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死没死。”
    见青年面色不妙,贺楼茵挑了下眉,补充道:“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嘛。”
    青年的脸色更不妙了。
    他拍开她的手,撑着胳膊想从地上起身,却因伤重而再次摔落在地,后背抵上粗粝的树枝,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贺楼茵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他的挣扎,过了会说:“你衣服破了。”她用带鞘的剑戳了戳青年破烂衣服中露出的白皙腰腹,“还在流血呢。”
    她本想再问问要不要替他包扎下,正好她还剩了些伤药,谁知青年竟一把拍开她的剑,跟防贼一般拢紧了衣服。
    贺楼茵:……?
    “你戳得我很痛。”青年开口解释,从怀中拿出一瓶止血伤药,闭着眼睛就往伤口上倒,许是上药的手法太过粗暴,血虽然止住了,但青年好看的眉却紧紧蹙成一团。
    贺楼茵看得眼皮忍不住跳,她蹲在青年面前,双手托着腮,试探问:“你为什么会被人追杀啊?”顺便往前挪了几步,凑近欣赏着眼前浑身浴血也难掩玉质金相的青年。
    青年被她这毫无遮掩的目光看得很不适,就好像自己一件衣服没穿一样。他抬眸看了她一眼,没什么好气的说:“与你无关。”
    一副拒人千里外的模样。
    贺楼茵抿抿嘴,心想这人说话可真讨厌啊,她刚才可是救了他一命呢。
    她捡起地上树枝,不客气地往青年伤口上戳,同时眨着眼无辜说:“怎么会与我无关呢?我因为救你,已经被那群黑衣人记恨上了,他们甚至放言要杀了我呢。”
    青年一把拍开树枝,偏过头去,冷哼一声:“那也是你自找的。”
    贺楼茵扯了下嘴角,呵呵出声。
    简直白眼狼。
    她扒拉着地上碎石报复般往青年身上砸。
    当然,避开了那张她很中意的脸。
    青年面对腹部汩汩流血的伤口都能面不改色,自然也不在意小石子砸在身上这点痛痒感了。
    但对面那人一直往他身上扔东西,不一会他身上就堆满了各种石子、枯叶,看起来大有一副将他埋在这里的架势,他忍不住回头,拧眉问:“你有完没完?”
    贺楼茵怒瞪他:“你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就是这副态度吗?”
    青年冷哼:“我又没求你救我。”
    贺楼茵咬牙笑笑,她再也忍不了了,就这人算长得再好看也不行!
    她抽出长剑,横在青年脖颈,皮笑肉不笑说:“那你就去死好了。”
    青年一点都没被她威胁到,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那你就杀了我好了。”
    以为她不敢?
    贺楼茵轻笑一声,雪色长剑往前抵了几分,锋利的剑刃划破青年白皙的肌肤,几滴血珠顺着伤口渗出。
    青年干脆闭上了眼睛。
    山崖下很安静,除了偶尔风吹过时的树叶响声,贺楼茵只能听见二人清晰可辨的呼吸声。
    “你的心脏跳得很快,”她凑上前,一指按在他胸膛,意味不明说,“你是在害怕吗?”
    说话时口中温热的吐息洒在青年脸上,贺楼茵看见他鸦羽般的长睫轻颤了几下。
    青年睁开眼:“把剑拿开,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能做到的便答应你。”
    突然间林风皱起,吹得树叶呼啦啦作响,贺楼茵只模模糊糊听见“剑拿开”“答应你”这几个词,她疑惑地眨了眨眼,心想她还没说什么事呢,他答应个什么劲?
    贺楼茵将剑拿开,贺楼茵微笑,贺楼茵启唇:“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我看你长得很不错,不如就对我以身相许吧?”
    青年回头,青年睁圆了眼。
    青年眼一闭,晕了过去。
    贺楼茵猜测是被气的。
    ……
    闻清衍再睁眼时,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棵巨大的香樟树下,面前还燃着一堆篝火,随风摇曳的火光倒映在火堆旁的陌生女子身上,平白为她藕色的衣裙添上几处蝴蝶般的纹路。
    她低垂着头,一头乌黑的长发被随意扎成灯笼辫子垂在脑后,发髻上斜斜插着一只玉钗,发尾则系着一根红绸带,随着风一飘一荡。
    闻清衍看了有一会才将目光移开,开口询问:“这是哪里?”
    太久未饮水,喉中干涩,发出的声音沙哑如枯木,他自己竟觉得有些难听,下意识又抿住了唇。
    对面人似乎没听见他说话,一直盯着篝火露出一副凝重模样。
    见得不到回应,闻清衍看了眼几步外的涓涓溪流,决定自己去找点水喝,
    只是他刚要起身,竟发觉自己使不上劲来,骤然失重跌坐在地,他难以置信的望着对面女子:“你捆我做什么?”
    愤怒的声音将贺楼茵从沉思中唤回,她回头,不耐烦的扫了眼这个打扰她烤鱼的貌美青年后,不紧不慢说道:“当然是怕你跑了呀。”
    闻清衍简直要气笑了。
    他说:“你们南山剑宗的人都是如此下作?就这么想得到我的身体?”
    贺楼茵茫然,贺楼茵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她只是很欣赏那张脸,绝对没有这般龌龊的想法。
    毕竟他们今日只是初次见面啊。
    但面前的青年一副视死如归模样,贺楼茵觉得他这句话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她想了下,猜测他说的应该是血榜悬赏十万两黄金买他人头的事。
    十万两黄金哎。
    都够她给南山剑宗每个成婚的同门都出上一份份子钱了。
    贺楼茵不敢说自己不想要。
    她抿了抿唇,犹犹豫豫说:“有那么一点吧?”
