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清衍呵呵冷笑,他义正严辞拒绝了贺楼茵提出的要求,同时质疑:“你们南山剑宗的剑仆是份正经职业吗?”
    贺楼茵瞪他:“怎么不正经了?你不要有职业歧视好不好!”
    闻清衍:“正经职业会喊主人?”
    贺楼茵心说那倒没有,这只是她的某些见不得人的恶趣味罢了,但这话可不能说给闻清衍听,她觉得面前这个俊朗青年就像个包装精美的炸药桶,一不小心就会噼里啪啦炸开。
    贺楼茵没好气哼了声,拿出那封不平等契约,恨不得贴到闻清衍脸上,手指在“唯贺楼茵是从”这行字上重重点了几下,戳得纸张噼啪响。要不是纸张被她用封印加固了,估计得被戳出几个洞来。
    闻清衍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几步。
    贺楼茵瞧见他这番动作,很想掐着他的下巴逼迫他将脸挪过来,对着契约逐字阅读,但转念一想,他还得跟她一个多月,不急于一时,慢慢来,她有的是方法和力气让他成为她忠实的仆人。
    她将不平等契约再次收好,拍了拍闻清衍的肩膀,“闻闻,你有想出找到其他白鹤令的方法吗?”
    闻清衍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被这声“闻闻”喊出来了,他麻木抽动嘴角,转动身体将自己的肩膀从贺楼茵的魔爪下解救出来,往旁边又挪了几步,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与她说话:“天荒城城主家中有一块星罗命盘,我们去找他借一下,便能推衍出其他三枚白鹤令的下落了。”
    贺楼茵捕捉到了关键词:“推衍?”
    “嗯,”闻清衍点点头,同她解释,“事物之间互有牵连,有一必有二,有二则有三,星罗命盘则能由二三推衍出与事物相关联的所有因果。”
    贺楼茵产生好奇,不禁眼神期艾:“你说这星罗命盘能推衍出姻缘吗?”
    闻清衍的表情跟吃了苍蝇一样:“你不要侮辱我们术士。”
    星罗命盘乃是大陆有史以来第一位九境命师陨落后的遗物,传闻这位九境命师曾使用星罗命盘推演出五方山下那只魔的弱点,也是因此道门才能将这只远古天魔镇压。
    经此一役后,星罗命盘也被主推衍一术的术士们奉为圣物。
    可贺楼茵又不是个术士。
    她继续追问:“说句话呀,到底能不能?”
    闻清衍不想理她,衣袖一甩大踏步往前走去。
    贺楼茵也赶紧跟了上去,但闻清衍身量比她高出一个脑袋,迈出的步伐自然也比她大,再加上他走的又急又快,贺楼茵只好三步并作两步,一路小跑着抢来他面前,重重踹了他小腿一脚。
    “你干嘛走那么着急!”她手指着闻清衍,气喘吁吁质问,“你有没有作为一个仆——呃,剑仆的自觉!”
    闻清衍吃痛抽了口气,同时两指隔着衣袖将贺楼茵没站稳即将要倒在他身上的身体推正,“天要黑了,你再拖拖拉拉可就赶不上去往天荒城的云舟了。”
    贺楼茵“哦”了声,仍旧没好气:“剑仆不准走在主人前面!”
    闻清衍深吸一口气,伸出手臂,微笑说:“请。”
    贺楼茵下巴一扬,这才转身往前面走去,边走边回头与他说话:“你可不能趁我不注意偷偷跑掉,你要是敢偷跑,我就把这份契约贴到公开亭,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你言而无信……”
    她一直喋喋不休,闻清衍听烦了,敷衍道:“放心吧,我要是不遵守契约,我就是狗。”
    贺楼茵听完满意的点了点头,一蹦一跳的往云舟售票处走去,嘴里哼着轻快的小调。
    暮色渐沉,橙黄色的光芒洒落大地,将二人的影子拉长,闻清衍走在贺楼茵身后,脚下是她一晃一晃细长影子,眼前是随风飘舞的红发带。发带同样细长,有时候他没控制好距离走得近了,柔软的绸缎便会从他脸颊擦过。
    红绸飘荡,小调悠扬。
    闻清衍听着有些耳熟,想问问她从哪学的这首小调时,贺楼茵已经在云舟前停下脚步,她转过身逆着夕阳望着他,脸上挂着灿烂笑意,“到了哦,闻闻。”
    “别喊我闻闻。”
    闻清衍平静移开目光,对售卖云舟票的老板说:“一张天荒城的云舟票,要今天的。”
    老板朝他伸手:“五十两。”
    闻清衍从袖中掏钱袋准备付钱,却摸了个空,不敢相信的再次摸了几遍,终于确认了一件事:他的钱袋丢了。
    他挤出一个笑,试探问:“能不能挂账?”
