她手中可是有两块白鹤令。
    嗯,还得再加钱。
    她朝闻清衍摊开手:“五十万两。”
    疑惑的人换成了闻清衍。
    贺楼茵补充:“黄金。”
    闻清衍向后仰倒靠在树干上,一副摆烂模样,指了指自己:“这里有十万两。”
    补充:“黄金。”
    贺楼茵的笑容僵了,贺楼茵的拳头硬了。
    贺楼茵气得鼻孔哼气,她将白鹤令扔回闻清衍身上:“烫手山芋,还你了。”
    闻清衍慢条斯理收起白鹤令,悠悠看了她一眼,说:“是你不要的,那我们就此别过!”
    说完,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尘土,转身就要离开。
    贺楼茵急忙抽剑拦住他,理直气壮道:“我的救命之恩你还没报。”
    闻清衍一个头两个大,如果不是她突然乱入他与血榜杀手的战斗,他也不至于顶着阵法反噬的风险撤回七星连杀阵,导致真元在筋脉中逆行爆冲,他现在还觉得全身骨头都隐隐发痛呢。
    但与这个脑子有些大问题的漂亮姑娘显然是讲不了道理的。
    看着横在脖子上的剑,闻清衍无奈妥协:“你想我怎么报?除了以身相许,其他我能做的尽量做。”
    贺楼茵瞧着面前这人一副视死如归英勇就义般的壮烈神态,忍不住啧啧了两声。不过她也知道兔子急了会咬人的道理,于是用剑挑了挑闻清衍垂在腰间的青玉佩,决定折中一番。
    玉佩与长剑碰撞出清脆的叮咚声,贺楼茵笑眯眯说:“你给我当三个月的剑仆,我们就两清。”
    说完后,面前青年白皙的脸上竟是青一阵,白一阵。贺楼茵甚至能听见他牙齿咯吱咯吱作响的声音。
    她又啧了两声。
    干嘛这么抗拒?
    南山剑宗也有很多弟子因天赋不够进不了内门,只能在外门当剑仆,也没见他们心有不愿啊。毕竟当剑修有当剑修的好,当剑仆也有当剑仆的妙,服侍的剑修地位越高,连带着自己在门内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是也。
    再者,当她的剑仆,是件很见不得人的事吗?
    南山那么多外门弟子上赶着想替她侍剑,她可都拒绝了呢。
    其实倒也不是她不想收,主要是她觉得他们都不够好看,摆在身边心烦。
    而面前这个青年,貌若春华,身如芝兰玉树,看着就让人感到舒服。
    除了对她笑得有些不情不愿。
    “当三个月剑仆都不愿意?”贺楼茵撇撇嘴,“看起来你的报恩也不过嘴上说说而已。”
    闻清衍咬了咬牙:“一个月。”
    跟她讨价还价呢?
    贺楼茵摇头,表示不行,伸出两根手指在他面前比了比,“最少两个月。”
    “一个半!”闻清衍面无表情做抹脖子状,“不然你就把我杀了吧。”
    “好!”
    贺楼茵飞快答应,不知从哪掏出一张白纸,凝出真元在上面写下:闻清衍自愿当贺楼茵一个半月的剑仆,期间唯贺楼茵是从,如有违反契约,则要做贺楼茵的情人。并在闻清衍反应过来之前,抓着他的手蘸了蘸地上杀手先生们已经冷却的血,用力按了个红指印在纸上。
    按完后,贺楼茵满意的欣赏了一番,并给这封名为剑仆的不平等契约加了好几道封印,保证刀剑水火不侵后,才得意洋洋的在闻清衍脸上晃了晃,示意他将不平等契约上的内容牢记在心。
    闻清衍一把拍开不平等契约,对着她翻了个白眼。
    贺楼茵看见他的白眼后,忍不住朝他龇牙,闻清衍装没看见。
    只有一个人显然是吵不起架来的,贺楼茵竟有些失落,叹出一口气后将契约塞入怀中藏好,然后踢了踢闻清衍的脚,“走吧,小闻。”
    小闻,小闻。
    听起来跟唤路边的阿猫阿狗一样。
    唯一的区别是阿猫阿狗听见有人唤它会高兴得翘起尾巴,闻清衍则会生气得嘴角抽搐。
    “别这么喊我。”闻清衍皱着眉说。
    他从地上爬起,掸了掸灰尘,将那枚白鹤令收入袖袋中。
    贺楼茵小小声“嘁”了下,“那我喊你闻闻?”
    这句话说完,空气突然安静了。
    她等了会没听到回答,反而见闻清衍脸上变得五彩斑斓,青了又白,白了又红,红了又青。
    像吃了毒蘑菇。
    “闻——”
    她的话刚起了个头就被打断,吃了毒蘑菇的青年怒气冲冲说:“喊我——闻清衍!”