    明明灭灭的火光中,贺楼茵看见树下双手双脚被捆的青年胸膛开始剧烈起伏,连呼吸都变得粗重。
    一副快被气死了的模样。
    贺楼茵担心他真的会被气得一口气喘不上来,一命呜呼。她张了张唇,哎了几声后,安慰说:“你放心吧,我这人还是很有原则的,既然救了你,自然不会拿你去换黄金。”
    闻清衍一愣,随后脸上立刻窜起薄红,低垂的眼死死盯着地面。
    她居然不是这个意思?!
    那她莫名其妙说什么以身相许的话?引人误会!
    闻清衍沉浸在羞耻中,死死咬着唇不吭声了。好在夜色昏暗,贺楼茵并未注意到他的不自然,她拨动几下火上烤的鱼,随口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等了会儿,没听见貌美青年自报家门,倒是见他倒抽了一口气,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瞳孔震颤着说:“你不认识我?”
    语气中颇有几分质问的意味。
    贺楼茵不解:“你是什么很有名的人吗?我需要认识你?”
    青年安静了几个呼吸,竟开始猛烈挣扎,瞪着赤红的眼冲她喊:“不认识我你抓我做什么?”
    他真是倒了大霉了,出趟门平白无故上了血榜暗杀名单就算了,怎么还被一女修捆了?这要是传了出去他闻家二公子以后还要不要在修行界行走了?
    贺楼茵“哦”了声,不理解他情绪为何变得如此激动,但庆幸自己很有自知之明的提前将人捆了起来。
    她不以为意道:“这里是南道真,我不认识北修真的人是很正常的。”又嘘了声,“你小声点,别吵醒了那边睡觉的妖兽。”
    闻清衍呵呵冷笑:“我叫闻清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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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报完自己的名字后,他反问:你呢?”
    贺楼茵拿树枝拨动着火堆,懒懒说了自己的名字:“贺楼茵。”
    貌美青年听完后偏过头去,在贺楼茵看不见的阴影中皱紧了眉,他在心中反复咀嚼这个陌生的名字,一时拿不准面前这人又在跟他玩什么把戏。
    为什么她看起来一点不像先前就认识他的样子?
    他试探问:“你能将我松开吗?”
    贺楼茵摇头。
    面前的貌美青年用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她,她有些害怕。
    倒不如害怕他要对她做些什么,主要是怕他挣扎的动作太大,吵醒了溪对岸睡觉的妖兽。这里是蜀黎山,她答应了白鹿不在它的地盘打架的。
    察觉束缚的绳索收紧,闻清衍深呼吸几口气,因双手被捆在背后,他只能用力蹬着腿将地上散落的树枝泄愤般踢到贺楼茵身前的火堆中,溅起的尘土弄脏了贺楼茵刚烤好的鱼,她很不高兴的瞪他。
    欲要发作时,面前青年忽然说道:“我不可能喜欢你。”
    贺楼茵:“哦。”
    他借着火光观察她的表情变化,试图从她脸上揪出些蛛丝马迹,但他看了许久,却是一无所获,她居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又强调了一遍:“我不可能答应你!”
    说的什么云里雾里的胡话?
    她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贺楼茵边往火堆里递树枝边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
    也许知道争吵不出结论,最后青年的声音小了下去,贺楼茵没听清他又嘀咕了些什么。
    不过她猜测应当不是什么好话。
    篝火燃得正旺,木柴噼里啪啦迸发出火星,贺楼茵从火中拿出那条被闻清衍踢过来的树弄脏的烤鱼,递到他面前,“你弄脏的,你自己吃。”
    闻清衍看着烤得乌黑的鱼竟是愣了愣神,难掩惊愕说:“你想毒死我就直说。”
    贺楼茵生气道:“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
    她辛辛苦苦烤了半天的鱼,因为第一次下厨,生怕烤不熟还特意多烤了些时间,怎么这人一副不领情的模样。
    不识好人心。
    她有点不想救他了。
    长得再好看都不行!
    她将手中烤鱼扔到地上,扭过头重新拿起一条鱼放在火上烤,竟是一点也不想搭理他了。
    闻清衍愣了会儿,察觉到她是生气了。
    可是。
    闻清衍低头看了看被五花大绑的自己,疑惑的想:该生气的不应该是他吗?
    而且,她把他的手捆在背后,这让他怎么吃鱼?
    闻清衍几度张唇,最后不情不愿的说:“你不把我的手解开,我怎么吃这条鱼?”
    她依旧不理他,闻清衍干脆将地上的石子踢到她面前,试图让她与他说上几句话。
    贺楼茵皱眉盯着被弄脏的裙摆,回过头准备理论一番,但看见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对她挤出了几分笑意后,气顿时消了一半。虽然说笑得有些勉强,但美人嘛,有些脾气也是应当的。
    只不过,她也很有脾气的好吧。
    她提起裙摆走到闻清衍面前蹲下,捡起地上乌黑的烤鱼,递到他唇边,微笑着威胁:“吃了我的鱼,那你就得当我的情人。”
    捡他时她手腕上的殊离花印记一直闪烁,虽然现在重归黯淡了,但在无法确定他是否是她那位命定的情缘前,她并不打算放他离开。
    微弱的火光中,闻清衍乌黑的瞳仁一点一点扩大,他恶狠狠的瞪着贺楼茵,气得身体颤抖,说不出话来。
    搞了半天,她还是想要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