    老板当即变了脸色,开始撵人,“去去去,没钱就别打肿脸充胖子!”
    闻清衍想替自己解释几句,身后排队的人群忍不住催促他,其中不乏小声嘀咕者。
    “瞧他穿着打扮,倒像是个世家公子,怎么连个云舟票都出不起?”
    “也不一定,你看他那身衣服都破了几处,说不定是哪家小仆,捡的自己家公子的旧衣穿着罢了。”
    “能不能快一点啊,你不赶时间,我们可赶时间呢。”
    “就是就是,这可是今天最后一趟云舟了。”
    “……”
    这些嘈杂的质疑声飘入闻清衍耳中后逐渐演化为另一种:
    “我们铸剑世家怎么出了个连剑都握不住的废物!”
    “你要是敢当术士,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走啊!你今天走出了这个大门,就永远都不要回来!”
    闻清衍被这些声音包裹着,想替自己争辩,可脸色涨红,双唇张张合合竟是一点声音都没能发出来。
    这些质疑的声音像海浪一样扑面而来将他淹没,他几乎要溺毙其中。
    直到一个清脆声音出现。
    晶莹剔透的东珠在桌板上碰撞后弹起,售票老板看得眼睛都直了,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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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伸手接住。
    贺楼茵:“两张票,我和他。不用找了。”
    说完,拉住闻清衍的袖子拽着他往登船口走去,将众人关于有钱人的惊呼声抛在身后。
    ……
    云舟上,闻清衍靠着栏杆吹了半刻钟冷风才让自己暂时忘却那些声音,他低垂着脑袋,声音闷闷的对贺楼茵说:“谢谢你。”
    他说的很真诚,也很认真。
    可惜贺楼茵没当回事,她不知从哪搞来一串糖葫芦,站在他身边嘎巴嘎巴嚼着,嚼到山楂核后呸的一声吐远。
    闻清衍看过去时,嘴角上扬起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弧度。
    察觉到落在身上的目光,贺楼茵护食般背过身去嚼糖葫芦,含糊不清的说:“最后一串已经被我买走了,你死心吧,我是不可能分给你的!”
    闻清衍偏过头,不自在的说:“我不喜欢吃糖葫芦。”
    贺楼茵这才放下心来,趴在栏杆上边嚼糖葫芦边仰头看天空上的晚霞,在云舟启程腾向空中时,她终于嚼完了最后一颗山楂果,将木签随手往下一扔。
    人群中一灰衣男子突然觉得头顶被人插了样东西,摸了下竟摸到一根黏糊糊的木签,顿时生气大骂:“谁啊,这么没素质!”
    转了一圈没人承认,只好骂骂咧咧的找地方洗手去了。
    闻清衍认出那名灰衣男子是之前排在他身后,嘲讽他是个小仆的那个。
    “谢谢。”他再次说道。
    “谢什么?”贺楼茵疑惑。
    闻清衍轻声笑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倚靠在栏杆上,安静盯着下方的白云发呆,直到一只抓住他胳膊的手将他从神游中唤回。
    云舟飞到一半时,贺楼茵开始觉得有些头晕,云舟飞到万里高空后,贺楼茵开始感到反胃,刚吃进胃里的糖葫芦竟有要滚到喉间的趋势。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茫然之下抓住了闻清衍的胳膊,紧张说:“糖葫芦,有毒。”说完后,“哇”的一声呕了出来。
    闻清衍看了眼地上她呕出的秽物,很正常,没有毒。他掐了个诀清除地上的秽物,扶着贺楼茵起身,问道:“你之前没坐过云舟吗?”
    贺楼茵脑袋晕乎乎的,只觉得面前的有两个闻清衍,她此刻已经没有精力去分辨真假,直接挑了一个比较好看的将自己挂了上去,哀怨的说:“我要死了。”
    闻清衍:……
    他看着像个八爪鱼一般挂在自己身上的贺楼茵,忍无可忍拎着她的后衣领将她摆正,“你没有中毒,你只是晕船了。”
    贺楼茵不信,她此刻难受的厉害,胃里又是一阵翻涌,弯着腰又呕出一滩秽物。
    闻清衍沉默着替她清理。
    最后,贺楼茵呕得精疲力尽,整个人瘫倒在闻清衍身上,有气无力地说:“闻闻啊,我好痛苦,我再也不想坐船了。”