    “哦。”贺楼茵不以为意,继续说,“闻闻,我们现在走吧。”
    闻清衍嘴角抽了又抽,他疑心在跟她继续争论下去,他迟早得变成面瘫。
    忍!
    等他找到时机,就将她甩了。
    ……
    贺楼茵走在前方,闻清衍跟在她身后,二人在林中转了一圈又一圈,第不知道多少次又出现在了这棵香樟树下。
    “闻闻啊,”贺楼茵双手叉腰,目光哀怨的看着这棵香樟树老朋友,“我们好像迷路了。”
    闻清衍抱臂冷笑:“好像?”
    贺楼茵改口:“我们迷路了。”
    闻清衍:“……”
    他懒懒掀了下眼皮:“你不是剑修吗,不能御剑直接飞出去?”
    贺楼茵头也不回答道:“剑是我的道侣,我做不出踩在它身上这种恶毒之事。”
    闻清衍彻底没话说了。
    但他好像有一点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修只肯让他当情人,而不是道侣了。
    呵呵,剑修。
    贺楼茵在香樟树下转了几圈,终于将目光投向闻清衍,上下打量着,闻清衍被看得很不适,问道:“你有事?”
    贺楼茵扔出一枚骰子给闻清衍,“你来抛,双数往左,单数往右。”
    她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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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因为自己的运气不佳,才导致迟迟没能走出这片幻叶林。
    闻清衍接过那枚白玉做的骰子,忍不住眼角一抽,这群剑修的破阵方法,还真是出人意料的——独树一帜。
    闻清衍将骰子往空中一抛,伸手去接:“双数。”
    贺楼茵抓着闻清衍往右走去。
    闻清衍站着不动:“你不是说双数往左吗?”
    贺楼茵停住脚步,歪了歪脑袋,茫然说:“对啊,我就是往左走的啊?”
    呵呵,左右不分的剑修。
    闻清衍问:“你写字用哪只手?”
    贺楼茵举起左手,脸色无辜。
    闻清衍愣了下,试探问:“这是左还是右?”
    贺楼茵不明所以:“左手啊。”
    闻清衍:……
    怎么这会又能分清了?
    闻清衍:“还是我走在前面吧。”
    说着便往前走去。
    贺楼茵没拒绝,她慢两步跟在后面,悄悄的按住剑柄,心想着闻清衍要是敢有逃跑的动作,她就立刻将他打趴下拖回南山剑宗,让他在半雪峰给她当牛做马。
    闻清衍突然觉得背后的空气有些冷,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走了一刻钟后,二人终于离开了幻叶林,外界春色正好,暖风拂面,贺楼茵舒服得伸了个懒腰,朝闻清衍招招手:“走吧,我们去找下一枚白鹤令。”
    闻清衍奇道:“你怎么知道白鹤令不止一枚?”
    贺楼茵用看文盲一般的眼神看着闻清衍:“你没读过道德经吗?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侯王得一以为天下正。”
    叽里咕噜背了一长串道经,她停下了咽了口口水,长长喘出一口气后继续说,“天、地、神、盈、生。你拿了天,我拿了盈,剩下的很难猜吗?”
    闻清衍沉默了会,问:“那你找白鹤令做什么?也想体验一下被人悬赏十万两黄金满修行界追杀的感受?”
    贺楼茵摇头:“你这就短见了。”
    她将被风吹乱的青丝别至耳后,慢悠悠说:“据你所言,我猜测集齐所有白鹤令便能唤出天书,既然不老城的魔者也想抢夺白鹤令,那说明天书对他们来说要么有能振兴魔道的好处,要么有能对魔道造成毁灭性打击的坏处……总之,作为未来的正道栋梁,我是绝对不可能让天书落到魔修手中的。”
    朗日高悬,晴空一缕阳光洒在面前明媚张扬的女子身上,像给她添了一层柔和圣光。
    闻清衍偏过头,觉得阳光照得眼睛有些痛。他没什么情感的说:“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正义感的。”
    贺楼茵认同点头:“走吧。”
    闻清衍却站着没动,“你知道下一枚白鹤令在哪吗你就走?”
    是哦。
    贺楼茵又退回来:“那你知道吗?”
    闻清衍摇头:“不知道。”
    贺楼茵假笑:“闻闻,你真没用哦。”
    闻清衍:“呵呵。”
    贺贺?什么贺贺?!
    贺楼茵睁圆了眼,大声冲闻清衍喊道:“不准叫我贺贺!”
    闻清衍恼怒反驳:“我没喊你贺贺!”
    他是脑子坏了才会用这种亲昵的叠字去称呼这个刚认识一天就逼他当仆人的姑娘。
    贺楼茵磨了磨牙,走到闻清衍面前,用力踹了他小腿一脚,拿起剑微笑着威胁他:“你是我的剑仆,你得喊我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