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不可能答应你!”
    闻清衍怒气冲冲朝贺楼茵喊道,“你死了这条心吧!”
    贺楼茵对他这个回答很失望。
    但她是个有道德的人,她不会随随便便强迫别人。
    她松开手,烤鱼坠落在地上,顺着斜坡咕噜噜滚进溪水里,水中饿了许久的鱼儿以为人类丢了什么好东西,一股脑拥上前啃食,吃了两口后竟是齐齐肚皮朝上。
    还真有毒啊。
    贺楼茵茫然眨了眨眼。
    闻清衍提醒她:“把我解开。”
    “那你答应做我的情人。”
    “你讲点道理吧。”
    “我哪里不讲道理了,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吗?”
    “…………”
    漫长的沉默后,二人又开始了新的一轮争执。
    “贞洁烈男?”
    “我这叫守身如玉!”
    “长得那么好看,讲话如此难听。”
    “剑意那么通透,行事如此下作!”
    “你怎么不给自己立块贞洁牌坊?”
    “你怎么知道我没给自己立?”
    “…………”
    贺楼茵见吵不过他,干脆上手去掐他的脖子,试图让他闭上嘴。
    闻清衍拼命挣扎,双腿乱蹬着,贺楼茵干脆将膝盖压了上去,双手掐着他的脖子恶狠狠说:“闭嘴,我不想听你讲话了!”
    “呵呵。”闻清衍冷笑,“那你先松开手。”
    “你先闭上嘴!”
    “…………”
    二人又陷入了新的一番争吵,从天黑吵到天亮,对岸那只睡觉的妖兽中途被吵醒过一次,被贺楼茵恶狠狠瞪了一眼后,又将脑袋埋了回去继续装睡了。
    打不过,命重要,不能惹。
    夜色褪去,天空放白,清晨的日光洒进林间,将香樟树浓密的树叶投映成地上斑驳的光影。
    对岸的妖兽一夜没睡好,一睁眼见这二人居然还在吵,又不敢开口劝解,想了下干脆抱着尾巴挪远了,生怕一会战火升级,殃及池鱼。
    贺楼茵与闻清衍吵了一夜,回过神来才发觉先前烤的鱼都被篝火烧成了焦炭,一夜没吃东西,她有些饿了,指使闻清衍说:“去给我抓条鱼。”
    闻清衍:……
    他没好气说:“我是你的仆人?”
    贺楼茵闭上眼,深呼吸几口气,再睁开眼,扯了扯捆住闻清衍的绳子,笑得恶劣:“你如果愿意的话,我也是不介意的。”
    闻清衍咬牙切齿:“解开我,我去给你抓鱼。”
    贺楼茵眼珠转了转,心有怀疑:“你不会趁机跑路吧?”
    闻清衍冷战一声,手中掐出一道诀,震碎捆住自己的绳子,说出的话依旧让人生厌:“就你这破绳子,连条狗都拴不住,还捆人呢。”
    昨天后半夜时,他的真元便恢复得差不多了,只不过他当时弄不明白这姑娘到底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便暂且没有挣脱。
    现在他已经发现了,她对他只有并无一丝真情的见色起意。
    贺楼茵冷笑,贺楼茵气得磨牙。
    装什么呢!
    她指尖凝出一道剑意投入溪水中,水花噼炸出数丈高后哗啦啦落下,像下了一场雨,闻清衍措不及防被淋了一身,身上还挂着几尾小鱼。
    而她早早就给自己凝出了一道护罩,滴水不沾身。
    她嘲讽:“落汤狗。”
    她在骂他是狗。
    闻清衍第一次见到这般胡搅蛮缠之人,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认命般调动真元烘干打湿的头发和衣服。
    可很快,他烘干到一半的衣服又湿了。
    长生殿派出的第二波杀手到了,无数道攻击落在林中,闻清衍抽身不及,又被淋了一身水。
    贺楼茵则抱着剑在一旁看热闹,在闻清衍看向她时,有口型无声说:十万两哦。
    闻清衍正想提醒她小心行事,见她如此,立刻扭过头去,不再搭理她。
    一轮攻击消停后,杀手们没能取下闻清衍的项上人头,领头的杀手后面冒出一个人走上前来,闻清衍依据身形认出是昨天带头围杀他的那个黑衣人。
    黑衣人杀手看了眼闻清衍后又看向贺楼茵,指着她对领头老大说:“昨天就是这个女修坏了我们的好事。”
    贺楼茵听见有人在点她,抬起头来,对着杀手头领露出灿烂一笑。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出杀意,片刻后,杀手头领带领众杀手后退几步,朝她拱手道:“原来是贺楼大小姐,失敬。”
    贺楼茵闻言愣了一瞬,自从她十六岁离开贺楼家后,已经很久没人这么称呼过她了。
    闻清衍偏过头去看了她眼,疑惑问:“你姓贺楼?”
    贺楼世家,于修行界独占一城的剑道世家,位列五大世家之首。
    她心不在焉的点点头,“你不会以为我姓贺吧?”
    闻清衍轻声说了句是。
    贺楼茵嘲讽:“文盲。”
    “呵。”
    闻清衍冷笑扭头,对杀手说:“南道真的地盘,贺楼家的人在此,你们还打算继续对我动手吗?”
    好一副狐假虎威之态!
    贺楼茵扯了扯嘴角,瞪了眼闻清衍,对着杀手首领笑道:“你们随意,我不干涉。”说完便从原地消失了,徒留闻清衍一人面对众杀手。
    闻清衍的术法虽然很强,但他先前重伤在身,加上长生殿派出的近乎都是些中层高手,很快他便落了下风。
    “交出白鹤令,留你全尸。”
    “做梦!我绝不可能让白鹤令落到不老城手中。”
    贺楼茵并没有走远,她隐匿了身形,坐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垂眸观赏着闻清衍与长生殿杀手的对决,在听见“白鹤令”和“不老城”后,细眉微微蹙起。
    不老城她知道,藏在遥远雪域里的魔道城池。但白鹤令又是什么?不老城要白鹤令做什么?
    贺楼茵浅浅思考了下,能让魔道顶着被正道再次围剿的风险也要抢的东西,就算对于正道没有好处,但对于魔道肯定没有坏处。
    让敌人得意,就是让自己不痛快。
    贺楼茵心中有了决断,从树上一跃而下,长剑出鞘,剑气激荡数里,草木尽折,鸟兽四散,杀手们被剑气震出数里,唯剩零星几个还在勉强抵抗。
    “白鹤令是什么?”她问。
    没有人回答她。
    她将长剑横在其中一个杀手面前,再次问:“白鹤令是什么?”
    杀手不说话。
    她歪头笑了下,长剑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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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手的脖颈上出现一道红色血线,紧接着人头咕噜噜滚落,雪色成了血红。
    见同伴惨死,杀手头领大喝一声,带领着剩余杀手们蜂拥而上,贺楼茵面不改色,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几道剑光过后,树林里洒了一地人头,溪水被染得如同经霜的枫叶。
    最后一人了。
    她提着剑上前,微笑问:“不老城要白鹤令做什么?”
    杀手头领跪在地上,梗着脖子说:“我们只收钱杀人,从不打探雇主目的。”
    “是吗?”贺楼茵收起笑意,冷了脸,长剑擦着杀手首领的脖子划过,溪水中又多了一颗人头。
    “没意思。”
    她用衣袖擦了擦剑,看向一旁的闻清衍,忽而意味不明笑了下,“你看,我又救了你一命呢。”
    闻清衍表情没什么变化:“我依旧不会考虑对你以身相许。”
    贺楼茵撇撇嘴,没与他计较,只是问:“白鹤令是什么?不老城为什么要这样东西?”
    闻清衍面露古怪:“你不知道吗?最近江湖中纷纷流传的那句话:白鹤令出,天书将现。”
    贺楼茵摇摇头:“不知道,我不经常出门。”她将擦干净的剑收起,继续问,“所以,白鹤令跟天书之间有什么关系?”
    闻清衍哑然无言,找了块没被血浸湿的土地坐了下来,好心的与她解释了一番最近江湖上发生的一件大事。
    今年初春,江湖上突然广泛流传这么一句话:白鹤令出,天书将现。起初,并没有人在意,直到某天,谢家公子的窗边突然出现一枚状若白鹤羽毛的令牌,上面还刻着“天得一以清”,大家才开始重视这件事。但还未得出结果,谢家公子便遭遇了好几番暗杀,心有余悸之下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态,直接将白鹤令扔了出去,好巧不巧,捡到白鹤令的这个倒霉蛋便是闻清衍。
    而这,也正是他被追杀的原因。
    “……就是这样了。”闻清衍将手中的白鹤令展示给贺楼茵看,贺楼茵没有接,她看着那枚状若羽毛的白玉,面色有些古怪。
    闻清衍以为她是还有不明白,清了下嗓子,准备再与她详细解释一番时,忽然听见林中轻轻一声笑。
    贺楼茵摊开手,掌心赫然也是一枚与闻清衍手中一模一样的白鹤令。
    “你是说这个吗?”她两指拎起白鹤令,俯下身送到闻清衍面前,好让他看清上面写的那行小字:谷得一以盈。
    这是某天她睡醒后,突然出现在她案桌上的古怪东西,本来想丢掉的,但她觉得这小东西还怪好看的,便收起来留着等三师姐回来后请她做成发钗。
    但现在看来,发钗显然是做不成了,反而麻烦倒是来了。
    贺楼茵看着手上的小麻烦,抬脚踢了踢坐在地上的大麻烦。
    大麻烦不知为何看起来呆呆的,贺楼茵猜测他应该是被她方才一剑放倒一众杀手的潇洒姿态惊艳到了,不自觉眉尾上扬,可落在闻清衍眼中,却是另一种感觉:她看起来很兴奋?
    贺楼茵当然很兴奋,她觉得自己好像又找到新的威胁方法。
    她轻而缓的抽出剑,在距离闻清衍心口半寸处停下:“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要么,交出白鹤令。
    “要么,当我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